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浩浩荡荡
这刺刀也是可以拆卸的,这个时候,刺刀未装上,还藏在铳床之中。
苏文铤一马当先,其后则是屈窦,再然后就是韩铁,韩铁身后,则是一百火枪骑兵。
轰隆隆。
轰隆隆。
铁蹄翻飞,沙尘满天。
一百余骑如那滚动的钢铁洪流,势不可挡,直奔向长洲千户所以北四十多里处的田家庄园。
当然,一百余骑过后,则是由卫宿率领的普通兵户,一百五十人,充作步卒。
这一百五十人的步卒,并非跟着去打击豪强。
他们虽然也操练了七八天,可是在衣食住行,以及操练方式、操练强度上,都无法与火枪兵们相比。
若说那一百火枪兵,现在的战斗力为渣,那么他们这些步卒,根本就没有战斗力可言!
他们此行的目的,其实是充当搬运工。
田家的“家资”,不是早就想“贡献”给长洲千户所么,现在该是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所以,这一百五十步卒,纷纷牵牛拉马,不管是牛,还是马,都套着一辆车……
苏文铤这是要将田家彻底搬空的节奏!
苏文铤此次出击,攻打豪强,并未走漏任何消息。
目的就是要给田弘光一个措手不及。
除了长洲千户所的人外,就只有张晋知道。
张晋曾说要派兵支援苏文铤攻打田弘光,不过被苏文铤婉拒了,还以开玩笑的口气说“田家是长洲千户所的,苏州卫就不用插手了!”
苏文铤的意思已经很明显,长洲千户所要独吞田家,所以张晋也就没再坚持。
骤然的出击,一百余骑如钢铁洪流,在路上流过,惊呆了沿途田野中大量的兵户、农人!
这是……要打仗了吗?
不仅是田间劳作的兵户与农人震惊,就连在路上设卡,盘查过往行人的巡检司弓兵们,也被吓得不轻。
“来者……何人?”
一位巡检司弓兵拦下苏文铤等,颤声问道“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这位弓兵震惊,害怕,且疑惑。
没听说附近哪里打仗啊,怎么有士兵调动?
苏文铤等人杀气腾腾的样子,可不像是去郊游的。
“我乃太湖守备手下千总,受太湖守备命令,前去捉拿太湖贼寇同党!”
苏文铤稳坐高头大马,高声说道。
守备、千总等,是统兵之将,而指挥使、千户等,只负责屯田与操练,并无统兵之权。
所以说太湖守备和千总的身份,给了苏文铤极大的方便!
“太湖守备?”
那弓兵疑惑,似乎并未听说过这个官名啊?
也是,像这种任命,只会以塘报的形式通知到各地军、政长官。
巡检司的弓兵,或者广大百姓们,只有很久之后,才能知道。
“还不快让开!”
苏文铤陡然爆喝,吓的那弓兵一缩脖子。
人家可是拿着火枪的,而他,只背着一张大弓,况且,他只有几个人,哪里能拦住苏文铤等人的去路。
“耽误了战机,导致太湖贼寇的同党走脱,本官就拿你是问!”苏文铤再次爆喝。
那弓兵吓得一个激灵,赶紧撤掉拒马桩等防御工事,清空道路,让苏文铤等人通过。
自从今天早上开始,苏文铤就在心中酝酿着一种情绪。
那是一种充斥着冷意与愤怒的情绪!
“驾!驾!”
一阵人嘶马叫,一百余骑滚滚而去,杀气腾腾,转眼就消失在前方路口。
呆立良久之后,那弓兵一个激灵,赶紧吩咐手下回去禀报。
辖区内竟然出现兵士调动,非同寻常,此事一定要上报给上官知晓。
田家庄园,位于一个市镇的正中心。
这市镇手工业发达,人流如织,算得上是苏州城外围,一个比较繁华的市镇。
今日,市镇上依旧车水马龙,逛街的,做生意的,开店铺的,摆摊的,他们如往常那般经营着自己的生计。
忽然,街头一阵骚乱,街道上的行人纷纷避道。
人群惊叫,小儿啼哭,还有破口大骂的商贩,因为商贩们的摊子被慌乱的人群挤得翻到,摊子上面的货物滚落一地。
哒哒哒!
哒哒哒!
随着马蹄声临近,被挤到街道两边的行人们,纷纷住嘴。
只见一队人马,百余骑,纷纷穿着棉甲,背着火枪,杀气腾腾,疾驶而过!
这……
被挤到街道两边的行人们,开始窃窃私语,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为什么会有一队火枪兵疾驰而过?
苏文铤率领这一百火枪兵,一路驰过,直至到了市镇正中间,田家庄园大门前。这支一百余骑的火枪兵才停下了!
这街上的行人本就众多,再加上尾随而来看热闹的人,一瞬间,田家庄园大门前,已经聚集了上千人。
苏文铤一马当先,在田家大门一丈开外站定。
屈窦、韩铁等人,紧跟在苏文铤身后。
至于那一百火枪兵,纷纷下马,在屈窦和韩铁身后摆出三段击的阵型。
在韩铁的命令下,火枪兵们开始装药上弹,并装上刺刀,做好射击的准备。
围观的行人越来越多,等他们看见火枪兵们开始上药后,吓得直往后退,转瞬间就往后退了四五丈。
“这些火枪兵从哪儿来的,看样子,似乎要踏平田家庄园呐?”一个看热闹的行人说道。
“谁知道呢?或许是田家作恶多端,老天爷看不过眼,派人来踏平田家吧?”
“老天爷什么时候睁开眼过,据在下猜测,应该是这田家不知天高地厚,惹到了不该惹的人,因而招来这些火枪兵吧?”
“哎呀,他们拿着的可是火枪呢,你们还不快走,在这看什么,万一被波及,到时可有得你们哭的……”
行人窃窃私语之际,那田家的门房,简直被吓坏了,火速派人进去通知老爷后,他将半边身子躲在黑漆大门后面,探出脑袋,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堵在我田府门口,欲意何为?”
唰!
苏文铤稳坐高头大马,一把抽出腰间悬挂的雁翎刀。
其实这个时候,苏文铤应该手执一柄长枪,或者是马槊之类的长兵器的,这样更适合马战,姿势也更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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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 “鲁莽”的苏文铤
可是苏文铤用不来长柄兵器,只得抽出一柄雁翎刀了。
“奉太湖守备之命,捉拿太湖贼寇同党田弘光!若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苏文铤手中的雁翎刀遥指那门房,高声大喝,然后大叫道“冲啊!”
那门房赶紧关上大门,并锁好,后退两步,正好看见一队护院巡逻至此,那门房立即大叫道“有人带兵杀进来了……”
苏文铤一马当先,催动战马,两步就走近田家庄园大门,苏文铤俯身,抡起手中的雁翎刀猛力劈斩。
苏文铤身后的屈窦和韩铁,口中叫道“大人……”并也拍马上前。
其实屈窦想说“大人,冲锋陷阵的事由我们来就可以了,大人不必以身犯险。”
然而,苏文铤已经冲到大门前,用手中的雁翎刀劈斩那大门了,并劈斩了数次!
苏文铤这是要强行破开田家庄园的黑漆大门。
若想要将大门砸碎,最好还是用重型兵器。
屈窦的兵器是一杆狼牙大棒,那粗大的狼牙棒头,足有小儿脑袋那么粗,用来破门,最好不过了。
韩铁的兵器也很粗矿,乃是一对金瓜锤,恐怕要不了两锤,就能将田家庄园的大门轰碎。
所以,屈窦与韩铁两人,纷纷拍马上前,一来,响应苏文铤“冲啊”的命令,二来,可助苏文铤破门。
然而,让屈窦和韩铁大开眼界的事发生了。
只见苏文铤连劈两刀,像是砍豆腐似的,将两扇大门其中的一扇,从中间腰斩,竟将厚实并包裹着铁皮的大门,劈斩为两半了!
苏文铤毫不停歇,以同样的方式将另外一扇门腰斩。
轰!
田家庄园的大门轰然倒塌!
“杀!”
苏文铤好似发疯了一般,根本不去管后面的屈窦、韩铁,以及那一百火枪兵。
他拍马冲进田家庄园,当头一刀,就结果了还处于懵逼状态中的门房。
苏文铤马不停蹄,直接迎上那一队护院,一个回合下来,一队五人的护院全灭,而苏文铤的战马也被他们削去了马足,不能再骑了。
此时,从田家庄园内院中,冲出大股手执兵刃的护院,大叫着冲向苏文铤。
苏文铤大喝,擎着手中雁翎刀,以更快的速度冲向那些护院。
“大人!”
屈窦在后面大叫。
然而,苏文铤好似没有听见屈窦的话似的,早已与那些护院战成一团。
并且,苏文铤如那利剑一般,一边杀,一边往里面闯,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屈窦心里一咯噔,心说“原来大人并不懂得行兵布阵之法……”
作为主将,你倒是一个人杀得嗨,并如那孤军般奋战,且杀进去了,结果却将他们这些手下丢在外面,这……算怎么回事?
屈窦挥舞了一下狼牙大棒,对身后的韩铁吩咐道“你指挥火枪兵,见机而行,我去保护大人!”
“是!”
韩铁得令,然后一眨眼,屈副千户也不见了,他跟着苏文铤杀入了田家内院。
韩铁嘴角抽搐,他究竟遇到什么样的上官了啊!
但他还是遵照命令,聚拢一百火枪兵,跟着苏文铤与屈窦杀进去的线路,轮番开火,噼里啪啦的,倒也干掉了很多人。
因为苏文铤是以闯入田家内院为目标,而屈窦则是以追赶苏文铤为目标,所以沿途的护院们,并没有被赶尽杀绝,躺地哀嚎的伤者居多。
这倒是让韩铁的一百新火枪兵们得到了充分的实操训练。
却说那苏文铤,一路杀将进去,竟无人能挡,结果杀到田弘光居住的院子外面,却被一队火枪手挡住了。
“这田弘光,竟然私下里训练了上百的火枪手!”
砰砰砰!
苏文铤躲在一堵矮墙后面,躲着乱飞的铅丸,心中惊诧无比。
火枪对冷兵器,有着绝对的、呈压倒性的优势,虽然田弘光的火枪手,所使用的不过是普通的鸟铳,但他们人数一多起来,连续不断的射击,就连苏文铤也难以突破这道防线。
这个时候,苏文铤方才想起,自己也带来了一队火枪兵的,而且自家的火枪兵清一色的鲁密铳,射程远比对面的鸟铳射得远,到时候不虐死他们!
只是,人呢?
苏文铤往后看了一眼,火枪兵没有看到,却看到了屈窦。
屈窦的狼牙大棒上沾满了血迹,他见苏文铤在此,赶紧跑了过来,问道“大人,属下总算追上你了!”
“火枪兵呢?”苏文铤往屈窦身后看了一眼,问道。
“额……”
屈窦一时语塞,但他是个耿直人,最后说“大人,你杀得太快,火枪兵们跟不上,被留在后面了,属下让韩铁韩百户指挥他们。”
“大人,您不该轻敌贸进的,您是主将,应该坐镇后方,冲锋陷阵应该是属下们的职责……”
苏文铤摆手,制止屈窦的喋喋不休,道“区区一个豪强而已,哪在意这些!”
话虽如此说,但苏文铤还是在心里反省了一下。
“我去,这样可不行呀,哪有主将冲锋陷阵,反而把手下丢在外面的!我真是……买了个佛冷!”苏文铤心道。
砰!
砰!
砰!
砰!
对面的火枪手一刻也没有停歇,开火的声音响个不停,这就像除夕夜燃放的烟花爆竹,噼里啪啦,很是喜庆。
苏文铤和屈窦躲在那堵矮墙后面,没有准头的铅丸编织成一张大网,随机打在墙壁另一面,咚咚咚乱响,两人都无法冒头。
砰砰!
密集的枪响声中,也有几声来自于身后,料想应该是韩铁指挥的火枪兵快到了吧。
“大人,田弘光实在胆大包天!竟敢私下打造鸟铳,他到底要干什么?”屈窦说道。
“哼!即使田弘光没有勾结太湖贼寇,单凭他私造鸟铳这一条,就是大罪!”苏文铤目光幽幽,停顿一下,接着说“田弘光以私造的鸟铳,阻挡我们捉拿太湖贼寇同党,拒捕的过程中,田弘光被流弹击中而亡!嗯,就是这样!”
“大人,您说什么?”
屈窦茫然,什么田弘光拒捕然后被流弹击中而亡,这事儿发生了吗?千户大人不会糊涂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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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 帮助田弘光完成“心愿”
苏文铤一笑,懒得与屈窦交流,心累。
两人在此等了一会儿,那韩铁率领一百火枪兵,终于到来。
“千户大人,副千户大人,属下听到密集枪响声,莫非那田弘光……拥有一支火枪队?”韩铁问道。
“的确如此,韩百户,你来指挥火枪兵,速战速决,但需以安全为上!”苏文铤说道。
韩铁得了命令,指挥一百火枪兵,寻找掩体,然后开枪回击。
火枪兵们手中的鲁密铳,有效射程远远超过普通鸟铳,这是一大优势,所以韩铁利用了这一优势,在普通鸟铳射程之外,寻找或者构筑掩体,开始还击。
火枪兵们也是在盲打,他们只训练了几天的时间而已,装填药和装弹的步骤勉强掌握了,至于瞄准的训练,韩铁只是简单提了一句。
他们既不很清楚如何瞄准,也没有经过大量训练。
所以,韩铁只是吩咐他们将枪口对准对面就可以了,不用太精确。
以密集的火力网笼罩对面,凭着更远的有效射程,以及鲁密铳更加优良的性能,一举扭转颓势。
啊!
啊!
对面不时传来惨叫声,而己方,因为在对方鸟铳有效射程之外,并未出现伤亡。
另外一边,苏文铤与屈窦两人,一人抱着一支鲁密铳,瞄准了,不时射出一颗铅丸。
鲁密铳的瞄准系统,虽然是由屈窦一丝不苟做出来的,但实际上,这种准度还是不行,至少对苏文铤来说是这样的。
不过,苏文铤天生对枪拥有一种独特的手感,他连续打出几颗铅丸后,就摸清了这支鲁密铳的特性。
瞄准系统有点歪,但手动调节一下,凭着感觉,往反方向移动一点位置,再扣动扳机。
砰!
那颗铅丸射出,准确命中目标。
再射击,再调整,多次之后,苏文铤已经是百发百中的“枪神”了,没有一颗铅丸浪费,每颗铅丸都至少击中一个目标。
“大人的枪法如此精湛,属下……佩服得五体投地!”
屈窦鼓着一双眼睛赞叹道。
苏文铤暂停射击,亲自指点屈窦的枪法,屈窦本就是个好学之人,虽然屈窦的脑袋有时候转不了弯,但对于理解知识,却像那打了黄油的机械,转得贼溜。
屈窦越发熟练,很快达到十发九中的程度。
随着时间推进,对面院子中的火枪手越来越少,现在形势反过来了,是火枪兵压着他们打,打得他们不敢冒头。
在韩铁的指挥下,火枪兵改变战术。
由一部分火枪兵朝天开枪,以开火的声音压制住对面的火枪手,因为他们已经是惊弓之鸟。
另一部分火枪兵,趁此间歇,快速突破防线,像一柄利剑般直插进对面院中。
苏文铤和屈窦两人,还藏在那开枪呢,等韩铁的战术开始之后,屈窦却见苏文铤“嗖”的一声冲出掩体,丢下鲁密铳,拿着雁翎刀,一马当先,跑在所有火枪兵前面,直接冲进对面院子里。
“大人……”
屈窦不敢大声喊叫,怕惊动了对面的火枪手。
可是苏文铤跑得太快,根本就没听清屈窦的喊叫。
屈窦无奈,只得拿起狼牙大棒,也飞速冲入对面小院。
屈窦还在半路上,就已经听到了院中的金铁交击之声,伴随着连片的惨叫。
等屈窦冲进这座院子,一看,原来千户大人已经结束了战斗。
田弘光总共一百多火枪手,先前被火枪兵干掉了差不对七八十个,苏文铤最先冲进来,趁他们没反应过来,和匆忙装填药的时间,苏文铤以手中雁翎刀,将他们砍杀了个七七八八。
当然,也有部分火枪手死在了火枪兵的刺刀之下。
完了,田弘光手底下的护院以及火枪手应该已经被歼灭完了。
苏文铤一马当先,闯入田弘光卧室,屈窦等人跟在后面。
“小心,怕里面有埋伏,将火枪准备好。”苏文铤拿着一支鲁密铳吩咐道。
跟着苏文铤进来的屈窦等人,也将鲁密铳准备好,将之举着,手指放在扳机上,一有问题,就可以立即扣动扳机杀敌。
卧室中的卧榻上,田弘光仰躺着,胸膛起伏,腰间与脖颈处还夹着木棍,想来之前受的伤还没有痊愈。
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才过去七天的时间而已!
田弘光挣扎,眼中凶光毕露,喉咙中发出含糊不清的话语,听不懂他到底说什么。
田弘光的一个心腹手下守候在卧榻边上。
外面传进来的枪响和惨叫声,让他们两个绝望!
苏文铤一把推开田弘光卧室的门,因见卧榻边有一人,所以大声叫道“有埋伏!”
然后,苏文铤直接开枪,砰的一声巨响,不过射出去的铅丸,却直接命中田弘光心脏要害!
那一瞬间,田弘光身体一软,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屈窦等人则大惊失色,立即冲进房间,二话不说,举枪就射,砰砰砰一通乱响过后,那已经死掉的田弘光被打成了筛子,守护在卧榻边的心腹手下,也当场毙命。
……
田家庄园宽阔的庭院中,阴凉处,苏文铤高高坐在一张太师椅上。
屈窦,站在苏文铤身侧。
苏文铤对面,跪到了一片妇孺,哭哭啼啼,她们是田弘光的家眷。
庭院周围,无论是那一百火枪兵,还是那一百五十人的普通兵户,都在韩铁与卫宿的指挥下,忙碌着。
忙什么呢?
当然是帮田弘光完成“心愿”——将所有家资“捐献”给长洲千户所,以助长洲千户所的重建!
成箱成箱的金银财宝、名人字画、花瓶古玩、地契房产等,甚至田家的木制家具、锦帐帷幔等,也通通抬走和拆走。
二百五十名兵户,好似那勤劳的蚂蚁,忙碌着“搬家”!
“大人!”最前面一妖娆女子带着哭腔说道“大人,老爷他做尽坏事,丧尽天良,如今身死财消,也算罪有应得。可是,大人,稚子无辜,请大人放过孩子们,至于我等……任凭大人处置!”
苏文铤本来在闭目养神,闻言抬眸,问道“你是田弘光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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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 三十万两!
“回大人,妾身乃是老爷之妻。”
田弘光的妻子又指了指她身后一大片的妙龄女子,说“她们是老爷的小妾。”
“大人……”田弘光的妻子一边说,一边磕头,道“大人,请您放过这些孩子们,至于妾身等……愿为奴为婢,服侍大人……”
“哼!”
苏文铤冷哼,道“田弘光私造鸟铳,已是十恶不赦的大罪,抄家灭门,都是轻的,你们等着吧,要不了多久,巡检司的人就会来带走你们!”
“大人……求大人开恩……”
田弘光的妻子磕头磕得更急了,妖娆的脸蛋上,额头都磕出了血。
一听说要抄家灭门,不止田弘光的妻子加急磕头,她身后的一堆小妾也是头如捣蒜,磕头不止。
苏文铤看了一眼身侧的屈窦,问道“屈副千户,你怎么看?”
屈窦迟疑,道“大人……属下……”
屈窦犯难了,诚然,屈窦每时每刻都想手刃了田弘光,可是,田弘光的妻妾儿女……
“这样吧,本官也不是不讲情理的人,你只要说出田弘光到底还有什么秘密,本官可以酌情减免你等的罪责。”苏文铤说道。
“大人,当真?”
“说不说在于你,即使你不说,本官也能查出来,无非就是耗费一点时间罢了。”
“好,妾身……大人,老爷卧室地下,有个密室,开启的机关就在老爷卧榻床板下面。”
苏文铤给屈窦使了个眼色,屈窦会意,立即去了田弘光卧室。
田弘光的妻子看着屈窦的背影,心中开始祈祷,祈祷她们能够逃过这一劫。
等待的过程中,田弘光的妻子又起了歪心思,说道“大人……年少风流,玉树临风,简直就如那……潘安再世……”
“你想要说什么?”
“大人……”她说着,往后招手,道“小绿,小绿,过来!”
后面跪着的一大堆小妾中,其中一个跪行上前,来到她身边。
“大人,小绿乃是老爷新纳的小妾,还是处子之身,妾身……将小绿送给大人为奴……”
“少来这一套!”
苏文铤两眼一竖,爆喝出声,打断她的话头,竟吓的她们身子都是一缩。
田弘光的妻子被吓坏了,从此噤若寒蝉,再也不敢多说话。
不一时,屈窦返回,对苏文铤说道“大人,那地下室中存放了大量白银,属下粗略估算了一下,恐怕不下于三十万两!”
“三十万两!这天宏光到底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刚才,经过二百五十多位兵户的搜查,也才在田家账房搜出一万余两白银。看来田弘光将大头都藏在了地下暗室里!
苏文铤立即吩咐人通通搬走,这等不义之财,将作为长洲千户所发展的基金。
“大人……”
看着那沉甸甸的箱子,被一个一个抬出来,田弘光的妻子焦急且面带希望的看着苏文铤。
“嗯……不错,稚子何辜,本官……”
“大人!”
这个时候,韩铁拿着一摞书信,跑到苏文铤身边,说道“大人,属下发现一堆书信,十分可疑,请大人查看。”
苏文铤拿起一封信,打开信封,开始看起来。
而那田弘光的妻子,心中没来由的一紧,她总感觉,将老爷卧室地下的密室抖出,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田弘光好胆!”
苏文铤看罢几封信件后,猛地一拍太师椅扶手,怒道“田弘光勾结太湖贼寇,证据确凿!”
田弘光的妻子心里一咯噔,颤声道“大人,那这些孩子……”
“田弘光勾结太湖贼寇,祸及家人,这已经不是本官能够处理的了。来人,将他们好生看押,交由太湖守备大人处理!”
“是!”一众兵户答应道。
田弘光的妻子颓然软倒,勾结太湖贼寇……这罪名大了去了……
……
打开一个密室,结果就找到三十万两白银,同时,也找到了田弘光勾结太湖贼寇的证据。
田弘光还真勾结太湖贼寇了啊!
看来无风不起浪是真的,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不可否认的是,此间密室给了苏文铤极大的“动力”,他吩咐所有兵户,将整个田家庄园挖地三尺,看还能不能再找出一座密室。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兵户们忙了大半天,将田家庄园翻遍了,就连密室的影子也没有看见。
看来只能如此了。
天黑之前,苏文铤率领两百多兵户,一百多辆大车,全部满载,再押着一群妇孺,按原路返回长洲千户所。
这么一支队伍自然十分抢眼,实际上,田家庄园大门的街道上,围观看热闹的人一直不曾散去。
他们一见这阵仗,就知道田家完了,不仅被抄家,家里的人也被抓,可谓是家破人亡!
等苏文铤等人离开后,围观的吃瓜群众感叹一番,然后发了疯一般涌入田家那残破的大门。
田家家大业大,即使被抄家,应该还能留下一些油水吧。
所以,他们涌进田家庄园,结果所见的情景,却将他们震住了。
挖地三尺——这抄家抄得这么厉害?!
简直比蝗虫过境还恐怖!!
且说苏文铤率领众兵户回到长洲千户所,又是一阵忙碌,将所有“战利品”清点入库之后,苏文铤发表了激动人心的“演说”,并按功劳分了赏钱,整个千户所都是一片欢腾。
这有钱了就是不一样,十几头大肥猪,被抬进长洲千户所,今天,整个千户所几百人,要打个大大的牙祭。
张晋知道苏文铤等人干嘛去了,他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于是带着王焕与几个手下,来到长洲千户所。
“光是现银就有三十多万两!”
千户所的中院书房中,张晋震惊得差点跳起来,三十多万两呢,那是什么概念,而且还只是现银,若将其余古玩字画之类的变卖了,那该价值多少!
“苏兄。”
张晋搓着手,有些“矜持”的笑着,道“苏兄你看,这里面也有我的一点功劳,是不是也该分一点油水给我,不用多了,一万两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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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 误交损友
“想到不要想,我们早就说好,这田家的家资要留着长洲千户所使用!”苏文铤断然拒绝。
“不过张兄,你看,单单一个田家,就有如此收获,等我们再把那什么崔家,以及其余各县的豪强灭了,那该收获多少!”
“对!对!等把那些人灭了,就有数不清的银子!”
张晋眼中已经开始冒星星,搓着两手,对美好的未来憧憬不已。
张晋对苏文铤收获三十多万两银子的事,始终耿耿于怀,所以他留下来,跟着长洲千户所的兵户们,一起大口吃肉,吃得很撑,似乎多吃一口,就能挽回一点损失似的。
这还不止,张晋走的时候,顺走了苏文铤书房中用于装饰的一个镀金弥勒佛像。
苏文铤自然是哭笑不得,误交损友啊!
长洲千户所狂欢完毕,天色也快黑了,于是苏文铤嘱咐屈窦等人,好生看守库房中的宝贝,苏文铤则骑马回城。
今天苏文铤大杀四方,过足了瘾,现在衣服上都还有斑斑血迹呢。
并且,苏文铤今天攻打田弘光的事,并没有告诉老爹与母亲,主要是怕他们担心。
所以,苏文铤不能穿着一身血衣回去,于是,苏文铤先去了醉仙居。
“公子……你……”
柳如是一见苏文铤衣服上的血迹,大惊失色,手中拿着的一个做刺绣的花棚子都掉落在地。
“没事,这是别人的血,沾染到我衣服上罢了,你看我这不好好的么。”
苏文铤笑道。
“吓死奴了,公子,你怎么……”
“我今天做了一件大好事,剿灭了一窝贼寇……”
苏文铤一边吹牛,一边被柳如是和梦竹主仆拉去洗澡沐浴。
苏文铤自然编造了一出精彩纷呈且带着搞笑元素的故事,柳如是和梦竹主仆,明明很担心的,结果笑得乐不可支,花枝乱颤。
古代洗澡需要先烧水,但苏文铤来的突然,梦竹并没有预备苏文铤的洗澡水。
可巧,这个点一般是柳如是沐浴的时间,所以柳如是沐浴的热水倒是准备好了,于是,苏文铤就被柳如是拉着去了她的闺房。
精致的浴桶,浴桶中的热水表面,浮着许多花瓣。
“这么多花瓣,不太好吧!”苏文铤看着浴桶中的花瓣,有些迟疑。
噗嗤!
柳如是笑了,道“公子,事急从权,公子就将就一下吧。”
苏文铤只得同意,然后还如往常那般,先穿着衣服洗头,这次就是梦竹和柳如是两人一起帮苏文铤清洗那长长的头发了。
得益于洗发水强烈的去污效果,苏文铤头发上沾染的血迹被彻底洗去。
头发洗完后,柳如是主仆退出房间,苏文铤则除下血衣,美美的沐浴一番后,换上梦竹准备好的干净衣服,顿觉神清气爽。
天色已黑,苏文铤洗完了澡立即返回苏宅。
今天只是回家回得完了一点,并未引起老爹和母亲的注意。
一家人欢乐的吃完晚饭后,苏文铤回到自己小院,戴上监听耳机,又开始监听隔壁的崔家。
因为已经找到了崔家勾结后金的证据,所以苏文铤没再去听白天的监听记录,而是听即时监听的语音。
这样才能保证,那与崔游罪交接之人出现后,苏文铤可以第一时间将之抓捕归案。
听监听记录的话,可就迟了。
……
剿灭田弘光后,除了收获大量钱财以外,被田弘光奴役的兵户,也被解救出来了,一共四百多户。
田弘光的家眷,以及苏文铤“帮助”田弘光完成其“心愿”的事,在官面上,自有张晋这个太湖守备去处理,苏文铤倒不用担心。
这两天,苏文铤从这四百多户兵户中,又挑选出三百多人,与千户所原有的三百多兵户一起,就有六百个兵户了。
火枪营又招收了一百人,现在是两百人一起训练火枪阵型。
普通兵户一下子增加了两百多人,达到了三百五十人,单靠一个百户卫宿,已经操练不过来了。
于是,苏文铤和屈窦又提拔了一名百户官,来自被田弘光奴役的众多兵户中的一个,名为戴光。
这两天以来,苏文铤除了忙碌长洲千户所的事,剩下的时间,通通都在陪伴柳如是,或出门游玩,或上街购物,或至文府上课,讲解算学。
苏文铤很宠柳如是,只要不逾越苏文铤的底线,苏文铤几乎都能满足柳如是的需求。
不过,柳如是也不是那得寸进尺之人,苏文铤宠她,她也不恃宠而骄,像那种一受宠就要星星、摘月亮的事,不会发生在柳如是身上。
悠闲的时光就这样过去了。
直到时间来到崇祯十年的五月初一。
这天晚上,苏文铤照常戴上监听耳机,监听隔壁崔家的动静。
当苏文铤“调频”,听到崔游罪书房中那个窃听器传回的即时语音后,苏文铤立即抛下监听耳机,换上夜行服,立即潜入崔家,几个起落,就稳稳站在崔游罪书房的房顶。
苏文铤一直等待的人证,终于被他等到了。
通过刚才的监听,苏文铤很确定,与崔游罪交谈之人,正是那中间人!
大抵意思是中间人在崔游罪这里收货,然后通过北方防线,将货物贩运到辽东的后金朝廷。
那中间人很是谨慎,虽然苏文铤作为一个穿越者,很清楚这些胆敢与后金交易的人,多半是山西那一伙人。
但是,那中间人并未露出任何蛛丝马迹,也就是说,并没有证据证明山西那伙人就是这中间人,或者证明他们之间有关联。
不过苏文铤的目的,并不是要揪出山西那伙人,此次只需揪住崔家的把柄就可以了。
现在的苏文铤,还没有那个觉悟去铲除那帮汉奸,他现在的目标,是保护苏家,倘若以后后金威胁到苏家,那么管你什么金,通通铲除了事。
不过据历史来看,后金在中华大地干了许多坏事,江南地区没有幸免。并且,后金还属于外敌,这内部不管怎么打,都是自家的事,打生打死,苏文铤也懒得去管,但是外敌,想要插手自家的事,那就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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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 攻打崔家
“后金的事,也需要重点防备!”苏文铤心中暗道。
在房顶上等候良久,那中间人终于出门,沿着崔府走廊,从后门离开了。
苏文铤跟上,以苏文铤的跟踪技术,自然不怕被那中间人发现。
中间人离开崔家后,一路在小巷子中乱窜,在某个地方,苏文铤从天而降,一拳将之打晕。
苏文铤扛着此人,一路翻出阊门城墙,出城后,苏文铤专挑小路,避开热闹繁华的山塘街,赶到虎丘山下的张府。
张府,自然就是张晋的府邸。
苏文铤敲门,进入后,直接闯入张晋卧室,将之从卧榻上拽起来。
“苏兄?我是在做梦么?”
张晋半睡半醒,脑袋有点迷糊。
“张兄,攻打崔家的时机到了,快起床!”
“崔家……”张晋依旧迷迷糊糊。
“张兄,攻打崔家之后就有几十万两银子,你不要了?!”
“银子!”
张晋猛然惊醒,从床板上跳起来,道“可以攻打崔家了?”
“时机到了,诺,这个就是与崔家接洽的中间人,被我抓住了,这是人证!”
“好!好啊!”
张晋搓着手,立即穿好衣服。
接着张晋将所有府中的手下都叫醒,派人去通知长洲千户所的屈窦,让他将火枪兵派来。
再派人去吴县千户所,将这几天新召集的一千新兵户叫来,当然,还要将那些马车一起带来。
吴县千户所,与吴江千户所原来的兵户,已经被派出去防守太湖沿岸,与太湖到苏州城之间的路段。并未剩下多少人。
但这几天,张晋召集了一些被喝兵血的兵户,再从常熟、昆山、嘉定调了一些人马过来,使吴县千户所一下子多出一千多人。
只不过这些人并没有什么战斗力,他们的作用,就相当于搬运工。
崔家之富,数倍于田家,苏文铤从田家拉回一百多车的物资,那么崔家,怎么说也得有三四百车吧!
所以,张晋早早的就将人手与马车准备好了,等的就是攻破崔家之后,第一时间搬走崔家的物资,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存进卫指挥使司的仓库再说。
张晋是太湖守备,以他的命令调动兵士入城,说是要捉拿太湖贼寇同党崔游罪,那巡检司的人不敢阻拦。
但是却惊动了知府,以及府衙众多官吏,包括那苏州府衙的通判,崔檀。
崔檀,乃是崔游罪之父!
屈窦动作很快,长洲千户所到苏州城,只有十里路程,自使者出发,再到屈窦赶到崔府大门前,只用了半刻钟多一点。
此时,张晋、苏文铤等人也已赶到了崔府大门口。
张晋、苏文铤、屈窦,还有一起跟来的韩铁,几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张晋下命令,道“崔家勾结太湖贼寇,罪大恶极!来人,给本官破门,崔家之人全部拿下,若遇反抗者,格杀勿论!”
“是!”
屈窦、韩铁,以及长洲千户所的一百火枪兵大声领命。
攻打崔家,开始了!
屈窦挥动手中硕大的狼牙大棒,韩铁则舞动一对金瓜锤,这两个猛人,一左一后,抡圆了笨重的兵器,向崔府大门攻击。
轰隆隆!
崔府整个大门,被屈窦和韩铁一击而倒,崔府大门洞开。
这次,苏文铤没有冲锋在前,因为这几天以来,屈窦只要一有机会,就“教育”苏文铤为人主将者,应该镇守后方,切莫冲锋陷阵……
苏文铤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了,再者,苏文铤探索过崔府,发现催府根本没有多少护院,也没有数百的火枪手。
所以,此次不用苏文铤出马。
“什么人?!”
崔府中,那门子打着哈欠,历声喝问。
他本来在熟睡,结果府门口总有响动,闹哄哄的,让人无法入睡。
门子心头火起,心说这是谁呀,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可是崔府呢,竟然半夜在崔府门前瞎闹腾,真是找死。
门子打完哈欠,刚喝问完毕,那大红漆的大门竟像是被大炮击中了似的,往里横飞,伴随着一声巨响!
大门洞开,府外灯火通明的火光照耀进来,差点闪瞎门子的眼。
门子还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紧接着,两个壮实的大汉,一人舞者一条狼牙大棒,一人捉着一对金瓜锤,眨眼间涌入府内。
“你们……”
门子刚要说什么,就被屈窦一把捉住,像老鹰抓小鸡般,门子在屈窦手下根本动弹不得。
“你家老爷犯了大事,竟敢勾结太湖贼寇,你速带我去捉拿崔游罪,或可以减免你的罪责。”屈窦说道。
“你们……我……”
那门子又惊又怕,因为屈窦说话的功夫,他看见一队又一队兵士,皆抱着火枪,从被洞开的大门口鱼贯而入。
火枪……
那可是骇人的玩意儿。
门子已经被吓傻了,鼓着一双眼睛,说话都不利索。
这个时候,崔府内,已经有很多房间亮起了烛光,因为大门被破的响动实在太大。
反应最快的,是崔家新招收的一批护院。
自那次太湖贼寇突袭苏州府衙之后,城中各家各户,都加强了防备,像崔家这种不差钱的,自然添置了护院。
现在,这些护院派上用场了。
啪!
啪!
屈窦直接甩两个巴掌过去,将那门子打得眼冒金星。
“哑巴了?速带我去捉拿崔游罪,不然你就犯了与勾结太湖贼寇同等的罪责!”
“小的带路,小的带路……”
屈窦抓着那门子,正准备往崔府里面走时,那批护院,终于赶到了府门口。
“什么人,胆敢夜袭崔府,不要命了么!”护院中,有一人喝问,同时,他们抽出了各自的兵刃,摆出防守阵型。
“预备!”
随着韩铁一声命令,那一百火枪兵立即组队,将手中的鲁密铳对准那些护院。
黑洞洞的枪口,就像一个个通往地狱的通道,直面这些护院们,他们身体动了动,互相看了几眼,却是没有撤开。
“崔游罪勾结太湖贼寇,证据确凿。此为太湖守备大人,专事围剿太湖贼寇及其同党。你们莫要阻拦,立即让开,不然休怪火枪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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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 勾结后金
“降者不杀!”
“还不快让开,莫非你们也是那太湖贼寇的同党?好,预备……”
韩铁铁青着一张脸,马上就要下令开枪了。
“我们投降,不要开枪……”
火枪兵手中的火枪,那可是利器,况且数量众多,只要一开枪,他们这几十个护院,恐怕都得被打成筛子。
护院们纷纷丢下兵刃,被卫宿指挥兵户们绑了。
在那门子的带领下,屈窦与韩铁一路推进,若遇阻拦,则高喊“降者不杀”,若遇那冥顽不灵者,则直接赏他一枪。
砰!
砰!
寂静的夜晚,不时传来一声枪响,很多人都被惊醒了,睡不着,起来趴在门缝上向外看。更有胆大者,直接出家门上街查看情况。
屈窦与韩铁带着人马直闯崔府内院。
苏文铤与张晋两人,则紧跟其后。
整个崔府已经一片大乱,不过随着屈窦与韩铁往内院推进,大乱渐渐平息,因为崔府所有人,不管是小厮,还是丫头,亦或者是管事管家之类,几乎都被五花大绑了。
屈窦与韩铁根本就没有遇到什么阻碍,直接杀到崔游罪所在的内院。
突然,前面某处火光冲天。
苏文铤一看,当即大叫道“赶紧救火!”
起火的方向正是崔游罪的书房,现在书房起火,说明崔游罪想将所以证据付之一炬!
火枪兵与兵户们一起出动,毫不费劲儿,就将穿着睡衣的崔游贼捉拿,内院中人,包括崔游罪的家眷等,俱也被一一捉拿,无人逃脱。
在兵户们的努力下,书房火势被扑灭。
苏文铤毫不犹豫,直接闯进冒着浓烟的书房,他要进去将证据取出来。
“大人!”
“苏兄!”
屈窦与张晋大叫,然而苏文铤已经冲进去了。
张晋在外面干着急,屈窦则吩咐韩铁看押好所有犯人,韩铁刚答应,屈窦也闯入浓烟滚滚的书房。
“大人……咳咳……”
苏文铤找到那个地方,将书架推倒,打开墙壁上的暗格,取出小木盒,然后抓着屈窦的手臂,一起退出书房。
“大人,这是什么东西?”屈窦一边咳嗽一边问道。
“这是证物!”苏文铤笑道。
一听说“证物”二字,那被捉拿的崔游罪猛的抬头,见那个熟悉的木盒果真在苏文铤手中之后,他瞬间软了下去,好似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完了,崔家毁于他之手。
至于苏文铤是如何快速找到这木盒的,崔游罪已经没空去想,因为已经没有了意义。
“好了好了,人犯已经捉拿归案。太湖贼寇的同党霸占卫所屯田多年,想必搜刮了无数民脂民膏,来人啊,给我搜,将值钱的东西通通装车带走!”
随着张晋的命令下达,一千多个兵户,嗷嗷叫着开始了今晚的饕鬄盛宴!
崔家值钱的东西可多了,金银财宝、古玩字画,那可是数不胜数啊!
这些东西搬完后,兵户们又开始般崔家的家具、杯盘碗碟等,竟是一点也不留!
张晋与苏文铤,则坐镇在崔府府门口处,凡是被抬着经过他们的东西,张晋都要去看一眼。
“张兄,这不是你个人的东西,这是剿灭太湖贼寇的饷银!”苏文铤无语摇头道。
“诶,我知道啊,我只是看一看而已,看一看又不会少。”张晋说道。
苏文铤继续摇头,看了张晋腰间一眼,因为张晋偷拿了一块极品玉佩,张晋以为苏文铤不知道。
苏文铤对那什么玉佩啊,古玩啊,字画啊,不感兴趣,至于银子,倒是感兴趣,可是以目前苏晋书坊的盈利能力,苏文铤根本不怕没银子使。
要拿,早在抄田家的时候就拿了,何必等到现在。
“大……大胆!”
这个时候,崔府门外,又来了一拨人。
有苏州知府陈师泰、府衙通判崔檀、吴县、长洲两县官吏,以及大量弓兵、民壮、衙役及其头领等。
崔游罪,乃是崔檀之子,崔檀虽然不住在崔家,但这可是他儿子的家啊!
他看见了什么?
崔家的金银财物被随意地装在马车上,除此之外,那一个个兵户,好似搬家似的,将崔府之中的桌椅板凳、杯盘碗碟等物,也一一搬上车……
崔檀声色俱厉,状若疯癫,颤抖的手点指那些兵户,憋了半天,才红着眼睛吼叫道“你们给本官住手!”
那些搬货的兵户闻言停住了,纷纷看向崔檀。
张晋和苏文铤从府中出来,见了这情况,张晋喝道“你们听谁的,本官没叫你们停,你们就不能停!”
张晋此话一出,那些兵户又开始如蚂蚁般搬货。
“你……张晋……你……”
崔檀气坏了,他转身对知府大人陈师泰躬身说道“大人,请为下官做主,犬子不知犯了什么错,竟被……”
那知府大人陈师泰,倒还淡定,他将崔檀虚扶而起,再转身面对张晋,拱手道“指挥使大人,这……是何故啊?”
“哼!”
张晋将一封信件和那木盒中的账册递给陈师泰,冷哼道“本官既然被陛下授封为太湖守备,自然有权处置太湖贼寇及其同党之事。”
“本官原以为这崔游罪只是和太湖贼寇勾结,结果却发现,崔游罪胆大包天,竟敢与后金勾结,将铁、盐、粮等粮秣贩卖至后金。这是通敌叛国之罪!”
张晋最后说到“这是通敌叛国之罪!”这句话时,特意加大了音量,在场所有人,包括府衙与县衙的官吏,以及弓兵、民壮、衙役,以及“搬家”的兵户等,全都听清楚了这句话。
众人陡然变色!
兵户们先前以为崔家只是勾结太湖贼寇,却没想到原来是勾结后金,通敌叛国。
那些弓兵、民壮、衙役等,皆愕然。
其余府衙和县衙的官吏,一会儿看崔檀,一会儿又看知府大人,视线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最后,他们的视线集中在知府大人手中的账册与书信上。
至于崔檀,他先是哈哈大笑,斥道“胡说八道!”
不过崔檀也在观察知府大人的脸色,那脸色越来越铁青,越来越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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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 攻打西山岛的计划安排
崔檀预感到不对劲儿,最后他也如那府衙官吏与县衙官吏般,盯着知府大人,等待知府大人的“裁决”。
良久之后。
知府大人陈师泰的视线从账册与信件上移开,转而看向崔檀,眼神中已经带上一抹凌厉。
崔檀心里一咯噔,难道真有问题?
“来人,崔游罪勾结后金,通敌卖国,其父崔檀也不能幸免,给本官拿下!”
知府大人陈师泰话音刚落,两位巡检司的弓兵上前,当场拿下崔檀。那崔檀不停挣扎喊冤,但是却无人理会他。
“知府大人,我们还抓住了一个人证,乃是崔家勾结后金的中间人。”
张晋一挥手,早有兵户押着一个五花大绑的中年男子走来,此时,此人已经清醒,他知事情已经败露,因此像个木桩似的,扮活死人。
知府大人一挥手,有弓兵上前,从兵户手中接过那中间人。
“知府大人,崔家所犯之罪并非勾结太湖贼寇,而是通敌叛国,这就不属于本官的管辖范围了,崔家的人,知府大人都可以带走!”
那崔家众人,包括崔游罪等,皆被兵户押出,交接给巡检司的弓兵。
“指挥使大人,崔家通敌叛国,这崔府应该……”
“诶诶!”张晋知道知府大人要说什么,他走到一个角落,对知府大人招了招手,那知府大人果然跟着走了过去。
“知府大人,你知道本官现在是太湖守备,奉命围剿太湖贼寇,但是,朝廷并未下拨一兵一卒,就连一颗粮食一两银子也没有。这叫本官拿什么去剿贼?”
“这崔家,霸占我卫所屯田多年,奴役我卫所兵户数百,崔家不知借此收敛了多少钱财。如今这些钱财本官取走,刚好用作剿灭太湖贼寇的粮饷,没有什么不妥的。”
“再者,崔檀,以及其余崔家人是否也参与勾结后金,本官就没时间去处理了,还请知府大人多多劳心。”
“本官会去信一封,对我那二叔说明情况,知府大人,辛苦了!呵呵。”
知府大人陈师泰秒懂,也笑道“如此一来,本官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大人,你先忙着,本官还要连夜开堂审案,就不作陪了,告辞!”
“知府大人请!”
巡检司的弓兵与衙役带走了崔家所有人,府衙官吏、县衙官吏,以及民壮、衙役等,一瞬间也走了个干干净净!
兵户们将崔家搬空,装了三百多俩马车,拉回卫指挥使司仓库并封存后,时间已经是后半夜了。
此时的张晋倒也大方,今天所有出动的兵户,俱都得了一笔不菲的赏钱,特别是长洲千户所的一百火枪兵,赏钱最多,没办法,谁叫人家手中拿着枪呢。
往后,其余各县打击豪强事宜,还要多仰仗这些火枪兵呢,张晋是个明白人,自然不会亏待他们。
张晋尝到了甜头,自然将打击其余各县当地豪强的事都给安排上了。
张晋与苏文铤,从吴县千户所与长洲千户所抽调精干兵户,组成一支秘密队伍,专事查探苏州府各县当地豪强曾经犯下过什么罪过,以便以后上门灭了他们。
同时,张晋开始行使太湖守备的职权,去信命令常州卫、湖州卫加紧操练,整顿兵备,为以后剿灭太湖贼寇做准备。
当然,太湖守备借机查抄田家、崔府一事,终究被某些官吏知晓,这事儿不对呀,你就一个太湖守备,哪里来的权力查抄田家与崔府,于是,他们第一时间拟好题本,上奏朝廷,弹劾太湖守备张晋。
他们这些官吏不能直接给皇帝上奏题本,需要经过应天巡抚,所以他们弹劾张晋之事,一开始被应天巡抚张国维知道了。
张国维发了一通火,去信斥责张晋,然后上了一道题本,给崇祯皇帝解释此事。在题本中将那些豪强说成霸占卫所屯田,奴役兵户的大奸大恶之人,他们的钱财皆来自卫所屯田,新设立的太湖守备打击豪强取财,乃是一大“创举”!既打击了地方恶霸,又解决了太湖守备剿灭太湖贼寇的粮饷问题,一举二得!
况且,那些地方豪强本身就有问题,要么勾结太湖贼寇,要么勾结后金,通敌叛国,本就该死!
弹劾张晋的题本,与张国维上奏的题本,被崇祯皇帝与内阁几番讨论后,崇祯皇帝最终认同太湖守备的做法,并说只要地方豪强犯了罪,有确凿的证据,太湖守备就可以灭了豪强,取其财,当做剿灭太湖贼寇的粮饷使用。
因此事,张晋给他二叔——应天巡抚张国维送了厚礼一事,以及花费好几万两,上下打点一事,苏文铤倒是不知道。
苏文铤这两天忙着接收那些从崔家解放出来的兵户,这次解救出来600余户,从中招收了几百人,使长洲千户所的总兵户数达到了900人。
加上驻守醉仙居的一个百户所,总人数就达到了1000人。
因为要剿灭太湖贼寇,所以苏文铤计划将这1000个兵户全部训练成火枪兵,全部使用鲁密铳。
长洲千户所的鲁密铳还在源源不断的打造,要装备1000人,至少也得准备1500支鲁密铳吧!
至于之前预想中的佛朗机炮,等过一段时间再开始打造也不迟。
……
崇祯十年五月初二。
大后天就要出发前往京师,为张晋的祖母祝寿了。
可巧在这此之前,已经将田家和崔家解决掉了。
长洲千户所招收了大批兵户,吴县千户所也召集了一千多人。再加上常熟、嘉定、昆山三县已有的一千多人,那总共就有三千多人了。
这还不算被安排到太湖沿岸防守,以及太湖到苏州城之间设卡防守的兵户,这部分人加起来,总人数接近四千!
这些兵户在张晋与苏文铤的安排下,都在加紧操练,按照计划,长洲千户所的一千多人,全部是鲁密铳火枪兵,吴县千户所的一千多人,全部是鸟铳火枪兵,常熟、嘉定、昆山三县的一千人,全部是长枪兵与刀盾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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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 先收点利息
卫所之事以及太湖守备之事都已经交代下去,算是告一段落,接着苏文铤就开始着手处理一些私事。
首先是印刷作坊,苏文铤在作坊内转悠了一圈,再次踢出几个工匠,因为苏文铤感觉到了他们的恶意。
“看来其他家印刷作坊与书坊要狗急跳墙了!”苏文铤心道。
吩咐坊主苏农好生照看印刷作坊后,苏文铤又来到苏晋书坊,因保护苏晋书坊的“保镖”一直在,所以苏晋书坊的安全倒不用着急。
接着苏文铤又去了文老府上,说了大后天要出发去往京师的事。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京师,自十多年前为师离开京师,恐怕这辈子都不能再仰望京师那宏伟的城墙了!”文老叹道。
文老感慨一番,亲自手书几封信件,交于苏文铤,让他到达京师后,抽空帮忙送信,这都是文老的一些老朋友。
苏文铤自然答应下来。
接下来的时间,苏文铤就在家陪伴家人,或者去醉仙居陪着柳如是。
老爹和母亲,早已知道苏文铤大后天就要出发前往京师,这几天,母亲表现得有些异常,有时候苏文铤发现母亲的眼眶红红的,似乎哭过。
可是苏文铤一问,母亲只说眼中进了沙子……
……
夜里,苏文铤躺在卧榻上,心中总感觉有件事没有做完,心里不踏实,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到底什么事呢?”
寂静的夜晚,苏文铤默念道。
后半夜,苏文铤猛然从卧榻上座起,惊道“太湖三十六寨的贼寇,这些时日都不曾踏出过西山岛半步!”
这是为什么呢?
苏文铤思来想去,最后得出一个结论“那太湖贼寇之所以不敢踏出西山岛半步,恐怕是因为那天晚上,在苏州府衙,我手刃三十余贼寇,并将那三当家大胡子秒杀,让他们忌惮了吧!”
“这么说来,只要我在,太湖贼寇们就不敢轻举妄动,但万一我不再了呢?比如说出发去往京师了?”
苏文铤虽然在苏宅与醉仙居布置了防守力量,并请来王焕镇守苏宅,可是苏文铤还是不放心呐!
“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既然怕你们趁我不在的时候出来作恶,那么我何不事先杀杀你们的威风……”
寂静的夜晚,苏文铤躺在卧榻上,睁圆了眼睛,一个计划,慢慢在心中形成……
隔日,崇祯十年五月初三。
这天,苏文铤借口要处理卫所中事,中午饭后,就消失不见了。
苏德与孙氏还真以为苏文铤去了长洲千户所,其实这个时候,苏文铤已经骑着一匹快马,风驰电掣赶往太湖西山岛。
苏文铤避开所有认识的人,乔装一番,一个时辰之后,苏文铤已经到了太湖沿岸。
太湖沿岸有防守的兵户,苏文铤绕道,找了个防守薄弱的地方,从静止空间中倒腾出一堆木头,做了个简易木排。
再加工组装一个简易螺旋桨推动装置,电池电机什么的,安装在简易木排上面。
做这些活,苏文铤简直就是手到擒来,半个小时不到,苏文铤就驾着这简易木排,驶向太湖西山岛。
西山岛,缥缈峰。
缥缈峰,是太湖七十二峰之中最高的一座。
位于西山岛中间,周围遍布各种山峰。
太湖三十六寨,就是太湖贼寇在太湖七十二峰之中挑选出三十六峰,并在这些山峰上营建山寨,一共三十六座山寨,故名太湖三十六寨。
三十六寨之中,又以缥缈峰为尊。
缥缈峰山寨,聚义厅。
砰!
太湖三十六寨的二当家,无常和尚,怒气冲冲摔碎一只饭碗,那粗瓷的饭碗自然被摔得粉碎。
碗中原本盛装的食物,一团黑乎乎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也跟着散落一地。
“啊!”
无常和尚摔碎了饭碗,犹觉不解气,又一脚踹飞了面前的一张小几,小几上摆着几个菜盘子,一道鱼肉,几道野菜。
相比于那黑乎乎的主食,这几道菜看起来像样多了。
“又是吃鱼,又是野菜!老子都吃吐了!不吃!”
将饭碗摔掉,将小几踹飞之后,无常和尚喘着粗气,以手抹了一把自己的光头,随即大吼道“老子要吃肉,牛肉、鸡肉、羊肉!”
旁边的小喽啰看着这些散落在地上的食物,吞咽了一口空气,面对暴怒的二当家,这位小喽啰大气儿也不敢出。
二当家是知道目前情况的,他不敢搭话,一搭话,他可能就会被暴怒的二当家干掉。
良久之后,无常和尚的怒气似乎消减了一些,问道“太湖边上的兵户还没有撤走?”
“是的,二当家……”那小喽啰颤声回道。
“这都几天了,那田家怎么还没有放信鸽来?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小的……不知……”
“嗯……派出信鸽,发到湖州那边,问一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是,小的这就去安排。”
小喽啰得了令,赶紧跑出去,在这“聚义厅”之中,他是一刻也不想多待。
夜幕降临。
苏文铤通过乔装打扮,已经大致摸清了太湖三十六寨的地势情况。
入夜之后,苏文铤就开始“工作”了。
趁着夜色,苏文铤从静止空间中“喷”出大量货轮燃油,在缥缈峰山寨内到处浇洒。
对于从静止空间中取出东西的技能,苏文铤已经“进化”了,比如说从中取出燃油,以前需要一桶一桶的弄出来。
但是现在,苏文铤因为拥有了“空间之神”的能力,可以凭借意念搬运静止空间中的东西,那么具体到取出燃油这一项上面,只需给货轮油箱中的燃油施加一个压力,就能使之“喷”出。
喷出的“油柱”,甚至还可以调节大小,可以让它如涓涓细流,也可以让它如同消防喷头般狂喷,也可以将喷出的“油柱”直径增加到几米……
所以,苏文铤在缥缈峰山寨浇洒燃油的效率,太快了,只花了几分钟的时间而已,苏文铤就将整个山寨大部分地方都喷上了燃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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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 解除隐患
自然,喷洒的过程中,苏文铤已经被人发现,但是苏文铤跑的比较快,始终没人追上他,甚至有的小喽啰还被压力强大的“油柱”给冲上了天……
喷油的过程中,苏文铤就将整个山寨搅得鸡飞狗跳。
“外面怎么回事?”
二当家无常和尚警觉醒来,对房间外面大声问道,但此时外面已经乱成一团。
无常和尚立即起床打开房门,却从空气中闻到一股强烈的异味,让人……头晕!
“到底怎么回事!”
无常和尚大声吼道。
“二当家,山寨中闯入一人,那人不知在山寨中喷洒了什么东西,有着奇怪的味道……”
那回答的小喽啰好似被燃油淋过一般,脸上,头上,衣服上,全是那种喷洒的东西。
无常和尚皱眉,以手指在小喽啰衣服上沾了一点,食指和大拇指捻动,凑鼻一闻。
无常和尚的眉头紧紧皱起,随后大惊失色,道“这是火油?但又不是很像……”
噗!
噗!
此时,前方某处,一簇火苗陡然冒出,眨眼间,那簇微小的火苗,瞬间长大,迎风拔高一丈多高!
那火苗在拔高长大的同时,也急速往两边延伸,那速度太快,像两条火龙般,往两边飞速燃烧过去。
“这就是火油!”
这一瞬间,无常和尚心中冒出这个念头。
但是没有更多的时间让无常和尚冒出更多的念头了,因为那火苗已经蹿到了他这座屋子的前面,眼看那条火龙就要攀上这座屋子的屋顶!
“撤!全部撤出山寨!”
无常和尚怪叫一声,拔腿就跑,往火势爆发的另一个方向冲击,妄想冲出火势的包围。
整个山寨一片大乱,呼喊救命声此起彼伏,层出不穷,宛如人间炼狱。
苏文铤退在远处,看着这巨大的“火炬”,眨眼间就吞噬掉整个山寨,苏文铤心如止水,毫无波澜。
这群太湖三十六寨的贼寇,作恶多端,死有余辜!
其实,以苏文铤的能力,就在今天晚上,单凭他一个人,就可以彻底灭掉太湖三十六寨!将此地化为一片焦土。
但是苏文铤不能这么做,一个是没有必要,第二,苏文铤还需要凭借太湖三十六寨的贼寇,做成某些不方便做的事。
世间的事并不是非黑既白,相反,灰色地带占据了绝大多数。
这太湖三十六寨的贼寇固然可恶,该通通灭掉,但同时他们也是苏文铤实施自己计划的“推手”。
此次苏文铤火烧缥缈峰的目的,只是为了削弱太湖贼寇的实力。当然更深层次的缘由,是苏文铤想在他不在苏州这段时间内,确保太湖贼寇不会大规模入侵苏州城。
经过苏文铤的探查,发现缥缈峰的势力最为强大,若是将缥缈峰山寨给他付之一炬,必然可以达到削弱太湖贼寇整体势力的目的。
再者,缥缈峰山寨占地那么大,苏文铤也不可能每寸土地都给它浇上燃油,毕竟货轮的燃油有限,不能一下子全部浪费了,以后说不定还有大用!
苏文铤在远处看了一会儿,然后离开此处,他来到西山岛岸边,找到那简易木排,返回太湖沿岸。
上岸后,那简易木排,以及电池、电机,以及螺旋桨等,皆被苏文铤藏在了一个隐秘处。不易被人发现即可。
带走,是带不走的,重新塞回静止空间,也不可能,那么只能先藏在这里了。等以后有机会,再来收取。
苏文铤骑快马赶回苏州城,等他回到苏宅时,东边已经泛白,天都快亮了。
……
崇祯十年五月初四。
今天是临出发的前一天。
苏文铤将所有事都做好了安排与计划,唯独有一件事,留到了今天,必须要做。
那就是土豆的“间苗”!
醉仙居。
那开垦出来的两分土地旁边,苏文铤与柳如是并肩而立,侍女梦竹则站在后面。
这两分土地中,已经长出一颗颗青翠欲滴的绿苗,早上的雾气重,在小绿苗上凝聚出一颗颗小露珠儿。
苏文铤记得以前给柳如是解释过,间苗的作用与做法。
但苏文铤不介意又讲了一遍“一般一个坑里能长出三四颗幼苗,等幼苗长到三寸左右高的时候,就需要间苗了。”
“所谓间苗,就是拔除多余的幼苗,每一个坑中只保留一二颗即可。”
“间苗的目的是为了让一窝土豆长得更大,倘若不间苗的话,就会长出许多小土豆,导致总体产量变低!”
现在的苏文铤已经不亲自下地干活了,也不让柳如是与侍女梦竹下地干活,他们只在田边站着,指挥一帮兵户操作即可。
整理完土豆田地之后,苏文铤陪柳如是玩了会儿秋千,然后开始哈欠连天。
昨晚上忙了一整晚,几乎没怎么睡,苏文铤也是人,不是神,昨晚上整晚没睡,现在终于忍不住犯困了。
柳如是很敏锐地察觉到了苏文铤的疲惫,因此说道“公子,今天起得太早,要不先到厢房补个觉?”
“那倒不用了,柳大家,你帮我按一按太阳穴就可以了。”
于是,柳如是将苏文铤引入闺房,将苏文铤的头枕在她两膝之上,柳如是一边按,一边说道“公子此去京师,路途遥远,公子要照顾好自己,公子,要不奴随公子同去吧,路上也可照料公子的衣食住行。”
“那怎么行,虽然……其实吧,我也想带你一起去,可是现在兵荒马乱的,天下可不太平,实在不是游山玩水、纵览大好山河的最佳时机!”
“不过柳大家,我答应你,以后等天下安宁了,我一定带你走遍神州大地,纵览山河风光。”
“也好!”
柳如是专心按了一会儿,忽又问道“公子……什么时候回来?”
柳如是问完后,又等了好半天,却不见苏文铤回答。
柳如是好奇,低头一看,却见苏文铤神态安详,呼吸悠长,已然在她双膝之上酣然入睡。
柳如是停止按摩,就那么坐着,一动不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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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 北上京师
崇祯十年五月初五。
今天是出发北上京师的日子。
苏文铤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张晋的二舅,王焕,也已经按照约定,进驻苏家,确保苏文铤不在的这段时间,苏家能够安然无恙。
阊门外,大运河码头。
苏文铤与张晋两人,已经准备好了,一条大船,也已准备好,两人只需踏上这条船,就可以开始北上京师之旅。
苏文铤没有带下人,只有他一个,而张晋却带了四个亲卫。
自然,包袱等物不用张晋与苏文铤亲自带着,交给这四个亲卫即可。
码头上,老爹苏德,母亲孙氏,还有苏仪小姑娘都在。此外还有柳如是与梦竹主仆,王焕与张剑书,屈窦、韩铁、卫宿等人,也全来了。
苏文铤再次交代与嘱咐屈窦、韩铁与卫宿,张晋则与王焕和张剑书说着话。
交代完屈窦等人,苏文铤又与柳如是说了会儿话,接着是苏仪小姑娘。苏仪小姑娘咕哝着嘴,现在还在闹小脾气呢,因为她也想跟着去京师。
直到苏文铤说要给她带好多好多礼物回来之后,苏仪小姑娘才开心起来。
“爹,娘,孩儿今天出发了,你们……保重!”
“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年轻的时候多出门走一走,是有好处的!不过文铤,京师不比苏州,那里豪门高官众多,你需要小心行事!”苏德说道。
苏文铤郑重行礼,道“孩儿知道了!”
接着苏文铤又看向孙氏,却见孙氏眼角晶莹,一张手帕子都是湿漉漉的。
“娘,这几天您是怎么了,怎么孩儿总感觉您……在哭呢?是不是孩儿北上京师,让您不高兴了?”
“不是,我儿,为娘只是……”
苏文铤心里越发诧异,母亲孙氏向来是个豪爽的“女侠”,为何如今成了这幅哭哭啼啼的模样?
几天前苏文铤还不觉得如何,但现在,苏文铤感觉这其中一定有问题。老爹和母亲有事瞒着他!
“爹,娘,到底是什么事啊?孩儿已经长大了,足以为爹娘分忧。娘,您一定有什么事瞒着孩儿对不对?”
苏文铤看了柳如是一眼,说道“娘,孩儿都是快要娶妻的人了,家里还有什么事,是孩儿不能知道的呢?”
苏文铤看柳如是的动作,自然被孙氏捕捉到了,她面色一喜,却又听苏文铤说道“爹娘不肯将那事告诉孩儿,就说明爹娘还只是将孩儿当成小孩子看待,小孩子……不需要那么早娶妻生子!”
孙氏面上的喜色一滞,苏文铤这话什么意思,她当然听出来了,她只是没有想到,他的儿子竟然……
以娶妻和生子的大事来“胁迫”她,说出那个秘密!
这一下子就击中了孙氏的软肋。
“我儿,你……”
“娘,您就告诉孩儿吧,有什么问题,孩儿都可以帮忙解决的!”
孙氏与苏德对视一眼,苏德叹口气,说道“夫人,为夫觉得,那事可以告诉文铤,毕竟文铤都已经是大人了!”
孙氏踌躇一会儿,又看了看羞涩不已的柳如是,最终说道“好吧,为娘就告诉你……老爷,还是你来说吧!”
孙氏掩面走到一边,似乎不愿亲口提起那段往事。
苏文铤看了看孙氏,最后将视线集中在苏德身上。
“哎,文铤啊,你知不知道……你母亲的爹,也就是你外公,是什么人?”苏德说道。
苏文铤眼睛一亮,原来此事竟然事关外公么?
对于外公,苏文铤从来就没有听苏德和孙氏提起过,他也曾问过,结果爹娘都顾左右而言它,从不正面回答。
那么现在,苏文铤终于可以知道外公到底是什么情况了么?
外公乃是母亲的爹爹,即使冷漠如苏文铤,也自动将之加入到自己保护的名单之中。
“爹,孩儿一直都想知道,我外公到底是谁呀?”
“文铤,你外公名为……孙承宗……”苏德说到“孙承宗”三个字的时候,神清有些不自然,可能当年曾发生过一些不太美好的事。
但是苏文铤并未察觉到苏德的不自然,因为他已经被“孙承宗”三个字震翻了!
孙承宗,曾是天启皇帝朱由校的老师,文坛领袖,历任兵部尚书、辽东督师、东阁大学士等。
孙承宗最大的成就,是修筑了关宁锦防线,后金直到入关之前,从未从正面突破此道防线。
当然,也有人说此道防线耗费过甚,拖垮了大明王朝的财政。
但不管这么说,在这里,孙承宗是苏文铤的外公,那就是值得尊敬的亲人,值得崇拜的牛人!
真正的文武全才!
“什么,孙承宗孙老,竟然是苏兄你的外公!”
苏文铤虽然在心中被这个消息震翻了,可是并未表现在表面上。反倒是张晋,一脸惊恐之色,摇晃着苏文铤的双臂,大声叫道。
苏文铤将激动不已的张晋扒拉到一边,对老爹问道“爹,为何我们家从未与外公联系过,甚至孩儿到现在,才知晓外公姓甚名谁,这其中,到底有何因果?”
苏德长叹一声,道“当年为父娶你母亲的时候,你外公是不同意这门亲事的,所以……为父就和你娘私奔到此处,你娘,从此也断了与你外公家的联系。”
苏文铤一呆,当年……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爹娘竟然是私奔来苏州的,这……
不止苏文铤惊呆了,张晋、柳如是等人,也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
过了一会儿,苏文铤又问道“那为什么娘……这两天总是掉眼泪呢,这与外公有什么联系?”
“文铤啊,你外公是北直隶保定府高阳县人士,如今赋闲在家,你北上京师……”
“我儿。”
此时,孙氏走回来,说道“你北上京师,为娘希望你……到你外公家,替为娘……磕十个响头,并说女儿不孝……未能在爹娘跟前尽孝,待来世,还做爹娘女儿,伺候爹娘一辈子……”
孙氏说到后面,已是泣不成声。
苏德赶紧宽慰几句,柳如是也上前说了几句贴心的话,孙氏的哭泣这才渐渐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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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 应天巡抚
苏文铤则郑重答应下来,说一定会去保定高阳,拜见外公的。
孙氏找附近的店家借来纸笔,修书一封,让苏文铤带着,等拜见孙承宗时交给他。
离别的话已经说完,苏文铤与张晋,再加上那四个亲卫,缓步登船,在苏德、孙氏、柳如是、屈窦、王焕等人的注视下,那船缓缓开动,慢慢的,消失在前方拐角处。
苏文铤与张晋的北上京师之旅,正式开始!
……
“苏兄,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繁忙的大运河上,苏文铤与张晋同乘一条船,往北而行。
张晋把玩着手中的折扇,几乎是以唱戏的腔调说出上面那句话。
“什么原来如此?”苏文铤问道。
“难怪,难怪,我那干娘会功夫,而苏兄你更是身手不凡,原来苏兄的的外公竟然是孙承宗孙老,那这就说得通了!”
“张兄,我外公是孙老,你跟着兴奋个什么劲儿?”苏文铤仰躺在甲板上,微微抬眸看着张晋说道。
“哎呀!”
张晋也学苏文铤的姿势,仰躺在甲板上,两手枕头,看向碧空,道“苏兄,那可是孙承宗孙老啊,不瞒苏兄你说,我从小就敬佩孙老。哈哈,这次我一定跟着苏兄你去拜访孙老的,哈哈,能见到从小到大都敬佩的传奇人物,我这心里啊,就扑通扑通乱跳。”
苏文铤懒得理会张晋,自顾自闭目养神,而那张晋就在一旁讲述他小时候,是如何如何的崇拜孙承宗……
这船行驶在大运河上速度很快,苏文铤与张晋两人,一大早从苏州城出发,很快,就到达常州府无锡县,没做停顿,又沿运河北上,经过常州府武进县,然后直达镇江府丹阳,过丹阳后,到达长江南岸的丹徒。
那船过了无锡县之后,苏文铤就伫立船头,眺望沿岸风景。
只是风景没怎么见着,反倒看见了很多流民与乞丐。
这些流民与乞丐们,聚集在运河沿岸,衣衫褴褛,拄着一根木棒,举着缺了角的破碗,对沿岸过往船只乞讨。
苏文铤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大明王朝的流民与乞丐,在苏州府的时候,其实苏文铤没怎么去到过乡村,只在苏州城一代活动,而这苏州城一代,乃是天下最繁华之地之一,因此十分少见流民与乞丐。
即使有,恐怕也被府衙派人撵走了吧。
所以,苏文铤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的流民与乞丐,这给他造成了很大的冲击,之前苏文铤经常将乱世挂在嘴边,什么“大明没救了”,什么“天下将大乱”这些话,说起来还不觉的怎么,直至现在亲眼所见,苏文铤才体会到了其中深意。
遇到乞讨的小孩乞丐,苏文铤往往都会丢几个铜钱,此船在常州府武进县短暂停靠的时候,苏文铤买了几百个馒头,往后,苏文铤看见小孩儿乞丐,就施舍馒头。
香软的大白馒头丢出去,那些孩子们十分高兴,争抢着塞进嘴里。可是苏文铤的眉头却越皱越紧。
“苏兄,没看出来,你竟然如此有同情心……”张晋感叹道。
苏文铤紧皱着眉头,说道“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恨之处,乞丐流民什么的,不值得同情,但是,有一类人不包含在‘必有其可恨之处’之中!”
“那一类人?”张晋问道。
“孩子,小孩子!对小孩子来说,贫穷的原罪,不应该强加在他们头上。稚子何辜,他们晓得什么?”
人性是复杂的,即使冷漠如苏文铤,作为一个专门终结他人生命的杀手,其实苏文铤心中也有柔软的地方。
苏文铤之所以觉得小孩可怜,却没有可恨之处,是因为他想到了自己的童年,推己及人而已。
张晋思考了一下,笑道“有道理,苏兄,不过你只能帮他们一时,却帮不了他们一世。”
“尽力而为吧!”
“苏兄,既然你有心帮助这小乞丐,你何不在苏州开办一所‘慈幼局’,专门收养与接纳孤儿?”张晋说道。
苏文铤眼睛一亮,笑道“张兄,你这个主意不错,等从京师回来,我就着手筹办一所慈幼局!”
沿路,苏文铤都在施舍大白馒头,张晋认为施舍馒头也帮不了他们什么,所以他一直未曾帮苏文铤,苏文铤也不去管他。
对同一件事,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看法,只需遵照本心行事即可。
就这样,苏文铤一路施舍,一路做船来到了丹徒。
到了丹徒后,苏文铤与张晋的船并没有直接北上扬州,而是左转,往南京方向去了。
此时苏文铤已经知道,那应天巡抚,张国维,乃是张晋的二叔。
前几天攻打田家与崔家一事上,张国维替张晋与苏文铤挡下了多少子弹,所以,当张晋提议要去看望张国维的时候,苏文铤并没反对。
苏文铤与张晋到达南京城,从仪凤门入,换乘马车,穿城而过,直达西长安街。
应天巡抚衙门,就在会同馆中,而会同馆,就在西长安街。
到达应天巡抚衙门后,张晋与苏文铤等候在门外,不一时,有皂隶奉应天巡抚张国维命令,前来迎接张晋与苏文铤。
两人随那皂隶进入应天巡抚衙门,张国维在衙门后堂接见了张晋与苏文铤。
张国维四十多岁年纪,相貌堂堂,目光如炬,留着一撇山羊胡须,高坐主位。
“二叔!”
张晋作揖道。
“下官苏文铤,拜见巡抚大人!”
苏文铤也作揖道。
“嗯,起来吧,看座,上茶!”
张国维随口吩咐道。
待张晋与苏文铤入座后,张国维看向张晋,目光陡然锐利,那张晋吓得一缩脖子。估计因为有苏文铤这个外人在,张国维才没有训斥张晋。
张国维视线一转,落在苏文铤身上,捻着山羊须,面露一丝微笑,问道“嗯,这位苏贤侄,莫非就是那手刃三十余太湖贼寇的少年英雄?”
“不敢当,下官只是会一些拳脚功夫罢了!”苏文铤客气道。
“二叔,他可是孙承宗孙老的外孙,自小家学渊源,身手厉害着呢!”张晋插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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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 应天巡抚的招揽
“什么?孙承宗孙老?”
张国维十分惊诧,捻须的动作骤停。
自苏文铤与张晋进来后,他一直保持着的一种悠然、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的神态,但现在垮塌了!
“苏贤侄……是孙老的外孙?此事本官怎么不知晓?”
张国维长身而起,往前走两步,又停下了,他一双锐利的眼睛,炯炯有神,盯着苏文铤的脸,似乎苏文铤脸上长出了一朵花儿。
“巡抚大人,下官……的确是孙老的外孙。因下官陪同张兄一同北上京师为老太君祝寿,临行前,下官父母才对下官言明此事,并让下官顺路拜访外公!”苏文铤拱手说道。
“对对,就是这样的!”张晋说道。
张国维重新坐下,凝眉思索了一会儿,似乎在消化这个消息。
“哈哈,本官对孙老也是十分敬佩的,苏贤侄拜访孙老时,请替本官问好。”
张国维笑呵呵,再次看向苏文铤的目光,已经与先前不一样了,现在有更多的青睐与重视。
上次,苏州知府将手刃三十余太湖贼寇的功劳,大部分拉在张晋身上,针对此事,张国维作为应天巡抚,并未替苏文铤“伸冤”。
倘若现在再处理那件事,张国维必定要打回苏州知府的题本,并严厉训斥,让苏州知府重写题本。
“不知苏贤侄……现在身居何职?”张国维笑眯眯问道。
“二叔,苏兄现在是苏州卫的指挥同知,也是苏州卫的千户!”张晋抢先回答道。
“哦,苏贤侄年少英雄,凭一己之力就可以手刃三十余太湖贼寇,着实厉害,况且苏贤侄又是孙老的外孙……”
“嗯,这样吧,若苏贤侄不嫌弃,可来应天府衙做一名同知,协助本官与应天府尹处理政务,不知苏贤侄意下如何?”
张国维虽然是应天巡抚,但实际上,整个巡抚衙门中,就只有他一个人才是真正有品级的官,其余办事人员都是幕僚和文书,并无官职品级。
应天府衙的同知,乃是正五品的文官,明朝以文抑武,张国维给出一个府衙同知的职位,相当于让苏文铤连跳了好几级,可谓平步青云。
“巡抚大人,下官……谢过大人的好意,下官无功无劳,不敢担此重任。况且下官还年轻,行为幼稚,不足以担任应天府衙同知,请大人明察。”苏文铤不疾不徐,拒绝了张国维的招揽。
“嗯,也好。对了,剿灭太湖贼寇一事,进展如何?需要本官帮忙吗?”张国维又问,不过不是问太湖守备张晋,而是问苏文铤。
“大人,一切安排都已经准备妥当,两个月之后,我们一定可以彻底剿灭太湖贼寇!”苏文铤不假思索回答道。
“好!哈哈,等苏贤侄剿灭太湖贼寇之后,本官一定为你请功!”张国维哈哈大笑。
张晋在一旁郁闷了,心说我才是太湖守备呢,二叔怎么不对我说。
不过张晋也不是太在意这些问题,等苏文铤与张国维聊得差不多之后,他才问道“二叔,你与我们一起北上京师么?”
张晋祖母大寿,张国维作为张晋的二叔,自然也是要回京祝寿的。
“你们先走一步吧,本官事物繁忙,可没你们这么清闲!”
辞别张国维,张晋带着苏文铤离开巡抚衙门,之后,作为南京城的“常客”,就由张晋带领苏文铤,在城中各处闲逛。
南京城虽然离苏州府很近,但实际上,苏文铤一次也没有来过。老爹苏德,似乎对南京城有什么怨念,死也不进南京城,导致苏文铤现在才第一次进南京城。
只是这位向导,张晋,不太靠谱,带领苏文铤逛着逛着,就逛到了应天府学、贡院、夫子庙这一带。这里可是整个秦淮河最为繁华与热闹的一段。
此时,天色未黑,但此处已经热闹非凡。
两人找了最大的一间酒楼,准备先填饱肚子。
“苏兄,这里可是南京城中最大、最好的一间酒楼之一,他们这里的酒菜独具风味,整个南直隶,或者说整个大明,就只有这一家,别无分号!”
苏文铤与张晋两人,在店小二的招待下走上酒楼的二楼雅座,坐下后,张晋就开始给苏文铤“安利”这儿的酒菜。
“这么说来,得要好好尝尝。”
两人你点一个菜,我点一个菜,不一会儿就点了十几个菜。两人都不是节省的主,主要是要尝尝每道菜的味道。
很快,酒菜上桌,两人一边吃喝,一边透过雅座的窗户,眺望楼下秦淮河岸的繁华风光。
“公子……奴为你弹奏一曲吧?”
“走开走开……”
“这位老爷,要听……小曲儿吗?”
“哪儿来的小乞丐,滚开……”
苏文铤微微侧头一看,原来是一位小姑娘,约十三四岁的模样,只不过这位小姑娘头发乱蓬蓬,小裙子破旧,小脸蛋脏兮兮,脚上的鞋子已经破了一个洞……
活脱脱就是一个小乞丐的装扮。
只不过这位小乞丐与苏文铤所见过的乞丐不同,因为她竟怀抱一把小琵琶,虽穿着像个小乞丐,但是那种气质却像是官宦人家的小姐。
小乞丐身后,还有一个更小的“小小乞丐”,约十多岁模样,穿着还算整洁,只不过她怕兮兮的躲在小乞丐身后,两手抓着小乞丐的衣服,侧着头,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四周,好奇而恐惧!
小乞丐抱着一把小琵琶,带着一个更小的乞丐,在酒楼中“卖艺”。
但现实却十分残酷,人家一见她那副装束,就直接拒绝了!
或许小乞丐十分有才艺,但却施展不出来。
很多人都拒绝了小乞丐,刚才的对话,也被苏文铤听了去。
苏文铤与张晋看向那小乞丐时,那酒楼中的店小二,蹬蹬蹬上得二楼,二话不说,一把拽住小乞丐手臂,就往楼下拖拉。
“怎么又来了,快走,等掌柜的看见你们,可有得你们好受的……”
“不……”
那小乞丐挣扎,反抗,但她哪是店小二的对手,硬生生被拖着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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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 酒楼中的小乞丐
“求求你,我和妹妹几天没吃东西了,就让我们在酒楼中卖艺吧,奴弹得一手好琵琶……”
然而,那店小二铁石心肠,根本不听,仍然拽着小乞丐的手臂,往楼下拉扯。
“慢着!”
苏文铤长身而起,对那店小二高声喝道。
苏文铤的喊叫声很是洪亮,让整个二楼雅座的客人都听见了,他们全都停下吃饭的动作,望着苏文铤。
那店小二也懵了,停止拉扯的动作,呆呆地看着苏文铤,似乎他还没有反应过来。
“客官有什么吩咐?”
那店小二终究反应过来,放开小乞丐,小跑着来到苏文铤桌前,点头哈腰的问道。
“将她俩请过来!”
苏文铤随手一指那俩小乞丐说道。
“啊?”
店小二茫然,似乎没听清苏文铤说的话。
“狗东西,苏兄的话你没听见,叫你将她俩请过来!”
张晋拍着桌子吼道。
那店小二一个激灵,忙答道“是是!”然后将那两个小乞丐拉了过来。
那年长一些的小乞丐站在前面,低着头。那更小的乞丐,依旧躲在她身后,两手紧紧抓住小乞丐的衣服。
她那圆圆的大眼睛好奇的看了苏文铤一眼,然后视线落在那一桌丰盛的酒菜上,小喉咙一阵耸动。
“你可以走了!”
张晋对那店小二挥了挥手,像是打发叫花子般。
那店小二不敢表现出不满,忙陪着笑,退下了。
苏文铤对那小乞丐招了招手,并努力做出一个微笑的表情。
实际上,在这个时候苏文铤心中有所触动,实在难以微笑。
苏文铤的童年也有过这么一段,这位小乞丐刚才的遭遇,让苏文铤想起了那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或许是苏文铤的微笑打消了小乞丐的顾虑,她上前两步,离苏文铤很近了。
苏文铤俯身,将两锭大银子快速塞进小乞丐衣服兜里,大概有二十两左右。
那小乞丐刚才哭过,眼圈红红的,如今见了苏文铤塞银子的动作,眼神都凝固了,呆呆地看着苏文铤,不知道苏文铤为什么要塞那么多银子给她。
苏文铤重新坐下,随手抛出几个铜板,几个铜板掉在桌子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本公子看你可怜,赏你几个铜板,拿了铜板就快去吧,以后别来这里了!”苏文铤说着,别有深意的看着她一眼。
那小乞丐看了看桌面上的铜板,又看了看苏文铤,一手隔着衣服,紧紧捏着那两锭银两。
她又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抱着小琵琶,道“公子,奴不能白受公子的恩赐,请允许奴为公子弹奏一曲吧!”
苏文铤恍惚,通过小乞丐行礼的动作,苏文铤总觉得她不是一般人。
“也可!”苏文铤同意了。
那小乞丐摆好姿势,叮咚两声调好琴弦,十个手指灵活地拨弄琵琶弦,一串美妙的音乐飘荡在整个二楼。
技惊四座!
苏文铤、张晋,以及二楼雅座的所有客人,全都沉醉在这美妙的琵琶曲中,就连吃饭都忘掉了。
一曲毕,小乞丐取了桌上那几个铜钱,再次对苏文铤行礼答谢,正欲离开时,苏文铤说道“本公子以后要在苏州创办一座慈幼局,你以后生活困难,可以去苏州寻本公子,对了本公子名讳苏文铤。”
那小乞丐回头,认真的看了苏文铤一眼,再次答谢后,抱着小琵琶,带着那小小乞丐,下楼而去。
苏文铤与张晋吃完饭,此时天色已黑,两人在秦淮河沿岸散了会儿步,遍览秦淮风光之后,苏文铤的心情总算好了一些。
接着,张晋拉苏文铤上了秦淮河中最大、最漂亮的一艘花船,饮酒作乐,听曲赏舞,倒也放松惬意。
夜半,苏文铤以为张晋这厮要夜宿在这花船之上,结果张晋摇摇晃晃,由苏文铤扶着,离开花船,寻了个客栈住了一夜。
第二日一大早,两人早早起床,拜别应天巡抚张国维后,两人出城,在码头乘船,沿长江顺流而下。
到镇江府丹徒后,再掉头北上,沿大运河直达扬州府江都。
未做停留,两人接着北上,一路经过扬州府高邮州、宝应县、淮安府山阳县、清河县、桃源县、宿迁县,于当日晚抵达徐州。
徐州,是南直隶的直隶州,由此北上,就进入山东地界了。
因时间宽裕,苏文铤与张晋两人并未日夜兼程,到达徐州后,两人弃船上岸,进入徐州城,好好地沐浴一番,然后睡觉。
只是张晋这厮闲不住,非得拉着苏文铤出去逛徐州城,结果又逛到徐州城的青楼中去了,折腾一阵,两人方才返回客栈休息。
第二日一大早,再次出发,沿着大运河继续北上,经过微山湖等湖泊,进入山东地界。
经济宁州,再过蜀山湖与南旺湖之后,就进入了一个名声响当当的区域——梁山水泊!
西侧是郓城,东侧是坟上,前面是梁山。
“苏兄,那梁山水泊历来多贼寇,希望我们不要遇到才好。”张晋矗立船头,望着船只越来越少的河面叹道。
苏文铤心中一突,总觉的经张晋这么一说之后,好像将要发生什么事似的……
苏文铤和张晋的船继续北上,走着走着,河道前后竟只有他们这一条船了!
“不妙……”
苏文铤才刚刚说出“不妙”两个字,忽然苏文铤大惊失色,因为他在那一瞬间察觉到了数十股强烈的恶意!来自于船只下面。
在梁山水泊这个地方,前后的河道,只有他们一条船。
而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苏文铤竟然察觉到数十股恶意,十分强烈,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他们果真遇到梁山上的贼寇了!
张晋这乌鸦嘴……
“小心!”
那一瞬间,苏文铤大叫出声,然而,不等苏文铤多说什么,他们这条船,竟然咔咔咔乱响着,瞬间解体。
苏文铤、张晋,还有那四个亲卫,几人瞬间落水,沉入河底。
落水的瞬间,一张结实的渔网,立即笼罩住苏文铤,将他往河地下拉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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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 惊遇梁山贼寇
苏文铤在水下睁眼一看,原来有几个粗壮的大汉,拉着这结实渔网的一端,直往河地下游动。
他们这是要淹死苏文铤呐。
苏文铤抓着渔网用力撕扯了两下,竟撕扯不动,这渔网非常结实,不知道他们使用何种材料编制的。
“不对!”
苏文铤扭头四处查看,只见不远处的张晋大口吞着河水,冒出一串一串气泡,正被好几个梁山贼寇拽着,往远处拖。
“他们的目标是张晋!”
苏文铤第一时间就猜透梁山贼寇们的意图。
苏文铤放弃撕扯渔网,从靴子里掏出枪,连开数枪,将那几个往下拉拽渔网的贼寇干掉。他们中枪后,立即如那无根之萍,随水流飘荡,股股血色,慢慢染红此处的河水。
渔网被梁山贼寇们打上了死结,要想解开这个结,不太可能。
即使苏文铤可以在水下憋气憋很久,但现在没那个时间了,他必须立刻从渔网中逃脱,然后去解救张晋。
那张晋刚才已经在大口猛灌河水了,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但苏文铤并未慌乱,长久以来的训练与残酷的杀手生涯,让苏文铤练就了临危不乱的本事,他现在十分冷静。
快速从静止空间中取出一柄锋利的匕首,用力划拉,那结实的渔网顿时破裂,待渔网裂口变大时,苏文铤快速钻出,浮出水面。
大口喘气的同时,苏文铤已经听到对面岸上张晋的大叫“你们是什么人,放开我……苏兄,救命呐,苏兄,你在哪里……”
苏文铤松了口气,只要人没被淹死,那就好。
那张晋的喊叫声越来越远,因为他被好几个梁山贼寇挟持着,飞速往大运河岸边的山林里钻。
苏文铤快速上岸,沿着他们留下的痕迹,一路追踪。
这个时候,苏文铤已经听不到张晋的叫喊了。
要么是他们已经走远,要么他们嫌张晋太吵,将之打晕了事。
不过他们留下了痕迹,这些痕迹在精通丛林作战的苏文铤看来,简直太明显。
所以苏文铤一路追踪,竟追踪到了一座高大山峰的山脚下!
从痕迹上来看,梁山贼寇们挟持着张晋上了这座山峰。
“上面应该是梁山贼寇的老巢!”
苏文铤分析道。
“没有时间潜入了,只能强攻!”
苏文铤下定决心后,从静止空间中取出一支冲锋枪,子弹倒不用一次性取出太多,打完了再取也不迟。
同时,苏文铤也准备好了一些手雷。
静止空间中的货轮上,除了苏文铤为了完成任务而准备的武器外,那个目标,那个毒枭,也暗藏了一座小型的武器库。
里面的武器弹药,足够装备几百人,这倒是大大便宜了苏文铤。
张晋必须要解救。
除了因为张晋是苏文铤那个计划的重要人员之外,通过这些日子的相处,苏文铤已经与张晋熟悉了,这人一熟悉之后,苏文铤就不会见死不救。
为此,苏文铤不仅仅拿出了一堆弹药,还取出了一把冲锋枪。要知道,此枪取出使用时候,就只能丢弃了,因为塞不回去。
它体积有那么大,不方便随身携带。
这种武器,对穿越回古代的苏文铤来说太宝贵了,真的是用一点就少一点。特别是冲锋枪,简直成了一次性用品!
总之,为了解救张晋,这次苏文铤亏大了!
通往梁山之路,自然不是那么容易上的。梁山贼寇们在地势险要处,往往设卡,或者营建寨墙,用于防守。
苏文铤抱着冲锋枪,缓步走近上山路上的第一道关卡——一道寨墙。
三丈多高的寨墙上,修筑有类似城墙般的女儿墙,上山的通道被寨墙阻拦,一道铁门,紧紧闭合着。
“什么人?”
寨墙上,有那梁山贼寇的小喽啰,包裹着头巾,历声喝问,并拉满了弓,将箭簇对准苏文铤。
其中一个小喽啰眯眼,看着苏文铤手中抱着的冲锋枪,问道“你拿着的是什么?鸟铳?”
然而,苏文铤并不理会寨墙上面的小喽啰,依旧缓步走近。
“站住,再往前一步就放箭了……放箭!”
显然,苏文铤并未遵照小喽啰的指示而“站住”,而是缓步上前。
那小喽啰也不是吃素的,他见苏文铤不停步,直接下命放箭,要射死苏文铤。
此时,苏文铤轻抬冲锋枪,扣动扳机,从左到右横扫过去。
哒哒哒哒……
伴随着一串密集的枪响,寨墙上的小喽啰们一片惨叫,还有好几个中弹之后,从三丈多高的寨墙上掉落下来,“啊”的一声大叫过后,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寨墙上自然不可能只有这几个人,苏文铤快速靠近寨墙,躲避飞蝗般的箭簇,并朝着那铁门的方向,顺手丢出一颗手雷。
轰!
一声巨响过后,寨墙已经门户大开。
苏文铤快速进入,举着冲锋枪,像是踩死蚂蚁般快速收割着小喽啰们的生命。
就这样,苏文铤以冲锋枪歼灭梁山贼寇及其小喽啰,再以手雷开道,硬生生杀上梁山!
沿途伏尸无数,血流成河!
梁山贼寇们营建的关卡寨墙,被苏文铤逐个击破!
其实,在苏文铤连续攻破前面几个关卡之后,小喽啰们已经预感此人难以阻挡,于是派人上山,沿途通知各关卡严加防守以外,还到达山寨的“聚义厅”,通知了山寨三大头领。
三大头领震怒,派出许多贼寇与小喽啰,分布在沿线各个关卡,以图阻挡苏文铤上山的脚步。
然而,山寨三大头领们的想法,是错误的。
古代的长矛弓箭,如何是热武器的对手。
更何况,苏文铤为了解救张晋,可谓是下了血本,弄出一堆现代武器。那些梁山贼寇与小喽啰们,妄想阻挡苏文铤的上山步伐,简直是以卵击石!
现实的情况也是如此,那些固若金汤的关卡与寨墙,就算是朝廷派大军围剿,都不曾被攻克过的关口。
竟然……也阻挡不住苏文铤的脚步。
梁山三大头领,派出寨中绝大多数的贼寇与小喽啰,下山阻击苏文铤,结果被苏文铤全部歼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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