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五章 手绢
对决之日,天明清晰,明媚的阳光照进了乱焚谷内,带走了山谷间的阴霾,谷内绿茵交错,赫然便是一副绝美景象。
此时乱焚谷已经挤下了不下十万的修士,本来在山谷内栖息的妖兽早已经被清理干净,一眼望去只剩下了数不尽的人影,甚至连天空都已经被占据,直达十里高空皆有人影。
这些人中至少有一成筑基修士,至于其他自然皆是凝气期的修士,而所有人来此只为了一个目的,便是一睹牧夜的风采,想要看看他的意境究竟是否和传闻的一样。
说起来在这些人当中也还有不少并不相信牧夜领悟了意境的人,毕竟此事太过匪夷所思。
除了他们之外,山谷内还隐藏了数道更为可怕的气息,但是这几乎无人知晓,而这些人也是只顾自己并未与他人交集。
直到烈阳挂到了最高空时,一股极为霸道的气息忽然从北方呼啸而来。
这一瞬,几乎所有人都停止了窃窃私语,纷纷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了北方。
只见慕容啸赤裸上身,一脸兴奋地朝着这里疾驰而来,而当所有人看到慕容啸时都纷纷感到了惊奇,因为慕容啸通体漆黑,只剩下了眼瞳中隐有白光。
如此样貌在场人几乎从未见过,不禁都怀疑慕容啸是否是修炼了什么奇异的功法。
而当慕容啸越来越靠近乱焚谷时,众人越发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息,而此刻每个人都感觉到这股气息竟隐隐夹杂这一股毁灭之力,筑基期的修士暂且无碍,但凝气期的修士却纷纷感觉到了剧烈的疼痛。
而这疼痛的原因便是自己体内的灵气竟开始莫名地爆裂开来,而随着灵气都爆裂,他们的肉身也纷纷受到了大小不一的伤害。
一些修为低下的修士立马在惊惧中纷纷逃离,而随着慕容啸不断地靠近,离去的修士越来越多,每个人的面色都带上了恐惧,任谁都会因为自己体内灵气的失控而感到害怕。
慕容啸这一来,数万修士这一去,一时间整个山谷就上演了一场一人退万军的大戏,赤炎宗的弟子顿时雀跃欢呼,哪怕万香门的横幅依旧挂着,他们却也没有了半分羞耻。
然此时那些离去中的修士忽然便感觉到了一股极为柔和的力量包裹住了他们的全身,体内躁动的灵气忽然便镇定了下来,哪怕慕容啸再靠近,也并没有让灵气再次暴动。
数万修士几乎一同转头看向了南方踏空而来的男子。
这个男人太美,美的不似人,但谁人不爱美,哪怕是男修士也在此刻如履春风,目光一刻也不愿从这男子身上离去。
至于女修士们则几乎已经失了魂,呆滞地看着缓缓朝着他们走来的牧夜。
所有人都寂静无声,他们都极为默契地不想要破坏此刻的气氛。
然而先一步来到乱焚谷的慕容啸却根本不会在意这些在他眼中似蝼蚁的修士,脚踏虚空冲着牧夜高声道:“今日我们便在此决一胜负,生死自负!”
慕容啸的声音很大,大到整个山谷都隐隐震动,不少山峰滚石滑落,爆起了阵阵轰鸣之声。
不仅如此,他的声音更带上了极为可怕的音波,这些本将离去的凝气修士纷纷中招,几乎所有人都好似受到了重击,每个人都吐了口鲜血,各个都转身恶狠狠地看向了慕容啸。
然而修仙界终究强者为尊,他们纵然有庞大的数量,但就算他们一同杀向慕容啸恐怕都不是他一人之敌。
所以他们纷纷向着两旁散去,让出了一条极为敞亮的通道,静静地看着牧夜从他们面前走过。
这一刻他们中纵然有嗜血之徒,但也都站在了牧夜这边,所有人都期待着牧夜能够将慕容啸击败,而本身他们都不太认为还未感悟意境的慕容啸能够打败牧夜。
牧夜走过了所有的人来到了慕容啸身前三丈,面容冰冷地问道:“东西是真的吗?”
首先牧夜都还不确定那几个字是不是慕容啸留下的,甚至那句话是不是真的都未可知,所以牧夜此刻更想要的是确认一切。
慕容啸嬉笑一声,从储物戒中取出了一绢雪白的手绢说道:“这东西我拿到手时多少也有点意外,那破地方按理来说不该有如此干净的东西才对,而我发现这个手绢时它就被放在桌上,上面更是一层不染,最重要的是我竟无法将它破坏。”
说着慕容啸便当着牧夜的面想要将这手绢撕裂,牧夜早就看出这个手绢便是奶奶的东西,见慕容啸要动粗,连忙想要阻止。
然而他很快便定住了身躯,因为慕容啸看上去已经用上了十分的力气,但那张手绢却纹丝不动,就连一丝褶皱都未曾产生。
“哈哈哈!是不是很可怕,不过我们修为本就不高,难以破坏的东西还多的是,今日一战我期待已久,牧夜,你可要祭出全力,不然你必死!”
慕容啸收起了手绢,身上杀机迸现,瞬间便将自己的气势提升到了极致。
而确认了手绢后的牧夜也终于解开了心中的疑问,深吸了口气,意境之力骤然在体内攀升,气势也开始疯涨。
两人战前爆发出的气势恐怖至极,让数万的凝气修士纷纷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纵然牧夜已经淡去了慕容啸对他们的影响,但他们也不敢靠得太近,强者的战斗哪怕波及到一点他们恐怕都会遭受灭顶之灾。
所以众人还是纷纷退去,将整个山谷留给了他们,哪怕是那些筑基期的修士没有达到后期的也是纷纷离去,因为两人爆发出的威压让他们没有自信能够在他们战斗的范围内不被误伤。
第两百二十六章 鏖战
两人大战一触即发,观战的人也全部都聚精会神,不愿放过任何细节。
下一刻,慕容啸最先出手,只见他脚踏虚空,一步迈出,顿时一阵狂风朝着众人袭来,随后他便在眨眼间冲到了牧夜的面前,漆黑的身躯几乎吞噬了整个天地的光明,他的右拳不断地在牧夜的眼中放大。
牧夜的修为虽然比慕容啸还低上一层,但这一拳他依然看得清晰,但和之前不同的是,他明显在慕容啸的拳头上感受到了一抹致命的威胁。
牧夜眼眸闪烁,踏着虚空退后了半步,右掌拍出与慕容啸的拳头重重地叠加在了一起。
这一瞬间的碰撞发出了极为沉闷的巨响,在这山谷间久久回转,荡向八方的冲击波更是带动了整个山谷震动了起来,甚至有就近的山峰隐隐出现了丝丝裂痕。
两人仅仅一击的威力竟已经恐怖如斯,这让围观的人皆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哪怕是潜藏在山谷深处的人也忍不住发出惊叹。
慕容啸的拳头在与牧夜的掌相碰瞬间便被一抹寒气瞬间包裹,眨眼间便被冰封,并且这寒气还在急速地朝着他的肩膀弥漫而去,想要将他整个手臂尽数冰封。
牧夜其实想要速战速决,所以一出手便已经是全力,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慕容啸右拳上的寒冰竟忽然出现了无数的裂痕,并且从裂痕出飘出了阵阵黑烟,下一刻这些寒冰便在砰的一声尽数爆裂。
牧夜大惊失色,连忙暴退三丈,眉头已经紧皱了起来。
“这就是你一直隐藏的力量?”
慕容啸呵呵一笑,活动了一下右手,“是的,若非这股力量我恐怕已经身死,我发现这力量竟丝毫不输于你那所谓的意境,所以你的意境对我已经无用,受死吧!!”
随着慕容啸死字的吐出,他也不再留手,整个人化作了一道黑色幻影冲向了牧夜,而牧夜也在瞬间在身体的四周凝结出缕缕淡蓝色冰晶,化作了一道蓝光与那慕容啸在山谷间疯狂碰撞。
刚刚慕容啸破开了牧夜意境的一幕自然也是落在了众人的眼中,这也让所有人都抛起了轩然大波。
“我从未听说有什么力量能够破除意境,除非是更强的意境或者修为,你们谁有听说过?”
这个问题的提出几乎没能让众人陷入沉思,因为所有人都十分确定他们根本没有听说过。
但是皇城弟子金辉却一直注视着慕容啸,刚刚那一幕让他有了一丝熟悉的感觉,待他回忆片刻便露出了惊讶之色,口中喃喃道:“难道是那个?不可能...那股力量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人的身上才对。”
满是疑惑的金辉再次将目光落到了慕容啸的身上,当然他非不去关注牧夜,毕竟这可是他的任务,他也想看看牧夜的意境究竟如何。
而未出现的林辛实则一直都躲在人群之中,当他见到慕容啸竟破开了牧夜的意境时,也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心中不免为牧夜担忧了起来。
但见牧夜和慕容啸越战越勇,也并无半点落入下风,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松了下来。
而一直都处在暗处的那批人也都纷纷惊叹于慕容啸和牧夜的力量,毕竟这都是他们梦寐以求的,所以每个人都集中了精神,将神识锁定在了他们的身上,不愿放弃任何一丝细节。
这一战,青宏国的人自然无法来此观战,但也可以通过传递消息而知晓大概,当他们知道慕容啸竟然破开了牧夜的意境时,也是在内心掀起了巨浪,这一刻也是有无数人明白一山还有一山高。
鏖战中的牧夜同样心惊于慕容啸身上的这股力量,一股暴虐中充满了毁灭之意的力量,这和意境截然不同,不似天道,更不像是此界应有的力量。
但无论如何牧夜决不允许自己败与此地,所以他竭尽全力,疯狂地运转意境,澎湃无比的寒气渐渐弥漫了整个山谷,寒烟四起,山谷的温度开始急速下降,本还清明的四周渐渐昏暗,寒气冲天而上,只在数息后,天空便开始落雪。
雪花很美,但却美中带刺,在雪花开始飘落之时,几乎在谷内的所有人都开始纷纷撤离,因为这每片雪花都代表着一丝意境,若是沾染上一片,没有筑基期的修为就会被瞬间冰封而亡,哪怕拥有筑基修为,若未达到上层,也会被寒气入体,痛苦万分。
这一刻众人也算得上终于能够更加清晰地去感受牧夜的意境,所以几乎没有任何人有怨言,全都去找寻了一处空地打坐感悟。
至于在谷中的慕容啸几乎时刻都受到寒气的侵蚀,然而他好似并没有受到丝毫的伤害,反而有股所向披靡的气势,每一拳都夹杂着异常恐怖的杀伤力,每一击都能将四周的寒气震散。
这可不像是小孩子吹走手上的沙粒这么简单,他驱赶的可是意境,是近乎和结丹媲美的力量。
两人在山谷间激战了将尽一刻钟,牧夜的意境无法侵蚀慕容啸,慕容啸的拳头也震不完牧夜的寒冰,两人在这一刻好似极有默契,一击之后退去数丈,各自站于一座小山之巅默默地注视着对方。
他们很清楚这样下去根本不是办法,所以他们已经准备出杀手锏了。
慕容啸伸出了双手,十指张开,指尖相触碰,在胸前裹成了一个圆形。
随着慕容啸一声怒吼,他的双手间猛然开始凝聚起一股极为恐怖的能量。
所有人看到慕容啸凝聚力量之时,他本来漆黑的身躯渐渐褪去了乌色,而褪去的方向正是他的双手。
此刻众人才知道原来慕容啸是将这股力量包裹住了全身,这才能够抵挡得下牧夜的意境。
但就算他此刻褪去,凝聚在手中的力量也是异常可怕,四周的寒气竟根本无法靠近他百丈之内,凡是靠近皆都被直接毁灭。
这股力量聚集的那一刻,观战的众人都感觉到莫名的心惊,因为慕容啸初现此地时的那种感觉再次袭来,众人体内的灵气又开始暴动起来,这不仅仅是凝气期的修士,就连一些筑基期的修士也渐渐皱起了眉头。
第两百二十七章 悲之殇
作为最清晰感受到慕容啸手中那股力量的牧夜,他此时比任何人都要感到震惊。
因为这股力量同样在侵蚀着他的身体,若非靠着意境的抵挡,恐怕他体内的灵气也在这股力量下被磨灭。
而此时此刻,这个山谷内的灵气在以极快的速度消失,本还青山绿水的美景只在几息间便失去了颜色,所有的植物开始急速枯萎,所有的生机开始逝去,整个山谷很快就变得极为荒凉,在加上这天地一直落下的白雪,苍凉之意几近极致。
如此一幕在众人眼中实在诡异至极,纷纷露出了惊骇之色。
“牧夜!!小心啊!!”勉强靠着最近的林辛躲在一处山峰的凹陷里焦急地给牧夜传音道。
林辛也从未感到过如此诡异的力量,实在有些担心牧夜。
但牧夜却并没有回复,而是伸出了自己右手的食指对准了慕容啸。
这一瞬间,自牧夜为中心,一抹悲伤之意忽然朝着八方散去,在场所有人乃至隐藏在山谷的结丹修士竟然全部都感觉到胸口一阵绞痛,泪水不住地从眼角流出。
要知道这些人中有不少已经修炼了数百年,眼泪这东西或许他们早就忘了。
然而但落泪的那一刻,往日种种的悲伤记忆忽然从自己脑海的最深处浮现了出来,不少修士开始抱头痛哭了起来,哭声抢地,化为了天地间的悲鸣,使得整个山谷的气氛在短短片刻的时间内就变得极为悲凉。
有的修士想要试图去反抗这股力量,然而不管他如何做,那股悲伤的情绪依旧会不断地从内心深处涌现,这让这些修士在悲伤之余也不禁露出的震惊之色。
“这也不像意境!!但却比意境更为可怕!!”金辉面色如常,但也同样忍不住落下泪珠,口中不时自语,显然也被震撼到了。
至于那些结丹修士有不少终于稳定了自己的情绪,本来都是来感悟感悟牧夜的意境的,但没想到慕容啸的力量竟能够匹敌意境,也已经足够让他们欣喜。
只是万万没想到牧夜的身上竟然还有一股力量,甚至还超越了意境,如此的意外让一众的结丹修士更是惊喜,而这些人中已经有不少人露出了贪婪之色,哪怕会得罪两大宗门,也有些人想要以身试险。
牧夜右手食指处并没有看到有任何聚集的能量,但当牧夜指向了慕容啸时,慕容啸便猛然间感觉到了自己的灵魂好似落于了神火之中,四周已经没有了任何可以逃脱的地方,自己随时都面临着生死之境。
慕容啸和其他人不同,他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伤感,或许便是因为他手上的那股力量,但死亡的阴霾却时刻地笼罩着他,这一刻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惧竟然也在他的心中露出了一丝的火苗。
但当这恐怖的情绪产生的瞬间,慕容啸却是爆发出了惊天的怒意,他不向牧夜表示愤怒,而是向自己,他不敢相信自己会产生这样的感情。
充满了无边怒火的慕容啸似乎变得更加疯狂,手中的力量开始朝着近乎失控的程度聚集,他显然有些疯癫了起来,他想要彻彻底底地杀死牧夜,想要将这有可能成为自己心魔的男人永远摧毁。
也不知究竟是谁先出手,但众人却只看到慕容啸手中那股漆黑的能量轰然爆发,慕然间化作了一道毁天灭地的光束冲向了牧夜,速度几乎快到了极致。
甚至于一些修士都还没反应过来,这道黑暗光束便已经落在了牧夜的身上,穿透了他的身躯,随后在一声轰鸣巨响中,牧夜后方的千丈山峰被直接洞穿,几乎整个山峰都被磨灭,留下了一个巨大无比的空洞。
这一幕几乎震惊了所有的人,因为这一击的威力恐怕已经达到了结丹中期的水平,隐藏在山谷中的结丹们都未见得能够安稳地接下,就算接下,这股力量所夹杂的毁灭之力恐怕也是极难清除。
然而更让他们震惊的是,牧夜竟然看上去完好无损,抬起的右手已经放下,极为平淡地伸出了左手。
“把东西交出来吧!”
慕容啸这一击几乎已经耗尽了自己所有的力量,整个人半跪在了地上,不断地喘着大气,但他却发出了阵阵冷笑声,在笑声中他将自己的储物戒直接丢向了牧夜。
“哈哈哈!!这一战痛快!!真痛快!!牧夜,若有来世,你我再战!!”
话音落下之时,慕容啸身上忽起黑炎,然而这些黑炎仅仅出现刹那便消散而去,而慕容啸却也在这瞬间失去了所有的生机,尸体轰然倒地。
“啸儿!!!”一股极为强大的威压忽然充斥了整个山谷,一道红光乍现,炎老怪忽然便出现在了慕容啸的身边,待他检查完慕容啸的情况后,整个人顿生惊天怒意,朝着牧夜隔空一掌,想要拉牧夜陪葬。
然而同样是一道红光出现在了牧夜的面前,一声闷响,这一击被硬生生地挡下了下来。
“牧小子,我打不过他,不过拦住片刻没有问题,你赶紧先走,到了宗门没人敢动你。”
牧夜定睛,没想到许断山竟然会出现在这里,并且见其修为已然达到了结丹后期,看来上次被林寻...不应该是云鬼打伤后,修为精进了不少。
“多谢长老!!”牧夜也不废话,道谢后连忙冲出了山谷,朝着南面疾驰而去。
牧夜其实也没想到在众目睽睽之下之下赤炎宗竟然还敢出手,看来他们已经没有任何顾虑了。
见牧夜离去,在场观众的人也算是大饱眼福,纷纷散去,毕竟这里很快便要上演一场惊天大战,牧夜和慕容啸的战斗他们还能看上几眼,但两个结丹期修士的战斗他们就已经没有资格了,留下这里哪怕被波及到一点都有可能万劫不复。
第两百二十八章 来寻我
牧夜离去后不久,林辛便跟了上来,但此刻他发现牧夜很是不对劲。
牧夜的脖颈处能看出出现了数道裂痕,并且这些裂痕还在不断蔓延向他的脑袋。
“牧夜!!你怎么了?”
本来林辛就有些怀疑牧夜接下慕容啸全力的一击为何会一点事都没有,现在看来牧夜不过一直在隐藏伤势,为了避免有人窥探罢了。
“不太好,不过我们先走远点再说。”牧夜的声音有气无力,显得十分虚弱。
牧夜隐藏伤势是为了避免有人想要坐收渔翁之利,但他不知道的是,就算如此依然有数百个人想要接近牧夜,倒也不是窥探他,而是希望他能给点指导,当然有甚者还想拜牧夜为师。
但这些人还没跟上多久便开始慢慢地消失,一道黑影几乎以他们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的速度悄悄地将他们一个一个尽数斩杀,不留一个活口。
当所有人都被斩杀后,这道黑影便一直跟在牧夜的身后。
待牧夜和林辛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峡谷内,两人终于停下了脚步,在一座小山丘内开辟了一个洞府,两人在入口处设下了一个迷阵后便进入里面。
此时的牧夜身上的裂痕已经遍布全身,乃至整个脸部都已经面目全非。
然而这一幕还不是让林辛担心的,他更担心的是牧夜的气息已经变得极为微弱,虽然他还清醒着,但是也已经如同寒风中的一道烛火,几乎随时都将熄灭。
林辛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想要将自己的灵气注入到牧夜的体内,帮他去对抗那股毁灭的力量,但牧夜却立马吃力地摇了摇头。
“不要...这样你...你也会被这力量吞噬的...”
“那怎么办?!!!难道你的意境也无法将它消灭吗?”
此时的林辛又一次体验到朋友即将凋零的感觉,这种不甘,这种痛心使得他异常地痛苦,他已经变得比以前坚强了,但这时他还是忍不住地嘶吼了起来。
“放心...我先睡一下!”牧夜留给了林辛一个放松的笑容便沉沉地睡去,但林辛却以为这是牧夜最后的道别,整个人险些崩溃。
但很快他便发现牧夜身上最后的一缕生机并未散去,这才让他吐了口气,但他依旧紧张万分,生怕牧夜一不小心就撒手人寰。
“我太弱了!!我还是太弱了!!”
林辛知道自己根本帮不上忙,有些失魂地靠在了墙壁上,神色黯淡地看着牧夜那龟裂成无数块的面孔,口中不时喃喃自语。
是的,林辛此时虽然和牧夜的境界相当,但两人的实力却已经有着天差地别,牧夜所面对的已经不再是普通的对手,而这些对手也皆不是林辛所能匹敌的。
这种无力感再次涌上了林辛的心头,那种渴望力量的感觉在他的内心不断涌现迸发,并且渐渐占据了他全部的精神,若非牧夜还需要他照看,恐怕他此刻已经开始疯狂地吞噬丹药开始修炼。
此时的牧夜虽然肉体沉睡,但是他的精神却并未休眠,但他的精神却被两个漆黑的力量夹在了中央。
一股力量不断地蚕食着他的精神,而另外一股力量则在不停地去反抗。
然而这股反抗的力量却相对薄弱,所以牧夜的精神在一点点地被削弱,此时的他几乎只剩下了最后一丝。
但就在此刻,一道虹光忽然挤进了他的精神世界,它的现身顿时便让那股毁灭之力感到恐惧,好似遇到了自己的天敌一般开始疯狂地逃窜。
此刻一直注意着牧夜的林辛便发现牧夜的身上开始不断地飘出黑气,见此一幕林辛大喜,但他也立马警惕了起来,悄然间缓缓后撤,和这黑气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只因为这些黑气给他一股极为致命的感觉。
但林辛很快又看到这些渐渐从牧夜身上飘出的黑气好似被某种力量拉扯,竟然在挣扎中又回到了牧夜的体内,这种诡异的一幕让林辛一时摸不到头脑,但他确是重重地松了口气,这已经能说明牧夜有办法对付这股力量。
牧夜的精神世界内,那道虹光变化出了无数条锁链将那股毁灭的力量五花大绑,一把将它拖拽而来竟直接融入了自身,随后便悄然散去。
这一切都被牧夜看在眼里,他知道是自己体内的梦妍出手了,这已经是它第二次出手,若非有它,牧夜早已身死,所以他哪怕依然不知道梦妍究竟是什么,也还是对它抱有最大的感激之情。
毁灭之力散去后,牧夜的精神终于慢慢开始恢复,很快他便睁开了眼睛。
一旁的林辛见牧夜苏醒,立马便露出了喜悦的表情,上前关切地问道:“没事了吗?”
“没事了!”牧夜微笑地回道。
这个回答让林辛终于放下了承重的心情,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整个人都松懒了下来,就在刚刚的片刻他积蓄了太多的压力,此刻终于感觉解脱了。
牧夜笑着又拍了拍林辛的肩膀,表示安慰,随后便取出了慕容啸的储物戒,从戒中掏出了奶奶的手绢。
这其实是牧夜第一次触碰到这手绢,在此之前这手绢一直都是奶奶随身携带,从不离身。
这手绢摸上去极为柔软,仅仅是触摸感便已经能够确定这绝对是上等布料,但慕容啸刚刚的演示早已经让牧夜两人没把它当成凡品。
一旁的林辛端详了一会后疑惑地问道:“你奶奶交给你这个是何意?”
牧夜摇了摇头,他也不知,但是有一点他基本已经确认,那就是奶奶应该不是凡人,所以她肯定还活着,只是村里的其他人他就不敢确定了。
牧夜将手绢来回摆弄了多次也没有看出什么特别,正准备将起收起回头再去查看,然此刻林辛忽然说道:“你滴一滴血试试,兴许有效果。”
滴血认主本是运用在法宝上,但既然这手绢也不是凡品,或许也能有效。
于是牧夜将指尖一割,挤出了一滴鲜血滴在了手绢上。
而果然,牧夜的这一滴鲜血立马便被手绢吸收,随后这雪白的手绢上便隐隐浮现出了几个鲜红的血字。
来寻我!!
第两百二十九章 云鬼
手绢上三个血字不断地在两人的眼中放大,但唯有牧夜一人能够真正明白这大概意为着什么。
林辛其实也从牧夜那里知道过牧夜模糊的身世,但此刻他才明白,这或许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牧夜将这三个字来回看来数次,终于重重叹了口气将这手绢收了起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牧夜的脸上露出了明悟,口中阵阵叹息。
林辛在一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这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但他隐隐猜测这其中所牵扯的恐怕是他难以想象的。
“走吧!我们回去吧!”过了片刻后,牧夜恢复了往日的沉静,淡淡地说道。
但林辛却拦住牧夜道:“你的身体就这样没事吗?”
此时牧夜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身体依旧充满了裂痕,虽然并未有其他影响,但这样看上去甚是吓人。
“好吧!先在这里恢复...”
牧夜话还未说完,面色顿时骤变,周身凛冽的寒气轰然爆发,以林辛根本来不及反应的速度顷刻间将他困了起来。
当然牧夜并没有对林辛有任何的伤害,林辛依然能够在其中活动。
被困住的林辛顿时一惊,拍打着冰面大吼道:“牧夜你这是干什么?”
然而当他的问题刚刚吐出,他便感觉到一股恐怖的威压降临,并且还夹着他极为熟悉的感觉。
但就是这熟悉的感觉让他再次从心底涌上了阴霾,他开始疯狂地攻击寒冰,口中更是大叫着:“牧夜!!你为什么老想着一个人承受,慕容啸你打过了,但是他你绝对不可能是对手的!!!我们一起逃吧!!一起逃不行吗?!!”
牧夜看着近乎拼命的林辛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随后便消失在了林辛的面前。
而这却让林辛显得更加疯狂,他取出了储物戒中的一枚拳头大小的绿色种子,没有任何犹豫地直接将它挤进了自己的胸膛。
眨眼的功夫,这颗种子便开始在林辛的身体内扎根,数十道根须开始蔓延向他身体的各出,此番痛苦让林辛险些昏迷,但他还是咬牙强忍了下来,并且整个人的气势疯狂地开始攀升,片刻功夫便已经达到了筑基巅峰。
他开始不断地轰击着寒冰,每一击他都用上了自己的全力,每一击他都在寒冰上留下了一个鲜红的手印。
他更是在不断地嘶吼,身上越是疼痛他便嘶吼的越发疯狂。
但他的力量终究还是太弱,全力的一击也仅仅能够让这寒冰落下一小块冰晶。
离去后的牧夜独自朝着一座高山飞去,片刻后他便来到了山顶,而那个男人此刻也已经站在这里,他背对着牧夜,眺望着远方的青山绿水,好似在欣赏着天地的美景。
“缘临大概是想不到...最后还是他输了!”男人淡淡地开口道。
“你怎么就知道你赢了呢?二魂宗宗主云鬼。”
“呵呵!我本名不叫云鬼,不过你这么称呼我也行,但你是怎么猜到我是二魂宗宗主的呢?缘临和你说的?”
牧夜摇了摇头,“我去东海前你给我的那枚金币就是你本体吧!就靠你的一道神念应该还打不过绿瓷,你们两人也就演了场戏罢了!”
“不错不错!!”云鬼转身拍手称赞道。
“我只是奇怪的是你又如何能进得了天海秘境?”
“这一点我当时也有点忐忑,不过看来天海秘境的法则并没有否定肉体结丹的修士,大概是连五霖也没想到吧!”
“那缺一不应该发现不了你才对。”这已经是牧夜最后的疑惑了。
“谁说他发现不了我。”云鬼冷笑道。
牧夜惊咦了一声,随后云鬼继续说道:“哎...大概是这位前辈觉得我算不了什么,所以就没有帮你出手了,但现在看来他应该是算错了。”
云鬼说到最后几字时,整个人的杀意迸发,右手伸出隔空朝着牧夜一抓。
在牧夜的眼中云鬼的那只手好似无限地被放大,几乎掩盖了天地,朝着他笼罩而来。
然而他却因为云鬼恐怖的威压而无法动弹分毫,哪怕他拥有意境,但此刻却竟然完全无法施展,这让他倍感震惊,脸色也露出了难得的惊恐。
“没用的,你终究只是筑基,你的灵魂早已被我琐死,任何的力量若没有灵魂的支撑是绝对不可能施展的。”
“你的目的就是缘雨果?那我给你便是!”牧夜面色一沉,冷冷道。
“若是之前我确实只要这个,但现在我发现你身上貌似隐藏着更为惊人的秘密,还有你身上五霖的传承,现在我只想将你剥开好好地看看。”云鬼的脸上已经露出了极为贪婪的表情,这种即将获得一切的兴奋甚至让他都有些失控。
然而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一道漆黑的火焰忽然从他的灵魂深处燃起,剧烈的刺痛让他的面色顿时扭曲,整个人更是咆哮了起来。
“你...这是什么力量...你为什么...这不可能!!”
疼痛难忍的云鬼右手猛然用力,牧夜刹那间便感觉四面八方传来了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不断挤压,就这一瞬他身上便碎裂了数根骨头,面色也在刹那间惨白,鲜血从嘴角直流而下。
但相比云鬼的痛苦,这对牧夜却算不得什么,他冷笑道:“说真的我也没想到...不过既然有用那就看你能撑到多久了。”
“小子就算你有能力伤我...但我杀你也不过一瞬!”云鬼嘶吼着大叫道,手中的力量再加了一分。
牧夜的体内咔咔数声,又有数条大骨破裂,甚至还刺入了他的内脏,使得他猛然喷出数口鲜血,整个人的意识都开始有些模糊。
“杀我...简单...但...但你保证那火不灭吗?”
牧夜的声音近乎模糊,但云鬼却已经听得清楚,自那火焰燃起之时,他便立马运起所有的力量想要将其扑灭,但这漆黑的火焰却是极为顽强,一时间竟无法熄灭,仍旧不断地吞噬着他的灵魂。
云鬼惊恐了,他难得地露出了一丝恐惧的神色,这股力量让他感到害怕,一时间他也变得手足无措。
第两百三十章 林寻的意境
“怎么样...做个交易如何?”牧夜十分吃力的地说道。
“交易?”云鬼咬牙切齿,整个人已是狰狞之色。
“你放了我,我也放了你。”牧夜平静地说道。
“哈哈哈哈!!!!我堂堂二魂宗的宗主也轮得到你来放过我?”
云鬼好似听到了十分好笑的话,整个人放声大笑了起来。
不过云鬼也只笑了数声,便立马凝神定气,他决不允许自己死在这里,虽然不是真死,但自己辛苦经营的一切可就付之东流了,这是他决不允许发生的事情。
至于牧夜他暂时还不能杀掉,若是他真的灭不了这火焰,最后的办法恐怕便只能和牧夜做此交易了。
然而此时的牧夜实则内心极为忐忑,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这股力量并没有云鬼想象中的那般可怕。
纵然他一击便杀死了慕容啸,但要知道,不管是凝气修士和筑基修士,他们的魂力比之凡人其实高不了多少,这才让牧夜有机可乘。
但是已经经历过天劫的结丹修士的魂力相比筑基修士可是有着质的飞跃,所以仅靠这力量想要杀死云鬼应该是做不到的。
所以牧夜是在打赌,他赌云鬼撑不到火焰熄灭便会妥协。
这对牧夜来说实在太过冒险,但这也是他此刻唯一能想到的办法,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任何人能来救他了,一切一切都只能靠他自己了。
本来牧夜还想嘲讽两声,但怕自己表现得太过,索性一脸平静,只是他的内心依旧忐忑。
云鬼在不断攻击那火焰时,也同样一直在注意着牧夜,然而牧夜面无表情的样子却让云鬼拿捏不到任何的破绽,心中也是思虑万分,“看着小子的样子不像是在讹我...可恶!!”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云鬼面色忽然变得红润了起来,不仅如此,整个人的精神也好似再次恢复了巅峰。
他一脸嘲笑地看着牧夜说道:“你这力量确实很强,但终究还差点火候,小子你还有什么遗言可以说了。”
牧夜见此,以为云鬼已经熄灭了火焰,脸上顿生绝望,口中轻吐道:“是我败了。”
但牧夜忽然眼瞳睁得极大,感觉到一丝不对,然而他看到云鬼那更加讥讽的表情后顿时明白,云鬼这只不过是在试探他而已。
“原来这火焰应该是能熄灭的,不然你就应该摆出一副不相信的面孔才对,哈哈哈!!小子你终究还是太嫩了!”
此刻云鬼的眉头再次皱起,脸色又变得难看起来,但他却已经充满了信心,口中发出阵阵讥笑声。
“可恶!!!”牧夜这下是真的绝望了,他万万没想到云鬼竟还会如此阴险。
牧夜此刻心中还充满了愧疚之意,因为若他身死,那云鬼也定然不会放过林辛,是他连累林辛了。
云鬼并没有马上将牧夜杀死,为了保险起见,若牧夜也和他一样是装的那可就正要贻笑大方了,毕竟性命攸关,再多谨慎都不为过。
又过了将尽一刻钟的时间,云鬼的已经是汗流浃背,不过就在此时,他的脸色忽然便露出了喜色,眉目舒展,看上去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的感觉。
牧夜知道云鬼终于解决了火焰,而他的大限将至了。
“小子,你放心,我会慢慢将你剥开的,不看看清楚你立马到底有些什么,我可不会轻易的让你死的!”
云鬼的表情已经变得嗜血凶残,说起是恶魔或许亦不为过。
然而就在他取出了一柄弯刀悬于身前,他一直放松的左手忽然开始不断地抖动起来,好似失去了控制。
云鬼大惊,本想要用右手去抓住左手,但下一刻他的右手也同样开始失控,并且那一直挤压着牧夜的力量也在刹那间散去。
一瞬间跪倒在地的牧夜猛地咳嗽了数声,一脸迷茫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他完全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然而就在云鬼大惊之色中,他的一对手臂忽然定住,随后紧握双拳狠狠地拍向了他的胸口。
猛然间一股可怕的冲击荡向了八方,牧夜也被这股冲击直接带出了数米之远。
待狂风停歇,牧夜再去看云鬼,只见他七孔流血,整个胸膛已经彻底地凹陷了进去,双手无力地挂在一旁,整个人几乎已经无法站稳,摇摇欲坠。
“这是怎么回事?!!”牧夜满头的疑问,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然此时云鬼忽然开口道:“孩子,我已经自断经脉,现在的肉身已和一般的筑基修士相差无二,用出你所有的灵斧,杀死我,快!!!”
牧夜大惊,脸上迷茫之色更浓,一断一续地问道:“莫非...莫非你是...林寻前辈?!你不是已经死了?”
“对,我是死了,但我在死前感悟到了意境,在体内残留下自己最后的一点意念,但我支撑不了多久。这些年我一直都在寻找机会,若非你的攻击消耗了他的魂力,恐怕我也不可能压制住他,现在机会来了,孩子快动手!!”林寻满脸挣扎的样子,好似在用自己最后的意念去抵挡着云鬼的意识。
“你休想!!!”一瞬间云鬼那狰狞的面孔再次浮现,一声震吼吓得牧夜退后了三步。
“快...我撑不住的,杀死我,快杀死我!!”下一刻林寻嘶吼的声音再次传出。
在牧夜的眼中,云鬼的面色不停地来回变化,时而凶残,时而挣扎,时而嗜血,时而顽强,让他一时间都搞不清楚面前的人究竟是谁。
但牧夜却明白此刻留给自己的却只有最后的机会了,他口齿微张,所有的灵斧还有镇金即刻冲出了体内,几乎瞬息间便来到了云鬼的身旁,而牧夜则强忍疼痛,腾空而起,不断地后退。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为什么你们师徒能有如此大的机缘,林寻你竟然到最后还感悟了意境,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云鬼,你之所见,皆为天道,今日便和我一同赴死吧!!”
此刻牧夜终于退出了百丈,这个距离已经足够他抵挡住灵斧爆裂后的冲击了,所以他大吼一声:“林寻前辈,你的仇我牧夜接下了!!”
话音落下,牧夜即刻切断了所有灵斧的联系。
然而就在此时,云鬼忽然嘶吼道:“既然得不到那就一起去死吧!!”
而随着他声音的爆发,数十条透明的锁链忽然从他的身上冲出,速度达到了极为惊人的程度,瞬息间便将牧夜困住,直接拉扯向他。
牧夜此刻的力量根本无法摆脱这铁链,下一刻白色的光芒就在牧夜的眼中不断地放大,在那最后一刻来临前,他的脑海浮现出了无数的画面,最终定格在了花香香的身上,随后一切变得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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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三十一章 逃亡的良
自林辛被困已经过去了将近半刻钟的时间,此时的林辛几乎已经用尽了全力,不断轰击着寒冰的双手已经血肉模糊,胸前的那颗种子也已经失去了生机开始枯萎。
然此刻一声巨响传来,山峰开始猛烈地震动了起来,而面前的寒冰忽然咔得一声出现了一丝极为明显的裂缝,并且这裂缝还在不断地扩大。
林辛惊喜,挣扎而起,再次轰出了一掌,而这一掌竟极为意外地将寒冰打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林辛他终于解脱了。
只是刚刚的巨响再加上这寒冰上薄弱的力量,林辛的内心深处反而升起了极为浓烈的阴霾。
他一点点扒开碎冰,从窟窿中爬了出来,然后拖着身体一点一点地朝着外面走去。
当他撤去了迷阵,走到了洞府外时,便看到远方的一座山峰已经被削去了山头,留下了一个巨大的空洞。
而这山峰上残留的力量对林辛来说是那么的熟悉,熟悉到他有些害怕,熟悉到让他有些惊恐。
他缓缓地将自己的神识蔓延向前,当他查探了一番后,整个人的面色刹那间变得惨白,身体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不!!!牧夜你不可能就这么走了!!!不应该是这样的!!!不是的!!!”
林辛落泪了,泪水几乎不受他控制地滴下,他很悲痛,从未有过的悲痛。
他就这样一直哭着缓缓地飞起,飞到了山峰的凹陷处,拾起了散落在这里的物品。
但实则只有三样东西而已,一个便是牧夜奶奶的手绢,一个便是缘雨果,还有一个便是九环淬,只有这三样东西没有在那剧烈的爆炸中摧毁,甚至上面连一丝的痕迹都没有。
林辛拿着那手绢再次看到上面鲜红的三个字,心中忽然燃起了一丝的希望。
他擦了擦泪水,收起了了三样东西,几乎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朝着就近的一处缘法宗的驻地前进。
当他终于回到了宗门时,缘临也在瞬间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缘临见林辛一身狼狈,还有眼角的泪痕就已经大致明白了一切,不过他却显得有些冷静,而这份冷静确是让林辛更为欣喜。
林辛连忙取出了缘雨果交给了缘临,并告知了他猜想的一切,随后缘临便说道:“你放心,他还死不了。”
这个回答几乎唤起了林辛所有的生机,他确信缘临是不会骗他的,一直紧绷的内心终于得到了解放,林辛也重重地倒在了地上昏迷了过去。
缘临看着林辛沉睡着还露出微笑的面孔长叹道:“哎...终究因果弄人,只是牧夜,你身上的因太大了,这孩子未必承受的住。”
此刻,牧夜和云鬼一同消失的山峰向北五百里的天空中,一道残魂正在急速朝着北方疾行,残魂面容狰狞,不时还传出阵阵凶恶之声。
“可恶!!!可恶!!!布局五十年,竟然最后一场空!可恶啊!!!!”
而就在这缕残魂再次向前方疾行了数里后,一只透明的巨大手掌忽然从地面伸出,瞬间便抓住了残魂。
残魂顿时一惊,神识散出看到了地面。
此地空旷无垠,是一个巨大的草原,而就在其中站立着一名青年男子,男子一身道袍,正摆出了一副憎恶的神色看向残魂。
“是你?!!!不.......这不可能!!!你的修为........怎么会!!”残魂的惊讶几乎达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一声声地惊叹道。
青年男子冷笑道:“没想到我们会以这种方式见面,不过下次见到你的真身希望你还能露出现在这样的表情。”
话音刚落,那巨大的透明手掌便拽着残魂缩小到了青年男子的右手中,随着一股玄妙之力从他的掌心中散发而出,他的手掌仿佛就是一个世界,将残魂困入到了其中,眨眼便消失无踪。
青年男子待收去了残魂后便轻拂衣袖,眺望向了南方,眼神中似乎带着深深的思念。
同样是在这日,伤门境内的一处山脉内,良正飞速地朝着南方疾驰,这个方向并非是宗门的方向,也同样不是其他驻地的方向,但他此刻却不得已如此,因为他在逃命,并且已经逃了一周多的时间。
他身后相隔不到十里,十名穿着黑色斗篷的男子不停地追赶着他,并且不时还会释放出杀伐之术轰向他。
飞在最前方的男子修为最高,已达筑基巅峰之境,透过斗篷还能看出他英俊的面容,但此刻这个面容却饱含着杀意。
“良师兄,逃了这么久,何不看开一点,你命当绝,还是让我给你个痛快吧!”
“厉方你休想!”
良逃了这么久不仅身受重伤,而且体内的毒也已经发作,正在不断地侵蚀着他的五脏六腑,整个人的面容已经没有了一丝血色,反而被一层淡淡的紫色所弥漫。
良现在所剩的实力已经十不足一,飞行的速度也是越来越慢,再加上身后几人的骚扰,双方的距离几乎很快就被拉近。
终究在一刻钟后良还是被十人拦住,围在了中心。
厉方上前一步冰冷地说道:“你们都不用出手,良师兄,这最后一程我来送你。”
“厉方!我和你之间应该并无仇怨,你为何要对我下死手?”良自知无法逃脱,只想死个明白。
“确实,我们并无仇怨,只因为你比我强,所以按照约定,宗主最后肯定会把伤莺许配给你。”
“所以你要杀我??”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就因为这个,你现在也不用说将她让给我,因为伤莺对你其实也说不算喜欢,但你若不死她绝对不可能选择我。我太爱她了,所以你必须死,这样宗主没有选择就只能将伤莺许配给我。”
厉方话毕,踏着虚空开始慢慢靠近良,手中忽现一柄银枪,并且爆发出了最强的杀机锁定了良。
“我确实没想到因为伤莺你竟然会想杀我,不过这应该不是你的主意吧!这毒可不是你能制造的。”
良已经临死,但整个人却表现得有些洒脱,藐视地看着厉方。
良的话是对的,而被识破的厉方身形一顿,杀意变得更加浓烈。
“就算你提前知道了又能如何,今日你必死!”
当死字吐出的瞬间,厉方手中的银枪也一同刺出,这一枪他几乎用上了全力,枪尖死死地锁定了良。
望着不断靠近的银枪,良叹息一声,全身忽然爆射出了大量的鲜血,而这些鲜血几乎在瞬间便将他包裹冲向了北方。
“这是噬血遁!!!快拦住他!!”厉方大惊。
然而他们终究还是慢了一步,良刚刚的表现不仅仅是为了知道一些答案,同样也是为了减少其余九人的警惕心,此刻遁走他们根本来不及阻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逃离。
“追!!他已经油尽灯枯,再用噬血遁几乎已经不可能有活下来的机会了,就是想要将消息传递出去而已,去找到他,我要见到他的尸体。”
“是!!”九人领命,即刻出发,很快便消失在了天际。
厉方遥望着良遁去的方向一脸阴冷地自语道:“呵呵!!良,你要死还给我留个麻烦,不过没事,所有知道的人我都会杀完,伤莺一定是我的。”
第两百三十二章 良为牧夜
一刻钟后,包裹着良的那些鲜血终究因为失去了力量而渐渐枯竭,消散在了虚空之中。
而现身后的良也再无力量,整个人自空中落下,咚的一声坠入了一条清澈的小河中。
此刻良尚有意识,他散出自己的神识查探了一下附近,脸色渐起绝望之色。
这附近虽然山清水秀,但也只有几只凝气期的小妖,并没有半点人类活动的气息。
他知道自己赌输了,终究自己只能孤独地死去。
“没想到啊!!没想到!林兄枉费你一番好意了,还有伤莺你...哎...天地不仁,唯有公正却无公平,终究一切归虚,罢了罢了!!”
良缓缓地闭上了双眼,体内那股生命的火苗渐渐熄灭,而就在它熄灭的瞬间,一道虹光自天际而来,忽然冲入了他的体内,一缕灵魂猛然间开始吞噬他即将散去的魂力。
渐渐的这个灵魂占据了他的全身,并且他的身躯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体内的毒素也开始褪去,一抹生机再次焕发而出。
不知过了多久“良”终于睁开了眼睛,他缓缓地从河底浮起,飞出了小河飘落在了河畔上。
“良”的神色中带着浓浓的伤感,转身看向了河面上倒映出来的模样,轻叹道:“没想到你竟就这么死了,不过你放心,我会帮你报仇的!”
此刻虽然是良的肉身,但他体内的灵魂却已经变成了牧夜。
牧夜和云鬼在爆炸中近乎同归于尽,但在最后梦妍收起了他的一缕灵魂遁去了远方,进入到了良的体内。
依靠着良死亡时还未散去的魂力,牧夜也只能勉强苏醒,再加上他的灵魂和良的肉身契合度并不高,所以现在他的实力也不过筑基初期而已。
而吞噬良的魂力的同时,牧夜还看到了良大部分的记忆,而最为清晰的自然是杀死他的人还有他的师妹伤莺。
这两人是良最后的心愿,牧夜此刻占据了他的肉身,也就打算帮他了结这份因果。
牧夜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发现五行灵根皆在,并且那颗悲情之果也一样悬浮在自己的丹田处。
其实自这悲情之种在体内凝聚的那一刻牧夜便对它产生了种种的疑问,他并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但他可以依靠它而释放出和意境相当的力量,并且这股力量能够焚烧灵魂。
若说有什么缺点,那便是要靠近敌人至少百丈才能攻击的到。
不过这股力量好似和意境相比还处在更高的层次,至少他现在的意境之力还比不过它的力量。
但这力量毋庸置疑是他能够掌控的,而这就已经足够牧夜对它放心了,至少梦妍并没有将它当成敌人。
“现在我这样倒是更方便隐蔽了,就是林辛或许以为我死了,大概已经哭得稀里哗啦了。
不过林辛抱歉了,现在我还不想暴露自己,因为有太多人盯着我了,包括一些看不到的人。”
牧夜说着抬头望了望天空,他的视线不断向前,似乎想要冲破天际,但可惜他终究只能看到一片蔚蓝,天的外面离他终是太远。
“我还是太弱了!”
牧夜低眉,紧了紧拳头,脚下猛然一踏,腾空而起,飞向了伤门。
牧夜虽然没有了自己的储物戒,但良的却在,简单炼化后里面的东西倒也是齐全,虽然没有他之前富裕。
牧夜给自己换了一身衣服,又稍稍改变了一下自己的样貌,变成了一名极为普通的男子。
不出意外,良死亡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伤门,所以他现在还不能暴露自己的模样,在黑暗中行事可比正大光明来的简单。
在飞行中牧夜也没有丝毫放松自己的修行,良本身便是筑基巅峰的修士,而牧夜他也已经达到了筑基后期,只要将魂力重回巅峰,并且灵魂与良的肉体更加得契合,他的修为就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恢复过来。
所以他几乎一股脑儿地将良储物戒中恢复魂力的丹药尽数吞下,不仅如此,他还吞下了大量修炼的丹药,一路强忍着剧烈的疼痛疯狂地修行。
而他这样做的效果同样极为明显,当他即将靠近伤门时,修为便已经从筑基初期恢复到了中期的境界。
此刻他减缓了速度,降落到地面,悄悄地躲在了一颗苍天大树下,双眼凝视着天空。
这里距离伤门已经不足百里,而牧夜便发现一路上有不少穿着整洁华丽的英杰朝着伤门疾行。
从他的对话中,牧夜得知过两日便是伤门宗主女儿伤莺的婚礼,而嫁的人自然便是杀死良的凶手厉方。
就在数月前,伤门宗主伤无忽然宣布要为自己的女儿招婿,要知道他的女儿伤莺不仅美貌动人,年纪轻轻修为便已经达到了筑基巅峰,可谓是当世的天骄之一。
而经过角逐后,最终留下的两人便是良和厉方。
本来伤无是决定在一周前让两人对决,以决定最后将伤莺许配给谁,但没想到良竟然无故身死,甚至连尸体都未找到,所以伤莺便只能嫁给了厉方,婚礼也在两日后举办。
按照良最后的遗愿来看,这场婚礼一定不能举办,所以牧夜说不得也要闹上一闹了。
“良兄你还真是给我留了一个好事啊!”
牧夜叹息了一声,身形一晃,一个闪身便来到了一名瘦脸男子的身后,一记手刀便将他击昏,随后将其五花大绑,匆匆离去。
牧夜带着这名男子来到了一处偏僻小山丘下,轻松地开凿了一个洞府,牧夜便静静地等待着男子的苏醒。
当这名男子再次醒来,看着面前的牧夜一脸凶恶的表情,顿时吓得险些失禁,连忙求饶道:“这位少侠,有话好好说,我就是个跑腿的,我身上的东西都给你,求您放我一条生路。”
“少废话,我问你答。”牧夜表情越发凶残,冷冷道。
“好好好!!少侠您问,我定然知无不言!”
“你叫什么名字?可是去伤门送贺礼的?”
“对对对!!小的名叫刘鱼,是伤门南面百离家族的人,此去伤门正是送贺礼的,东西都在我储物戒里,少侠一看便知。”
刘鱼修为不过凝气七阶,可见这百离家族应该势力极小,到也正合适牧夜顶替。
牧夜随即变化了面容,很快就模仿出了刘鱼的模样,然后从刘鱼的身上掰下了储物戒,上面的禁制以他的实力自然轻松便能破解。
然后牧夜看向刘鱼道:“你身上的封印两日之后便能解开,这贺礼我会帮你送的,到时候你直接回去复命就行了。当然若你想试着冲破封印,一不小心死了那就不要怪我了。”
刘鱼看着自己的脸露出的阴冷表情更是吓得腿软连忙道:“放心少侠,我绝对会在这里规规矩矩,绝不敢坏您大事。”
“嗯,如此甚好!!”说着牧夜便转身离去。
牧夜自然不会真在刘鱼身上留下死亡封印,毕竟刘鱼这么胆小,吓吓他也就足够了。
第两百三十三章 进入伤门
带着刘鱼的面孔牧夜也并不着急上门,而是寻了一处僻静的山峰,开凿了一个洞府准备再修炼两日。
他现在比较纠结的是自己并不会良的功法,届时若是出手恐怕会很快暴露身份。
虽然他有良的记忆,但是就算现在学习良的功法仅仅两日最多也只能学个皮毛而已。
“我总不能只抡拳头打架吧!”牧夜拖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一顿苦思冥想后,牧夜终于想到一个主意,随后便开始修炼起了良的功法。
两日后,伤门已是热闹非凡,到处都是红妆素裹,张灯结彩,每个弟子都是盛装出行,处处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今日是伤门的大喜之日,包括了伤门地界内几乎所有的势力,甚至还有其余四宗的人前来贺礼,往来宾客可谓是络绎不绝。
此时的牧夜已经来到了伤门南面的宗门口,一眼望去,整个伤门四面环山,唯有南面开出了一道裂缝,延绵出了一条笔直的石径大道连同着外界。
宗门口有数十名弟子把把守,每个人都身着红装,几乎一刻不停地从前来的宾客手中获取贺礼,口中更是有说有笑,唯有喜悦之情。
“没想到一场婚礼动静如此之大,不值当!不值当!”
牧夜摇了两下脑袋便迈步上前,走到了一名伤门的男弟子面前,取出了请帖,带上了微笑道:“在下刘鱼,代表百离家族前来道贺!”
那弟子连忙笑着接过了请帖抱拳道:“刘道友一路辛苦了,快里面请吧!”
牧夜点点头,直接取下了刘鱼的储物戒交到了这名弟子的手中,便踏上了石路,而这名弟子也没和牧夜多言,收起储物戒便立马又去招待其他宾客了。
伤门今日似乎都没有什么戒备,不过这也算是在情理之中,毕竟伤门唯有一些镇守边境的弟子没来,其余几乎全数到场,更何况元婴期的伤无也在场,谁敢在他女儿大婚之日闹事,那不相当于把脖子往刀刃上撞吗?
不过这也让牧夜能够顺利地进入伤门了。
石路不短,但以牧夜的脚力很快便迈过,当他来到了南面山峰的那道裂缝口时,眼前一幕让他也是颇为震撼。
伤门实则处在一个直径有百里的盆地之中,盆地内的四方山脉中镶嵌着无数的洞府,林地间不时有灵鸟飞兽滑翔当空,留下一道道璀璨的光华,当真是一处风华宝地。
而盆地的最中心处则被伤门铸造出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广场,此刻的平台上已经摆满了酒桌,绝大多数的宾客均已入坐,众人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牧夜并为急着下场就坐,而是绕开了所有的人来到了一个略微偏僻的角落不停地扫视着整个广场。
但遗憾的是他并未在人群中找到厉方和伤莺,想来婚礼还未正式开始,两人或许还在自己的洞府中打扮。
牧夜也没有打算就坐,因为怕万一遇到了刘鱼的熟人,那恐怕马上就会穿帮,所以他穿入林间,很快找到了一个极为偏僻的洞府,破开禁制后便直接走了进去。
这洞府内摆件极为简朴,想来住在这里的弟子要不就只是个外门,要不修为极低,这样正好方便牧夜隐藏,毕竟这种地方来的人定然很少,再加上今日的气氛,想来是不可能有人来此。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一对男女乘着众人忙碌不暇的时候竟然来此偷情。
当他们两人你侬我侬地走入洞府,看到洞府内盘坐在蒲团上牧夜两人顿时一惊,但男子却不慌不忙地厉色道:“你是谁?识相的赶紧滚,休坏了老子的好事!”
这男子能够如此放肆,也是因为牧夜将修为压到了凝气七阶,而这名男子的修为却是已经达到凝气巅峰。
牧夜对这样的人实在感到厌恶,但已经被他们发现也由不得他们离开了。
牧夜仅仅朝着他们吹了口气,寒气顿时在整个洞府内爆发将这对男女顷刻冰封,不过牧夜并未下杀手,再加上有些事情要问,所以便只冻住了他们的身躯。
两人几乎在没有反应的情况下被冰封,再加上牧夜身上忽然传来的恐怖威压,他们立刻便知道自己踢到了铁板上了,欺软怕硬的性格立马表露了出来。
“前辈饶命啊!是我们有眼无珠,是我们该死,求前辈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男子最先大叫,连着身旁的女子也一同哀嚎了起来。
“闭嘴!”牧夜听得心烦,怒斥道。
两人顿时惊惧,连忙闭上的嘴巴。
“我问,你们答。”
两人一听连忙点头,随后牧夜便问道:“厉方和伤莺何时才出现?”
男子立马准备回答,但却被女子抢先了一步道:“吉时是在一个时辰后。”
男子被抢了功恶狠狠地瞪了女子一眼,然后谄媚地看着牧夜问道:“前辈还有什么问题吗?小的修为中庸,但对宗门的大小事情还是了解颇深。”
“那我问你良死了你们知道吗?”
这回男子绝不允许女人再抢功劳,连忙道:“知道!知道!这事是从长老口中传出来的,肯定不假。就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就这么死了,还找不着尸体,有不少人在背后讲厉方师兄的闲话。”
牧夜点了点头继续问道:“良毕竟是你们宗门最强的筑基,难道长老和宗主都没有什么表示吗?”
男子再次回到:“这事不奇怪,毕竟人死不能复生,既然死了其实也就没必要再耗费人力去寻找了,咋们修仙界生生死死早就见惯了,所以也没有多少感觉。况且这婚礼还是宗主亲定,所以这段时间也没人敢提起此事,闹个不吉利。”
男子的回答让牧夜多少有些意外,但他又知道这在情理之中,就像自己去往落樱山脉之前,其实也已经有好几个弟子死于非命,但宗门也并没有耗费人力去寻找只是不断派遣更强的弟子前往罢了。
毕竟死了的人几乎没有价值,只有活着的才有。
第两百三十四章 现身
“好了,你们两人就陪我待在这里一个时辰吧,我没有恶意,不用担心。”
说完牧夜便闭上了双眼,收敛气息,好似陷入了沉睡。
两人见牧夜好似确实对他们没有兴趣,顿时松了口气,只能默默地怪自己倒霉,发誓下次绝对不会再来这里。
一个时辰的时间过的很快,伴随着一声悠远的钟鸣,伤门内所有人弟子包括宾客都纷纷起立,看向了整个广场的北面。
只见踏上广场北面的阶梯前站立着十名红装秀衣的妙龄女子,她们五五一对分站两旁,间隔不到一丈。
这十名女子都面带微笑,微低着头,双手相叠放在腹部,礼节极为到位。
随后一道红光忽然乍现,厉方忽然便出现在了整个广场的中心,他满面红光,一身喜服飘扬,显得十分的潇洒。
广场中心大约有方圆百丈左右的空地,是特地为了行就礼节准备的。
新郎的现身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几乎每个人都朝着厉方抱拳道贺。
在数万人的目光下,厉方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骄傲感,他几乎想要放肆地大笑起来,但碍于场合他只表现的极为谦卑,朝着众人一一道谢。
随后一名女弟子递上了一杯盛满了白酒的酒杯,厉方接过后便举杯对着众人高喊道:“感谢诸位道友来此参加厉某人的婚礼,在下先干为敬!”
话毕,厉方即刻举杯,一饮而尽,而众人自然也是陪饮了一杯,纷纷祝贺。
随后众人再次看向了广场的北面,只见从北面一座最高的山峰上,两道红光缓缓升起,之后向着他们飞来。
众人都无需猜便知道这定然便是伤门宗主和她的女儿伤莺。
很快红光临近,来到了广场外围,两人站立在了十名侍女的面前,其中伤无一身红袍礼装,威严耸立,虽然收敛了气息,但他那一双眼睛却隐隐能将众人的灵魂吞噬,使得在场几乎没有人敢去正眼看他,几乎全部都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新娘。
而新娘头戴盖头不见真容,唯有一身的火红的嫁衣衬托着她婀娜多姿的身躯,仅一眼众人就有种如痴如醉之感,此刻对厉方可是羡煞至极啊!
新娘至,爆竹起,修仙界的婚礼也延续了一些凡人的礼仪。
随着爆竹噼里啪啦地响起,伤无面带笑容地牵着女儿的手一步步地朝前走去,朝着厉方走去。
此时的厉方近乎有些失魂,整个人的目光都已经完全集中在了伤莺的身上,虽然今日暂未见到伤莺的容装,但就这身嫁衣便已经让他神魂颠倒。
然而就在伤无刚刚牵着伤莺走上了广场,距离厉方还有一里的距离时,所有围在广场外围的爆竹忽然熄火,瞬间全场寂静无声,一时间本来还喜庆的气氛变得异常地诡异和压抑。
所有人的面色骤变,伤无本来喜悦的面容也是刹那间阴冷了下来,而厉方则是一愣,猛然间环顾四周,脸色怒意极深。
下一刻,一个平静而又带着些许冷漠的声音忽然传遍了整个广场,“厉方,我可还没死!”
这个声音对诸位宾客来说很不熟悉,但对于伤门的不少弟子,对于厉方来说简直是再熟悉不过了。
厉方顿时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待他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牧夜已经来到了广场的南面,正朝着他一步一步地走来,并且他已经变回了良的样子。
“这不是良师兄吗?他不是死了?!!”
仅一人之言便在众人中掀起了轩然大波,所有人都开始议论纷纷,看向了牧夜。
厉方此刻虽然内心波澜万千,但看牧夜身上传来的气息比之前要微弱数倍,顿时脑海中浮现连篇,思绪万千,最终好似明白了什么,整个人的精神忽然振奋了起来,一脸阴笑地看着牧夜。
“良师兄,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来人!快给良师兄搬椅子来,师兄您请上座!”
厉方可谓是表现得十分谦逊,但任谁都能看出来牧夜在这个节骨眼上来可不是来祝贺的,所以根本没有弟子敢在这个时候上前。
“厉方,莫要惺惺作态,你追杀了我将近十日,若非我命大,恐已遭你毒手!”
牧夜此言一出,众人再起喧哗,此事说小也不过只是宗门内弟子间的恩怨,常有不过了,但要论大里说,当着如此多的宾客面,这可是在狠狠地打整个宗门的脸。
厉方面色顿时变得冰冷,怒斥道:“师兄可不要血口喷人,你说我追杀你,可有证据?”
牧夜摇了摇头,因为他确实没有证据,但这话他并非是要说给所有人听,在场只有一人相信那就可以了,那就是伤无。
但此时的伤无脸色虽然阴沉,但却并无任何表示,好似一个盘观者,默默地看着他们两人争吵。
“良师兄,你连证据都没有竟然还敢当着诸位宾客还有同门污蔑我,你当真是不把大家放在眼里了吗?”
厉方此言一出,可谓是站在了道德的至高点上,一时间几乎所有的人都皱起了眉头,看向牧夜的表情也变得阴沉了起来。
厉方笑笑,来回踏步道:“良师兄,我知道我们之间还有约定,既然你还活着,那今日便当着众人的面我们比试一场,谁胜了谁便是今日的新郎,你看如何?诸位意下如何?”
“好!!!打一架!!打一架!!谁赢谁当新郎...”
“可以可以,吵吵没啥意思,谁拳头大谁说了算...”
“岳父大人不正好在嘛,让他做个见证...”
一时间众人纷纷附和,虽然绝大多数人都只想看个热闹,但难保其中有不少人还有些其他的想法。
“好!那你们就打一场吧!”伤无忽然开口,沉闷的声音顿时传遍八方。
在他话音落下之时,他抬起右手食指朝着广场的中心一点,一个淡红色的光罩忽然升起,将厉方和牧夜两人困在了其中。
这个光罩笼罩的范围正是广场中心百丈直径的空地,完全足够两人大展身脚。
而就近的宾客和弟子们开始纷纷就坐,目光如炬,直瞪瞪地盯着广场上的两人,期待着一场精彩的对决。
第两百三十五章 轻松得胜
若是在此前,厉方绝对不敢如此轻易地选择和良决斗,只因为他判断良虽然活了下来,但必定付出了极为沉重的代价,而其一便是修为的退步。
厉方和良本都是筑基巅峰的修为,两人实力只不过一线之隔,但此刻被牧夜附着的良不过筑基中期的修为,厉方几乎有百分百的把握能击败牧夜。
所以厉方并未着急出手,而是伸出右手,四指对准牧夜来回摆弄,做出了极为挑衅的姿态。
然而牧夜不以为然,取出了良的铁扇,学着良的样子,轻描淡写地扇向了厉方。
一时间光罩内狂风大作,两人的衣袖扑扑作响,一抹杀机猛然浮现。
厉方和良早在之前便交过手,所以对良的手段也是极为熟悉,此刻再次感受到这狂风,他却已经没有了从前的警惕心。
只因为这狂风甚至连自己周身的灵气护罩都未能攻破,这让厉方都忍不住地想要大笑起来。
“良师兄,你不会就只剩下这点实力了吧!”
厉方还是没有准备出手,因为在他看来现在的牧夜实在弱的可怜,所以他更想好好地羞辱牧夜一番。
牧夜依旧继续舞动铁扇,然而狂风的威力并没有丝毫的加强,但是整个光罩内的温度却在极速地下降。
很快厉方便察觉到了异常,但他依然保持冷静,站立不动,不过他体内的灵气已经开始加速运转,他准备用一击就将牧夜击败。
牧夜的注意力一直都集中在厉方的身上,所以他也隐隐察觉了他的意图,但牧夜却并没有打算给他出手的机会。
下一刻,光罩内的气温开始极速骤降,空中渐渐凝聚出了一个个小指大小的冰晶,并且这些冰晶很快地与狂风融为一体。
在光罩外的人眼中牧夜和厉方两人就好似身处在暴风雪中,哪怕有光罩隔离,众人也不免感觉到了一丝寒意。
而处在暴风雪中央的厉方感受最为明显,他已经能在这些冰晶中感到到了明显的威胁,所以他已经不准备再继续等下去了,一柄银枪忽现在他的右手,杀机蓦然间爆发。
然而在他准备出手之前,牧夜却提前了一步。
所有人都看到那狂暴的暴风雪开始极速收缩,而收缩的中心自然便是厉方。
牧夜这一招让厉方也是有些措手不及,不过他并没有选择防御,在他看来牧夜这一击至多也只能让他受点轻伤。
所以他提起银枪对准了牧夜,一步迈出,整个人的气势在这一瞬间达到了极致,待他迈出第二步时他便要与那暴风雪彻底地撞击在一起了。
而就在此刻,牧夜体内的意境之力和悲情之力各分出了一丝从他体内猛然轰出。
这两个力量显现的瞬间,几乎所有人的面色都发生了急剧的变化,哪怕是宗门内的结丹长老们也纷纷瞪大了眼睛,一刻都不愿放弃光罩内发生的任何细节。
此时若轮冷静,怕也只有一直默默站立着的伤无,不过他的眼中也流露出了一丝异芒。
而要属最震惊的自然便是厉方,然而牧夜时机把握的实在太好,哪怕厉方此刻想要退后防御也已经来不及。
只见着暴风雪好似成了一张雪白的大网,眨眼间便将厉方困了起来,而那些已经敷在了他身上的冰晶开始极速地扩散开来,厉方不过挣扎了两息的时间便被彻底冰封,成了一具冰雕。
自光罩升起到厉方被冰封其实只过去了十息左右的时间,这场战斗发生的实在太快,没有众人想象的那般激烈,但是却依然让他们感到了巨大的震撼。
因为所有人都在刚刚感受到了一丝天道的气息,这种感觉和意境极为相似,但又有些不同,这使得几乎所有人都陷入了迷茫。
“良,你悟了?”
伤无的声音忽然响起,他看上去依旧平静,丝毫没有在意厉方的落败。
“回宗主,我曾在天海秘境中近距离观摩过缘法宗牧夜道友的意境,近日略有感悟,但却并未彻底入门,兴许再给弟子一点时间,可见大道!”
这是牧夜早早便想好的谎言,刚刚他之所以也释放出一丝悲情之力,便是想要让众人混淆他的意境之力,不会将他的身份朝着牧夜的方向思考。
而众人一听也纷纷表现出明悟的样子,随后便朝着牧夜送上了祝福,全然没再去理会落败的厉方。
至于厉方,牧夜并未下杀手,因为场合实在不对,最重要的是厉方身后定然站着一位已经悟到意境的强者,所以就算他真下死手那人恐怕也会立刻出手。
“好了,傅海峰,还不将你弟子带走!”伤无忽然厉声道。
此声出,困住牧夜和厉方的光罩也在瞬间解除,一名身着黑袍的中年男子突然出现在了厉方的身边。
此人白眉瘦脸,下巴微有胡渣,皮肤黝黑,一眼看去便确定此人定然经历了不少岁月的挫折。
他用那黑漆中带有一丝绿光的眼睛打量了一番牧夜,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随后直接抓起了厉方飞向了西方的第二高峰。
仅这片刻,牧夜便确定,他定然便是对良下毒的人,至于修为哪怕他隐藏了起来,牧夜也大致估算的出至少也在结丹后期,甚至更高。
此刻,一切好似尘埃落定,婚礼应该继续举办,但牧夜却抢先说道:“宗主,您为伤莺招婿无可厚非,但我自小和伤莺一同长大,所以我知道她心中并未有属,我之所以参加比试也是为了击败所有人,然后退出。
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想让伤莺自己去决定她的人生,还望宗主解开对她的禁锢,还她自由。”
第两百三十六章 泪人
牧夜的话好似一记重锤,顿时在众人心中激起了剧烈的波澜,所有人都纷纷转身,视线都集中在了伤无还有伤莺的身上。
从他们两人现身到此刻,除去伤无说了几句话,伤莺一直便极为乖巧地站立在一旁。
若牧夜并未有此言,众人或许还没有感觉到任何奇怪,但现在厉方和牧夜为了她而大打出手,而她却好似任何表示都没有,这其中确有怪异,莫非真如牧夜所言,伤莺此刻已经被伤无禁锢。
“哼!你小子懂什么?”
伤无被拆穿,面色顿时震怒,怒斥道。
这一刻伤无真正是展现出了他元婴期异常强横的威压,但这股威压也唯有牧夜能够感受的到。
牧夜险些因为没有反应过来而跪倒,好在他咬了咬牙,勉强支撑,继续说道:“宗主,今日这情况,这场婚礼恐怕实在不太合适再继续举办下去,恳请宗主取消婚礼,往后再议!”
此言出,众宾客也忍不住开始议论,而绝大多数人都是附和了牧夜的话。
倒不是因为牧夜说的有道理,在这个情况下他们愿意为牧夜说话,完全是因为看上了牧夜身上的潜力。
至于伤无如何他们可不担心,毕竟是宗主,该有的气量肯定是有的,还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给他们穿小鞋。
“好,那诸位就先请回吧!是我宗招待不周,还请诸位海涵!”
伤无脸上虽有怒意,但做这个决定却并没有过多的犹豫,这让牧夜也感到有些意外。
至于众位宾客听到此言自然立马摇头,决口不敢有任何的不满,随后他们便极为有序地开始退场,只能说他们一点都不想掺合伤门的家务事,至于今日的贺礼送了便送了,下次来可就不必再送了。
很快整个广场的宾客消失一空,至于伤门内的弟子也全部都被伤无命令离去,哪怕是长老们都已经被伤无驱走,整个广场上就只剩下了伤无,伤莺还有牧夜三人。
而此时,牧夜忽然感觉到三人的周围涌现出了一股奇妙的力量,这股力量将他们彻底与外界隔绝。
牧夜内心疙瘩了一下,但依旧表现的很是淡定。
“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伤无此刻脸上平静了许多,但话语间的那股寒意却还未消。
“多谢宗主成全!”牧夜毕恭毕敬地回道。
“你和伤莺非亲非故,为何要帮她?”伤无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道。
“为了良的遗愿!”牧夜内心叹气了一声,淡淡地回道。
其实牧夜至始至终的表现都是为了在众人眼中掩盖自己的身份,但是他唯一不确定的便是伤无,他几乎没有把握逃过伤无的眼睛。
虽然如果侥幸伤无也没发现,那他倒也是能够有一段时间可以安心修炼,但是既然已经暴露,他也没必要再狡辩。
“他…真的死了吗?”
此时开口说话的并非伤无,而是一直站在他身旁的伤莺,她的声音粗中带柔,此刻还包含着深深的悲痛。
伤莺一把撩起了自己的盖头,一张绝色的面容顿时呈现在了牧夜的眼中,只是这张面容此刻却是带着两道泪痕,无穷的悲伤全然映射在了上面,让任何人看了都会分外怜惜。
“他…真的死了吗?”伤莺哭泣着再次问道。
牧夜好似也被伤莺的伤感所影响,眼中泛起了淡淡的流光,犹豫了片刻才缓缓地点了点头。
这一幕对伤莺来说实在太过残酷,因为良的身躯明明就在眼前,但是却从“良”的口中亲口得知良的死亡。
哪怕伤莺入道多年此刻也还是感到了无尽的悲伤,双脚一软,险些因为失去支撑而摔倒,好在一旁的伤无扶了她一把。
良自小出生在伤门,父母却很早就已经过世,不过修仙界的残酷并没有对良造成打击,他反而表现得很坚强,拼命地修炼,躲过了一次次的生死考验。
而在这个过程中,同辈的人中活下来的寥寥无几,伤莺算是其中一个。
两人常常一同出任务,所以久而久之两人也变得极为熟路,不过良对儿女情长的事情并不太懂,所以一直都只把伤莺当成自己的妹妹一样看待。
至于伤莺也是如此,良就像一个大哥哥一样常常在危险的情况下保护着她,使得她几乎对良产生了某种依赖。
当伤无决定为她招婿的时候她便知道自己是没办法反抗的,只因为自己体内的那股力量,若再无法消除,自己恐怕大限将至。
但她又不想这么随意地被许配给其他人,所以她便找到了良,希望良能帮她,而良自然是一口答应。
而今日,听到了良的噩耗,伤莺明白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是她害死了良,害死了自己的哥哥。
她不断地哭啼着,但充满了血丝的眼珠却已经饱含了杀意。
“哎…!”伤无见女儿如此伤心,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叹气了一声又看向牧夜继续问道:“那么你便是牧夜?”
“是的,至于我为何会到良的身体里,此事晚辈实在不能告知,我只能向您发誓,我并非夺舍于良,而是在他死后才占据了他的身体,并且得到了他的部分记忆。”
伤无点了点头,这一点他是相信牧夜的,因为如果牧夜才是杀死良的凶手,绝对不可能如此大费周章地来闹这场婚礼,恐怕早就逃之夭夭。
“你刚刚为什么不下死手?”
片刻后伤莺的情绪稳定了不少,她一把撇开了伤无的手,撕扯着声音问道。
被伤莺甩开手的伤无一阵痛心,他知道伤莺是在生他的气,但他这么做其实都是为了伤莺,所以他并不后悔。
“因为他师尊会保他,我不是对手。”
“所以要杀厉方就要先杀他师尊?”
伤莺的话实在太大胆,哪怕伤无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如果他不离开他师尊的视线,确实要如此。”牧夜平静地回道。
第两百三十七章 圆房
“牧夜,你放肆!”伤无都有些听不下去了,怒斥道。
不过伤莺却压根没有理会伤无,冷冷道:“我知道了,良师兄的仇我会报的!开门!”
说完,伤莺便直接命令伤无将四周的禁锢打开,自己独自离去。
伤无看着伤莺离去时那决然的背影,再次叹气,随后厉色地看向了牧夜道:“你………”
伤无本想出口训斥,但刚开口道嘴巴忽然又闭了回去,托着下巴做了一番思索后,神色稍稍缓和了一些,继续说道:“如果我猜的不错你应该是准备留下来。”
“晚辈确有此意。”牧夜诚恳地回道。
“好,不过想要留下来总要付出点代价,至于是什么……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你自己先回良的洞府吧,那里还空着。”伤无说完转身便离去。
还在原地的牧夜确是并没有着急离开,反而回忆了一下伤无刚刚的神色,总觉的伤无的眼神充满了一丝诡异,这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让牧夜隐隐有些不安,一时间竟不知留下来究竟是好是坏。
不过稍许思考后,牧夜还是决定留下。
毕竟他现在已经被所有人盯上了,若能在此隐藏身份,对他自己,乃至宗门都有好处。
下定了决心后牧夜便直接飞向了东方的一座矮山,这座山的面积不大,但其上却只有一个洞府,使得整座山峰内的灵气对汇聚到了这里,要论洞府的品质几乎已经要接近一些长老的了。
来到洞府内,牧夜因为有良的记忆,所以对这里并没有陌生感,也因为如此牧夜直接便来到了一个蒲团之上凝神打坐了起来,洞府内的奢华完全没能引起他丝毫的兴致。
此时此刻牧夜只想要抓紧时间恢复修为,并且去探索体内那悲情之果的奥秘。
在一间同样奢华但却略带阴森的洞府内,厉方颤抖地跪在傅海峰的面前。
傅海峰坐在一张赤金的龙椅上,双眼微闭,好似在沉思。
过来片刻后,傅海峰睁开了双眼,一抹杀机忽然闪过,冰凉地说道:“你不是他的对手,不过一个月后血窟开启,我可以帮你杀他!”
厉方顿时露出了惊喜之色,连忙磕头跪拜,“多谢师尊!多谢师尊!”
“好了,你先下去吧!这段时间不要轻举妄动,老实待在洞府修炼。”
“是,师尊!”厉方再次跪拜,随后起身离去。
出了洞府后厉方眺望东方,目光阴寒到了极致,口中冷冷自语道:“良,你终究会死在我的手上!”
这一幕没能逃过傅海峰的眼睛,他轻蔑一笑喃喃道:“用了这么久的棋子还是这么没有眼界,一个女人就把他迷得神魂颠倒,今生怕也是元婴无望。”
傅海峰收回了目光,瞥向了他处,好似又一次陷入了沉思。
“良的力量不可能解开我的毒,而且他的魂火已经灭去,所以他不是良,那就只可能是已经感悟了意境的人,而能使用水之意境的唯有牧夜,只是他为什么会到良的身体内?
这些先不管,既然他准备留下,想必暂时还不想暴露身份,这可是送上门的宝贝啊!他身上的五霖传承我就收下了!”
傅海峰越想他的表情就变得越发贪婪,到最后甚至开始发笑,全然没有了平日里严厉的做派。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一切都变得很平静,牧夜废寝忘食地修炼,以他此刻五行灵根,修炼的速度几乎无人能比,再加上山峰内灵脉的加持,距离他恢复到筑基后期恐怕也不用几日了。
过了三日后,就在牧夜依旧拼命修炼时,伤无忽然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几乎在他没有任何反应的情况下将他彻底禁锢,然后直接将他抓起飞出了洞府。
在半空之中牧夜才回过神来,心中大颤,连忙问道:“伤无前辈,你要干什么?”
伤无很快便带着牧夜来到了一个石府前,才开口回道:“你放心,我对你没有恶意,我之前说过要你做件事情,现在便是你履约的时候了。”
“那前辈为何要将我禁锢,莫非所做之事是我不愿?”
伤无的脸上有些尴尬,假咳了一声道:“你到了就知道了,对你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看着伤无犹豫的表情,牧夜心里很是不安,他可一点都不相信伤无让他做的会是小事。
但他现在却已经被禁锢,一切都由不得他,只能暂时乖乖地陪着伤无走入石府。
踏入石府后,一阵极寒顿时袭来,石府内的温度极低,里面更是到处充满了冰晶,寒烟荡漾。
石府不大,里面没有任何的摆件,唯有中央放置着一张冰玉雕琢而成的床,而此刻床上正躺着一位绝色女子。
“爹!你放开我!!你真的敢这么做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这女子正是伤莺,她已经换上了平日的装束,不过却是一身黑色的男儿装,就是长发并未扎起,而是覆在了玉床上。
伤无和牧夜一出现她便大叫了起来,但身体却无法动弹,明显是被伤无禁锢在了床上。
牧夜见到这一幕心中更是忐忑,小心翼翼地问道:“前辈你这是要干什么?”
伤无没有再去看一脸挣扎的伤莺,而是看向了牧夜,搭住了他的双肩,语重心长地说道:“这事对你来说还是很简单的,你只要和我女儿在这里圆房就行了。”
“啊!!!!”
牧夜从未有过像此刻这般震惊,嘴巴几乎张到了最大,一个劲地摇头,撇开了伤无的双手道:“前辈……你……你是开玩笑的吧!”
“不不不!不开玩笑,这事就拜托你了。”
伤无的态度竟然显得有些卑微,这让牧夜更是摸不着头脑。
此刻伤莺再次大叫了起来:“牧夜!!你要是敢轻薄我,哪怕追到天涯海角我也一定会杀你!!”
“你放心,我已经心有所属,此事我万万不会做,伤无前辈,我不知道你为何要如此,但还请你收回成命,让伤莺自己去找自己的道侣吧!”牧夜极为诚恳地说道。
第两百三十八章 合欢丹
伤无并没有因为牧夜的拒绝而感到生气,反而好似变得更加欣慰,淡淡地开口道:“小子,先不着急,我和你说说我女儿的事吧!此事我是禁止她告诉其他人,所以良也并不知道。”
牧夜点点头回道:“好,晚辈洗耳恭听!”
此刻牧夜还悄悄瞥了一眼伤莺,发现她已经将头瞥了过去,好似不愿牧夜看到她那窘迫的脸。
伤无回忆片刻说道:“其实说来也简单,便是莺儿她体内的灵根处在暴走的状态。
她身负双灵根,一火,一土,但是她身上的火灵根却和一般的灵根截然不同。
你应该知道我们正是因为有灵根才能聚集天地灵气修炼,灵根的品质决定了我们修炼的速度。
但是莺儿身上的火灵根能够自行吞噬灵气,但却并没有反馈到莺儿的身上,几乎就相当于一个废灵根。
但这也无所谓,毕竟她还有一个灵根。
但是她身上火灵根随着不断吞噬灵气,开始侵占她体内的经脉,本来她体内能够存下十成的灵气,但现在却要分出一些空间让这火灵根来储存灵气。
若是能掌控这些灵气还好,但是偏偏这些灵气根本不受控制,这样的话这火灵根倒是像寄生在她体内一样。
一开始,随着莺儿不断修炼,体内能够储存的灵气也越来越多,所以那火灵根的灵气基本只占据了十分之一的空间。
但是随着莺儿她的境界进展的越发缓慢,火灵根的灵气占据的空间变得越来越大,直到现在几乎已经占据了她九成九的身体。
若是再这样下去她必死无疑。”
伤无说到此,脸上的表情显得越发无力。而牧夜的脸色也变得有些沉重了起来。
伤无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翻阅了不少古籍,可惜并没有记载像她这样的情况。不过我去寻了环湖雷林的兽王,他告诉了我一个办法。”
伤无说完,两眼直直地看向了牧夜,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你懂的三个字。
牧夜确实是懂了,但是他依然不愿,良的遗愿固然重要,但他绝对不会去做背叛花香香的事情。
伤无从牧夜的表情中得到了答案,但他却好似变得更加欣慰,笑笑道:“为了良的遗愿,你大闹婚礼,为了你的知己,不愿妥协,有情有义,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这事是我负你,待一切结束,我会补偿你的。”
伤无的话还没说完,牧夜便已经感觉到了不妙,但他此刻却发现自己已经全然无法动弹,并且嘴巴已经被一股大力掰开。
当伤无话语落下时,他取出了一枚火红色的丹药一把塞进了牧夜的口中,压入了牧夜的肚子里。
下一刻牧夜身上的禁锢就被解开,但是他却马上感觉到有一股火热在自己的腹部轰然爆发,并且极速地朝着全身扩散。
“你……你究竟给我吃了什么?”
“合欢丹,而且是高品质的,以你的实力就算用上意境也休想化解。”
伤无说完便直接消失在了原地,来到了石府外面,朝着石府一指点出,整个石府瞬间便被一道淡金色的微光包裹,完全被封印了起来。
此刻牧夜才反应过来,出手便是最强一击,意境之力从他体内轰然爆发,一条冰龙眨眼间便幻化在了他的周围,随着他一指点出,冰龙呼啸而去,猛然撞击在了石府的大门上。
蓦然间,一声轰鸣在石府内爆发开来,冰龙爆裂成了碎冰,然而石府大门却没有丝毫的破碎。
这一幕让牧夜一瞬间陷入了震怒。
“小子不用白费力气了,这石府就算是老夫也要花点手段才能破开,就凭你现在这点修为,还是别废力气了。”石府外伤无的声音淡淡传来。
牧夜并不确信伤无的话,本想再次出手,但是体内的火热再次加深了一分,自己的意识出现了一瞬的模糊。
这吓得牧夜连忙将所有的力量凝聚,去对抗体内的火热,一时间石府内的气温再次骤降,牧夜在片刻间内就变成了一个冰雕。
就在一盘的伤莺看到牧夜如此抗拒竟有这么一瞬感到失落,但她马上摇了摇头大叫到:“牧夜!你可一定要控制住自己,这丹药再厉害也总有耗尽的时候,只要撑过就没事了。”
牧夜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是这合欢丹的药力实在太过可怕,自己哪怕运用了意境之力也只能勉强将它压制,但只要他稍稍松懈,这股药力就会在自己的体内极速地扩散,下腹的火热更会急剧地提升。
屋外的伤无好似全然不着急,除了一直观察石府内的情形,便一直站在门口。
至于伤莺因为没有半分力量只能干躺着着急。
时间开始缓缓流逝,一刻钟后,牧夜的面色已经从开始的平静变得严肃。
又一刻钟后,牧夜的面色已经变得有些难看,整个冰雕隐隐出现了一丝震动,这让一旁的伤莺内心更是揪了起来。
再一刻钟后,牧夜身上的寒冰开始出现了裂痕,并且这裂痕越来越大,很快便弥漫到了全身。
随着龟裂声达到了极致,寒冰终于失去了支撑,碎成了无数冰晶,从牧夜的身上极速脱落。
此时的牧夜已经全身通红,大量的热气不断冒出,并且身体不断地发颤,好似在做着极为剧烈的挣扎。
外面一直看着的伤无窃喜一笑淡淡道:“小子我说过了,你抵挡不了的。”
“伤无你放开我!!!当年你害死了我娘,难道你连我也不放过吗?”
伤莺眼看牧夜就要撑不住了,嘶吼了起来,整个人已经是怒不可竭。
伤无听到伤莺的话面色顿时一沉,他低下了脑袋,沉默片刻淡淡地回道:“女儿,我哪怕你恨我一辈子,我也不想看到你在我面前就这样死去,你娘已经走了,若你再离开我………”
伤无叹息了一声,没再说下去,而是朝着石府外走了两步,不愿再去看里面发生的事情。
然而就在此时伤莺的声音再次传来,伤无的面色骤变,瞬息间便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