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1 停职
于修所给的地址离着这里很远,在出租车七拐八绕的之后,来到的竟然是城郊的一个工地旁边,秦沐胡乱的给赵老实套着一身病号服,随意的将一个个头比他高了一个头不止的赵老实背在身上,仿佛身上什么都没有似的。
这个出租车司机已经不能理解秦沐的行为了,那模样好像就要带着赵老实在这荒郊野外清理尸体一般,看得让人渗人。最离谱的是,对方还顺手带了个和尚,这难道是要在荒郊野外毁尸灭迹之后,然后再来一个就地超度么?
这个出租车司机一等秦沐和和尚下了车,那是连车费都不敢要,直接踩了油门绝尘而去,笑话,若不是看在和尚那坚硬如铁的拳头,谁特么的敢搭乘这俩煞星。
秦沐在汽车的一路尾气中抽了抽嘴角,这是他今天第二个吓到的出租车司机了。
工地外面一片的萧条,刚才秦沐在电话中所听见的嘈杂似乎都是假的,秦沐吼了两嗓子:“有人吗?!于修!”回答他的,只有空旷的回音。
秦沐将身上的赵老实掂了掂,生怕他掉下去,因为现在的赵老实还处于麻醉状态,睡得那叫一个香,估计就是天塌下来了都弄不醒他,而他也只是凭着地心引力趴在秦沐的背上,并没有抓紧,若不是和尚一直在身后扶着,恐怕好几次,他都要掉下来。
秦沐皱着眉头,于修电话里凝重的声音,这厮不至于欺骗自己才是,只是这工地也够奇怪,周围都是城郊的一片黄土,看上去颇为荒芜,就在这么个荒芜的地儿,竟然还有人修建大楼,瞅着这个高度,比起宁城中心最高的那座还要高上那么一丁点儿,而且周围荒无人烟,这投资的老板不是脑袋被门挤了,便是脑子里进水了。
这工地上也根本没人,所有的东西都保持着一种静止的状态,好似这里根本就不存在人烟一般,秦沐背着赵老实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和尚一踏入这里便打了个寒噤,紧了紧身上的和尚袍,突然觉得很冷。
和尚环顾了一下四周,哆哆嗦嗦的说道:“怎么会一个人都没有?难道吃饭去了?”
秦沐看了和尚一眼,后者会意,伸手看了下手表,眼睛蓦然睁大。
“怎么?”秦沐看着和尚不同寻常的反应,皱着眉头说道。
“表竟然停了。”搞什么嘛,记得刚刚去医院的时候还看过的,和尚一脸的不爽。
“哦。”秦沐淡淡的说道。
此时看着太阳应该是大正午,当初秦沐被袭击的时候就已经是晚上,追击红光凶灵王一直追了大半宿,回家的时候就已经快第二天早上,屁股还没坐热就接到赵老实的电话,兜兜转转两人是一晚上都没睡觉,也没吃饭,就折腾到现在。
提起吃饭,连着秦沐都觉得饿了。
只是就算这工地上的人都去吃饭了,瞅着这周围如此荒芜的模样,秦沐也不相信这周围还有什么食堂之类的,唯一的可能就是这帮工人正窝在工地上的某个角落里吃饭。
“找找。”秦沐和和尚折腾了大半宿都没觉得累,这会子也更不会觉得累,再说于修说了,赵老实的命可都攥在秦沐的手里呢,秦沐自然不会让这个东北大汉不明不白的死去。
和尚点了点头,跟着秦沐一起在工地上走着。
这是在修建一栋特别高的大楼,秦沐很是疑惑这老板的心态到底是什么,会挑在这样荒无人烟的地方建造大楼。
转了工地一圈,在大楼的后面,七个凸起的坟包引起秦沐的注意。
一阵风吹来,坟包上面压着的草纸被吹得哗啦啦的响,和尚不是没见过鬼,可被这样的声音一吓,还是差点吓得蹦跶起来,惊了一跳。
被冷风一吹,11月不算温暖的温度让和尚朝秦沐后面缩了缩:“秦沐,这里当真冷的慌。”
瞅着头顶上明晃晃的太阳,秦沐愣了愣:“什么?”
和尚正待说话,只听得一个秦沐熟悉的声音响起,因为背光,眯着眼看了过去,只隐隐约约的看着一个白大褂朝着他们奔了过来。
他是从工地的另一头奔过来的,因为走的太急,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不过踉跄了几步,便一头冲了过来,秦沐这才看清,这丫的不是于修的那个小表弟,还曾经让秦沐以分魂来教训的人,于南。
“你们……你们怎么跑这里来了,在那边……我表哥都在那里等老半天了。”于南一路跑过来的,气都还没喘匀,就带着秦沐他们往回走,路过那几个坟包的时候,于南有意无意的扫过它们,淡淡的说道:“这工地本来是一个老板承包下来的,可是工地上接二连三的出了事,也就停了。”
秦沐点点头,看了那几个坟包一眼,没有说话。
一进来的时候就觉得这建筑的风水似乎不大对,但看在没有人,也便懒得管那么多了,如今听得于南这么一说,便明白了几分,不过看在这工程已经停了下来,便懒得说了。
于修正在一辆小吉普边上等待,这厮穿的跟个农民工似的,当然,这并不是在歧视农民工,说实话,就是农民工都比他穿得好,这货脸上带着个大墨镜,浑身上下一身脏不拉几,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来的,就胡乱的套在身上,甚至感觉上衣和裤子都不搭,若是头发再长那么一点点,就活脱脱的一个犀利哥。
瞅着赵老实那张爸妈都认不出的脸,于修惊了一跳,将墨镜推到头上,大吃一惊:“怎么弄成这样了。”
“我还想问你呢。”秦沐没好气的说道:“你俩可是警察啊,有这么狼狈的警察么?让一群混混追着打?”
警察?听见秦沐说起这两个字,于修忍不住的苦笑,黝黑的脸上满是沧桑,他深吸一口气,语气落寞的说道:“秦沐,我已经被停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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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睡觉觉,明晚见。
362 吹牛
东临狮吃了人类异常的高兴,身形更加肆意的朝着那侍卫袭击。
“哈哈……太好了,太好了,赤连澈死了,死的好,死的好!”赤连山大笑,不是很厉害吗,还不是无法抵御这强大的魔兽。
“你,找死……”雷鸣雷火几人怒了,持着长剑就攻击了上期,还未到赤连山的身边,那烈日象的长鼻子一卷就将雷鸣直直甩出了几丈之远。
众多侍卫看着那十几只巨大的魔兽,心有余力不足,他们没办法对敌。
‘嘶嘶……’
‘吼吼……’
又是一阵叫声,众人转头惊呆了,成千上万的大蟒蛇,练成一片,地面上皆是五颜六色,看到人心底里产生恐惧,那蟒蛇的身后跟着的皆是高级的庞大魔兽,那数量比现在场内的数量还要多。
“我的老娘啊。”
“这……是什么状况,太可怕了……”
“难道咱们要和着群强大的东西对战?”
“这……这……”
场面现在及其不受控制,谁也没见到过这种强大的阵势,都为此惊叹不已。
赤连山瞪大眼睛如此之多的魔兽,是来帮他们的?
“母后,这也是木琴姑姑找来的魔兽?”赤连山转头疑问。
王岚皱着眉头,不知道,木琴之说十几只的高级魔兽,和一群鸟类的初级魔兽,并未说着一群蟒蛇,和身后的几十只犹如高级的魔兽!
木琴是她小时候的玩伴,由于嫁给暗魔族内的长老,所以暗魔族类的魔兽很多她都能驱动。
但是她感觉这群蟒蛇不似暗魔族内的魔兽,那蟒蛇……
她看着都心都再跳,若是被咬伤一口,必死无疑啊。
白冰转头看着那群蟒蛇嘴角扬起嗜血的味道,现在不是她们的战场了,而是魔兽对魔兽。
“小岩,呆到保护罩内别出来。”白冰抬眼看了一眼保护罩内的赤连旋,那眼神空洞的傻了一般,瞪着眼睛惊恐的看着东临狮。
她眼神闪了闪,也看向东临狮,她的澈不会死!绝对不会!
白岩老实的点头,其实白岩很冷漠,只是对于白冰他有着依赖,会撒娇,这也许就是亲情的驱动……
这边众人惊恐的同时,成千上万的蟒蛇和那身后的几十只魔兽,动了,就在侍卫们以为朝着他们攻击的时候,蟒蛇和魔兽疯狂的朝着禁卫军和场中的其它魔兽攻击过去……
这场面有点说不出来的震撼,皆是强者魔兽对战强者魔兽。
“是……是帮我们的吗?”
“不可思议……”
“是,好像是帮我们的……”
“真的是帮我们,好好……”
“好好……”
惊恐过后,见魔兽们攻击的对象,众位士兵们兴奋了。
雷鸣、雷火、雷霄、雷云也皆是瞪大眼睛,跟着王爷什么阵势,什么大战没有过,可是今天这阵势却让他们震惊的连话都说不出口。
成千上万的蟒蛇,几十只高级魔兽对阵几只高级魔兽,那魔兽一吼皆是惊天动地。
“母后……这……这魔兽不是我们的。”赤连山瞪着眼睛,这战役看起来一目了然,蟒蛇太多,一口就是一人的性命。
魔兽太强,一招皆是十几人断命,他们的魔兽只有几只,要说先前的确有赢的把握,但是现在看来,赢?赢个屁啊!
“山儿,看准机会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王岚也看出了事情的紧急,没把握赢,赢不了就走,到时候,投靠木琴,暗魔族的魔兽数不胜数,到时候害怕得不到皇城!
这边,东临狮字兴奋,好似没有杀过瘾,转身朝着那蟒蛇中间而去。
狂风席卷,白冰杀气蒸腾,飞身挡住东临狮的路。
“你的对手是我!”冷若冰霜的声音,狰狞的杀气,滔天的愤怒。
乌云笼罩于空,雷声依旧在上空滚滚,浓烈的血腥之气,铺天盖地的卷动着。
“吼吼……”被拦住了去路,东临狮一声大叫,小小人类也配是和它叫嚣,看不将你嘶的七八碎!
东临狮巨大的爪子往下一拍,白冰的身影从爪子下一闪而过。
嘴角冷笑,低着的脑袋,猛然抬起,一瞬间,通身的杀气骤然而出,阴寒,恐怖,犹如来自地狱的修罗,双眸闪烁着狂野而残忍的血色光芒,那层层嗜血光芒犹如巨浪在翻滚着。
吃了她的澈,她会将它开膛破肚!
“死!”幽冷似魔鬼,神情突现狠毒凌厉,冰冷的嗓音带着绝度的杀戮。
东临狮那发怒轻蔑的实现一怔,这气息好强,竟然让他六级的高级魔兽都身上一冷,这个人类……
白冰那一抹的冷笑消失在嘴角,手中的长剑剑柄一番,在东临狮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刚刚拍向白冰的爪子就和身体分了家。
众人瞪大眼睛,强悍,太强悍了!
那东临狮的爪子犹如几百年的大叔那么粗,几个人围着都抱不过来,她这一剑竟然给削掉了!
神啊!
“嗷嗷……”东临狮被削掉了前爪子,顿时惨叫声连连。
往后退了几步,站稳看向面前极小的人类,滔天的愤怒,强大的魔兽气流在四散。
这个小小的人类,它要吃了她。
东临狮张气血盆大口就朝白冰身咬去,白冰迎上那血盆大口,一剑贯穿东临狮的上颚,身影一个漂亮的反转立在东临狮的身上,揪着它脑袋上毛,长剑再次一剑从上面贯穿!
“嗷嗷……”东临狮大吼,脑袋剧烈的摇摆,身体也跟着不断的摇摆,那几乎是都能将这一片的土地震动。
金牌啊……金牌啊…………后面还有哦………………
363 宁家
据可靠人士发来消息,宝文周刊一天之内的销量很有可能突破了四十万。.不管这个消息是不是真的,但也足以证明他的火爆。
其实另外十九名作者也挺悲剧。在苏释晨的阴影之下完全黯淡无光。明明宝文周刊之上有二十篇文章,可是现在好像就只有《伤心者》这一篇。所有的评论所有的报道几乎都是《伤心者》的,这个可就悲催了。
当然也是有好处的,这十九个作者的名字成功的让更多人认识到了。
伤心者的浪潮持续了很久,原本这浪潮就要落幕的时候,忽然一个非常意外的人站了出来,对于这篇文章发表了评论。
这个人就是纳兰西风,纳兰西风,一个蛮有诗意的名字,当然这位可不是写诗的。纳兰西风是华夏生物电子专家,在国内外都是享有盛誉的,这样一位重量级的人物竟然在杂志之上公开发表了一片文章,对《伤心者》表示赞美——
“我虽然喜欢看科幻小说,可是对于科幻小说从来没有好感,对于普通读者来说,作者那些对于未来科幻天马行空的想象非常的精彩,可是对于我来说,每次都会忍不住抓出小说之中的错误,这甚至让我完全没有办法静下心来阅读。
最近我研究室里面的两个助手都在讨论同一部小说——《伤心者》,这让我非常感兴趣,也阅读了一遍,被主角何夕那种钻研的精神吸引了,更准确的来说是感动了,代入了!
除了母亲之外所有人都不理解他,但何夕没有放弃,他依旧坚持。这不禁让我想起了我们这群人,在普通人心中,一说起研究者,脑子之中就会浮现身穿白大褂拿着工具解剖小白鼠的形象,这个形象就好像是我们的固定形象了。
有的研究者所研究的东西,在这个时代并无作用,这个时候就要面临所有人不理解,就好像文章之中的何夕。当时他所写的《微连续原本》可以说一点用都没有,但在一百五十年之后却成为了统一大宇宙的基础,这就是时代姓,研究者并不都是科学怪人,或许我们和何夕一样都是一群伤心者,科学道路之上的伤心者。
这是第一次让我忘记寻找错误,静下心来完完全全看完的一部科幻小说。
当然还有一点我要补充,微连续是时间纬度回溯技术的基础,而……”
后面就是一大堆的知识普及,目测买这份报刊的人一百个之中看得懂的不超过五个。
虽说在评论的最后纳兰西风对于整体的理论进行了矫正,可是整篇言论对于《伤心者》这个短篇都是赞美的。
这可就惊奇了!
要知道,纳兰西风以前都是挑科幻小说各种各样的缺点,都是批评的,什么时候有赞美了,这绝对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就连华夏的银河奖,也透露出消息,这次的最佳短篇与最佳长篇都有可能会被一人夺走,而这个人是谁,不用想都知道。
就是因为纳兰西风的这个评论,让宝文周刊的销量更加狂暴了,加印五万册很多吗?不行,继续!再加印五万册!
让《伤心者》再火爆一会儿,让风潮再激烈一些!
喜欢科幻的读者都想看看,就算对于科幻没有兴趣的读者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文章可以担当得起纳兰西风的称赞。
然后看完之后,都被《伤心者》之中那股平凡之中带着伟大的母爱所感动,被何夕那股钻研的精神所振奋。
“妈妈——”“——妈妈”阔别二十年的喊声,是如此的动人心扉,是如此的感人肺腑!
无数的读者召唤苏释晨回归科幻,当然这其中以黑迷居多,没办法,苏释晨写完《黑客帝国i骇客任务》就不写了,完全没有出第二部的样子,这可是让众多黑迷心急如焚,挖坑大魔王的称号再次回到了苏释晨的头上……
“释晨,《伤心者 》不错写的非常的好,能让纳兰称赞的作品可是仅此一部!”楚星在电话之中说道,科幻小说也是楚星的强项,但他写的作品可是被纳兰西风给批评惨了,就好比最近的《未来科技》,被纳兰西风狠狠的批评了,最后还宣称未来的科技不可能达到小说之中的地步。所以在这一方面,苏释晨可以说又超越了楚星一点点。
“黑客帝国系列,《喂——出来》还有这一篇《伤心者》。释晨,你的科幻小说写得非常的好,可惜我已经决定将这本奇幻小说当做我最后的作品了,不然真的很希望再和你来一次科幻对决。”楚星的语气之中透露着浓浓的遗憾。
苏释晨与楚星在电话之中聊了聊,而楚星给苏释晨打电话的主要目的就是提醒苏释晨要全力书写奇幻小说。
恐怕也是因为《伤心者》的原因,楚星唯恐苏释晨分心,不能用最好的状态对垒,不过要是楚星知道苏释晨在络之上还连载了两部作品,不知道他又是一副什么表情。
《伤心者》在现实之中是风起云涌,而《无限恐怖》在上也丝毫不逊色,第一天更新十三章就已经让无限恐怖火遍整个文圈,而第二天的二十五章完全是犹如一颗重磅炸弹一样了,直接将文圈炸出了一个巨坑,特别是这其中还有楚大校的风采!
……
[“以我220的iq如果推论不出这些问题,那我还真就是白活了,再介绍一次吧,楚轩……大校,来这里之前我应该是在燕京龙隐军事基地,作为仅次于龙兴军事基地的中国第二大机密军事基地……”]楚轩展开了他的无限之旅,一上来就以一个新人的身份嗨住了场面。
“智商220?”作为看小说的老鸟,申荣他本身是最讨厌小说之中描写的那种高智商的角色,因为很多作者为了凸出这个高智商,将周围配角的智商变成负的,然后所谓高人一等的高智商也不过是**十,这种情况非常的令人反感,所以当楚轩介绍自己的时候,申荣皱了皱眉,“天恩老大这样写有一些浮夸了。”
申荣的这种想法是再正常不过了,可是你如果看完全文就会发现楚大校的智商是不能用220衡量的,而随着剧情的进展,楚轩慢慢展现出了他的智商。
[“人类的基因中,从最古老的单细胞生物基因,到多细胞,到鱼类,到两栖类,一直不停慢慢进化到现在的人类基因,其实所有的一切都显示在了基因破译码上,你们知道那一百二十余年里,人类基因密码上出现了什么吗?我告诉你们吧,出现了一把锁。”]
要来了,无限恐怖之中关于实力的设定,也就是基因锁的设定!
“基因锁?泥煤的,果然有新东西!”这是申荣作为一名老书虫的感觉,一种非常直接的感觉,接下来的东西会非常的颠覆,身子前倾全身心的投入了小说之中,随着楚轩的话,基因锁也缓缓被解释清楚,一种全新的概念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用基因锁来划分力量,这种等级的划分是实在是……实在是……”申荣已经找不到语言来形容了,“太新颖了,比那什么几级或者是剑士剑圣等等那种苍白的仅仅是换了一个名字的,好像一个模子印出来的等级划分新颖太多,有意思太多太多了!”
申荣作为老鸟自然也看过不少小说,大部分小说对于实力的划分都是差不多的,不是一至九级之中划分就是那种换汤不换药的划分。
基因锁的分级,被这种实力分级惊呆的读者可不止申荣一个,很多读者在看到这里的时候都不由菊花一紧,一股非常奇妙的感觉,好吧,有点类似于被爆菊,不过也足可证明基因锁这种创意的精彩!
申荣已经迫不及待的继续看,下一章[……楚轩摆摆手道:“需要一种类似于肾上腺素的物质,这种物质只能由身体自行生成,而且最关键的一点……它是剧毒的,我想你们也应该听说过有老太太单手举起轿车,将压在车轮下的孙子给就了的故事吧,这是真实存在的事实,但接下来这位老太太很快就死掉了,有科学家在她的血液中发现了极其微量的这种物质”……]
随着楚轩一步一步的揭露,申荣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按照书中揭露的,这个主神空间的作用竟然有可能是用来让人类进化的一个工具,这可真是一环套着一环。
基因锁的设定已经抛出,而真正精彩的内容才刚开始,随着剧情一步一步的展开,楚轩的智商完全彰显了出来,那种布局的能力,那种冷静的态度,申荣现在开始有点相信了,这个书中的楚轩,智商真的有220。
[“真是太遗憾了,我说过,我只会抛弃对这个团队没有用的人,就像是几率问题一样,他是几率太低的个体,而且给他的考验又没能通过,对于李帅西来说我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
“看情况,如果你的姓命关系重大,那么付出任何代价也要救你,如果救你会把整个团队带入险地,那么就会干脆的放弃你。”]
这两段对话完全就可以看出楚轩的心理,他思考任何事情都是往全面看,而且对于他这种为了大局可以毫不犹豫放弃同伴的作法实在是——
“太tm的帅了!”对,没有看错,对于申荣来说他不但不会对于这种做法感到厌烦,反而十分的喜爱,好吧楚轩楚大校的魅力是无限的,又征服了一枚粉丝。
“这个楚轩真的是叼爆了,叼爆了,竟然可以硬生生的设计死李帅西,这种洞察人心的能力,真的是太恐怖了!”
楚大校的表演,还有无限恐怖的设定,你认为这样就完了?
不,不,这才刚刚开始!
ps:终于搞定了,谢谢大家的支持,三天爆发结束喵~明天恢复两更,更新时间下午一点和六点左右。以上,再次感谢大家支持。
364 无名山村
第11章沙僧对猪八戒的无奈(本章免费)
犀利与沈犸,夏绮,小云子正在龙江城的迎宾大街做未来发财大计的市场考察,沉思中的犀利却被一个沧桑,低沉的声音给打断了思路。
“呃……地是圆的?是地球啊!凤姐!芙蓉姐姐!那不是地球上几十年前的络名人嘛!”这老者说的都是地球上的词汇啊,莫非是与自己一样意外穿越到了这里的地球人?想到这里,犀利连忙循声走了过去随着渐渐地走近,犀利只见在一座高墙下,一个满脸胡须,鬅松着凌'乱'的头发,懒散散,悠闲地晒着太阳。
这位邋遢的老者,从那被太阳晒得睁不开的眼缝里看到犀利走过来,不禁精光一闪,接着有气无力的喝道:“天是蓝的,地是圆的,冥冥之中咱们是有缘地,凤姐哭,芙蓉姐姐闹,哥只盼有缘的人儿早来到,绝世秘籍只送有缘人喽!”
“老人家,地为什么是圆的啊?你认识凤姐与芙蓉姐姐吗?”犀利走到老者跟前,俯下身子小声的又问道:“你是猪哥?”
邋遢老者听到犀利的问话,眼睛都未挣,冷哼一声道:“哪里来的冒失小子,怎么这么多无聊问题。”
“呃……老头,你说什么呢?赶紧起来回话。”跟在犀利身后的沈犸气急道。
犀利见此,蹲着身子回头瞪了沈犸一眼,接着耐着'性'子说道:“老人家,这些问题对我很重要,告诉我好吗?”
“物赠有缘人!”邋遢老者突然将手中一本发黄的线装书籍推到了正蹲在跟前的犀利怀里,随后蹭的一下摇摇晃晃站了起来,一转身自语道:“哎呀,我去也!”
邋遢老者说完,只见身形一动,只留下了一道残影,失去了踪影,犀利等人再看四周,那里还看得见邋遢老者的影子。
“啊……我'操',高手啊!”沈犸满脸震惊的张着大嘴,满脸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我的师傅是猪八戒?那不是地球上一本气死回明,极品公子见了都无地自容的超人气小说吗?我日他个眼滴……”邋遢老头的表现,震惊的又何止沈犸一人,一直蹲着身子的犀利此时也彻底的被‘雷倒’了,一下就坐在了地上。
夏绮与小云子在老王头说书的时候,经常听到这种来无影去无踪的神人,但是听与见可就是两码事了,最先清醒过来的小云子结结巴巴的拉扯着坐在地上的犀利道:“大……大……大哥,赶紧……赶紧看……看,这……那老神仙给你的是什么啊?”
“对啊,快看看?”夏绮也急忙问道。
被小云子拉扯着左右摇晃的犀利‘呃’了一声,渐渐恢复了清醒,连忙将手中发黄的线装书籍捧在了手里,沈犸与夏绮,小云子也赶紧凑了过来。
“呃,发黄的书皮上怎么没有武功秘籍的名字啊?和电视上演的不一样啊!”犀利看着空白且发黄的书皮自语道,随即就翻开了第一页,一见上面的内容,犀利‘嗷’的一嗓子叫了出来,猛的站起来就骂:“我'操',猪头个球球,玩我呢?有他妈这样的吗?不带这么玩人的呀!”
“哎呀,妈呀!”犀利的突然发疯将沈犸与夏绮,小云子吓了一跳。
“老大,这上边写的这是什么啊?我怎么没见过这样的文字啊?”夏绮看着被犀利抓在手中翻开的那一页上,自己不认识的几个文字疑问道。
“日,你要是认识了就见鬼了。”犀利白了夏绮一眼。
犀利心里此时这个郁闷啊,第一页上的文字竟是地球上的汉字,更为可气的是这几个汉字竟是‘别死喽,没事练练吧!’八个大字。
此时已经彻底陷于纠结中的犀利,手指哆哆嗦嗦的又翻开了第二页,只见上面写着‘追星赶月’四个汉字,没有详细的看里面的内容,就又翻向了下页,一直翻到第四页,也就是最后的尾页,里面全是‘追星赶月’相关的一些内容,也懒得去细看,犀利气的破口大骂道:“我日,这是什么玩意?靠,这都什么跟什么啊?”犀利心里这个苦啊,杯具啊,纠结啊犀利将心里的震惊,气愤费了十牛三虎之力,才慢慢的平静下去,当看到沈犸,夏绮,小云子一脸'迷'糊的样子时,气道:“看什么看,接着逛街。”
虽然都有一肚子的疑问,但是在看到犀利那扭曲,酱红的面部表情以后,就没人敢说话了。
而此时,刚刚赠书给犀利的邋遢老者正站在踞龙大陆的高天之上,摇身一变竟成了一个红胡子,黑青脸,长相憨厚的沙僧,他与并肩而立的猪八戒正凝视着下方,将犀利抓狂的一幕尽收眼底。
“嘿嘿嘿,二师兄你教我的这几句话还真管用,二师兄确实比我聪明。”沙僧挠了挠两边鬅松着的头发,冲着猪八戒憨憨道。
“哈哈哈,你不看看哥是谁,小样的,有了这个逃命的本领,这小子应该死不了了吧!”猪八戒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
“二师兄,我怎么感觉这个小子和你一样的'性'格啊,你怎么……”沙僧话还未说完,就被猪八戒给打断了。
“哥不是也没办法嘛。”猪八戒一听沙僧又开始磨叽个没完没了,赶紧'插'口道。
“那怨谁啊,谁让你去偷看人家嫦娥仙子洗澡来着,还让我给你把风,没曾想被二郎神抓了个现行,把咱们给流放到这下界做星系值守,还封印了咱们的变化神通,唉,你说咱们这是何苦啊!”沙僧无奈的摇着头。
“那玉帝老儿收咱们的变化神通,还不是怕咱俩变化成俊俏模样,偷偷离职下凡去享受吗,也多亏了我聪明,求大师兄教了咱们一人一变的神通,哥又能潇洒百年了,嘿嘿……”说到这里,猪八戒的眼睛只闪'淫'光。
“这样不是很好吗,可是你却又多事,将这个小子整到俺的纵横星系来,唉……”沙僧憨憨的叹息道。
“哥想多事吗?那猴子给哥的变身咒语,却偏偏是哥所值守的银河星系这么个傻小子的口头语,哥杯具啊!哥第一天上任,就被这个小子整的变了十八次身。”说到这里,猪八戒貌似又犯了疑心病了,心道:“莫非这一切是不是那个猴子故意安排的?要不哪里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万事都冥冥天注定,难道这一切,就都真的只是巧合吗?
“哦,还是真够巧的。”沙僧又往下面的踞龙大陆看了一眼说道。
“你说我要是变成一个小靓仔,正在把妹的时候,被这家伙的口头语整的变来变去,不把人家女女吓坏啊,哥还怎么混啊,于是哥灵机一动,就把他给安排到你的纵横星系来了,反正都好几万年没有天魔来'骚'扰凡人界了,哥闲着也无事,正好变化成他的样子去凡人界享受一番,这小子的黑道身份可有不少的漂亮女女哦!”猪八戒咬着手指,一副很向往的样子。
“唉,都这么些年了,二师兄你还是这个样子,你这样等于是破坏了下界的正常秩序,就不怕阎罗王去告御状?”沙僧提醒着猪八戒。
“所以,我跑来找你沟通一下啊,他在你这边可不能出意外,有了这个防身的小技能,他能自己护身别挂了就行,等咱们任职完回天庭的时候,再接他回去不就完了。”猪八戒感觉自己的安排很完美,不禁自吹的又问道:“沙师弟,哥是不是很聪明啊?”
“呃……”沙僧无语啊,自己这是又上了这二师兄的贼船了。
原来猪八戒上次对犀利说的竟是谎话,其真实的下界原因竟是偷看嫦娥洗澡被罚下放,如果这两人的一番对话被犀利听到的话,一定会气的彻底暴走不可。
正在迎宾大街上,继续做市场考察的犀利一行人又恢复了开始时的欢快气氛,夏绮与小云子活蹦'乱'跳的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的,一副童心未泯的样子。
“老大,我要这个,拿钱来!”夏绮指着旁边一个摊位上的小饰物,向犀利要着钱。
犀利随着夏绮的手指,看向所指的东西时,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赶忙问道:“这种东西,你们女孩子很喜欢吗?”
“这是什么话,这么好的东西,那个女孩子不喜欢啊!”夏绮很是急迫的催促着犀利:“赶紧拿钱,快点!”
“哎呦,这位小姐好眼光啊,这可是俺从‘香薇居’进来的新货,您闻闻这香气,经久不散啊。”摆摊的商贩是个中年'妇'女,看到有生意上门,赶紧对站在自己摊位前的夏绮推销着自己的商品。
“二弟,这种东西叫什么啊?”犀利强压着心头的兴奋,向站在身边的沈犸问道。
沈犸听到犀利的问话,很是惊讶的像是看怪物一般,上下打量了犀利一遍,道:“我说大哥,怪不得三妹说你,你说你,你怎么连这个也不知道是什么啊?”
“哪来那么多的废话,快点说啊?”犀利急的声音都有点变调了。
365 通阴阳
想通了,于南便对那汉子没什么意见了,不过他也是很好奇,于修怎么找到这种地方来的,但是仔细想想,于修也算是一方的父母官,知道这种地方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毕竟做了那么多年的警察了。
于南刚离开,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开了,秦沐一脸疲惫的靠在门框上,那模样,似乎……似乎很是憔悴,于南伸着脖子在门口瞄了一眼,漆黑一片,什么都没看到。
“怎么样?”于南只得问门口倚着的这位。
秦沐脸色苍白的瞅了他一眼,怎么样?赵老实当然没什么事儿了,不过他嘛……那就不好说了。
平日里在吟唱巫歌的时候,若是效果不够,则可以反复吟唱,以增加效果,但是在这么久的日子以来,秦沐有几次是灵力失控,只需吟唱一次,则可以达到所有的效果,第一次的时候,是在医院超度那些婴儿的时候,只吟唱一次,效果前所未有的好,但是,灵力,却是在一瞬间掏空了的。
而这回也是一样,秦沐只是对着赵老实吟唱一次,所有的灵力就悉数掏空了,他容易嘛,出来的时候脚步都虚浮了,看上去摇摇欲坠。
相对于秦沐的虚弱,赵老实则是一脸的意气奋发的从房间里走出来,连同一起帮着于修干活的黝黑汉子都停下手中的事物,一脸惊诧的看着他,明明抬进去还如同死狗一般,怎么不到十几分钟一出来,就如此生龙活虎,刚刚在那房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比起赵老实一脸的意气奋发,秦沐这边就显得苍白潦倒了,没好气的看了赵老实一眼,秦沐虚弱的倚在门框上,体内的灵力正财缓缓的恢复着,不过这个速度跟到他完全恢复过来还是有一段时间的。
“你怎么样了?”于修一过来便扶着秦沐,秦沐点点头,顺势靠在门框上,摆了摆手道:“没事,休息一会就好了。”
于南不敢说话,秦沐的治疗方式是他从来没有看见过的,平日里就是他们那帮人,做完一个六七个小时的手术之后,都是一脸的憔悴样,可是,秦沐只是在里面待了不到十分钟,出来就好像是在里面呆了十个小时,一身的冷汗不说,整张脸还憔悴到那种地步,不知道的,还以为……还以为赵老实在房间里怎么他了呢。
“啊……重生的感觉真好!”赵老实怒吼一句,在一旁一直关心着秦沐的伤势的和尚,突然一愣,这汉子的性格……他很喜欢。
历史必将铭记这一刻,一个光头大汉和一个东北汉子如同针尖对麦芒,王八看绿豆,彻底看对了眼。能作证的,除了无名小山村的村民,还有村口那颗老槐树。
秦沐和和尚算是在这里落了脚,因为于修那该死的说,这山村要是想出去,必须经过宁家那万顷之地,无论从什么方向。
这山村唯一不好之处,就是正好在宁家那万顷之地的正中央,若是从上空来看的话,就好像是这山村被宁家给包围了一样,很奇怪的是为何宁家没有将这个小山村给买下来,而且,住在这种定时便会着火的地方,难道不觉得渗得慌么……
鉴于赵老实刚刚康复并且有浑身使不完的力气,于是这厮便跟着脸色黝黑的汉子出门打猎,听于修说,这小山村虽然地方小,可周围的野味倒是不少,说什么野鸡野鸭野猪野狐狸,说的一行人口水直流,和尚不杀生,于修有事要做,而于南手无缚鸡之力,于是赵老实便主动请缨而去了。
一天一夜加上一个上午没吃东西的和尚和秦沐那是再也熬不住了,索性于修的包裹里还留着一点压缩饼干,两个人就着白水分食一块,竟然还吃了个半饱。
秦沐将先前的疑问提了出来,于修愣了好一会,这才说道:“不瞒你说,这个地方,是警察局一直以来都会派人来调查的地方。”
“说说看?”秦沐一行人坐在大槐树下面,那帮看热闹的村民听说赵老实要打猎,早就跟着帮忙去了,一行人吃着压缩饼干喝着茶,优哉游哉的在老槐树底下乘凉聊天,好不惬意。
几人洗耳恭听,于修反正现在是停职阶段,能不能复职还是个问题,索性就将知道的,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倒了出来:“寻常老百姓不知道,但是警察局和县政府都有备案。这宁家,不是个寻常的家庭,就是当年的司空家那等名门望族,见到宁家都只有提鞋的份。”
于南一愣,脱口而出:“这古代不是以商为耻么?就是到了现代,没权没势光有钱,又有啥用?”
“那是对外而言的。”于修恨铁不成钢的说了一句:“宁家表面上看来世代经商,可事实却并非如此,宁家是有钱,并且以此积攒了数百年,我们一度揣测的是上千年,成为一方名门望族也并不是难事,可宁家难得就难得在十分低调,平日里也很少见到宁家的人走动,可据说,宁家真正经营的,并不是商,而是如同秦大夫一般的……”
“什么意思?你是说宁家都是杏林高手?”和尚愣了一下。
“额……”于修的意思让几人误解了,有些无奈的笑笑:“我倒是忘了秦大夫还是个医生,我的意思是,宁家的人,通阴阳。”
秦沐顿时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宁家会在选址的时候,选择一块阴地,若如同于修所言,宁家的人属于跟自己一样的同行,那么选一块阴地作为自己的宅邸也便见怪不怪了,有些擅长养尸或者鬼魂的同行,直接把自己的老窝建在养尸地的都有,找一块阴地作为自己的宅邸,真的不算什么。
秦沐正想的出神,一抬头发觉几人都在看着自己,于南开口道:“既然宁家人通阴阳,那么秦大夫可曾听过?十五年前的宁家,究竟在你们那一行里面,是个怎么样的情况……”
和尚是外来和尚挂单的,对于宁城之事所了解的并不多,而在场也只有秦沐是从小到大都在宁城长大的,就算宁家人再在人前低调,可十五年前毕竟也应该是通灵者里面的一根巨擘,怎么地,还是有人能说出一二的。
366 咒骂
“这个……没听说过。”秦沐一愣,老实的回答道。其实就是知道宁城竟然还有这么一块地方的秦沐,都觉得新鲜,还不要说什么通灵者里面是不是有宁家的人了,宁城虽然不大,可通灵者也有不少,这怎么说得清。
听得秦沐如此回答,几人皆是无语,难道说宁家就低调到这种地步?难道宁家这样有钱,甚至到了通阴阳的地步,为何却要如此的低调,难道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不成?不过,警察局调查了15年都没能调查出来,秦沐也不指望自己能一时发现这个秘密。
于修像是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缓缓的说道:“这山村里的,从前都是宁家的仆人。”
秦沐眼睛一亮,总算得到答案,只是有些疑惑:“宁家的仆人?可他们为什么在宁家出了那种事情之后,还不离开呢?”
“祖训。”于修淡淡的说道:“这小山村还算是好的,因为这十五年来我经常带人回访,所以,还算给我面子,从前是任何人只要闯进这里,基本上是有去无回。”
秦沐点头,有几分明白,这就类似于某些封闭的远古部落,一致对外。
因为老队长的重视,即便在他死后,于修都认真的执行着从前老队长所留下命令,每个月都会派人过来观察,宁家倒了之后,先前那批仆人也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或许是已经死了,或许是已经逃了,可很奇怪的是,他们的后人,却坚定的留了下来,也不顾宁家倒了之后,那万顷之地的奇怪。
难道他们就不觉得害怕么?
不过,宁家若是精通阴阳,作为他们的仆人,也不会差到哪去,自然不会惧怕那些莫名其妙的火。
几人聊着天,丝毫不顾及山村里的其他人对他们的窥伺,开始的时候,只是几个小孩子在一旁观看,后来见几人聊得高兴,又没有人阻拦他们,便胆子大了起来,不多时,一个面色红润的小孩子便站在几人面前,胡乱的做着鬼脸。
“小兔崽子!”于南看着生气,站起来撸着袖子就呵斥,那小孩也不畏惧,相反还说了几句秦沐都听不懂的话,只见于南更为愤怒。
“他说什么了?”秦沐在宁城所待的时间虽然长,可重华从来不会对他说宁城方言。
“骂他呢,看他那怂样,你小孩子都搞不定。凶什么凶哦。”于修笑着说两句,便朝着那小孩子走去。
秦沐坐在槐树底下看着两个不着调的人跟着一个小孩子置气,笑了笑,转头朝着一边的和尚说道:“这里你怎么看?”
“还不错。”和尚看了看周围,斟酌的说道:“总觉着这个村子的各种摆放和房屋的走向,有点门道。”
“嗯。”秦沐轻轻的答应了一声,并没有做过多的反应,只听得于修那边,先前那个小孩子开始的时候还跟于修和于南嬉戏着玩耍,可当于南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之后,那孩子就好似吃了火药一般,面色狰狞的说了一句话,于修便突然倒在地上。
秦沐先前都在跟和尚闲聊,或者四处张望着发呆,压根没注意这茬,等他看过去的时候,只看见于修倒下的背影。
“怎么了?”秦沐一个猛起身,而和尚则是已经窜出去了,秦沐则因为起身太猛,而刚才又将所有灵力全部放出去,故而有些头晕,两眼发黑的却下意识的找方向,等到眼前恢复正常的时候,和尚已经和于南张罗着将于修抬进屋去。
“秦沐,快看看怎么回事。”于南也慌了,他们在这山村里歇息,完全是看在于修的份上,若是于修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可怎么得了。
秦沐恍若未闻,直到眼前的黑色全部褪去之后,才朝着房间奔了过去,那小孩子一直用一种仇恨的目光看着秦沐,嘴里突然发出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一个单音,而就是这个单音,让秦沐满面煞气的停了下来。
因为这个是古神语当中的“死”字的发音。
“你……跟谁学的?”秦沐按捺着怒气,如果眼前不是一个稚童,而是一个成年人,秦沐断不会问这些事情,而是直接以雷霆手段出手,将对方诛杀于此。能说出“死”字的古神语发音的,除了巫祝这一方的,那就只有巫祝的敌人了。
“你会死在这里。”那小孩阴测测的说了一句话,所用的不是宁城的方言,秦沐听得一清二楚,正待发怒,却看见那小孩突然一脸见鬼了的表情,先前的严肃和阴测测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扑通”一声倒在地上,牙关紧咬,口吐白沫,浑身抽搐不止。
先前还在围观的居民再次围了上来,秦沐一愣,看见孩子如此的神情连忙扑了上去,翻了翻眼皮,掐了掐脉搏,果然正如他所料,刚刚的话,还有那个古神语,都不是这个孩子发出的,刚刚,他是让脏东西上了身的。
究竟是谁?
能知道古神语的,通灵界是没几个,除了那无脸人,也就是重华,或者重华的侍灵们,能知道那古神语,可这些人,没有一个能够上人身,就算重华隔着老远也可以,但是怎么会上别人身来诅咒秦沐?
一个大手将秦沐推开,力道之大推得秦沐一个踉跄,差点翻倒在地,一个面色黝黑的高瘦男人以老鹰护小鸡的模样,将秦沐死死的挡在外面,大声的冲着秦沐说着什么,除了几个词之外,秦沐是一句话都没听明白。
没办法,对方的话实在是太“土”了,要知道,南方皆是如此,别说每个市的人,相互见面的话,都不一定能听得明白对方在说什么,还不要说这种封闭的小山村,再加上秦沐平日里也用的是普通话,能听得懂对方说什么才叫奇怪了。
看着对面男人那一脸激愤的模样,秦沐就是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家伙在骂自己,看着那男人的模样,应该是那孩子的父亲。
那男人虽然瘦,可力气还不小,这一推之下让秦沐来了个腚蹲,疼的要命,再加上先前的灵力上的亏空,这一下差点让他起不来,可他并没有时间去理会这些,而是对着那个男人说道:“我可以让他恢复,我可以的……”
可是对方并不领情,一手托着自己的孩子,一手指着秦沐的鼻子破口大骂着,而秦沐则一脸的急切:“你不要总说我了,如果不及时的话……”秦沐的话只说了一半,因为一个打扮得如同一只火鸡般的男人,突然出现在高瘦男人的面前,秦沐因着对方的打扮而停止了言语。
那男人满头都是花色的羽毛,鼻子耳朵上都穿有铜环,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扎成两个小辫垂至腰间,他伸出蒲扇般大小的手掌,在那男孩的脸上轻轻的抚摸一下,那男孩便止住了抽搐。
367 逼毒
“萨满。”秦沐的脑袋里面突然冒出这么一个词。
当然,这也缘于这货最近打游戏打的比较多的缘故,当初玩游戏的时候,曾经百度搜索了一下萨满这种东西,似乎是某种原始部落里面充当巫医的角色的人物,这与最早的巫祝的性质相似。
而同行里,也很少见到过这样的人物,通常有传言说这种人物,是以自身所能背负的神灵的多少来断定修为的高升,萨满的能力大小不等,据说一般的萨满,身上能承接30多个神灵。
所谓的神灵并不是真的神灵,确切的说大多数是鬼魂和妖怪,他们用自己的身体同这些“神灵”做交易,而进行治疗,驱邪,或者占卜,起到人神沟通的作用。
更厉害的萨满,身上可能背负60多个神灵,当一个萨满无法治好某种疾病,可能意味着他身上的神灵不够多,于是就得请能力更强的神灵。
眼前的这位正在给小孩治病,他的粗糙的大手抚摸过孩子的头颅,孩子不再抽搐和口吐白沫,他的嘴里念起了模糊不清的词,像是在吟诵,一股肉眼不可见的白色之力从他的手掌发源出来,牢牢的笼罩了孩子的脸庞,孩子的脸色越来越红润。
突然他带上一种饰有张开翅膀的头饰,而他的肩膀上已经被旁边的人披上了仪式所用的披肩,此时的他进入了一种灵魂附体的状态,他已经不再是普通人,而是通过铜镜现身神灵的代言人。
周围的村民跪伏在那萨满的周围,一圈又一圈,虔诚的五体投地的跪伏在地上,聆听着从萨满嘴里吐出的模糊不清的咒语。
秦沐突然觉得他就是一个局外人,想起于修还在屋里,连忙站起身朝着屋内走去,没有一个人对他的离开进行阻拦,所有的人都沉吟在对孩子的治疗中,淡淡的白光从萨满的身上离开,笼罩住了所有跪伏的人,人们只觉得神清气爽,则跪伏更加虔诚。
秦沐进了里屋,于南和和尚一脸惊愣的看着跪伏在老槐树下的那行村民,而秦沐则费力的挤了进去,将手搭在于修的脉搏上。
于南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跑了过去,说道:“当时也不知道怎么的,他就突然倒下了。”
“那人说了什么没有?”
“什么?”
“那小孩有没有说什么?”
“说了,”于南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但是我没听懂,于修便倒下了。”
于修的情况不大好,秦沐在探脉的时候,发现有一股很奇怪的黑色能量,在于修的身体中横冲直闯,所以才导致于修的长期昏迷,秦沐此时的灵力用恢复巫歌有点悬,若是此番吟唱又将体内所有的灵力都搭进去,秦沐可要哭了,估计还没吟唱完毕,就得趴下。
秦沐沉吟了一会儿,将三根手指搭在于修的手腕处,用灵力将那股黑色的能量进行驱逐,所经过于修经脉的时候,顺便修复经脉的损伤,这样,所耗费的灵力便也少些,要知道,秦沐与小升签订过契约之后,在他的灵力中,还隐藏着治愈的效果,对于受损的经脉还是能恢复一些的。
那团黑色的能量被秦沐逼到于修的中指处,期间于南和和尚一直好奇的看着秦沐医治,却发现对方只是将三根手指搭在于修的手腕处,做诊脉状,半天都没有下一步动作,若不是于修的脸色因为这样,而逐渐好转,于南甚至怀疑对方是个骗子。
“有没有针?”秦沐突然出声问道,惊了聚精会神观看的两个人一跳。
两个大老爷们儿怎么会有针,倒是和尚在身上搜了一阵之后,找出一个细小的曲别针丢给秦沐。
秦沐却没有接,用右手以灵力封住对方的脉搏,而后对和尚说道:“扎中指。”
和尚点头称是,然后用曲别针直接给于修戳了个大口子,毛手毛脚的样子,看得于南一阵蛋疼,总觉得那针都好像扎在他身上似的,疼得要命。
但是当黑色的血液汩汩流出的时候,于南又觉得,和尚那针,扎的很是到位,不然难以产生这样立竿见影的效果。
秦沐一直用灵力封住于修的手腕,让那黑色的气息无处可逃,只得从于修的中指,连同血液一起被逼出,这些东西,在一触碰到空气,那黑色的能量便如同烟雾一般开始散发,看得众人皆是一愣。
“这是剧毒嘛?”于南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多看见电视里面武林高手用内力将毒素逼出体外,可没想到秦沐竟然还有这个本事,立马肃然起敬。
“不是。”秦沐摇了摇头,就连和尚都跟着摇头,只听得秦沐说道:“是言灵。”
“言灵?”于南不明白秦沐说得什么,只是傻傻的跟着重复一句,而后惊恐得问了一句:“是鬼么?”
“不算。”秦沐淡淡的解释道:“但是也算,言灵是可以让人受到某种伤害的语言,如果硬要用现在的话来解释,就是诅咒。”
“你的意思是,那小孩诅咒了于修,他就变成这个样子了?”于南惊道,眼里是明明白白的惊恐。
“我还要问你呢,你俩说什么了将那孩子逼成那样?”秦沐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我靠,我什么都没说的好吧?”于南用双手拉扯着自己的头发,这厮似乎一着急就变成了这幅样子,皱着眉头拉着头发在房间里团团转,看着被这厮扯下来的头发,秦沐在想这货是不是不到三十就得秃了?
“没关系,你慢慢说,解铃还须系铃人,纵使现在于修好了,你能保证不会有下次?”看着于南那着急样,和尚忍不住说道。
“开始的时候是那兔崽子开始骂我的好吧,而且骂那么难听你听不明白么?哦,对了,你还真听不明白。”于南的眼睛转了转,似乎是在思考:“他骂我的那个意思,应该是在问候我劝架的意思。”
“你惹人家了?”秦沐才不信一个毫无交集的人,会上来就故意骂人,还是那样恶毒的话,难怪于南会冲动得上去找麻烦了,只可惜这麻烦没找成,反而差点死在这里。
“我惹他干嘛?”于南愣了一下,苦笑一声:“那个时候我尽注意听你们聊天了,哪知道那孩子突然蹦跶出来,指着鼻子就开骂啊,我一急,就上去收拾了……接下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秦沐没有答话,只是久久的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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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8 蜘蛛面纹咒
门外传来一阵比一阵更为高亢的吟唱之声,秦沐愣了一下,朝门口望去,透过那狭小的缝隙,只见所有的村民如同一个同心圆一般,将孩子和萨满围在中央,他们肩搭着肩膀,手臂挨着手臂,闭着眼睛朝天仰望,发出吟诵的声音,全体跟着那吟诵的声音身体此起彼伏左右摇摆,节奏匀称。
秦沐被眼前这一幕所震撼着,真没想到在如今物欲横流的社会,竟然可以看见人性这样的一面。
一股白色吟诵之力淡淡的笼罩在所有人的身上,以孩子为中心,呈螺旋状一点点的在孩子身上过度着,那孩子也从最开始的脸色苍白,面色一点点的红润起来,在萨满粗糙大手的安抚下,渐渐的好转,可依旧没有醒来。
吟诵之声一点点的弱了下去,所有人停止了吟诵和身体上的摇摆,一时间安静下来,静静的望着眼前的孩子和萨满,仿佛停止了呼吸。
萨满双手托着孩子,如同托着一个易碎的工艺品,他将这个孩子小心翼翼的放在老槐树之下,那孩子面色红润,呼吸均匀,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
可就是离着最远的秦沐,都明白,这孩子一时半会儿可醒不过来。
他的灵魂损伤了。
被鬼怪上身后,一般都会留有后遗症,这个症状可大可小,轻者生病几天,重者昏迷不醒,甚至有可能成为植物人。因为每个人的体质不同,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具备“灵媒”体质,有些人天生就是个绝缘体,如果硬来,则造成的伤害最为严重,这是因为,能够上身的那位,修为也是极高。
相反,某些天生“灵媒”体质的人所受到的伤害反而较少,但是频繁的被上身的后果也是极为凄惨的,总之,不管如何,就算是通灵者,被上身了都会多多少少的留下一些后遗症。
而眼前的萨满,能治得好孩子所发生的虚症,怕是治不好这实症,但是现在的萨满的行为让秦沐很是疑惑,此时的他将孩子放在老槐树下,自己跪在前面祈祷,繁复而模糊不清的吟诵声从他的嘴里出来,秦沐是一句都没听明白,而萨满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底下的村民都老老实实的跪伏在地上,把额头贴在地上,一副虔诚的模样。
萨满突然站了起来,他双手五指朝天,做出很惶恐的模样,随着吟诵声音的激昂,他的行为也随之变得激昂起来,夸张的舞蹈,错位的表情,看得秦沐胃部一阵抽搐,因为在这杂乱无章的舞蹈中,秦沐倒还看出了巫舞的迹象。
当然,巫舞可没这么疯。
否则,当年重华穿得跟个孔雀似的,跳这样疯的巫舞出现在秦沐老家祠堂的时候,秦沐就不会觉得重华优雅高傲得如同一只翩翩起舞的天鹅,若重华穿着那样的衣服跟眼前这位一样,恐怕留在秦沐印象里的就是一直胡乱飞舞的麻雀。
这段萨满的舞蹈,相对于巫舞来说显得更为疯狂和夸张,以自身痛苦的面部表情和惶恐的肢体动作凸显出孩子现今的状况,而后浑身抽搐着吟唱出连秦沐都没听过的调子的时候,就好像是“神灵”做出的回答。
先前说过,若是一个萨满无法治好一个疾病,那只能是身上所背负的神灵能力不够,而现在的萨满,给秦沐的感觉更像是请神,虽然那模样像是在跳大神。
一段如同摇滚般的疯狂的舞蹈之后,萨满安静下来,他脱下头上带着鲜艳羽毛的头饰,轻轻的戴在孩子的头上。大人所佩戴的头饰,戴在孩子的头上之时遮住了孩子的大半边脸,孩子依旧没有醒来,他的呼吸均匀,面色红润,就好像睡着了一样。
萨满似乎饱含泪水,他擦了擦眼睛,径直朝着秦沐所在的房间走了过来。
“我靠,这货要进来了。”所有人都还沉寂在那段疯狂的舞蹈中的时候,于南这家伙最先反应过来,跳到门口就上前关门,哦,不对,从这厮眼里的疯狂看来,这货应该是上去锁门的。
使劲的关上门,于南在周围找了一阵,没找到门闩,正待疑惑的时候,只感觉那门的对面一股大力传来,猝不及防的于南被推得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上。
连忙咬牙死命的抵着大门,秦沐看着他那张皱在一起的脸,心想这厮怕是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只是那门还是一点点的被推开,隐约中,好似看见萨满那张满是皱纹的脸。
和尚与秦沐对视一眼,见秦沐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有些微微的叹了口气,这位秦大夫,恶趣味太重了些。
伸出一只手,隔着门的萨满的脸色好像更加难看了些,和尚只用了一只手,就将门抵回了原位。
于南一脸崇拜的看着和尚,和尚这武僧自然是力气不小,推了一扇门,被于南这么一崇拜,就有点得意忘形。
可接下来,他笑不出来了。
只感觉门外那人力气突然增大,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在于南和和尚一脸错愕中,萨满满是皱纹的脸已经出现在门口。
“……”萨满和秦沐对视,突然笑了,一脸的周围如同湖水中的波纹一般散开,就好像是一张蜘蛛网,让秦沐看得一呆,心神一个恍惚,再次清醒的时候,发现那萨满已经到了跟前,与秦沐相距不到一步,秦沐一惊,一个音爆直接爆出。
这音爆可是敌我不分的,可怜和尚和于南,这还没从萨满那怪力中反应过来呢,又让秦沐的音爆轰了一脸,只觉得耳朵瞬间没了声音,等秦沐的音爆结束后,满耳都是轰鸣声。于南觉得脸颊处有些痒痒的,伸手一摸,竟是耳朵里流出来的血液已经留到了腮边。
而萨满首当其中,受到的伤害也最大,他根本没想到,在中了自己的蜘蛛面纹咒后,还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张口就是如同原子弹的威力一般的音爆,完全没有任何防备,于南和和尚只是耳朵流血,而他连嘴角都出血了,耳朵更是好长一段时间都听不见任何声音,只见秦沐的嘴一张一合。
“妈蛋,用这种伎俩来坑害人,吓老子一跳!”秦沐这样说着,却撇过了脸,不再盯着萨满那满脸皱纹看。
369 绝望
相对于萨满的状况,秦沐这边已经好太多了,那萨满大概调整了半个多小时,耳边才渐渐的能听见声音,再次看向秦沐的时候,眼里已经带有深深的忌惮。
那萨满的喉咙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原本跪伏在地上的村民们,“呼啦”一声全部围了过来,在男孩父亲义愤填膺的,特有的宁城方言的控诉下,整个房子被牢牢的围了起来,那男孩父亲站在秦沐与萨满之间,目露凶样,却迟迟按捺不动,不停的关注着萨满的脸色,仿佛萨满一声令下,就不要命的扑过来。
那萨满清了清嗓子,说出来的竟是一口流利的普通话:“你还是乖乖就范吧。”
“什么?”这句话秦沐听得懂,只是不知道萨满这个时候说出来是什么意思。
“我们的树神需要你的心头血,这样,我们才可以救活孩子。”萨满难得的解释一句,在众多村民的壮胆下,年迈的萨满似乎忘记了刚刚秦沐那记音爆,看向秦沐的眼神多为不屑,仿佛秦沐已经自己捆好等他来采血似的。
“我的心头血?”秦沐冷笑一声,这老槐树胆子倒是不小,他还没找它的麻烦呢,这货竟然主动送上门来,而且贪婪的需求自己的心头血,这么一想秦沐怒火中烧,但是看着萨满似笑非笑的脸,又将怒火强行压了下去。
他倒要看看,这门口的小树苗还能耍什么花样。
外面那树少说也有三百多年的样子,尤其是树底下那个洞,若是没有猜错,那里面应该有个黄大仙之类的东西,本以为这萨满还能有什么本事,在自身所背负的30个神灵,没法让孩子苏醒之后,这萨满便想起了般救兵。
若他搬的是树洞里面的黄鼠狼,秦沐兴许还会对他刮目相看,可惜人家相对了眼的是门口那颗三百年的小树苗,秦沐当真是无语。
槐树,木鬼也,槐树本身就有招鬼的性质,可到底还是植物系的,比不得动物类的,就是小升,也就是修炼了上万年才有了今日的结果,如今眼前这个不到五百年,甚至连化形都成困难的小槐树,竟然对他的血液起了心思,而且还是心头血。
取了心头血,秦沐必死无疑,谁特么的胸口开个口子还能站在原地的?什么是心头血?心头血是最新鲜的血,这槐树的口味还真特么的挑。
秦沐淡淡笑道:“鄙人是大夫,若是孩子给我看看,兴许还有救。”秦沐这是在给对方机会,若是对方执意要他的心头血,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我若是你,就会乖乖就范。”萨满不屑的说道:“伦巴,该你报仇了。”
他淡淡的说了一句,眼前的孩子的父亲如同虎狼一般扑了过来,似乎等了这句话多时,秦沐只是微微一个侧身,那位叫做伦巴的父亲就扑了个空,惯性导致这位父亲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
伦巴属于高瘦高瘦的类型,可这瘦只是相对于和尚来说罢了,跟秦沐比,这货还是属于结实的,所以秦沐并不与之硬碰硬,只是灵巧躲避,几个来回下,对方汗如雨下。
萨满一直看着,突然嘴里吐出一个模糊的音节,连秦沐都没听明白是什么,但是调子极怪,声音更是嘹亮,别说精通音律的秦沐了,就是于南和和尚都突然觉得心头压抑,而首当其冲的秦沐更是觉得心头有着什么东西压着,仿佛所有的动作都变得缓慢无比。
正是这个机会,伦巴一把扑到了秦沐的身上,将他的双手反剪,准备押出屋子。
和尚哪里肯对方就这样带走秦沐,金色的金刚伏魔圈透体而出,蒲扇般大小的手掌直指伦巴咽喉,萨满脚下一错,出现在和尚面前,和尚的手很是诧异的从萨满的胸口穿出,那模样,就好像和尚用自己的手洞穿了萨满的胸膛一样。
明明手里似乎是空无一物,却好像杀了人一般,和尚一个愣神,那萨满已经到了和尚的身后,长长的指甲掐着和尚的脖子,仿佛随时都可能用那锋利的指甲割开和尚的喉咙。
金色的伏魔圈放出光华,就在萨满的指甲快要靠近和尚的身体时,和尚也在一瞬间反应过来,迅速后撤,逃离出萨满的攻击范围,反身直接将压在秦沐身上的伦巴一脚踢开,一把拉起秦沐,并将其护在身后。
秦沐让伦巴压得直喘气,适逢先前的巨力符最后一点效用都挥发殆尽,此时的秦沐灵力上的损耗又过大,再加上巨力符的副作用,在伦巴扑过来的时候,其实已经就是金玉在外败絮其中,看上去还行,实质上就是个花架子,随时都可能倒地的那种。
此时的秦沐,可以说是最为脆弱的时候。
被忽视得彻底的于南不知什么时候,搬起地上的一把竹椅,朝着萨满的后脑勺就抡了过去,只可惜功亏一篑,那萨满轻轻的避开不说,反手一个巴掌,打得于南晕头转向,等这货反应过来的时候,萨满已经抓着他开始威胁秦沐了。
“乖乖就范,否则你的朋友即将死亡。”看着和尚和秦沐联手揍伦巴的时候,萨满冷不丁的开口了。
秦沐与和尚抬起头看了一眼愁眉苦脸的于南以及一脸疯狂的萨满,相互对视了一眼,都选择了无视,压着躺在地上只顾保护自己的脸的伦巴一顿狂揍。
“喂……”于南那个郁闷啊,这不仅仅是让敌人无视了,这小伙伴们也一样的无视啊。
“……”萨满根本想不到对方竟然就这么不顾同伴的死活,顿时有些无语,随即便用长长的指甲在于南的脖子上划开了一个小口子,被冰凉的指甲盖给刺激得哇哇乱叫的于南,第一个反应就是以后要和秦沐那俩二货断绝关系。
就在于南开始绝望的时候,秦沐的音爆和和尚的金刚伏魔圈同时发动,那萨满再次中招,一双耳朵被吵得生疼不说,还让如同一头公牛一般的和尚直直的冲了过来,这一下,丢了手中拿来威胁秦沐的猎物不说,胸口被撞得一疼,差点一口鲜血就此喷出。
370 挑唆
于南被甩到一旁,相对于和尚救下秦沐的温柔,对待于南可就粗暴多了,金刚伏魔圈不仅弹飞了萨满,也同样让于南被挤在角落里,但是这货始终是傻笑着的,被救了很开心。
“秦沐,你果然还是想着我的。”于南这话说得极为肉麻,听得秦沐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伦巴已经让秦沐同和尚揍得跟个猪头似的,根本起不来,外面的村民竟然没有一个敢上场,而年迈的萨满倒在地上,浑身抖如筛子,秦沐缓缓的走过去,这货吓得连连后退,直到撞在门框上都不知。
“带我去槐树那。”秦沐淡淡的说道。
“你……你改变主意了?”那萨满似乎是喜出望外,秦沐摸摸鼻头,世界上二货怎么就那么多,明显劣势的情况下,他都能喜出望外的说出这样的话,难道是刚刚被金刚伏魔圈弹开的时候,撞到了脑袋?
金刚伏魔圈出了破邪之外,还有护主的作用,因此在和尚受到伤害的时候,会导致对方的反弹,让和尚彻底摆脱萨满的控制。
秦沐没有搭腔,只见那萨满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秦沐突然有些于心不忍,对方还是个老头子呢,他这么欺负一个老头,而且那孩子还是间接的因为他而变成这个样子,这算不算他不尊老爱幼?
年迈的萨满满面红光的将秦沐引到槐树边,他从怀中掏出一支短小的匕首递给秦沐,目光深远的说道:“说起来,孩子出事,跟你是脱不开关系的,若你是个有良知的人,就应该这样救下孩子,我们会好好安葬你的。”
什么叫做一个有良知的人?秦沐气乐了,这村子到底有多封闭和未开化?秦沐若真是那样做了,才叫一个傻子呢,一个通灵者,处理被上身之后的后遗症,这是每个通灵者都得心应手的事情,纵使不能彻底缓解什么,也能让对方的处境好过些,因为不少通灵者,都是以自己的身体能过阴,请的鬼的时间长,来区分修为的高低的。
秦沐双手接过那匕首,一脸虔诚的模样,萨满满意的点了点头,晃动一脑袋的羽毛,十分惬意的样子,可惜接下来他便说不出话来,因为秦沐抓着他的匕首,一把扎在那槐树的身上。
槐树立马流出鲜红色的如同人类一般的鲜血,在萨满错愕的眼神中,秦沐开口吟唱起了巫歌,合着巫歌轻轻的打着节拍的,正是他手中的匕首,每打一次节拍,秦沐的匕首就再一次扎在槐树的同一个地方。
鲜血不断的从那槐树的伤口里流淌出来,槐树浑身发抖,树冠抖得一阵阵的发出簌簌的声音,不少树叶从树冠上掉落下来。
秦沐嘴里所唱的正是恢复巫歌,他每在树上扎一下所留下的伤口,都瞬间被口里的恢复巫歌所治愈,而下一道伤口再次出现在同样的地方,如此反复,那槐树只觉得被秦沐扎的地方仿佛早已就不是他的了,那种疼痛痛彻心扉,还没等秦沐唱完,便告饶起来。
“上师饶命,上师饶命呐!”树冠发出巨大的抖动的声音,树叶哗啦啦的往下掉,一张类似于人类的脸出现在槐树的树干上,流淌着眼泪,眉头紧锁。
萨满大惊,连同村民都是不知所措,站在那里都是无语。
别说他们了,就是和尚也惊呆了,这是他见到的除开小升的另外一个植物系的妖怪,而且还不能够幻化成人形,瞅着老槐树满脸皱纹的脸,和尚嫌恶极了,就是这老妖怪说是要喝秦沐的心头血,简直痴心妄想。
秦沐这边却不为所动,他似乎是一种机械式的活动,唯一的区别在于在听得槐树这样叫喊之后,秦沐干脆连巫歌都懒得唱,直直的用匕首捅着树干,甚至将树干上的树皮挑起,用手生生的撕下一大块。
人靠一张脸,树活一张皮。树,靠着就是外面的一张皮为他输送养分,然而直接让秦沐扯下了一大块,疼得浑身发抖,嘴里也是不停的叫喊着,作为一个根本动不了的妖怪,槐树委屈极了,他不过是看在秦沐似乎很是美味的样子,适逢那萨满正在招魂,就上身骗他能治好那小孩,起了贪念而已,没想到竟然惹上这么一个煞星。
“饶命啊!上仙饶命啊!”直到槐树的称呼从“上师”升级到了“上仙”,秦沐这才一脸暗爽的收了手,笑眯眯的说道:“还要不要心头血?”
看着对方露出如同恶魔般的笑容,那槐树浑身发抖,连声说道:“不要,不要了!”
“真可惜。”秦沐的脸上竟然露出惋惜的神色:“难得慷慨一回呢。”
老槐树错愕的看着秦沐,只恨自己不能动,要不然狠狠的扇自己两个耳刮子,不过植物系的妖怪都很单纯这句话确实说的没错,若是树洞底下的黄鼠狼,根本不会相信秦沐的话,这不,在秦沐可劲儿折磨老槐树的时候,愣是连屁都没放。
明明秦沐都已经感应到它在里面了,愣是守着不出来,任由那老槐树惊得如筛子一般,秦沐笑了笑,随意的瞄了一眼树洞,道:“哎呀呀,这里还有一只肥肥的黄鼠狼呢,不知道好不好吃。”
于南和和尚站在门口,见秦沐这么快就取得了上风简直不可思议,只是听得秦沐这样说,和尚因为不杀生倒是没什么,而于南则是两眼放光:“哪呢,哪呢?”
空气中微微一颤动,一道尖细尖细的声音自空气中响起:“人类,我敬你是一方修士,可你也别太得寸进尺!”
“哟,”秦沐乐了:“究竟是我得寸进尺,还是某些不自量力的,痴心妄想?”
“我不懂你说什么,但是井水不犯河水,若是你真心想对我不利,我也不是软柿子,任你捏圆捏扁!”尖细声音说到这里,陡然间抬高声音,显得有些疾言厉色,最后一句话甚至还带着沙哑。
“倒是个有骨气的妖怪呢,可若不是你挑唆槐树,他会想到心头血么?”秦沐淡淡的说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战火的味道,半晌,那个尖细声音都没有再次说话。
371 闲聊
秦沐得意洋洋的等着对方的回答,哪知那黄鼠狼再没了动静,秦沐脸色一变,食指直指树底的洞穴,一束蓝色的灵力光束直直的射入那洞穴。
跑了?
秦沐以为对方词穷会想什么言语来对付自己,没想到对方二话不说直接跑路。
“追!”和尚爆出一句。
秦沐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一掌拍在那树洞上,老槐树一阵生疼,只见那洞比起刚才扩大了不知道多少倍,整个洞穴完完整整的暴露在视野中,那洞穴里除了几根黄色的绒毛之外就是柔软的树叶,什么黄鼠狼,那是连影子都没。
“追?怎么追?人家是四个爪子着地的,你跑得过人家?再说了,往哪个方向追?”秦沐无奈的说道,一屁股坐在老槐树的旁边,垂头丧气,突然眼睛瞄到了还躺在地上面色红润的孩子。
伸手将那孩子的手腕抓在手里,探了探脉搏,果然跟他所预料的一样,这孩子属于鬼上身后的后遗症。
“喂,老槐树。”就在于南以为秦沐会慈悲为怀,为那孩子诊治的时候,这货冷不丁的说了一句,惊得众人一跳,当然,最吃惊的,莫过于老槐树了。
“额……不知上师有何吩咐。”老槐树斟酌着用词,小心翼翼的说道。
有些人,你不揍他不让他知道你的厉害,他永远学不会尊重,这种人,不仅仅在日常生活中有,就是某些国家,也会这样,永远都是战争里面出英雄,棍棒下面出孝子,揍他一顿跟与他老老实实的讲道理比什么都强,这不,现在老槐树是一点花样都不敢耍,相信若是老槐树跟黄鼠狼一样有手有脚,怕是早就跑得老远,否则也不会提心吊胆的,去面对秦沐这煞星。
“听说你能治好这孩子?”秦沐漫不经心的说道,不是他救不好这孩子,而是膈应,于修还在里屋躺着呢,虽然孩子的反常行为都跟鬼上身有关,可总觉得心里过不去,若是老槐树对此事没办法,那么他就出手。
“……不知道上师是听谁说的?”老槐树一愣,苦着脸问道。
“那个萨满说你只要我的心头血便能救活这孩子。”秦沐的嘴角挂着一丝莫名的笑。
“不不不,就是没有上师的心头血我也能救活。”老槐树哪里敢提起这茬,树冠上,一根粗壮的枝条递来一挂如同豆荚一般的果实:“这些果实能将孩子救醒。”
“这是……”秦沐接过那果实,闻了闻。
“黄凉豆。”老槐树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有些可疑的红晕,看着秦沐一脸疑惑的样子,跟着补充了一句:“是我的果实,本来用腌制的槐花也可以,可这个时节,槐花已经没了。此果实剁碎之后,让孩子泡澡,七个时辰之后便可醒来。”
七个时辰,十四个小时,相比孩子的母亲从人群中一冲出来的欣喜,秦沐可是一点都喜不起来,十四个小时不是皮都泡脱了。
不过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若是换做秦沐,会找柚子叶洗个澡就了事,结果这槐树竟然说要泡七个时辰,真不知道这货是不是故意找茬的。
“上师……还有什么事情?”在孩子的母亲一脸感激的拿着黄凉豆,抱着孩子离去之后,老槐树惴惴不安的问着依旧坐在自己脚边的秦沐。
“……你活了多少年了。”秦沐淡淡的说道。
“不多不少,正好435年。”那老槐树爆出一个秦沐意料之外的数字,本以为这老树撑死也就三百年左右的样子,没想到竟然四百多年,可看上去也不是很粗嘛,不是树的年轮越多,越密,代表树的年纪越大,年轮多的树,必然粗壮,可这树看上去也不是特别粗壮,估计这400多年过得并不如意,总是饥一顿饱一顿。
不过作为植物系的妖怪,仅仅435年就可以说话,有了自己的意识和修为,已经非常难得了,要知道,植物想要成妖,那颗是需要大机缘的。
“宁家出事的时候你也见证了?”秦沐一挑眉毛。
“不仅见证,而且宁家初到此地的时候,先种下我。我是宁家的先祖所种下的。”老树说道。
宁家先祖所种,如若与于修所说一样,宁家是通阴阳的,那么古树在种下的时候,必定喂了某种东西,否则435年不是很粗壮的树木竟然成了妖,本身就已经是怪事了,宁家在培养这妖树的时候,一定采取了特殊的方法,为的就是这妖树能守护后世。
这个猜测,是通过妖树所处的位置推测出来的。
这树正好在整个村子的村口,并且用东西围着,保护其根系,从风水上看,整个山村如同一颗被一条大龙所包围着的明珠,这周围的龙身便是先前宁家老宅的地方,而龙头则坐落于宁城的富人住宅区。
秦沐觉得下次用电脑的时候,要搜索一下卫星地图的宁城的全貌,才能知道,宁城所谓的龙脉是如何走向的,而且还是一条阴龙。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宁家的住宅竟然建立在一片阴地上的,而且这个阴地,原本也不是阴地,是后天所形成的。
这个形成的契机,便是村口这株老槐树的存在。
槐树,木鬼也。先前就提到过,老槐树是容易招惹一些邪物上来的,把这样的东西放在村口,封锁住了整个“明珠”的灵气,纵使这村子里的灵气再多,也被牢牢的封锁在明珠内,甚至因着老槐树的原因,而渐渐的过度成为鬼气。
这是个很奇怪的事情,总让秦沐觉得疑惑的一个问题,纵使老槐树能够招惹一些邪恶的存在,可灵气就是灵气,不是说一颗妖树就可以改变的,那么能改变整个“明珠”内的灵气的,必然是另外一样东西。
秦沐思来想去没有头绪,只得继续套老槐树的话,于是他说道:“当年宁家就占着这么大块地方了?”
“宁家先祖是一个人来到宁城的,”老树眯着眼睛,似乎陷入了回忆:“当初的宁城还不叫宁城,叫……叫什么去了?我忘了,反正不是什么好名字……宁家先祖独身来到宁城,然后寻寻觅觅了大半年,寻了这么个地方,就此定居,然后把我种在这里。”
秦沐眯起眼睛,哦,敢情这宁家先祖当初还是招郎。
不过在这么短短四百年之间,能够发展这样大的规模还是令人刮目相看,这是生孩子生一个足球队的节奏么?
372 萧易寒
“当初的宁家先祖,来的时候,身边只有两个仆人,可是现在家大业大。”老槐树说起当初的事情,很是怀念:“那个时候才是最美好的时候,哪像后来,宁家的人,心大了,渐渐的,连祖训都懒得遵守了。”
“宁家祖训?”秦沐好奇的问道。
看着秦沐与老槐树跟老朋友聊得开心,和尚和于南对视了一眼,于南不放心屋内的于修,回头照看,而和尚则对秦沐所聊的内容十分感兴趣,便留了下来,老老实实的听着。
年迈的萨满还愣在一旁,周围聚集起来的村民却已经离开了,继续呆在这里?拜托,孩子都已经得到了救治的方法,伦巴都在几个村民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离开,他们这些看热闹的村民还有什么继续留在这里的道理?
萨满听着那老槐树对秦沐的尊敬一脸的惶恐,不知道为何,突然一把跪在地上,全身颤抖不已,不停的跪拜着,嘴里喃喃有词。
秦沐惊了一跳,微微的侧开了身子,开玩笑,让这么老的老人家跪拜,可是要折寿的。
“他怎么了?”秦沐愣了一下,问道。
老槐树抖了抖树冠,它的表情里带着一丝不以为然,“当年宁家先祖留下遗训,宁家某天必定会衰落得如同尘埃,所以万事要低调,可若是那事情已经发生,得到圣树尊敬者,便可拯救宁家。”
“哦。”秦沐愣了一下,有些纳闷,紧接着反应过来,一脸疑惑的看着老槐树:“所谓的圣树,不会就是你吧。”
“那当然。”老槐树再次抖了抖树冠,还是得意的样子。
“不过眼下的宁家根本不复存在,若不是宁家那不屈的冤魂会在每年那事发生之时将老宅所在地重燃,否则,根本不会有人记得还有宁家这么户人家,当年先祖风华绝代,算进天下,却终究没算到宁家自己。”老槐树不胜唏嘘。
“宁家先祖究竟是做什么的?”和尚听得一脸的纳闷,在400多年前,还不算作彻底进入了末法时代,其实人类法术最为繁华的时代是在夏商之时,自封神榜之后便渐渐衰落,最后竟然进入了末法时代,别说法术了,就特么的能看见鬼都是了不得的。
听着这老槐树所说,宁家先祖似乎不是道士也不是和尚,巫祝就更不可能了,若是巫祝,怎地秦沐都不曾听说,突然和尚像是想到了什么,指着地上还在跪伏的萨满说道:“不会是他这种吧?”
“上师可否听过‘皇极经天’?”老槐树并没有理会和尚,也没有正面回答秦沐的问题,像是闲聊一般,轻描淡写的提问。
秦沐脑袋中轰鸣一声,一副见鬼了的样子,紧盯着那老槐树说道:“你不要告诉我,宁家先祖,是羽王的什么人……”
羽王,殷商时代最为著名的神算子,人们不知道他为何而来,因何而去,他的一生都是个迷,他建立羽国,又在国家成立一年消失不见,他的国家包括他,就像是空虚的月影投射在大地上,不可捉摸,忽然降临,可是他来的时候,整个华夏大地,就如同摆在对弈高手面前的一盘棋一样。
那个传说中如同现代的**社会的羽国,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羽,是他的字。他的华夏名字是萧易寒,猃狁族,也就是犬戎。
他所创立的皇极术是关于占星和术数的一本书,而《皇极经天》也是引领了华夏数千年的星相学的一本经典,他所创立的学派,被后世所称为皇极派。
皇,即为皇帝,极为好的意思,经天,是指星相学中对于星星的测量和规律的研究,后世称其为羽王或者为星王,在皇极派的眼里,他是星相学的皇帝。
他建立了自己的国家,在定都的时候,他进行了长达11天的术数计算,在运用了5000少年帮忙连算之后,所得出的结果,就是那个都城会在一年后消失,所有的族人,都会陷入黑暗中永不自拔,可是,他执意将都城建立在那里,果然,在一年之后,整个羽国都消失不见。
秦沐对于这件事情不置可否,都特么的是几千年前的事情了,谣传不可当真,不过若真是自己算了老半天,发现那都城的风水有问题,还执意在此建都,那不叫神算子,那叫傻子。
关于羽国的消失,历史到现今,有无数个版本,现代最为荒唐的版本就是穿越,说是整个羽国直接穿越到现在,这有些扯淡的意味,但是无论如何,“星相学的皇帝”这个称号,萧易寒还是当之无愧。
老槐树笑了笑,树冠簌簌的抖动,发出哗哗的响声,老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一起,仿佛很是骄傲的样子:“当然不是跟羽王有直接的联系,不过也差不多了,宁家先祖,本就是风水大师,再加上,他有着《皇极经天》这本书的几张残页。”
秦沐听得头皮发炸,这东西,若真是《皇极经天》的几张残页,那这种事情一旦宣扬出去,宁家必定会成为众矢之的,如若宁家最后的倒台不是因为内战的话,那么这个就可能是他倒台的一个诱因,被其他的阴阳家族或者是派系所灭,那是很正常的事情。
毕竟通灵界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都是拳头说话的。所谓的各种章程,也就能约束约束下老实人,比如通灵者现在不对凡人出手的规定,秦沐若是想要出手还不是可以出手,只不过要损失一些阴德罢了。
“有那么几张残页就可以妄图推断整个家族的未来了么?”和尚不屑的说道:“有了那几页又能怎样?”
和尚的话虽然难听,可也说的是正确的,秦沐和槐树都停了下来,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过了好半晌,秦沐大概是觉得这消息已经被他消化了,深吸一口气,开口问道:“那么,宁家倒台的原因也是因为外界来争抢这几页残页了?”
没想到老槐树摇了摇头:“不是的,宁家倒台的真正原因是分家。”
373 只是颗树
第17章马技乞丐(本章免费)
兵器坊这一条街并不是很长,毕竟地处东海之畔,似乎离战争很远,至少这里并不是战争的集中地,所以富贵人家宁愿多花钱买些品鉴贵重之物,增加风雅,而普通百姓更愿意多买几张,为他们的生活增加一些保障,真正购买兵器的并不多,所以开着兵器坊的铺子也并不是很多。
燕国不像魏国,魏国人从小就接受军事化的训练,被灌输着魏人是优等民族的思想,那里的人们对于兵器和骏马的狂热爱好,是其他国家远远不能比拟的。
这条街的街头,有一块空地,平时都是闲汉们坐着吹牛聊天的地儿,几株参天的大树下,总会坐着一群人,也有一些小商贩雇不起门面,就蹲在这个地方摆个摊儿卖些东西,通常情况下,衙差们也并不会去管,从这些小摊贩的身上,他们明白挤不出什么油水。
韩青带着韩漠来到这里时,只见一棵大树下已经挤满了人,三四人围成一个大圈子,里面传来骏马的嘶叫声,那骏马声音极响,中气十足,韩漠只听马的声音,就知道那是一匹好马。
围观的人群时不时地叫起好来,这些叫好声,显然也是情不自禁地发出来,这让韩漠很疑'惑',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好节目在等着自己。
韩青凭借着十几年锻炼出来的好身体,很轻松地为韩漠挤开了一条道,等韩漠钻进去,这才发现,在人群之中,却是有一人正在表演马技。
那骏马鬃'毛'茂密,全身都是油亮的乌黑顺'毛',健壮高大,而在它身上轻盈地窜上窜下的,却是一个身材瘦弱的小个子,不过二十三四岁年纪,皮肤黝黑粗糙,像是穷苦人家出身,至少他身上穿着的衣裳在东海城只有乞丐会去穿,邋遢不堪,残破的不成样子。
不过这邋遢的乞丐马术倒真是让人惊叹不已,骏马前奔后退,在乞丐的控制下,表演着各种超难度的动作,有些动作几乎是难以想象出来的,他甚至可以两腿挂在骏马脖子上,与骏马来个大眼瞪小眼,引得四周的人们一片哄笑,但却又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
韩漠内心佩服的人并不多,能让他钦佩的,必定在某一方面确实有着独特的造诣和能力,而这个表演马技的小个子乞丐,还真让韩漠生出几分钦佩之心,也跟着人们一起鼓起掌来。
就在人们看得眼花缭'乱',惊喜连连之时,那小个子忽地勒住马,以一个漂亮的翻身落在地上,尔后对着四周众人拱了拱手。
韩漠这时候才看清这个乞丐的脸庞,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像一块岩石,即使是那一对深黑的眸子里,也没有半丝情绪,给人一种几位冰冷的感觉。
他本以为这乞丐拱手之后,必定来上一段讨要赏钱的说辞,但是和他想的不同,这个乞丐似乎很拙于言辞,拱手之后,回身从地下拿起一顶斗笠托在手中,尔后走到人群边,很木讷却又带着一丝期盼地看着面前的客人,那是希望能够得到几文赏钱。
这年头,开热闹的事儿人人都愿意往前凑,可是掏钱的事儿,那都是避之不及,乞丐刚刚拿起斗笠,便有不少人散开,等到乞丐伸出斗笠讨要赏钱的时候,所有人刚才那种兴奋的情绪立刻消沉下来,毕竟东海城的百姓远远谈不上富裕,自家都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哪里还愿意搂钱赏人。
乞丐转了一圈,也不过得到十几文铜钱。
“驯马的,你这匹马多少银子卖?”一个看起来还有些阔气的公子道:“你开个价,我出银子买下来。”
乞丐依旧是面无表情地摇摇头,只是托着斗笠,在所剩不多的人群转了一圈,终于来到韩漠面前,探出斗笠。
他的脸'色'黝黑中带着枯黄,身体很单薄,看起来似乎营养不良,额头微微凸起,长相很平凡,是那种丢在人堆里也不会吸引任何人注意的那一种。
韩漠笑眯眯地问道:“你是一个堂堂男子,有的是本事,这样在街头卖艺讨要赏钱,不觉的有失颜面?”
乞丐抬起头,瞥了韩漠一眼,声音如冰一样冷淡:“我自己做事卖力气,得到的银钱不丢人!”
“好!”韩漠嘻嘻笑道:“有意思,有意思。”他正要'摸'银子,忽地想到自己的银钱方才全都给了韩掌柜,于是向韩青道:“你带了多少银子,都给他!”
韩青一愣,但很快就'摸'出一两碎银,道:“少爷,就这么多。”放进了乞丐的斗笠中。
乞丐没有再说话,只是看了韩漠手中的阴阳棍一样,眉角微微跳动,转身走开。
“少爷,为何给他这么多银子?”韩青低声问道。
韩漠托着下巴道:“他是一个有骨气的人,混到这个样子,恐怕是落难了,一两银子或许能帮他一帮。”心中却在盘算着,要不要将这乞丐领回府中,毕竟拥有这种神乎其技的驯马高手并不多见,带回去教习自己习练马术,倒也是一个极好的主意。
他正想上去请乞丐到酒楼坐一坐,却听身后有人叫道:“黄班头来了!”
围观的人迅即闪开,本来被挤得密不透风的人群,此时早只剩下稀稀落落几个人。
韩漠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这黄班头是东海府衙的护卫班头,算得上是东海郡守萧幕瓒的亲信,他本身更是萧幕瓒当初上任时从燕京带过来的。
韩漠扯了扯韩青的衣裳,二人走到了大树后面,往远处望去,只见黄班头一身皂衣,领着三四名手拎杀威棒的衙差正悠悠然向这边行来。
人群中有好心的对着乞丐轻声叫道:“驯马的,快些骑马走吧,待会儿想走都走不了了。”
乞丐正在收拾东西,听到叫声,竟是回过头来,对着那提醒的人微微一笑,他本来冰冷的脸庞,却因为这一笑而温柔的多。
乞丐收拾好东西,黄班头已经领人到了,几名衙差立刻将乞丐围起来,嘿嘿地笑着。
黄班头腰间挎着一把刀,走三步晃两步,眼睛一直盯着那匹骏马,满是贪婪之'色'。
他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一眼就看出这匹骏马是地地道道的魏马,而且是魏国骏马中的上品,脚力和速度那是顶呱呱的,拉到马市上,就算贱卖,也能值两三百两银子,那可是大大的宝贝。
“打哪儿来啊?”黄班头瞥了乞丐一眼,淡淡问道。
乞丐依旧如同一块岩石,脸上没有半丝表情,淡淡地道:“魏国!”
“就知道你是魏国人!”黄班头嘿嘿冷笑:“你脚上的破靴子,也只有魏人才穿的习惯。”
乞丐脚上穿的靴子已经很是残破,但却和燕国的靴子大不相同,除了又高又深,最显眼的就是靴后有一个弧形弯卷,就像月亮一样,看起来还颇有些美观。
黄班头又打量了乞丐两眼,才继续问道:“来东海郡做什么?”
“讨生活!”
“讨生活?”黄班头冷笑道:“魏国活不下去了?”
乞丐抬起头,眉角微微一紧,淡淡地道:“大人,我犯了什么燕国的律法吗?”
黄班头握着刀柄,冷声道:“你一个魏国人,穿得破破烂烂,却有这样一匹上等好马,在我东海郡意欲何为?嘿嘿,该不会是魏国的探子吧?我听说魏国有一个衙门,叫什么‘黑旗’。那黑旗部众遍及各国,打探他国情报,暗中破坏他国秩序,我看你就是黑旗部众。”
“我不是!”
“不是?”黄班头便要上前去拉骏马:“这可由不得你说了算,走吧,和咱们去衙门一趟,是不是,你和郡守大人说去。”
他还没有碰上马缰,那骏马忽然打了一个响鼻,一声长嘶,两只前蹄抬起,便要向黄班头踩踏下来。
黄班头吃了一惊,好在他还有几分本事,就地一滚,躲过骏马这致命的一踩,虽是如此,但是一场大雨刚过,地上早已泥泞不堪,这就地一滚,整个衣裳顿时泥污一片,好不狼狈。
“妈的!”黄班头恼羞成怒:“弟兄们,给我打这个魏国的'奸'细!”
几名衙差应了一声,毫不犹豫地冲向乞丐,抡起杀威棒,对着乞丐劈头盖脸地打了下去,那乞丐却似一块岩石,也不还手,任由杀威棒雨点般打在自己身上,只几棒子打下去,乞丐的额头便被打破,鲜血顿时流了下来。
“少爷!”韩青一攥拳头,便要冲过去,却被韩漠拉着,轻声道:“等一下,我倒要看看,这个小子有多大的忍'性'!”
374 快,拦住他
瞅着秦沐那不肯相信的模样,威胁似的拿着手中的匕首,仿佛下一秒就要刺下去,和尚满脑门的冷汗,而且顶着老树求救的目光,突然感觉压力很大。
“这个,秦沐,刚才他说话的样子和语气与现在都不一样,对,他是树,可他是妖,而且还是一个四百年的树妖,你是知道的,树木的修炼程度绝对比不上四百年的动物,小白才两百多年吧,他的灵魂能强大到哪里去?为什么不会被人上?”和尚越说越觉得有理,到最后都可以自圆其说了,很是兴奋的解释道。
秦沐一阵无语,这和尚是同情心爆棚还是怎的,竟然帮那老妖开脱。
老树也是个顺杆爬的,自然有人帮他开脱他也就连连说道:“是的呀上师,不蛮您说,刚刚小的还真有一段时间失神……”
老树絮絮叨叨的解释着,秦沐的思绪却飘到了远方。
他不是没有发现,老树的表情和语气在一时间突然的改变,可是他更愿意相信那是老树陡然间脑袋抽风,妖怪的灵魂,比起人类要强大许多,这个上了老树身的人,无论他是人活着是妖,修为必定强大,可秦沐偏偏不记得什么时候惹上这样修为强大的人。
要说过往,秦沐还真想不起来,而且就是重华的敌人都多如牛毛,而这些牛毛们不是年过花甲就是入土为安,也不屑同重华的徒弟较真,而就是近日,也就惹上了一个红光凶灵王和他背后的吹笛人罢了。
等等,秦沐的双眼蓦然睁大,看着枝叶交叉错节的老树,难道是那吹笛人?
幕后能远程操纵红光凶灵王这种东西,而且能顺利的逃脱红莲的追杀,甚至能让红莲与秦沐差点自相残杀,这么一想来,似乎吹笛人的身份更符合“高手”这个词。
正当秦沐胡思乱想着,忽听得赵老实一声断喝:“我回来了。”
夕阳西下,秦沐的位置正好背光,隐约的看见两个人,似乎拖着某样东西艰难的行走着,赵老实声音洪亮,逐渐走进了看见其满面红光,橘黄色的夕阳从他的背后投射过来,天空的云朵被印染成了瑰丽的颜色,秦沐眯着眼睛,对着阳光,静静的看着两个兴奋的汉子,拖着他们的猎物走进村子。
和尚已经窜过去帮忙,那是一头已经死透的野猪,歪着脑袋,血流了一路,长长的血迹混着泥土出现在赵老实和那黝黑汉子的身后,仿佛一条指引的血线。
天空有灰白的鸟儿扑腾着翅膀飞过,走在后面的黝黑汉子身后背着一杆猎枪,笑得露出白色的牙齿,“今天的晚餐有着落了。”
在和尚的帮助下,这庞然大物终于放到了屋前的空地上,秦沐心说哪里是晚餐有着落了,基本上一个星期的伙食都不用愁了。
宁城郊外多为丘陵山地,这样的地方,是出不了老虎和熊这类凶残的野兽的,但是野猪也狐狸倒是常见,偶尔还能看见几只穿山甲或者野鹿,而宁城人士又多喜欢腊肉,在这样的月份这样的时节,经常看见村民们打猎,将捕来的野兽做成腊肉或者直接拿新鲜的到集市上去卖。
若是没有于修他们一行人,估计这头野猪这汉子也吃不了多少,剩下的都换成票子了。
秦沐突然觉得很不好意思,素未相识,对方竟然肯用野猪来招待他们。
赵老实跟和尚绘声绘色的描述着打野猪的惊险,由于外面的动静不小,于南从里屋跑出来,一出门便看见了这庞然大物,馋的直流口水。
“于修醒来了没有?”秦沐盯着那野猪老半晌,突然开口说道。
“醒了,只是还有些头晕。”于南连忙回答。
秦沐点头,那是自然的,大病初醒都会头晕,还不要说是让人诅咒了。
“于修怎么了?”脸色黝黑的汉子一脸的莫名奇妙,和尚张了张嘴,看了一眼秦沐,没有说话。
倒是于南口无遮拦:“让人给骂了,就晕了。”
不过这伙计还不如不说呢,当即脸色黝黑的汉子就放下手中的野猪,闷声不响的进入屋子,“于修不会是那样的人。”丢下这么一句话,这家伙甚至还将房屋的门给关了,将一干人等的好奇心死死的关在门外。
“这下好了,谁来处理这个猪?”秦沐可算见识到了于南的脑残,换做于修,必定没有这样说话的,什么叫做“让人给骂了”就会晕?长这么大秦沐还没见过让人活活骂晕的人,除非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再说现在是现实,而不是在演戏,有必要么?
和尚撇过了头,以默然不语的方式,抵抗着这帮就知道吃肉的同伴们。
赵老实好死不死的,将手搭在和尚的肩膀上:“做个酒肉和尚也不错的,你看看鲁智深,那是……”赵老实的话还没有说完,和尚醋坛大小的拳头就已经招呼过来,很显然和尚并不是真打,否则也不会让赵老实轻易躲开了,这货也是第一时间闭上自己的嘴巴,装作无辜傻笑。
“你和尚哥哥不是鲁智深,可拳头跟鲁智深一样硬。”秦沐难得开口调侃一句。
赵老实一蹦三尺高:“谁是你的和尚哥哥,你丫的才哥哥,你全家都哥哥。”
“是呀。”秦沐笑眯眯的。
谁也不知道于修跟那脸色黝黑的汉子怎么说的,只听得那破烂屋子的木门“咣当”一声响,一脸怒气的汉子瞅了站在门口的几张错愕的脸,头也不回的直接冲着门外走去。
里屋内传来兵兵乓乓的声音,紧接着是于修仓皇而虚弱的身体软绵绵得倒在门框上,于南连忙上前扶住了他,此时的于修因为是刚醒,所以脸色苍白,连嘴唇都是惨白一片,他虚弱的说道:“快,拦住他。”
和尚一愣,连忙迈开步子,朝着疯狂的汉子扑了过去,哪知道对方是心无旁骛,跑的那叫一个快,和尚暗暗提气,跑不过秦沐是因为秦沐这厮不要脸的开了挂,一个武僧,还特么的跑不过一个普通人了?
赵老实紧随其后,两人均是没想到,直到他俩气喘吁吁的跟着那汉子到了一幢屋前,听到屋中鸡飞狗跳的声音之时,才知道这尼玛是闯大祸了。
375 发怒
伦巴自从回了屋,那老娘们就没给他好脸色看。
这能怪他嘛?当时看见老萨满进了屋,他这个作为下一任萨满的接班人,怎么也得上去给师父壮胆,可没看见法力那么高深的老萨满都倒下了么?他一个新晋萨满,不得老老实实做沙包扛打,还能做什么?
回屋的时候,伦巴的脸已经肿的跟猪头似的,那是连他腿脚不灵活的老娘都认不出来了,他回来的时候,是几个村民合伙抬回来的,邻居那胖胖的艾克,就当真以为他没看见那肥仔对着他家的老娘们眉来眼去,若不是身上还疼得起不了身,他真的想上去将那肥仔再揍肥两圈。
他那老娘们一回家便抱着孩子煮豆荚,根本不顾他的存在,几次那娘们急匆匆的经过他的时候,他都故意呻吟得很大声,可是人家根本不管不顾的好吗?她眼里只有那该死的孩子,若不是那孩子无缘无故的去挑衅那些个煞星,他也就不会躺在地上让全村的人都看他的笑话了。
尤其是那个艾克,虽然他抬着自己回来,可谁没看见这货的两只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
村里的人都在说,那艾克跟那老娘们儿有一腿儿,开始他从来都不曾相信过,可是今天,他确实不得不信。
他被人抬回来,扔在堂屋,而他的老娘们儿带着孩子进了里屋。
伦巴根本动不了,浑身的伤痕呼吸一下都觉得胸口一阵阵的疼,若是此时有老萨满的治愈术就好了,他可以瞬间恢复伤痕,就不用遭这样的罪了。忽听得门外传来某人雄壮有力的脚步声,伦巴一愣,以为是那艾克又不死心的上门了。
“怎么,是不是看见我受伤了,所以上门来寻仇的?”伦巴是仰面朝上,只得瞪着天花板,看不到来人,只听得那浑厚的脚步声便以为是艾克,无不讥讽的说道:“老子玩过的女人也看得上眼,真特么的开眼界。”
紧接着伦巴就说不出话来了,因为他看见黝黑汉子那面无表情的脸,结结巴巴的说道:“离索……”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此时的离索是来干嘛的,因为伦巴突然记起,那个被他的宝贝儿子诅咒倒地的人,好像是离索的客人。
离索向来寡居,独自一人住在村口,一向沉默寡言,家里就他一人,常年住在冰冷而破旧的屋子里,却从没看见他窘迫过,只是这人比较懒,但是有一副好身手,常年打了野猪或者其他野味,都要分村里人一点,虽然人家比较不爱说话,可性子还是纯朴的。
伦巴吓坏了,此时他的小身板可经不起离索的招呼,这个面色黝黑却沉默寡言的汉子可不是好欺负的,而且早在前几天离索就发话说将有贵客来临,他们趁离索出门打猎的时候,非但没有好好照顾这位贵客,而且还把对方折腾的下不了床,这叫什么事儿啊。
伦巴刚刚吐出两个字,胸口就有一种被万钧所压着的感觉,他的眼睛蓦然瞪大,因为缺氧而面色通红,嘴里发出如同老旧的汽车零件相互摩擦的“咔咔”声,然而他的身体终究不是汽车,在离索突如其来的大脚下,只得喘息得越来越急促,仿佛离索随便一使劲,便会断送的性命。
“听……我……说……”伦巴不想就这么死,他用尽最后的力气从喉咙中微弱的挤出这么几个字,他不知道离索会不会就此放过他,但是他要一试,对命运的不甘他死死的抓着离索的裤腿,指节发白,好似快要将那裤腿扯破。
离索抬脚,皱着眉头看着一脸通红的伦巴,眼里的盛怒因为伦巴虚弱的声音所勾起的同情而一点点的湮灭着,微微的叹了口气,盯着地上苟延残喘的人,挪开了脚。
正欲离开,恰逢和尚一个虎扑进来,将离索死死的摁在原地,看了一眼满面通红的伦巴,和尚也不知道理解成了什么,当即诚惶诚恐的说道:“于修的伤,秦沐能治好,只是他都快要死了,你就别动手了。”
赵老实哼哧哼哧的跑到最后,没想到眼前这个光头的速度竟是这样的快,刚才因为兴奋和猎奇,所以在追野猪的时候,赵老实都没觉得这样累,然而只是尝试追上和尚的脚步,竟然就让他累得气喘吁吁,还让不让人活了,一个两个的都这样变态。
赵老实想到这里的时候,眼神不由得变得有些哀怨。
一道银色的弧光忽然在他眼前掠过,赵老实心里一动,眯着眼睛看向离索,只见那黝黑的汉子手上竟然拿着一把银白色的匕首,刀柄上镶嵌的红色宝石闪着光,蜷伏着身子,如同一只静候猎物的猎豹,手持着匕首在伦巴的身上壁画,像是要将他分切成碎片吃掉。
赵老实和和尚只觉得脖子上一凉,和尚见不得腥,愣神之中更是放开了离索,那黝黑的汉子从胸腔里发出低笑,闷闷得如同快活得鼓点,然而伦巴已经吓得小便失禁,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从他身上升起来,赵老实和和尚忍不住后退一步,而离索却不为所动,冰凉的刀子闪着银白色的寒光,在伦巴身上比划着。
“我是萨满,我是这村子里未来的萨满!”伦巴的喉咙里突然发出了嚎叫,嘶哑而难听,但是却震住了所有人,“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村里所有的萨满都是转世的,若是我死了,就没有转世的萨满了。”
没人敢想象这个吓得小便失禁的人竟然还能发出这样的声音,那简直就是咆哮,而且他的逻辑思维还算是不错,寥寥数语就将所有的利害关系都解释清楚,这也让悬在他身上,不断比划着尺寸的银刀停了手。
可若是让伦巴知道,当初的老萨满选转世灵童的时候,正好村上生了两个孩子,伦巴和艾克,那日,老萨满将黑豆和黄豆放在桌子上,让那只养了有一年多的荷兰猪选,结果荷兰猪选的是黑豆,那么转世灵童的重大责任就落在了刚出生不久的小伦巴身上。
离索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压抑住心头那股想要将所有东西全部撕碎的冲动,忽然,他微微的笑了笑,收起匕首,此时的伦巴,这才将心都放到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