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0章 设伏(1更)
瘟疫的消息肯定瞒不住,若是消息传开,百姓必然会惶恐的。所以除了做好城防管理之外,还的想好应对之策。
葛家父子听的易九兮和林霜语商量的话,并无太大的异议,只是若真发现有染上瘟疫的人,不太建议他们现在插手去管。
依他之建,只要是那个方向来的,都不让进城就可以了。
“大将军,若真有,想来也不多,与其让他们四处走动,倒不如将他们暂时安置在城外,便于控制。易九兮简单解释了一句,葛鸿便不再多问,毕竟康城离他们沐阳还有十来天的路程,一时间,也不会有事。
“王爷,据探哨来报,那元之金果如王爷所料,集结了近六万兵马,正朝着扁方都止两城方向而去,不知他们会攻哪一座城,六万兵马,就算兵分两路,这两城恐怕也守不住...”要想设伏击,必须的快。
几人就站在舆图面前,都知道,眼前很多事,但是这一仗迫在眉睫,其他的事,都的等这一仗打完再做安排。
“向马坡刚才我与大将军去看过来,地势极其复杂,一时间,想要找一个熟悉地形的人恐怕有些困难,不过时间来不及,先过去再见机行事。”时间太紧张,路上最快速度行军,最少也的一天。
易九兮回来路上,心里已经有了盘算。
葛家一听,心里已经开始在盘算时间了,要设伏,的确没太多时间容他们善良,只是那向马坡地形复杂,冒然而去,恐怕...这一时间,也不可能调集其他几城的兵力,都是他们葛家的兵马...
“王爷打算如何安排?”葛老将军面色凝重问了一句。
若要将沐阳城的兵力都投放进去,他是不能答案的。
毫无准备的仗,等于是让兄弟们去送死,他不能让葛家军的弟兄们去冒险。
“顾老将军来时,带了两千兵马留驻沐阳,本王再像老将军要三千兵马,五千兵马设伏向马坡,让朝廷铩羽而归,速战速决,将这一战拿下。”
五千?!
就算是设伏,五千对六万,这未免悬殊太大,王爷时候儿戏了?
葛家父子两互相看了一眼,再看易九兮时,眼中疑惑不加掩饰,“王爷要亲自带兵去向马坡设伏?”这...父子两都有些没想到。
三千兵马,他这心里倒是一本明白账,虽说葛家归顺川西,可一时间要从他们手中要兵马,也没那么容易,三千,正好是这葛家父子能接受的底线,若是三千兵马都不肯给,那这投诚,怕也有待思量了。
“是,两位将军只管收好沐阳城便是,本王亲自去一趟向马坡,会一会朝廷大军,让他们知难而退。”这一仗败下去,元之金手中就暂无可调动的兵马了,再等朝廷的消息来,如今怕是顾不上对付他们川西了。
所以,这一仗,拖不得,而且要赢的干脆漂亮,让朝廷兵马,一战而怯。
“王爷,使不得!”葛老将军连忙拱手,目色严肃,就算向马坡地形复杂,五千对六万,再如何以少胜多,也夸张了。
林霜语一直默默听着,听到这,动了一步,上前轻道:“老将军,时不我待,王爷心中定然有数,这一仗,王爷势在必得,我等只管等王爷凯旋而归便是,王爷用兵如神,老将军不必过于忧心。我川西曾不费一兵一卒拿下朝廷一万兵马,这次一样能以少胜多。”
虽然她没去过向马坡,也不知王爷心中打算,可她相信他。
他不是那等没有分寸的,别说五千兵马,就是一千兵马,他现在都舍不得拿出去折。
虽说现在六城投诚,可也急需这一场大胜来稳定人心。
“这...王爷...”
当几人站在城楼上,目送易九兮领着五千兵马离城而去时,葛家父子尚且还有些恍恍惚惚的。
“两位将军放心,等着王爷凯旋而归便是。”
林霜语看着前方,心默道:“一定能凯旋归来。”
葛家父子自然也是这样盼望着,可是否真的能凯旋而归...这心里七上八下的,属实没底,不过,他们葛家拿出了三千兵马,便是...旁人也无话可说吧?
“爹,我想跟着去看看。”毕竟是将门中人,骨子里还是有几分血性的,加之之前川西拿下朝廷一万兵马的事,他们一直想要知道,川西王究竟如何用兵如神,这次能亲眼看看,自然不想错过。
若是情况不妙,他也会见机行事。
葛老将军眯着眼看了看前方,终是点了点头,葛家军去了三千人,不管如何,也的确该去个人...
眨眼,便是一天一夜过去,这一天一夜,对大家来说,都有些煎熬,按说,易九兮他们应该已经到达设伏点向马坡了,他只有半日的时间布置,朝廷的兵马就会通过向马坡。
也就是说,半日之后,成败就揭晓了。
其他几城也都收到了消息,当然,他们并不知具体情况,只知道王爷和葛鸿,带着五千兵马出了沐阳城,好似朝着扁方和都止方向去了。
朝廷集结金芒、同方两城兵力压境的消息,他们也同时收到了。
都是一肚子疑惑,难不成,王爷和葛鸿,就带着这五千兵马去应战了?这不是去送死吗?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顾老将军和顾轻尘听到消息时,也是面色几分凝重,但是他们相对比旁人更了解易九兮,知道王爷不是胡来之人,开始忐忑的等待消息。
“老将军,向马坡应该有动静了。”抬头看了看天色,林霜语站在城楼上,几分从容而道。
老将军看着前方,若有似无的点了点头,心里暗道,这年纪轻轻的,硬是看不出事一丝慌乱之色,气定神闲的让人不得不叹一句,不服老不行了。
“老夫着实有些好奇,为何你这般自信?莫非王爷有什么退敌妙计?”终于忍不住心中好奇,开口问了一句。
林霜语收回目光,轻笑摇头:“我和老将军一样,不知王爷究竟有什么锦囊妙计,但是我相信,王爷一定能赢,老将军,索性现在没事,不妨咱们下一局?”
这节骨眼上,还有心情下棋,究竟是心大还是...胸有成竹啊。
老人家这心脏不太好,如今这些个年轻人...实在让人看不懂了啊。
“那便下一局?”跟随收回目光,朝着林霜语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回府。
“老将军在府上下去,怕是心里多有不安,不如就在这城楼之上,咱们摆一局如何?”等到月上中天时,就该有消息传来了,到时候,举火迎归岂便是。
葛老将军微微转身,重新审视着林霜语片刻,点了点头。
这样的女子,的确是可以同男人一样纷说天下的。
士兵很快取来棋盘,两人就坐在城楼之上,摆局对弈。
“林老太爷的棋艺,老夫曾领教过一二,都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老夫今日也见识见识。”他们带兵打仗的,不会下文棋,所以这棋盘山,只有厮杀。
两人开始落子,你来我往,速度都很快,几乎没有太多丝毫的空间,可棋面过半时,速度终是慢了下来,因为现在每落一子,都能决定输赢。
下到此时,葛老将军额头已经微微冒汗了。
棋面针锋相对,处处危机,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而向马坡的战局也已经接近尾声。
葛鸿十分庆幸自己这次跟来了,他从未想过,仗这么个打法也可以如此酣畅淋漓,看的他目瞪口呆又激动不已。
对面近六万兵力啊,硬生生被困在这向马坡的窄道之中,而牵制他们,紧紧只用了五千人。
他全城都只是看着王爷如何排兵布阵,冲锋陷阵的机会都没有,的的确确就是来看的...
“王爷,这...”葛鸿看着被困的朝廷兵马,异常兴奋。
易九兮站在山坡茂林深处,看着已经不知第几次突围的朝廷兵马,微微一笑道:“这地形,本就有天然之优,是设伏的绝佳之处,战阵的发挥空间也极大,本王不过是投机取巧,给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罢了,若带兵的不是元之金,不可能六万兵马全部入阵,最多能套住一半就不错了,怕是那元之金防着他人领功,所以独自带兵前来...也算是自己送上门来吧。”
这七星阵,并非地道的战阵,不过是临时依据地形而改的,本想就算能困住朝廷一半兵力,再借地势之忧,行伏击之策,让后面的兵马不战而退,现在....算是这元之金帮了一个大忙了。
恐怕此刻正在外面等候消息的林宏志和姜延安,已经坐不住了吧,可是他们再无兵马可援,就算有,也不敢来驰援。
这几万兵马都困住了,对方更不知他们究竟埋伏了多少兵马。
加上他虚张声势,让一千人,分成几组,别的没干,就绕着这向马坡举旗而动,呐喊助威,弄出上万兵马在此恭候的假象。
这虚虚实实的,早已让对方乱了阵脚,加上被困阵中,几番攻击就像打在棉花上,早就被折腾的精疲力尽了。
“王爷,这些人就算人多,折腾这半天,也没什么战斗力,末将愿带兵去与他们一战。”这都瓮中捉鳖手到擒来了还有什么好寻思的。
“葛将军,这些人,咱们吃不下那么多,咱们只有五千人,此地距离沐阳还有一段距离,等他们出了向马坡,发现咱们只有五千人,就算是手中没有兵器,他们也能徒手与咱们一搏...”所以这些人,今日恐怕只能放。
没那么大的胃口,就不能乱吃,否则消化不良可是害了自己。
不过...这几万人拿不下,到是可以谋点蝇头小利,将这些兵器马匹收下,这些兵...且先让朝廷帮忙养着,早晚有一天,会归于他的麾下,不着急。
元之金大败,恐怕金芒、同方两城的守将,也有借口收回兵权了,无兵之将,也就不足为惧...这次朝廷想要攻打川西的计划,恐怕只能暂时搁浅了。
这都到最边上了,吞不下去...实在有些让人心里堵得慌。
可王爷说的,也是事实,葛鸿这会是真的后悔了,若是他们葛家兵马全来,今日可是挣的个盆满钵满啊!悔之晚矣...
现在再看易九兮,那眼神截然不同了。
心里暗道,他们投诚是投对了!这川西王用兵如神啊!激动之情可想而知,若非亲眼所见,那敢相信...对面可是近六万兵马啊,六万!
他略估算了下,这次,他们就前面两波攻势的时候,加起来,损失不到百人,可以说是完胜!
这边已经准备收势了,天色也渐渐暗沉了,四周被火把照的通明。
“怎么回事?”林宏志闻信,打马到了向马坡附近,远远看着这一片亮光,神情微愣。
姜延安叹了口气,“元将军...恐怕惜败了。”他之前还想着,这六城才归到川西王手中,一时间肯定调不了那么多兵马,没想到,他还是小看川西王了啊。
谁又能想到,其实只有五千人?
第571章 凯旋而归(2更)
月光下,林宏志一脸不甘,目色复杂,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将所有的怒气都压下了。
看着那一片通亮的火光,眼神渐渐阴沉起来。
元之金若是真的败了,他们这次就是白跑一趟,这附近,肯定再也调不到任何兵马了,边境出了事,边境的兵马不能打主意,可是他又如何甘心就这么白跑一趟,他有恨强烈的预感,若是这次不能剿灭川西,以后恐怕就更难了。
川西大势起来,林家势必就起来了,不!不可以!
林宏志心中意动,脑子已经不停的打转了,他必须想个法子挽救败局,必须灭了川西...
怎么灭...
突然间,眼睛一睁,心头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有一次以少胜多,只不过对面直到最后都不知道,围剿他们几万大军,将他们困的动弹不得的,其实只有五千兵马,在得知之后,元之金气的当场昏厥过去,只是谁也顾不上理他了,对面五千人便能拦下六万人,这两城出兵的守将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将兵马在此交到元之金的手中任他调配了。
天边蒙蒙一道晨曦之光,透过云层驱散了黑暗,预示着黎明即将到来。
“佩服!”放下棋子,葛老将军盯着棋盘,轻道了两个字。
他们下的是武棋,如今棋盘之上,只剩下林霜语所执的白子了,黑子全军覆没。
“得罪!”把人家杀个片甲不留,实在有些过分,可老将军不服输,总想置之死地而后生,她也是不得已啊。
“哈哈哈,一把年纪了,许久没这么痛快过,天快凉了...”老将军输的有些惨烈,倒也算洒脱,起身不再看棋盘,目光落在城外。
因为他听到马蹄声了,这应该是快马回来报信的,五千人行军,这个时候应该还没这么快回城。
林霜语拈着棋盘山的棋子,一枚枚收入棋罐中,随后也跟随起身而望,一身玄色长袍,简单却大气磅礴,“将军等了一夜,必然是好消息。”
“听你这么说,老夫也觉得是。”老将军哈哈一笑,面上凝重之色再不见半分。
棋盘上的一夜厮杀,就如前方战场,她用三盘棋的全胜告诉了他,向马坡一战,他们可胜,这女子不光棋艺精湛,更是精通兵法,多大来着...上次听老林提及,好似说今年也才十六吧!
也难怪朝中会有哪些传言了,不过仁者见仁,他可不信什么妖孽之说。
只是这样一位女子,别说王妃之位,便是皇后,也没什么受不住啊。
“报~我军大胜!”
随着这一声唱报,沐阳城一片欢呼,城门口的守城将士们尽管值守了一夜,此刻依然个个精神饱满,他们在等待凯旋而归的兄弟们。
“将消息传到其他各城。”林霜语的话,如今葛老将军再不觉得林霜语这样说话有什么不妥了。
消息很快在各城传开了,顾轻尘和顾老将军也已差不多将各城都跑完了,各城即日起开始戒严,按着林霜语说的,在城外设置暂时的安置营,凡是从康城过来的,统一进行‘排查’,对外,目前的由头是排查从康城过来的一个疑犯,避免造成恐慌。
瘟疫的事暂时只有各城守将知道。
顾轻尘和顾老将军布置完,就往沐阳城方向去了。
正好赶上易九兮带兵大胜而归,这一场胜利,对川西来说,至关重要,或者说,现在的每一次对战,对目前的川西来说,都至关重要吧。
五千人,拦住了朝廷六万进攻的兵马,如果扁方和都止的时候,两城摔兵亲送他们会沐阳,虽说是借着地势之忧设伏,可五千兵马赢了六万人马...现在还有些人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恭喜!”林霜语看着一身战甲的易九兮,昂头一笑。
易九兮扬眉一笑,若是有她一直在身后等他归来,他就没有不敢打的仗,也一定会平安归来。
“恭迎王爷凯旋而归!!”
老将军一声喊,身后一片齐刷刷的喊声,整个沐阳城都震动了。
一场大胜,本该有一场盛大的庆功宴,只是知道两头边境的事,这时候便一切从简了。
“此次大胜,朝廷恐怕一时间不能上门找麻烦了,王爷,这各城戒严,纵然瘟疫内延,咱们川西也能无恙。”顾老将军喝了一口酒,王爷打了大胜仗,他自然高兴,只可惜,没能亲眼目睹这一场大胜,也遗憾就这么放他们回去了。
易九兮端着酒杯抿了一口,脸上虽然笑着,眼中却略有忧虑。
葛老将军等人看着,只当他沉稳,不骄不躁,只有林霜语看出他心中所忧,他在担心边境瘟疫的事,或者说,忧心哪里的百姓。
之前,为了大夏社稷稳固,为了百姓,他一次次将自己置身绝境,若是如今说放下就放下,说不在意就不在,也就不是他了,不管是大夏的太子还是闲王,或者是现在的川西王,对他来说,有些东西,从来都没有变过。
“王爷可是忧心康城疫情?”消息传到这,都要十来天,到朝廷就的两三个月,这一来一回,等到朝廷采取什么措施,康城恐怕早就沦陷了。
听的林霜语这话,几位将军也渐渐收了笑,即便没有亲眼所见,可也知道,但凡遇上什么瘟疫,就是一场大祸。
可王爷如今哪里还顾得上康城?
易九兮朝着林霜语点了点头,知他者,她也!从前,他或许也会觉得,自己有些妇人之仁,可如今他不这么想了。
“王爷是担心,康城的实际情况,恐怕比现在我们所知的要严重,担心哪里的百姓缺医少药是吗?王爷想做什么?”
这女人约莫真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了,怕是也和自己想的一样吧,也只有她,能与自己步调如此一致,“本王想去康城看看。”如今朝廷一时半刻是不会再打川西的念头,他离开十天半个月,也没什么大碍,再说,朝廷也想不到他此时会去康城吧,就如当初想不到他会去遥方一样。
“不可!”林霜语还没说话,两位老将军齐齐开口,这使不得啊。
王爷安慰,关乎整个川西的存亡,康城现在人人避都避不急,王爷还要往上凑,这使不得,使不得。
易九兮直到,不管他们两,就是其他人知道,估计也是一样的反应,可不亲眼去看看,不做点什么,他这心里...如何能安。
另外,他觉得此次瘟疫起的太突然,这节气,也不是容易发生瘟疫的时候,一般瘟疫,都是伴随在天灾之后,比如洪水之类的...还有,康城才爆发瘟疫,西南边境就有羌穹冒出来了,虽然这中间,天南地北,未必真有什么联系,可他就是觉得不对劲。
林霜语看了几位将军一样,放下酒杯,沉咛片刻道:“王爷也不必太过着急,瘟疫不同其他,王爷就是去,也未必能做什么如果能遏制住,我相信,康城的官兵也不会真的坐视不管,他们自己也在其中不是吗?得知消息之后,我便让人去探听详情了,相信再有个两三天就会有消息回来,咱们且等等看。”
她用的是楼十九的消息网,会知道的很详细,速度也会快上许多。
他们现在知道的已经是近二十天前的消息了,恐怕现在已经有了大变,不清楚情况,他去的确危险。
她也知道,他担心等朝廷收到消息再处理,会来不及,也的确是来不及,可川西还有这么多人,他也的兼顾,他身为川西之王,以身犯险,这身后这么多人岂不是都要跟着担心。
这是第一次,林霜语没有赞同易九兮的做法,但并不表示,他们在川西就什么也不能做。
谋定而后动,易九兮也知道,自己这次的确有些急!
“王爷,这羌穹...”顾老将军岔开话题,这瘟疫的事,的确有些沉重。
收到消息,林霜语便让寒香派人去接六安过来了,这里,恐怕没有人比他更熟悉羌穹了。
消息到望月城时,云胤杰急匆匆离去,林霜语在信中说了,若是不放心,可尽快赶去漠北看看。
“天佑,我的去漠北。”云胤杰少有这般严肃的时候,云峰岭上停了下马,看着漠北方向,眼中全是担心。
老头儿定是报喜不报忧,前几天才收到老头的信,说家中一切安好,让他勿念,算起来,那时候西南边境就该有羌穹压境的事了,老头却什么都不告诉他,还当他是个孩子吗?
事发突然,罗天佑也有些恍惚,随后,拍了拍云胤杰的肩膀,“去吧,有什么事,一定要联系,切记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可冲动,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漠北有老侯爷在,应该出不了什么事,一路小心。”
“知道,你放心吧,若是无事,我会尽快赶回,不过这次回去,是该更老头子好好聊聊了,对了,到时候要路过你家,可要稍信回去?”
“不必逗留,才给家里送了信。”罗天佑看了云胤杰一样,依然这般简洁。
“那我走了,天佑,若是这里有什么事,也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好!我在这等你...回来。”仔细听,会发现这说话的声音,好似和平时有些不太一样。
云胤杰终于露了笑容,伸手拍了一下罗天佑的胳膊,“这可难得,从小你就嫌我烦,怎么,现在不嫌了?两个大男人,肉麻兮兮的,不过...冲着兄弟你这句话,本公子一定快去快回。”
没好气的瞪了对方一眼,扭头不再理会。
靠,这家伙,刚才还好好的,说翻脸就翻脸。
翻身上马,冲着罗天佑挥了挥手,“走了!”说完,挥动马鞭,策马而去。
看着扬尘而去的一人一马,罗天佑心里暗叹了口气,他若敢不回来,他去漠北拿人就是,他自己也说了,从小到大,烦了自己这么多年,没道理如今拍拍屁股就想走人,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刚到望月城就听的王爷不再府上,又打听了一下,聂牧便大概猜测,可能发生了什么事,直接出城朝着云峰岭方向去了。
这时候,问别人是问不出什么的,听闻,罗天佑在云峰岭镇守,他们也算是故交了。
同时收了六城,还没好好休整一下,又急忙离了望月城,而且兵防也有所变动,怕是出的事还不小。
一些细微末节,便能闻到一些不同寻常的味道,聂牧的敏锐,也是不多见。
再见聂牧,罗天佑着实有些惊讶,远去遥方这么久,还没来得及了解朝中的事,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多事,走时不还听说,这位已是朝中新贵,颇受器重,怎么现在...
“罗公子,可能告知王爷和妹子现在何处?”
妹子....
罗天佑一时没反应过来。
------题外话------
这两天只能更这么多,挂水~明天好点万更么么哒
第572章 聂牧来了(1更)
这易九兮和林霜语的行踪,罗天佑本不该透露,但是如果是聂牧的话...可酌情而定了。
这一声妹子,颇有些意思啊。
不知王爷对这位突然前来的‘舅子’有何感想。
“沐阳城!”罗天佑说了三个字,静静看着对方,不由想起当初一同入殿的情形,世上事变幻无穷啊,“没想到,咱们还有共事的机会!”这位来川西,应该不止是为了看‘妹子’来的吧,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看出他来了,此人有抱负。
沐阳城!倒也不远,恐怕还的等些天才能回来,倒不如自家去寻一寻。
“多谢,或许,这就是缘分,以后还请罗公子多多指教。”对于罗天佑为何会在川西,好似并不觉得奇怪,自家都能找上门,他们在此,也是正常不是吗?
“好说,若是聂公子要去沐阳城看‘妹子’我差人送聂公子一程。”
聂牧微微一笑,拱了拱手,很是不客气,“那就有劳罗公子了。”这一路到云峰岭,发现路上关卡颇多,有他的人领路,可以省去不少麻烦,也能快写到不是吗?
对这毫不扭捏的性子,罗天佑倒也几分欣赏,离开吩咐人送人去沐阳城。
他才得了消息,说是王爷用五千兵马设伏朝廷六万大军旗开得胜,很想去看看热闹,不过职责所在,他的守着云峰岭。
有人带路,聂牧一路朝着沐阳城而去。
而此时,人人关注的康城瘟疫情况,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了,康养城内外,气氛已经到了临界点,守城将士中染病的人越来越多,直到现在,也没弄明白究竟是什么引起的,更没找到救治的法子,就算找到了,这边陲之城,也没那么多药。
康城再这样下去,就要不攻自破了,当然,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城外的大宛和遥方兵营,也发现了同样的瘟疫,一时间他们也无心攻打康城,让康城有片刻喘息之机。
“将军,这可怎么办,咱们送出的消息好像有点晚,都发现了...”
已经控制不住了,陈应之看着将锡坤,神情紧张,一脸颓色,原本就消瘦的身形,现在想的更加...
“老陈,这次,恐怕咱们没死在战场,倒要让这瘟疫给收拾了,城中现在染病人数过半,人人自危,若非老夫用兵强压,早就出事了,可压的了一时,压不住太久啊,军中染病的人越来越多,如今周围几座城池也出现了...咱们还是晚了一步。”
紧张了这么多天,纵是蒋锡坤这一城守将,也有些撑不住了。
“将军,那咱们现在...”陈应之本想问问,该怎么做,可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若是有法子,将军何必如此发愁,现在几万守军,没有退路,就算是这康城全部染上了瘟疫,他们也只能在这守着。
这好端端,的怎么就...
蒋锡坤摆了摆手,“走吧,去看看情况。”
现在康城的街上到处静悄悄一片,前些日子,这瘟疫死伤的人不多,可这两人开始,死亡数突然攀升,更是人心惶惶了。
“老陈,做好准备,另可让康城变成一座鬼城,也绝不能开城门,让人进入关内了。”现在,只希望朝廷快点收到消息想法子,派太医过来。
陈应之沉重点头,跟着蒋锡坤到了军营,营帐中,一群军医正忙的热火朝天,可是忙活了这么多天,依然没什么头绪,这可他们所知的瘟疫都不相同,传染很快,但是发病很慢,有些被染上的,好些天后才出现症状,这也是没能控制住的原因之一。
城中街道两侧,所有的商铺都关门了,一片狼藉,静悄悄的有些瘆人。
蜜娘一身白衣,在使女芷兰的陪同下走在康城寂静的街道上。
“圣女,这两日死的人越来越多,现在所有被发现的都赶到城东集中看管了,咱们什么时候出手?”芷兰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好似都与自己无关一样。
蜜娘隔着帷纱看着眼前景象,“死了多少?”
“前天才十几个,昨日就上百了。”
“不是说,这瘟疫不太致命吗?怎么突然死了这么多人?”停下脚步,侧身问了一句,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可能是时间久了,加上瘟疫变数大,谁也说不好,城外的大宛和遥方军营的情况,也不容乐观。”芷兰的情绪,没有任何起伏,只是汇报着情况。
是自己出手的时候了吗?以她对主子的了解,这康城距离川西,不算太远,十多天的路程,主子应该会过来看看才是...不过,主子现在是川西王,冒然全来,的确危险,可她还是想要等等看,“再过两天吧。”
她希望,她入世的时候,他能看到。
芷兰并未说什么,点了点头,心里暗道,之前圣女不还挺急,怎么现在...
“消息放出去了吗?”
“按着圣女的吩咐,已经送出去了。”圣女让将康城瘟疫的消息送到川西境内,现在那边应该都知道了,是为了造势?
蜜娘点了点头,那就再等两天吧,若是两天后,主子还没来,那就不能再拖了,她便是现在出手,那些该死的恐怕也救不了...她是学了一些医术,可她的医术还不到那般精湛的程度,药方是云长史留下的,她只要照做就行。
这些天在择天城待着,择天城的人有多厉害,她心里还是有数的。
其实,从到这开始,她心里就有个怀疑,这瘟疫会不会是...可她不敢问,更不敢瞎打听。
“走吧,去城外看看,关内染病的情况,多加注意一下,不能蔓延的太厉害,咱们就是有法子治,这边陲之地,物质匮乏,药不够,到时候也是一发不可收拾。”她这个择天城的圣女问世,是救世主,那就要尽量做到完美一些不是吗?
“是,芷兰会派人盯着。”
蜜娘颔首,不再说什么,朝着城外走去,这城防好似对她们,毫无作用。
川西的情况,蜜娘心里大概有数了,自然也知道,如今林家也在川西,没想到,林霜语一直都在主子身边,就算他们没成亲,恐怕也是早晚的事...而且,她还听了一件事,主子反了,就是因为林霜语,朝廷要拿林霜语,说她是妖女,霍乱大夏江山,主子竟然为了她...
这么多年,主子受了那么多委屈都没有走到这一步,现在竟然为了林霜语..
想到此,蜜娘这胸口就像插了一把刀,她想不出,究竟那林霜语凭什么。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当初那个干巴巴的乡下丑丫头,有一天会成为能与主子并肩而立的人,若是旁人,像墨清凤、罗真格她们,她或许都不会像现在这样这般不甘吧。
她知道,那林霜语的确有些与众不同,也的确有些本事,可...想着,不由觉得,朝廷说她是妖孽,未必就不是真的...一个乡下长大的野丫头,怎么可能学的那一身本事?对这一点,她早就心存疑惑,只是主子完全不在意,她也不好说什么。
如今,她不会再像当初一样...
城外,从开始发现那一个到现在,大宛和遥方的军营都有染病的将士。
大宛擅医,虽然还没找到救治的法子,可好歹已经控制了瘟疫蔓延的速度,也试出了可以暂时控制恶化的方子,只是军中没有那么多药材,情况也不容乐观。
各自都送了消息回国,等到支援。
康城的消息,林霜语他们也收到了,通过楼十九的渠道,他们现在每天到手的消息都有更新,情况也一天比一天严重。
虽然他们这附近,暂时还没有发现,可康城周围的几座边城都出现了瘟疫,若是再控制不住,传到这边,也是早晚的事。
“这几日,从康城方向往内逃难的百姓越来越多,各城城外,滞留了很多百姓,再这样下去,恐怕会出问题,王爷,这瘟疫形式越来越严重,咱们也的做好准备。”
现在易九兮等人,就在沐阳城落脚,据说,也是防止朝廷兵马突然来袭,防守是不能松懈的。
葛老将军刚才外头巡视完回来,神情有些凝重,看着城外那些百姓,心里说不上啥滋味。
林霜语此刻不在,这几日,她也很忙,忙着到个城外去巡视,她懂医,倒也是人尽其才,现在正是用的上的时候。
六安和聂牧,几乎是同时到的沐阳城,易九兮也及时让人去请林霜语回来。
“聂牧拜见川西王。”
“请起,听闻聂大人辞官,本王早就托人去寻了,没想到,聂公子竟到了川西。”易九兮这话可不是胡说,林霜语告知他聂牧到了川西时,才知,这位王爷早就让人暗中去寻了。
只不过,某人没有提及罢了,这聂牧对她的心思,他可是心里清楚明白。
不过一码归一码,再则,自家女人他相信。
聂牧微微愣了下,随即一笑,眼前之人,是无需说这些谎话的,他说让人去寻,必然是让人去了,“承蒙王爷看得起,聂牧何德何能,若王爷不嫌弃,聂牧想在川西谋一个差事。”这话说得,可是实诚的很啊。
顾老将军等人一旁含笑而看,王爷坐下,又要多一位人才了。
“求之不得!就怕委屈了你。”易九兮哈哈一笑,这聂牧倒是直接,说是早就到川西,为何今日才找上门来,有些好奇。
“恭喜王爷!”顾老将军拱手跟着一笑。
易九兮挥手,让聂牧坐下,时隔多日再见这位当初的状元郎,依然风采过人,朝廷舍得放,可是便宜川西了,“家中情况如何?”现在,他们川西可是反贼,朝廷若是得知聂牧投奔川西,恐怕不会对他家人手下留情。
“多谢王爷关心,家中都已安排妥当。”聂家祖籍距京都甚远,且现在朝廷也无心去对付一个小小聂家,家中他也做了安排,他相信,这位王爷也不会永远只守着这一方之地。
“那就好,若有需要,尽管开口。”总的让人没有后顾之忧。
聂牧点头,从袖中拿出一本册子,郑重其事上前两步,躬身行礼,“聂牧这有一册,还请王爷一看。”这是他的投诚礼,希望王爷能满意。
这以来,就有所表示?!
众人看向他手中的册子,都是一脸好奇,这时候,川西缺的可不是好文章,该是什么良策?
易九兮亲自起身去接,“你的笔书,本王定要好好看看。”这便是他这些日子离开的原因?心里免不得几分期待了。
册子展开,易九兮从第一字开始,一一细看下来,才看到一半,忍不住抬头看了聂牧一样,随即又低头细看了起来。
他这番神情,越发让人好奇,这册子上究竟写了什么了。
第573章 天下策(2更)
都说,文人一支笔,能写天下锦绣。
果然是如此啊。
易九兮看完手中册子,将册子交到一旁早已好奇不已的顾老将军手中,原来这些天,他是去勘察川西民情去了。
不得不说,这个聂牧,的确是大才啊!难怪她当初那般看好他。倒是慧眼识人!
就是这话吧,多少有些酸味。
“聂公子大才啊!”顾老将军一边看,一边惊叹,心中暗道,王爷得遇如此良才,可喜可贺!天下!哈哈哈,如今的年轻人,让人望尘莫及啊,眼界多广,格局就有多大,他们要下的是一盘天下大棋,到了这迟暮之年,能有幸与这些年轻人轻狂一番,不枉此生啊!
顾老将军这一句话,让旁边的人更加好奇了,迫不及待等着想要看看。
“不知王爷觉得,是否可行?”聂牧一脸真诚看向易九兮,来之前,他便对川西包括川西周围的环境,地貌,人文、风俗等等诸多方面都做了详细了解,包括川西从古至今在历史变迁中所扮演的角色,却是废了一番功夫。
这些天,他虽然没有走遍川西,但也看了他相看的,这才下笔写下这一策。
“以川西为天下之中心!你这一策,本王将会让它成为千古名策。”易九兮定眼看着聂牧,瞬时间,气吞山河之势。
聂牧挥动衣袍,朝着易九兮行了君臣之礼,“那聂牧也必将为这一策,尽毕生之力,聂牧,拜见主公!”
易九兮一声大笑,起身相扶,“得你辅佐!本王之幸!”
天下之中心?千古名策?
葛老等人更加好奇,瞪大眼睛迫不及待从老将军手中夺过册子看了起来,看册时的神情和顾老将军刚才一样激动。
拿着册子的手有些抖,是激动的,看一眼册子,又看一眼易九兮和聂牧,原来,这位川西王志不在大夏,而是天下!
而这个聂牧,册中所策,也是天下之策。
策中,从川西目前的形势着笔分析优势略态,以及川西现在能做什么,又该先做什么后做什么,从川西,引谈到当今天下形势,从而指出川西将来在天下之战中将要扮演的角色。
除此之外,还道出望月城周围的地形,若是将来天下开战,望月城便会是中心位置,地理优势极为明显,平日几个不起眼的小镇,若是与望月城连通,则可让望月城成为大的交通枢纽,四通八达,从这策论中,原本的贫瘠之地川西,展现出来的,却是地大物博,辽阔而又充满希望的一个地方。
看着手中之策,让人仿佛看到了一副壮丽的山河图,看到了一个盛世天下。
也是从这一策之中,他这一介武夫才知道,原来川西在历史上,也有过辉煌的时候,并非如现在一样,地广人稀,从这一策中,他才知道,纵观如今的天下,川西的地理位置就显得尤其重要了,可以说,通达南北。
他并非站在大夏的角度论说,而是站在天下的角度。
“恭喜王爷,人才汇聚川西。”随着葛老将军一声贺,在场之人,都跟随而贺。
顾轻尘虽然还没看到那册中内容,却能从祖父身上感受到激动还有...激情,她也听闻过这个状元郎的,能当状元,必是大才,能让王爷这般礼遇,便不仅是大才,更是栋梁之才。
“什么喜事,这般热闹!”
林霜语一身玄色,大步而入,出门在外,为了方便,没有梳发髻,一头长发,高高竖起,显得更加利落,十六芳华,青涩中带着几分岁月沉淀过的静好。
她从来都是独一无二的!
入门之后,目光就落在了聂牧身上,笑容满面,“许久不见,聂大哥。”这一声大哥,叫的可是亲切。
某王爷依然笑意不减,可这心里几分微酸,平日她可不是待谁都这般亲切的,瞧瞧,进来第一眼就看到了,还叮嘱自己不让对别人那么笑,看来,回头爷的好好说道说道。
从听到她的声音,到见到她的人,聂牧脸上的笑,可是毫不避讳啊。
“许久不见...霜语妹妹。”一声妹妹,聂牧眼角余光扫了一眼易九兮。
刚才自己喊一声大哥,没觉得什么,可听的这一声霜语妹妹,林霜语不由眼角一抽,一年多未见,这聂牧...好似比从前随性了许多啊,看来,经过朝堂洗礼历练,还是有些不一样了。
只不过这份改变,到让她觉得没什么不好。
除此之外,其他到没发现有什么太大的变化,还如当初一样。
这...又是大哥,又是妹妹的,这互相盯着老半天了,都笑的这般灿烂...
在场其他人都忍住不目光飘来飘去,在他们三人身上打转几个回合,最后默默低下头去,这聂牧胆儿也太大了,才到这川西的地界上,就当着王爷的面,与未来王妃这眉来眼去的...不太合适吧。
顾轻尘望着淡定自若的林霜语,心里暗道,佩服!
或许,女子就该活的如她这般,一举一动,皆由心!
只是...当真不需要顾忌一二吗?好歹...王爷就在跟前呢...
“欢迎来到川西。”这一声,林霜语说的很是真诚,他能来,其实,她颇为以外的,因为她知道,他是聂家的顶梁柱,以他之才,等到将来局势明朗了,再择明主效忠,也会有他一席之地,如此,聂家也不用过早陷入危险。
“便是来看看你,也该来,祖母也十分惦记你,托我带了些东西,回头给你。”是给她的嫁妆,祖母当初说,到时候她出嫁,会给她备一份嫁妆,祖母一直都记着,自然,他也记着,她出嫁那天,他自然也会送上一份大礼。
顾老将军等人再次将头低了低,年轻人,好气魄啊...王爷这笑,可是有些勉强了。
提到聂老夫人,林霜语免不得要问一句,“老太太可安好?家中可安好?”走进几步,在地方面前停下。
不过一年多不见,她的变化却是看在眼里,是往好的方面在变化,挺好。
“一切都好...”温和一笑,一如从前。
“都坐吧!”
某人终于忍不住出声了,感觉他再不说话,某个人都要忘了自己还在场了。
“坐!”林霜语冲着聂牧道了句,随后看向易九兮,笑着拱手行礼,带了几分皮意,“看来,要恭喜王爷了。”
易九兮笑了笑,的确应该恭喜一声,撇开这聂牧对自家女人的心思,的确是良才难遇不是吗?
“两头边境的事,路上我也听说了一些,不知具体情况如何?”聂牧知道,适可而止,刚才,只是忍不住想要刺一下某人罢了,无伤大雅,再多,就过了。
聂牧自己拉开话题,其他人自然不会再撞上去了。
林霜语摇了摇头,“情况不太乐观,如今康城之外的几座几个变成,也出现了瘟疫,恐怕...会是一场大祸,朝廷鞭长莫及,收到消息恐怕等他们再想到什么法子,已经来不及了,这边陲之地,自来就少医少药,若是再这样下去...这两日,我在城外虽然还没发现有瘟疫症状的人,但是...我觉得,要不了太久了。”
说到这,林霜语忍不住轻摇了下头。
“若非大宛和遥方的军营中也发现了瘟疫,恐怕现在康城早就没了,康城是大夏西北边境最重要的一道防线,一旦被攻陷,对方就能长驱直入,大夏国门算是被敲开了,现在东南边境,漠北那边的消息,还没有传来...”易九兮接了林霜语的话,将目前两头边境的情况简单说了句。
聂牧认真听着,眉头沉了沉,瘟疫!
看来,是有意封锁了消息,就怕造成混乱吧,听他们这么说,这瘟疫已经是蔓延开了,不只是康城....怪不对,这两人那般急匆匆出来。
不仅是为了朝廷的人,还为了守着瘟疫不入六城不入川西。
“康城距此,不过十来天的路程,不得不防,但是...”就怕防不胜防啊,瘟疫不是别的东西。
“尽力而为吧,覆巢之下无完卵。”易九兮沉咛一声,若真的蔓延到了这里,对大夏来说,就是一场大殇。
所以,不能坐视不理啊,这一天天递送来的情况看,是真的有控不住的势头了。
“六安,能跟大家说说羌穹的情况吗?”毕竟是他的母国,他若不想说,林霜语也绝不会勉强。
六安刚才一直在旁边安静站着,直到林霜语点到自己的名字,这才规矩站出来回话,“小姐需要知道什么?”在知道羌穹摔兵攻打大夏的事时,他都有些傻了,感觉像是在做梦。
在他看来,羌穹与大夏隔着一片汪洋大海,不可能会有什么交集才是。
“有关羌穹的大致情况。”
对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度,大家都是好奇的。
六安低头想了想,最后点了点头,“羌穹,可能有大夏一半大小,在大夏东南边境的海域之外,羌穹和大夏不同的是,哪里是群岛相连,一个个岛屿连成的大陆,就像大夏一个个地方一样,羌穹人水性都特别好....”
六安安静说着,大家安静听着,那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先是大宛遥方,现在又是羌穹,颠覆了他们所认知的世界。
“羌穹,在很早的时候,应该叫羌若...咱们所知的史书中,从未提及过,可在大同皇朝时,那里也曾是大同皇朝的版图,若非大同皇朝只是昙花一现,恐怕如今的历史,都是不一样的。”六安说完之后,林霜语轻轻说了一句。
这些,她之前也是不知道的,是从遥方回来后,在整理好的回南记上查询到的。
羌穹也好,羌若也罢,对大家来说,都是陌生的。
“如此说来,这个羌穹国,是越海而来...能来多少兵马,竟这么快就连拿两城。”听说,那两城被大宛夺取之后,屯兵有八万之众,这还上要过八万人,的多少船?这财力能支撑的起?
“羌穹是岛屿之国,造船技术远超大夏,应该是联排船,就是造很多条船,在必要的时候,能片成一片,马都能在船上奔走。”六安不知该如何跟他们描述,只能简单点,形象一点,或许哪天他们亲眼看看就知道了。
还有一件事,那就是羌穹的人擅长幻术,若是在打仗的时候,结合了幻术,攻其不备,轻易夺下两城也是很正常的事。
林霜语和易九兮也是想到这一点,所以才让云胤杰速回一趟漠北,他们相信老侯爷的用兵之道,只是...这幻术...但愿没事才好。
大家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些信息,就听的外头有人急匆匆来报,说是在城外出事了。
那些从康城过来,暂时被拦在城外集中收留的人中,有人好像发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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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4章 丧心病狂(1更)
“姜将军,现在边境危机,恐怕…这川西只能暂时搁置了。”
长良城门口,林宏志送着姜延安,至于之前那位威风八面的元将军兵败回来之后再无昔日风光了。
他自己也知道,六万人被五千人给围剿了,兵器战马都没了,虽说没死多少人,却已是奇耻大辱了。
回朝之后,皇上震怒之下,恐怕……
领兵出发之前,姜延安就提出,响马坡的地形复杂,要谨慎一二,最好先去探路。
元之金却觉得他小题大做,他这六万大军,来的突然,对方不可能一时间集结兵马,能带一两万人从沐阳赶到扁方、都止二城就已不错了,要想设伏困住他六万人,几乎不可能,再说,这响马坡的确地势复杂,只要对方敢设伏,正好他给来个反伏击。
美其名曰,让他在后方等待接应驰援,留了两千兵马自己领兵上阵了。
姜延安职位没有对方高,加之本就不想掺和,自然是能躲就躲了,他更想去的是边境,并不想来围剿川西,眼下外敌当前…
“林大人不回吗?”姜延安其实也懒得管,不过是例行公事问一句。
这位林大人是皇上跟前的红人,他的行踪,他事实不便打听的。
“姜将军和元将军先行一步,我还有点公务在身,等处理完之后,便会追上。”
他怎么可能就这样回去?他下了一步大棋,怎么也要等棋局结束吧。
姜延安点了点头没再多问,打马而去,边境的消息,现在已经传开了,打算这次回去之后,请命去边境。
人一走,林宏志就去了长良城的直隶属哦。
“林大人,现在沐阳等城戒备森严,人要送入城内有些困难,目前沐阳城外已经一片恐慌了,这几个人,是加速从…边境带回的,林大人,下一步该怎么做?”
这次林宏志来,易雍明给了他特权,可以可以调用长良城自隶所的人。这一点,姜延安和元之金都不知道,当时皇帝交代,是为给他便宜形事的。
他知道,他手段的确有些过激,让人去找了几个患有瘟疫的人…他知道,皇上就算事后知道,这不会将这件事给捅破的。
因为皇上比任何人都想上川西完蛋,只是不择手段四个字,皇上不会吩咐,只能靠他意会。
胜者王,败者寇!
不能怪他,怪只怪,皇上想要灭了川西,怪只怪林家再川西,他便不可能眼看着川西起来,尤其是这次,用五千人就抵挡了六万兵马,这绝不是一个好消息。
“密切注意沐阳城的消息,川西王在沐阳城,沐阳城的戒备自然不会太过松散,但是是他几城呢?本王就不相信没有漏洞,事在人为,只要川西出现瘟疫,到时候,只能不攻而破,尔等就立了大功了。”
成大事者,免不得心狠手辣,等到城成名就的那一天,现在顶端的时候,这些过往谁还会去提及?谁有敢去?
什么身后之名,哼,有用吗?他要的是活着的时候风光无限!
“那属下等去是他几城看看。”
“去吧,想办法将现在散播出去,就说沐阳城出现瘟疫了。”
林宏志勾唇冷笑,听到瘟疫二字,谁还会去深究,究竟是不是真的,一个个就吓得魂飞魄散了,生在求生的时候,难免会做出一些过激的举动,来个几次,不愁川西不乱。
川西王用兵如神,那就看看,面对百姓的恐慌和内乱,他还能有什么手段。
不过,这里的确不宜久留了!直隶所的消息比别的渠道快,听说除了康城,已经有几座边城都已经发生瘟疫,范围越来越大,也越来越难以控制,照眼下这个情况发展下去,这里未必就能幸免,说不定整个西北都会搭进去。
对川西之举,他不过是让川西提前了而已。
只要川西境内有人染上,估计用不了多久整个川西就会陷入内乱,到时,他就可以回去复命了,都到了这,他总要去看看林家人不是吗?
沐阳城外发现瘟疫,易九兮等人听的通报,连忙出城。
此事非同小可!
“王爷,老夫安排大夫去确认了,您的安危关系重大,且在这稍等片刻。”
葛老将军一脸严肃,这发生在沐阳城外,若是真的,沐阳城岂非微笑?
“本王去看看,自会小心。”她才巡视过,没有发现,怎么突然间就出出现瘟疫了肯定不正常,不能去康城,到了家门口,总要亲眼看看。
顾老将军也上前一步拦着:“王爷,现在情况不明,也不知道具体多少人染上,葛老将军说的对,你此时去太过危险。”
“无妨,两位将军不必紧张,本王若不去看看,消息走漏,城中百姓会不安的。”
林霜语一旁看着,知道他们拦不住他的,他说的也没错,这时候,他去看看也是应该。
“我同王爷去,放心吧。”若真是,也正好看看,究竟是个什么症状,从爆发到现在,竟都束手无策,听说就是大宛那边也没有找到救治的根本之法,只能控制。
林霜语开口了,两位老将军只能无奈退开,王爷和她都去了,其他人不可能不去。
这位会医术,葛老将军是这两天才知道的。
聂牧一句话没说,安静跟上,瘟疫的确让人闻风丧胆,可自古瘟疫再如何横行,最后不也都败在人手上?
况且,他相信她。
城外集中收留营是临时搭建的,条件简陋是自然,此时营外士兵将团团围住严阵以待,营地内,被困在里面的百姓个个面色如纸,惊慌失措,呼天抢地的跪着磕头,求当他们出去。
“会发现的?”
易九兮远远就听的这边动静,营地外的守将迎了上去,还没行礼,就听的这一声问,连忙低头回答。
“回王爷,是同行的百姓,说是有一些人得了瘟疫,那人只说自己是因为赶路不舒服,末将不敢大意,就让大夫看了,大夫?说…症状确实不对,而且病情变化很快,可能真的是…瘟疫,不过暂时没敢确认,但末将不敢不报。”没想到惊动王爷请自来看了。
“这人什么时候来的,现在情况如何?接触过那些人?是康城方向来的吗?”
易九兮一连几问,问的那小副将有些应接不暇。
“王爷别急,都到这了,?不管是不是,都算发现的及时,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林霜语见那副将一脸紧张着急的样子,?忍不住劝了某人一句。
“王爷,这人才到两天,他们同行一共有八个人,是一家子,现在都单独安置了,是从冒城来的。”不是抗城,是康城旁边的冒城!
两天,还好,就算真是,也应该没有扩散的太快,也没有接触太多人才是。
林霜语和易九兮走在前面,旁边几人都小心翼翼地跟着。
“大夫看过了?怎么说?”到了大营外,林霜语开口问了句。
这位林姑娘居说是未来王妃,来这巡查过,开始这些军中之人看着,哈哈,颇有微词,觉得这王爷出门在外,还带个女人,而且这一个女子,竟然在外抛头露面的。
可接触过一次之后,就彻底改观了,虽然还有些不适应。
“大夫看了,到是一时也判断不出来……说是症状和所知道的瘟疫都不同。”
“进去看看,情况不明之前,都不要太靠近,去把那个发现的人带来。”
“是。”虽然只是未来王妃,可看这样子,也是八九不离十,王爷在一旁可是什么都没说,自己也敢不听,另外,这姑娘举手投足之间自有几分气势,让人不由自主的会听从她的话。
大营内,一片求饶之声。
“不要把我们话我在这里!”
“我们不想死!”
声音中能隐约听出几分绝望和发自内心的恐惧。
“你们别急,不会有事,等大夫给你们看过之后就能知道你们是否有事,若没事,大家也可安心,放心,不管如何,王爷在这,不会不管大家。”聂牧看着眼前诚惶诚恐的百姓,声音很轻柔,很有安抚效果,而且他这一幅斯文公子的装扮,让人看着就莫名觉得安心。
这些被围困在此的百姓,很多就是因为瘟疫而内逃的,多是一家人,有老有小,这些百姓中,其实很多并不知道那么多事,或许听了几句川西王谋反的事但是知道具体情况的恐怕没几个。
这时候,他们只想活命,什么王爷不王爷的,其实和他们并没多大关系。
不过,听到王爷二字,还是露出了几分怯意,在他们心里,王爷都是皇亲国戚,是了不得的人。
“这位就是川西王,王爷在此,你们不必惊慌。”
聂牧见老百姓的情绪安稳了些,连忙指着易九兮介绍着。
易九兮看着一张张惊恐又害怕的脸,心情有些沉重。
真的是王爷?!
百姓们先是愣了下,随即跪下磕头:“王爷,放我们出去吧,我们不想死。”他们中,有的人是从康城来的,他们亲眼看到那些得了瘟疫的人被驱赶关在一起,那么多人都只能活生生等死,他们不想死。
此起彼伏的呼救声,比刚才更加激烈。
“你们放心,本王绝对不会对你们置之不理,且安心等着。”易九兮没有说太多慷慨激昂的话,却让人听了觉得特别真实。
“葛将军,他们的温饱问题必须保证。”
“是!”
易九兮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贵在地上的百姓,转身朝着一侧的营帐走去。
“王爷,林小姐,就是他说那人是得了瘟疫,大夫也喊来了。”
刚才那小副将动作还挺快。
帐篷里,大家依次而坐,表情都有些严肃。
“王爷,据此人说,他是从康城出来的,他见过得瘟疫之人的是什么样,和现在…那个人一样。”小副将简单介绍了一下,然后退到一边。
易九兮看着地上跪着瑟瑟发抖的中年男子,并没说什么,而是看项身侧的林霜语。
人是她让叫来了,该是想要了解什么情况。
易九兮不说话,其他人也就安静等着。
“你叫什么,你说你亲眼见过瘟疫的症状,那你说说看,是什么样的。”林霜语声音平缓,看着地上小心翼翼跪着的中年男子问着。
那中年男子脸上露出惊恐之色,低着头,战战兢兢的回着话:“小的…小的是成康城来的,得了那瘟煞的人都…会像…像打摆子一样,双目发红,浑身无力,跑肚拉稀…身上还会发出一种怪味,最后会越来越严重,直到咳血…”
倒是和送回来的消息一样,一个症状,看来是真的见过…林霜语不咋好多问,而是看向侯在一旁的大夫。
那大夫倒是有些眼力,连忙上前回话,除了咳血之外,是他症状都符合,可能还没到咳血的时候。
“症状都对上了,只是我等没有见过这种症状,书中也找不到哪种瘟疫相符,所以…一时间无法做出判断,目前他的家人中,尚没出现同样症状的,还在观察中。”
第575章 深入虎穴(2更)
“将他的家人带个清白点的过来。”
“不可,小姐,现在虽然没有症状,却不能保证他们就没感染。”大夫惊慌阻拦,如果那个出现症状的人真的是染了瘟疫,那可就危险了。
“无妨,带来隔着距离问点话就是。”不光是家人,她还的去看看那个有症状的人。
医者,望闻问切缺才能对症下药治病救人。
大家都看向易九兮,恐怕现在除了王爷,谁也拦不住她。
易九兮也知道危险,却很了解她的脾气,只能让人做了防范措施。
大家都带了面纱,隔着障碍问着。
通过问话,得知这人发现身体不适是在快到沐阳城的时候,也就是说,他和家人从冒城出来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一切都是正常的,之前也没有接触过康城的人,一路上,一家人都很谨慎,这一家子是做买卖的,消息比别人灵通些,康城出事,他们就举家逃离,那会,冒城还没出现瘟疫。
也就是说,如果真是瘟疫,和康城一样的瘟疫,连在哪里染上的都不知道。
“路上你们都接触过什么人,或者在哪里落过脚,吃食等都是哪里来的。”
现在出现症状的这个患者,从发现身体不舒服到现在出现明显症状,不过短短三天时间而已,一定能找到根源所在。
“我们知道有这个病,所以一路上都不敢和人接触,也没有住店,我们都知道,从这个方向往关内跑的都是逃避瘟疫的…吃的东西都备齐了,全是自家做的干粮,除了在路上打点水…都没碰过别的啥!”
这么说,还真的是很细致了,也没有什么机会被传染上才是,那为何?
众人一脸纳闷,难道这瘟疫无孔不入?那怎么防也防不住啊。
“再想想,在快到沐阳城这几日,你们走的那条道,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
林霜语一一细问,他们收到消息已经算早了,也是最快速度采取了防范措施,据边境传回来的消息看,冒城等几座边城被染上瘟疫也没多久,这么快就到了这,太快了,不符合瘟疫传播的规律,除非那个出现症状的是来的时候就染上了。
可据现在掌握的情况,这种前所未有的瘟疫,一般在染上后第二天就会出现轻微的症状,三天症状就明显了,五天左右就会出现咳血症状,这个阶段会滞留很长时间,如果体质差的,就撑不了多久,如果年轻力壮,一时半刻要不了命,但是一直这么咳血,身体底子再好又能撑多久?
所以说,若是最后没有药,还是死路一条。
那家属回忆了一下,仔细回想了才回话,没和什么人接触过,只是吃了一路的干粮,他们停下打了点猎物打了点水,走的虽然是官道,但是尽量避开了路上的人群。
意思就是说,他们并没有接触过什么人。
“我去看看,你们在这等着,我一个人,还能有把握做好防预措施,但是你们这么多人…我反而不便。”
林霜语一向是个果断的,问完该问的,立刻要去看看病者,这话主要是跟易九兮说的。
易九兮刚要起身,一脸无奈看向林霜语,难道要他眼睁睁看着她以身犯险?
可她的话也十分明白,不要他去添乱……
这感觉,当真是一言难尽啊。
这女人太厉害,有时候让人感觉略显无力啊。
“注意安全…”除了这四个字,易九兮不知道该说啥了。
“知道,放心吧。”林霜语说完看了一眼易九兮,然后冲着其他几人点了点头。
聂牧欲言又止,若是王爷都只能由着他,他又何必开这个口,她会注意的,因为她知道,在乎她的人太多。
“李副将,带路。”林霜语朝着这边负责的副将点了点头。
李副将傻愣愣的点了点头,这未来王妃知道自己姓李?她当真要去看那个...得了瘟疫的人,就不怕传染上吗?他们这些看守的士兵都是远远站着不敢靠近,听说这位未来王妃会医术,但是这年纪摆在这,不就是个十六七岁的丫头...
就算厉害又能厉害到哪里去?
易九兮十分配合,没有跟着去那个单独的小营帐,却远远站在外头看着,其他人看上去也有些紧张。
“爹,她当真去了啊?”葛鸿低头轻声在葛老将军耳边嘀咕了一声。
葛老将军白了自家儿子一眼,这不都看到了吗?人都进去了。
也是,没想到,王爷竟然不拦着...真这么相信她?
不是说,边境这么久都没有找到这瘟疫的救治之法吗?虽说边境这些军医民间大夫的医术比不得那些名医和宫中太医之辈,但也不至于那么差,这其中肯定也有医术高超者,这么多人都没招,难道她...的医术可以?
顾轻尘跟随一旁,一直很少出声,安静却很难让人忽略她的存在。
从聂牧出现,顾老将军的目光有意无意的来回打量好几回了,这聂大公子和未来王妃的那点事,他也听说了,但是哪有如何,不过是传言罢了,这个聂牧若是能做自己的孙女婿...那怕是再找不到比这聂牧合适的。
不过,这缘分的事...还的看啊。
现在,这顾老将军看聂牧,那是越看心头越想,只是两个当事者好像...完全没有半点意思。
这位一身盔甲的女将军,聂牧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位英姿飒爽的女将军,他入川西就听其大名了。
带着林霜语进去的李副将顶着巨大的压力暗暗吞了吞口水,之前他都没这么靠近这营帐,如今,这未来王妃要进去,他这大男人也不能怂啊,最重要的是不敢怂啊,这后头王爷将军们都盯着呢...
“你在帐外等着不必跟进来,来一个熟悉情况的大夫跟我进去。”林霜语站在门口停了下脚。
如释重负啊,李副将连忙招来负责这里的大夫陪林霜语进去。
不过看着面不改色进入军帐的林霜语,内心生出几分佩服,别说一介女流,就是他这大男人,谈及瘟疫都为之色变。
想了想,突然迈开脚掀开帐帘跟了进去,奶奶的,自己站在这算咋回事?这人就王妃都不怕,他怕他球,回头让兄弟们笑话了。
林霜语听的动静,扭头看了一眼,挑了挑眉却没说什么。
这就是所谓的大男子主义?不甚在意,进来了便懒得再让人出去了。
看到有人进来,帐内一脸绝望的男子缓缓扭头看了一眼,看到林霜语似,绝望之中添了一抹茫然之色。
这种面对死亡的绝望,又有多少人能撑的住精神不垮?
“躺下别动,我是大夫,给你瞧瞧病。”林霜语说话的声音很轻柔,戴着面纱,却能让人感觉到她的笑容一样。
那男子竟不自觉的躺下,林霜语每靠近一步,身后的李副将和跟随进来的大夫心就紧张一分,看着林霜语伸手要去替对方把脉,李副将连忙喊住,“王妃,且慢,这...”可不能碰啊。
听的这一声称呼,那大夫和那男子都愣住了。
“不把脉,如何能知道他的身体状况,难道...之前你们都没有替他探脉?”林霜语面色黑沉了三分,扭头看着身后的老大夫。
瘟疫的确可怕,可身为医者,就是这样替患者看病吗?
“王...王妃,这瘟疫的传染性很强...”老大夫解释了一句,他们身后还有家人啊,这万一染上了可怎么得了,他们靠近这营帐都冒着生命之危了,没听说康城那边的瘟疫到现在越来越严重,这么久不也没有找到法子救治。
那就是救不了,谁敢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啊。
他们几位大夫从远观会诊,加上症状一样,断定是和康城瘟疫症状一样,他们就是探脉了,也没有法子啊,倒不如趁着现在只有这一个,快快...处理了才是。
当然,这老大夫的想法,也是正常。
“传染就能将他们置之不理?任他们自生自灭?”林霜语声音冷了三分,她知道,这种时候,她没权利要求别人不怕死舍己为人,可心里还是几分失望。
从袖子拿出一方帕子,靠近床榻,不再理会身后的大夫和李副将。
“来,伸出手,我替你把脉,别紧张。”
床上的男子静静看着林霜语,眼里全是不可置信,胆怯的缩了缩手,林霜语眼中一片温和,示意他伸出手来,对方这才小心翼翼伸出手,本能的身子后仰了几分,像是要与林霜语保持一定的距离。
这是他发病以来,第一个敢靠近他的人,就连他的亲人...在得知他可能感染瘟疫之后,第一反应就是与他保持距离。
在那一刻,他感受到了绝望,这两天,他被单独关在这个营帐里,早就做好等死的准备,从未期望过还能走出这营帐。
他听人说了,康城那些得了瘟疫的人,就是被这样关在一起等死的。
“我替你把脉,你放松些,我问你什么,你要仔细回答,我才能替你治病明白吗?”林霜语将手帕搁置在对方的手腕上,隔着手帕,略有些凉意的手指落在对方的脉搏上,男子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愣愣的看着林霜语点了点头。
林霜语闭上眼仔细感知对方的脉象,她虽然没有遇到过瘟疫,但是在书中看过不少瘟疫的描述和救治之法,瘟疫有很多种,但大致都有几个共通的特性,传染快传播途径广泛,难以医治,一旦出现瘟疫,往往都是一片区域,而不是单独一两个人。
可这男子的脉象,和她所看过的瘟疫描述都不一样,她敢肯定,如果这真的是瘟疫,那一定是一种新瘟疫,是医典中尚未被记载过的。
脉象看似平滑,内力却是躁动紊乱,这也不是常见的那些病症,“是否会口干舌燥?”
“...是!”
“夜里可会睡不着?盗汗,虚弱,没有食欲对吗?”
“是!”
“开始咳嗽了吗?”
男子摇了摇头,暂时没有,只是浑身乏力,感觉就像溺水了一样,身子特别重,双目酸胀,没事就流眼泪。
“舌头伸出来我看看。”林霜语并没有凑太近,她并非真的不怕,相反,她可能比很多人都更加惜命。
男子十分配合,现在他相信,眼前这个蒙着面的女子真的是大夫,是不是自己会有救?之前那些大夫都不敢替自己把脉,只是问了些问题就走了,这个大夫...
若是能活着,谁愿意死,哪怕只有一点微弱的希望,都会不顾一切的抓住。
望闻问切,林霜语一样没有落下,看了近小半个时辰才停下,“好好在这呆着,想活着,就尽量让自己休息吃东西,哪怕睡不着,闭上眼睛也可以。”
“我还能活吗?”这是那男子问的话。
“我不敢说,但是我会尽力,你若信我这个大夫,就听话配合。”
男子连连点头,“我听大夫的!我听大夫,求求大夫,救救我!我不想死。”
瘟疫?林霜语出了营帐,脸上一脸寒霜,这绝不是瘟疫!是瘟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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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起,又是大波情节哟
第576章 瘟毒(1更)
翠鸟鸣啼,晚风送香。
本是让人极为舒爽的时节,而现在谁也没这心思。
“瘟毒?!”
“对,不是瘟疫,是瘟毒。”林霜语面色黑沉,声音一贯的清冷。
营帐内,众人听的一脸迷惑。
“有何区别?”随着易九兮这一声问,众人也跟着看了过去。
林霜语深吸了口气,沉默了片刻,再抬头看向众人轻声道:“瘟疫可以说是天灾,可瘟毒绝对是人祸。瘟毒的特性十分稳定,瘟疫的症状却是变数很大。”
人祸?!
所有人都惊住了,个个目瞪口呆看向林霜语,像是想要得到对方的确认一样。
人祸就意味着,这所谓的瘟疫是人为的,再有,瘟毒又是什么,他们的确是头一次听说。
“霜语,瘟毒不是瘟疫,也会传染?”易九兮沉默过后终于开口,语气和林霜语一样,透着一股寒气。
若是人为,是谁?
不管是谁,千刀万剐不足以谢天下之愤。
“瘟疫和瘟毒,实则同根同源,所以,瘟毒也会传染,因为瘟毒就是某种瘟疫的病灶之源被人用特殊的手段提炼制成了毒,也就是所谓的瘟毒,也可以说是人造瘟疫。”
“那就还是瘟疫...”顾老将军对这医术一道是完全不知,但是听着意思,这瘟毒虽是被人制造出来的,但是和瘟疫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才是,也是来自瘟疫,会传染。
林霜语摇了摇头,“瘟疫有预防之法,可从根源去挖,断了根源,就好控制,可是瘟毒...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中招,也就是说,这手中有着瘟毒的人,他想让那里的人染上这所谓的瘟疫,哪里就可能发生瘟疫,防不胜防...”
此刻,若真的只是瘟疫,尚且还好些!
“这么说,这瘟疫是有人故意造成的?这混账东西是谁?冒天下之大不韪,他就不怕遭天谴吗?”葛老将军也忍不住了,听的这话,气愤难当。
也是,听的这话,谁不是心里一团火?
“该死!”易九兮少有的震怒,他比两位老将军想的更深。
瘟疫!边境之危,都不是偶然,是有人故意为之,是谁?大宛擅医,可也不像是他们所谓,听说他们军营也一样染上了,遥方也是,难道是远在天涯之南的羌穹?为了能出其不意的攻打东南边境,用这一场瘟疫牵制西北战场?
这么一想,的确有可能,那羌穹当真下了这么大一盘棋吗?
“既是毒,可有解决的法子?”聂牧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也难怪那些大夫束手无策,通过瘟疫的病灶提炼制成的瘟毒,根本找不到诱因,也就很难找到病灶,就算将所有治瘟疫的法子都试一遍也没用,的确是要解毒,可要想解毒,首先就得找到这瘟毒是成什么瘟疫中提炼出来的,要找到根源,才有可能对症下药。”
只是,这提炼过的瘟毒,症状早已发生了改变,从病症上,根本判断不出来...
这一次,是真的棘手!
若非她娘跟她顺口提过一句这瘟毒的事,她恐怕也会当成瘟疫来看,那些军医和大夫,是不知道温毒,其实,若是知道,还是能分辨的出。
“谁做的?”顾轻尘都忍不住开口了,手不自觉握拳。
大家都想知道谁做的,罔顾人命!
“必须制出解药...”林霜语喃喃一句,闭上眼面色一正,像是做了什么决定。
若没有解药,这手中有瘟毒的人,便可与所欲为,这瘟毒和别的毒不同,具备瘟疫的特征可以传染,却不可以像治瘟疫一样去治,而且无成防预,这才是让人最头疼的,所以,当务之急,最重要的是解药。
“霜语,这瘟毒的提炼和制作,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吧?”易九兮沉声而问,面色铁青。
这么大的动作,他相信对方一定会有后招,或者有什么目的,只要有目的,一定会暴出来的。
知道不是瘟疫是瘟毒,现在就可以好好观察了。
林霜语点了点头,“至少,我现在都做不到。”人若心术不正,本事越大,反而愈发危险啊。
她都做不到?所以,她的脸色才会这么难看吗?
那要制出瘟毒的解药也绝非易事了,心情不由有沉重了几分。
“必须去一趟康城!”这件事不查清楚,让人寝食难安,若只是瘟疫,他们还可以封闭城池,断绝传染源,可现在是毒!如何防?
这一次,林霜语并没有出声阻止,的确,若不弄个清楚,就不光是康城的问题,真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恐怕就是投毒的人也会控制不住局面。
这是毒,感觉却比瘟疫更让人觉得害怕,几位将军想要阻止,却又不知该如何阻止,因为他们都清楚,干系重大!
不管是谁投毒,所谋都不小啊!
“王爷就是要去,也该好好准备一番,现在这里有一个染毒的,咱们先试着看看能不能想到法子...这样过去,至少多一些保障。”只是,这样就得辛苦她了。
聂牧看向林霜语,至少知道怎么辨别这个毒,除了防止与人接触,还的防食物等...川西王的安危,对川西来说也至关重要。
易九兮点了点头,“诸位觉得,这投放瘟毒的会是哪一方?”
林霜语说是瘟毒,易九兮丝毫没有怀疑是她诊错了,因为他知道,没有十足的把握,她不会说的如此肯定,现在除了要想办法解毒,更重要的是找出投毒的人,永绝后患。
大家沉默下来,这个问题有些沉重,这绝不可能是个人恩怨,那就是...可是大宛和遥方也深陷其中,总不能是大夏自己。
“王爷,之前大家不就觉得,此时东南边境那个羌穹来的过于突然吗?会不会是他们干的?”顾轻尘也想到了羌穹,因为实在想不到会是其他什么人。
羌穹,的确最有动机,用瘟毒牵制住西北战场,让大家都无暇顾及东南边境情况,他们就可趁机长驱直入,也能理解,他们后退无路,是一片汪洋大海,只有不断向前落稳脚跟。
“林小姐,若是这…瘟毒解不了,会不会死很多人?”顾老将军看向林霜语,见她脸色一直不好,担忧的问了一句。
羌穹确实最有可能,可现在上哪去找证据?就算找到证据,别人认不认两说,这如今瘟毒已经蔓延,伤害到了无辜百姓的性命!而且局面已经控制不住了。
“不光是死人,而是一场…新的瘟疫!”真正的瘟疫。
“王爷,先不管是谁,现在最重要的是解药!”没有解药,一旦开始大量死人,就会是不可逆的大祸,她娘说过瘟毒造成的瘟疫,变数太多,几乎是不可控的。
易九兮叫她神情这般沉重,知道这瘟毒可能比他们想的都要严重。
有些话,或许她没有说全。
看了看众人,易九兮起身,“天色不早了,先回城再详商,这里好好看着,一定要注意安抚百姓的情绪。”
“是王爷!末将留守城外。”
跟着易九兮去了一趟响马坡,葛鸿现在对易九兮的态度完全改变。
一行人回到城中天色已黑。
这个晚上恐怕谁也无法入睡。
“霜语,我虽不懂医术,却也从未听过瘟毒,这瘟毒……从何而起?”
四下无人,易九兮直接开口,屋子里燃着烛火,烧的吱吱作响。
“我娘,我是听我娘说的,我也从未在医书上看到过。”而且她娘当初说的也不多,当时不记得是聊什么说到了瘟毒,否则,她今天也看不出来。
抬头看着易九兮,林霜语继续道:“九兮,虽然我也是第一次亲眼所见,但是我们肯定,是瘟毒。”这些天,她也翻了许多有关瘟疫的资料,她相信自己没有判断错。
瘟疫的滋生,需要一定的环境,她之前听的康城出现瘟疫就觉得有些奇怪。
易九兮回看着对方,“我相信你。”
扯出一抹笑,这种无条件的信任,总是会让自己觉得心头生暖。
“你要去康城我陪你去便是,不过聂牧说的也对,需要谨慎做好妥善安排,等过几天,我再看看那个染毒者的情况,瘟毒虽然难解,却必须尽全力一试,因为瘟毒不解会演变成瘟疫,九兮,到那时候…恐怕谁都无能为力,从发现到现在,时间已经不短了,我怕再耽搁就来不及了…”
看出林霜语眼中急色,易九兮知道她刚才没有说全的原因,因为说出来也不过是多一些人一起发愁罢了。
“好,你要怎么做,需要什么药材,要什么帮手,你都列出来,我即刻着人去办……这次不管是谁,本王都不会轻饶。”这就是草菅人命,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都该死。
“江山之争,从来都是血流成河,战乱已让百姓承担了家破人亡流离失所骨肉分离之苦,用这等手段,便是泯灭人性,本姑娘也不会轻饶,九兮,羌穹或许是最值得怀疑的,的确怎么看都是他方利益最大,可我还是觉得,这件事没这么简单,若真是羌穹,不会等到今时今日,刚才在营帐,你说能制出这毒的人,绝非等闲,咱们可能要面临的是一个强大的对手!”
两人相对而望,易九兮抬手帮林霜语整理额前散乱下来的一缕发丝,窗纸上,对影成双。
“再强大的对手,咱们都不可能停下脚步,既然注定是迎头而上,那又何惧对手是谁,再强大,咱们也能越过去,就去这次瘟毒,我相信,我们一定能越过去。”
易九兮的指腹带着几分温热,闪过林霜语脸颊时,林霜语忍不住心口剧烈跳动起来,连忙错开目光。
心里暗道:这家伙越来越喜欢动手动脚了,索性这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不喜吃亏的性子上林霜语垫起了脚,抬手在对方脸颊上轻轻拍了下。
“说的及是,我们一定能过去,所以,你是不是该出去了,我要好好琢磨下瘟毒了。”
脸被拍了下,易九兮有些没反应过来,脸上露出无奈之笑,眼里却是满满的宠溺。
这女人,是第一次这么明目张胆的对自己动手动脚吧,感觉……还不错。
“好了,那我出去了,不许太晚休息,否则本王会亲自来灭烛。”起身朝着房门而去,他也不能闲着,这瘟疫是瘟毒,他必须尽快给望月城这封信。
朝廷吃了个大亏,听说姜延安和元之金已经启程回川西了,那林宏志却没走,有些耐人寻味,他应该也知道瘟疫正开始向关内蔓延,他就不怕死?
“走吧。”窗外,本是想来找林霜语说说话的聂牧已经现在院中站了好一会了。
那窗纸上两人的影子,那么相得益彰…挺好的不是吗?
她岁月静好,他便一片晴空!
“公子……”何苦呢?
这话金童又咽了回去,罢了,公子从来都是明白人。
“王爷!出事了!扁方发现瘟疫……”
一声大喊,划破夜的宁静。
第577章 真相?(2更)
东南边境才出现一个莫名其妙的羌穹,在漠北与云家打的水深火热,朝廷才收到云老候着的求援信,就得知康城突发瘟疫的事。
一时间朝中风声鹤唳,易雍明更是焦头烂额。
“皇上,这羌穹完全没有听说过,或是海境某个蛮夷部族?漠北有我朝廷十万兵马镇守,难道还难不住这些蛮夷之辈?”
“皇上,甄大人说的有道理,这羌穹闻所未闻,二十万兵马?从何而来,可能是用了些鬼魅伎俩,老侯爷一时不查被蒙蔽了,这二十万兵马越海而来,怎么可能?”
朝中多数人都是这样的想法,这漠北的求援信可是有些荒唐,二十万兵马,老侯爷太夸张了吧,想要朝廷多拨点军饷和辎重也能这样胡编乱造。
“宫相有何见解?”龙椅上,易雍明抚额听了半天,终于开口。
刚才这大殿上的群臣你来我往,唯独宫相没有说话,这会大家才察觉到,也都安静下来。
被点到名,宫相迈步到大殿中央,拱手弯腰,尽管上面坐着的是自己的亲外甥,可君臣之别大于天。
“回皇上,老臣以为...老侯爷非信口开河之人,朝廷应慎重起见,皇上应速速派人去探查详情,若真是二十万兵马,此刻漠北定是危机四伏,朝廷也该尽快做好应对之策,万一漠北失手,我大夏东南门户大开...”
虽然没有听闻过那什么羌穹,可他相信,云家绝不会开这么大的玩笑。
“至于康城瘟疫...朝廷应尽快运送医药物资等前往支援,绝不能让瘟疫蔓延至关内...必要时,不惜...舍了康城也...不能祸及其他地方,这瘟疫一旦蔓延开了,局势无法掌控,后果不堪设想,皇上,此时乃是我大夏危机重重之时啊。”
宫鹏休神情凝重,他说完,整个大殿气氛立刻变了。
这大夏究竟是犯了什么太岁,什么事都遇上了。
易雍明手指微动,面色晦暗不明,这宫相还漏说了一件事吧,西北除了瘟疫,还有川西之危,若是此时川西再趁虚而入,哼!当真是老天爷都在帮他吗?
这次,他用元之金就是一部险棋,但是这步险棋自有妙用。若是成功,此刻川西应该已经陷入危机了,说不定...算算日子,过些天就能收到消息了,这次他同时用元之金和林宏志,希望能有奇效,他等着。
至于瘟疫和羌穹,他心中有数,漠北云家...
易雍明其实心里早就有想法了,撇开这突然冒出来的羌穹,大夏与大宛和遥方,迟早有一战,只是近日,他的潜龙在渊已到了大成的关键时候,他没有太多精力投入到朝政之中,等过了这个关口,哼...他大夏也该出手了。
“相爷所言甚是,康城瘟疫之事,就劳烦宫相负责,调集医药物资速速赶往康城,解边境之威,漠北之事...朕今日,正好有个好消息要与诸位爱卿说,墨相大病初愈,可以替朕分忧了,这件事,朕就全权委托墨相来办,相必诸位爱卿也无异议,漠北乃我大夏东南门户之城,绝不能出事。”
墨相!
大殿之上,一片震惊之色。
墨相?墨亦宏?大殿之上,一片震惊之色,没错,当初墨亦宏离朝,却是没有明旨罢免他的相位,这是...死灰复燃?
这一年多近两年来,大家都几乎要淡忘了还有这么个人,易雍明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可是让人震惊不小啊。
所有人,包括宫相都没有想到,就在这一片震惊之中,墨亦宏走上大殿,在一片注视之中,就这么走了出来。
别说大殿之上的群臣,就是易雍明身边的花行都是一脸茫然,显然,他都不知情,皇上什么时候和这位墨相?不是说,一直在家养病,病情不稳定,怎么突然之间就....
直到散朝,所有人都还没回过神来。
“娘娘,府上来人说,老太太身体不适...”散朝之后不久,凤栖殿中,宫雪娇就收到了宫家传来的消息。
宫雪娇正在梳妆,看着镜子微微一笑,“祖母身体不适,本宫是该回去探望一二。”只是祖父怕是要失望了,墨亦宏的事,她也是刚听说。
皇上的心思,祖父还是不要过多琢磨了,因为琢磨不透。
在这宫中住的越久,就会越加清楚这一点。
“那娘娘打算何时回去,奴婢这就去安排。”
“就明儿个吧,一会本宫自己去跟皇上说一声,你准备一下,对了,给皇上炖的汤火候应该才不多了,给本宫取来。”
“娘娘真是有心,亲手为皇上炖汤,也只有娘娘炖的汤皇上每次都会喝。”
宫雪娇端详着铜镜中这张既陌生又熟悉的脸,笑的恰当好处。
每次都会喝?她开始也这么以为,可她还是低估了他的谨慎小心,幸而,她也一样,她送的汤,只是汤而已。
退朝之后,易雍明回到乾元殿,刚迈过门槛,易雍明微微抬手,周围的人立刻退去,整个乾元殿瞬间安静了。
宫人们已经习惯,皇上不喜欢前拥后护一堆人围着伺候,所以这里伺候左右的本来就不多,有时候,皇上会这么单独待会,这时候他们只要离的远远的等着就是,殿门开了,他们就能进去伺候了。
“阁下不是说瘟疫不会造成太多伤亡吗?”
殿门紧闭之后,易雍明坐下,朝着空旷的大殿道了句。
这大殿之上有人?
瘟疫?
若是这句话被人听到,不知又要震惊多少人,谁能想到?
“想要天下,有点牺牲在所难免,成大事者,何须拘泥?”
“那可都是大夏的百姓,朕身为一国之君,如何能不在意,也差不多了吧?”
“是差不多了,皇上差不多可以准备发兵大宛了,至于羌穹,这个你好好看看吧,该是用到浮屠城的时候了。”
说话声有些低沉,听上去,好似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具体是在什么地方听过。
“那就多谢阁下了。”
“不必,各取所需,我们助你江山一统,你也别忘了答应的事。”
易雍明手掌落在膝盖上,手指微微动了下,江山一统,帝王剑!说的没错,江山一统,难免就会有牺牲。
直到这个人出现他才知道,父皇为何那般执着让自己成为皇位继承人,花那么多心思栽培自己,若是没有自己,父皇或许未必真的就会那么在乎那位皇兄的出身吧。
就因为这些人出现,让父皇那么决然的选择了自己,而且是倾注了所有的心血在自己身上,就因为这些人,因为这些人当初对父皇说,他们成为帝王。
不仅如此,潜龙在渊也是他们给的。
他现在潜龙在渊九成,可眼前之人的武功并不在自己之下,果然,潜龙在渊只有配上帝王剑才能真的天下无敌,而这人说,除了能帮他天下一统,还能帮他找到帝王剑,只要将来……
就算他不答应,这些人的本事如此深不可测,若是转投他国,对大夏来说岂不是更危险?
“阁下此次来,可是有事?”
思绪拉回,易雍明清明分,这才问起对方的来意。
那人始终没有现身,一直站在暗处,甚至连方向都很难判断。
“的确有一件事,皇上看看这个吧。”
话音刚落,易雍明的桌面上出现了一个小卷轴,易雍明带着疑惑拿起卷轴展开。
“天阙圣女?”
“她将辅佐你成就天下霸业,皇上可将她迎入宫中。”
易雍明放下卷轴,眸光微微一暗,他们这就开始想要在他的宫中安插人了?天阙圣女?哼,女人?没想到,这些人竟也会用到这等手段吗?
似乎知道易雍明在想什么,“放心,不是给皇上送什么皇后妃子,说过不插手你的朝堂便不会插手,她的本事,皇上见过自然知道,用不用皇上随意,只是我们的圣女,有替天择天下之主之能,话已带到,皇上轻便,告辞。”
替天择主?!
我这卷轴的手紧了紧,当真只是给他送个可用之人?
他们究竟是什么人,又来自哪里?
不管来自哪里,都够让他胆战心惊了,他以为论武学,秘宫已是让人忌讳不已了,可这人却告诉他,就在他大夏的国土上,还有个一个比秘宫更可怕的存在,据说满城都是达到天人合一境高手的浮屠城,而这个人,能让浮屠城为他所用。
能不让人害怕吗?
直到感觉到对方的气息消失,易雍明才深吸了口气。
以前,他也和世上其他人想的一样,当上皇帝,便是万人之上,唯吾独尊,可现在他才知道,人外人天外天,本以为掌控了所有,却发现世上有太多事就连他这个皇帝也无法掌控,所以,唯有强者,绝对的强者,才能问鼎天下,不再受制于人。
帝王剑...他一定要拿到帝王剑,届时,何愁不能天下一统。
而现在,他便要将那些多余的枝丫修剪掉,为将来消除后患。
漠北的云家...其实,他早就想动却不能动,既然不能完全掌控,不要也罢,十万兵马,他本来还有些无从下手,现在却是个绝佳的机会,援军...他自然会派的。
易雍明想的入神,脸上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让人看着不寒而颤。
放开手中的卷轴,拿起另外一卷,也是刚才那人留下的,卷轴上写着羌穹二字,打开卷轴,易雍明心情极为复杂,他翻阅御书房所有有关外域地志记载的书,都始终查不到这个羌穹,可现在,可刚才这人送来的这一卷卷轴上,却是对羌穹熟悉的如数家珍。
擅长幻术...幻术为何?他已不想去深究了。
相比当初知晓大宛擅医和遥方擅长玄术时,他现在已经淡定许多了。
看完放下手中卷轴,心中已有谋算,至于西北边境的瘟疫,除了成为发兵大宛的理由之外,他还要用来对付川西,他相信,林宏志不会让他失望。
都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这林家出了个林宏志这样心狠手辣的,恐怕林家人也没想到吧。
任由墨清凤那个女人散播了这么久的谣言,也该到了收尾的时候,大夏这接连的祸事,尤其是瘟疫之祸,总要有人来将这锅背下,妖女祸国殃民,人人得而诛之,川西王怒发冲冠为红颜注定要一败涂地。
他就不信,这一场瘟疫他们还能那么好运。
川西
才在沐阳城城外发现染毒者,当夜,在扁方城内也出现了染毒者。
而且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传的飞快,一夜之间,扁方城内人人自危,惶恐一片,家家灯火通明,有些百姓已经收拾行囊,蜂拥朝着城门方向想要出城逃命,瘟疫,自古就让人谈之色变,百姓这个反应,也在意料之中。
林霜语和易九兮等人连夜赶路,到达扁方时,天刚刚破晓。
第578章 林宏志,最好不是你(3更)
“是瘟毒,这人是城中百姓,还是之前从别的地方来的?可查清楚了?”
林霜语一夜未休,入城之后直奔医馆,这人就是在医馆门口发现的,医馆的药童以为是重病来求医的,便将人带进了医馆,这种事也没少发生过,医馆门口有人昏倒,当时也不会有人多想。
幸而这医馆的老大夫医术不错,替人看过之后,便觉得这人症状不太对,有明显咳血迹象,可把脉查看之后,却发现不是肺痨等症,几番诊断之后,依然无法确定是什么病,之前林霜语让顾轻尘来办差的时候,就写了此次瘟疫症状,让城中守军分发给了守城将士和城中各大医馆大夫,让他们多加留意。
这大夫替昏迷的病人把过脉,所以能查出一些情况,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又仔细问了药童,在医馆外没看到同行之人,到医馆两个时辰,也没见家人上门,这才用了针,先让患者苏醒过来,还没细问,这患者就说了两个字,‘瘟疫!’
这两个字出口的时候,当时在场的人都是魂飞魄散。
有些胆小的,在官兵还没来之前就已经逃跑了,他们怕自己被关在医馆,到时候染上瘟疫只有死路一条,生死面前,谁都想活命不是吗?
守将张哲看着眼前胆大包天的女子,早就惊了几惊了,这会听的她的问话,一时没反应过来,这王爷竟带了个女大夫来?而且看上去,也就是个十多岁的丫头片子...
“身为一城守将,事发已经这么久了,难道连这点最基本的情况都没有查清楚?”
林霜语厉目而视,盯着她看做什么,没听到她在问话?
被林霜语这么一个眼神吓的双腿有些发软,带兵打仗的人都如此,就别说旁边其他人,险些没给跪下了,这姑娘....好大的威严。
“张将军,这位是王妃,快说说这人的情况。”顾轻尘上次来,与这张哲打过交道,期初这张哲瞧自己便是一副让人想揍人的表情,不过她也知道,这世道,对女子本就不公,他们的反应,其实只是正常。
对她倒无所谓,可眼前这位,这张哲最好别犯糊涂,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王妃!吞了下口水,咋没听说王爷有个王妃,难怪这一身气势吓死人,原来是王妃。
不由瞟了一眼易九兮,见易九兮面色也不像上次见到时的好说话,这才回神,“末将不知是王妃,失礼了,已经查过,此人并不是我城之人。”
这会,林霜语也没心情去纠正对方的态度,点了点头,看向医馆那位老大夫。
“他这症状,已经出现咳血,是重症了,这医馆之中,所有接触过他的人,都不能离开这,已经出了医馆的,即刻去找回来,放心,你们只是接触了一下,现在发现的早,是有办法防治的,别忘了,你们背后还有家人。”
林霜语没有在这跟他们解释什么瘟毒的事,城中百姓闻讯已经乱成一片,聂牧和顾老将军正在处理,这医馆前前后后都被围起来了,幸亏是这位老大夫发现及时,还没有太多人接触到,范围也不大。
但是这人不是城里的人,又是从何而来,时候还接触过别的人?
因为患者咳血再次昏睡过去,这些问题一时都无从问起。
“将他的画像速速拿去给城中所有的客栈和酒楼验看,一家都不要漏。”易九兮一旁冷静下着命令。
才听得这位王爷以五千兵马阻挡朝廷六万大军,张哲等人现在对易九兮这位川西王,那就是看战神一样,这军中之人,大多数,心思还是粗条的。
易九兮一句话,张哲立刻着人去办,很快就有了结果,毕竟或者扁方城不算太大,这么多人分头行动,也花不了多少时间,结果是都没见过这个人,城中百姓也暂时安抚住了,城门始终封锁着。
“王爷不觉得蹊跷吗?”林霜语眯着眼撑着头,一夜未眠,又奔波折腾到现在,却是有些累。
此时天已亮透了。
林霜语等人并未出医馆,就在医馆诊厅坐着议事。
易九兮心疼她一脸疲累,却也知道,这时候劝她去休息是白劝,也却是需要她。
“你是说,这人出现的蹊跷?”易九兮心里早就有想法了,听的林霜语这么问,知道她和自己想到一处了。
看着两人,顾轻尘和聂牧等人都没说话。
这接二连三的发现瘟疫,对川西来说,实在有些危险。
“没有住店,没有落脚之处,城中几乎就没人见过他,那就极有可能是刚入城没多久,可他的症状,可不是两三天的事了,凭空冒出这个染了瘟毒的人,恐怕...”
林霜语撑着头微微侧身看向一旁的易九兮。
“人为,这人,恐怕是有人故意送入城的。”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只是...“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如果是毒,直接投毒岂不是更好?何须送个人进来?”
这也是林霜语暂时没想通的地方,但是很明显,这人就是被人别有用心送进来的,“王爷,或许,是有人想借瘟疫生事,乱了川西呢?”
这么说,倒是有可能,可谁会这么做?“朝廷?”易九兮说话间,眸中闪过一道寒光,若真是朝廷,那大夏当真是气数已尽。
“十有八九,不过从时间来看,朝廷恐怕还没这么快就送了对付川西的良策来。”
也就是说,这暗中动手脚的人,是为了朝廷没错,或者说为了建功,究竟是谁...如此心狠手辣。
“那元之金据说已经返回朝中了...”姜延安虽然见过的次数不多,但那人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能为了一己之私,做下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恐怕一般人还真做不到。
林霜语面色愈加清冷了,“王爷,元之金走了,可还有一个人在。”这个人,王爷不好意思提,她来说,林宏志,虽然姓林,可他早已不是林家人。
若真是他...就是为了林家,她也绝不会放过,而且,这件事暂时不能让祖父他们知道。
免得他们伤心。
“他能有这么大本事?”易九兮的确想到了林宏志,可林宏志就是一个文弱书生,他在朝中并没什么根基,也没有家族之力的支撑,能带什么人来?
这扁方城已经封城,要悄无声息的丢个人进来,怕也没那么容易。
“王爷难道忘了各地都有直隶所?”当初王爷来说服这六城的时候,若非暗中让银星解决了直隶所的人,能这么顺利?
听说,直隶所的人直归禁卫营管,大多数,都是会武的。
他们两虽然没有点名道姓,可聂牧等人已经听出来了,不约而同的继续保持沉默,若真是那个林宏志,那林家老太爷知道...哎!
好竹出歹笋,却是有些让人嘘唏。
“银星,去一趟长良,将这件事弄清楚。”易九兮吩咐了一声,随后看向林霜语,若真是他,恐怕第一个不饶他的,就是她。
她的性子,他是知道的。
“王爷,不管是不是他,现在都可以肯定一件事,是有人要接瘟疫之事,针对川西,那便不会到此为止,后面定会有后招,现在唯一庆幸的是,对方不是手中握有瘟毒的人,否则...现在局势已经控制不住了。”
这瘟毒的解药,也就更加迫在眉睫了,这一次不是有人投毒,那下一回呢?
这投放瘟毒的元凶一日不清楚,就一日不得安宁。
“王爷,末将去各城巡视,若发现问题,也好及时配合处理。”顾轻尘起身建议,有备无患,早有准备,就算发生什么,也能尽早控制。
“好,有劳顾将军。”易九兮直到,这些天这顾轻尘却是累坏了,可眼下却没办法,等这场风波结束了,让她好好休息休息。
“这是想要川西不攻自破!”聂牧摇头一叹,这等手段却有违天道,虽说兵不厌诈,可这已经是丧尽天良了。
林霜语冷哼一声,“那也要看本姑娘答不答应。”
听的这一句,顾老将军和张哲等人偷偷看向易九兮,这王妃...看着有些凶悍啊,就是聂牧也微愣了下,随即暗暗一笑,这才是她的本性吧,别人狠,她会更狠,惹毛了她,后果可是有些严重。
易九兮淡定自若,似乎早就习惯了,他的女人,自然是与众不同的,没关系,任她恣意。
就是捅破了天,还有他呢。
“王爷,这该死的瘟疫,若是没有法子解决,这防的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啊,末将听说,这都传到关内了。”张哲说话没那么讲究,也的确是被这瘟疫搅和的头疼了。
林霜语双眸睁了睁,的确要解决...
“寒香,查一查,这些年发生过哪些瘟疫。”瘟毒是从瘟疫中提炼再通过特殊手段制成的毒,不可能留存太久,就像药,熬好了若是久不服用,这药效自然也就会淡化。
要制出瘟毒的解药,还的从根源着手,找出这瘟毒是从什么瘟疫中来的。
虽然棘手了些,好歹是有个方向,这一路赶来,她脑子也一直没闲着。
自从秘宫回来之后,她好像没怎么做梦了,忙的也没时间去想五宗和转生阵的事,等这一切过了再说吧。
她总觉得,这场瘟疫就像某个契机一样,他们怀疑是羌穹动的手脚,可她却觉得,哪里不太对劲,舍近求远,虽然牵制了西北战场,可西北战场现在的情况,也影响不到东南边境,相隔太远,况且,让西北战场打起来,不是更能牵制住大夏的兵力?
可除了羌穹,也确实一时间找不到更合适的怀疑对象,总不会是大夏自己。
“边境现在情况如何,大宛和遥方军营的情况可控制住了?”
昨夜边境应该有新消息过来,忙的差点忘记问了。
“张将军,让人送点吃食来。”易九兮没有回答,而是转头吩咐了一声。
“瞧末将这糊涂的..都这时辰了,末将这就去。”
张哲并虽然看着神经有些粗,可也是人精啊,这王爷明显是在支开自己,有些话不方便说,他就一方小将,这扁方拢共加起来不过七千兵马,大事他就不参合了。
投诚川西,其实也是顺势而为罢了,这扁方夹在中间,沐阳等城都投诚了,他不答应,川西王要灭了他,不过举手之间的事。
反正,他这几千人,朝廷也从未放在眼里,好歹,人家川西王为了这几千人亲自登门,算是看得起,他也就识时务回敬罢了。
“可是情况不妙?”
“康城已经开始出现大量死亡现象,一天比一天人多,大宛和遥方也只是暂时控制住...并未有根治之法。”
刚才没说,是怕造成不必要的恐慌,毕竟,这扁方刚出现一个...一提到死,没有人不怕的。
“王爷,等这件事查清楚,咱们即刻赶往康城。”等不得了,事情比他们想的复杂严重。
但是,这里的隐患也必须剪除,才能安心前去,林宏志,最好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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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9章 真的是他(1更)
有时候,这人越是盼着不是,就偏要来什么。
银星的动作很快,带回来的消息让人林霜语脸色十分难看。
长良直隶所的人,在数天之前出过城,而这期间,林宏志一直与他们有接触,就在前天,林宏志还与他们见过面,之后就发生了这些事。
而林宏志走后,直隶所的人再次出城,虽然没有去细查,但已大致清楚,八九不离十就是林宏志。
“是他的意思,还是皇上的意思?”聂牧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那林宏志敢这么做,要知道这事一旦没控制好,就不光是川西出事了,这周围还有这么多城镇。
“有区别吗?他敢这么做,便是揣摩着圣心办事。没想到,两年而已,如今这么出息了。”林霜语眼中不掩嘲意。
聂牧暗暗叹了口气,没错,这两年在朝中相处,他亲眼目睹林宏志的变化,如今他是皇上身边一等一的红人,若不是揣摩皇上的心思办事,又怎敢这么冒险?这次领命来攻川西,没有攻下也不是他的错,他回去也受不了太大的牵连。
这么做,究竟为什么,难道真的就为了立功吗?
可他忘了,他终究姓林,林家就在川西,若是瘟疫在川西蔓延,林家也逃不脱啊。
还是说,他对林家真的这么恨之入骨?
人家家门恩怨,聂牧无心探究太多,只是有些感慨罢了,可惜,林宏志却有些才华,却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别急,知道是他就好办了,这件事交给本王来处理,你且准备准备,康城事态严重,不能再耽搁了。”易九兮不想她亲自处理这件事,他知道,她不介意,可他的替她想想,再怎么说,她也是林家人。
林霜语知道他的用意,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放心,这件事暂时不会让老太爷知道。”
果然,自己想什么,这男人都知道,那就交给他吧,“王爷,林宏志心思太狠辣,留着会是大祸。”
“本王知道,你这两天忙的够呛,你也说了,瘟毒一时半刻是解不了的,干脆好好休息一下,回头还要启程赶路。”
“好!”
休息,哪有时间休息,这也不可能置之不理,虽然没有解药,走之前,也的想法子控制住,扁方这个她是无计可施,但是沐阳城那个,她的想想办法,还有这些医馆中的人,的看他们是否染上了再说,说是启程,也在两三天之后了。
易九兮去忙,聂牧这才逮着与她单独相处的机会。
走出门外的易九兮回头看了一眼,他从来不是个大方的男人,只是...他有话想与她说,他总的给点空间。
他知道,不管是聂牧也好,还是那个楼十九,他们手里多多少少都有些东西,不直接给他,是为了她。
为了将来,她能多一份依仗,这些人替她想的远,他便也由着他们。
只是他们都多虑了,不管将来如何,他易九兮说过的话绝不会变,此生,只她一人,所以,他们那些顾虑都是多余,不过,他不介意多些人护着她。
“王爷说得对,你该好好休息一下,脸色太差了。”
这些话,从前的聂牧绝不会说,可现在,他明白一个道理,有些话,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机会说了,他与她,迟早无法逾越。
很差吗?抬手摸了摸双颊,“无妨,反正自己看不到,你这次来,老太太他们确实都安顿好了吗?”
聂牧笑着点头,“放心,祖母他们都安顿好了,对了,有件事…”
“你可不是吞吞吐吐的人,有什么话直说便是。”林霜语望着对方笑了笑。
聂牧抿嘴一笑,顺着林霜语的意思坐下,坐下时朝门外看了一眼,王爷倒是大方,是彼此信任吧,这两人之间是连跟针都插不进去了,挺好的!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有关你的那些谣言,我知道,你从未放在心上,可…”
这是第二个人与她说此事,面色严肃几分,撑着下巴眯着眼望着聂牧,她的确是从未放在心上,可这两人也不是大惊小怪的人,难道这事已经严重到让这两人开口相提的地步?
“聂大哥,你为何会突然辞官?”他来的突然,又赶上现在事多,她还没来得及问问,之前问了楼十九一句,楼十九说那段时间他也在外跑,具体情况不知,让她问他。
就是楼十九远在天边,京都的事他能不清楚?
人家不想说自有自己的顾虑,开始,她以为是有什么不方便,想着人都在川西了,见到的时候自己问一句就是。
“良禽择木而栖,来投奔明主啊,怎么?不欢迎?”聂牧面上掩饰过去,心中无奈一笑,聪明如她,真想知道,怕是瞒着不过,不告诉她原因,便是不想她多想。
鬼扯,他的脾气,不是逼到一定份上,绝不会让聂家陷入危险的境地,“你能来川西,我很高兴,真的,你为人处事从行错踏错,若非不得已,你不会让聂家设陷,老太太一直盼着你出息官运亨通,你会辞官,可是与你刚才说的事有关?”
就说瞒不过,她太过聪明,只言片语就能判断的八九不离十。
“确实有点关系,但根源不在此,官场如战场,有人借题发挥能成功引起皇上猜忌,一是我自己没有注意避开锋芒,树大招风了,二是,君非明主,我又何必委曲求全违背自己的意愿。所以与你无关!”
“说的好似很有道理…”林霜语说话间紧紧盯着聂牧,皮笑肉不笑接道:“可怎么听着是有人借我之事铲除异己,虽然有些感谢对方把你送来川西,可这委屈,咱们也不能白受了,说我是妖女,那就妖给他们看!”
否则她白担了这名声可不好!
这事真要差起来,其实并不难,只是之前她真没当回事罢了,总觉得谣言止于智者,可这世上智者毕竟不多,她可以不在乎,却不能因此牵连他人。
这两人刻意提及,恐怕已经造成一定影响了。
聂牧知道,她是个护短的,没想到有一天他也会成为她相护的对象。
心里突然一暖,眼眸带了笑意。
只是不知她这所谓的妖给他们看预备怎么做,他今天开口说这个,其实是为了提醒她,这次大夏出了这么多事,怕朝廷那位,最后会将这些事都归咎到她身上,让她顶个祸国殃民的骂名。
他们终有一天会走出川西,到时候那些百姓对她怕是不会那么友善,现在京都大街小巷,小孩听到她的名字都会哇哇哭,可见背后让谣言横行的人下了多少功夫去谋这件事。
今日看,她是听进去了,他也就放心了,她只要上心了,他相信凭她的本事一定能处理好。
“这个给你!”今日留下除了提醒她,便是为了这个。从见面到现在,一直没有机会。
看着聂牧手中的小布袋,林霜语眉头微动,这又是?
“大老远来,还带礼物,聂大哥,太客气了吧!”林霜语笑说了一句,本就不是扭捏的人,伸手接了略有些好奇的拆开,想要看看究竟装了什么宝贝。
“你换我一声大哥,我这当大哥的给妹子送份礼有什么不可?再说,这东西可不是我千里迢迢带来的,就地取材,我猜你会喜欢。”
什么东西,这么神神秘秘的。
摊开手掌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当着送礼之人的面拆礼物有些不太讲究,但是他们之间没必要在意这些。
“这是…”手掌心是一小把米粒大小的晶石,盐巴?
让她做饭不成?
她做点心的手艺还是不错的,别的嘛…就马马虎虎了,当然,她知道他送盐巴必有深意。
“井盐!”这是他要送的另一份大礼,这份大礼更为实际,对现在的川西来说很重要。
这川西周围没有盐田,吃盐全靠关内输入,如今这局势,朝廷已经严控,盐田一直掌握在朝廷手中,川西现在能靠着存盐维持,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等到战场打开,这盐就更加难求了。
“井盐?!川西有井盐?”
林霜语大喜,这可真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能解决一大难题。
“是,这份礼可喜欢?”眸光深处的宠溺和欢喜被掩藏的很好。
来之前,他做了许多功课,在查阅川西资料时,无意看到井盐二字。
通过地名和舆图对比,再加上实地考察,这才找到这东西,当初他也是不抱希望,毕竟过去这么多好,或许书中记载有误也说不定。
可能是运气不错吧,最后还是被他找到了。
“聂大哥,这井盐可是能解决一个大麻烦,聂大哥之前怎么不给王爷。”
那天下策论的确不错,可这井盐也十分重要,如何能不喜欢,听楼十九说他去备礼物了。是这个?
“送给你的,你给就是了,虽然找到了井盐的位置,但是底下有多少井盐我也不敢打包票。”
尽管他大致测算过。可话还是说的太满了不是吗?
“这可是份大礼,我收下啦。”谢谢就免了,因为没必要。他的用意,和楼十九差不多吧。
想到这,不由笑了笑,将手中小布袋收起,他们用心良苦,这份心意,她必须领,只是真的多虑了,若是将来真有什么,她是会让自己委屈的人?
“好了,你休息下,回头有你忙的,养足精神。”聂牧见状,起身又劝说了一句。
“恩!聂大哥,你来川西,绝不会后悔。”
聂牧含笑点头,不再停留,转身而去的背影一如当初,有关她的事他从未后悔过,来川西自然也一样。
他有大志没错,可他也骗不了自己,自己来川西,也是想看看她,只是如今,这点心思除了自己,连金童面前都不能露出半分,因为...他们无缘,所以,他只能用兄长之姿站在她身边,繁华与共,甘苦共享,其实,也算一种圆满。
如林霜语说的一样,很快沐阳和扁方有瘟疫的事就传的几城皆知了。
林宏志的动作的确够快,只是瘟疫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传的快,局势被控制住,各城也加强了戒备,再想懂什么手脚,有些困难。
“林大人,那两个人送不进去了,六城城外都戒严了,扁方城内传出的消息,瘟疫并没有传开,沐阳城外也是,林大人,现在怎么办?”直隶所的人看上去有些束手无策了。
“哼,他们反发现的倒快,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这样的机会,错过就没了,趁着现在民心浮动,必须把这阵风吹起来。”
“可现在六城是绝对进不去了。”他们直隶所的人的确是会功夫不错,可他们人不多,除非,这林大人调用周围直隶所的兄弟,他们也想建功,可也不想拿命去搏啊。
没想到,这一个文弱书生,比他们这些人还狠。
“水源!”
第580章 沐阳出事,浮出水面(2更)
“水源?!”
“没错,水源,芷江有个支口,这里的水流是沐阳城青柳河水的源头,这西北之地,本就水源匮乏,这条青柳河是沐阳的主要用水来源,将剩下的那两个投到这个支口处,我就不信,他们能防的住。”
“投放到水源..林大人,那两个人现在还是活的!”就是直隶所的人都有些目瞪口呆了。
“那又如何,染了瘟疫的人,还能活吗?早些帮他们解脱对他们来说,是帮他们。”
这是杀人,还帮他们?果然这读书人能说会道啊,死的说成活的,造这么说,那两个人还得感谢他。
不过,这林大人说的也是,反正得了瘟疫也活不成,早死早超生。
“林大人,这水源一旦染了瘟疫,那沐阳城可能一个都跑不了...”这..
总算还有人说了句人话。
“哼,都是叛贼,他们要怪,只能怪川西王,怪葛家!若是川西拿下,你们就是大功一件,荣华富贵就等着享福吧,难道你们想一辈子呆在这地方,京都的繁华,你们不想去见识见识?”
加上林宏志手里,有特权能调动长良直隶所,这些人犹豫之间,最终还是按着他说的去办了。
林宏志对川西,或者说对林家,已经丧心病狂了。
纵是林霜语和易九兮都未能想到,人一旦骨子里坏了,就真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只有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做不出的。
两天,林霜语几乎就埋头在药草和资料堆里,终于让她理出来一点头绪,毒总有解决之法,世间万物,阴阳协调,相生相克,瘟毒虽来自瘟疫,可到底还是毒,是毒,只要找到正确的法子,就一定能解。
“其他地方的不知道,但是大夏这些年发生的瘟疫,整理出来,来来回回,大致上就是这几种,而这几种中,只有这疟疫和现在瘟毒的症状最接近,将瘟疫制成毒,的确是个高手,可万变不离其宗,这毒性还是会跟着本源的病灶走,这一点是改变不了的,按着治疗疟疫的法子去控制现在的瘟毒,我试了试,目前看,好似有点效果,但是要根治却还的配出解药,我猜,大宛那边应该也是觉得这次瘟疫和疟疫相似,所以按着疟疫的法子进行了治疗,这才得到控制...”
林霜语辛苦两天两夜总算有了点收获,虽然离配出解药还早,好歹有个方向了。
“能控制住,就能争取时间,但是在这之前,不不能先把自己累垮了,先休息下,明日就要出发,路上边走边想法子。”易九兮看着林霜语现在的样子,着实有些心疼。
“恩,按着这个药方,让那两人先用上,已经过了两天,他们身边的人暂时还没有出现症状,可能并未传染,但不能大意,至少三天,三天过后,如果没有症状,就可放心了,但愿没有。”这也是他们决定明天晚上再走的原因。
虽说她现在配的药能暂时控制住瘟毒,但是能维持多久,她没有把握,在没有配出解药之前,这心一直是悬着的。
有一个夜幕降临,百姓们的情绪已经稳定了许多,不再像之前要出城避难了,这里毕竟是家,不到万不得已,谁愿意离开家园?
夜幕下,沐阳城外,两个黑影站在青柳河旁看着月光下泛着盈盈磷光的河水静静而立。
“没想到,一介书生,却如此心狠手辣。”
“谁说不是,不过这种人,心狠却没什么实力,活不了多久,倒也不必在意,这次他倒是帮了我们一样忙,那丫头是百里嘉华的女儿,这儿出了乱子,消息散出去,他总会露面吧。”
“这一招引蛇出洞,您用的高明,不过咱们不出手相帮,就凭那些人,恐怕连长良城都出不了。”
说这话的人个头比旁边的略矮,一边说,一边轻轻摇头,好事说的与他们完全无关的事。
这一城百姓的性命,在他们眼里就如蝼蚁一般。
“我可是什么都没做,不过是顺水推舟...若非...何须如此麻烦,现在咱们不便动手,也只能这么做了。”
“再忍忍吧,咱们这次出城主要是为了百里嘉华,为了秘宫,这些天下纷争,与我们何干?”
“走吧,咱们静观其变。”
两个黑影消失在青柳湖畔。
而扁方,银星也收到消息,顾不得夜深,惊醒了易九兮。
“主子,有人帮直隶所的人出城,出城之后,不知所踪,我们的人连边都没摸到。”
边都没摸到,是何等高手?
易九兮眉头紧锁,莫非这件事还有旁的人牵涉其中?那就麻烦了。
“什么时候的事?”
“消息到现在差不多刚好两天!”所以对方若是要做什么,恐怕也已经得手了。
“去往什么方向?”阻止不了了,最少能做些防范。
“沐阳!”
“银星,你亲自去一趟长良,直接把林宏志拿了。”易九兮没有过多思虑,这林宏志如此不安分,暗中还有不明高手,他不能冒险,这次出城又做了什么事?
心里有些不安!
这种不安是有预感的,第二天天没亮就收到沐阳城传来的消息,沐阳城发生瘟疫,这次不是城外,不是一两个,而是城中百姓,大面积突发。
“都怪我,直接将他拿下就不会出这样的事!”易九兮后悔莫及。
林霜语挥动马鞭,冷声骂道:“混账东西,他究竟做了什么?”
她知道,易九兮没有直接动手,是顾及林家,想要拿住他的证据,王爷尚且念着他还姓林,念着祖父曾经在他身上的一番心血,还抱着一丝希望这件事与他无关!
可有些人偏不把自己当人看!
直隶所银星已经安排了人,已经可以确认,长良直隶所的人林宏志能调动!
“快到沐阳城了,来报信的人说,沐阳城一夜之间有近半数人都染上了,我已经让银星去拿人了,到时候就知道了。”
易九兮知道她着急,他也一样着急,近半数百姓,可想而知城里现在什么情况。
葛老将军早就在城门口迎着了,远远看到易九兮和林霜语直接就迎了过去。
“老将军,怎么回事,城中情况如何?”
易九兮下了马几步就上去了,看着葛老将军的脸色就知道情况有多糟糕。
“王爷,是水源出了问题,事发之后,老夫立刻让人去问询情况,这些染病的人都用了青柳河的水,老夫下令让人顺着水源去寻…结果发现两具浮尸…”
能这么快弄清楚,多亏林霜语走的时候交代过,若是发现瘟疫,一定要第一时间弄清楚患者吃过什么碰过什么去过哪里见过什么人…这才让他们这么快发现一个共性。
“现在情况如何?”林霜语也问了句。
“按着王妃走之前交代的,凡事染了瘟毒的,立刻隔离接触过的人也都单独安置了,派了大夫给他们瞧。”
老将军一边领着人进去,一边说着城中情况,真的是一夜之间啊!
那两具浮尸大夫确认过了,身上都有瘟毒。
“老将军处置的非常好!可告知百姓,青柳河河水不能碰了?”
“已经让人将青柳河沿岸都封起来了王爷王妃放心,可现在…该怎么办?”
是瘟疫也好瘟毒也罢,治不好对百姓来说就没区别。
“老将军别急,已经有控制的方子了,先稳住情况再说!”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入城了。
城中如预料的一样,街面上几乎没人。
林霜语最先去看的是那两具浮尸,看过之后从未有过的大怒。
“是活沉!”这两人的确是染了瘟毒没错,但是并非因为瘟毒而死,而是溺水,不是失足溺水,是被人活生生沉水而死,尸体不会说谎。
活沉!?也就是这两个人是被人故意淹死在青柳河的源头…青柳河是沐阳城用水的重要水源,谁这么歹毒的心思?
老将军瞪着眼看向林霜语,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谁这么丧尽天良?!若是没有解药,到时候沐阳城的百姓就都要命丧于此了!
这么多条人命啊!
“将这两具尸体焚烧后就地深埋!”林霜语闭上眼交代了一句。
大家都隔着距离看着,不敢靠的太近,老将军一挥手,几个捂的严实的士兵过来将放置浮尸的木板抬走准备去处理了。
“老将军,按着这个方子,让人煎药给所有染了瘟毒的人先服用,接触过的人暂缓,现在药不够,王爷已经让人去望月城和其他地方调了,我们一定能渡过难关,沐阳城一定不会成为康城!”
林霜语调整了一下心情,将能控制病情的方子交到老将军手中,看来他们要去康城的事只能暂缓。
首先。他们的保证川西的子民平安!
沐阳城发生这么大的事,望月城收到消息,林宏图说什么也的跟来。
“怎么办,这些药材未必够啊,这时候要成川西以外的地方收集药材更加困难!”东西怕是入川西都难。
童光年看着好不容易凑到的药材,一共也就这么几车,急的嘴唇都起泡了。
“先把这些送过去,咱们再想想法子!”岳老也同样着急,可着急没用!
好端端的怎么沐阳也染上了,那是不是川西其他的地方也有可能,这点药材只能解决燃眉之急,这可怎么办?
“岳老说的对,先把这些送过去,咱们再想想法子,刚才看的这些药材,好些连咱们都能熟知药名,命不是难求之物,想想法子,总会有办法解决的。”发生这么大的事,林老太爷怎么可能坐得住。
“几位老先生别急,可能让在下看看方子?”
闻信赶来的楼十九这会也不那么讲究了,这都啥时候了,若是川西出事,他们楼家也的跟着倒霉。
对,楼家!差点给忘了,楼家生意遍布天下,别人弄不到,楼家未必弄不到。
童光年连忙将方子递上去,“楼当家的过目。”
楼十九接了方子,一现在的穿着打扮,与当初林霜语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可是变化很大,虽然都是顶级的料子,可也没当初那般夸张了,看过方子,不由神情一边,连忙抬头看向林宏图,“林公子未卜先知啊。”这上面写的药材,竟有一多半都是这位小林公子托他收集的。
现在应该差不多都在路上了,汇丰商行虽然在收缩,但要弄点药材还不至于太难。
什么意思?众人看向两人。
“若是这些药材,几位老先生大可不必太急,药材应该差不多在路上了,林家五公子真乃神人也。”当初听说瘟疫,他便想着奇货可居屯些药材一备不时之需,所以市面上各色药材都屯了一些,但是这瘟疫迟迟没有破解之法,也就不知道要用那些药材,他总不能可能全运到川西来。
那日,这位林家五公子和云家公子来找自己,给了自己一个单子,让他帮忙准备这些药材,说是林家要备些,数目还不小,他还以为,林家与他一样的想法,正好手上屯的有些多,就应下了,有深意大家做。
没想到...
第581章 她的报复(3更)
林宏图自然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他不过是比别人多看了些书,不过是比别人记性好了些,不过是比别人机灵了些,不过是比别人...
就是这些个些...此刻让所有在场的人都要叹一句,老天爷待这林宏图可是有些得天独厚啊。
他就连看书都不带挑食的,什么都看,谁能想到,他连枯燥无味的医典杂记都会翻看。
其实也不是,就是他多了个懂医术的大姐姐后,他就爱屋及乌,将书楼中所有有关医术记载的书都看了一遍,就想着,那天若是跟大姐姐料到医术,自己也不会说不上话。
就是这份让人意想不到的心思,才有了今日这些能救人性命的药材。
有句老话,机会都是为有准备的人留的,果然不假啊。
这林宏图听了瘟疫之事后,第一反应就想到医术上说的,每次碰到瘟疫,就会医药短缺,便想到如今川西物资匮乏,万一碰到这情况可怎么办,他大姐姐医术他不担心,但是药材上哪里弄去?
脑子一转,便有了注意。
将他看过的有关的瘟疫的记载都在脑中过了一遍,然后将那些瘟疫的破解之法也都记下了,将所有方子中最常用的药列了出来,找到楼十九这,他听大姐姐说过,楼家的生意涉足各行各业,所以他想到了找楼当家的帮忙。
“我就是误打误撞。”
被大家盯的不好意思,林宏图习惯性的挠头一脸无辜的眨着眼。
“好个误打误撞,老太爷好福气啊。”其实几次接触,岳老就看出来了,林家这个小子,将来必定不凡啊。
加上还有那么个大姐姐,这林家是祖坟冒烟了,还是得了什么风水宝地,怎么就生了两个这么人精的孩子,着实让人羡慕啊。
这也能行!楼十九盯着药方,又看了看林宏图,心中暗道,嗯,一定要让儿子跟着这小先生好好读书,将来不愁楼家生意没人继承,怪不得老人常说,这书中什么都有,嗯,他家小子虽然混账了些,眼光到是和他老子一样,这个小先生算是拜对了。
“祖父,你们也别太担心,有王爷和大姐姐在,一定不会有事的。”主要是有大姐姐在,反正在林宏图心里,大姐姐永远顺位第一。
林老太爷开始还有些犹豫,毕竟这个孙儿可是林家未来的掌舵者,他如何敢让他去,可现在,他却想通了,拍了拍林宏图的胳膊,“去吧,看看能不能帮帮你大姐姐。”长大了,是真的长大了,是该放手让这孩子自己成长了,因为,他们已经交不了什么了,未来都只能看他自己了。
不过他相信这个孙子。
“这小子说得对,有王爷和王妃在,川西定能化险为夷。”楼十九哈哈一笑,本就是个心大的,而且,他真这么觉得。
几位老人看着这两,瞬间也跟着心情明朗了不少,说的没错,有他们在,川西一定没事,他们现在也该想想,他们能做什么。
总不能让他们在前头忙活,然后他们干等着吧。
此刻的沐阳城,可谓水深火热。
虽说聂牧和顾老将军等人极力的安抚百姓,可生死面前,要说不恐惧不害怕都是假的,只能维持面上的安静罢了,随着时间推移,百姓心中的不安也愈发加剧,虽说王妃配了药,暂时能控制住瘟疫,可是他们都不信,这瘟疫一个姑娘家就能有法子控制?
或许不到完全治好,这种疑虑都会一直存在,这也是人之常情。
沐阳城这情况,自然是全城封闭,进出没有将军府的通行令,一概不会放行。
林宏志也被带到了沐阳城,直到到了沐阳城,林宏图才知道自己被川西王的人给掳了,而他以为的武功高强的直隶所,在这个将他掳来的人勉强,竟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川西王的人为何掳他,他心知肚明,所以心里是害怕的,只是面上强装镇定罢了。
“就说,书生怕是活不长。”
“做下这等事,却是命难长,不过,这城里的那个小丫头和那个王爷,却是有些本事,竟将局面控制住了,百里嘉华的女儿,果然不一般啊。”
“说起来,这次瘟疫起的可是有些突然。”
“你说会不会...”
“不要妄言,这些凡夫俗子不知所谓逆天之说,难道...他们还能不知?”
说话者抬头看了看天,随即低头一笑,接着道:“这次,若非那书生动手,咱们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不能逆天,却可借他人之过成我等之事。”
“可是,这城中情况若是控制住了,能引来百里嘉华吗?”
“不是说,百里嘉华颇为宝贝这个女儿?消息送出去,他也未必知道城中详情吧,等着就是,只要他出现...不惜代价也要将他拿下,不能再失手了,城中已经有人在查上次的事了,这百里嘉华与城中什么人有密切联系,谨慎些吧。”
“若非他们查到那里,我等也不必为了他专程出城一趟,不过,也是时候了...五城的人,也该慢慢浮出水面了。”
“是啊,尊主也该出世了吧,到时候,这些凡夫俗子就会知道,这个世界不是他们所认知的世界。”
“他们知不知与我等也并无关系,咱们也可以看看,五城其他强者的风采了。”
“是啊,强者问世,这世道,可是要精彩起来了。”
沐阳城外一出空旷之地,两个黑袍人若无其事的闲聊,说的话却是让人听的有些不着边际,完全不知所谓。
而城内,被带来的林宏志在看到易九兮和林霜语时,第一眼便知道,他们肯定都知道了,从他们眼中他看到了答案。
这时候,心里的害怕终于在脸上能看出几分了。
在做些这些事的时候,或许他就没想过如今的场景,在林宏志的心里,此刻川西应该是乱成一片,而他再等等就是,等到川西差不多都沦陷,到时候他便以胜利者的姿态出现。
可现实和想象的出入有些大。
“是你做的?”林霜语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看着一身朝服的林宏志,一身寒气逼的林宏志险些没站稳。
强让自己在林霜语勉强撑着,勉强与对方对视,他们二房现在的境况,都是因为眼前这个女人而起,他可以在任何人勉强怯弱害怕,在林霜语面前,不可能。
“你们强掳朝廷命官,罪加一等。”
这句话一出口,旁边的人听着,有些想笑,看着是个聪明的,竟然说出这种话来,在这还朝廷命官罪加一等,小命都要没了,只是,这家伙就这么让他死了,难解大家心头之怒啊。
“林大人好大的官微,罪加一等?不知林大人打算给我们定个什么罪?”
易九兮坐在主位上,冷笑而望。
林宏志嘴唇动了动,不知为何,他有些不敢看易九兮和林霜语的眼睛,因为他看到了杀气,他们要杀他。
“说,是不是你做的?”林霜语再次开口,还是刚才的问题。
林宏志强硬的撑着,“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绝不可能承认是他做的,就算死,他不认,他们又能奈何得了他?
“好啊,不说没关系,来人,林大人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上茶。”
林霜语一句话,旁边的人愣了愣,还请喝茶?
当看到寒香端着杯子走出来时,哪家再看着那杯茶水,只感觉后背生寒,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这不会是...
“林大人,沐阳城没什么好招待的,一杯茶水聊表心意,青柳河是沐阳城的母亲河,用青柳河的河水招待林大人,方显我沐阳城诚意,寒香,伺候林大人喝茶。”
林霜语一声令下,寒香绝不含糊,弹指之间,林宏图就被点了穴一动不动,满眼恐惧看着寒香捏着自己的下颚,给自己灌下杯中之水,感受到水滑入喉,林宏志瞬间一脸灰白,双眼发直等着林霜语。
这种小事,对寒香来说不费吹灰之力便完成了,喂完水退至一边,不急不缓的隔空解了林宏志的穴道。
得到自由,林宏志立刻伸手想要把刚才喝下去的水抠出来,抠的眼泪横流满脸赤红。
“林大人,我等一番诚意,怎么,林大人这是嫌弃母亲河的水?这可有失礼数啊,林大人既喝了茶,就不久留了,送客。”
周围的人忍不住吞了下口水,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她这手段,看着软绵绵的,实则让人看着害怕。
这林宏志不是...林家...
顾老将军等人暗暗一叹,这林宏志属实活该,现在,他引了青柳河水,染上瘟疫是必然的,再将他送走,就是想要他尝尝求救无门的恐惧,可他们还是小看了林霜语的愤怒。
“寒香,林大人这衣裳好似弄脏了,你也太不小心,给林大人换一身衣裳再送走吧。”
衣服?
这下,易九兮也有些不明所以了,这衣服又是什么?
当大家看到寒香拿出来的衣服时,都看直了,暗道,往后得罪谁都不能得罪这位祖宗。
一件白袍上,前后都写了字,我染了瘟疫。
这是要让他也尝尝过街老鼠的滋味,尝尝那些瘟疫患者的恐惧和绝望,让他体会一下,被人当成瘟神一样厌恶的感觉。
“林霜语,你个恶毒的女人,你竟敢这么对我。”林宏志终于装不下去了,大吼一声朝着林霜语冲了过去,大有拼个你死我活同归于尽的意思。
勇气可嘉,可惜,他连林霜语的边都勾不上。
不等旁人动手,林霜语手中的幻影神针已经出袖,将林宏志困住,一把摔在地上,大家仿佛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这么对你?本姑娘就是千刀万剐了你都不为过,你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我恶毒?那你算什么?沐阳城的百姓在你眼里算什么?他们的命不是命?为了一己之私,你竟干出这等丧尽天良之事,你放心,不是说我恶毒吗?好,本姑娘绝不能白担了这两个字,林大人既然不想走,那就被怪我不客气了,寒香,将他绑到城中立柱上,只要这沐阳城死一人,便割他一刀,以告慰亡者在天之灵。”
这会大家是真的感受到了林霜语的怒气。
泼天之怒。
因为林宏志做下的这件事,不光是害了这沐阳城的百姓,还有老太爷和老太太。
他虽不是林家人了,被赶出了林家,可他姓林,老太爷和老太太知道真相,免不得一场伤心,一个不好,说不定会气出个什么好歹来。
“林霜语你个妖女,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林宏志是死不悔改,这不是他要的结果,不可能是这样的,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的,他怎么会落在林霜语手里,应该是林家人跪在他面前求饶。
易九兮面色沉沉,却没有插手,直到这时才挥手让人将林宏志带下去。
当着众人的面拉着林霜语的手轻轻捏了捏,想要消除她此刻的几分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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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炸了
第582章 长大了的百里嘉华(1更)
秘宫
“瘟疫?沐阳城发生瘟疫?宝宝在沐阳城...”
有心人散布消息,百里嘉华对林霜语的消息本来就关注,这会已经坐不住了。
“师兄,别慌,那丫头聪明本事,不会有事,咱们再等等寒香的消息。”百里婉婉见百里嘉华坐不住,拉住人劝了一句。
最近秘宫的人活动轨迹都收缩了,这消息是秘宫人从外头获取的,并非寒香送来的消息,沐阳城的情况究竟如何,他们知道的并不详细。
白长老也劝了一声,“宫主,夫人说得对,再等等吧,若是宫主不放心,我去一趟。”
宫主现在不能出秘宫,宫主收到消息,说浮屠城有几位入化境的高手出城了,他们不能冒险,现在可以确认,浮屠城内,的确有人想要对秘宫不利,虽说并非浮屠城的意思,可现在看来,浮屠城好像约束不住这些人。
百里嘉华轻摆了下手,最近他在闭关,大家也都在练武,秘宫格外安静,若非听的这个消息,他现在还在闭关洞。
“放心,我不会胡来。”他之前任性妄为,经历这些事之后才知道,他是秘宫宫主,他不能再那般任性,不能再让大家担心自己。
他感觉自己快要入化二境了,再有十多天应该才不多,在这关键时候,若是终止下来,可能会滞留很长一段时间,到了他们这个境界,突破除了天赋之外,更多的是机缘,若是终端,下次机缘就不知是什么时候。
等突破入化二境再说,“你们抓紧修炼,师妹,你不可操之过急,涅槃功法的确是适合你现在修炼的一门功法,也正因为如此,更要一步步来,若是再伤到根本,后果你自己知道。”
百里嘉华如此正儿八经说教还真是少见,几个人都愣了下。
“知..知道了,师兄放心。”显然,百里嘉华这般‘懂事’,百里婉婉都有些不适应了。
他们现在练的神功,都是上次秘阁的人奉林霜语之命送来的,他们本以为,之前修炼的武功已是江湖上最顶尖的武功秘籍了,看到这些之后,才知道他们小巫见大巫了。
连武一途,就如人家读书一样,学海无涯。
“白长老,你也不必去了,我来安排。”浮屠城恐怕要出事,他上次去就觉得不太对劲,那位使者虽然没明说,可他已经隐约猜测到,浮屠城内,可能是出现势力分化了,而其中一股势力就是针对秘宫的那股势力。
秘宫的确与浮屠城恩怨不清,秘宫握着浮屠城的命脉,可要对付秘宫的的这群人,却并非代表浮屠城的意思,什么目的?
或许,和他们现在正在查的那件事有关。
总之,浮屠城若是内部出现问题,城中有高手出入浮屠城,江湖必乱,如果乱了,秘宫也会控制不住局势,一场血雨腥风在所难免,就看,这些人究竟是什么目的,如果只是浮屠城的势力之争倒也罢了...
不行,这些人若是掌控了浮屠城,依他们现在对秘宫的态度,恐怕秘宫与浮屠城的契约也就到了失效之日。
这些人不惜毁了浮屠城?!
想到这,百里嘉华脸色几经变化,“我去下秘阁,你们抓紧时间练功,恐怕秘宫将来面临全所未有的挑战,大家最好有个心理准备,师妹除外,你不准急。”
单独被点到,百里婉婉眨了眨眼,从小到大,师兄从未用这种口气跟她说过话,也从未见过他如此严肃的样子,略有些不适应,最终点了点头。
“宫主...终于...”后面的话,白长老没说出好,觉得不太恰当。
“长大了!”百里婉婉点了点头。
身侧众人一脸黑线,长大了...不觉得这话有些..娃都这么大了!
再次入秘阁,这次却是去寻守宫人的。
“宫主的意思,浮屠城内部出了问题,现在那些出了浮屠城的入化境高手,和上次针对秘宫的那一伙人是一路的。他们出城的目的...是为了秘宫?”守宫人百里端正背着手眉头深锁,看来,五宗入世在所难免了,不知道世道会变成什么样。
“是!我现在是入化二境突破的关键时候,不便出去,再则,若真是冲着秘宫来的,我只要现身必然会被盯上,这些人比之前那些人可是厉害太多,他们若是盯上我,我未必能脱身,这秘宫不能暴露了...”
“明白了,你担心宫主,却不变出去,今日下秘阁,是想让我去照看宫主。”百里端正背着手来回踱步,抬头看向地宫眯着眼不知在想什么。
百里嘉华知道,他口中的两个宫主,意义是不一样的,所以他才会找守宫人去保护宝宝,但他也不能确定对方会不会去,毕竟,守宫人不能出秘宫这条规矩他是知道的。
可此一时彼一时啊!
“我等守护秘宫,自然也要守护秘宫之主,宫主的安危,本就是我等的职责所在,宫主身处险境,我便去一趟,也是时候了,五宗入世...宫主别忘了,咱们秘宫是五宗嫡脉!”
百里端正的话让百里嘉华暗暗送了口气,有他在,宝宝的安全就不用担心了。
“前辈,这次沐阳发生瘟疫,那玩意太邪乎,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个还请前辈带给她。”
百里嘉华从袖中掏出一颗珠子,珠子不大,只有拇指大小,用一根红线穿着,这么简单的项链,可是少见。
“天舍珠?”这东西也在秘宫吗?虽然好奇,却并不惊讶,平静接过。
或许,只有秘宫人在面对这些天下至宝的时候会如此平静毫无波澜吧,这天舍珠相传是数万年前一条蛟龙升天时所化的结单,落入一颗莲蓬内,经日月精华洗涤,又经历数千年才成了这颗天舍株,是真的百毒不侵的圣物,不仅如此,据说这颗珠子还能续命。
当然,这珠子的来头可能神话了,但是珠子的作用却是实实在在的,所以为这颗珠子不知多少人曾争的头破血流。
“我也是才想起来找出来的,放在这是明珠蒙尘,宝宝现在正好用的上。”
“恩,我安排一下便出宫,入化二境...好好抓住机会吧。”
“前辈,您是入化...”几境啊?
百里端正知道他要问什么,也没藏着,“入化三境,所以让你抓住机会,到了入化境之后,每突破一层都举步维艰。”他已经滞留入化三境三十多年了,恐怕此声也没有突破之期了。
三境!难怪他的的内息这般强大,入化境之后,没一境的差距都大到让人无法想象。
“那...这秘阁的守宫人...”
百里嘉华环顾一周,秘阁可不止一个守宫人,不止这样的高手还有几个...
“别想多了,你自己也知道入化境有多难,咱们秘宗的人,不像武宗的那般,在武学修为上天赋不如人家,秘阁包括我在内,只有两位入化境的高手。”反正规矩也都要被打破,百里端正也没多想,拍了拍手掌,两人跟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影,我要出秘阁,秘宫暂交由你守护。”
“好!”
好强大的内息,看上去,年纪和自己差不多,这位就是前辈说的那个入化境守宫人。
“宫主,这是百里影,秘阁现在是我们两人负责,他一直在暗处,我在明处,现在就交给他了。”
简单交接了一下,百里端正就出了秘阁。
其实,就算没这次的事,他也准备出去了,最近他整理了一下,和影讨论了一番,觉得五宗嫡脉的事有些不同寻常。
数日下来,沐阳城的情况差不多也整理的差不多了。
若有被染上的也都确认了,全部安置在城西,但是们比康城的百姓幸运,因为他们的王爷没有扔下他们不管。
不仅如此,王妃亲自替他们看病,有人管他们吃,给他们用药,他们没有被抛弃,有人管他们在乎他们。
“药方看来暂时能控制住,但不是长久之计,刚收到消息,好像康城那边出现了一个医术高明的女子,已经救活了好几个,总归有好消息,说明这瘟毒有人能解!”
林霜语也是刚听说的,她这话一出口,易九兮便知道她的意思。
“能救几个,就能救所有人,因为他们染的都是一种毒,你是想让人去康城求解瘟毒的方子?”
点了点头,“我这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配出解药,双管齐下,一边派人去康城,一边配置解药,抓紧时间。”
“人家会给方子吗?”易九兮觉得奇怪,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子究竟何方神圣,能解瘟疫毒说明她知道不是瘟疫而是毒,这世上,还真是能人辈出。
“消息不是说这女子不是朝廷的人,既能救康城的百姓,应该会答应吧。”
“你也别急,本王一会就安排人去寻,霜语,我怎么觉得,这女子出现的有些突然?”
因为这场瘟疫是人为,所以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我知道你的意思,不管这突然出现的女子是否和投毒者有关系,她能解毒,能救人,能将这场灾难终止才是现在最要紧的,百姓无恙,其他呢都可先放置一边,不管投放瘟毒的人是谁,有什么目的,咱们早晚会弄明白,到时候自然会与他们好好算账,也是借此之机,正好去探探虚实,九兮,便是知道处处蹊跷,可人命关天,为了百姓,就算明知他们有目的也且先忍忍。”
刚听的这消息的时候,她的想法和他一样,觉得这女子出现的时机让人很难不去怀疑,可那又如何,难道为了这份怀疑就要不顾救治百姓的机会吗?
“本王明白,既然现在有人能救,你也别太着急上火!”从沐阳城出事到现在,她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大姐姐,王爷说的对,你累垮了怎么办?现在药材陆续运到了,瘟疫也差不多控制住了,你就放宽心好好睡一觉。”林宏图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褪去身上稚气之后,就是一翩翩少年郎。
再过一两年,恐怕林家就得有人上门说亲了。
看着眼前一大一小两个男人,林霜语何尝不想睡,但是她正在研究解药,那些正在制作的药让人沾不得,稍微不对,药效就完全不一样了。
“等我把手上的东西弄完,不管结果立刻去睡?对了九兮,那些帮着直隶所出城的人可有线索了?”
感觉这些人不揪出来心里就不踏实。
对方是知道直隶所的人要去做什么还帮他们掩护?
那这些人的用心,更加让人害怕不是吗?这么做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让沐阳城的百姓都染上瘟疫对他们有好处?
他们这么做的目的,肯定不是单存想让沐阳城发生瘟疫这么简单吧。
“没有!”是一点踪迹都没有。
和寒香的答案一样!
罢了,先不想这个,一步步来,当务之急是解药!
第583章 择天城的用意(2更)
康城发生的事林霜语他们能知道,沐阳城发生的事,康城也一样知道了。
所以蜜娘将施救的速度放慢,因为她在等,等沐阳城的人,或者说等易九兮的人来找自己。“难怪他没来康城,原来是沐阳城出事了!”
一旁芷兰听的糊涂,他是谁?
圣女好像对川西的事格外上心。
“芷兰,沐阳城应该也收到消息了吧?”康城有人能治瘟疫的消息。
眼下这情况,为了沐阳城百姓,主子一定会来找她,就算自己不能脱身,也一定派人来。她了解他,绝对不可能置之不理。
“应该到了有几天了,圣女,这城里之前还死气沉沉,现在看到有人被救活了,总算是有些生气了,城中百姓都在指着圣女救他们。”
蜜娘点了点头,“走吧,去找下蒋将军。”
“他正在外头等着见圣女。”芷兰出声阻止,她是天择城的圣女,是来救他们于水火的,知道有人能治瘟疫,早就找上门来了,就算是这个大将军,圣女在他面前也无需屈尊。
蜜娘面色微正,点了点头,对,她不是从前的蜜娘,现在她就是这康城的救世主,他们找上来没什么不妥。
心里默默再次告诉自己,今非昔比,她现在是天择城的圣女,能决定这天下谁主沉浮。
不可再像从前一样敬小慎微,不过一个将军。
“芷兰这就去请蒋锡坤进来。”
蜜娘微愣了下点了点头,看着芷兰的背影,心里突跳了一下,刚才,她是不是又出丑了,连一个使女对人家都是直呼其名,而她...难怪在天择城时,一个个都看不上她...她连一个使女的气势都比不过。
不,她是圣女,咬了咬嘴唇,转身坐下,脸上露出几分从容之色,和刚才变化不小。
她不会承认,她在刻意模仿清雅,因为清雅给她的感觉就是圣神高贵,从容镇静高不可攀。
不得不说,蜜娘此刻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了。
现在蜜娘落脚的地方是一家客栈,只是因为瘟疫爆发,这客栈早就空无一人了,将锡坤这是第一次亲自登门,开始是听说有一位姑娘声称自己是大夫,可以治好这瘟疫,开始他也是随便一听,并未在意,后来听说,这姑娘不顾阻拦,进入封锁的城东,他也没在意,这时候他已焦头烂额了,哪里还顾的上这么个不怕死的小丫头。
可就在前些天,城东守卫来说,那位姑娘妙手回春,竟真的救活了几个开始咳血的病人。
这消息足够振奋人心,可是人家姑娘说,她还要留在城东查看病情救治病人,暂不愿出来,他们也不敢进入城东,这眼巴巴等了这些天才将人给盼出来。
不说城东现在被治愈的人越来越多,就是这姑娘出入城东却一点事都没有,足以说明她的医术之高明。
蜜娘带着面具,看着对自己恭敬有礼的蒋锡坤,蜜娘说不出心中现在的感觉,特别奇妙。
反正从前她从未想过,堂堂二品大将军有一天会对自己如此礼遇,背不由挺直了些。
“姑娘医术卓绝,救我康城百姓于水火,是我康城大恩人蒋某佩服,不知姑娘如何称呼...”蒋锡坤看上去有些激动,这么多天下来,的确承受了太多的压力,这会总算是能松一口气了。
只要有法子救,这瘟疫就不像之前想的那么可怕了。
“将军无需多礼,不过举手之劳,恰巧路过此地,总不能见死不救,这城中染疫的人太多,我一人之力实在有限,正好要去寻将军帮个忙,既然将军来了,那也免了一趟...”
蜜娘开门见山,既没有居功,也没有自得,这样子,让人看着,愈发有超尘脱俗的错觉。
别说帮忙,这会要蒋锡坤做什么,只要能解决这场瘟疫,恐怕蒋锡坤都不会犹豫。
“我也瞧了这么多天了,这治瘟疫的药我也心中有数,将军一会按着我开的方子送药材过来,我制好药,会通知将军,将军派人来取便是,保证药到病除。”蜜娘带着面纱,只能看到她的眼睛,一双水眸有些勾魂摄魄。
蒋锡坤连忙点头,“需要什么药材,尽管说,我这就让人去准备,姑娘大恩,蒋某将上表朝廷...”
轻轻抬手,“不必了,救百姓于水火,乃我应尽职责。”蜜娘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让蒋锡坤和跟随而来的人更加高看,如此大恩,朝廷的封赏必定不小,可这位姑娘却丝毫没看在眼里,高义啊。
听口音,应该是大夏人,该是某位隐世神医的弟子吧,果非凡俗之辈。
芷兰将药方送上,“将军,药材送到三天之后,让人来取药便是,过几天,我家小姐就要去周围几城看看。”
蒋锡坤双手捧着药材单,若获至宝,千恩万谢不为过,连连点头,又说了几句活菩萨之类的,这才带着人离开,心里暗道,便是这位姑娘没有报上姓名出身,也要上书告知皇上,朝廷来支援的人和物质都在路上了,可康城早就等不起了。
幸好这位姑娘出现啊。
蜜娘没再说什么,让芷兰送走蒋锡坤,心里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这种超然而立的姿态,让她有种全所未有的存在感,她终于知道,为何择天城的圣女会有如此地位了,因为择天城太强大,现在,她几乎可以肯定了,这场瘟疫,就是择天城制造的。
因为那药,几乎可以说药到病除。
这种挥手之间掌握乾坤的感觉实在太可怕了,可以说,手握生杀大权不为过,她也是第一次知道,瘟疫都可人为,所以,她这个圣女,一定不能让他们发现是假的。
只是她不想想,如此厉害的天择城,当真会被一个假货给蒙混过去?
“圣女,因为拖延的时间有些长,感染瘟疫的人数比预想的多,恐怕我们手中的药会不够,需要和云长使联系。”
芷兰的话打断了蜜娘的思路。
“不够...那你快联系云长使。”的多要一些药,沐阳城感染,主子一定着急,等他派人来寻,她就带着药过去找主子,她终于能帮到到主子了,不对...康城周围的城池都没有大面积染上瘟疫,为何距离更远的沐阳城反而染上了?
“难道也是天择城的安排?”想到这,蜜娘突然心生不安。
若是天择城不愿意选主子怎么办?不,她现在是圣女,她选主子,就是天择城的选择,对,她选谁就是谁。
“什么?”听的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芷兰问了句。
“没什么...若是这些天,有人寻上门找,都问一问从哪里来的。”
“是!”
易九兮的确是派人来了,只不过等到蜜娘过去的时候,林霜语已经配出解药了。
康城瘟疫来势汹汹,让人措手不及,好的也让人意想不到,一个姑娘家,救了一城人,不,不止一城人,城外大宛和遥方的人听闻城中瘟疫有救治之法,也暗中派人潜入城寻找药方和那个可以救治瘟疫的姑娘。
入城的人却被蒋锡坤的人给逮到了,当成细作抓了起来。
就在这时候,蜜娘身旁的使女到了将军府,声称,她家小姐已经查明,这次瘟疫并非瘟疫,而是毒,是从瘟疫中提炼出的毒,这种毒一样会传染,叫疟毒,甚至从第一个发现瘟毒的人家中找到了瘟毒,这毒是投在井中的。
听的这个消息,大夏将士震怒。
蒋锡坤立刻让人去查,果不其然,查到大宛五年期正好爆发了一场瘟疫,就是疟疫,症状和这次瘟毒十分相识。
蒋锡坤等人气愤难当,连夜上书,快马送往京都,大宛对大夏投毒,居心叵测,犯大夏之心路人皆知云云...末了,在奏章的最后,纷纷按下指印,请战讨伐大宛,为死去的大夏百姓报仇雪恨。
不用说,这书送到朝廷,可想而知会多震惊,这种仇,是国仇,大夏朝廷若是忍下了,至那些枉死的百姓于何地?
这一仗,在所难免。
而这一切,蜜娘都是后知后觉,她猜到了瘟疫是天择城的手笔,却没想到,并非只为了让她入世,而是另有算计,一计数用。
天择城为何要用这样的手段激发大宛和大夏的仇恨,目的是什么?她不相信天择城会做没有意义的事。
而她这个圣女,在他们心里,究竟是个什么角色,这么大的事,连她身边的使女都参与其中,她却浑然不知。
“圣女无需多想,云长使并非不想告知圣女,只是觉得无需让圣女操心,圣女入世,择天下之主,天下就的大乱,这也是为圣女入世所做的准备罢了。”
面对蜜娘质疑的眼神,芷兰淡定解释,脸上并无过多表情。
“天下大乱...为我入世..”就能将她置身事外,让她像个木偶一样吗?
面上不显,微微一笑,她不会成为任何人的木偶,天择城很强大,她也只是在利用他们不是吗?他们瞧不上她这个圣女无所谓,他们将她当个摆设也无所谓,只要他们对自己有用就好。
“没关系,长使想的周道,辛苦你了芷兰。”
芷兰略有些意外,心道,这圣女的心性,好似有些让人看不透了,不过这不是她要考虑的,“圣女,川西的人来了。”
听到川西二字,蜜娘整个人都变了。
终于可以去见主子了,多少个日夜了,她都要记不清了,主子如今可还和从前一样?可还记得蜜娘?
是不是觉得,蜜娘已经死了?
此时沐阳城外,等了数天,不见百里嘉华露面,等的人也终于有些失去耐心了。
“难道消息有误,百里嘉华并不在乎那个小丫头?”
“是啊,这么些天,怎么也该到了,城中情况已基本稳定,那小丫头好本事,说是已经有救治的方子了,正在试,若是这场瘟疫解决了,百里嘉华更不会来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看着沐阳城方向,脸藏在黑色的兜帽内,看不轻长相,只能声音上依稀判断大约都在六十左右。
“我们两守在这,可以确定这里没有消息送往秘宫方向,若是有倒好了。”他们就能顺藤摸瓜,找出秘宫所在了。
自上次那事之后,秘宫的人明显谨慎了许多,而且之前掌握的那些点,都不见了。
“那就看看百里嘉华能忍到什么时候。”
“怎么做?”
“将那小丫头引出来,这小丫头在我们手上,百里嘉华还能坐得住,那咱们也只能再寻别的机会了,这次出来呆的时间太久了,刚才接到城中大人的消息,让咱们速速赶往漠北,不能耽误大事。”
“恩,大事为重,既如此,还是速战速决吧。”
“恩,等到天黑吧,城里的人盯得紧,出手一定要注意。”
第584章 提亲?(3更)
果然是浮屠城的人。
百里端正已经到沐阳几天了,刚到沐阳城附近,他就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同级别的高手,还不止一个,他不敢妄动,所以收起了自己的内息,让自己像个普通人一样蛰伏在这沐阳城外。
第一反应便是浮屠城的人,小心为上,还是花时间确认了一番。
浮屠城的人出现在这,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了什么,是冲着城中的宫主来的。
而且据他观察,他们到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却一直没出手,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有他们所忌讳的地方。
几天都只是在城外观望,今夜终于靠近沐阳城了,这是要动手了!
高手之间,仅凭对方的气息,就能大致判断对方的动向。
“等等,可感觉到周围有什么不对?”
两个黑影在浮屠城外停下脚步,其中一个扭头看了一眼。
他身旁稍高一些的黑衣人四周环顾了一眼,片刻后摇了摇头,“没有。”
“可能是我谨慎过头了,走吧,都这么多天了,若是城中那些人知晓咱们的行踪,早就现身了。”嘀咕了一句,随即消失在夜色中。
直到两人走远,百里端正这才现身,呼了口气,刚才自己只是稍动了下内息,差点就被发现了,同级别的高手,一个对两个,几乎没有胜算,一下来两个入化境高手,对付一个小姑娘,浮屠城这些家伙,到是越来越出息了。
看向沐阳城方向,朝着另外一个方向提气而去。
此时不宜再追了,他若再不动用内力快速入城,宫主很有可能就会置身险境,只能选择从另一个方向入城了。
夜色下,沐阳城内灯火通明,自爆发瘟疫以来,这座城池就不分白天黑夜了。
“这次差不多了,药的剂量调整了几次,快拿去试试。”林霜语看着桌上的药坛子,瘫坐在椅子上,累的有些虚脱,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尽管听到这话大家都很兴奋,可更加心疼歪坐在椅子上的林霜语。
这些日子,她几乎没日没夜就泡在这临时布置的药房里,虽然找了几个大夫帮她,可许多事,都还的她亲力亲为,整个人瘦了一圈,双颊明显呕陷了,眼下一片瘀黑,这会别说好看了,甚至有些吓人,头发也是随意束着,夜里这么乍一眼看过去,胆小的都要被吓到。
“老夫这就让他们去试试,王妃好生休息,来人,给王妃准备热水沐浴。”就是葛老将军都看的有些心疼了。
也是终于明白,为何王爷钟情于这女子,就是男子在她面前,都会自叹不如啊。
这些天,大家有目共睹,为了这一城百姓,殚精极虑,所有的药,都要亲口尝过,确定药性才让给百姓试用,给那些病人把脉看病,从她眼里看不到一丝的嫌弃。
她不是做做样子,是真的将这些百姓放在心上啊。
“大姐姐...”林宏图看着林霜语现在这幅样子,不知心疼多少回了。
可林霜语这脾气,就是易九兮都管不了,大家也知道,她是为了配置解药,为了救人,更说不得什么。
“就是累着了,是不是有些难看?”好些天没有好好打理了,估摸着的确有碍观瞻,挤出一丝笑,安抚着林宏图。
林宏图看着这一抹笑,忍下眼中泪水,也跟着笑了笑,“大姐姐什么时候都是最好看的,大姐姐,我去看看让他们给你准备吃的,饿了吧。”实在不忍看了,他怕自己忍不住,到时候还的让大姐姐反过来宽慰自己。
他怎么忍心这么做?
“好,去吧。”
看着快步离开的林宏图,林霜语心里暗暗一叹,这小子,真的长大了,会心疼人了,也不知将来哪家姑娘能有这福分。
“我也去看看。”聂牧扭头出去,很多话,却都没立场去说,与其看着心疼,倒不如去外面帮忙,她拼命护着的百姓,他也会尽己所能护她所护,如她所愿。
屋子里其他人也跟随出去了,本该是欢喜雀跃的时候,可谁也笑不出来,因为这份欢喜,是有人不分日夜劳心劳累换来的。
有些沉重。
“丫头,这位王妃了不起。”不光是因为她的这一身本事,更是因为她的所作所为,顾老将军抬头看着星空竖起大拇指。
顾轻尘点了点头,“祖父,谁说女子不如男,孙女以前是为了赠一口气,可经这一次瘟疫,孙女更明白,穿上折身盔甲的意义。”
有些意外,这个话不多的孙女今日...“说说看。”
仰头一笑,随后扭头看了看已经关上的门扉,望着透过窗纸透出的烛光,轻声道:“守护!守护同生共死的将士们,守护身后的父老百姓,守护家人...”
老将军怔怔看着自家孙女,好像不认识了一样。
“祖父,我去忙了,您老这些天也没好好休息,就在这歇会吧,等着好消息,我相信她成功了。”这些天多少有些了解,王妃是个没有把握不会说刚才那句话的人,从她脸上的释然便可探知一二,正好,这场该死的瘟疫就要结束了。
刚才那个少年急匆匆出去,是心疼他的大姐姐吧,有些羡慕王妃,有个人,如此纯粹的心疼她。
不过,王妃这个大姐姐值得。
屋内,易九兮将人一把抱起,从刚才到现在,一句话都没有说。
“你!我没事..就是累着了。”林霜语也无力反抗,只能任由对方抱着。
无力反抗,干脆让自己舒服点,懒洋洋靠在对方怀里,没力气抬手,歪头脸在对方胸口蹭了蹭,这家伙不说话的时候,还挺糊人的。
“我知道,你任性是着急配制解药,我没有立场怪你不顾自己,我只能怪我自己。”低头下巴轻轻搁在林霜语头上,空出一只手抚摸着林霜语的手臂。
“好了,知道你心疼我,这些天,你也一样辛苦,总算我们没白辛苦。”歇了口气,林霜语抬手摸了摸易九兮的脸颊,他不也瘦了一圈,这些天,谁不辛苦,只不过她的样子看着有些吓人罢了,没时间收拾。
“等这次事情结束,我同你回一趟秘宫。”声音有些轻缓,轻轻抓住落在自己脸上的手揉了揉。
“回秘宫做什么?”有什么事?
“提亲!”
....提亲!!林霜语显然没跟上节奏。
见她这反应,忍不住捏了捏她的手心,“怎么,你有意见?”她敢,难道她还能有别的想法?不嫁他,他还想嫁别人不成?
终身大事...莫非她还不能有意见?
不过看着他现在这凶巴巴的样子,她竟然有些气短,眨了眨眼,低声道:“那就去吧。”反正都叫她王妃了,她总不能白担这个名头。
“这么勉强?”
额...没想到,他也有如此...不讲理的时候,正想说什么,突然感觉窗外一道虚影缓过。
两人都发现了,同时扭头去看。
“有人!”
“你别管了,银星和寒香在外面。”
“内息不对,九兮,是高手!”内息波动来判断,在寒香和银星之上。
易九兮也反应过来了,眉心一沉,两人异口同声道:“是那些人?”在长良帮直隶所的那些人,两人心里都明白,虽然那些人之后再没什么动静,也没露过面,却不表示他们不存在,只是一直在查,查不到踪迹罢了。
“我去看看,你在这等着。”
林霜语知道,自己现在精力不济,出去就是添麻烦,点了点头,“小心,不要追出城。”
“知道,别担心。”
将人放下,易九兮刚要起身,门口出现一个人影,“宫主。”
“老端?”这个声音十分熟悉,林霜语立刻就认出来了,难道刚才那个影子是老端,瞬间放下心来。
百里端正松了口气,还好赶上了,“宫主,是我。”百里端进去之后还看了一眼周围,确认那两个人了不在周围这才进屋。
屋内燃这烛火,林霜语看向对方,“刚才不是你?”将老端的反应,眸光一闪,看向他身后。
“是浮屠城的人,两个入化境的高手,幸好宫主没有追出去。”这两人如此谨慎,恐怕,这周围还有浮屠城的人,两股不同的势力,他们不想露了行踪,那应该不敢在这周围大打出手。
浮屠城的人,易九兮和林霜语互看了一眼,竟是浮屠城的人,难怪银星的人连边都摸不着。
来做什么?
易九兮莫名紧张起来,靠近林霜语将其护在自己的身后。
“无须紧张,若是要出手,应该早就出手了,怕是想将宫主引出城去,不必理会,逼他们出手再说,宫主,听闻这沐阳城发生瘟疫,宫主...”
看着林霜语现在的模样,老端不由紧张问了句。
这怎么弄成这幅样子了?莫不是?
“没事没事,我没染上瘟疫,就是有些累,老端,我爹他们可好?”浮屠城的人出现在这,是上次那些人?可是去找秘宫麻烦了?
“宫主不必担心秘宫,他们若是找的到秘宫,就不会想着从宫主这下手了,应该是为了引宫主出城。”
“引我出城?”林霜语一脸疑惑,为何要将她引出去?不是入化境的高手吗?在这城里动手就是,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应该是想利用宫主引出你爹。”百里端正不敢离门太远,怕那两人去而复返。
利用她引爹出秘宫,林霜语终于明白了,他们之前帮直隶所的人,是明知他们做什么才帮的,若是沐阳发生瘟疫,爹知道了,必然会担心,很有可能就过来看她了,现在见着城中疫情控制住了,也没等到爹,狗急跳墙,想要将她引出城拿下她再去威胁爹。
“这附近还有浮屠城的人?”想通一点,就处处都想通了。
这些人应该就是上次想要对秘宫下手的那一伙人,并不代表糊涂城的意思,可浮屠城一二再的约束不住这些人,任由他们出城,说明浮屠城内部肯定出了大问题,任何地方,都会有纷争,就算是那浮屠城应该也不例外。
“宫主果然聪慧过人。”
他都没有详说,她就知道了。
“那就在这等着,看他们接下来怎么办。”
百里端正点了点头,“两个入化境的高手,不过也无妨,他们真敢进城,我们加起来,也能应付,对了,这个是宫主托我带给你的。”
“这是?”看着百里端手中圆润泛红的珠子,林霜语问了句,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知道一定是宝贝,她爹能让守宫人带过来的,肯定不是普通东西,而且秘宫的宝贝却是有些多的吓人。
“天舍珠,宫主带着,百毒不侵。”
好吧,果然是宝贝!
因为百里端的及时赶到,易九兮也没有追出去,那两人到了城门口察身后没人跟来,又不敢轻易折返。
“出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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