16.风予晴,你不必惺惺作态
“祖母……”风予晴的声音有些颤意。
正当这时,人群中忽的传来一阵暴乱,隐约间听到有人喊抓小偷。
“有小偷!抓小偷!”
诸如此类的声音越来越多,这里围着的人本就多,现下反倒是引得众人纷纷乱窜。
风予晴瞳孔猛地一缩,急忙将祖母护在身前,生怕有人不小心将其撞到。
刘婆子却在一旁眼神毒辣的盯着风予晴和祖母,随后趁着人群混乱,竟是狠狠地推了一把祖母。
祖母重心不稳一下子摔倒在地,风予晴手疾眼快的想要扶起,却架不住人群的混乱险些越推越远。
千钧一发之际,风予晴死死的抓住祖母而自己则垫在祖母身下当肉垫子。
倒地之时,风予晴闷哼一声,好在祖母护住了,并未摔在地上。
倘若这是祖母摔在地上,只怕又是一场大病,风予晴身子自是比祖母康健,顶多擦破点皮,疼个一两日。
“祖母……祖母……”风予晴轻轻的唤了一声,然而祖母并没有任何反应,她心中一慌。
她挣扎着想要将祖母放在地上,不巧这一幕竟是被众人看成风予晴想要将祖母压在地上。
“你们看,这毒妇心思竟是如此歹毒,老太太年纪如此大竟还这般狠毒的对她。”刘婆子大声叫嚷道,此刻人群已然平静下来。
众人皆看笑话一般看向她。
然而风予晴却并没有心思顾及到众人,因为她发现祖母的气息竟是有些衰弱,她心头一震,仿佛漏了半拍一般。
她抬头看了看周围围观的人,并没有人愿意帮助她。
风予晴抿了抿唇咬紧牙关,一个猛冲起身随即将祖母背在背上。
“瞧她,现在又假惺惺的作戏给谁看呢。”刘婆子掩面轻笑,一嘴的奚落。
风予晴闻言神色犀利的看向刘婆子,眼底满是藏不住的杀意,若不是祖母昏迷清醒,今日权且放过你,但日后她必要亲手讨回。
她一步步艰难的向前走着,祖母本就算不上太轻,加上风予晴先前脚踝扭伤的地方此刻更是隐隐的有复发之像,身上亦有肿胀的感觉,想来是方才摔疼了。
正当她低着头忽的感觉眼前一片黑影。
“让开!”风予晴薄唇轻启突出冰冷的二字。
原是刘婆子挡在风予晴的身前,刻意的挡住她的去路。
看着周身散发着冷意气息的风予晴,尽管面上也挂着彩,但刘婆子无端的却生出一股子害怕之意。
“若是我祖母此刻因着你而出事了,你日后若是有一天好过的日子,我风予晴此生销声匿迹。”风予晴的话里满是威胁,叫人无端的生出一股子害怕之意。
刘婆子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却还是拦在前面,开口说道:“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会怕你?我刘婆子……”
话还未说完,只见风予晴一记冰冷的眼神看过去,无端的让人以为自己生在地狱,冷的彻骨。
“你让还是不让?”
风予晴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刘婆子此刻亦被震慑住,尽管面上没有说话,脚却已经开始向旁边挪。
待回了家,菊香一眼便看见风予晴,正在纳闷为何要背着老太太。
不曾想,风予晴竟是隐隐的有几分踉跄,菊香亦未多想,一路小跑到其身边方才发现风予晴脸上还有几道划痕,想来是不小心磕到地上留下的痕迹。
“快去请大夫。”风予晴挣扎着将祖母交到菊香手上,随即两眼一抹黑再没了印象。
顾怀南此刻正在屋内看书,忽的听见屋外传来阵阵的脚步声,以为是风予晴回来了。
待到他出去后方才发现竟是背着药箱的大夫,他心猛的慌乱一下,随即抓住大夫的手,开口问道:“怎么回事?”
“顾少爷,老太太年纪大了可经不起等,你先松开我,让我进去看看!”大夫话里透着焦急。
顾怀南闻言急忙松开,跟着进去一看祖母竟是双目紧闭躺在床上。
“顾相公……”菊香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顾怀南打断。
“风予晴呢?”
菊香看着往日里虽也是面无表情的顾相公,但绝没有此刻来的吓人。
“小姐也昏倒了。”菊香哆哆嗦嗦的说道。
顾怀南闻言一愣,下意识的想要去看看她怎么回事,忽的又想到兴许这是风予晴的诡计,神情变得愈发清冷。
“今日这是怎么回事?”顾怀南皱着眉头问到,祖母要与风予晴一同去集市他便十分疑心,但看着祖母那一脸的兴致勃勃,自是也不好佛了祖母的乐趣,不曾想竟是变成现在这样。
“奴婢方才去请大夫听到邻居说是,人群慌乱中小姐推了一把老太太。”
菊香说完后头也不敢抬,生怕顾怀南因此而迁怒于自己,整个顾家的人都知道,顾老太太乃是顾怀南的逆鳞,碰不得!
顾怀南听完后一言不发,只是瞳孔中隐隐的忍着些许怒气。
此时风予晴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看到顾怀南在这一愣随即又反应过来,自然这是他的祖母他定是会在这里。
心底这般安慰自己,却不知怎的突然有些落寞,她方才晕倒躺在床上也未见顾怀南在旁边等待,两厢对比无端让人生出一股子疏离。
“祖母怎么样了?”风予晴开口问道。
“索性未伤及要害。”大夫开口答到,但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只是老太太如今的身子只怕是越发的不能走动,须得时刻静养。”大夫边说边在纸上写着药方,菊香接过药方便领着大夫出去了。
“既然祖母还在睡着,那我就先离开了。”
他二人离开后,屋内顿时陷入一片寂静,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安静,风予晴有些待不住,便开口说道。
顾怀南闻言冷哼一声,看向风予晴,一脸的嫌弃:“想来是我小瞧你了,祖母现在昏迷不醒,你不必如此惺惺作态。”
风予晴被这话一呛,不知道顾怀南究竟是什么意思,许是动作幅度较大,牵扯着背部又是一阵疼痛。
“嘶——”风予晴忍不住唏嘘。
17.她怎么会受伤呢
风予晴险些站不住,她现下只觉得身上火辣辣的疼。
“我在这里照看祖母便是,你且去歇息吧。”
风予晴见顾怀南心情似是有些不好,以为他是因着祖母受伤昏迷,又想到若不是自己同意祖母随自己一起,只怕也不会有这些幺蛾子,心底便涌出一阵愧疚。
“风予晴,你是不是觉得整个家都在你手中被耍的团团转呐。”
面对着顾怀南突如其来的恶语相向,风予晴有些发懵,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你想说些什么?”风予晴皱着眉头问,她看了看顾怀南如铁块黑的面庞很显然猜到他这是话里有话。
谁知顾怀南竟是不屑的看了她一眼,随后吐露出二字。
“若是无事就出去,别扰了祖母的清静。”顾怀南的这番话听起来极为伤人,风予晴自然是心中不喜,尤其这般莫名其妙的被其怒斥,心中能好受才怪。
【真是莫名其妙。】
风予晴转身便离开屋内,刚出门便看到菊香,谁知她看到自己竟是下意识的低头。
她眯起眼睛打量,心中已然猜到这其中定然发生了什么,不若怎会变成这样。
“你过来。”风予晴招了招手,脸上满是不容拒绝。
菊香见状一步一步的挪了过去,开口道:“小姐,顾相公此刻正在气头上……”
菊香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风予晴打断,这不是废话吗?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顾怀南此刻正在气头上,只是她不明白顾怀南到底在气些什么。
“到底怎么回事?”风予晴皱着眉头,一脸的不悦。
“小姐,奴婢听闻是您暗中推了一把祖母……”
风予晴闻言一下子全明白了!
难怪顾怀南面色如此难看,只是她这心里不知怎的竟是开始抽抽的疼,心头也涌上一股子怪异的情愫,眼眶里也满是泪水。
“小姐,奴婢先进去了,这些药……”菊香将手中的药露了出来,风予晴此刻也已无暇顾及到她,挥了挥手便行如尸体般面无表情的回了房间。
她本以为这些日子只要用尽真心实意的去对待顾怀南,她们之间的关系便会有所缓和,谁知道却还是经不住她人的挑唆,只需别人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便可以将她这些日子的努力全部白费。
风予晴趴在床上,泪水怎么也止不住,低声抽泣起来。
偌大的房间内,只有她一人,好不孤寂。
许是哭着哭着哭累了,又或者是今日实在操心劳神,风予晴慢慢的睡了过去。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推移,风予晴背上的衣服开始慢慢的渗透出些许红色,起先并不大,渐渐的竟是有碗的大小,随后似是干涸变成暗红色的痂。
“小姐,起床吃饭了。”菊香轻声敲门唤道,好半晌屋内并没有任何回应方才打开门。
一进屋子,便看到风予晴趴在床上,再走进几步便发现其衣服上极为显眼的血迹。
菊香手中的果盘也因着惊吓一时没拿稳摔到地上,发出好大的声响。
风予晴的小脸皱在一起,小手不住地揉着双眼,见来人是菊香,嘟囔道:“什么事啊?”
菊香此刻也反应过来,急忙跑过来,下意识的便想扒她的衣服。
这一番动作令风予晴神智清醒,她双手环胸,警惕的看着菊香,嘴里念念有词道:“你不要过来。”
“小姐,您背上全是血,快些将衣服脱下来让奴婢看看。”
风予晴闻言才后知后觉的感到背上一阵酸痛,许是因着刚刚动作幅度过大,竟是隐隐的又有一番疼痛。
“血……!”风予晴重复道,随后便坐到床前,示意菊香赶紧看看。
菊香见状立马将外衣脱去,露出里面白色的内衣,鲜血浸染的到处都是,看着甚是可怖。
“小姐你这一身鲜血是咋回事?”菊香好奇的问道。
风予晴闻言皱眉,开口说道:“不小心摔了一跤,没什么事。”
菊香见状还想再细问,但看到风予晴似是不想提起这些事便止住了话茬,专心手上的动作。
菊香麻溜的将止血药涂在风予晴的背部,随后拿了一身干净的衣裳,便将满是血渍的衣物抱了出去准备洗。
风予晴此刻坐在床上有些不安,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看看祖母,毕竟到现在没醒来,她心中终究还是有些不放心。
她小心翼翼的绕过顾怀南的书房,待发现顾怀南并不在祖母的屋内,方才进去。
她心中已然打定主意,若是顾怀南在此她便不会过来,省的又要看别人白眼。
祖母现下躺在床上,虽然没有清醒,但好在面色红润,想来要不了多久便会醒来。
另一处,顾怀南看见菊香正在洗什么东西,隐约间还能看到衣服上有血迹。
“菊香,你在洗什么?”
顾怀南面色清冷的问道,没有任何表情。
“小姐的衣服,那背上满是破的口子,小姐也不在意,就那么趴在床上睡觉,鲜血都浸到衣服上了,若不是奴婢看见,只怕小姐还要装个没事人。”
顾怀南闻言瞳孔一缩,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她怎么会受伤?
“她人呢?”顾怀南开口问道。
菊香此刻也拿不住顾相公究竟是什么态度,犹豫片刻方才开口道:“小姐许是在屋子里,顾相公要去看看吗?”
顾怀南闻言面色一冷,开口道:“我去看那个毒妇作甚。”
想着的功夫,顾怀南竟是不自觉的到了风予晴的屋内。
他默默地待在门口,小心的听着屋内的动静,直到确定屋内没人时方才意识到她或许去了祖母的房间。
待到了祖母的屋内,便听到风予晴自言自语的开口道。
“祖母你可要快些醒来,不若孙媳妇便要去寻那刘婆子,若不是那刘婆子您也不会躺在床上不省人事。”
顾怀南闻言眉头一挑,这和刘婆子有何关系?
正想着的功夫,顾怀南隐约间看见风予晴起身似是要趴到祖母的身上,顾怀南心头一紧,急忙冲进去开口道:“你又要作甚!”
18.祖母醒了
风予晴冷不丁被吓了一跳,手上的动作也一顿。
顾怀南这时才发现原来风予晴想给祖母掖好被角。
“我……我这就离开。”风予晴头也不抬的开口说道,甚至是看也不看他一眼。
顾怀南见状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又变成:“你难道不想为这事说些什么吗?”
不曾想,风予晴闻言竟是抬头死死的盯着他,嘴角亦扯出一丝冷笑,眼底满是嘲讽。
“解释?你顾怀南还想听我的解释吗?”风予晴的话莫名的让人听出一股子沧桑和悲凉。
顾怀南闻言亦是心头一震,死死的盯着风予晴。
【真是好笑,先前那般冷言冷语,如今这般的深情又是演给谁看呢?】
正当这时,床上传来一阵细微的咳嗽声。
“咳咳……”
“祖母醒了!”
风予晴激动的说道,急忙看向祖母,因着剧烈的咳嗽,脸上的褶子也抖动起来。
她连忙端了一杯水随机将祖母扶起来,祖母喝完一杯水明显变得好很多。
“孙媳妇啊,你没事吧,快让祖母瞧瞧有没有伤到。”
祖母缓过神来,急忙开口说道,话里满是关切,相较之下顾怀南则显得极为刻薄。
风予晴闻言摇头,连忙说道:“祖母,我年轻着呢,怎么可能有事!”
与此同时,为了让祖母相信,她还起身转了两圈示意自己并没有事。
祖母见状方才满意的点点头,这片刻的宁静被顾怀南打断。
“祖母,你竟是如此关心这狠心的妇人,若不是她你又怎可能躺在床上!”
祖母闻言诧异的看向顾怀南,似是不明白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你怎是这般不知恩图报,今日若不是我这孙媳妇垫在我身下,只怕我现在这把老骨头早已散架。”
风予晴闻言垂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此刻的顾怀南却犹如被雷劈了似的,呆呆的立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
“你救了祖母?”
顾怀南重复道。
风予晴闻言皱眉并没有说话,如今她并不想搭理顾怀南,看见他那副嘴脸便甚是厌恶,如此不明真相的谩骂她,任谁能受得了?
想到这,风予晴更是恶狠狠的瞪了两眼顾怀南。
【现在傻眼了?本小姐可不是这么好惹的。】
“祖母,你且在这里休息着,晴儿这就给您看看粥熬好了没。”
风予晴贴心的说道,随后便步履匆匆的离开这里。
她离开的时候隐约听见祖母似是在责怪顾怀南。
“你是不是又惹我孙媳妇生气了?我方才可是瞧见孙媳妇连正眼都不愿给你。”祖母看人看事都极为清明,一语中的。
顾怀南闻言垂眸一言不发。
风予晴出了屋子方才觉得心情舒畅了些,先前在屋子里,气氛实在是压抑。
“小姐,医馆的医师在门口等您。”
风予晴闻言点头抬脚便向外走,如今她只想离开这,获得半分的清静。
“顾娘子,你且随我们去看看吧,那对母子如今的情况比起昨日更是差了许多。”先前的医师碎碎念。
风予晴闻言脑海中浮现出昨日看到的那对母子,手腕上明显有很多针眼,定然是被他们取过血。
“你们可曾对她母子二人有过救治?”风予晴定了定神色试探道。
谁知那医师似是猜到风予晴要这般问,一番说辞下来,风予晴竟是挑不出来半分毛病。
如此一来风予晴路上也变得极为沉默,待到了医馆只见门口围了许多的人,似是都在看热闹。
“你看,那是不是顾娘子?”人群中突然有一人指着风予晴开口。
随即众人便纷纷小小声议论起集市上的事情。
风予晴见状也并没有想着做什么解释,毕竟他们只是爱热闹,爱看这些无聊的八卦,并没有关心事情的真相。
“且带我上去吧。”
医师听后点点头,便带着风予晴上楼。
还是上次的屋子,只是床上现在只有孩童一人。
“母亲呢?”风予晴皱着眉头问道。
“就在刚刚她没挺住已经先去了,如今只剩下这孩子一人,我们也实在尽力了。”其中一人像是主管,开口说道。
风予晴上下打量一眼那孩子,心中已然有了猜测,她顿了顿说道:“即是那母亲已不在,医馆想来也不方便救治这孩子,不若我把他带走,也给你们省去许多麻烦。”
众人听后皆是面面相觑,似是都没想到她竟是如此的勇。
医师犹豫片刻便开口道:“那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这二人体内有一种极为怪异的毒,我们医馆内许多有名的医师都无可奈何,一番打听得知顾娘子先前救过她们,遂才找上你……”
风予晴闻言点头表示理解,只是眼底闪过一丝流光,真相绝对不像此人说的这般简单!
只是他现在愿意放人于她而言倒也是件好事。
待到风予晴再度回家时,便带回一个奄奄一息的男孩,他瘦骨如柴,一看便是饥一顿饱一顿。
“小姐,这不是……!”菊香惊讶的说道。
风予晴见状示意其不要多嘴,随后便吩咐她去将偏房的屋子收拾出来,好让他住进去。
“如今暂且也不知道他的名字,一切只能等到他醒。”
随即风予晴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开口嘱咐道:“日后少与医馆打交道,背地的水深。”
晚饭的桌子上,风予晴倒是如往常一般坐在顾怀南身旁,顾怀南心底莫名的微微松了一口气。
只是不知为何他总是感觉哪里怪怪的。
“孙媳妇,我看这马上就要春会了,不如让怀南带你去看看?”祖母现在已然知晓二人到底怎么回事,好在只是一个误会…也并不是多大的事。
顾怀南闻言急忙点头应好,随即悄悄地瞥向风予晴,生怕对方说出一句拒绝的话。
好在风予晴素来听祖母的话,如今祖母都发话了,那她又岂有不去的道理,只是倒是到底去不去那可就又是另外一回事。
【先前倒是一直说我惺惺作态,如今我看你这幅模样才是惺惺作态,本姑娘从不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真是直让人作呕。】
19.腿上的伤如何是好
“祖母,我最近尚且有事,只怕这春会也……”风予晴话并未说完,但其中的所表达的意思则是传达的清清楚楚。
祖母又何尝不明白,她撇过头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顾怀南,随后再次说道。
“祖母有些许馋那春会上的糖人,祖母想着你去买顺便感受一番春会的热闹,兴许你会喜欢上也说不定呐。”
风予晴见状只得点头称是,毕竟祖母已然将话说到这个份上,倘若她再说不去亦显得有些许不近人情。
索性风予晴没什么别的本事,能够时刻让自己保持心如止水波澜不惊还是极为厉害的。
思及此风予晴点点头连声应到:“如此便也不好佛了祖母的好意。”
晚饭后,风予晴去了偏房的屋子,那昏迷的孩子依旧没醒,她皱着眉头看了看,如此也不是个办法呐,多日滴水未进,只怕病还没治好,这身体便先熬坏了。
“菊香,你且去将粥端来。”
风予晴开口说道,菊香看着躺在床上的面色苍白的孩童,心底莫名涌出一股子怜惜之意。
约摸一会的功夫,菊香便将粥端来,风予晴亲自将粥喂给那孩童喝,好在事情并不如她心底的最坏打算一般,这孩子并不排斥吃饭。
不过片刻一碗粥便喝完,风予晴垂眸,眼底闪过一丝异样。
这孩子如此看是有意识的,哪有为何会一直昏睡?
风予晴坐在一旁百思不得其解,那医馆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恐怕这一切的答案只能等到孩童醒来一一揭晓。
三日后便是春会,风予晴早早地便起来,一番梳洗打扮后准备带着菊香出门。
“菊香,你且过来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风予晴还未出门,便听到祖母在身后喊到,菊香诧异的转身,只见祖母手中拿着一件衣裳。
“老太太,这衣服我昨日刚洗过。”菊香开口答道。
祖母见状一把拉过来,随意指着一处:“这儿你瞧洗干净了没。”
菊香有些愕然,这污渍分明是刚刚才弄上去的。
“这……”
菊香话还未说完,便被祖母打断。
“顾怀南,我看你今日也没事,不如陪我孙媳妇出去走走。”
风予晴闻言面上一片淡定,似是早就料到会变成这样。
顾怀南点点头,便跟在风予晴身后一同出去。
春会在城的西隅,不巧的是她们家正好在东边,所以想要过去须得跨越整个城。
“若是累的话不如叫辆马车去。”顾怀南颇为体贴的说道。
风予晴闻言挑了挑眉上下扫视一眼顾怀南,随后撇了一眼他的腿。
【然后回去好和祖母告我的状吗?顾怀南别以为我看不破!】
风予晴冷哼一声挺直腰板继续向前走,只是这脚底的酸楚却是越来越严重。
顾怀南见状忍不住摆头轻笑,但看到其这样一副不愿意搭理自己的模样,到底还是有些着急。
“其实我可以走路,只是颇为不灵便。”
顾怀南说完后便再也不吭声,风予晴闻言一愣止住脚步回头看向顾怀南,随后将视线停在其腿上。
她满脸写着震惊,似是不敢相信,【先前不是说他的腿早已瘸了吗?】
“其实和瘸差不了多少,只是走起路来东倒西歪的,今日只怕我要是还做轮椅颇为扫你的兴,不如你走慢些等等我。”
顾怀南说完后低着头沉默不语。
风予晴此刻犹如被雷劈一般,她何尝看不出来顾怀南一身的傲骨,素来不愿与人提起他的腿,尤其是她!
自上次夜半给他拿药便能看出来,只是如今尚且有些令她吃惊。
“还是算了,我推着你也不碍事。”
【您老可别了吧,万一腿上严重,我可罪过。】
“左右我这腿也好不了,索性现在也想体验一把正常人的生活。”
顾怀南说这番话时眼底似是有亮光闪过,但也只是一瞬间便消失不见。
话音刚落,不等风予晴反应过来便起身,他摇摇晃晃的走了两步,双唇紧抿,似是有些不好意思。
风予晴见状心中亦颇有感触,她若是没记错,顾怀南在轮椅上已然坐了三年有余,如今只怕是他第一次尝试走路。
“我扶你。”
风予晴素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看到顾怀南如此坦诚的面对她,又怎能再硬起一颗铁石心肠。
“我去叫一辆马车。”
风予晴开口说道。
马车内,风予晴总是不由自主的便看向顾怀南的双腿,这种感觉很奇妙。
【这腿怎么一伤就是这么多年?好在并未伤及根本,尚且还能走路,只是丑了些】
顾怀南闻言有些沮丧,他自是知晓,只是当真的听到风予晴这般的嫌弃他心里还是很难受。
“我们到了。”
风予晴兴奋的打开帘子看着外面的景色,只见一条长长的走廊张灯结彩的,好不热闹。
她兴奋的调下马车,正准备离开时忽然意识到自己落了一个人在马车上。
“我扶你。”
风予晴极为贴心,只是这下不比上,对于顾怀南来说甚是困难。
顾怀南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的在风予晴的帮助下下了马车。
“没关系的,你如今只是受伤了,想来很快就能好,我给你保证!”
风予晴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的说道。
顾怀南看着风予晴这幅模样只觉得有趣,面上蒙着淡淡的喜色,不似往日那般冷酷无情。
“你看嘛,你就应该多笑笑才对,笑起来多好看呐!”
风予晴敏锐的捕捉到顾怀南的笑,连忙开口说道。
顾怀南见状颇有些无奈,只得指着前面:“祖母要的糖人我们可得快些去,走吧。”
话音刚落,便带头向前走去。
风予晴看着顾怀南微微摇晃的身子,眼底竟是不自己觉的涌上一股子酸涩,她不是不明白今日顾怀南来的目的,为的就是哄她开心。
只是如今看来这代价对于顾怀南来说似乎有些大,若是因此不小心让腿上加重可如何是好!
20.顾怀南你怎么吃我糖葫芦!
“不如你去前面坐着歇会,我去买。”
风予晴小心翼翼的开口,生怕因此提及顾怀南的伤心事。
顾怀南看着风予晴那副时刻顾及他想法的模样,不知怎的心头竟是一暖。
“无碍,我陪你一起,这春会甚是热闹,但我却是一次也没来过。”
顾怀南这话无端的透着一股子悲凉,听的风予晴心头一酸。
因着顾
【整天坐轮椅,我是真没想到你居然这么高……】
风予晴心里默默地吐槽着,实在是因为顾怀南太高,她原本想要伸手摸摸顾怀南的头以示安抚,如今也只能变成努力的踮起脚尖抬手拍了拍其背部。
“我们去那边看看。”
风予晴顺手指了人群最热闹的一处,只是因着她个子矮看不清那些人到底在做些什么。
风予晴一路蹦蹦跳跳的走着,顾怀南在其背后看的也是赏心悦目,无端的心情很好。
“小心。”
忽然,风予晴一把被顾怀南拽了回去。
她尚且有些惊魂未定,感受着顾怀南心房的跳动,莫名的有些耳红面赤。
“怎……怎么了……”
许是从未和顾怀南如此亲昵过,风予晴此刻脑子有些不清晰,说的话也是哆哆嗦嗦的。
还没等顾怀南说话,风予晴便听到有一人哎呦的叫唤一声。
风予晴循声望过去,发现竟是一女子被撞倒在地。
忽的她意识到方才若不是顾怀南及时拉住她,此刻只怕便是她被撞到。
“谢谢……”
风予晴的声音细弱蚊蝇,但顾怀南却敏锐捕捉到,不知怎的,听到这番话顾怀南心里竟是有些雀跃。
【也不像面上看起来的那般冷酷无情啊,还真是个面冷心热的,也就只有本姑娘受得了你。】
风予晴见顾怀南没有任何回答,面上也一直紧绷,只得这般安抚自己。
顾怀南闻言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嘴角也满是淡淡的笑,整个人看起来便是一副心神愉快的模样。
“哇!糖葫芦!”
风予晴一扭头猛然发现旁边竟是有卖糖葫芦的。
她兴奋的跑到旁边,开口问道:“顾怀南,你吃吗?”
顾怀南闻言皱了皱眉,看着一串串红彤彤的山楂外包裹着一层厚厚的糖浆,这有什么好吃的……
顾怀南轻轻摇头。
风予晴见状也并未说话:“我要两串。”
她心底盘算着自己吃一串,还有一串带给菊香,只怕这小妮子还从未吃过糖葫芦。
贝齿轻咬,甜腻的味道留恋于唇齿之间。
风予晴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只是看那表情甚是愉悦。
“你尝尝?”
风予晴将手中的糖葫芦递给顾怀南,谁知顾怀南竟是摆了摆头,随后说:“我不吃。”
【为什么不吃啊,日子过得这般苦,偶尔吃点糖也会让日子更有盼头呐。】
这时,顾怀南似是在张望糖人在何处,没有注意到风予晴的动作。
“顾怀南!”
风予晴猛的开口唤道,引起其注意。
顾怀南低头看向风予晴,风予晴见状迅速将糖葫芦塞到顾怀南的嘴里,眼睛眨巴眨巴的看向他,似是在等着他的反应。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
看着风予晴如此期待的模样,顾怀南实在不忍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
他用心感受了嘴里的味道,非常甜腻,绝对不是他所喜欢的,但眼下这个情况他又绝对不能说出这话。
“嗯,很甜。”
顾怀南看着风予晴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眼底也闪过星星点点。
忽的,风予晴便感到不好意思,实在是他们这个姿势过于暧昧,气氛也在不断的升温。
“既然你喜欢那你吃吧。”
风予晴手中一松,随后将糖葫芦交给顾怀南。
【怎么会这样,心怎么跳的这么快!顾怀南他如此讨厌你,你怎么能将糖葫芦递给他,还好他没扔。】风予晴心里不断想着,心跳也越来越快。
“我们去买糖人。”
顾怀南开口道,随即竟是主动牵起风予晴的小手。
风予晴一怔,看向身侧的男人,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人多,我怕你走丢。”
顾怀南清了清嗓子,好在这里昏暗,倒也看不出他的脸红。
只是这里人多,若是她不小心走丢了待会还不好找,祖母知道了定然还要说我。
如此这般顾怀南安慰着自己竟是做出这样的举动。
风予晴闻言倒也没有反对。
二人的动作很慢,为了迁就着顾怀南,风予晴刻意的把步素放的很慢。
到了买糖人处,顾怀南买好糖人便准备带着风予晴离开。
风予晴转身看了看这热闹的春会,低头沉吟片刻开口道:“你若是有事便先回去吧,我瞧着这春会甚是热闹还想着四处看看。”
顾怀南见状哪有不陪的道理,他先前还想着提议去其他地方接着逛逛,但害怕风予晴拒绝他,如今倒正和其意。
二人行至一处喷火的戏耍处。
“哇!好棒!”
风予晴不住的拍着手叫好,原是此人竟是喝了一口水对着火把无端的喷出更多的火,在场的气氛也被推到最高潮。
众人即害怕又好奇,一个个的皆围着他转。
“小心些。”
顾怀南牢牢的将风予晴护在身下,不让她受到一点推搡。
此刻他们挨得极近,近到风予晴趴在顾怀南的胸膛上,能够听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不自觉的风予晴的呼吸节奏似是也被带过去了。
“不如我们去那桥上看看吧。”
风予晴开口提议道,实在是因为这里人太多,就连走动起来也是极为的不便。
顾怀南见状点头。
春会的另一处是一座桥,桥下有许多许愿的树,许多热恋期间的人都会来这里求个美好的姻缘。
“这位公子小姐,不如也来求个姻缘吧。”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人开口说道,看样子应是专门在这桥下做生意的。
风予晴现下并不爱顾怀南,她的到来本就是个意外,又何须谈上求一段好的姻缘呢?
21.算命
风予晴抬头看了一眼顾怀南,见他没有任何反应心中暗道,还好自己没有自作多情,不然现下可就尴尬,毕竟顾怀南可是半分想法也没有。
“二位就不想试试吗?在我这求得那可都是很灵验的。”老板不停的游说着。
与此同时,一个小姑娘突然跑到顾怀南面前开口说道。
“大哥哥,给身旁的姐姐买一朵花吧。”
小姑娘的眼睛极为水灵,看着便让人喜欢。
风予晴顺势蹲了下来,开口说道:“怎么就你一个人买?父母亲呢?”
还没等小姑娘说话,老板便极为嫌弃的开口:“去去去,别拦着我做生意,之前没打够吗?”
风予晴闻言一愣,只见小姑娘看向那老板的眼神里也带了一丝的害怕,下意识的后退几步,却还是锲而不舍的盯着顾怀南,似是在等他回答。
奈何她找错了人,顾怀南这半天不说一句话的性格没把小姑娘赶得远远的就不错了。
“我全买了。”
出乎风予晴意料之外,顾怀南大手一挥竟是将所有的花全部买下,风予晴惊讶的看向顾怀南,眼里满是错愕。
顾怀南何时变得如此热情?
“快回家吧。”顾怀南因着腿脚不便无法蹲下,只得抬手摸了摸小姑娘的头示意其赶紧回家。
风予晴双手抱着一大捧花,有些蒙圈。
“这小姑娘双亲去的早,家里只有一个爱喝酒赌钱的哥哥,日日不工作全然靠着她养活。”那老板看着小姑娘欢快的背影叹息。
风予晴闻言也有些痛惜,很多事情不是他们能左右的,她们若是碰上了亦只能尽尽自己的善心。
“顾怀南,你给我买这么多花。”风予晴喃喃自语。
顾怀南耳力一向很好,听到风予晴的小声嘀咕,嘴角微微勾起浅笑。
“许愿吗?”顾怀南修长的手指指着那颗挂满着红色布条的许愿树开口问道。
风予晴见状又怎好拒绝,只是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该求些什么,思前想后在纸上写下一句话:不求事事顺心但求健康平安。
待写好后风予晴小心翼翼的将布条藏起来,似是生怕顾怀南看见一般。
“你写的什么?”风予晴现在的模样贼头鼠脑的,活像一个小偷。
顾怀南闻言大手一遮盖的严严实实的。
“你写的又是什么呢?”顾怀南反问道。
风予晴闻言下意识的捂好自己的布条跑到最远的一颗许愿树将其挂上。
顾怀南看着她的动作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红布条,上面写着愿你一生平安顺遂。
二人在春会上又玩了好一会方才回去。
刚一回家便看到祖母在门口侯着,看到她们二人一前一后的进来,模样甚是亲昵,脸上的褶子似是也舒展许多。
“老太太原来你是这样的想法啊。”菊香一脸神秘的表情,看着自家小姐一蹦一跳的走着路,手上还抱着一大捧花,便猜到其今日心情一定甚好。
“小姐,您这怎么还抱着这么一大束花。”
菊香开口问道,满脸都是调戏。
风予晴闻言挑眉看了看身旁的男人,“这可是顾相公给我买的。”
顾怀南闻言轻咳一声,板着一张脸:“顺道帮忙。”
【哎,还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呐。】
风予晴今日心情甚好,随后将带给菊香的糖葫芦递给她,掺着祖母进了屋子。
顾怀南看着风予晴和祖母离去的背影瞳孔缩了缩闪过一片深意,或许他以前真的误会风予晴亦未可知。
第二日,屋外来了浩浩汤汤一群人。
“顾王爷在吗?”
一名嗓音甚是尖细的人在屋外喊到,引得周围一群人围过来看,纷纷认为定是风予晴在外面惹事,如今人家找上门来算账。
菊香扒拉开门缝看到外面的一群人,深知这是宫里的人来了,为了避免更多的人看过来急忙将门打开。
原是顾怀南的意思,她们一家子在这里隐姓埋名,寻常人亦只以为他们是小康人家,绝不会想到顾怀南乃是当今的战神甚至是顾王爷!
风予晴此刻刚起来,满身的不悦,乍一眼看到院子里来了许多人正觉得疑惑。
“原来是程公公。”
顾怀南不知何时到了这里。
程公公见状急忙做了个倚,抬手示意身后的人将一个盒子呈了上来。
“顾王爷,这是圣上特意为你备好的息肤膏,算算日子杂家也估计王爷的快用完了。”
风予晴闻言多看了两眼那小盒子,甚是古朴,也看不出什么奇特。
忽的她想起这分明是那日晚上的药膏,只是那晚她记得药膏抹上去,刚开始确是好很多,但第二日风予晴发现顾怀南的腿上似是比之前的要差上许多。
“麻烦公公替本王谢过圣上。”
顾怀南一如往日的冷淡叫人看不出喜乐。
“原来是皇上派来的程公公,我瞧着天色渐晚,公公日夜兼程想来定然是辛苦的,不如今日稍作歇息,明日再行赶路。”风予晴这番话说的极为通透,程公公见状也看了几眼风予晴,面上是不加遮掩的惊讶。
他若是没记错这风家嫡女可是出了名的泼辣,如今竟是能说出这番话,着实让其有些惊讶。
而且如今观风予晴这幅温婉的模样,比起那庶女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程公公这样看着我作甚?”
许是程公公的目光始终放在风予晴身上,令她有些不自在,便开口说道。
程公公闻言方才意识到自己失态,讪笑道:“瞧着顾娘子与往日比起来竟是大为不同。”
他这番话自是有许多深意,若是风予晴突然这般改性,装的倒也罢,倘若是真的,那他须得进宫秉明圣上,再做打算。
“如此倒也麻烦顾娘子。”程公公遥遥福身行了个礼,索性人带的也不是很多,这小院虽是偏僻难寻但却也不小。
“菊香,快给程公公安排西院的厢房,其余的人带到后面的伙房。”
风予晴开口说道,吩咐的井井有条,与往日嚣张泼辣的风家嫡女有着极为明显的区别。
22.你把药膏给我
程公公见状再次道谢便带着身后一干人跟着菊香离开前院。
“顾怀南,你把那药膏给我。”
风予晴皱了皱眉随后开口道,话里满是不假思索的肯定。
顾怀南闻言一愣,诧异的看向风予晴,不明白她要这药膏作何。
“你要这息肤膏作何?”
风予晴听后有些哑然,她自是不能说她觉得这里面甚是蹊跷须得好好检查一番才能用。
毕竟这是当今的圣上特意为其准备的,这独一份的恩宠天底下多少人眼红着呢。
思及此,风予晴嘴角扯了扯笑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刻意。
“我想着你现下不方便,遂替你去放。”
顾怀南闻言点点头,却依旧没有将药膏给她,看到顾怀南这幅小心翼翼的模样,风予晴忽然有些释怀了,毕竟顾怀南现在对她自然还是心存几分怀疑,如此倒也能理解,只是如此一来她需得趁着顾怀南不注意悄悄潜入屋内拿一点。
“即是如此,那我便去做些菜招待程公公。”
风予晴见二人之间似是有几分尴尬遂开口说道。
当晚风予晴借着程公公酒醉之际想要套几番话,却发现其口舌甚严,难怪皇上会让他来送药。
“杂家不行了,须得回去歇息,这酒吃的实在太多了。”
那程公公见风予晴逼问得紧,随即找了个借口开溜。
第二日,待程公公领着一大帮子人走后,风予晴前去收拾屋子,发现那程公公似是慌乱之间落下什么东西。
她着菊香前去送,却没有追上。
这是什么东西?
风予晴紧紧的盯着这令牌发呆,这令牌看起来甚是普通想来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件,不然程公公定然能够发现早早的便派人来寻。
“这是宫里的通行令。”
顾怀南的声音自风予晴背后传来,冷不丁的吓风予晴一哆嗦。
【大哥,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风予晴内心不断的嘶吼着。
“我下次会注意些的。”顾怀南突然开口道,这番话说的风予晴一愣一愣,面上的表情也凝置,似是没想到素来高傲的顾怀南竟也会反思自己的错误?
“孺子可教也!”
风予晴十分上道的起身拍了拍顾怀南的后背,以示惩戒。
顾怀南掩面轻笑,好在风予晴此刻早已走远,当然那通行令自是没有落下。
其实这也不怪风予晴不认得,毕竟她只是尚书府的女儿,若是没有皇帝的传唤只怕这辈子也很少能够进入宫里。
若是有幸去宫中那自然是有人相带,也不需要通行令。
“小姐,今日我们约好去城南学一学那纺织的技巧,下个月便是老太太的寿辰。”菊香见风予晴来回晃悠,似是早已把这件事情忘记。
风予晴闻言猛地一拍大腿,“我今日忙的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菊香看着自家小姐那风风火火的性子也是觉得有趣。
二人火速的收拾好便赶往城南的织布局。
不曾想竟是在路上碰上了那日的谢玉谢小姐。
“哟,这般不成规矩,若不是我知晓你是尚书府的嫡女,只怕还以为是哪里来的野丫头呢。”
谢玉一身着装甚是隆重似是去赴宴,然而风予晴此刻也没有闲情去同其白费口舌,如今离约定好的时间早已过了半刻钟。
“今日我有急事,不同你计较,但若是还有下次,你且守好你这张嘴,我那妹妹怕你,但我可不怕你。”
风予晴眼神微眯上下扫视一眼,不屑的意味言于表。
这话承认不假,毕竟谢家只是这城里的一个小官,而她的父亲乃是当今的尚书,官职想比谁更厉害一目了然。
谢玉闻言还想再说些什么却不得不止住,上次父亲警告的话语历历在目。
“风姐姐,明日的宴席可不要忘记了。”
谢玉画峰一转开口说道。
风予晴闻言一愣,随即意识到前几日顾怀南同她说起的那件事。
她挑了挑眉漫不经心的道:“这须得看看我有没有时间,毕竟我可不似谢小姐这般整日无所事事。”
谢玉闻言面上红的极为厉害,风予晴这番话分明是在嘲讽她不学无术,整日只会这些吟诗副柳。
“既然妹妹没什么事,那我这个做姐姐的就先行一步。”
风予晴现下正着急织布局的事,无端被这个谢玉拦了一脚,其实心里早就着急的不行,面上却还不得不装作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
还未等谢玉的答话,风予晴便带着菊香先行离开。
谢玉看着风予晴这般火急火燎的背影,心中料定她定然是有什么急事!
“你去找两个人跟着看看她在搞些什么名堂。”
谢玉身旁的丫鬟翠柳领了命令便着人去办。
织布局外面。
“顾娘子,你可算是来了,若是人人都像你这般,我这还怎么办?”
一个身着紫色粗布毛呢衣裳的女子开口道,看样子像是个主事的。
“顾妈妈,我家娘子今日在路上被耽搁一会,还请顾妈妈不要见怪。”菊香正说着便从口袋里掏出几个碎银子,趁势塞到顾妈妈的手里。
顾妈妈暗自掂量一下分量,嘴角裂开了笑,她先前见菊香来寻她还以为是什么小门小户,不曾想出手竟是如此阔绰!
“今日在路上被一只野狗耽误了些时辰。”
风予晴说这番话时,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出谢玉的模样,实在是可恨!
“顾娘子还请随我进来,这同样学习的还有诸多官女子,顾娘子还请小心处事。”
风予晴闻言挑了挑眉,果然不论在何时,这临时塞点钱还真的挺有用。
“顾妈妈说的是。”
风予晴刻意装作一副低眉顺耳的模样,毕竟她如今来这织布局也无意惹事,左右只不过是为了给祖母亲手织一件衣裳,讨她老人家欢心。
“以后要多多叨扰顾妈妈。”风予晴的嘴好似抹了蜜,句句都让顾妈妈对她印象极为不错,想来主要还是那些碎银子的功劳。
“娘子,奴婢便是在这里等你。”
菊香站在屋外开口道,风予晴闻言点头便随着顾妈妈一同入内。
23.腰还酸吗?
一进屋,风予晴便被这阵势给小小的惊讶住了。
“这么多人……”
风予晴喃喃道。
顾妈妈见状轻轻的笑了一下,随即开口:“我这里虽说比不上宫里,但却也是有诸多官女子慕名而来,顾娘子不正也是其中一位吗?”
顾妈妈见风予晴出手阔绰,手下的奴婢教导的也是做事有条有理,身上的衣着亦是不俗,想来定然是出身名门大户。
思及此,她也是对风予晴越发的恭维起来。
“顾妈妈只把我当做其中之一就好,不必多加关照。”
风予晴歪头看向顾妈妈,有些话还是提早说姣好,倘若因此而招惹是非,也不是她想要看到的。
一番寒暄后,风予晴正式开始学习这织布,只是足足过了一个时辰,她还是一筹莫展。
左右看了一眼别人都小有成效,唯独她丝线是丝线,工具是工具。
风予晴颇为气馁,但她也绝不是轻言放弃之人,稍作休整反思一番后,她再次下手比起之前要顺上不少。
顾妈妈一直在一旁默默地观察着风予晴,只见她两个时辰不到竟是可以织布,着实吃惊。
这里面的官女子哪一个不是认认真真学了五六日方才学明白,唯独风予晴半日不到的功夫便有此成就。
风予晴专心手上的事情,这时间过的自是极为快。
“顾妈妈,我明日尚且有事,后日再来。”
顾妈妈闻言点点头:“娘子有事就先去忙,我瞧着你比其他人都要聪慧上许多,一日的时间也耽误不了什么。”
菊香早已在外等候,只是见自家小姐出来时,背后似是有人指指点点的。
“小姐,奴婢怎么感觉那些人似是在议论你?”菊香小声说道。
风予晴闻言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看来这不是她一个人的错觉,方才她便是觉得一路出来总是有人在盯着她。
风予晴猛地转身看向身后,都是些生面孔并不认识。
只是方才那窃窃私语的声音戛然而止。
“小姐,奴婢方才可是听见顾妈妈夸小姐聪明呢!小姐不知道,这顾妈妈在城中是出了名的脾气差,很少夸人的。”菊香这番话带了几分自豪,似是顾妈妈在夸她一般。
风予晴素来聪明,如此一联想猜到定然是这些人平日里被顾妈妈怒骂过,如今看到她对一个新来的如此夸奖,定然心中不悦。
思及此,风予晴忍不住扶额,已经很努力的降低存在感为何还是能被注意到。
回了顾府,风予晴连饭都来不及吃,便回了屋子休息。
今日足足在凳子上坐了好几个时辰,先前不觉得,如今一停下来,只觉得腰那里极为酸痛。
忽然屋外传来一阵响动,风予晴累的已经不想转身去看,下意识的开口唤道:“菊香,我腰好酸,你给我揉揉。”
许是风予晴太累,并没有注意到来人一顿,只是趴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快睡着了。
顾怀南双手捏紧,面上没有半分表情,若是熟知他的人必然知晓顾怀南这番模样是他最为紧张的时候。
他浅浅的吸了一口气靠近风予晴。
双手覆上风予晴的腰,这才惊觉竟是如此的盈盈一握,指腹微微用力,顾怀南极有力道的揉捏起来。
风予晴躺在床上只感觉腰间的酸痛顿时少了许多。
【真舒服……】
风予晴满意的伸了一个懒腰,甚至还哼哼唧唧起来:“你今日话怎是这样少。”
往日里的菊香话多的和话痨没什么区别,今日倒是一改往日。
“顾……顾相公……!”
菊香的声音自屋外响起,风予晴一愣,急忙扭头去看,眼前是顾怀南放大的俊颜。
“怎么……怎么是你!”
风予晴吓得一哆嗦急忙拿被子将自己裹成一团缩到床的最里面,方才她还意外,原来这根本就不是菊香!
顾怀南扭头去看菊香,面色铁青,只有眼底闪过一丝惊慌失措,随即又恢复如初。
我什么也没看见……
菊香默默地在脑子里不断的念着,然而事实并未与她所期待的一般,她愣了愣结结巴巴道:“老太太说你们怎么还没来所以命我来看看……”
“你去将饭菜端来。”
顾怀南神色清冷道,仿佛从未失态过。
菊香见状急忙溜了出去,独留下风予晴一人面对顾怀南。
风予晴此刻已将自己裹得只剩一双眼睛在外面,滴流着一双大眼睛看向顾怀南,眼底满是错愕。
她若是未记错,顾怀南极为讨厌与女人的触碰,更不要提她,今日怎么可能会主动替她揉捏?!
【搞什么飞机啊,顾怀南这厮不是厌恶与女人有肌肤之亲吗?这又算什么呐!】
“腰还酸吗?”
屋内寂静半晌,顾怀南轻咳一声开口问道。
“当然酸!啊……?”
风予晴下意识的回答道,随后反应过来顾怀南在说些什么。
“你且过来。”顾怀南伸出修长的手指冲她招了招,风予晴只觉得自己此刻同一只小狗,顾怀南挥一挥手她便巴巴的过去。
风予晴并未开口说话,但动作却已表明一切。
“方才不是还舒适的很……”
顾怀南此言一出,风予晴急得松开被子伸手捂住顾怀南的嘴,这说的都是些什么虎狼之词,若是碰巧让菊香听见只怕怎么也解释不清楚。
“你别说话了!”风予晴威胁到,随即手上使了些力气,试图让顾怀南乖巧下来。
然而她到底忽视顾怀南力气有多大。
不过是眨眼的功夫,顾怀南便将风予晴扣在床上,模样甚是有趣。
顾怀南见状挑了挑眉,随后安抚道:“只是给你缓解酸胀,多想什么呢。”
顾怀南这番话说的风予晴老脸一红,这话说的好像她风予晴想和他发生点什么一样。
天知道她长这么大从来没和男的如此亲密过,若是她未记错原主甚至嫌弃顾怀南是个瘸子还未与他同房!
24.顾怀南居然又装高冷
“我可没多想……”风予晴犟嘴道,但身子却不再扭动,任凭顾怀南揉捏。
渐渐的腰间的酸痛感确实消失不少。
【顾怀南这厮当真有两把刷子呢。】
风予晴这般想着腰间的力道也逐渐消失,她转头看向顾怀南,只见其指尖微微颤抖,想来是用力过猛导致。
思及此风予晴内心有些内疚,急忙开口道:“你还没吃吧,我这就去催菊香。”
话音刚落,菊香便带着一股子诱人的香味进来。
“咕——”
风予晴颇有些尴尬的捂着肚子尬笑,【这也太尴尬了……怎么会这个时间……】
好在菊香及时开口解围:“小姐,快些来吃吧,您不是和奴婢说您早就饿了吗?”
“中午没吃?”
顾怀南闻言垂眸看向风予晴开口问道,他的眼神极为深邃,似是能一眼将别人的心事看穿。
也正是因此风予晴的吃了话到嘴边也改成没吃。
“小姐忙着……”菊香话还未说完便被风予晴制止。
【菊香这个大喇叭,八字还没一撇就给我到处说,回头可得好好嘱咐一般。】
好在菊香心领神会的眨了眨眼睛,示意她明白。
风予晴大快朵颐的吃着,半晌才发现顾怀南依旧在床边并未动弹。
思来想去风予晴还是开口唤道:“你不吃吗?”
顾怀南闻言唇角不自觉的勾了勾:“吃。”
这般模样好似在可刻意等着风予晴叫,若是她不叫他便不吃。
风予晴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想不明白顾怀南究竟在搞些什么。
她如今忙着呢,明日还要去谢家,想到这,风予晴开口问道:“今夜可得好生准备着,明日去谢府定然是一场恶战。”
顾怀南闻言挑了挑眉却并未开口说话,左右都是些妇人家的把戏他也不愿插手。
第二日,风予晴早早的便起床梳洗打扮一番,为的就是不输给那谢玉。
她今日定然要叫那谢玉输得心服口服。
“小姐,您今天一定是官女子当中最好看的,她们都比不上你!”菊香看着铜镜里笑颜如花的风予晴夸赞道。
“马屁精。”风予晴嗔怪道。
待到了谢府,风予晴抬眸看了一眼门第,只觉得一股暴发户的气质,由此观人,想来这谢府主事的只怕也是和谢玉一般。
“风姐姐。”谢玉听闻下人通传说是风予晴来了,急急忙忙的便跑到府门口。
“我算得上你哪门子姐姐,可别叫的这么亲热,我受不了。”
风予晴故意这般说,为的就是看看谢玉能忍到什么程度。
果不其然和风予晴心中猜想的一样,谢玉只是笑了笑随后到:“姐姐长我几岁,理应唤一声姐姐。”
看着不同昨日的谢玉,风予晴心中泛起嘀咕,左右才一天的时间,谢玉是如何做到这般涵养,定然是有人刻意教过她!
思及此,风予晴也愈发断定这谢府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这般简单。
“姐姐一路劳顿不如先随妹妹一同进去稍作歇息。”
谢玉话音刚落便有一个下人出来欲带着风予晴先走一步,风予晴见状便跟在其身后离去。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待到了客厅竟是见到一位老朋友风绵绵。
“绵绵,你怎会在此?!”
风予晴话里透着好奇,然而不知道怎么回事风绵绵似是对她极为冷淡,连话都不愿多说一句。
想来这其中定然是谢玉搞得鬼。
约摸一炷香的功夫,屋内零零散散的来了好些人,不过风予晴瞧着都面生。
“今日将大家伙都叫来是想着一起约一场马球,我便也不与姐妹藏私,吴大娘子昨日可是同我说赌注乃是稀罕的首饰呐。”
谢玉姗姗来迟,高傲的扬起下巴扫视一圈众人随后道。
此言一出,除风予晴和风绵绵之外的女子皆窃窃私语,似是都在讨论谢玉同吴大娘子是什么关系!
吴大娘子素来秉性傲慢,瞧不起任何人,如今竟会与谢玉说这些事,着实让人好好掂量一番谢玉与其的交情。
“诸位姐妹也别愣着,赶紧随我一同去。”
风予晴下意识的皱了皱眉,这马球是什么她都不知道,如何打?
“马球是什么?”风予晴小声问身旁的菊香。
菊香闻言好奇的看向自家小姐,眼底写满不解。
“小姐,这马球在京城,官女子当中您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怎么如今会问奴婢马球是什么?”
风予晴听后嘴角忍不住抽了俩下,她倒是没想到原身马球打的如此好。
待到了马球场,风予晴意外的在观众席上看到顾怀南!
“顾怀南!”
风予晴兴奋的摆摆手,随后又缩回手,因为她意识到顾怀南素来性情冷淡,怎可能回应她。
然而出乎风予晴的预料,顾怀南竟是冲她点点头示意。
“风姐姐,我听闻你马球素来极好,我们这些人都不会,姐姐若是不嫌弃我们笨不如教上一二?”
风予晴闻言冷哼一声,这谢玉倒是真的会说话,若是此刻她拒绝,那不倒成了她是恶人?
“怎么会,只是这马球学来极为疲累,诸位妹妹可是要做好心理准备呐。”
与此同时,顾怀南也推着轮椅慢慢靠近。
“咳咳……”
顾怀南轻咳一声引起风予晴的注意。
风予晴转身看到顾怀南在她身后,不知怎的莫名觉得甚是有底气。
“这是……?”
人群中有一女子疑惑的开口。
““这是我相公。”风予晴唇角弯了弯看向顾怀南。
顾怀南被风予晴这明晃晃的瞳孔迷住了,尤其是他方才竟是听到她说的话,心底仿佛被蜜罐浸润似的。
“我相公腿脚不便,我先推他过去,诸位妹妹们不如先换好衣衫。”风予晴开口道,随后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便带着顾怀南离开。
“你怎么也来了?”
风予晴好奇的问道,等了半晌也未曾听到顾怀南的回答只好作罢。
【这厮居然又在装高冷……】
待将顾怀南推到阴凉处,风予晴正欲离开时,顾怀南猛地拽住风予晴的胳膊。
“这里形势复杂,你且小心!”
这还是风予晴第一次听到顾怀南关心的话语,不知怎的竟还有些激动。
25.风予晴大显身手
风予晴闻言虽然并未说话,但面上却不似方才那般紧绷。
“我还从未见过你打马球。”
忽的,顾怀南轻声说道。
风予晴闻言一愣讪笑,别说他了,就连她自己也没见过呢,今日可真是麻烦了。
“那刚好今日见见。”
“小姐!”菊香的大嗓门自球场那边传来。
风予晴回头看去发现菊香身边围了许多人,她眉头下意识的皱紧,尽管心中极为不愿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过去。
正当这时,顾怀南开口道:“不愿意吗?”
风予晴一愣,一时间未反应过来顾怀南什么意思,随后立马反应过来。
【这不是废话吗?正所谓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这瞧着得有十几个,今日可真真是要被唾沫星子淹死……】
“自是不愿的……”
心里想的话自然不能说出来,风予晴以较为温婉的嗓音说道,努力树立自家良家贤妻的形象。
“若是不愿那便不去。”
顾怀南的话说的极为霸气,但风予晴可不敢这么做。
“这么多人等着我,我若不去……”,风予晴皱着眉头解释。
“低头。”
简短二字无形中透露出顾怀南似是有几分不耐烦的气息。
风予晴见状急忙狗腿子的附身侧耳于顾怀南身边,左右不过几句话的功夫,风予晴脸上先是狐疑随后转为震惊到奸笑。
【想不到看起来极为老实的顾怀南竟然也是如此腹黑……嘿嘿……】
顾怀南挑了挑眉并未,只是看向风予晴的眼里多了几分深意,连他自己也未察觉如今他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的放在她身上。
“风姐姐怎生来的这般迟,这么大日头可真真晒死我等。”其中有一名女子忍不住抱怨道。
风予晴见状刚准备开口时,生生被谢玉逼停。
“曹妹妹,风姐姐也是在陪顾相公呐,顾相公腿脚不便,姐姐自是要把其送到阴凉处好生照料着。”
谢玉这话看似是在帮风予晴说话,实则暗戳戳的告诉众人风予晴一直躲在阴凉处乘凉,而她们则在此晒着日头。
果不其然,谢玉这话一出口,原本并不大的抱怨声也愈发大了起来。
风予晴眼神微眯斜睨一眼谢玉,淡笑道:“谢妹妹这番话说的我倒像是个恶人,只是我分明嘱托妹妹将众人带到阴凉处,不知为何却是到了这里,害得诸位妹妹晒了这么久的日头。”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方才在阴凉处瞧着一个人的身形倒是极为像妹妹……”
风予晴这话说的甚是意犹未尽,如她心中猜想的一样,这群心爱单纯的官女子们面面相觑,随后开口道:“谢姐姐确实刚刚才来的!”
左右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众人的矛头已然对准谢玉。
谢玉攥紧双手,连指甲嵌进肉里也不曾发现,尽管心底的怒意如同发了芽的树,面上却不得不维持楚楚可怜的模样。
“风姐姐,玉儿只是想着给诸位妹妹们准备纳凉的绿豆汤,不是姐姐想的那样。”谢玉故意装作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哦,是吗?绿豆汤呢?”
风予晴自是不放过打压谢玉的机会,乘胜追击道,但见谢玉扭捏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嘴角勾了勾露出讥讽的笑容。
“时间不早了,诸位妹妹快些随我入球场内。”
风予晴说完后便带头进了球场,一进去隐约可见的尘土到处飞扬。
风予晴不着痕迹的撇了一眼在场的金枝玉贵的官女子们,只见她们脸上都露出嫌弃的表情。
“这马球极为简单,只需将球打进对面那个框便可,最为重要的是这骑术。”
风予晴的话音拖了又拖随后继续说道:“想来诸位妹妹养在深闺定然不会骑马,所以我们从这骑马学起。”
话音刚落便见许多马儿被一一带进球场,那些女子哪见过这样的阵势,有些胆小的甚至躲在队伍的最后面。
风予晴满意的看着眼前的场景,果然同顾怀南所说的一样,这些娇嫩的小姐哪能吃的了这种苦,本就是一时兴起,只要稍加恐吓定然退缩不学。
“诸位妹妹先骑上马。”
风予晴说完话便带头上马,行云流水的动作极为潇洒。
她不知道的是这里的一切都在顾怀南的注视下,当他看到风予晴径直上了马,眼底的诧异一闪而过。
“她何时会马术?”
这个念头在顾怀南心头涌起,可从未听她提起过。
这时,其中一个胆大的见风予晴这动作极为顺畅以为自己也可以做到,便依葫芦画瓢的照学,不曾想竟是一下子摔倒在地,摔了个狗吃屎。
风予晴忍住面上的笑意,故作一副着急的模样跑到其身旁开口说道:“你没事吧?”
那女子本就摔得疼,又听见人群中传来细小的讥笑声,一时没忍住竟是哭了出来。
“定然是摔疼了,菊香快将小姐扶到休息台去。”
风予晴话音刚落,便听到人群中有一人说道:“风姐姐,我瞧着这天乌云密布的,只怕是要下雨的征兆,不如我们先行回去。”
此言正和风予晴意,但她自然不能同意如此的快,不若倒显得这一切是她刻意安排的一般。
“这……还需得谢妹妹说话才是,毕竟今日这场马戏也是谢妹妹邀请大家的。”
谢玉一下子成为众矢之的,若是此刻她敢说一个不字,那她在这城中的名声会变得甚是差劲,甚至是被这些官女子们记恨在心。
谢玉幽怨的看了一眼风予晴,无奈的开口:“左右倒是我的不是,惹得她受伤还让诸位白白晒了这么久的日头,是玉儿思虑不周。”
然而众人甚至是不等谢玉把话说完便一个个的结伴离开,顿时只剩下风予晴和谢玉二人。
风予晴斜睨一眼谢玉,冷哼一声正预离去,不曾想谢玉竟是叫住了她。
26.马球赛一争高下
“今日的事你且给我记着,他日我必要一一讨回来!”
谢玉的话里满是怨念,然而风予晴并不在意,毕竟她的目的已然达到。
“拖年纪的福,自称一声姐姐,也不知妹妹的绿豆汤准备好没有。”
风予晴的话里满是讥讽,偏偏谢玉一句反驳的话也不能说。
回了休息场后,风予晴蹦跶的去寻顾怀南,发现其并不在原来的地方。
找了半晌并未看见,刚好这时看见谢玉身边的奴婢领着人送来绿豆汤。
“给我来一碗。”
先前在日头下倒不觉得热,如今歇下来竟是有几分燥热,遂开了口。
风予晴刚拿到绿豆汤,便看到顾怀南推着轮椅自前方缓缓的过来,看着方向似是从正对着球场的地方而来。
“你去那边做什么?”
风予晴狐疑的开口。
【莫不是这厮想看我的笑话?】
“平日里怎么没发现你如此伶牙俐齿的一幕,今日倒是让我开了眼……”叫嚣的如同一只小狐狸。
顾怀南的话并未说完,后半句话也只是默默地藏在心底并未说与风予晴听。
风予晴闻言亦证实先前的猜想,顾怀南果然在看台上一直观察着她。
这时,风予晴亦注意到其额头上微微泛起的汗珠,抬眼看了看这厮身上的衣服,玄色长袍。
这个天这么穿能不热吗!
思及此风予晴念念不舍的看了一眼手中的绿豆汤,随后深明大义的端给顾怀南。
“清凉去火的,喝吧,毒不死你。”
风予晴故意装作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顾怀南似是爱极了风予晴这幅如若小狐狸般的叫嚣,眼底噙着淡淡的笑意。
他接过绿豆汤一饮而尽,只是喝完后面上闪过一丝几不可查的不适感。
正当风予晴还想同顾怀南说话时,菊香突然过来将风予晴叫走。
“小姐,那谢家小姐又来寻姑娘。”菊香的话里满满的厌恶。
风予晴闻言挑了挑眉,先前那般羞辱都还不能让谢玉收好自己的爪子?
“去看看。”
风予晴大手一挥便带着菊香离开,独留下顾怀南一人在原地,无人注意到的是顾怀南的脖子处慢慢攀升的红印,极为渗人。
大厅。
“这是我娘亲的首饰!你们不能拿去当赌注!”风绵绵以身体做护盾挡在上面东西的前面。
风予晴闻言抬步上前看了一眼为首的谢玉。
“哟,这闹得又是哪门子戏?”
风予晴奚落道,看向谢玉的眼里亦写满不屑。
谢玉又怎能受得了这样的刺激,当即说道:“来人,今日便是以这玉钗做第一场马球的赌注,谁赢了归谁。”
谢玉说完后挑了挑眉看向风绵绵,似是在挑衅,若是不服不如自己上场将这玉钗赢回来。
然而这却是在为难风绵绵,因为她早便知晓风绵绵不会马球,这玉钗自然也是赢不回来的。
风予晴见谢玉如此张狂,刚何况欺负的还是她庶妹,这口气自是不能咽下!
“你适才说愿赌服输?”
风予晴眯了眯眼神,一副上位者的气息。
谢玉见状嘴角溢出一丝诡异的笑容,随后开口道:“风姐姐,你若是愿意,不妨你替风妹妹去赢,自是愿赌服输,只是你若是输了那自然也不能狡辩。”
谢玉似是笃定风予晴赢不了一般,说的话也极为嚣张。
“你且放心,我必会将你亡母遗物赢回来的!”风予晴拍了拍风绵绵的背部。
此刻风绵绵哭的梨花带雨,让人好不心疼,然而这只会让谢玉等人更加嚣张。
“原来他们是早就预谋好的!”
风绵绵忽然止住哭声说道,看向风予晴的瞳孔里亦带了一丝求救的意味。
“嫡姐,我自知你不喜欢,时常喜欢捉弄我,但我亡母死的实在蹊跷,遗物皆被烧尽,这么多年来我连件寄托情思的物件也没有,这可能是唯一件了!”
风绵绵哽了哽喉头,又再次看向被放在托盘上的玉钗。
“我绝无可能认错,那上面有我亡母的姓氏,乃是自娘家所带!”
风予晴闻言下意识的看向玉钗,果不其然上面刻有宋字。
“你且放心。”
风予晴不再言语,郑重的拍了拍风绵绵肩膀,随后便大步向着球场走去。
其实她心里也七上八下的,会马球的是原身并非是她,然而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这具身体似是对马球有着一股极为熟悉的热爱。
只要一骑上马背,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她的掌控之下。
“你看……!”
“那不是城中最有名的白公子吗?”
“风予晴这会可输定咯,非要和谢姐姐作对。”
人群中不时传来这样的动静,顾怀南默不作声的将这一切尽收耳中,尽管面上一副不在意的表情,但手却不自觉的握紧,连他自己也未察觉。
“想必你就是风予晴。”白展看向风予晴的眼里带了几分蔑视。
风予晴虽不认识他是谁,但却也能猜出来定然是谢玉搬来的救兵,想来此人马术必然十分精湛,不若谢玉也不会那样一副表情。
思及此,风予晴不再多费口舌,拿起球杆,架着马儿便向场中央去。
白展见状也毫不示弱,径直追了出去。
两人你来我往好几个回合,竟是不分秋色。
中场休息时,白展看向风予晴的眼里多了几分深意,本以为只是个嘴巴厉害的丫头,不足为惧,没想到现下看来倒是他低估了她。
“承认了。”
风予晴见白展一直盯着自己,双手抱拳,随后便径直离开。
待到了顾怀南身旁,风予晴也并未说话,只是做着休息。
风予晴虽然面上没有疲色,但心底早已气喘吁吁,这白展的技术极为刁钻,好几个球若不是风予晴反应快,只怕是要被夺去。
这上半场只怕还是因着小看了她,并未使出全力。
“此人心性急躁,若是抓住一个失误的点便可一击溃军。”顾怀南似是猜出风予晴心中所想,弯下腰附身风予晴耳旁说道。
二人的距离一下子拉的极近,顾怀南身上独有的气息亦扑面而来,风予晴甚至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27.离我这么近做什么
“你……你突然离我这么近做什么。”
风予晴结结巴巴的说道,一抹红晕悄然出现在她面上。
顾怀南似是极为喜欢看如此羞涩的风予晴,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你不想赢吗?若是不想又何必如此拼?”顾怀南一语道中风予晴的心事。
【这厮说话就不能好听点吗?】
“罢了,左右不管怎么样,我只会赢不会输。”风予晴自信的说道,眼角眉梢皆是神采飞扬。
待入了场内,只见白展身后乃是谢玉。
“谢妹妹你且放心,我若是输给一个野丫头那岂不是让众人笑话。”
白展的口气极为狂妄,看向风予晴的眼里也满是不屑,似是并未把她放在眼里。
“即是如此那白哥哥多加小心,此人素来狡诈。”
谢玉的嗓音极为娇滴,与先前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
风予晴看了看二人,立马猜到是怎么回事。
她开口讥讽道:“谢大小姐如此左右逢源,也不知白公子是否知道呢?”
谢玉闻言颇为气急败坏,她自知与盛承风再去可能,如今绝不能被风予晴搅和黄。
“风姐姐,我知晓你素来强势,眼里揉不得沙子,只是玉儿耶不知究竟是哪里得罪了风姐姐,惹得风姐姐一再羞辱。”
谢玉说这番话时眼里星光闪闪,男人只怕是都爱吃谢玉这一套柔情似水。
果不其然,白展见自己心尖尖上的人被如此欺辱,当即扬起手臂欲打下去,不曾想竟是被另一股力量狠狠地拽住。
“哪个不知好歹的人竟敢拽着我?”白展怒气冲冲道。
风予晴歪头看向身后,心猛然间皱缩。
顾怀南!
“你怎么来了?!”风予晴的话里满是惊讶。
“自是来护你。”顾怀南素来话少,现在这种情况下能说这么多字倒也是实属不易。
白展闻言颇为忌惮的看向风予晴,他早听传闻说顾怀南与其妻并不和睦,遂才如此傲然,但如今这情况分明不是这般。
“想来是诸位误会了,风姐姐左右不过是想为其庶妹赢回那玉钗,想来是白公子厉害了些,姐姐一时着急说错了话。”谢玉这番话说的极为巧妙,即给足了白展的面子,又将风予晴形容的极为大度。
果不其然,那白展听后看向谢玉的眼神更是多了几分怜惜。
“谢妹妹素来心肠好,被旁人如此欺辱还想着为他人解围。”
“还真是夫唱妇随。”
风予晴翻了一个白眼,不再理会那二人。
“这里多有坑洼,你赶紧回去。”
风予晴看向坐在轮椅上的男人,虽说矮了别人足足半个个头,但气势上却从未输给任何人。
不若先前还极为嚣张的白展自顾怀南到来之后也变得甚是恭敬。
“我同你一起。”顾怀南沉吟片刻道。
风予晴闻言一愣,她没听错吧。
【搞什么名堂,这种情况莫说骑马,你连上马都是个问题。】
“不信我?”
顾怀南话音刚落,嘴角斜斜一勾。
“牵马来!”
马场的一名小厮急急忙忙的牵了一匹马。
风予晴目瞪口呆的看着顾怀南上了马,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让风予晴误以为他是一个正常人。
“顾怀南,你何时腿好了?”风予晴错愕的开口。
白展和谢玉二人亦极为吃惊,若不是亲眼所见顾怀南方才坐在轮椅上,只怕要怀疑外界的传闻。
外界皆传闻城中顾郎空有一副俊俏的外表实则瘸腿终日坐在轮椅上,眼前这场景分明是打脸那些人的传言。
“还不开始?莫不是怕了?”
顾怀南并未回答风予晴的问题而是话茬一转对着白展道,言罢挑了挑眉,满脸的不屑。
谢玉此刻亦握紧拳头,顾怀南乃是战神,即便现在瘸了腿,只怕一身得本领从未消失。
然而,话虽是如此,但毕竟顾怀南瘸腿多年,只怕身子骨早已不如当年。
“白哥哥,玉儿相信你肯定可以的,顾公子卧轮椅多年,此刻定然也是强弩之末,左右不过是为了出风头好面子。”
谢玉顿了顿继续道:“白哥哥可是城中有名的马球好手,必然不会轻易输给他人。”
白展心中本还有几分怯懦但听得心上人如此鼓励,心中自然早已鼓足干劲。
“三二一——开始!”
裁判的声音响彻整个球场。
只见顾怀南夹紧马背,左手牢牢的握紧缰绳,右手死死的抓住马球杆。
白展的身姿矫健,找准时机抢到马球随后便向着框去。
不曾想却被风予晴钻了空子。
“风予晴!”白展低低的怒吼着。
他身旁的人见状亦跟着追了出去,眼看着风予晴无处可去,球即将被抢回去时,顾怀南沉着冷静道。
“传给我!”
风予晴似是一下子找到主心骨一般,趁着众人未反应过来,右手卯足劲将球传给顾怀南。
如此形势一下子扭转。
顾怀南带着球往框奔去,趁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一下子投了出去。
“砰——”
“蓝方进球得一分!”
风绵绵闻言脸上露出喜意,如此一来风予晴已领先白展足足两分。
球场内,白展颇为忌惮的看向眼前的五人,尤其是顾怀南和风予晴,其余三人不足为惧。
“白公子可要加油哟,不若心上人只怕会觉得你没用呢。”
风予晴似是故意这般说,随后驾着马扬长而去。
顾怀南看着风予晴这幅狐假虎威的模样忍不住摇头轻笑。
第二球开始后,白展似是方才被气到一般,一路势如破竹,随后趁着顾怀南来不及调转马头,进了一球!
“红方进球得一分。”
如此下来,两边的比方咬的极为紧,顾怀南虽说经验丰富,但到底架不住身子骨的拖累,渐渐的有些体力不支,一连失误好几次。
若不是风予晴及时反应过来,只怕皆会输球。
“顾怀南你可别这样垂头丧气,姑奶奶我还没认输呢。”风予晴猛地一拍顾怀南后背,扬起笑脸道。
这笑容好似给了顾怀南莫大的鼓舞,他轻轻点头,随后看了看自己的左腿,眼底闪过一丝深意。
28.搞什么鬼
“怎么,这就怕了?”白展因着这几次接连进球,颇为得意。
风予晴并未答话,而是转头看了一眼地上的香烛,只剩下半截不到了。
“开始!”
随着裁判员的一声令下,风予晴一个加快率先抢到球,随即找准时机正中框心,一下子得了两分。
结局显而易见,自然是风予晴赢了。
她拿着玉钗递给风绵绵时,风绵绵的面上还满是不可置信。
“娘。”风绵绵双手抚摸着玉钗,思绪飘向远方。
风予晴见状亦不好打扰,索性结局是好的,她赢得了这场比赛。
“顾怀南!看不出来,你的马球技术还不错呐。”风予晴乐呵呵的说着,并未注意到顾怀南脸色苍白。
“风予晴!你给我等着!”
趁着无人之际,谢玉恶狠狠得说道。
风予晴闻言斜睨了一眼谢玉淡淡道:“即是如此,拭目以待。”
待回了顾府,顾怀南连话都没多说一句便回了屋子,风予晴亦只当他耍高冷,并未放在心上。
“小姐,顾相公今日甚是奇怪,你去找二小姐时,我见顾相公一直搔着全身,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菊香努力回忆着当时的细节,肯定的说着。
风予晴闻言转身看了看顾怀南的屋子,窗门紧闭,不知为何心底突然漏了半拍。
“顾怀南!”风予晴拍着房门大声的喊到。
然而屋里并没有人回应。
风予晴见状一把推开房门,只见顾怀南趴在床上一动也不动,轮椅亦倒在一旁,这分明是出事了!
“你快去请郎中!”
菊香见状急忙跑了出去,险些被门槛绊倒。
风予晴看着脸色苍白的顾怀南,无论怎么叫唤都没有动静。
思来想去,她抬起右手猛地掐住顾怀南的人中,然而顾怀南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小姐,郎中来了!”菊香人还未进屋,便听到她的嗓门。
风予晴见状亦好似听到希望一样。
“郎中先生,你快来看看怎么回事!”
风予晴的话里满是焦急,又不敢将动静弄大,不若祖母知道了,定然是焦急万分。
思及此,风予晴命菊香将门关上。
郎中被这一动静吓了一跳,以为他们要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家中尚有一年迈的祖母,若是知晓小辈受伤必然心中担忧,遂才如此。”
风予晴开口解释道,示意郎中切勿担忧。
郎中见状亦只好点头称是。
待他定睛仔细瞧了瞧床上的人,急得是胡子一抖。
“这这……人都没了意识还怎么能趴着,快快扶起!”
风予晴见状二话不说将其扶起,郎中把了脉后亦觉得甚是奇怪。
“我观其脉象,气息平稳应无大碍,可这般昏迷又是怎么回事。”郎中喃喃自语。
就在这时,风予晴突然想起先前菊香所说的话,莫不是在那马球场谢玉暗地里使了什么把戏?!
思及此,她径直将顾怀南的衣袖撸起,只见红肿一片。
郎中见状细细的看了一眼,抬手捋着自己并不多的胡须,老神在在的说道:“应是无大碍,我观其体内并无毒素,索性我开几副方子喝下去便会好很多,只是这其中的苦楚老夫却无法消除。”
风予晴闻言哪还敢说其他的,此刻能治好才是最重要的。
“那依郎中所见,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风予晴皱了皱眉随后问道。
郎中听后思索片刻摇头,这一切须得问当事人才能知道,但顾怀南如今深陷昏迷根本无从得知。
“菊香,快随先生拿药去。”
风予晴开口道,随后便拿起被子将顾怀南盖好,脑中仔细回想今日顾怀南是否吃了什么。
然而顾怀南素来小心谨慎,且从不与其他人交谈,若说是误食什么导致这样……
忽然风予晴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径直抓住顾怀南的胳膊,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这分明是过敏!
难道是那晚绿豆汤……?
风予晴陷入沉思,若是这样的话倒也极有可能。
夜半时分,顾怀南悠悠转醒,只觉得手臂处微微发麻。
转头看去发现风予晴歪在一旁趴着睡着了。
顾怀南刚想开口叫她时惊觉风予晴这是为了照顾他一夜不曾合眼。
思及此,不知怎的顾怀南心头竟是涌起一股子暖意。
他还从未被她人如此放在心上。
与此同时,顾怀南微微的伸出手臂想要将风予晴抱到床上,不曾想却是将风予晴碰醒。
“你醒了?!”风予晴的话里满是欣喜,看向顾怀南的眼里亦满是激动。
这过敏可轻可重,若是一不小心因此丧命都是时常有的事,一想到这风予晴心中感到一阵后怕!
“你是不是不能吃绿豆?”
想到这,风予晴猛地义正言辞的问道。
顾怀南被风予晴这副严肃的模样惊到,呆呆的看向她,半晌都未说话。
风予晴见状抬手挥了挥,顾怀南稳了稳心神道:“只记得幼时一次吃绿豆糕,浑身发痒,自那次后便再未吃过。”
风予晴听后陷入久久的平静中,如此一来顾怀南定然是对绿豆过敏。
只是既然他知晓他吃绿豆会浑身发痒,那为何还要喝那碗绿豆汤?
【他这是搞什么鬼,真是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随意糟蹋!】
风予晴忍不住心里怒骂,好在现在天黑,屋内亦没有点灯,顾怀南也看不见风予晴面上愤愤的表情。
“那是你端来的。”
风予晴起身正准备走时,顾怀南抿了抿唇开口道。
风予晴脚步一顿,她倒是没想到理由竟是如此的质朴,以至于她有那么一瞬间误以为顾怀南已经爱上她了。
“你饿了吧,我去给你弄点东西吃。”
风予晴仓皇的说道,随即快步走出屋子。
黑夜中,二人皆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只是屋内的气氛正慢慢的攀升。
顾怀南虚握拳轻轻咳嗽一声借此缓解自己的尴尬,随后盯着风予晴离开的方向,眼底若有所思。
29.收拾
风予晴出门,脑子里却还是不断的回味着方才顾怀南所说的话。
顾怀南不是个爱说甜言蜜语的人,所以偶尔能从其嘴里听到如此肉麻深情的话,着实让风予晴心中有几分错愕,只是震惊之余莫名的又多了一丝悸动。
待风予晴在厨房内下了一碗面端过去时,顾怀南早已靠在床边睡着。
风予晴见状轻轻的放下碗,蹑手蹑脚的走至他身旁,小心的拍着他的胳膊。
然而就在这时,风予晴被他的手猛的一拽,因着重心不稳,风予晴一下子趴在顾怀南的身前。
此刻顾怀南也睁开双眼,只是眸底满是杀意,想来是将风予晴错认成什么人。
“我……你……”
风予晴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实在是他二人现在的姿势过于奇怪。
风予晴现下趴在顾怀南的身上,若是再挨得近一些,只怕两片唇瓣亦要贴在一起。
顾怀南看着眼前微微闭合的朱唇,没来由的吞咽口水。
“抱歉,我……”
他先是将风予晴扶起身,最后注意到一旁的桌子上有碗热气腾腾的面,眼底闪过一丝懊恼。
然而他话还未说完便被风予晴打断,“你是将军,有些警惕心是好的,是我的不该。”
风予晴说完后便将面递给顾怀南,随后便一路小跑出了屋子。
看着风予晴匆匆离去的背影,顾怀南心头涌起一股不安,难道他方才吓着她了吗?
第二日,顾怀南有意无意的往风予晴所在的地方看,却发现她压根不理睬自己。
“菊香,你家主子平素喜欢些什么?”
顾怀南叫住菊香,好半晌方才憋出这么一句话。
菊香本以为顾怀南叫住他是有什么其他要紧的事,不曾想竟是关心自家小姐的喜好,想到这她更是有几分激动,这还是他第一次查问和风予晴有关的事情。
“小姐她平素喜爱吃甜食,每日都好喝一碗冰粉,就是城南大娘所卖的红糖冰粉,只是日日排队的人极多,有时买不上。”
顾怀南闻言点点头,自顾自的离开。
风予晴此刻也已收拾妥当,去偏房查看一番发现那小孩虽没有醒来的迹象,但好在面色日渐红润,想必醒来也是迟早的事。
“今日去织布局且低调些,我隐隐的察觉顾妈妈背后只怕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简单。”
风予晴眉头紧蹙,那日顾妈妈所传授的好些知识分明是宫中才有的,顾妈妈一介草民怎可能会皇宫之中的技术。
菊香闻言连连点头。
待到了织布局,顾妈妈早早地便在门口侯着,远远的便瞧见风予晴来了。
“顾娘子。”顾妈妈殷勤的将风予晴带了进去。
此番风予晴坐的位置甚至是比上次还要靠近前面,而且这位置竟是单单的空了出来,想来便是为她所准备的。
风予晴心动慢慢涌上一丝不安。
如此大张旗鼓的偏袒风予晴,这屋子内的其他官女子定然心中极为不服气!
“娘子便是坐在这里,离得近听的也真切。”
风予晴闻言微微颔首不再言语,索性她不会主动招惹是非,但若是别人欺负到她头上,她自是也不会如软柿子般任人揉捏。
起先一切正常,然而就在一炷香的功夫后,突然有一名女子巴巴的跑到风予晴的身旁,上下扫视一眼她今日的成果,讥讽道:“我道是有多厉害呢,竟是惹得顾妈妈如此厚待,左右看来也不过如此。”
风予晴闻言挑了挑眉并未接话而是专心自己手上的事情。
那女子见风予晴并不搭理她,心中颇为气愤,忍不住伸手推了她一下。
这一下好巧不巧的偏生将那梭子尖插到风予晴的掌心,顿时鲜血直流,风予晴见状眉头紧皱,却淡定从容的将梭子拔了下来,随即起身看向那女子。
“你是我见过第一个如此没头脑的。”
风予晴面上笼着一层寒霜。
那女子似是感到害怕,连连后退几步,半晌方才开口说道:“我可是谢家二小姐,你若是敢打我,我父亲定是绕不了你!”
风予晴闻言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原来是谢玉的妹妹,难怪如出一辙的恶心。
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你姐姐我都敢收拾,更何况你呢。”风予晴双手环胸,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谢二小姐此刻亦反应过来,原来这就是自己姐姐口中的风予晴。
“你敢……!”
话虽是这样说,但谢翡的语调分明有几分颤意,听起来窝囊的很。
许是这里的动静太大,顾妈妈亦被吸引过来。
“都在干什么呢?给我坐下!”
待顾妈妈了解情况后,开口说道:“谢翡罚三日不可来织布局。”
风予晴闻言挑了挑眉,虽然明白顾妈妈对自己的好意绝对是别有心机,但此刻若是不趁此机会狐假虎威,只怕难消心头这口恶气。
回了顾府,风予晴手上的血迹早已干涸,留下一道极为长的痂。
顾怀南眼尖的瞥见,虽然嘴上并未言语,但却默默地去了书房将早些年自己军中上好的止血药送到风予晴的屋子内。
晚些时分,风予晴回了屋子见到桌子上放着一瓶药,旁边竟是还有一碗冰粉!
【观察这么仔细,还知道我喜欢吃冰粉。】
风予晴心里小声嘟囔,只是眼底分明有抹不去的开心和暖意。
她吸溜吸溜的吃完冰粉,坐在屋里想了半天,随后小跑去了书房。
书房内。
顾怀南正在看着兵法,风予晴见状正准备退出去。
然而下一秒却是推门直入,原着她瞥见这书分明是倒着的,想来是听到脚步声,急急忙忙随手拿了一本。
“顾怀南。”
风予晴叫了一声,屋内空寂寂的,好像只有风予晴一人似的。
“顾怀南,别给我装了,书都拿倒了,看什么书啊。”
【小样,还给我装,得亏姑奶奶我观察细致。】
顾怀南闻言下意识的撇了一眼字,耳根子处渐渐染上红晕。
“咳咳,你来有什么事吗?”顾怀南轻咳几声随即将书正过来,借此缓解尴尬。
30.顾怀南送的冰粉
“那碗冰粉是你买的?”
风予晴语速极快,生怕自己哽住一般。
顾怀南听后心下了然,当他看到风予晴这般急匆匆的跑来,心中便能猜到几分。
“今日刚好有事出去,顺手买了一份。”
话语间,顾怀南始终强调顺便二字,就是为了告诉风予晴,他不是特意为这碗冰粉而出去的。
风予晴挑了挑眉,她知晓顾怀南素来嘴笨,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他如今又能有什么事出去,定然是特意打听她的喜好。
“也罢,祖母前几日同我说,我们夫妇本就是一体,正所谓床头吵架床尾和,让我们别再分房睡。”
风予晴说这话时始终不敢看顾怀南,实在是因为这话题说起来太过怪异。
他二人到现在为止,从来都是发乎情止乎礼,绝无半分越矩之事。
顾怀南愣了片刻,眼底闪过狡诈,但面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日后不再赶我走?”顾怀南挑了挑眉,故意这般说道。
风予晴闻言有些脸红,【就不知道给我留点面子吗?】
“你爱去不去,不去正好,省的挤我。”
风予晴跺跺脚,随后转身离去。
顾怀南看着风予晴气鼓鼓的背影,忍不住掩面轻笑,这般受气的模样实在是可爱。
当晚,待风予晴屋内的灯熄了,顾怀南始终都没有进去。
风予晴亦是在床上左等右等都没等到人,心中疑惑着,但一想到白日顾怀南所说的话,便咽不下那口气。
然而她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最终还是认命的起身准备去书房。
待她到了书房门口见到书房的灯并未熄,风予晴心中甚是疑惑,她极少见顾怀南夜深至此依旧不睡觉。
“顾怀南?”
风予晴自屋外轻轻叩响房门,无人应答。
忽的她想起上次顾怀南夜班突发腿疾,心猛地漏跳半分,火速推开门。
果不其然同她猜想的一样!
好在这次风予晴轻车熟路的找到药膏涂抹在顾怀南的腿上,但她亦多留了个心眼,挖了一些带了出去。
她上次为顾怀南看腿疾时便发现他恢复能力极好,寻常人须得静养一个月,而他不出一个星期便好的差不多。
如此看来他这右腿落了个瘸实在是说不过去。
思及此,风予晴忽的想起皇上一行人对顾怀南虎视眈眈,尤其是他手中的舆图,
“莫不是这药膏里添加了其他的东西?”
风予晴喃喃自语。
第二日,她早早的便出了门。
医馆门口,先前的医师见风予晴来了,甚是热情的将她往屋内迎。
“不知顾娘子今日来所为何事呐?”那名医师极为殷勤,字里行间皆是对风予晴的谄媚。
原着上头的人发话了,若是风予晴日后来医馆,必得以礼相待,如此妙手的女子可不多见!
“不知你们这能不能鉴别出几味引子。”
风予晴皱了皱眉随后道。
起先医师见风予晴面露难色还以为是什么难事,待听到这个要求竟是没忍住笑了起来。
“顾娘子莫不是这般小瞧我们医馆,如此简单的事怎么可能做不到?!”
医师的话里满是自信。
风予晴见状心稍稍放下,如此她也心安。
“权且看看这药膏的引子都是些什么?我用着只觉得伤势越来越严重,莫不是被那江湖术士给蒙骗了!”风予晴这番话颇有几分义勇愤慨,实则是故意这般说,好借此机会解释这药膏的来源。
毕竟探寻药膏的引子本就不是一件寻常的事情,更何况还是她这个“红人”。
果不其然,一切同风予晴心中猜想的分毫不差。
那医师听了风予晴的话,眼底最后一丝怀疑也消失殆尽。
“顾娘子且在一楼侯着,尚且需要一两个时辰。”医师说完后便吩咐人将风予晴带到贵宾专属的待客室。
索性风予晴素来爱热闹便在大厅看着来来往往求医的人。
正当风予晴百无聊赖之际,忽的听到一处传来一声异常凄惨的哭喊声。
“我儿怎是死的这样惨呐!你让为娘一人怎么活!”
风予晴见状好奇的上前查看,原是一母亲的孩子不知怎的躺在地上,虽然看样子已无呼吸,但胸膛处有微微的起伏,分明没死!
再看那孩子满脸乌青,定然是被什么东西噎住食管,呼吸不顺畅,若是再不及时救治只怕真的要天人两隔。
想到这,风予晴毫不犹豫的上前,沉着冷静的说道:“他没死,你若是信我就退到一旁,我还你一个康健的孩子。”
风予晴生的幼态,所以总有人将她误以为是未出阁的姑娘,这位母亲也不例外。
“你真的能救我儿?”
那名母亲听着风予晴斩钉截铁的话语,不知怎的心底莫名的安定下来。
“你若是再磨蹭便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那名母亲闻言急忙向旁边退让。
风予晴蹲下,细细的查看一番发现这孩子的鼻息已十分衰弱,倘若再来迟半分……
只见她双手合十在这男孩的胸膛上不住地按压,大厅内的人此刻已然被这里吸引过来,纷纷看着风予晴的举动。
尤其是当他们看到风予晴这般新奇的治疗方法,一片哗然。
“她这是做什么?是想让他死的更快点吗?”
诸如此类的嘲笑声络绎不绝。
此时那名医师亦出来,但却没有上前而是躲在暗处偷偷观察。
随着风予晴手上的动作不断加速,那孩子的脸上竟是有了微微的红晕。
“上来把他嘴张开。”
风予晴转身对那孩子的母亲说道。
此刻尽管那名母亲心中十分不安,但却也不得不按照她说的做,毕竟听她的尚且还有一线生机。
就在这时,一个细小的东西从那孩子的嘴里吐了出去,孩子亦开始哇哇大哭起来。
“活了!”
“天神呐!这孩子竟然活了!”
风予晴此刻早已累的瘫坐在地面,好在她知道些基础的抢救措施,知晓这孩子乃是被东西呛住食管,不若这孩子只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