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庆安帝
见安初夏好像真的不认识蓝玄九,司珩眼神更加迷惑了,他那天可是听木檀提到蓝家那个妖孽心仪的人也是她。
蓝玄九那家伙虽然小时候被他母亲当闺女养,不长出来和他们这群京城里的少爷公子们玩。
但是因为他和木檀年少时就玩在一起,木檀和蓝家是姨表亲,偶尔自己也会跟着木檀去镇国侯府里走动,因为年龄相仿所以和蓝玄九也算旧识。
“你真不认识蓝玄九那家伙?”
“我就从高中之后,在京城没待多久,就被外放到了外地,一直也没见过镇国侯府蓝家的人,怎么会认识。”
“听你的语气,我好像应该认识他一样!”安初夏说道。
司珩眼神闪了一下,木檀和安初夏两人应该都没有说谎,看来这里面有他不知道的事。
“认识,你问起他干什么?”
安初夏也没太在意司珩刚才的莫名其妙,她对司珩还是比较信任的,于是说道:“我猜二皇女这次坐上皇位,应该是没有得到庆安帝的诏书,强行上位的。”
“何以见得?!”
“呵,你没发现二皇女只向各地官府,发了她坐上皇位的公文,却没有举行登基大典。
这就很能说明问题,她一是没有得到皇上的认同拿到传位诏书。
二么,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代表皇权的传国玉玺,到现在二皇女都没有得到。”
司珩看着安初夏眼中的光亮,微微勾起嘴角,语气轻柔的问道:“这你又如何得知?”
“司将军,就没发现,二皇女自称为帝后,就没发过一封圣旨么。”
“没有玉玺盖章的圣旨,与废纸无疑。
每位新皇登基后都会以示仁厚,免除当年百姓的赋税,还有表示仁德大赦天下的两道圣旨都没发,这不是很奇怪么。”
“你说的言之有理,那跟女君你问起的蓝玄九公子,有什么关系。”
安初夏看了一眼司珩,见他还是和平时一样,带着独属于军人的严肃看着自己,这才继续说道:
“我想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拥有东陵三分之一兵权的蓝家,还会不会听命现在名不正,言不顺,登上皇位的二皇女。”
“不会!”司珩没有丝毫犹豫,斩钉截铁的说道。
“何以见得?”这会轮到安初夏不解的问道。
司珩看着安初夏眼中的疑惑,这才解释道:“像我们这些累世的军功世家,只听命皇帝不假。也不在意皇权更迭时,是哪位皇嗣坐上那个至尊之位。
但那有个前提是你的拜了宗庙,昭告天下,我们才会听命于新皇下的圣旨。
要不随便一个皇子皇女自称为帝,要求我们听命行事,那不乱了套了。”
“所以我才会肯定镇国侯蓝家,不会遵从一个连道正规圣旨,都发不出的帝君。”
“哦,原来是这样,那我就放心了。”听完司珩的解释,安初夏果真脸色放松了下来。
“这里离皇城太远,更细致的消息我们也打探不到了,先回谷再商量之后的打算。”司珩提议道。
安初夏点了点站起来,两人朝着医仙谷方向走去。
………
京城皇宫,庆安帝的寝宫里,随着躺在龙床上的庆安帝一阵猛烈的咳嗽声,容零打开装着庆安帝平时服用的小药盒,里面的药丸已经没有了。
想到就从那天五皇女联合外家及其党羽,发动宫乱,最后被后发制人的二皇女带人绞杀在金銮殿上,容零就是一阵胆寒。
谁也没想到一向以身体孱弱示人的二皇女,会和留守京城最精锐的虎贲军统领王茻,勾结在了一起。
这段时间容零听说二皇女生的小世子,并不是自己正君的孩子,而是虎贲军统领王茻的亲子。
看来一向老实本分的二皇女,是对皇位就有预谋。
恐怕她也知道,如果让陛下早得知她和王茻有关系,也不会对二皇女一点防备也没有,让她这么轻易的就趁乱带人把控了皇宫。
从二皇女能命人血洗大殿里的所有叛党,就连五皇女和淑妃也没能逃脱,当着皇上的面被斩杀的命运这件事来看。
她不仅为人精于心机,而且骨子里还阴狠残暴。
陛下也因没拦住二皇女杀五皇女当场气的吐血,之后被二皇女以皇上病重困在寝宫,就连大臣联名上书要来探望,都被二皇女拒绝了。
容零看着已经陷入昏迷的庆安帝,满是皱纹的眼角,也不由湿润。
就从陛下不愿写下禅让诏书和交出传国玉玺,二皇女就不再让太医来给陛下看病。
这几天庆安帝咳嗽越来越严重,现在仅剩的药也吃完了,容零看着空空的小药盒心中难受。
谁能想到一代帝王,会被逼到连宣太医看病都不被允许。
就在容零难过的时候,听到庆安帝寝宫靠花园的窗户,被人轻轻推开然后一个小布包塞了进来。
容零心中一惊,谨慎的走过去把窗户打开一条缝,除了还在盛开的花草,并没见到有人。
他蹲下来打开布包看见里面有十瓶左右的小瓷瓶,上面还贴着用于什么症状的药丸说明。
就在容零想是谁送来的这些药时,就听到看门的侍卫问安声,容零知道自己已经来不及把药,找一处更加隐蔽的地方藏起来了。
他匆忙抬头看见架子上圆鼓鼓的观赏瓶,千钧一发之际,容零把小包裹塞了进去。
连忙跑到庆安帝床边,老泪纵横的哭了起来,伤心的程度不亚于死了亲爹。
一边哭一边嘴里还小声的喃喃:“我的陛下呀!都是老奴没用,你药服用完了,老奴也没有地方再去给你找……”
二皇女带着人走进来就看见容零,手里拿着一个空着的小药盒,跪在床边小声的啼哭。
她走到龙床跟前,看着脸色已经灰败的庆安帝,嘴角露出一抹不屑,向旁边的一个御医打扮的人示意一下。
那人拿出一根银针走向庆安帝,容零赶忙拦在床前,眼神畏惧,但身体还是坚定的不让那人靠近,“你想对陛下做什么?”
257岭南小国
容零看了一眼二皇女,对着御医打扮的人,声音颤抖的问道。
这个御医明显就是二皇女一派的人,对容零这个曾经在宫里面也算有头脸的内侍大总管,没有半点一点忌惮。
把他朝旁边一推,抬手就把手中捏着的银针扎在了,庆安帝的一个穴道上。
“你们怎么敢,这样对陛下?!”
容零被推的摔在地板上,因为年龄大又被摔的实,踉跄了几下没有从地上爬起来。
庆安帝在银针的刺激下悠悠醒来,灰白的脸上双目失去往日的神采,他听到声音偏过头看向这边。
当看见穿着一身明黄龙袍的二皇女,站在床边不远处的时候,庆安帝的双目愤怒的瞪着她。
“咳咳咳…”
情绪激动下猛咳了一会儿。
如沙砾般的声音,怒骂道:“你这个孽女,竟敢手刃亲皇妹,困禁亲父,像你这样不孝不悌的人,怎配做上至尊之位。”
二皇女眯着狭长的眼睛,眼神中有怒气翻滚,紧抿着薄唇,忽然勾起唇角,露出一抹阴测测的笑容。
语气冰冷又狠厉的说道:“我劝父皇还是交出玉玺,写下禅让诏书,让女儿名正言顺的坐上这个皇位为好。”
“咳咳咳,你做梦!”庆安初咬着牙说道。
二皇女轻蔑的看着庆安帝,“哼!”不屑一笑。
看着庆安初,脸上露出一抹得意之色,“父皇可是以为那野种身上的蛊毒,是五皇妹那个蠢货下得。
哈哈哈,那是我让太医院的徐太医,在给那个野种请平安脉的时候,把血蛊下进她体内的。”
“哼,一个父不详的野种,怎配做上储君之位,我看父皇你是老糊涂了。”
“畜生,我是绝对不会写禅让诏书和交出玉玺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庆安帝看见二皇女嚣张的样子,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他一直防着五皇女和许家,却万万没想到,最后却栽在了这个病弱的二女儿身上,庆安帝喘着粗气闭上眼睛,已经无力再说其他。
“呵,父皇还不知道吧?!”
“你把刚继承武安侯不久的司将军,调去保护那个野种去医仙谷解蛊毒。
现在朕登上皇位已经褫夺了他的爵位,改封他的继弟司泽为武安侯,派去接收了冀北的司家军。”
二皇女看见庆安帝不为所动,眼中闪过怒气,继续说道:“还有许家统领的岭南军,其实早就被我派人渗透,现在也只听命于我。
现在东陵最大的三只军队,朕已经收服了两个,就算西北的蓝家军我收服不了。
可朕已经派人去传旨,只要他愿意归顺,我就许他蓝玄九为皇夫,父皇你说他想不想让以后有蓝家血脉的孩子继承皇位。”
“你…你真是无耻!!!”
“哈哈哈,就算没有诏书和传承玉玺,朕也照样能坐稳皇位。”
二皇女眼神阴狠的看着庆安帝,语气却轻柔的说道:“我不会动手杀你,担上弑父的名声。不过以后也不会有太医来给你治病,你就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哦!忘了,还有你倚重的那个安太傅,她已经被刺客一剑穿心死透了!”
“哈哈哈……”
看见庆安帝眼中闪过的惊讶,二皇女大笑着挥袖离去。
“陛下!!!”容零看见被二皇女气的吐血的庆安帝,惊呼的爬了过去。
此时在京城之外山脚下的一处农庄里,一个略显丰盈的女子,穿着一身粗布衣服,头上裹着一块蓝色的布,双眼期盼的看向路的尽头。
她就是从女儿离开后,就寝食难安的四皇女。
经历大起大落后,她已经比以前瘦了很多,现在的身体再也没有以前那么肥胖,但还是比寻常女子要体态丰盈。
这时候从庄子里走出来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看见四皇女望向京城的方向,眼神复杂的看着她。
语气里有些不忍又带着不耐的说道:“阿清呀,你夫家已经家道中落,把你这个没有生养的姨娘卖了。就不可能再有人来把你赎回去的,你就安心在庄子上做活吧。
庄头夫妻对你还算客气,就连你不会做农活也没说你,只让你每天喂喂鸡鸭鹅,这些活连小孩子都会做,你怎么每天还是这样,真是的!”
四皇女低下头乖乖的被一名庄子上做活的仆妇说教,就从那天她被人从府中救出来,就被趁乱送来这个庄子里。
扮作一名被买来干活的仆妇,每天脸上都会抹上一层暗沉的粉,加上她这阵子瘦了下来,就这样躲过了几次官兵的搜查。
就在仆妇哔哔的没完,四皇女的眼神依然瞟向路的方向,远处终于驶来了一辆马车。
初六赶着马车路过时看了四皇女和仆妇一眼,然后就直接进了庄子,四皇女也不再听仆妇说教转身走进庄子。
夜深人静,初六等到庄子里的人都睡着后来见四皇女。
四皇女看见瘦高的初六进来神色间,并没有任何惊讶,有些急切的开口问道:“东西交给那个人,送进宫里了吗?”
初六知道四皇女就从得知,二皇女不让太医给皇帝看病内心焦急,于是点了点头答道:“按您的吩咐交给了那人。”
“好,这样就好。”
四皇女生在皇家,又怎么会在宫里没有几个自己的人,要是她真的这么愚笨,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京城这边发生的这些事,远在医仙谷的安初夏他们是不知道的,就算知道他们这时也进不了京城了。
现在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二皇女正张着一张大网,等着他们回去,好把他们一网打尽,永绝了揽月这个拥有正统储君之名的后患。
就在安初夏一伙人,坐在医仙谷的厅堂里,商量以后要怎么做时。
出去处理商铺事务的苏云识,匆匆走进来看见安初夏他们,眼神复杂的说道:
“内乱平息后,休养生息几年的岭南小国,现在趁着东陵皇权更迭,朝廷不稳的时候,开始向东陵宣告开战了。”
“而且已经正在攻打岭南边境的城池。”
安初夏忽然站起身,惊讶道:“怎么这么快!”
楚冰境毕竟是楚国的王爷,对各国都比较了解,说道:“岭南国虽然国小,但是那里的大多数人,都善用毒或蛊,你们小殿下这次中的血蛊,就是出自岭南国。”
“国小兵少,但和他们打仗却特别难缠。”楚冰境总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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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8决定去岭南
安初夏听完楚冰境对岭南国的分解,与司珩对视一眼,两人心里都有了一个想法。
“我们去岭南!”安初夏说道。
除了司珩,大家听到她说的话,都不解的看向安初夏。
揽月疑惑的问道:“老师我们不回京城吗?”
“…暂且不会了,这时候回去和找死无异。”
“夏夏就算我们不回京城,那去岭南干什么?没听楚大哥说么,那里正在打仗。”安瑾辰不解的看着妹妹,问出心中的疑惑。
安初夏淡淡的说道:“那里不打仗,我还不去呢!”
温圣兰和楚冰境对视一眼,好像已经明白安初夏的意思,颇为欣赏的看着她。
现在东陵国无论是朝堂,还是军队的形势都不明朗,还不如趁着岭南攻打过来,想办法趁机把守在岭南边界的军队收服己用。
温清一看着已经做出决定的安初夏,他知道这些人,都是听这个太傅的话。
他看向一旁被自己这段时间,被自己养的脸色红润的小姑娘,抿了一下薄唇,又把目光看向了父母。
温圣兰鄙夷的看了儿子一眼,暗想没出息,刚成年心就跟人家小姑娘跑了。
而且看样子,那小姑娘因为年龄还小,明显没开窍,只把他当成哥哥一样敬重。
温清音自己从桌子上拿了一块糕点吃,也拿了一块递给坐在一起的揽月。
这里只有她和揽月年龄相近,因为揽月从小就聪明心胸也开阔,遇到什么事也友让温清音两人相处的很好。
既然决定要去岭南看看有没有机会收服,防守在岭南边界的军队,安初夏他们就回去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同时正在屋里聊天的温圣兰夫妻三人,看见儿子温清一敲门进来,红红的耳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夫妻三人对视一眼,纷纷露出揶揄的笑容。
温清一看见母亲继续修剪着放在桌子上的盆栽,楚爹爹端着茶盏慢慢轻酌,品尝着香茗。
自己的亲爹更过分,根本连看他一眼都没有,正在手指翻飞的拨着手里的算盘珠。
心中顿感无力的温清一,语气有些无措的说道:“母亲,两位爹爹,孩儿…孩儿这次想跟着安女君他们一起出谷历练。
对,就是出去长长见识,历练一番。”
温圣兰看见儿子总算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说出来了,不由松了一口气,刚才看见他那样,自己都替他累的慌。
“去吧!正好你从小就对解蛊有兴趣,这次跟去岭南,那里会蛊虫和蛊毒的人多,去见识见识,对你以后研究蛊毒有帮助。
只是安太傅他们是去办大事的,你跟去要照顾好自己,不要给他们添麻烦。”
听到母亲同意他跟去,温清一脸上紧张的神情,这才放松下来,“是,母亲!”
楚冰境儒雅的微笑着,对温清一招了招手,“清一过来~”
温清一走到楚冰境跟前,两个人的笑容给人的感觉很像,苏云识看向他们轻哼了一声,嘴里嘟囔道:“楚冰境你这个小人,趁着我在外行商,就把我儿子教的和你一样,笑起来这么难看。”
苏云识幽怨的看了一眼温圣兰,愤愤然的喃喃道:“可恨有人就喜欢看这样笑容,真是没眼光。”
温圣兰放下修剪盆栽的剪刀,走向一旁放着水盆的架子上洗了洗手,路过苏云识的时候,看着他依旧英俊的眉眼。
眼角含笑,玩味的说道:“我这眼光,还真不是很好!”
“温兰兰!”
“你别这么大声我听的见。”
楚冰境看见苏云识又被妻子逗的气冒烟,连忙把一块玉佩递给温清一,说道:
“拿着这个如果在外面遇到什么事,可以去任何和玉佩上,有相同标记的店铺里寻求帮忙。”
“谢谢!楚爹爹!”
温清一把玉佩收好就要出去,忽然怀里被人塞了一叠厚厚的银票,“臭小子,出门在外那里能少的了银子。
小姑娘还小,你看上她了,我们也不说什么。
只不过她毕竟是东陵国皇帝册封的正统储君,加之她身边还有安太傅,和武安侯司将军这样的人物,重回京城只是时间问题。
你要想好她一旦坐上那个至高尊位,皇室的后宫必然不可能只有一人,就算她愿意,恐怕那些王公大臣也不会愿意,让你一个商人之子独占后宫。”
温清一目光微闪,想到小姑娘每次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自己笑,他又把目光看向自己父亲和楚冰境,然后点了点头,“孩儿知道了。”
说完之后脚步坚定的走出了房间。
“臭小子,你知道个锤子。”
温圣兰看出苏云识的担心,扶上他的肩膀,柔声安慰道:“孩子已经长大,担心那么多也没有用,随他们去吧!”
苏云识还能怎么办,儿子从小跟着楚冰境的时间,比他这个经常出门做生意的亲爹还多。
等他发现的时候,孩子也已经长大了。
不过经过这么多年他每次出门做生意,都把外面最好,清音最喜欢,最想要的东西买回来送给她。
女儿现在也最喜欢他这个苏爹爹了,想到这个苏云识看了楚冰境一眼,骄傲的抬起头。
谁让他抢自己儿子,那他就抢他女儿。
楚冰境看着在自家人面前,从不掩饰自己的苏云识,笑了笑,这就是他能容忍爱财如命的靖国苏首富,这么多年的原因。
独属于商人的心机和奸诈,苏云识从来不会带到谷里来和家人卖弄,在这里他就是最真实的自己。
苏云识把剩下的银票装进盒子里,递给温圣兰,“这是这趟把琉璃制品,转到其他国拍卖得到的分成,你拿着收好。”
“看来你这趟赚了不少,给了青一那么多,还剩不少。”温圣兰接过后,就收进了一旁的暗阁里。
苏云识躺在软榻上,从糕点盘子里,拿了一块放在口中咀嚼,咽下后这才说:“这次不仅有观赏的花瓶,还有女子戴的饰品,在各国达官贵人间卖的特别好。
那流离制品样样精美,这价钱嘛,自然也不便宜,仅仅一趟就挣了这么多。”
“听说那安女君在一个地方当官,就能致富一方,不愧年纪轻轻,就当上了一品太傅。
就连这挣钱的手段,也是让人望尘莫及。”
259离谷
这边山脚下,司珩的亲卫首领林灿,怒目而视的看着面前一个身材中等,眼挑鼻勾的男人。
他早怀疑这个京城来的护城兵百户长,是二皇女一派里的人,也是他们的眼线。
这次主子让他想办法离开这支队伍,正好他们兄弟上山打回来一只野猪,准备晚上加餐。
这个不要脸的百户长看见他们人少,就想带人过来强要,要是往常林灿念着都是主子,从京城带出来保护皇太孙殿下的侍卫兵,也就忍了。
可是这次将军让他找机会带着亲卫离开,那他还客气啥,二话不说,上去就直接干他。
然后就演变成了打群架,看热闹的,起哄的,还有趁机把野猪拿去自己队伍,剁吧剁吧,准备下锅的……
一时间山脚下,暂住的兵营里,好不热闹。
左望和润生对视一眼,从开始目中带着疑惑,到慢慢有些明白。
到最后林灿终归因为人少,气氛的灰溜溜带着自己的人,愤怒的离开营地。
当晚左望带领的护卫,也因为拿着盆去盛炖熟的野猪肉,和一群说他们吃白食的人干了起来。
左望轻声的问润松,“你真的不走?”
“不走,如果我们都离开了,会使人怀疑的。”润松同样小声的说道。
“从京城带来的那些兵士里,有很多都是何方势力的眼线,你留下来注意点,不行就想办法早点离开队伍。
还有我收到消息,上次京城动乱,大人怕无论是五皇女得势,还是二皇女上位。
因为她这个太孙太傅,而牵连到顾山长,所以你夫人已经被大人转移到了安全地方。
还记得那个和你夫人相同命运的师兄吗?”
润松想问自己妻子被送到那里,就看见说完话的左望已经举着拳头,帮自己的兄弟打架去了。
润松愣在那里想到左望暗示性的最后一句话,和妙儿有着相同命运的师兄,妻子的那个墨师兄,还是那个翰林院的陈师兄,好像他们都没有相同之处。
就在润松眉头要皱成一个川字的时候,他眼睛一亮,他想到了一个人~
既然妙儿和儿子已经被夏夏安排到了安全的地方,他就不用回京了,到时候谋逆篡位的二皇女。
得知自己家妙妙和夏夏的关系如此亲密,就算不会抓他们,自家也落不着什么好。
润松看着打成一团的侍卫和兵士们,他知道自己不能像林灿和左望一样,找个理由领着自己的人离开。
他们两人带的人本来就是司将军和夏夏的私人护卫,就算离开兵营,也人觉得有多奇怪。
而自己不行,他可是京城护城卫所里的五品校尉,如果自己也跟离开,左望和林灿很多可能会被发现端倪的奸细带人绞杀。
………
清晨的医仙谷烟雾缭绕,群山环绕,如诗如梦。
“温谷主和两位保重,多谢相救之恩,有机会再来拜访几位。”安初夏带着揽月向温圣兰夫妻拱手拜别。
温清音昨晚听她们要走,今天也早早起来双眼雾蒙蒙的看着,陪她玩了这么多天的揽月。
声音稚嫩的问道:“月姐姐,父亲说你出去是要办大事,不让我跟着出去玩。
那你下次不办大事了,再带我出去玩好不好?!”
揽月把摸了摸温清音的小脑袋,认真的说道:“好!等姐姐出去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音因以后上哪玩,只要报姐姐的名字,就无人敢欺了。”
“那是不是就想苏爹爹说的,可以横着走了。”
“哈哈,你这丫头~”温圣兰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女儿,回头看着苏云识有些怨责的道:“你一天都和音儿说什么了。
小小年纪就想学那纨绔横着走了,那长大了还得了。”
苏云识看了看妻子,和依旧一脸儒雅微笑看着他的楚冰境,高傲的说道:“那有什么,音儿有我们给她撑腰,她想不横着走都难!”
在大家一阵打趣中,原本带着有些忧伤的离别之情,也很散了。
安初夏和司珩,安瑾辰和木檀,揽月都向温圣兰一家拱手告别,坐上小船。
温圣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眼中闪过不舍,“去吧,想要什么就要争取,受伤了就回来,母亲和父亲永远都会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楚冰境也走上前拍了拍他,苏云识眼角有些湿润的看着儿子,“臭小子,缺钱了就去自家商铺支取~”
温清一以前出去都是跟在两位爹爹身边,像这次单独出去,还是第一次,他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父母。
“孩儿知道了,母亲和两位爹爹保重身体。”
温圣兰和楚冰境还有苏云识点了点头,温清一眼神柔和的看着妹妹,“哥哥要离开一段时间,音儿可不可以替哥哥,多陪陪母亲和父亲们。”
温清音含着泪花撇着小嘴,带着哭音说道:“嗯,我听哥哥的话,哥哥要早点回来。”
温清一抱起温清音和她头顶着头,“好!”然后把他放下,眼中倾着泪急忙转身跳上了小船。
“哥哥!”
温清音喊着就要朝小船上扑,被温圣兰一把抱住,吩咐划船的仆人,“快走!”
楚冰境看着小船的人挥手道别离开,也带走了自己一手养大的儿子,脸上儒雅的笑容再难维持。
苏云识背过身子,偷偷用衣袖擦了擦眼睛,嘴里还嘟囔道:“真是的,眼睛里怎么会落进了沙子。”
安初夏看着同样不舍家人的温清一,她知道少年是为什么才会跟来,她又把目光看向旁边初显娇态的小姑娘。
一个明显没开窍,一个又入了心,只希望最后能有个好的结果吧。
小船从地下溶洞里划出,医仙谷的仆人大多是聋哑人,从瀑布下的水潭中上岸。
温清一对着仆人打了几个手语,划船的仆人就把船又划了回去。
安初夏和司珩他们六个人,没有去找山脚下等他们的兵丁,那里有太多人的眼线了。
有以前五皇女还有许家混进来的暗桩,也有二皇女,还有一些其他京城中的眼线,不管如何那些人是不能用了。
他们在熟悉这里地势的温清一带领下,绕过山脚下了山,朝着城里而去。
260血洗月华镇
到了城里温清一听安初夏说要买马,就把他们带去一家马行,安初夏他们就看见温清一,不知道和那个胖胖的管事说了什么。
之后管事对他们一群人很是客气,还让小厮牵来了六匹良驹,安初夏要付钱,管事瞟了一眼,眉眼清冷的温清一,果断的拒收了。
走出马行安初夏看着温清一道:“这家马行是你家的。”
安初夏说的语气是肯定句,而不是问句。
“安姑姑猜的没错,这家马行是爹爹的产业。”
在外面行走他们也都把称呼改变了一下,要是叫殿下,太傅,司将军,那不是明摆着让二皇女的人,来追杀他们么。
他们六人里除了安瑾辰和木檀不会武功,就连从小请名师教导的揽月,都练的一身好功夫。
温清一更是不仅会医还会用毒,武功更是传承了医仙谷的绝学,一般人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六人骑上马朝着岭南的方向奔去,司珩领头,安初夏断后,当温清一得知安初夏这个文官会武功时,还惊讶了一下。
不怪小姑娘每次看安姑姑时,眼神充满了崇拜。
这天他们来到玉衡府管辖下,一个名叫月华镇的地方,打算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再赶路。
再过不久他们就到了,岭南和东陵国的交界处,一路上听说那里已经打的很热闹了。
安初夏他们进入一家客栈,走到柜台跟前,因为都是不差钱的主,就向正在算账的掌柜要了六间客房。
掌柜看见几人穿的虽然不是特别华丽,但能每人住一间客房,明显也是不差钱的客人。
“几位客官跟小的来。”
小二带着安初夏他们上了二楼,因为要的房间多,六间客房并不挨着。
因为他们人多安初夏给了小二一两银子打赏,骑马跑了一天大家都有些累了。
给的赏钱多小二伺候的比较上心,吃完饭后,小二就给每间房打来了热水。
洗完澡安初夏把头发擦干,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一棵大树,虽然已经深秋,但地处南方这里的树叶依然翠绿。
要是在北方这时候估计都快要下雪了。
京城这边二皇女萧清薇听人禀报,岭南小国正在攻打镇守岭南边际,紧皱眉头迟迟无法解开。
防守东陵国东南西北四方兵士,现在只有岭南主将是她多年培养,顶替许镇远的霍铜山是她的人。
镇守北边的军队是历代的武安侯司家,虽然她已经任命司家最容易控制的次子,司泽去接受冀北军。
但听那些兵士以前都是老武安侯精心培养的长子在管,现在他新封的武安侯,也不知道能不能帮她收服冀北将士。
听说北蛮得到现在东陵内政不稳,已经开始蠢蠢欲动,大有要攻打东陵的意思。
西北有蓝家军,不过这支军队历来彪悍,已经有很多年西戼都不敢来侵犯。
东边沿海几个城池是代郡王萧淼的封地,她自称为帝后曾经向代郡王发公文,那边到现在没有任何回应。
此次岭南战役她倒想从其他几个军队调一些兵士去支援,可她却没有玉玺下发正规的圣旨。
想到这里一脸阴沉的二皇女,摔了手中的毛笔,站起来朝着庆安帝的寝宫走去,眼神中闪烁着冷霜。
另一边,安初夏他们睡到半夜,就被一阵惊慌凄惨的喊叫声惊醒,接着就是一股烟熏火燎木头烧焦的味钻入鼻中。
安初夏从床上跳下来,打开窗户,街道二面的商铺房屋,已经有许多被点燃。熊熊大火发了疯似的,随风日处乱窜,肆无忌惮地吞噬着一切。
到处哀嚎声四起,安初夏看见有一群手中拿着各种利器的人,闯进有些人家开始烧杀抢掠。
甚至远远的听到一些女子凄惨的叫声,不用想安初夏也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事。
“叩叩叩”
这时候传来了敲门声,安初夏回头,“谁!”
“……是我!”
声音低沉醇厚,安初夏听出是司珩的声音。
安初夏抽开木栓打开房门,就看见司珩身后大家都过来了。
“…进来叭!”
安初夏看向站在温清一身前的揽月,见她眼神里有对那些杀人者的愤恨,却没有恐惧,心里满意的额首。
想要作为一个合格的储君,如果遇到事情只会一味的害怕退缩,那他们也不必去为她拼命挣那个位子了。
安初夏双眼微眯,对着揽月说道:“太傅带你去除暴安良,你敢吗?”
揽月想到刚才看见大街上火光映照下,那些凶残的坏人,砍杀从房间里逃跑出来的百姓,眼中原本深藏的不安慢慢被冰霜所覆盖。
“老师,我敢!”揽月一脸坚定的说道。
“好,不愧是我东陵王朝未来的国君,就要有这样的气势和胆量。”司珩赞到。
“外面那些人非常凶悍,灭绝人性,哥哥和木檀你们两个不会武功找个地方藏好。
我发现那群人并不多,只不过他们手中有武器,百姓们手无寸铁,不敢反抗,再这样由着他们杀下去,这一个镇子的人都要会被屠杀殆尽。”
木檀也听到外面妇女与孩童凄惨的叫声,声音天冷的说:“你们去吧,我和阿辰会找一个地方躲起来。
再不行,我这次和蓝姨学会研制出好多毒粉,被发现了我就把他们毒死,你们不用担心。”
“好,那你们注意安全。”
说完安初夏和司珩,揽月和温清一各自拿出自己的武器,从窗户跳了出去。
几人顺着女人的惨叫声摸进一家宅院,看见一个粗壮的男人正在强迫一位年轻的小妇人,行那猪狗不如之事。
“二愣子你快点,我们兄弟还等着呢。”旁边两个神情猥琐的男人催促道。
一见到院子,揽月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事,眼睛就被跟着他的温清一伸出大手捂住了。
司珩抬了抬手,最终放了下来,因为他看见安初夏的眼眸正在燃烧着愤怒的火焰,紧握着手中的匕首,已经猫着身子蹿了出去。
只一刹间,其中一个男子的笑声截然而止,喉咙处多出一条血痕,轰然倒地。
把身旁另一个匪徒吓的后退一步,还没等他把口中的尖叫声喊出,一把长刀从后背心把他捅个对穿,鲜血从他嘴中喷涌而出,瞪着一双死不瞑目的双眼倒在了地上。
261救人
那个正在坐着下流之事的匪徒,听到动静转过头来,只见一道银光闪过,那具肮脏罪恶的身体已经身首分了家。
罪恶的头颅滚到院子里,这时候藏在屋子里的一个二十多岁男子,双眼赤红的跑了出来,愤怒发疯似的踢着那颗头颅。
安初夏看着双眼空洞躺在地上,如具死尸一般的女子,如果不是看她胸口还在起伏,谁都会以为她已经死去。
她抬头了一眼那个男人,如果猜的不错,他应该是这个年轻小媳妇的丈夫,只不过他面对匪徒的大刀时,选择了放弃自己的妻子。
也难怪这个小媳妇此时哀莫大于心死。
不过安初夏他们却没有时间来同情这个小媳妇,因为外面还有匪徒,正在做着相同的事情。
几人虽然不确定这镇上现在到底有多少个匪徒,那他们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见这么多妇女被侮辱和孩童被杀死。
安初夏和司珩走出院子,就看见被温清一拉出的揽月,两人站在街角处,已经被十几个匪徒包围在中间。
两人对视一眼,趁着那些人没有发现他们,迅速的隐藏了自己的身形,就像两只猎豹一样,潜伏在暗处,随时可能蹿出去咬断敌人的脖子。
温清一知道安初夏和司珩从那间小院出来,但他不敢看过去,怕引起匪徒们的注意。
这边十几个匪徒中,一个长得尖嘴猴腮的匪徒,两眼放光的看着揽月,他还从来没见过如此鲜嫩娇艳的小女孩。
他从前抢掳回山寨的幼女,大多数都是百姓家的孩子,不说长相如何,就眼前这个小姑娘,一根脚趾头就胜过她们万一。
“兄弟们把她抓起来带回山上,今天能碰到如此鲜嫩的小女孩,真是便宜我们兄弟了。”
“哈哈哈,三当家说的是……
到时间三当家吃肉,可要留口汤给我们兄弟喝,别像上次那个小女孩一样,还没轮到我们就被您玩死了。”
温清一瞧见匪徒们一个个看着揽月,眼中闪过猥琐的光芒,他的眼神变得又冷又厉,如寒霜似雪般看着这些人。
在这群人上前要来抓揽月的时候……
就从进入医仙谷揽月大多时间都是温清一在照顾,几个月的朝夕相处,两个人已经很有默契。
“捂住口鼻,屏住呼吸!”
温清一话音未落,揽月就已经很听话的捂住了鼻子和嘴巴。
包围他们的十几个匪徒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少年朝着他们甩了甩袖子,一阵红色的粉末分散开来。
分分钟后就看见十几个满脸通红,呼吸不畅,捂着胸口,鼻子,耳朵以至于七窍都流出了血渍,纷纷倒地而亡。
正在暗处准备伺机而动救人的安初夏和司珩,不由瞳目一阵紧缩,抽了抽嘴角,两人后背一阵凉飕飕的。
同时决定以后怼天怼地怼空气,就是要对会医又会毒的医者客客气气,要不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两人从暗处走出来,瞧见温清一在看向已经痛苦死去的匪徒们,眼神里的寒芒依然浓烈,看来是这些人碰到了他的逆鳞。
接下来有了温清一的毒粉加持,加上几个人的武功都不弱,他们还偶尔搞偷袭。
等大队匪徒发现躺在街上的尸体好多都是自己人时,还以为他们碰上了自己的劲敌,加上他们已经把镇子上大多数的财务洗劫一空。
再留在这里已经没有多大意义,带头的刀疤脸果断的选择了,带着人离开了镇子,朝着深山老林里钻去。
安初夏他们没有仗着温清一手中有毒药,而追赶上去,毕竟毒粉对少部分人很管用,在对付大队人马的时候,只能药倒一小片。
当时间慢慢过去,躲起来的百姓逐渐发现匪徒已经走了,这才哭喊着救人,救火,整条街上一片哀嚎。
安初夏他们此时不易暴露身份,并没有出现在百姓面前,看见街上死伤的人不少,他们即使救了整个镇子,心里也没有多少快意。
回到客栈看见里面乱七八糟,桌椅上还有刀剑砍上的痕迹,客栈的掌柜被人捅了一刀,倒在柜台旁。
地上躺着同样有着七巧流血的尸体,安初夏想这应该是木檀所为。
看来这家客栈已遭到了歹徒的洗劫,想到了什么,安初夏朝着楼上跑去,“哥,木大哥!”
司珩和温清一还有揽月也四处翻找,口中喊着人。
“辰叔叔!”揽月心急的叫到。
“…木檀”司珩喊道。
“二辰叔,木世兄!”温清一找到后院也是无人。
安初夏把他们几个住的房间都找了一遍,之后找了整个客栈,也没找到安瑾辰和木檀。
心里既庆幸没有在客栈里看见他们的尸体,但也同样担心他们此时到底在哪里。
司珩在厨房后面柴火堆里,把那个安初夏打赏过的小二揪了出来,已经被吓破胆的小二,瑟瑟发抖的被司珩拎到客栈大堂。
安初夏拎起柜台上一壶侥幸没有打碎的茶壶,倒了一杯冷茶,递给小二让他喝了压压惊。
小二多哆嗦嗦,把水喝到口中“咳咳咳,”不出意外的呛到了。
安初夏安耐下心中的焦急,等小二恐惧的情绪平复了一些,这才急切的问道:“你看见和我们一起的另外两个人,他们去哪了吗?”
“女…女郎,我…我好像在后面听见,有个…匪徒说什么那个毒粉很厉害,想要把撒毒粉的人,抓回去为他们所用。”
听完此话安初夏松了一口气,知道哥哥和木檀应该是被匪徒抓走,而不是已经发生了意外。
这样就好,只要不死,总能把他们救回来。
“那你知道这些匪徒都是些什么人,他们来自哪里?”
这时候小二的情绪更加稳定了一些,说话也清楚了一些,“女郎不知,我们这里临近岭南的两国交界处,什么都不多,就是匪徒多。
这里有四匪十二寨,东华岭和大青山的匪徒,大多数时候都是只劫财不伤性命,只要过往的商人被他们拦截,交出一笔可观的钱财都会被放行。
而幽魂山和黑虎崖上的匪徒,那是既要人性命,又劫人钱财,只要被他们堵住,很少有商贩百姓从他们手里逃脱。
这两座山的匪徒还经常下山欺男霸女,干了不少丧尽天良的事。”
“今天晚上洗劫咱们月华镇的匪徒,很有可能就是幽魂山或者黑虎崖的土匪。”小二也很愤恨这些土匪,咬着牙说道。
安初夏想到在火光的映照下,看到的那个领头的土匪,于是问道“你知道那个山的土匪头头里,有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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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2四匪八寨
小二答道:“好像听人说过,黑虎崖山匪中,外号人称熊瞎子的二当家,脸上就有一道疤。”
听完小二的回答,安初夏基本确定哥哥和木檀,应该是被黑虎崖那群土匪抓走了。
“那你说的八寨又是什么地方?”安初夏顺着刚才小二的话问道。
小二想了想有些为难的回道:“要说这个八寨,小的也不知道怎么定义他们,有时候他们也会打劫路过的贪官,还有一些为富不仁的商人。
很多人都称他们是侠匪,这些都是小的听说,真实情况,小的也不清楚。”
问完话安初夏给了小二十两银子,让其离开回家,现在客栈被打砸抢烧的不成样子,掌柜子也遇害了,这个客栈的东家一时半会不会重新开业。
小二走后,安初夏几人听到街上有动静,就走到了客栈大门口,向发出动静的地方看去。
就看见大街上姗姗来迟的官吏和差役,正一脸不耐的指挥着镇上侥幸活下来的汉子,搬运被匪徒杀死和烧死人的尸体,用木板车拉到郊外焚烧或者扔在乱葬岗。
“快点,要不是看这些尸体摆在大街上碍眼,县令大人还不乐意派人,帮你们这些低贱的百姓清理街道。”
看见这些官员的神情和态度,安初夏不认为这里的地方官,会有多清廉爱民。
揽月站在安初夏身边也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从她懂事后,就学着批阅奏折,奏折里有着全国发生的大小事。
开始时有些事务处理起来,还需要皇祖父教,之后除了一些特别的奏折,几乎只要她在皇祖父都让她批阅。
自然知道有些地方官,秉着天高皇帝远,做起了地方上的土皇帝,他做的坏事只要掩饰的好,就没有人会发现。
虽然揽月对那些对着百姓趾高气扬的官员,非常气愤,她正想上前处置那些官吏,手腕就被一只大手抓住了。
对上一双清亮的眼睛,揽月渐渐的冷静下来,知道现在她的身份不适合暴露,否则会引来无穷无尽的追杀,还会害了身边保护她的人。
温清一用大手包住紧握的小拳头,声音带着安抚的说道:“现在的困境都是暂时的。
只要你沉得住气,勇敢去努力,等到你重返京城的时候,就有能力惩罚这些胆大妄为的官吏。”
揽月抬头目光对上温清一清润的眼神,重重的点了一下头,语气坚定的说道,“我一定会做到的。”
“我相信你!”温清一握了握手中细嫩的小拳头,看见揽月眼中闪耀坚毅慧智的光芒,他知道小姑娘已经学着慢慢成长,终有一日她会展翅翱翔,一飞冲天。
这时候街道上四个穿着布衣,身材高大,做了一些伪装的几个男人,有意躲避着街道上的其他人。
看似漫不经心微缩着肩膀,实则脚步匆匆的走在街道上。
其中一个男人极小声,“林卫,你说安女君和我们家主子留下的暗号,按理说应该就在这个镇子上。
可是我们连夜追赶来,这里却遭了山匪洗劫,主子他们会不会已经离开了。”
林灿眼神凌厉的看着街道上的惨状,显然前不久这个镇子,遭受到了攻击和屠杀。
他和旁边的男人对视一眼,两人也都各自担心自家的主子。
说话的男人看见自家头不理自己,感觉到林灿的不悦,看了看街道上有人从他们身边走过。
知道也许因为自己多话,而暴露主子他们一群人的身份,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懊恼自己多言多语的毛病又犯了,低着头朝嘴巴上打了一下,然后安静的跟在林灿和左望的身后匆忙的走着。
左望双眼如猎鹰般在街道上搜索,希望能尽快和自家大人汇合。
十几年的相处跟随,自家大人从来没有亏待他,左望早就把安初夏不仅当成上司,还当成了一个亲人。
“左望!”
一道清浅的声音传到急步走过的四人耳里,左望都觉得是不是自己太想找到自家大人,耳朵出现了幻听。
感觉自己身边的其他几个人,已经朝着街对面一家破财不堪的客栈跑去,左望这才看见就剩下一个灯笼亮着的客栈门口,灰暗暗的站着几个人。
其中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不是自家大人,又能是谁。
几人激动的来到安初夏和司珩面前,刚要行礼,就被他们示意阻止了。
左望和林灿还有带来的两个亲卫,骤然间也发现这里不是行礼的地方,这才笔直的站在哪里,显然很拘谨。
“有什么话进去说吧!”
几人跟着安初夏他们进入已经被匪徒,糟蹋破败不堪的客栈,听左望和林灿说他们带着人,钻进深山老林。
已经彻底摆脱别人派来跟着他们的眼线,这才敢追着暗号来找司珩和安初夏他们。
“走,带我们去和亲卫们汇合。”
安初夏和司珩商量先和自己亲卫汇合,再派人去探查一下黑虎崖那群山匪的情况,之后他们才好把安瑾辰和木檀救出来。
“大家回去看看自己的行礼,还有来有没被山匪拿走的,一会到客栈大堂汇合。”
司珩和揽月还有温清一,都走上二楼自己先前住的客房看看,随身携带的衣物是否还在。
安初夏摸了摸自己的贴身衣兜,不由心中庆幸她有随身携带银票的习惯。
虽然放在包袱里的几十两银子被山匪洗劫一空,但好在大额银票,还有腰间荷包里一些散碎银子没丢。
还好山匪只要银子,包袱里的衣物却被扔在了地上,安初夏他们回房后,收拾好拎着包袱和左望几人徒步走出月华镇,因为客栈后院的马也被山匪牵走了。
一路急行,安初夏他们走进山林和亲卫们汇合的时候,天空已经泛起了白肚皮。一路走来他们的衣摆,已经被杂草上的露水打湿。
“大人!”安初夏的近身护卫。
“…将军!”司珩的亲身侍卫。
两方人们各自给自家主子行礼。
这时候他们身处在一处山坳里,天已经蒙蒙亮了,安初夏看着少了不少的护卫,心里一阵难过。
他们都是一些退役下来的兵士,没有死在战场,却死在了自己一直保护的皇室中人,派来的刺客手里,何其可笑,又何其悲哀。
263选择
安初夏看着原本跟出来的八十多个近卫,现在只有大略五十多人,眼神似有水光浮现,然后闭上眼睛掩饰。
她不是一个心肠软弱的人,但也不会无视自己的人死去,还能无动于衷。
安初夏怎么会不知道那些人,应该都在上次的刺杀中牺牲了,安初夏把心中的难过强行按下。
眼角微湿的转头对着左望轻声说道:“那些人你应该都有名册,回京后要把他们都起坟交给他们家人。
还有每家发给丰厚的抚慰金,至少要足够他们的孩子,在正常的情况下衣食无忧一生。”
“是,大人。”
下面的近卫听到安初夏的话也很安慰,至少他们如果有个万一,家里的老婆孩子和父母,得到的赔偿如果生活不奢侈的话,至少能够他们平安的过一辈子。
安初夏知道他们之后的路不会太平,恐怕会时刻面临着从荆棘中走出一条血路,死伤在所难免。
皇权的争夺,谁都不敢保证是最后的赢家,这是一场豪赌。
跟随的人赢了,就能为自己和家人挣出一份好前程,那怕是她的近卫有了从龙之功,以后也能在京城的军营卫所里,得到个一官半职。
别小看这一官半职,这可是阶级的跨越。
可是如果要是失败,他们这些小人物的家人,也许不会受到多大的牵连,但他们本人很可能大多数的都性命难保。
安初夏眼神清亮,看着自己面前的近卫,此时她想让他们自己选择自己之后的路,是要拿自己的性命去拼一个前程,还是从她这里领一份银钱回家过平安日子。
于是安初夏对着五十多个近卫,真诚的说道:“大家跟着我一路走来,本官心中甚是感谢。
可是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如果出了事就算我给再多补偿,也无法挽回什么。
恐怕你们心里也有数,现在跟着本官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恐怕都没有太平日子过。
也许还要经常面临激烈的战斗,无法保证你们每一个人,在打斗中都能活下来。
但我能给你们选择的权利,是要拿自己的生命去拼一个前程,还是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过一份清闲的生活。”
安初夏说的情真意切,只希望这些跟随过自己的人,能慎重的选择,“我希望你们一旦选择了,就不要后悔。”
五十多个近卫听完安初夏说的话,也都陷入了沉思,他们都是从军营里退役下来,身上受了一些暗伤的士兵,有些是年龄大了,退役下来的。
这里有冀北那里认识安初夏的那些副将,推荐过来的人,也有几个能力不凡的斥候,是当初拿着司珩的信来找她,被安初夏留下的。
还有一些就是安初夏自己和左望看上,提拔上来的人。
安初夏有一百多个近卫,但在这些近卫里,却又暗藏着二十个她的亲卫。
这些人平时不显,但暗地里只听命安初夏一人。
而这次陪着揽月出来解蛊,安初夏就猜到京城不会太平,就把能力更强的亲卫留下大半,等到危险来临的时候,希望他们能够保护住自己在乎的人。
离安初夏他们有些距离的司珩,看着面前只剩一百多个近卫,内心同样不好受。
不过他是一位将军,在战场上早已见惯了生死,就算心里难过神色间也没有表现出来,
想到死去的几十个亲卫,司珩身上一直隐藏的肃杀之气,像浪潮一样汹涌的散发出来,让人不敢逼视。
气势凛然的道:“终将一日,本侯要将那些罪魁祸首一一斩在马下,以告慰弟兄们的在天之灵。”
“将军威武!”
司珩的亲卫大多都是武安侯府培养出来的人,跟着司珩这个老侯爷选定的继承人,上过战场打过仗,一个个地位不输于军营里的副将。
所以既然他们为主子战死,也没有人想过退缩或者离开,这就是半路跟随和从小培养出来的区别。
左望看着自己手下两三个护卫,每人拿着百两银票离开,眼中的冷意都结成了冰。
他羞愧的看向安初夏,因为这三个人都是以前他挑选上来的,而那些冀北推荐来的人,还有大人自己挑选出来的近卫,却没有一人选择离开。
这让左望严重怀疑自己挑选人的眼光,他自闭的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在大人如此需要人的时候,他挑选的人却选择了离开,这怎么能不让他无地自容。
安初夏走过来拍了一下左望的胳膊,以安慰他受伤的心灵,“人各有志,你也不要太在意!”
“大人!你从来没有亏待过他们,在你这么需要人手的时候,他们却选择离开,难道大人不生气吗?”左望有些不忿的说道。
“没什么好气的,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他们的选择没有错。”
说完安初夏就没有再说其他,迈开腿大步的朝着山上走去,安初夏发现自己一进入深山和森林,她的意识就变得异常敏锐。
跟着自己的感觉朝着一个方向走去,一直没说话,装作隐形人的揽月和温清一,跟在她的身后。
就从醒来出了山谷,发生的每件事对揽月来说,都觉得自己以前是有多单纯,会觉得世界都是美好的。
一路向南走来,遇到的百姓有的破衣烂衫,满面愁苦,好一些的,也只是能吃饱穿暖,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发生了昨天晚上,山匪屠镇,烧杀抢掠的事,更是震碎了揽月从小幻想出来的三观,原来京城外的世界,是如此的艰难和可怕。
揽月之后见识的越多,她的眼光和见识都不停的在增长,这段时间的经历,也为她成为一代明君打下了最好的基础。
安初夏看着前面草丛中带着五六个小野猪,正在拱着草根吃的一公一母两个大野兽,让她想起刚穿越来这里时,偶然一次上山遇到的野猪群。
既然跟随着自己意识来到了这里,看见了这两头野猪,小野猪不算,毕竟小野猪还小,安初夏也没想过一网打尽。
那她就不客气的抽出锋利的匕首,如猎豹一般眼神凌厉的盯着那头公野猪,在公猪感觉到危险偏过头的一刹间。
264锻炼胆识
安初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了出去。
就听野猪一声惨烈的嚎叫,野公猪的喉咙已经被割断,鲜血喷涌而出。
在公猪看见安初夏想要动攻击的时候,它的血流的更加汹涌,最终不支轰然倒地。
小野猪们受到惊吓,四处乱窜。
母野猪看见公野猪被杀,愤怒的哼哼着朝安初夏拱来。
那头野猪能那么容易被杀死,完全是安初夏趁其不备,这时候面对这头母野猪,却是正面交锋。
不过有猎杀野猪经验的安初夏,却没有选择自己动手,她此时眼神凛然的看着揽月。
“拿起你的剑,杀死它!”安初夏语气淡漠的说道。
揽月一顿,在对着安初夏认真的眼神,她知道老师说的就是自己。
这时候野猪亮出嘴角两颗大尖牙,黑漆漆的猪眼,好像仇视的看着安初夏,凶猛的朝她拱来。
安初夏盯着揽月拿着剑的手有轻微的颤抖,她没有动。
昨晚在他们和匪徒为数不多的几次正面交锋中,安初夏就发现没有实战经验的揽月,对活生生的人根本就下不去手斩杀。
安初夏没有觉得揽月心软脆弱,让一个从小学武只为自保,没有见过血的小姑娘,上来就毫无心理压力的砍人,除非那个人天生嗜血。
就在野猪的尖牙要拱到安初夏的时候,揽月瞳孔一缩,下意识的举起剑朝野猪身上捅去。
野猪肚子上被捅了一剑,疼的它嘶吼着转了个弯,朝着手握滴血长剑的揽月攻击而去。
“小心!”温清一说着就要过去帮忙,肩膀被一只手按住了。
温清一见揽月因为第一次猎杀野猪,而有些手忙脚乱,无从下手。
就偏头看着阻止自己去帮忙的安初夏,有些不明白的问道:“安姑姑,为什么要阻止我?”
安初夏按着温清一,眼睛却看着正在被野猪追着跑的揽月。
“她要坐上那个位置,可不单单要做什么圣人君子,心机,谋略,手段,胆识缺一不可。
你恐怕也发现了,她昨天晚上虽然手中拿着剑,但却没有砍杀过一个匪徒。
你觉得如果再让她待在我们保护的舒服区里,最后连一个畜生都不敢下手杀死,凭着你的聪明才智,你觉得她以后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帝王吗?!”
“这…这……”温清一想反驳,可是他又知道,安初夏说的是对的。
作为一个国家的最高统治者,最忌讳的就是心慈手软,如果敌人都打到你家门口了,你还心存着慈悲之心。
那不是善良,那是愚蠢!
安初夏看见温清一的神情,就知道他想明白了,于是把手收回。
“揽月很聪明,她也不软弱,你不必为她担心。”说完安初夏再没说其他。
揽月开始时因为手软,总也下不去狠心砍杀,被野猪追着满山林跑。
野猪因为没有伤到要害,虽然肚子上流着血慢慢变得有些虚弱,但在愤怒中的野猪攻击力一点都没有变小。
安初夏看见她这样,在一旁漫不经心的喊道:“揽月,山间那些保护你一路来医仙谷解毒的护卫,可是好长时间没有尝到肉香味了。
你和这只母野猪慢慢在这玩,我和清一把这只公野猪先抬回去,去兄弟们解解馋。”
说完看了一眼,满是担心的温清一。
温清一也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少年,要不也不会年龄不大,医术却非凡。
温清一虽然担心被野猪追赶狼狈的揽月,但还是跟着安初夏身后去抬野猪。
揽月眼睛瞟到安初夏和温清一,真要抬起那头公野猪离开,原本抱着侥幸心理等着人来帮她的揽月,彻底傻眼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老…老师,温…温哥哥,你们别丢下我……”在杂草丛生的山林中,和野猪玩你追我赶,转圈圈的揽月,看见他们真的要离开急的大喊道。
情急之下的揽月,也不再一味的躲着野猪逃窜,在等不到别人的帮助下,又不想一个人被留在山上和野猪耗着,她的小宇宙终于爆发了。
只见她握紧手中的剑看似杂乱无章的挥舞,可是从小刻在骨子里的剑招,却让她发挥到了极致。
揽月是安初夏哥哥安瑾辰的亲生女儿,原身的天生力气大就是遗传了家族基因,并不是安初夏穿越时自身带来的力量。
安瑾辰的力量,虽然没有遗传的如他妹妹那么大,但也比其他正常男人的力量要大一些。
从那次安初夏刚来时上山猎杀几头野猪,安瑾辰能毫无压力的扛起一只二百多斤的野猪,而润生却不能,就能说明安瑾辰要比普通的男人力量要大。
“哼哧!——”随着刀剑苏肉的声音,一声尖锐的猪叫响彻了山林。
揽月看着死在自己剑下,浑身被砍了无数刀的野猪倒在血泊里,一时间蒙在了那里。
安初夏欣慰的看着揽月,唇边露出了笑容,为揽月能够最终过了自己那关,而高兴。
温清一也眼神柔和的看着正在喘着粗气的小姑娘,怜惜她为了承担更大的责任,必须要付出自己的童真和单纯,去迎接下来的风霜雪雨。
就在安初夏觉得今天大丰收,不仅给护卫们猎杀回两只大野猪,能让他们饱餐一顿,还锻炼了揽月的胆识时,她浑身忽然一怔,敏锐的感觉到有危险在靠近。
安初夏回头朝旁边的草丛看去,挑了挑眉梢,她放下和温清一为了逼一下揽月,装作抬起要离开的野猪。
这里大量的鲜血散发出浓重的血腥味,最终还是引来了一只,大家都没想到的异客。
两人对视一眼,温清一顺着安初夏的示意,也转头看向草丛,心中不由一惊,透过高高的茅草,赤然发现那里有一只弓着身子藏在草丛里,随时准备攻击揽月的老虎。
动物也是有智商的,他们三人中明显揽月个子最矮,而且她身上也溅上了许多野猪的鲜血。
无论是老虎认为揽月人小更容易捕杀,还是被她身上浓重的血腥味引起了注意,还没有锻炼出危险意识的揽月,都处在老虎的攻击范围内。
265袖箭
安初夏测算了一下距离,摸了摸绑在胳膊上的一件东西,觉得在老虎扑向揽月时,自己绝对有这个能力,保证她的安全。
于是从最初看见老虎的震惊中冷静下来,对着杀死野猪后,委屈巴巴看向自己的揽月,无情的指了指一颗大树边的草丛。
看见揽月顺着她指的方向,发现那里有一只随时准备攻击的大老虎时,吓的小脸煞白小姑娘。
温清一甚至还看见安初夏唇角上扬,露出一抹恶趣味的笑容,不由抽了抽嘴角。
揽月瞪大眼睛,瑟缩了一下,心惊肉跳的看着老虎,眼角瞄了瞄,嘴角含笑,一副事不关己,并不打算过来帮忙的安初夏。
揽月不由觉得也许是她想多了,老师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亲姑姑,要不她被野猪追不来帮忙就算了。
现在她被大老虎盯着,心里慌得一批,老师怎么还能在那淡定的看着她,独自面对。
“呜呜呜,老师不爱她了。”
揽月又把希望的目光看向如亲哥哥一般疼自己的温清一,只见他倒担心的看着自己,但是也同样没打算过来救自己小命。
“呜呜呜,你们这些坏人,怎么能看见弱小又无助的我,一个人打老虎。”
内心泪流满面,无依无靠的小姑娘,再次举起了手中的剑,眼神里并发了自立自强的光芒。
做好了干架前的准备工作,对着隐藏在草丛里,蠢蠢欲动的大老虎,气势汹汹的大喊一声道:
“我…我不怕你,你放马过来吧!”
老虎从来没有见过对自己这么嚣张的人,觉得自己威严被挑衅的大老虎,猛然间一声虎啸,吓的四周的小动物都匍匐在了地上,反应过来后又四处的逃窜。
就连在山坳那里的司珩和左望他们,都听见了这声虎啸。
正在和林灿交待事情的司珩,朝安初夏的护卫这边看来,有的在休息,有的已经在准备早饭,并没有看见安初夏和揽月他们。
司珩蹙起眉头,眼神深邃而凛厉,抬步朝着向山上看得左望走过来~
这边山上被揽月挑衅的大老虎,已经带着一阵风扑向了,一米五五左右在它眼中,很是弱小,还敢不知死活,挑衅它这个山中之王威严的人类。
在老虎扑过来的时候,揽月一个就地翻滚,躲过了老虎的第一次攻击。
刚刚杀死一只野猪的揽月,此时小脸清冷的盯着老虎,手持利剑小小的人儿做着攻击的动作,感觉自己在面对老虎的时候,好像也并没有那么可怕。
在老虎第二次扑向她的时候,揽月按照教自己功夫的师傅所教的躲避反击动作,提起一口气,翻身而起蹬在一棵树上,轻松躲过老虎攻击的同时,还能在老虎身上留下一道口子。
揽月越打身手越灵活。
安初夏和温清一都紧紧盯着她的安危。
安初夏只是想要锻炼揽月,可不想让她受伤,要不她怎么对得起疼爱她这么多年的哥哥,在自己眼皮底下让他女儿受伤。
老虎庞大的身躯,却一点都不笨拙,张着的大嘴里露出森森尖利的白牙,爪子锋利的倒钩,在攻击的时候如一个个利刃出鞘。
被揽月手中宝剑,在身上划了几道口子的大老虎,彻底的被惹怒了。
在老虎猛烈的攻击下,缺乏实战经验的揽月,慢慢的显露出了自己的不足。
勉力招架的揽月,一个躲闪不及,胳膊上被虎爪扫了一下,即使伤口不深,但是冒出的鲜血还是染透了衣服。
在老虎再次向揽月扑去的时候,眼看揽月已经无法招架,温清一鼻孔煽动,眼眸紧缩。
手中紧握特制的一把伸缩长枪,朝着揽月身前,飞身而去,准备为她挡下老虎的攻击。
揽月躲过了老虎的第一次攻击,车法实战经验的她,没想到一只野兽,也会虚晃一招。
在揽月还没有反应过来时,紧接着老虎又向他扑来,看着老虎森森的白牙,在朝阳的反射下锋利的爪子,揽月瞳目颤动。
从老虎口中扑面而来的腥臭味,让她真实的感受到,自己的小命恐怕今天是要交代这里了。
就在揽月眼看被凶猛的老虎扑倒,不死也得受伤之际。
“嗖嗖嗖”
比温清一飞身过去挡在揽月身前更快的是,三根弩箭的发射声。
“嘭!”重物落地的声音。
差了一刹间,飞身挡在揽月身前的温清一,惊讶的看着飞身扑向揽月的老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脖子和两只眼睛插着三支箭,老虎的鲜血从箭的缝隙里嘟嘟的冒出来,说明造制这箭的时候设计了流血的凹槽。
温清一和受到惊吓缓过神的揽月,同时抬头惊讶的看向箭射过来的方向,就看见安初夏一脸淡定的放下袖子,遮住绑在胳膊上的袖箭。
揽月忽然又觉得这是自己的亲姑姑了,袖箭一般都是自己保命,才会出其不意的时候使用。
让人发现了袖箭的威力就大打折扣。
自己老师能为自己暴露她的袖箭,这不是对她的真爱,又是什么。
揽月腿有些发软的走到安初夏跟前,撇了撇小嘴,一副求安慰的小表情喊道:“…老师!”
安初夏收揽月为自己关门弟子在前,被庆安帝册封成为她太傅在后,揽月在私下里还是习惯叫安初夏老师。
安初夏捋了捋揽月有些乱了的头发,“你做的很好!”
揽月得到安初夏的夸赞,还有些吓白了的小脸上,抿着唇笑了。
温清一看着如此单纯美好的小姑娘,心软的一塌糊涂。
“谁杀死了这么大一只大老虎?”听到虎啸声赶来的一群人,看着躺在地上已经死透了的老虎问道。
“老师和我一起杀死的老虎,”揽月得到安初夏的夸奖正高兴,听见有人问,不由随口回答道。
安初夏看见跟在司珩身后过来的护卫们,说道:“这里有两只野猪大家抬回去加餐。
这只老虎谁不嫌麻烦,装扮成猎人,卖到城里野兽铺子里,也能卖些银钱给大家换酒喝。”
护卫们听说卖了老虎的银子用来打酒,配上这两头野猪,有酒喝,有肉吃,上来一群人就把野猪和老虎抬下了山。
266相似的眼睛
最后左望和林灿还是派了两个最为谨慎的亲卫,打扮成两个靠着打猎生活的兄弟俩,去城里把老虎卖了。
一只老虎不便宜,虎皮,虎肉,虎骨,虎鞭……
一共加起来卖了二百两,老板说如果不是虎皮不算完整,价钱还会卖的更高。
两个亲卫把老虎卖了,在街上绕了一圈,发现并没有人跟着他们,这才去了酒肆,谎称自己家要办喜事,买了好多酒和食物。
雇了两辆牛车把买的所有东西拉到城外,付了车钱,看着车夫赶着牛车离开,这才吹了一声口哨,从远处的树林里出来一帮兄弟,把吃的喝点搬运上了山坳。
“他么的,老子好长时间没喝酒了,今天晚上咱们兄弟喝一个痛快。”
“安子,把你的口水擦一擦,小心滴下来,砸了脚脖子。”
一群人抱着东西走在山间的小路上,说说笑笑~
此时安初夏和司珩各自坐在一块石头上,正在商量怎么才能把安瑾辰和木檀救出来。
“我觉得还是先去打听清楚,黑虎崖上的山匪有多少人,才能决定是强攻,还是智取。”安初夏语气沉静的说道。
揽月在旁边静静的听着,这是安初夏教导她的,让她遇到事多听多想少说。
说她以后会是万人之上的帝王,她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有心人揣测,言多必失,不仅说的是普通人,对帝王来说同样适用。
要是她的所思所想,被别人知道,轻则有人利用这事讨君王欢心,得到自己想要的利益,重则却会对国事造成损失。
此时司珩看了眼揽月,要不是知道她是安初夏的亲侄女,自己是不会愿意参与到这种皇室的争斗中。
也不会让自己放在心尖的女子搅和进去。
揽月被司珩肃然的眼神看得心中一颤,心想她也没惹过武安侯,他为什么这么看自己。
当她发现司珩看了自己眼睛之后,又看向安初夏的眼睛时,揽月骤然明白过来,只觉得自己以前蠢。
她一直觉得老师的眼睛给自己一种很熟悉,也很亲切的感觉。
揽月摸了摸自己的眼睛,这才明白过来武安侯司珩,为什么那么看她眼睛,殊不知她的眼睛和老师的何其相似,不能说完全一样,但也像个七八分。
司珩来回看了看两人异常相似的眼睛,重重的叹了口气,就算不为了揽月小殿下争夺皇位,为了面前的女子不会被牵连,他恐怕也不会置身事外。
司珩看着安初夏语气异常坚决,“就算要知道山匪的人数很重要,我也不同意,你假扮村姑被黑虎崖的山匪抓上山。”
“可这是知道山匪人数最快的办法,时间长了,我怕哥哥他们留在那里有危险。”
这时候一个弱弱的声音说道:“要不还是我去吧,我年龄还小被抓上山后,那些人应该不会对我做什么。”
安初夏和司珩同时转头看向,如青葱嫩芽一般水灵,明目皓齿的小姑娘,两个人同时坚定的摇了摇头。
过完年就十三岁的揽月,有着皇家优秀的基因,还长着安家特有的一双桃花眼,微微一笑,如月牙般美好。
小小年纪已经初露一分倾城之姿,这样的年龄不要说已经初显女儿娇态,就算年龄再小些,恐怕那些山匪也不会放过这样的她。
“不行!”刚走过来的温清一听到揽月的提议,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看见安初夏和司珩也不同意揽月说的话,这才感激的对着他们点了点头,拉着小姑娘离开了。
“占有欲还挺强,要是真被他上位成功了,看来某位小姑娘有的头疼了。”安初夏玩味的看着两个小家伙离开,不闲不淡的说道。
司珩看向女子白皙的侧脸,原本冷肃的目光变得柔和,他有些羡慕温清一,能在少年时就遇上自己心仪的姑娘。
如果他在年少时,遇到她,自然也一定早早的把她定下,虽然不会限制她想去做的事。
但名义上自己已经是她正大光明的夫君,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只能偷偷的把她放在心里。
被拉到一处僻静处的揽月,对着一向温润如玉的温清一,不知怎么忽然觉得心中有些发虚。
揽月也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连她自己都不相信。
昨晚上那些匪徒对着她说的污言浊语犹在耳边,揽月怎么会认为那些人不会动她,只不过想到老师被抓上山后,会遇到的那些事,她不由自主的就说了那些话。
想要用自己替代她去,探知黑虎崖山到底有多少匪徒。
“我知道你不想让疼爱你的太傅,去黑虎崖匪窝里冒险,但你也不能自己去呀!
你知道如果被抓上山匪窝的女子,都会遭到什么样的事,你也敢说出这样的话。”
对上温清一沉沉看向她的眼神,揽月瞬间变得莺头耷脑,不敢再与之对视。
一滴泪水悄悄落下,揽月声音有些脆弱,“可是辰叔叔和木叔叔他们,都是因为送我来医仙谷解毒,才会离开京城。
也是为了我不被谋朝篡位的二皇姨母抓住,才会决定去岭南看看有没有什么机会翻盘,被山匪抓上山,现在还不知道他们到底怎么样了。”
越说揽月越是心中焦急,虽然明面上没有相认,可那个打从心眼里疼爱她的亲身父亲,被山匪抓走现在生死不知,让揽月如何不心急。
温清一不知道明明那个为人纯厚的安叔叔,就是揽月的亲爹,而揽月好像也知道,但每次还是叫他辰叔叔。
这样的事就算温清一好奇疑惑,不过聪明的他还是没找谁问过。
温清一听出小姑娘声音中的哽噎,抬手揉揉她的头,声音温柔的说道:“你和安姑姑都不用去,我会想办法把那些山匪都收拾了。”
“真的吗?!”揽月抬起头,水洗般的眸子看着温清一,让少年心口一息,不由心跳乱了一拍。
半晌后,轻轻嗯了一声,声音有些暗哑的说道:“我去找安姑姑和司将军商量点事,你不要担心安叔叔他们,我们会尽快把他们救出来的。”
说完温清一带着揽月重新走回,安初夏和司珩那里。
267探知黑虎崖
安初夏微皱眉头看着司珩。
一向杀伐果决的司将军,此时却是眼神闪烁的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她,反正不管怎么说,他就是不同意安初夏去山匪窝。
两人为了安初夏要设计故意被抓去做卧底,探知黑虎崖山匪的情况和人数,陷入了僵持。
温清一和揽月走到两人跟前。
安初夏和司珩听到动静同时回头看向他们,司珩暗暗松了一口气,再这样被她盯着,他一个在战场上杀伐果断的将军形象,就要被她眼神逼视的溃不成军,荡然无存了。
温清一看了一眼低着头的小姑娘,转过头道:“安姑姑,司将军,对于黑虎崖上那伙山匪,小侄有个想法~”
司珩正愁说服不了安初夏要以身犯险,现在听到有别的办法,当然愿意听他提出。
“有什么办法清一但说无妨!”
温清一和揽月在安初夏的示意下,坐到一块石头上,这才继续道:
“黑虎崖上,那伙山匪住在山上,那里肯定不适合打井,所吃用的水必然是泉水,或者是附近干净河流里的水。”
温清一说到这里安初夏和司珩神情间,都有了一丝了然,不过两人都没打断温清一,还是静静的听他朝下说完。
“黑虎崖上的山匪盘旋在这地方,为非作歹多么多年,除了心很熟辣,凶残暴戾,还有就是他们的人数恐怕也不会太少。
就现在我们这里近二百人,虽然个个身手不凡,骁勇善战,如果惊动了他们,也很难将他们一网打尽。”
安初夏饱含深意的看着此时的温清一,眼神中透着一抹赞赏。
又看了一下,坐在旁边认真听温清一分解山匪情况的揽月,也许她以后有这样一位长相俊雅,又聪明机智的皇夫也不错。
总比找一个空有天人之姿,却清高的总觉得屈居女人之下,心有不甘,只会拖后腿的男人强多了。
而温清一自己从小母亲就有两个夫君,能看出来,不管楚冰境和苏云识这两个男人,在外面是何样厉害的人物,但在医仙谷里还是以温圣兰为主。
在这样环境中长大,温清一必然没有外面那些男人的一些通病,认为女人比他们强,让他们很没有面子。
就算一开始两个人有多相爱,最后不是变成怨偶,就会变成仇人。
而且揽月还不是普通人,她要是有那样一个皇夫,不仅会给她自己添加许多麻烦,恐怕对东陵国也会有影响。
毕竟枕边人的算计,更是让人防不胜防。
温清一有苏云识那样一个精明的父亲,从小又是楚冰境这个楚国王爷亲自教养长大,其聪明程度可见一般。
当然他也在安初夏的眼神里,发现了对他的赞赏,自己的话得到长辈的肯定,温清一内心当然高兴。
他扬了扬唇角又继续道:“我们不必去探知他们有多少人,只要派人去那里守着,看他们都去哪里打饮用水。
到时候我在他们打饮用水之前,把药粉从上流撒下去,或下毒把他们毒死,或下药把他们药晕都可。”
安初夏和司珩对视一眼,对温清一点了点,他这个想法两人都觉得是此时,对付那些山匪最好的方法。
“我这就派人去黑虎崖那里,探查他们都在那里打饮用水。”说完司珩大步走向护卫那里,吩咐人去了。
安初夏微笑着赞扬,“此法不错,没想到清一还是一个智多星!”
温清一还是一个不满十六岁的少年,被安初夏第一次夸奖,不由脸红,“安姑姑缪赞了,小侄不敢当。”
安初夏知道小小少年脸皮薄,也不再多说,也去找左望他们吩咐一些事离开了。
温清一转头就对上一双亮晶晶,充满崇拜的眼眸,不由疼爱的揉了揉小姑娘的头。
“温哥哥,你好厉害,这样我和姑姑,都不用去黑虎崖山匪窝做卧底了。”
温清一眼神闪了一下,想问她为什么不会当面,叫安太傅姑姑和安瑾辰为父亲,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问。
这个问题温清一有些好奇,不过他知道,总有一天他会弄清楚的。
此时山坳里充满了肉香味,那些许久没有好好吃过一顿肉的护卫,闻到香味都不由的咽了咽口水。
大家想到今天晚上不仅有野猪肉吃,还有酒喝,一个个脸上都露出藏不住的笑容。
晚饭的时候大家燃起了篝火,一二百个人不可能围在一起吃,都是十个,八个围成一圈,大口吃着肉,大口喝着酒,谈天说地好不热闹。
其中有几个司家培养出来专门探听消息的人,接到司珩吩咐的任务后,只少量喝了一点酒,吃饱后就悄悄的离开了。
安初夏和司珩还有揽月和温清一,坐在一起吃饭,这次卖了老虎不仅买了酒,还买回了几十只烧鸡和菜,慰劳一路辛苦跟随的护卫们。
买东西的人很有分寸,买回来的酒水,只能让所有护卫们喝个微醺,这样既解了大家的馋,又不会让护卫们喝醉。
就算遇到突发情况,也绝对不会耽误事。
安初夏羡慕的看了一眼司珩,她的近身护卫,大多数都是战场上退役下来的士兵。
在打斗的时候倒是勇猛,但在办事上和这些从小培养出来的亲卫,还是有些差距。
吃完饭后,温清一拿出一颗补药,递给揽月让她服下,对待揽月的身体,温清一异常重视。
就怕她解完蛊毒后,身体没养好,留下什么暗伤。
安初夏看见温清一,一路把揽月照顾的很好,就放下心来撂开手,让他们从小培养感情去了。
自己找了一处水源,洗漱了一番,找了一棵大树几个攀爬飞跃,躺在粗壮的树丫上。
看了一眼不远处,吃饱喝足找个地方就躺下睡的护卫们,想到自古以来想要升官发财,为自己挣一份前程,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里的护卫们都知道揽月的身份,除了司珩那些从小培养出来的亲卫,自己身边还剩的五十多个护卫。
有一些的确是为了报当初自己的知遇收留之恩。
可是安初夏也清楚,也有人是为了揽月成功后,那不菲的金银赏赐和能够进入公职,当个小官,提升身份和门庭的机会。
不过不管怎么样,如果真有那天,这份荣耀都是他们用生命争取来的,也是他们该得的。
268深藏功与名的程明
安初夏收回目光,昂躺着看向夜空,繁星密布,一闪一闪的像宝石嵌在黑幕上。
“你对之后的路有什么想法?”飞身躺在另一个粗壮树枝上的司珩,问着安初夏。
“……等待时机!”
时间过去了很久,司珩都以为安初夏不会回答这个问题,静静的看着夜空,耳边听到响声司珩转头看向她。
安初夏感觉到司珩的目光,知道他在等着自己继续往下说。
“五皇女外祖骠骑大将军,在上次叛乱中被诛杀后,他统领的岭南军,就被二皇女安插在岭南军队里的一位副将接收了兵权。
现在可以说岭南军,是唯一一个,掌控在二皇女手里的一支军队。”
以这段时间安初夏从自己留在京城里的人,和安子希在各地商铺里收集回来的信息,让安初夏知道。
封地在东海沿城的代郡王,现在处在观望京城的形势,暂时还没有要听命于二皇女,这个自封为帝堂侄女的命令。
镇守在西北的蓝家军听传来的消息,好像也没什么动静。
冀北边塞的司家军,二皇女上位后封了司珩的继弟为新的武安侯,想让他去帮着收服司家军为她所用。
安初夏看司珩听说后,并不着急回去冀北和他继弟争夺兵权,就知道冀北那群兵将,恐怕并不是那么好收服。
也许可以这么说,那些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将士,并不是一般人能够收服得了的。
安初夏猜的不错,的确,这时候司珩的继弟司泽,正在军营的统帅帐篷里,与一个肤白貌美的女子厮混在一起。
冀北的兵将听说后,都露出了鄙夷不屑的表情,就这么个玩意还想代替他们将军发号施令,也不知道那个自封为帝的皇女,把这样的人派来边塞是怎么想的。
而在另一个帐篷里,几个粗旷的男人围坐在一起,桌子上放了一盆肉炖豆腐,里面还放了黄豆芽,旁边还有一只不知从哪淘来的熟鸡,边吃边喝着酒。
在南方树叶还绿着的时候,此时北方已经进入了冬天。
这时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一口气喝了半碗酒,用手抹了一把嘴唇,打了一个酒咯,粗声道:“他娘的,他以为他是谁,还想让咱们都听他的命令,去他奶奶的熊!”
“我说老熊,你少喝点,小心你喝醉了,嘴没个把门的,出去胡咧咧,真要惹到了他,你也捞不到好。”
“是呀,老楊说的对,将军传来消息,让我们暂时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由着这群京城来的龟孙在这蹦跶一段时间,等将军回来了,他自有安排。”
坐在对面身材魁梧如铁塔般的楊副将,看着几人中相对儒雅的男人,“要说我们中,就数程明脑子好使。这次外出从窑子里赎了一个女人回来,给那位送去,这几天那位公子哥已经乐不思蜀了。
也不整天找咱们这些人的麻烦,省的他每次斜着眼看老子,老子都想用大耳刮子扇他。”
程明含笑没有说话,这个办法可不是他想出来的,他一个粗人,哪能想出这么刁钻的办法。
这个办法可是他那个已经升到冀北城里,当教谕的妻子白云朵无意间提醒他的,读书人就是点子多。
虽然当时真实情况是妻子被自己烦的,随口说了一句,投其所好,找件事让他沉迷其中,不就没有时间天天盯着你们,找你们麻烦了么。
所以得到启发,举一反三的程明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在一次出去办事的时候,就去窑子里赎回了一个身材妖娆貌美的妓子。
回来后也没有直接送给那位新来的司将军。
等得到消息的司泽,听说大哥手下的副将带个女人进军营后,想要找他们的麻烦。
出来后见到被程明带回来的女子,是一个*大腰细,眼神娇媚,司泽当时腿就酥软了。
又听女子说家里已无长辈,孤苦无依,才会被恶霸追赶欺凌,幸好遇到程副将,才会被顺手救下。
是在她的一再恳求下,程副将才会把她带回,只说等他事情处理好了,就会找个地方安顿自己。
女子说的凄凄惨惨慽慽,眼中含泪,娇艳欲滴,让长着一颗怜香惜玉心的司泽。
立马不顾四周兵将的眼神,搂着娇小柔弱的女子,回到自己的帐篷轻声安慰。
看见司泽带回来的女人被司泽领进营帐,程明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憋屈样,让司泽带来的人好一顿嘲笑。
看事情办成,深藏功与名的程明,就这样悄悄的退场了。
“只要他不找咱们兄弟们麻烦,我们也能落一个清闲,至于朝廷上的那些事,也不是我们这些粗人,该想的事情。”
“来,咱们兄弟干了!”
“程副将说的是,我们这些粗人只管打仗,那些费脑子的事,还是让那些酸儒文人去干吧。”其中一位副将说道。
程明端起酒碗和熊副将,楊副将几人碰了碰,昂头喝下,也不管溢出的酒水顺着脖子流下。
想到妻子程明嘴角不由上扬,那时他们冀北军粮被抢,他听了当时还在军营当差木军医的话。
去向当年还在威县当县令的安女君求救帮忙,就是在那次他认知了,当时还在威县当教谕的妻子。
之后每年去那里采买军粮,自己都会找机会去看她,凭着我自己不要脸的功夫。
总算把一心扑在教书育人上的女教谕感动,娶回家做了自己的爱妻,当时程明都要乐晕了。
没想到他一个粗人,真的能够娶到一位进士娘子做媳妇,虽然妻子是同进士,程明还是觉得自己高攀了。
这么多年把妻子当宝一样捧在手心里疼爱,他也在军营里努力,现在已经是五品校游将军了。
就在程明几位副将喝酒的时候,前去冀北城办事,与司泽一起被派来冀北边塞监军的云千白。
在得知司泽这几天,在军营里和一个女子厮混的事,差点气的吐出一口老血。
那样一个清风朗月的人,也不由气愤的摔了自己手中捧着的茶盏,“如此朽木,难当大任!”
269悲哀的墨子洛
随从看见自家主子气红的脸,也真为自家主子不值,主子是南宁大族云家的公子。
只是在一次外出游历时,遇到危险被当时路过的二皇女吩咐人所救,为了报答二皇女的这份恩情,这些年才会留在二皇女府做了一位幕僚。
为二皇女出谋划策,招揽人才。
可是就因为自家主子,在二皇女听从其他人的话,要在没有诏书和传国玉玺的情况下,强行自称为帝时,提出了反对意见。
就被心中不悦的二皇女,派来这里做了一个没有什么实权的监军。
不仅这样,自家主子还要每次跟在后面,给那个没有脑子的纨绔收拾烂摊子。
冀北边塞军营现在被司泽搅得看似成了一锅粥,京城这里也好不到哪里去。
皇宫里的二皇女因为没有诏书和玉玺,无法下达正规的圣旨,下达命令。
每次早朝也只要自己提拔上来的那些官员,愿意配合自己处理朝政。
其他的朝官虽然被她的手段震慑,不敢提出什么反对意见,但每天在朝堂上也是一副得过且过的样子。
二皇女倒想把这些官员都换了,但她在清高孤傲的文人圈里,名声早就坏透了。
根本就找不到几个,真正有学识和有能力的文人,愿意为她效力。
这时候二皇女才明白当初云千白,为什么会反对她过早登基为帝,不过这时候后悔也晚了。
先不说强行登上皇帝的二皇女,每天如何和躺在龙床上装死的庆安帝较量,用尽手段想要得到玉玺和诏书。
此时在京城三品户部侍郎墨府里,墨子洛眼神冷然的看着哭哭啼啼的妻子,神色间是从来没有的坚定。
墨子洛妻子文昌伯父二房嫡女陈氏,用帕子掩面哭泣,用眼角瞟向自己相公,见他此时面无表情,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充满了失望,骤然心中一惊。
以前不管怎么,只要她哭泣再加上娇蛮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虽然夫君也会不高兴,但是最后都会沉着脸离开,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当他默许了。
陈氏看见墨子洛这次对自己哭死不为所动,暗自咬了咬牙,跺了跺脚就想撒泼。
墨子洛一个冰冷似寒霜的眼神扫过来,陈氏心中一颤,浑身如坠冰窖,冷飕飕的让她不由轻颤了一下。
“夫君!你为什么一定要把两个孩子送回老家,由公婆抚养,难道我这个亲身母亲,文昌伯府的嫡小姐,还不如一个小地方的人,更会教养孩子。”
“呵!”墨子洛被成亲十年的妻子气笑了,看着面前当年自己被文昌伯府邀请参加宴会,遭人算计,才成为墨家妇的女人,他也曾经想要和她好好过日子。
即使后来他查出了就是她和自己那位好岳家,发现他在仕途上很有发展,加上他长相还不错被当时的陈氏看上。
这才有了之后自己误闯女眷换洗室,看见正在因为衣裙被丫鬟泼上茶水换衣服的陈氏。
这些年就算自己明知道被陈家算计,看在那时候自己与陈氏已经成婚,并且怀孕的份上,这么多年他从未提起过。
只因为自己知道,他不可能喜欢上陈氏,多少内心觉得有点亏欠。
可是谁能想到,就是因为自己的一时心软,助长了陈氏嚣张骄纵的气焰,这才把墨家带到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二皇女趁着那起动乱掌控了皇宫,他当时已经和陈翰师弟商量过了,不参与其中。
可是谁能想到文昌伯府已经暗地里从五皇女的阵营,改投到二皇女的门下。
之后还丧心病狂的趁着自己没注意,把他的两个儿子,接入了文昌伯府,只为逼迫他站队二皇女。
文昌伯府做的事,如果说陈氏一点都不知道,甚至说没参与其中,恐怕是个人都不相信。
墨子洛也不知道,陈氏一个外家女,为何一定要参与这样谋逆的事情里,一个不好,可是会连累墨家满门抄斩,甚至是株连九族。
而墨家人里,还包括她亲生的两个孩子,这样做对她有什么好处。
想不明白,墨子洛也不想再费脑子。
于是声音清冷,不容质疑,“此事我已决定,墨家子孙的未来,即使你是他们的母亲,也轮不到你做主!”
“墨子洛你混蛋,我是她们的亲娘,难道我还会害他们吗?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
难道我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这个家好!”陈氏瞪着眼睛,嘶吼着。
墨子洛对她说的话嗤之以鼻,“哼!眼睁睁看着孩子,被人带走做人质。
逼迫自己夫君站队参与到混乱的朝局中,这就是为了他们好,为了这个家好。
你这样的母亲,也是我孤陋寡闻,生平仅见。”
说完墨子洛黑着脸,再也不愿意与陈氏进行,这种无意义的争吵,愤然的甩袖离去。
“墨子洛你回来,你这个无情之人,这么多年来我为你生儿育女,你却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我。
你心里藏着一个人,当别人都是瞎子,看不出来。”
墨子洛并不理陈氏歇斯底里的叫嚷,大步走出了府邸,侯在前院的随从看见,想要跟随也被墨子洛挥手阻止。
陈氏看着墨子洛毫不留情离开的背影,眼神中并发阴冷怨愤的恨意,唇角又忽然露出一个诡异嘲讽的笑容。
又厉又尖锐的声音,似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般,“墨子洛,你不说,难道我就不知道,你心中藏的人到底是谁。”
心中郁闷的墨子洛想要找一家酒馆,通过喝酒麻痹自己,排解一下心中的苦闷。
但是看着就从上次京城动乱后,变得萧条的街道,他心里难过,脆弱的想要流泪。
他们都是外地考上来的科举,通过努力或者关系留在京城发展的京官,当真正遇到事的时候,想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或者信任的友人倾诉都很难。
就在墨子洛毫无归宿感的,像一个无头苍蝇,游荡在京城大街上的时候,一只大手放在了他肩膀上。
墨子洛下意识的回头看着那只手的主人,一瞬间他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声音难掩艰涩的道:“陈师弟!你怎么来了。”
“家里的仆人出来买东西,说在街上看见了你~”
后面的话就算陈翰没说,墨子洛也知道回去禀报的仆人,是看出他的异样,才会告诉自家主子他在这里的吧。
269山匪
京城两位师兄的事,安初夏现在也是鞭长莫及,管不了。
这边司珩派出去的探子已经回来禀报,他们窝在黑虎崖上隐蔽处已经观察了五天,那些山匪饮用的水源,是一个水源充沛的山泉,泉眼里流出来的水。
而且他们每天打水的时间也很有规律,每天都在卯时和辰时之间。
司珩派去的两人亲卫,不仅办事沉稳谨慎,脑子也非常灵活。
探知到每天打水人的规律后,他们事先找了一处较近的地方藏起来,偷听了那些人的谈话。
得知黑虎崖山匪的大当家叫上山虎,比喻下山吃饱了才上山的老虎,同样也要下山必然打劫的满载而归才上山的意思。
不仅如此,两人还带回来一个重要的消息,就是在那些人口中,两人还听到关于安瑾辰和木檀的消息。
“将军,安女君,属下偷听到那些人提到,黑虎崖上的山匪逼着木公子,给他们研制毒药。
说什么有了这些毒药,他们大当家就可以收服,这一大片群山上的四匪八寨,成为这里真正的山大王。”
“而且听说明天他们就要去攻打,一个叫月牙寨的地方。
好像说那个山寨大多都是女子,在对战上比较弱,黑虎崖上的山匪才会选择她们,做最先攻占的山寨。”
就是为了多探听一些消息,两人才用了五六天的时候。
“那些人明天很早应该就会出发去攻打,那个叫月牙寨的地方,就算明天我们向泉水里撒上毒药,也很难药倒所有山匪。”安初夏分析道。
温清一毕竟是年少,遇到突发变化的事情,他有些不知所措,“那我们要怎么办?”
安初夏和司珩对视一眼,对于这件事,出乎他们预料的事情,两人沉稳的一批。
谁也没有因为这件突发事件,而显露出慌乱。
不过看着温清一和揽月神情间有些焦急,安初夏还是安抚的说道:“你们两个先别着急,虽然这件事情有了变化,没有像咱们想的那样,一包药把他们都处理了。”
安初夏看得出来揽月的焦急,是更担心自己亲爹遇到危险,虽然他和哥哥都没挑明。
可就从那天哥哥放血帮揽月解蛊毒后,她和哥哥都能感觉到揽月看他们时,眼神和态度的变化。
看来这个秘密不知道小家伙在什么地方,早就知道了,只有四皇女觉得自己瞒的很严,揽月还不知道。
“即便这样也并不妨碍,我们把你辰叔叔和木叔叔营救出来。”安初夏摸了一下揽月的头发。
“真的吗?”揽月稚嫩的小脸抬起来,看着安初夏确定道。
“老师何时骗过你!”
安初夏安抚完揽月,转头看向司珩,“明天黑虎崖那帮山匪,要去攻打月牙寨,他们自己的土匪窝里留守的匪徒肯定不多。”
司珩点点头,赞同安初夏的分析。
安初夏看向坐成一圈的司珩,揽月,温清一,还有左望和林灿,以及两个禀报情况的亲卫。
眼神幽深,语气平静的问道:“大家有什么想法,可以说出来听听?”
揽月和温清一处理事情正在学习阶段,两人坐在旁边并不说话,左望和林灿肯定是听命行事,两个亲卫禀报完黑虎崖的情况,也不再发表意见。
一脸肃然的司珩好像猜到安初夏的想法,轻咳一声,“你的想法,是不是明天不仅要去把瑾辰和木檀救出来,还想去月牙寨看看情况。”
安初夏好像对司珩能猜出自己的想法,并不感到意外,眼神中的锐利尽收眼底,“如果真如那个小二所说。
这个黑虎崖的山匪和另一个叫幽魂山上的匪徒,不仅抢劫杀害过往的商贩,对并无还手之力的百姓,也能残忍的烧杀抢掠。
我是有心想要做一回除暴安良的狭义之士。”
对于另两个山头亦正亦邪的山匪,等到探知清楚后,没做伤天害理,大奸大恶之事的收服,不能收服的杀之。
已经在官场上不知道杀了多少贪官污吏,法办了多少恶徒,安初夏怎么会是一个心思手软的人。
“好,这次咱们就为这四方百姓和商人,做一回这除暴安良的侠士。”司珩看着安初夏眼神纵容的说道。
他看向林灿吩咐道:“去把鹰爪叫来,我记得他前几年被派来岭南这里做过任务,让他来说说岭南这里的大概情况。”
“是!”
林灿不一会儿,从那边休息的队伍里,领来了一个中等个头,身材有点清瘦的亲卫。
过来后给太孙揽月,司珩和安初夏行礼后。
“你把你知道岭南这里的一些情况说说吧。。”
鹰爪恭敬道:“是,将军!”
“岭南边际这里山峦连绵不绝,郁郁葱葱,密密层层,本来这里大多百姓都是靠山而居,土地稀少。
能收的粮食本身就不多,每年交了税,剩下的粮食恐怕也只能勉强够自家人度日。
如果碰上心黑的贪官污吏,这里百姓的日子,可想而知有多难过。
岭南地处偏僻多为山区,来这里的官员很难做出政绩,在升官无望的情况下,他们大多都会剥削这里的百姓。
长期以往,在生活不能保障的情况下,好多人都选择逃进大山里,慢慢的就成为了没有土地的黑户。
阴狠手辣,残暴不仁的那些人,慢慢的就聚在了一起,变成真正杀人越货的山匪,就像小二说的黑虎崖和幽魂山的山匪,应该就是这样形成的。
其他两个山寨,东华岭和大青山上的匪徒,应该是他们的领头人,并没有那么丧尽天良,泯灭人性,只要过路的商人给够过路费,他们都会放行,并不会伤其性命。
还有一部分人聚集在山里生活,自给自足,就是人称八寨的地方。”
“原来是这样。”安初夏听要鹰爪说的情况,不由眯了眯眼睛说道。
看来那些年她处置的贪官污吏,还是不够多,早知道她应该再外放几年,来东陵靠近岭南边际这里做官。
肯定会在她查处贪官的履历上,更添一笔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