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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莫西凡     九重华锦txt下载     九重华锦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60章 皇宫是谁的底盘?(1更)

    没想到,罗真格当真去了,而且还如林霜语所说的一样,皇上什么话也没说就准了。

    “浅依,我回去之后,恐怕是不会进来了,这宫里复杂,你一定要多注意。”

    “放心吧,我知道,你别也想太多,长辈们自有长辈们的道理。”

    罗真格点了点头,连夜出宫,她自己都么想到。

    “浅依,如果,县主跟你说什么,你都留心听着,她和咱们不一样,且她与你哥哥是师兄妹,不会害你。”

    所以,她才去试试求了皇上?

    云浅依点了点头,“不瞒你说,我入宫之前,哥哥就交代了,若是有什么事,让我找那位帮忙。说她一定能帮,我哥哥那性子,你也是知道几分的,眼高于顶,瞧谁都不入眼,他能这么说,可见一般了。”

    “竟这么巧,我家大哥在我入宫前也交代了一句同意的话。”不过还多了一句,若是宫中能帮那位的地方,便一定要帮,她对罗家有大恩,让她记着这话。

    对罗家有大恩!她当时听着,心情那般复杂啊。

    宫门口的一幕,她其实都看在眼里,也难怪,或许只有如此女子,才能让那个人那么对待吧。

    “不早了,快回吧。”

    “嗯,你也快回!”罗真格说完,便转身朝着前头引路的宫人去。

    看着罗真格的背影,云浅依缓缓转身,心里多少有些羡慕,她又何尝想进宫来?这门婚事,还不知道什么结果,他们云家可不想要,她也不想。

    她知道,她们这样的人家,她也不奢求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但好歹别是个这样的...说实话,她当真一点都不想嫁入皇家。

    想比罗真格,云浅依身上,多了几分率性,与家风有关吧。

    夜深人静

    皇帝等来等回花行,面色却有些难看。

    “你说什么?永州昌府?”

    “是!奴才打听这,罗家今日刚有人从永州昌府回来,傍晚,罗阁老就进宫了,恐怕就与这事有关,具体的,永州昌府那边,明日日落前应该也会有消息了。”

    花行并不止,他打探出来的消息,也是罗家自己无意放出去的,为的就是把今天这出戏演圆满了。

    皇上是收了奏章,可也的等明日早朝当朝宣布,才是真的落下实锤,这夜太长,罗阁老还是怕夜长梦多啊。

    一旦觉得,到也是足够干脆果断。

    “莫非,永州昌府之事,还与罗止今有关!朕就说,吏部怎会出这么大的岔子!原来...哼,他到是警觉啊,知晓过两天就回有消息,干脆来个先下手为强,一把年纪了,想让自己退的体面些,也算他...看的透彻,花行,拟旨...”

    听的这一句,花行便知道,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哎!

    “到是他们自己不争气,给了朕这大好的机会啊,花行,这朝局,终于要有一番变化了,对了,那丫头今日进宫,可还老实?”

    花行躬身,“皇上您说笑了,这是皇宫,县主就是再皮闹,也不敢太放肆。”这可不是墨府,她就是已经猜到一些当年紫家的事,也不能如何。

    “哼,她有什么不敢的?你见过她有不敢的?既然进宫了,便别太拖久了,尽快找到帝王剑才好。”皇帝刚得意了一件事,忍不住就有些劲头了。

    “奴才明白,已经安排好十二阁的人,今夜去打个招呼。”

    “嗯,动静别太大,你亲自去看看。”

    “是!”

    皇帝点了点头,揉了揉眉心,挥手让花行去办事,自己也有些累了。

    夜深人静,该睡的都睡了,睡不着的,都撑着。

    最该睡不着的人,此刻却已进入梦乡。

    这宫里的屋子可没在林家时的大,大双和堇兰守在屋子里,听着床上之人均匀的呼吸声,默默低头!

    小姐果非一般人物!

    “来了…”堇兰闭上眼,面纱掩盖了所有的表情。

    大双闻言,心中一紧,竖起耳朵,全神贯注片刻,这才感觉到些许动静,不由惊喜不已,这个兰姑姑竟早就发现了?

    这一路,她和小双都试过了,的确没有探出她的底细来!

    知道她有些本事,会武,却不知道如此厉害!靠,这年头,是个人拉出来都是高手?太他娘的打击人了…

    按着林霜语的吩咐,外头的事,他们根本不用管,只要守着别让人打扰她睡觉就好,她今日着实困了!

    睡着的人自然浑然不觉,外头寒香带着一群人静静等周围,察觉有人靠近却一动不动,主家吩咐,兵临城下再说,最好能活抓!

    等待的秘宫人个个都有些兴奋!没法子,许久没接任务,筋骨都僵硬了,急需舒展!

    十二宫的人对皇宫在熟悉不过,可也是头一回在宫中被人瓮中捉鳖一个不剩给劫持了!唯一一个走掉的是远远看着情况的花行!

    甚至,潜伏已久的秘宫人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此刻正幽怨的看着寒香,过分了!竟然用天罗网!寒香挑眉,主家吩咐,动静小一点,这些家伙,她还不清楚?一旦动手哪里收的住,平时在外撒野也就罢了,这好歹是皇宫,总要给点尊重。

    “天罗网?”说话的该是这六个人中为首的,听着话,可是十分委屈了。

    环香双手环凶,今儿个晚上,换了面具,装扮也略变了,看着十分简便精神,“还有些眼力劲,知道是天罗网就别挣扎了,白费力气。”

    这几个人,身手都不错,比那个容易急眼的丫头厉害,至于另一个就不知道了,那个带着面纱的,少言寡语的女人,连她都探不出深浅,但是主家小姐好像特别信任她...

    连她都探不出深浅的,目前为止,除了秘宫里的那些个怪物,一时想不出还有什么人,可这么厉害的一个人,怎么会让人下了香毒?

    而且,她的招式更是毫无章法,所以有时候她又怀疑,是不是自己感觉错了!罢了罢了,主家这么精明的人,难道真的不知?

    “卑鄙!”被困的六人像是气急了。

    “卑鄙?怎么,在自己的地盘上偷鸡摸狗就算光明正大了,欺负一个小丫头,你家主子好意思?”

    透过门缝,看着外头清醒的堇兰和大双忍不住吞了下口水,据小姐分析,说是今天晚上晚上的人会来关照。

    那...那这寒香是说皇上不要脸吗?虽然这话听着狂妄,可就是这么个道理来着。

    十二阁的此时要是能动,恐怕早就招呼上去了,寒香也不想废话,手一招,隐身暗中的秘宫人立刻齐齐现身,将天罗网一收,直接将六个大男人装入网兜了。

    “送到他们主子门外。”主家吩咐了,别见血,手段温和点,那边只能这样了!

    话音一落,六位十二阁的高手就这么被人当牲口一样扯网拖走了。

    寒香拍了拍手身子一动,消失在夜空中。

    屋里睡的正香的那位,约莫是想着,让皇帝投鼠忌器,想在宫里安生几天吧。不管了,反正主家如何吩咐,她便如何做。

    好似今日才接到消息,白长老要来...

    看来,这主家非同一般啊,这么短的时间内,来了两次!

    已经夜半三更了,皇帝刚眯了会眼,听的动静就立刻睁开了眼,迷迷糊糊看到花行,身子动了动,身上搭盖的毯子滑落。

    “如何?”看来,刚才是睡着了,不知时间只过去一小会儿。

    花行低头,惊的嘴巴张大,却发不出声来,因为不知如何开口,面色也是差到了极致。

    “说啊,愣着干嘛?”皇帝坐直了些,一脸的困意。

    花行拱手,他也想说,却...“皇上...都...都..”

    “都什么都,吞吞吐吐的!”瞬间清醒了许多,见花行如此,隐有不好的预感。

    “都没了...”这三个字,花行可是花了全部力气才出口,从无失手的十二阁,接二连三的在林霜语着摔跟头,这次更是干脆,还没等动手,全军覆没。

    都没了...皇帝惊的直接一身,踩着袜套,鞋都没穿直接走近,“你给朕说清楚,什么叫都没了?”

    没等花行解释,很快皇帝就知道了,寂静深夜,殿门外突然传来一声闷想,花行条件反射将皇帝护在身后,可片刻后,再无动静。

    “来人,外头怎么回事?”

    不用花行问,守夜的人早就被惊的精神了,“回总管,外头....外头...地上有几个人。”

    花行一听,眉头一皱,小心翼翼亲自出去查看,这一看,差点没昏过去,十二阁的六个人,原封不动给送回来了。

    不对,是给扔回来了。

    皇帝知道没有危险,也大步走到了大殿门口,当看到地上的人时,又是气又是惊心底深处,更有几分后怕。

    这是他登基称帝以来,为数不多后怕的时候,十二阁的人,在他看来,已经是很厉害了。

    不等皇帝吩咐,花行已经将他们的穴位都解开了,那为首的也是觉得无脸见人,跪在地上沉默不语,无言以对啊!

    他娘的,这也太窝囊了。

    花行见皇帝默默转身没开口,干脆一挥手让他们都消失了,今日再去也是去送,连忙叮嘱了一圈,跟着进了大殿,顺手把殿门合上了。

    “花行,你说,她手里那些人....那些人...这还是朕的皇宫,是朕的皇宫吗?若此刻,她想要朕的命,是不是随手就能取朕之首级?”皇帝压低嗓子,可怒气却一点不减。

    花行低头,他是亲眼所见,皇上气的不止是十二阁失手,更气那林霜语胆大包天,刚暗中带人入宫,且明知是皇上的人,还肆无忌惮的将人给扔回来了!

    可皇上此刻却只能忍着,因为十二阁都没用,便也只能暂时忍着再做布置。

    这下,皇帝也不用试探了,知道这林霜语身边的人到底有多厉害了,本想给她个下马威,没成想,让对方给了自己一个下马威。

    堂堂一个皇帝,在一个小丫头面前颜面扫地。

    “再从长计议吧。”看来,想要拿到另一半藏兵图,只能走明路了!

    这种挫败感,让皇帝深感无力又毫无办法。

    这一夜,终于就这么过去了。

    一大早,京都城却炸开了锅,昨夜一些听了消息,都还是将信将疑,可早朝皇上一道圣旨,却是将罗阁老辞官归隐的事给实锤了。

    朝堂上下,无不震惊。

    别说旁人,就是罗家自己一家人,也是一个个围着老太爷不知所措。

    “罗止今真就这么把阁老给辞了...更意外的是,父皇既然答应了,童老,大夏朝堂要乱!”昨夜皇姑姑前来,想让他入朝帮着,可是皇姑姑说到最后也偃旗息鼓了。

    因为他们都知道,父皇此时,已经听不进去了。

    童光年叹了口气,谁能想到啊!

    “宫里昨夜发生了什么?”五天之后...这五天,她预备做什么?

第361章 再次生变(2更)

    “先发制人!”

    听完童光年说的,易九兮摇头失笑,是她的作风,干脆直接,只是如此一来,父皇可是要气疯了!

    也好,省的他担心了!至少段时间没,父皇不会再出手,恐怕是要找机会与她谈谈了!

    “主子,宫里那边,小双说,让你不必担心,到是…蜜娘那,有些天没消息了!”蜜娘那丫头一心细如尘,按说不会时隔这么多天没消息才是。

    易九兮眉头皱了下,“有乌枝跟着,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才是。”乌枝的身手,比大双她们姐妹还略高一点,加上蜜娘是个小心的,该不会出事才是。

    童光年点头,他也是这么想,可能是路上没什么事便没来消息,算算日子,也该到边关了,或许过些天,小心就回来了。

    “今日若是行者来了消息,立刻给我看看,对了,上次那对冷家表姐弟关了这么久怎么样了?”

    说起这对姐弟,童光年暗暗叹了口气,蜜娘这事办的有些疏忽大意了,这女子她亲自教导过,该知道是个狡猾的,怎安排的时候不仔细些,竟让她炸死跑了。

    如今,还跑到京都来,差点惹麻烦。

    “他们诬告,又拿不出证据,人如今还关在牢里,王爷怎么想起他们两来了?”

    “没什么,处理了吧,都不是什么善茬,留着夜长梦多,他们两知道的东西不少,尤其是她的事,父皇这会没工夫搭理这些事,等他空下来,若是听的这事,定会问话。”

    “还是主子想的周道。”处理了也好,那对姐弟,正如主子说的,不是好笋。

    易九兮也是无奈,她身上太多古怪之处,父皇现在是没这心情和时间去深究,一旦想着去查,便能想出一堆法子来。

    皇帝是没时间想法子,如今朝中无阁老,两位王爷的事也该尘埃落定,让朝堂暂时恢复宁静,皇帝好顺势整理一番,再行自己的集权大策。

    很快,竞王释放的圣旨也送到了三司,原因是刺杀证据不足,该是有人诬陷。至于建王,刺杀一样是证据不足,可是他私养死士却是证据确凿,必须重罚以儆效尤。

    三司是出来了,却降了品阶,成了一珠王,朝中所有的职权都被暂时卸了,等于是废了,虽然一样是留在京都,可大家都知道,皇帝这次让建王留在京都,是为了方便看着,免得到封底上,鞭长莫及。

    恐怕等到大局一定,少不得一道送往封底的圣旨。

    皇帝动作到是雷霆,却也只是表面平息,因为,不到天黑,永州昌府的消息就来了,看来,这朝廷的真的清静不了了。

    皇帝忙的着实是没时间去搭理林霜语了,想在人终归在宫中,等过几天再说,他忙活着,却有人闲着一门心思的在想这件事。

    皇后的凤栖宫中,林霜语等三位小姐,被领到来拜见皇后,却不知,皇后也早已备好大礼等着她们。

    当然,这份大礼,是专门为林霜语准备的。

    朝堂之事,她这皇后既然插手不了,也左右不了什么,索性,先解决了这林霜语,毕竟机会难得。

    皇宫,怎么说也是皇后的底盘,若还是解决不了,那等她出了宫也就别想了。

    “娘娘,这是羽蝶亲手绣的一副蝶恋花屏风,牡丹乃花中之后,娘娘莫要嫌弃小女手艺不精才好。”宫羽蝶平日话不多,可一开口,却是几分俏皮,什么都不缺。

    墨宝珍看着宫人展开的屏风,连连点头,“绣这些东西,最是废眼,往后可别这么做了,这么好看的一双凤眼,本宫瞧着都喜欢的紧,快坐吧,素来听闻,你绣工好,今日一见,嗯!名不虚传。”

    “皇后娘娘谬赞!”

    说完便顺势坐下了,到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接着云浅依也送了见面礼,是一套亲手抄写的经文,为皇后皇上祈求安康的。

    都是有心了,这皇宫什么宝贝物将没有,她们来什么来,都不合适,太好了,是炫耀家底,身为臣子之家,什么都的谨慎,送差了便是敷衍,更是不妥。

    只有这恰当好处亲自动手的拿出来最是合适。

    这两送完了,大家的目光都落在林霜语身上,尤其是送她来的红姑姑,心里暗暗发笑,到底没见过世面,这宫里的规矩,可不是面上这些跪拜之礼。

    这才是大规矩,刚才她可是留意了,这位县主,两手空空来的。也正好意思。

    墨宝珍也看了一眼林霜语,见人就不为所动,心里明白,这是真没准备,或者说,根本没打算准备,她也便不开口。

    看这接下来,林霜语要如何应对。

    皇后不开口,林霜语便站在一旁,见礼是刚才三人一起的,皇后都开口喊免了,总不会要她再行一次礼,那便安静站着吧。

    这礼物..抱歉,她没那手艺,也没那功夫,旁的物件,怕皇后娘娘也看不上,所以...还是免了吧。

    云浅依默默看着,脸上略有些担忧,也是几分懊恼,想着自己昨日怎么没问一声,便是唐突些,也好过现在这般尴尬。

    此次她们进宫,是以婚前学规矩的由头宣召进来的,那这次见皇后,身份和意义就不一样,不再是从前,这礼的备一份。

    就是做做样子也好啊!

    “嗯,瞧着你们,本宫不由想起自己当初入宫时的情形了,这在家当小姐,和嫁入皇家,自是不同的,有些规矩,你们耐心学着些,本宫也知道,你们啊,都是知规矩懂规矩的,不过是走走过程,皇上与本宫,也是一番看重,本宫想着,你们也能明白。”

    皇后不会当真等着,这是她的凤栖宫,既然有人不给脸,那就让她站着好了。

    一开口,便直入主题,也没什么闲扯,怎么说,皇后是新丧母不久,这儿也不适合欢声笑语的。

    墨宝珍说完,便开始回礼,自然,也只有那两位的份,到林霜语这,她到不能像对方一样一言不发,谁让她是皇后,她给东西,是赏,既是赏就不能独独落下一人。

    “县主,本宫知道,你看不上这个玩意,所以就没备你的,等大婚之日,本宫一定给你送份大礼。”

    明明是见面三分仇,却依然笑如春风,说话间,眼神不经意扫了一眼跟随而来的堇兰。

    当真是好大的胆子啊,竟把人带进宫了,这也就算了,还敢带到她面前。

    都说,这紫县主无法无天,在她看来,岂止是无法无天!

    “臣女先行谢过皇后娘娘,皇后的大礼,必然是好的。”笑着应下,对皇后的回击,完全没当回事。

    这种无聊的事,她属实没空理会,今日,本不想来,可人都入宫了,不妨来看看,堇兰的事,怕是这皇后昨夜一夜未免,干脆把人带来给她瞧瞧。

    明明白白告诉她,有什么招,尽管来。

    听说,刚才永州昌府的消息送到了,此刻皇帝和朝臣正忙的人仰马翻,怕是没时间顾及这,这墨宝珍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动手的机会。

    “好不好,本宫可说不好,能入县主眼的东西,可是不多,不过...县主既如今进宫一趟,这些规矩...,本宫听闻,县主自小...因诸多原因,在乡下长大,这有些规矩,您可的教仔细些,县主将来可是咱们皇室王妃,出去一举一动,都代表皇家,明白吗?”墨宝珍说到一半,眸光一转,将视线落在红姑姑身上,后半截是对他吩咐的。

    “是,娘娘,奴婢一定尽职尽责!万万不敢怠慢。”她一定会好好教的。

    墨宝珍点了点头,又说了几句,便打发他们出去了,人一走,墨宝珍立刻脸色一变,冷笑一声。

    “清画,去安排吧。”她那好弟弟不让她动手,她便不动手就是,有句话叫杀人无形。

    林霜语,你如此能耐,便希望你学规矩也一样能耐,本宫才好下手。

    教导规矩的,一共三个姑姑,其中有一个便是易九兮交代的梅香姑姑,廊回宫不打,平日也没什么人,这次是刻意清扫出来的。

    可是这廊回宫的位置好,旁边许多宫殿连着,知道这边有热闹看,免不得便经常有人过来瞧瞧,宫里的妃嫔多,皇帝勤政,她们自然就寂寞,宫里难得有点新鲜事,都一窝蜂的来了。

    皇后也没交代不让来看,都知道,一个是宫家的,一个云家的,她们虽是嫔妃,可许多家中不如她们,就是为了宫外的娘家,她们来走动走动,也未尝不可。

    这廊回宫便热闹起来,至于林霜语,让人自动忽略了。

    后宫这一片小天地,对朝堂上的事,就好像完全不知道一样,后宫热闹后宫的,朝堂热闹朝堂的。

    永州昌府的消息,就像一块巨石,把整个朝堂砸出个窟窿来。

    “混账!混账!偌大一个永州昌府,上上下下,几十名官员,一起欺上瞒下...你们竟然一点都没察觉,说,你们当中,还有谁参与其中?”

    朝堂一片沉默。

    本以为,又是一场惊心动魄,皇上今日又要留宫了,可就在一片寂静的时,皇上突然昏厥过去。

    这下,彻底乱套了。

    宫人手忙脚乱的将人抬回寝宫,御医站了一屋子,长公主也闻讯进宫了,朝臣自然散了,这永州昌府的事,也只有等皇上好些再说。

    皇帝到没昏厥多久,虚惊一场,御医说是皇上近日劳累过度,体力不支,加上怒火攻心,血气一下涌上来没压住,这才昏过去的。

    “皇上,您可吓死臣妾了,都说了让您注意龙体,臣妾知道您勤政,可也的仔细自个儿的身体啊皇上。”

    墨宝珍坐在床侧,眼眶还红着,说的找个情深意切。

    皇帝可能自己也是吓到了,缓缓点了点头,“刚才御医也说了,无大碍,朕往后会注意着些,你们都先出去吧,朕与皇姐说会话。”

    这寝宫内,可算安静了会,刚才皇帝没醒那会,那呜呜泱泱的,一个个抹着眼泪,就好像皇帝要没了似的。

    “吓着皇姐了,都没梳妆就进宫了。”皇帝拍了拍床榻,示意长公主坐下。

    长公主望着对方,叹了口气坐下,“刚才皇后的话几分在理,你的听进去,皇上,你绝不能出事啊!”

    此话,颇为语重心长了。

    “朕知道,这几日,没休息好才会如此,往后注意些便是,皇姐不必担心,朕的身体,朕自己明白,今日之事,皇姐该是都听说了,没想到,罗家真的牵扯进来,怪不得他罗止今这般舍得...”

    这也是皇帝气的昏厥的原因吧,若他不那么急,再等上一等,便能从罗家手里,得到更多东西,如今人家都辞官了,再问罪,也就是个罗家三房。

第362章 他进宫来了(3更)

    京都表面平静,却已有水深火热的势态了。

    皇帝突然昏厥,朝散,各位大臣相续回府,墨亦宏却拐到去了一个地方,随后下了马车,穿过两条小街,到了一个院子。

    这里,便是上次灰衣人告知的京都落脚之处,府上见面,看来是多有不便了。

    “知道你儿子身后是什么人吗?”这个爹当到这份上,实在窝囊,他一直看不上墨亦宏,实则是因为,这个人和他爹一样,没用。

    都为了一个玲珑毁了,只不过,墨亦宏却不如他爹纯粹愚忠。墨亦宏还有野心,只不过,始终迈不过那一关,这才会落的如今尴尬的境地。

    一国之相,却隐隐被架空了。

    “还请使者明示!”墨亦宏心里暗惊,那小子背后的人,被查出来了?他虽好奇是什么人,却更担心,他查出更多。

    比如宫门刺杀的事,如果此时被皇上知晓!那...

    “江湖中人,你儿子是江湖人,却插手朝中之事,永州昌府的事便是他一手所为,想不到吧,你这儿子如此能耐,也难怪紫重山那老家伙会看上他。”

    比这当爹的有用多了,大手笔啊,若非他顺着那些奢香门的人查,也是一时难以入手,这些个京都城里的人又如何查的到。

    “永州昌府?”后退一步,似是不信。

    对方冷笑一声,自己的儿子如此能耐,当爹的却不知道。“罗家退出,皇帝便撕开了集权的口子,下一个就是你墨家了,做好准备吧,趁着皇帝没动手,该准备的准备好,一切准备好了,你也辞官吧。”

    “什么?”墨亦宏瞪大眼!

    对方哈哈一笑,背对着墨亦宏,冷声嘲弄道?“舍不得?也是!一国之相,寻常人如何舍得啊,这大夏马上就要乱了,你还不知吧,大夏的边境,现在已被多国联手包围了,只是大夏朝堂还浑然不知,做着春秋大梦!很快,就该梦醒了。放心吧,让你辞,你便辞,将来,主子自有安排。”

    那时候,他就是再效忠,就该是效忠天下之主了。

    墨亦宏再次受到惊吓,大夏要乱,边境被围,这一切究竟是不是真的,不可能,怎么一点音讯都没有。

    兵部各地的案卷送回来,并未有提及这些事,还有,什么多国联手,还有什么国能有这么大的气候,联手围攻大夏。

    这岂非玩笑?大夏如今,疆域广阔,兵马充足,那些个周边小国,纵然是举国之力加在一起,也动弹不了大夏。

    “怎么不信?你以为我会开玩笑?哼,你们怎会知道,这天下究竟有多广阔,你可听说过,大宛、遥方、罗布,哈哈,不知道吧,便是听说也不过皮毛,除了这些,就是上次来你们大夏的大桑,也早就不是你们所知的样子了,大夏...哼,固步自封自以为是罢了,这天下大的你想不到!”

    千年一轮回,千年一轮回!

    哈哈,大一统很快就要来了,这一次,便要让择天城瞧瞧,这天下,究竟谁说了算,凭什么,数千年,要他们忠于一个连见都没见过的什么择天城!

    就是传说的再厉害,他也不信!怕也是和这大夏一样,固步自封而已...他就不明白,爹和祖父的敬畏之心,从何而来!

    即便真有什么千年一轮回,也再没这天城什么事了。

    墨亦宏知道,对方无需说谎,也没必要,可他就是难以相信这一期竟是真的。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接下来,大夏会如何,他不敢想,被他说的那些国家合兵而围然后灭了?

    然后那些什么国的再把大夏给瓜分了,要墨亦宏一时接受这些,实在太难。

    “你家儿子,便是大宛国师的弟子,你若不行,都是可以去问问你那儿子,想必,他都清楚,另外再告诉你一件事,大宛国师,便是从前江湖中的第一大邪派紫楼楼主!”被人打退了江湖,居然跑到大宛去当什么国师了。

    真是想不到,难怪这些年,他派人四次寻不到,这次若非娘亲自安排,恐怕一时还查不出来。

    紫重楼想做什么?当着大宛的国事,还想冲出江湖,未免太狂妄了。

    等娘出关,再去会会他吧。

    墨亦宏回到家中,一个人呆在书房,他的确需要好好消化。

    听的皇帝朝堂昏厥,易九兮神情有些迷茫,再听的人没事,又暗暗松了口气,童光年看着,叹了口气。

    皇上再如何,依然是主子的生父。

    “朝中再经不起任何动荡了!”

    童光年看着此刻的易九兮,想着暂时不说,可事情着实太大了,只得如实相告,“主子,恐怕朝中免不了这场动荡,这是刚收到的边关书信。”

    易九兮连忙伸手接过,行者这几日每隔一两天就有来书,想来是相续发来的,听童老的语气,易九兮就知道不好。

    看完内容,再顾不得起身,“更衣!进宫!”

    童光年并未开口相劝,招呼人帮着更衣。

    “童老,人找到了吗?”

    “建王府已经没有踪迹了,京都城最近多了个风雅阁,说是里有个女子,一来变将城中各大头牌给压住了,这女子跳的琵琶舞十分有特色,很有异域风情,主子出宫,不妨去看看!”

    风雅阁?“女子是遥方人?”

    “是!”且没有遮掩的意思,仿佛就是有意让人知晓的一样!

    “屯兵我大夏,还敢到我大夏国度跳舞来了,本王自然要去会会!”

    童光年想叮嘱一句,这事可别让王妃知道了,这女子啊,这是会拈酸吃醋!

    不过此刻也没心情说这些话,边境情况复杂,距离这么远,这信是最快渠道送来的,也要最少二十来天!这二十天有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主子说的对,他即便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皇上一样不会对他放心,主子又何必拘着自己!

    宫中

    皇上突然身体不适昏厥,虽说人醒过来了,可后宫嫔妃们,此刻也没心情再到廊回宫走动,都想着这时候怎么让皇上知晓她们的关心在意。

    那红姑姑本想为难一下,谁知道所有的规矩,那县主牙根不理,人家又是县主,只能气呼呼去皇后那告状!

    “娘娘,您是不知道,奴婢们是真的没法胜任!教不了县主!”

    红姑姑说的这个委屈,就差没一把鼻涕一包眼泪了!

    “你也是宫里的老人了,这几位进宫,不过是走个过场,无需太过在意,她不学,你们便乐的轻松就是。”

    墨宝珍撑着头,有一下没一下的理着衣襟,刚在皇帝那回来,本就有些累,本没工夫应付这些事,往日也就一句话打发回去了。

    可既然是林霜语的事,她怎么也的听一听。

    “娘娘,这往后,县主可是要嫁入皇家的,奴婢等人承蒙娘娘信任予以重任,若是教不好,奴婢们也没脸啊,再说,这旁人还的...”

    红姑姑说到这,挑眉看了一眼皇后。

    “还的什么,还的说本宫公报私仇,有意不让你们教好?”墨宝珍干脆点名对方那点小心思,这林霜语与墨家这点纠葛,谁不知道。

    “奴婢们吃点派头不打紧,就怕委屈了娘娘您啊!这外头的人那知道娘娘您的一番好心。”只要得了娘娘的话,即便是县主,也不用顾忌了,该罚就罚。

    可惜,这红姑姑没领着话。

    “罢了,任他们说去,本宫问心无愧就好,不是本宫说,咱们这位紫县主可不是一般的女子,本宫尚且的让着她些,你且回吧。”

    “娘娘!”

    见墨宝珍不再搭理,也不敢再开口,只能行礼退下。

    清画跟随而出,拉着红姑姑的手,“红姑姑,你也是宫里的老人了,知晓皇后也不容易,加上皇上...哎!哪有心思管这些个事,你就睁只眼闭只眼算了,听说,这紫县主出生的时候就批命不好,这才送到乡下去的,你看看,这命数都那她没办法,这从乡下回到林家才多久?入京才多久?这县主,奉劝姑姑一句,还是莫要沾惹,您看我家老夫人...哎!”

    “清画姑娘,您说,县主当年被送到乡下是因为命格不好?”红姑姑双眸一亮,对清画可是很客气,人家毕竟是皇后跟前的大红人。

    清画凝眉,好似在想什么,随口而道:“好似听说,她娘是生她的时候死的,随后,她爹也死了...啊哟,我怎么与姑姑说这些个闲言碎语,姑姑且当没听到,千万别往心里去,娘娘今儿个累着了,清画还的去伺候,县主那,你就别太较真的!能交差就行了。”

    “清画姑娘您忙,奴婢知晓了。”哼!她就觉得奇怪,这好端端的小姐,怎就教人那么容易害了送到乡下去了。

    原来还有这么个缘由。

    她瞧着,这紫县主就是蹊跷!

    “娘娘,点了几句,这宫里的姑姑,谁没点道道,放心,奴婢宫外都安排好了,您就等着看好戏。”

    回到寝宫,清画伺候着墨宝珍,小声交代着。

    墨宝珍点了点头,眼中一抹寒光,林霜语,这软刀子可比利剑更胜几分,皇上这突然的一昏,可是恰当好处,帮了大忙。

    她不会亲自动手,却能积毁销骨!

    那红姑姑离开之后,没找了自家在宫中值守的侄儿子,悄摸的交代了几句,那侍卫点了点头,换岗之后,便急匆匆出宫了。

    这边,廊回宫,大双一脸兴奋的冲着正在看书的林霜语道:“小姐,刚得了消息,王爷进宫了。”

    “进宫?”这时候进宫,总不是是为了皇帝昏厥的事。

    就她的了解,他也不会是为了永昌州府的事,即便他心里惦记,此时还是不会进宫,难道出了别的事?

    她手里这本,正是在林家书楼里找到的一本异域志,虽然没有想象的那么全乎,可也有些用,她最近一直在串联一件事,只是目前还没有理清楚。

    “嗯,刚得的消息,这会应该到宫门了,小姐,主子不会是来看你吧!”最近听了句话,什么不见如隔几秋来着...反正就是看不着很想对方的意思。

    八成是主子想小姐了。

    哎哟喂!

    这丫头缺跟弦吗?暗处寒香默默扭头,一个闲王,没事进宫看媳妇儿?当这是菜园子啊,虽然也差不多...

    林霜语也愣了下,这丫头...“寒香,去看看。”反正皇上这会不会派人来找麻烦,

    寒香闻言,立刻消失不见,得了,主家有命,遵命行事,正好看看长老到了没有。

    “堇兰,梳妆!”林霜语默想了下,突然起身走到梳妆台前坐下。

    他进来,必然是去见皇帝,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主动去见见大夏皇帝!

    也省的,他过两天再来接一次。

第363章 父子情断(1更)

    快到知了喧闹的时候了,无风的天气,便会显得烦闷!

    皇帝身体不适,长公主这次留的久了些,易九兮入宫,正好还没走。

    “他来做什么,自己不还养伤呢?怎么听的永州昌府的事了?他这个闲王知道的倒是不少!”皇帝这是想起当日易九兮朝堂上提的建议了,倘若不是那天皇姐及时赶到,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况。

    倘若这事真让明儿去查,这后头的事他要如何办?

    可皇帝却不想想,他自己一手培养的儿子,若是没这个能耐,江山交给他,便能放心了?

    难道只觉得他刚涉朝政,尚且还小,所以便觉得是为难他了?连让他试试的都底气都没有?

    若是换成易九兮,恐怕不会有这么多顾忌和小心吧,也的亏了他这些年的这点偏心眼,才成就了如今的易九兮!

    “皇上,都来了,便让他进来吧!也是担心!”长公主开口,这时候来,怕是听了皇上金銮殿昏厥的事,所以入宫来了吧,这孩子!

    长公主开口,皇帝最终点了点头,“让他进来吧!”正好,便问问这本事的儿子,永州昌府的事,他知道多少!

    “王爷,皇上宣您进去!”花行亲自来迎,闲王来的巧,正好那几位王爷皇子离开了!

    易九兮点了点头,跟随而入,今日脸上没了平时惯有的笑!

    “儿臣拜见父皇!见过皇姑姑!”

    “免了,起来吧,伤势如何了!”皇帝随口问着,朝花行挥了挥手,示意上凳子。

    花行连忙让人搬来个圆凳,“王爷您坐!”

    易九兮并未做,深深吸了口人,“让父皇记挂了,儿臣伤无碍了,父皇您现在可感觉好点?”不知父皇可否承受的住!

    “你自己伤着,就不必记挂朕了,朕没事,坐吧!”谁不希望被人惦记,他病了,儿子眼巴巴来,皇帝再如何心硬,此刻说话也软和些!

    可易九兮依然站立不动,长公主一旁使了个眼色,这孩子,没见着他父皇都让坐了,到底是两父子,这时候,还拧着干嘛?

    一个伤着,一个病着!

    皇帝也挑了挑眉,怎么,这会有气性了?不识抬举!那就站着吧!

    “父皇,儿臣今日进宫,一是看看您伤势如何,二是有件事禀报父皇!儿臣知道父皇身体不适,本不该这时候来,可兹事体大,儿臣还请父皇见谅!”

    易九兮说完,将手里东西捧上,他来的时候急,也没打算遮掩什么,这事告诉父皇,就等于告诉父皇他在边境安排了人!

    哎哟,我的王爷啊,怎么就这么个脾气,这时候,天大的事,您也赶着来啊,花行摇头,这位就是知道拐个弯,讨个巧太拧。

    皇帝面色微变,刚软和点的神情有硬冷了起来。

    头微微摆动,花行心领神会,低头从易九兮手里把东西给接了过去,暗暗叹了口气送到皇帝手中。

    皇帝接着,心里暗道,感情是来送奏的,压根不是来看他,也是,他压根不信,他心里没恨。

    倒要看看,怎么个兹事体大,靠着阮垫,摊开手中的折子看了起来。

    一旁长公主可比皇帝更了解自己的儿子,听得易九兮的话,一双眼睛早就在那纸卷上了。

    若非天大的事,他此刻绝不会进宫。

    “这...这不可能...这哪里来的?唯恐天下不乱胡说八道!”皇帝刚才还冷清的坐在养着,这会已经一口气撑的站了起来,身体还在发抖,纸卷一个没拿住,飘落在地。

    长公主见状,也顾不得许多,蹲下身亲手捡起,低头一看,也是惊的退后一步,一脸刷白看向易九兮,她知道,他不是开玩笑的,也不是来胡闹的。

    可这事...可是...可是真的?

    边境这么大的动静,朝中怎么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唯一的可能便是,兵部有贼子,不,不光是兵部,该是从边境到兵部,一条线欺上瞒下,这件事,比永州昌府的事还要大!要大的多,这事天大的事。

    “九兮...这件事...”长公主也顾不得皇帝的反应了,她只想知道是不是真的。

    易九兮静静望着长公主,闭目点了点头!“这消息,是儿臣的人从边境送回来的,这事第三封,约么三年多前,儿臣无意发现兵部奏报的简报,一个月内,内容机会无异,便留心对比了一下,这种状态大概持续了一年多,后来的也是如此,儿臣觉得,恐怕是边境的守备或是这做送简报的敷衍了事,但说起来,也不是大事,各部,这种事也屡见不鲜,没什么事,自然也没什么可报的,可儿臣略有不安,便派人去探个究竟!”

    “边境安,则大夏安,什么叫屡见不鲜,别的地方可以,这不行啊!”长公主憋了一肚子的话,都咽了回去,若是从前,她一定是不管不顾说的。

    可今非昔比,皇帝听不得她指手画脚了,可...兵部这样子,父皇就一点不知吗?这孩子当初发现异常,怎不提醒皇上。

    易九兮似乎看懂了长公主眼里的意思,如何没说,才提了一句,父皇便一句话略过了,他至今还记得,父皇当时说,眼下四海升平,你让他们这些武将天天事无巨细的写简报回来,要求太高了!边境若有大事,他们自会快马来吧。

    所以他才无奈之下自己派了人,边境父皇不看重,他看重,那是国门。

    皇帝此刻怔怔看着易九兮,手指着对方抖了几抖,却又徒然放下,最后跌坐当场,“几成真。”直到现在,还有些不敢相信。

    如何相信,他泱泱大夏,竟有他国,敢屯兵同禹关,且兵马不下十万!十万!

    开始,行者只是发现情况,便知道事大,急急送回消息,这接下来才探的兵马不下十万,行者不敢有任何异动,更不敢跟边境守城守备和将军说。

    他都知道,怕军心异动,边境危险。

    这第三封,不管把对方的兵马摸了个大概数字,也把自家边境守城情况告知了,兵马不过三万,城中所备的粮草,最多够一个月的,问朝中时候有押运粮草过去,若是再路上恐还来得及。

    若是没有...就麻烦了。

    行者的信很简单,恐怕城中还有许多不知的轻快,毕竟行者在边境,只是一个小小斥候,谁都知道,斥候在不打仗的时候,几乎都是废养的。

    “父皇,十成!”易九兮丝毫没有客气,若是之前,或许他也不敢这么肯定,就因为行者的信,必是还要等蜜娘的消息回来确定之后再想招的。

    毕竟,这么大一件事啊,他冒然开口或者做什么,动摇的不光是军心,朝中也会一片大乱,尽管现在已经够乱的。

    “十成?”长公主捏着信,紧跟着不可置信的问了句,如此肯定,那就真的是十成了,他们大夏,现在正被人虎视眈眈的围着边境了。

    而朝堂上下,竟一无所知,这真是莫大的笑话。

    易九兮再次点头,这件事,她哪里也证实了,那个遥方皇室,他已经让银星安排人去找了,能否找到他不敢肯定,估摸着已经出城了,他能大着胆子进城,却绝有胆在京都滞留太久。

    但是,那个什么风雅阁,他一定会去的!

    “父皇,信不信您看着办,儿臣得了消息,这等大事,却是必须告知父皇的!父皇若要怪儿臣私自派人到边境,父皇责罚就是!”

    若是父皇没工夫责罚他,他便先行一步了。

    这皇宫,他头一回觉得腻味。

    “是什么国!”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皇帝闭上眼头微微后仰,或许是无地自容吧,自个儿的家门被人围了,而他竟不知是谁围的。

    尤其,告诉他这一切的,还是眼前这个儿子。

    “遥方古国!”易九兮静静看着微微一笑,“父皇,这个名字,您应该知道,不过,这遥方古国的兵马,只有一半,还有一半是大宛的。”

    遥方古国,皇帝整个人一身体一震,眼睛瞬间瞪大,盯着易九兮仿佛要将对方给看穿了一般。

    两父子就这么一站一坐,一高一低的对望着,皇帝一眨不眨的望着,缓缓摇头,他都知道了,他都知道了,他是怎么知道的?

    是她?是她回来了?

    不,不可能,这么多年都没消息,怎会突然出现?是他,是他故意的?边境的兵马也是他??就说,当初留不得,留不得!

    养虎为患,终成祸端了!

    易九兮静静看着皇帝,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那笑,让皇帝看的心中一把无名火窜了出来,易九兮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那一簇火苗,笑容越发深了。

    父皇,你是否在后悔让我安然长大,是否在想着,是不是我?

    其实,从他决定入宫将这信给父皇看,他就知道了现在的结果,可他还是不得不来,若不来,父皇如何知道?边境百姓怎么办?大夏怎么办?

    若他不提及遥方古国,父皇如何能一瞬间就确信这事是真的?若不确信,又怎会尽快想法子应对,不至于让大夏太过被动。

    父皇,您从来不懂儿臣,儿臣却十分懂您,只是从今往后,您再不是儿的父,咱们之间,最多是臣的皇了。

    今日,他便这份父子之情,偿还了。

    “混账!”皇帝突然暴躁一声,顺手就从一旁的矮桌上拿起了茶杯,也顾不得杯子里还有没喝完的茶,直接就砸了过去。

    哐当一声!宫人都惊动了,所有人都跪下了,却没人敢吱一声,这一下,来的太突然,连长公主都没来得及拖开易九兮,也没反应过来。

    看着地上碎裂的瓷片,看着易九兮胸口上的茶水,还有下巴那一道被瓷片划破的伤口,血顺着下巴正一点点滴着,可见,这一下用了多大的劲,不,不是劲,是用了在战场上扔长矛的力气吧。

    否则,那茶杯怎能直接在胸口上就撞碎裂了。

    易九兮喉间一甜,缓缓咽了下去,父皇刚才想扔过来的是一把刀吧,一把直插入胸口的刀。只可惜,他只摸到了一个杯子,太可惜了。

    否则,父皇便能称心如意了。

    “皇上,您若如此不喜,当初真不该任由我长大,还让我当了太子,长了些能耐,可惜,您不敢,因为您答应过我娘...既然,皇上如此不喜,九兮便不再碍您的眼了,皇上若不责罚,微臣便先行告退!”

    身上的茶水好似没感觉到,下巴上,伤口的血顺着脖子流淌仿佛也觉察不到疼,说完,转身连看一眼,都不再看。

    因为倦了!

    皇上!微臣!他...长公主抖着嘴唇,默默看着这一幕,她想做什么,却不知道能做什么!皇上,他不应该啊!

    这孩子心里装着什么,他难道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吗?这样子,是伤透了心,伤透了啊!

    “皇上这,可真热闹!”林霜语站在大殿门口,俗话说来得好不如来得巧,赶巧都看着了。

第364章 她来了 生气了(2更)

    乾院殿门口,突然想起这么个清冷的声音。

    所有人寻声而望,这才发现,大殿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个人!或许就在刚才杯子落地时,大家都傻了,都跪着所以没注意。

    林霜语站在门口,看着门里头的人,正迎头望着自己,一个背着光,一个正好顺着光,那下巴下的血,当真是太过刺眼,那么好看的一张脸,平日里笑的,挺是好看,这会笑的,着实比哭还难看。

    抬脚,在众人还一片傻静中安静的走了进去,一步步,走向那个人。

    易九兮此刻,就如一个溺水的人,突然间,有人向他伸出了一只手,他便知道,这世上,从今往后,只有这只手的主人,能救赎他了。

    “王爷怎么回事,说好来接我,怎还弄的这般狼狈,瞧这...老天爷给了王爷这么一副好颜色,怎能这么随意糟践了,哟,从来都爱干净的王爷,今儿个怎么弄的身上水淋淋的,这么好的缎子,这洒了茶水,就废了。”

    林霜语捏着绣帕,对方个头高,她抬着手才能帮着擦拭血迹,这男人,留点小疤到是没什么,可这么好看的一张脸,留了疤就可惜了。

    别人扔个茶杯他杵着不动,若是扔把刀子过来,他是不是也生生受着,就因为这扔东西的人是他的亲爹老子?

    可凭什么,生下来不疼不爱的,被人还稀罕着呢?作践人也不带这么作践的,真真是见不得...怎么办?

    眼前这人更是,若不是他最后那句皇上微臣,保准,她就掉头眼不见为净,不打扰他们父子情深,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了。

    还不算太愚,罢了,今儿这一趟,就当他还了这血脉里的那点牵连了。

    “都说了让你好好养伤,不遵医嘱,如今,旧伤未好全,又添内伤了,舒服了?”白了某人一样,放下手,看了看帕子上的血迹,又是一脸嫌弃的扔到了对方身上。

    是个人都看得出,这莫名其妙的紫县主,不高兴!

    看着这一幕,皇帝也回过神了,刚才那一下,他就是条件发射,并未考虑那么多,实在是气性上来了,没忍住。

    这会再见到林霜语,这是他的乾院殿,她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进来了,当这是哪?是菜市吗?

    不巧,还就是!

    林霜语现在想进来,就进来了,反正,皇上的人是没拦住。

    长公主自认,什么这么辈子,什么阵仗都见过了,可看着眼前的一幕,还是震住了。

    这林霜语她...她...她了半天,她不出个所以然来。

    就好像,她站在这里,便是应该的,她站在这里,便是天经地义的,她站在这里,便是...没什么不妥的。

    想到此,猛的摇头,她怎会生出这般古怪的想法。

    扔了娟帕,留下个白眼,直接错开某人,上前几步。

    对地上的碎瓷片视若无睹,“臣女林霜语拜见皇上,拜见长公主!”微微屈膝,礼数看着...都这样了,谁也没心情去挑她礼数了。

    还有啥礼数,这乾院殿,说来就这么来了,连通传都免了,这整个大夏,再也找不出第二个。

    宫人纷纷低头,跪着一动不敢动,皇上发了大怒,闲王这亲儿子的都挨了一下,她这未过门的儿媳妇,今儿能不能有命出去,还真不好说啊。

    不等皇上回话,自己竟然自个站直了,越发不敢看了。

    花行看着这位,脑子一嗡,没来由的想到了那被扔回来的六个人,这么一想,她此刻的胆大包天也就这么回事了。

    今日这位这架势来,家哈桑刚才说的这些话,知道后面的事是绝不能传出去的,忙招呼着让所有宫人都退了出去,且退后大殿二十步,将殿门都给合上了。

    林霜语瞟了一眼忙活的花行,没说什么,这戏她懒得养了,打从皇帝让她进宫,她就想着有这么一天与皇帝坦诚相对,只是今日不巧,被她看着不太高兴的一幕,所以心情略差。

    这说话就没那么中听了,她就是个给点颜色就能开染坊的,没有秘宫人,她绝对不敢这么做,恐怕还的夹着尾巴着人夹缝中求生存。

    如今,能不委屈自个,为何要委屈?

    花行看了皇帝一样,默默低头,别人他能请出去,可闲王和长公主,他也没这大能耐,索性,都这样了...

    皇帝已经气的不知该如何发泄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抖着手指着林霜语,半天无语,长公主见状,终是动了动,上前帮着皇上顺气。

    这林霜语究竟怎么回事?魔障了?疯了?还是皇上疯了,为何她会觉得,皇上有惧意,堂堂天子,惧怕一个小臣女,这是为了什么?

    她入宫后,究竟发生什么了?恐怕长公主一时半刻是无法知晓了,所以干脆忍着没做声,想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皇上,知道您近日朝政太慢,听说都忙的累病了,可的担心着点,大夏朝廷还指着您呢,想着皇上这么忙,臣女便自己过来了,省的皇上白天忙着政务,晚上还的惦记照顾臣女,臣女岂敢啊!”

    这一番话,可谓当诛!

    “林霜语,你放肆!”长公主不明所以,可林霜语这番话,也是真的激怒了长公主,一个臣女,如此放肆,大胆狂言,对君王,没有一点敬畏之心。

    一句放肆都是轻的。

    “长公主,您也知道,霜语就是一个长在乡下的野丫头,不知道什么放肆不放肆的,不过是照实说了而已。”若是平日,她对这位长公主,还会客气几分。

    身为女子,她已经比许多女子都强,都特别了。

    可今日,她不怎么高兴,所以这说出的话,自然就不怎么入耳,没招!谁没点脾气。

    “你...”长公主这下是真的气的无言以对了,她见过泼皮的,没见过这么放肆又无赖的,就是个女匪。

    手里拈着沾血绣帕的易九兮,终于动了动,缓缓转身,看着林霜语的背影,听着她说的话,突然咧嘴一笑。

    这世上有个人,见过你所有最狼狈的样子,在你最需要的时候这么护着你,为你生气,为你放肆,这感觉,实在太好了。

    好的就像一场梦!

    她为何,总在他最灰暗的时候出现!总是那么及时!从今以后,便是她了。

    什么大夏,什么社稷,现在,有个人,凌驾这一切之上,往后,她想要做什么,他都奉陪,哪怕,她要颠了这大夏朝堂。

    那又如何?

    这大夏,不是她,也会迟早要毁,倒不如,让她来个痛快,或者她要游山玩水,那他就为她鞍前马后,或者她想当个女先生?那他便替他打理书院招收学生。

    都好!是她,都好!

    “林霜语,别以为,我真的不会杀你,你身边,总不可能永远有人护着,别忘了...”皇帝咬牙切齿,一副恨不得撕了对方的表情。

    林霜语静静望着对方,帝王之怒,果然有些渗人,“皇上放心,臣女不会忘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话,这话也不假,可是...这普天之下可大了,皇上您也别忘了,这天下,不止您一个王!我身边的确不可能时时有人护着,您尽管试试,说不定明儿个我便人头落地了,那也是我的造化,我认,还有,别想拿林家威胁我,皇上,你们皇家的人也不少...你也别以为,我不敢!左右,我这乡下长大的野丫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来就是!他要动林家,可以,她就让秘宫人的剑开开刃,杀一个是一个。

    疯子...疯子...长公主怔怔听着,瞪大眼看着林霜语,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些话,足够林家株连九族了!她竟然敢!

    林霜语还真就说了,好似,没什么事她是不敢的,她现在的表情和语气,一旦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好!好!你们....”皇帝闭着眼,气的牙关都跟着发抖了,可见是气急了,却人就在眼前,他就是杀不了。

    而且他也相信,她一定会说到做到。

    “哦,对了,这皇家的人虽多,且未必个个皇上在意,恐怕我这一个没长眼,还帮着皇上办了事,那我可是亏大发了,皇上还的暗笑,不过,这人,总有那么一两个心头好,我瞧着,那位新来的皇子就深的皇上宠爱,我便选他了,皇上,你敢让林家伤一个试试,就皇上刚才说的,他身边,总不可能永远有人护着!”

    你敢动林家,我就让你的春秋大梦一招全毁,信不信由她,反正,她素来说到做到。

    做不到,也会想法子做到。

    易九兮此时渐渐收了笑容,他知晓她生气了,却没想到...原来她的气性可以这么大,以前从没发现。

    这些狠话,她可知道,她是说给谁听的,可知道,这些个话,全天下,再找不到第二个敢这么说的?

    “你敢!来人..来人...给我拿下!”皇帝已经气的头昏脑胀,此刻,他再不想看到林霜语,也是真的想要将其大卸八块。

    刚才是气,这会是真的杀心都收不住了,连什么藏兵图也不想了,因为林霜语提到了他最大的软肋。

    因为林霜语拿易雍明来威胁他。

    长公主已经张口无言了,但是她很快就明白了,就在皇帝说来人的时候,林霜语身边突然出现一个两个女子,一个带着面具,一个带着面纱。

    “皇帝,你们这皇宫的确守备森严,别怪他们没用,要怪就怪我们太强!”寒香十分不客气,她只是照实说而已。

    花行已经被憋的大气不敢出了,好强大的内息,这两人...加上外头的,就算今夜动用宫里所有的暗卫和十二阁的人,林霜语在他们的保护下,也一样能安然出宫。

    就是拼个鱼死网破,也未必能杀了林霜语,皇上今天这口气...的咽下。

    当然,他们也不敢对皇上动手,只要一动,他也能保证,他们今天也的是个亏本买卖,即便林霜语能出宫,也顶多是一两个,大部分都的陪葬。

    这些人,这么深厚的内力,一个的价值都是不可估量,这么做,他们也不会。

    这乾元殿内,除了暗卫和十二阁,还有不少机关利器,只有皇上知道机关,只要机关一动,大家就都在这上西天了。

    林霜语微微侧头一笑,“退下吧,皇上是君王,君王多大的气魄气量,放心,不会与我这个小女子一般计较的,别让人看了笑话,皇上,您说是不。”

    她话音刚落,刚才出现的两人便消失不见了,这乾院殿就这么大,却不知道藏身在何处了。

    长公主终于明白,她为何如此放肆了。

    她身后的紫家人,也终于知道,那日在公主府,不是林霜语命大,而是自己命大,她只要一动,死的便会是她!

    这个林霜语...

第365章 她欲如何?(3更)

    “女子生这么大的气,小心长褶子。”易九兮在林霜语进来后,终于开了第一声。

    轻轻弹去胸前的水迹,转身,却是站在原地不动。说好了,他等她出宫,这到好,成了她陪他出宫了。

    不过他值得,回去还的一会,她与皇上还的算算账,还的掰扯掰扯。

    他不想打扰,看见着她这么生气,就忍不住说一句。

    林霜语扭头撇了对方一眼,却是一句话没说,也不瞧瞧,这气为谁受的,她这勉强叫个路见不平!

    这一眼,让易九兮立刻闭嘴,乖乖候着!

    她高兴就好,尽情撒泼就是,是皇上也好,是谁也罢,她痛快了就好。

    这女人,实在心疼他,他知道就好。

    “林霜语,你今日究竟想怎么样,本宫跟你说过...”

    “说过什么?皇上但年掺和陷害紫家?林霜语虽是一介女子,也知道个兵不厌诈,立场不同,他行轨道无可厚非,到也不能完全说个对错来,同理,我要来寻仇,公主可觉得有错?其实,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若是如今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皇帝是个爱民如子,良臣环绕的,林霜语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杀了皇上报仇,让天下大乱,那我报了家仇,却成了千古罪人了,这事,我也干不出,不过....他是吗?”

    心胸不过如此,又怎能要求别人心存大义?

    长公主被说的哑口无言,皇帝已经是气的面色铁青了,真担心,在这么来几句,也不用林霜语怎么报仇了,直接就这么气过去了。

    “那你究竟想什么样。”

    面对皇帝的沉默,长公主终于幽幽叹了口气,就像小时候一样,不管发生什么,她这个长姐都会第一时间站出来,替他遮风挡雨。

    她知道,此刻皇上也说不出什么,除非他想同归于尽。

    眼下这情形,总不能一直让么僵着,总要有个定论,不管今天她要做什么,又能做什么,都的有个结果不是。

    她若是要杀皇上,早就动手了,哪会说这么多,再则,她就是再不了解眼前的女子,可一双眼睛还算见的多,这林霜语眼里有些大气。

    这份大气,恰巧和九兮那孩子身上的一样,

    可惜啊...若是这两孩子为帝后,这大夏当真不知会是一番什么景象!是大夏没这个福气!也是....他们想不通通透,如今想通透了又有何用,一切都晚了。

    她想做什么?林霜语再次上前一步,屋内的人都忍不住紧张起来。

    “霜语今日,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跟皇上打听点事,当年您设计陷害紫家的时候,可是与墨亦宏同伙?”

    长公主将信将疑,就为了问这个?这么大架势?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今日是来行刺的,她当真不报仇?过了今晚,想要再有这么好的机会,可也不见得,这是一时疏于防备,她的人再厉害,也架不住人多,若是宫里宫外,都是层层暗箭,她怕也是插翅难飞,就是厉害勉强逃出去,也是损兵折将。

    她的底子可不多,就这些个人,怕是损失一个都心疼。

    皇帝似乎也相通了,闭上眼,忍下所有的气,很好,起码还能能屈能伸。

    “是!”一个字,答的果断简洁。

    林霜语自然知道他想什么,既然朝中已经乱成一团了,不如再乱写,比如,她去找墨亦宏的麻烦!

    这皇帝,当真是不怕乱啊,都知晓边境的事了,这节骨眼上,还不忘他的集权之策,这是过于自信,还是觉得,只要他能将朝堂尽快整肃好,那些边境的问题就不足为据了。

    是不是觉得,大夏泱泱大国,兵强马壮,国库充裕,打的起!甚至正好趁机把兵权也解决了,心太大,可惜,实力能力着实配不上他的野心。

    十多年皇帝当的,恐怕早就忘了当初怎么起家的。

    皇帝的想法,她都算的准确到位,所以,无论今天她想问墨亦宏的什么,皇上都会答,易九兮默默听着,不置一词。

    其实,他一直想不通,为何她对墨家如此耿耿为怀,还有那墨清简,为何又对她这么格外奇怪...究竟,有什么纠葛?

    迟早有一天,他会知道的。等她愿意说的时候。

    “听闻,我姨母当年嫁入墨家,情非得已,皇上对这件事,知晓多少?”这是她最想知道的。

    没想到,她会这件事,皇帝没反应过来,顿了下才开口,“当年,墨亦宏与朕初识,那时候,他还只是金汉一个小小六品外放官,他与朕十分谈的来,虽认识不久,却引以为知己,那时候,金汉朝堂并不知,各地赋税重、地方官员横行霸道,百姓民不聊生....后来,他知晓朕心中有大志,主动开口说愿意帮我....给我出了一个主意,便是设计紫家,说长年战火,百姓同样受苦,不如釜底抽薪,让金汉亡的快些...而金汉朝中,当时军中,唯一能打仗的便是紫风修...”

    原来,一开始,他们的算计,并不涉及藏兵图,只是两个人想要颠覆金汉,另立新朝的开始,好,这一点,从历史看客的角度来说,无可厚非,可是...如此窃取而来的江山,为何却如此不知珍惜?

    “我们两不谋而合,其实,朕但是也想着了,就在那时候,朕又无意听到了藏兵图的消息!跟巧的是,藏兵图就在紫家。”

    虽然后来知道,怎么就那么巧,他就知道了,可那时候,他已经是皇帝了,便觉得,这天下之大,就算当年有人想要利用他夺取藏兵图,可到最后,藏兵图也没有现世,到是成全了他的江山。

    “所以,墨亦宏便设计靠近我姨母,想要娶她接近紫家,一边探听军情,一边找藏兵图?”

    呵呵!原来所谓的倾心求娶,如此不堪。

    “本来是,但是...那紫玲珑又岂是一般女子?金汉公主恨嫁的男人,在紫玲珑眼里不过也就是个有些才学和雄心的男子,不过是墨亦宏的多番接触,才得了紫玲珑唤一声名字,不过...约莫墨亦宏自己都不知道,紫玲珑喊人,除非极其陌生,否则不喜连名带姓的叫,一般都直呼其名,因为,她觉得多喊一个字,累。”

    皇帝说到此,忍不住一声闷笑,当初,他去找墨亦宏,恰巧偷听了紫玲珑与人说话,而对方正好问了这么一句,没想到,对方却答的这么直接明白。

    因为这一句话,他还想着,等以后有机会,也的会会这奇女子,可是,但是始终不便,后来也没了机会。

    林霜语也懒得去追问他如何得知,心头却是一松,原来,娘那亦宏二字,是如此个由来,幸好!

    就说,娘眼光怎么如此差,可最后为何还是嫁了墨亦宏?

    “墨亦宏找的机会接近他,却一直不得芳心,可巧的很,一次紫玲珑不知为何,身负重伤!听墨亦宏说,紫玲珑是会武的,而且是个绝对高手,不知被什么人伤了,神志不清...好像是被人下了药...墨亦宏便这么得手了,墨亦宏醒来之后,紫玲珑问她,是不是想娶她,说她现在一身内力没了,手拿不动剑了,只能偶尔抚抚琴了,好像是静脉受损,墨亦宏本是假意接近,却假戏真做,真的动心了,故此,墨亦宏顺势而为,便答应回京求婚,可紫玲珑却说,听天由命,她最后去一趟黄沙海,寻找荆齿城,如果没回来,就当她什么话没说,如果回来,便成亲,这一切,都是墨亦宏亲口所说,朕已经说的够详细了,请吧。”

    皇帝说的痛快,一是有自己的目的,二是是知道,今天不说她想要的答案,还不知要闹腾到什么时候。

    他怕他忍不住!

    机关的按钮,就在他所坐的椅子上,这一下按下去,林霜语必死无疑,这屋里所有的人都必死无疑,包括他和皇姐。

    林霜语也不怕他胡编乱造,她只是想提前知道而已,墨亦宏她肯定是要去找的,皇帝的手,抖了几次,到底还是没勇气同归于尽。

    若是她,早在她开口威胁的时候,就已经按下去了。

    敢赌大的,才能赢大的不是吗?

    这是一场算计的婚姻,墨亦宏未必跟皇帝说了实话,但最少也有七成是真的,最少,娘嫁给墨亦宏的过程是真的,这些事,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至于是谁伤的娘,墨亦宏未必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吧!

    还有,最后一次去黄沙海?也就是说,娘在此之前,去过不止一次黄沙海,去做什么?

    找荆齿城?为什么?为了那些虚无缥的宝藏?不,娘一直是个极其务实的人,就像她喊墨亦宏的名字一样,若非必要,多喊一个字都嫌麻烦的人,怎会一趟趟没事跑黄沙海!

    墨亦宏是不是动真心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就当是个便宜爹吧!

    林霜语知道,在待下去,也没什么更有新意的答案,当年皇帝得藏兵图不过也是别人棋盘上的一枚子罢了,该走了,这皇宫,怕是最后一次来了。

    “皇上客气,劳您说了这么多话,皇上,您最好还是把手拿开,您情绪不稳,万一不小心使劲了,可是不妙,这大夏就要不攻而破了,皇上放心,今日过后,紫家的事,霜语不会再找上门,就此揭过,无论如何,到底我还是大夏人,总不能让他国的人捡了个便宜,刚才多有得罪了,皇上大人大量,定不会与我这小女子一般计较,告辞!”

    正杀了皇帝,林家怎么办?秘宫人能与整个大夏对上?

    易九兮也暗暗松了口气,幸好,她没完全丧失理智,否则,就是自己也未拉的住她,就这脾气...往后...可不敢让她生气。

    有些人不轻易生气,一生气可是有些可怕。

    可心里为什么就有些高兴呢?尽管这场合有些不合适。

    “小女娃,慢些走!老夫刚到,听了一耳朵,不太清楚,还想再问问皇帝陛下!”

    林霜语刚转身,朝着站在门口不远的人走去,随着这突然的一声,立时定住了脚,殿门微微而动。

    花行一身戒备,却愣在原地无能为力,因为他动不了。

    浑身被定住了一样!皇帝则没反应过来,还没从林霜语如何知晓这殿中机关所在的震惊中清醒,这又突然出现一个这么可怕的。

    白长老?

    寒香眸子一亮,来的可真巧,可惜稍晚了点,是没见着他们这位新主家的气派,看来,当初那么跟自己说话,都是小巫见大巫了。

    今儿个才是真开了眼。

    堇兰默默隐身黑暗中,闭上眼,心中暗道,夫人,小姐比从前尖锐了许多,究竟是好还是不好?那些人什么时候出现?

    她以为这辈子,她都没机会将夫人交代的事办好了,幸而老天爷给了她机会!

    这还的感谢墨清简!

第366章 缔约?(1更)

    是他?

    虽然容貌略有变化,可声音不会错,是那日与她谈交易,拿走梧桐的秘宫人。

    从寒香的态度来看,该是秘宫的什么负责人,但一定不是秘宫的主人。

    “小女娃,胆子挺大啊!”白长老踏门而入,看了一眼林霜语,这性子,果真几分讨喜,说完收回目光上前几步。

    “大夏皇上刚才说,紫玲珑受了伤,被人下了药,这才不得已下嫁了墨亦宏?”

    突然又蹦出个人,这皇帝的乾元殿,好似这一瞬间成了出入自由之地,可想而知,皇帝现在什么心情。

    可这也不能怪皇帝身边的这些人不顶用,就如寒香说的,是他们太强,别说皇宫,这天底下,还没有几个地方是秘宫人不能来去自如的,除了...

    极个别地方。

    这也是江湖和朝堂不能混淆的初衷,虽然,这江湖中人不是人人都像秘宫人这么厉害,可这样飞来窜去的人多了,不说出入皇宫,就是宫外也的一片乱。

    皇帝抿唇不语,好歹还是有点‘气节’的,到底当了这么些年的皇帝,“不知阁下何人?”花行说过,便是江湖中,能自由出入皇宫的,除了那不为人知的秘宫,也没几个人。

    不,现在又多了紫家留下的人。

    想到此,皇帝瞬间这个胸口憋闷的贼难受,却只能忍着,想着待今日过去,他一定要想法,将这批人给收拾了,哪怕不惜...

    “秘宫人!老朽好像记得,当初皇上刚登记不久,让人试图探路江湖寻找我们,不知皇上可还记得?”当初,已经以武盟的名义给这皇帝留了句话。

    他坐好他的朝堂,别试图将手伸到江湖,若是大夏皇帝想撕破这千年缔约,那便试试。

    这皇帝当时还算识趣,再没有什么动作。

    秘宫人!

    皇帝和长公主同时愣住,傻眼看着对方,他是...秘宫的人!难怪!顿时间,觉得对方出入皇宫在正常不过了。

    前朝,金汉时期,这些秘宫人曾效忠过金汉皇室,且不说他们的武功,便是对这金汉皇宫也该是十分熟悉的。

    这秘宫人一直是皇帝心中的一道坎,自己不能去寻,便有意透露给了墨亦宏,可惜,成姬都死了,墨亦宏那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不过也不奇怪,毕竟是秘宫人。

    这还是皇帝头一次见到活生生的秘宫人,一直活在听闻里的秘宫人。

    “不知阁下今日大驾光临,所谓何事?”皇帝身子直了些,总算有了几分样子。

    林霜语暗暗挑眉,这皇帝,还真是个能屈能伸的,刚才在她面前,一副十分配合的样子,是为了示弱好让她放松警惕?

    而这位出现,皇帝又必须拿出几分架势来,以显示自己有能与对方对话的身份?

    易九兮依然站立不动,看着已经自己不远的林霜语,再看了看她前头的老者,秘宫人...听他刚才的语气,该是与她谈交易的那位秘宫人吧。

    好强大的内息!世上,真的有这么强的人吗?

    “皇帝大可放心,缔约在,江湖人便不会插足朝堂,秘宫人始于江湖,自然会遵守规矩,老朽今日,不过是来找这女娃娃,正好她在此而已,又恰巧了听了一句有关紫玲珑的事,便忍不住现身打听一句,当然,皇帝若是不便说,也就罢了。”

    白长老一边说,一边回首看了眼林霜语,表明他真不是故意闯这皇宫的,他要找人,而这人正好被皇帝宣召进宫了,这就不能挂他乱闯了。

    站在人家的地盘上,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随意的让人咬牙切齿。

    皇帝嘴角一抽,正待说什么,那白长老又大步转身,“罢了罢了,不如去问问源头,小女娃,一起去否?”

    “同行!”也是该去墨家一趟了,虽然,很是不想!但总的弄清楚。

    白长老眸子一眯,很不别扭,这小性子着实招人稀罕,而且...这丫头怎么看着越看越顺眼,还有几分眼熟。

    这估摸着就是人家说的,合眼缘,“那还愣着干嘛,走吧!”

    “稍等,捎带个。”说完大步上前,拉着一脸傻笑呆望着自己的男人,还愣着干嘛,留下再挨一下?被打傻了,从她进来就一直看着这么这么笑。

    虽然自己说过,他笑起来很好看,可...这会不该哭吗?被自己的亲爹老子这般对待,罢了,听说男人要面子,这八成是掩饰伤心的笑。

    易九兮十分配合,反手抓着对方的手腕,笑眼迷离,直到走出殿门,自始至终,未再回头看过一眼,今日这一杯茶,足够了。

    白长老看着这一幕,颇为八卦的转了下眼,小年轻,果然不同,有点意思!这样的女娃娃可是率性,这小子就是那个曾经的大夏太子。

    这大夏皇帝好生没眼光,还是小女娃儿眼光好些,可这小子看着有些傻...

    “皇上!”

    乾元殿再次恢复平静,却依然静悄悄一片,花行不敢出声,皇帝闭着眼靠在软垫上,看似一脸平静,可抖动的手却泄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长公主开口,算是划破宁静了,心里也是几分荒凉之感。

    “皇姐,都说这世上,最尊贵的就是皇室,可皇姐刚看到了吗?在世间强者眼里,皇室算个什么东西,这皇宫又算个什么东西,他们想来便来,甚至那林霜语,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就因为身边有这些个人,何等狂妄放肆!皇室...哈哈哈...就是个笑话!”

    看来,皇帝今日当真是受了不小刺激。

    长公主默默低头一叹,“皇上,万不可这么想,皇室威严,不会因为这些人而有所改变,他们本就不该轻易涉足朝堂,那个林霜语,皇上以后,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索性她也看出几分了,那个林霜语今日这般盛气凌人,是因为看到九兮受了委屈...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却是让人几分羡慕,可以如此肆意相护。

    “对,他们是不该,他们虽然没有插手朝中事,可皇姐也看到了,他们一旦插手,朕能奈何的了他们吗?皇姐,当年大同帝才是真的帝王啊...”朝堂江湖,一人在握。

    那才是真的帝王,是他心里向往的。

    长公主如何不皇帝的心思,神情突然有些紧张,“花行,你想出去,外头交代一声,今日的事,若是走漏半点风声...”

    “奴才明白!”花行终于找回了声音,领旨匆忙出殿。

    长公主走动两步,长袍拖地,走到软榻边坐下,伸手拉着皇帝的手,“皇上,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皇姐是觉得,我不如大同帝,所以不可以吗?”皇帝任由长公主拉着手,仰着头,盯着头顶房梁,面色再无波澜。

    “阿弟,不可以!”长公主依然是这句话,死死拽着皇帝的手,头一次在她脸上出现了后怕的神情。

    此刻,她无比痛恨自己,痛恨自己当年说了太多有关大同帝的事给阿弟听,当年,她无意中得到一本古书。

    那本古书是大同帝的亲手笔札!当时她得到的时候,如获至宝,因为她知道,大同帝乃千古一帝,那本书虽然没什么章程,可是记在的全是大同帝所经历的一些大事,就好像是一本大同帝的成长录,虽然只纪录到他登基称帝便没了。

    但也足够了,就是从这本书中,她收益良多,才会比一般的闺中女子眼睛更宽广,可以说,眼前这个大夏皇帝,小时候的许多东西,都是她教的,甚至可以说,能有今日的大夏,能有现在的皇上,与那本她所得的古书有着莫大的关系。

    长公主抓的很紧,可皇帝却好像感觉不到一样,依然盯着屋顶,“皇姐,大同帝签下的缔约,早就打破了,不过是金汉时期,江湖突然出现个武盟才会再次提及缔约,大同帝当初何等强大,否则如何能那些个目中无人的江湖人签下缔约,从此江湖是江湖,朝堂是朝堂!且让一些人,世代遵守,为什么?因为他强,只有强者,才能让人畏惧,什么皇权,什么帝位,在强者面前,都是尘埃!”

    今日,他便深深体会到了,所以,他要成为强者,哪怕拿命是试试,哪怕赔上整个夏家子孙!

    若是不赌,又怎知是赔,万一赢了呢?哈哈哈,这世上,便不再只有大同帝的传说了不是吗?

    “不,不可以,阿弟,不可以,且不说,那本书上所写无从考证,就是真的,也不可以,大同帝当初冒险一试,是因为他本就一身绝世武功....”

    “阿姐,你许久没有唤我阿弟了,可是从前阿姐喊我阿弟的时候,总是说,阿弟你可以的,为什么...为什么如今却不可以了?大同帝能赌,朕也能!”

    到时候,他还惧什么紫家人,惧什么秘宫人,惧什么江湖人?

    长公主不停的摇头,拽着皇帝的手不松,嘴里一直念叨着,不可以,不可以,可是皇帝似乎完全听不进去。

    “阿弟,你不可以...你醒醒,现在内忧外患,永州出事,边境出事,你怎能有此想法,你清醒一点,那只是一个传说,你该做的是励精图治,好好勤政,解决眼前的危机,咱们大夏,还不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咱们有兵马粮草,有广阔疆土,有那么多黎民百姓,只要皇上振作起来,所有问题都能解决,阿姐帮你,阿姐帮你...”

    长公主是真的害怕,没人知道她此刻心里究竟有多恐惧!

    皇帝突然一动,起身一把甩开长公主的手,“哈哈哈...帮朕?没错,阿姐从小到大帮朕,朕才有了今时今日,所以在阿姐心里,朕就是个没能耐的,什么励精图治,这些年,朕有多少个日夜是待在这乾元殿的?阿姐难道不知?可有用吗?是,是朕无能,一切的根源,就是朕无能,所以...什么阴谋诡计,什么良策都是狗屁,只要朕足够强大,谁敢放肆?”

    什么疆土百姓,什么兵马粮草,都没用,只要他足够强大,谁敢向今日这般在他这个君王面前这般放肆?

    看着皇帝赤红的双语,听着他说的这些话,长公主身子瑟瑟发抖,因为情绪剧烈起伏变化,她的病灶又发了,疼的无以复加,却只能生生挺着,若是这时候她再有什么事,大夏就真的完了。

    她知道,今日皇上受了刺激,或者说,这么多年,他一直在追随效仿大同帝,想着有朝一日成为大同帝那边的千古一帝,当发现事实与现实的差距时,他一时承受不住!

    她知道,她劝不住了,她怪自己也没用,可大夏不能就这么毁了!

    都是她,都是她的错。

    “来人,送长公主回府!”皇帝突然一声喊,再无昔日姐弟之情。

    “皇姐,剩下的路,就让朕自己一个人走,朕不让永远让皇姐搀扶着走。”否则,今日之辱,如何还。

第367章 要杀要打,我兜着(2更)

    长公主离开之后,皇帝便下了一串让花行目瞪口呆的命令,事后,皇帝便命人将乾元殿暂时封闭,下了一道圣旨,暂由雍亲王代理政务,宫相暂领内阁,协理朝政,雍亲王因生母皇贵妃不幸过世,而皇后无所出,往后,雍亲王便是皇后半子。

    这一切都太过突然,花行都措手不及。

    长公主离宫时,一身爆汗,却坚持不肯回宫,急的唐姑姑不知所措,直到长公主等到出来送旨的花行,将其拦住。

    长公主这才点头回府,此时已经疼的一脸刷白了。

    “花行,我知道皇帝下了什么圣旨,为了大夏江山社稷,你先跟本宫回府一趟!”长公主咬牙说完,直接疼昏厥过去,她知道,今日她这病,是瞒不了唐姑姑他们了。

    “长公主!”唐姑姑和花行都是惊呼出声,唐姑姑连忙吩咐车夫快些回府,这几扶着长公主一声声喊着。

    “花总管,长公主这辈子,一心都在大夏江山社稷上,请您...”

    花行没说话,却点了点头,“长公主有事吩咐,奴才去一趟便是。”刚才他也看出来了,皇上亲口很对,可是今天经历了这么多事,他不敢多问。

    而且,皇上让他出来颁旨之后,便喊了十二阁的人入殿,这是头一次,皇上越过他单独吩咐十二阁办事,至于办什么事,他也不知道。

    可是没来由的后怕,皇上的眼神,让他后怕,皇上这一系列举动更让他后怕,御医已经说了,皇上没有大碍,只是怒火攻心一时昏厥,可皇上却下旨让雍亲王暂时代理朝政。

    这是为什么?皇上自己要做什么?他都不知道。

    这是这么些年来,他头一回心慌,头一回把不准皇上的心思了。

    长公主的马车还在路上,林霜语等人已经到了墨府。

    人一靠近,墨清简身边的人便觉察到了,严阵以待,可是这些人去去了墨亦宏的书房方向。

    “公子,这些人...内息好强!属下的人不敢冒然靠近,盯不了。”

    “是她...秘宫的人...你们都暂时先撤!”

    “那公子你?”那人没有迟疑,只是担心的问了句,因为从内息便能感觉出,这些人究竟有多厉害,若是直接冲着他们来的,恐怕连躲避的时间都没有。

    “放心,我不会有事,尽快想办法联系师父,告知这里的情况,她出宫了...恐怕京都很快就要乱,你去吧。”

    “是!”没有迟疑,一挥手,周遭空气略有波动,随后,墨清简身旁的人都撤了个干净。

    墨清简理了理衣袖,走到香台前坐下,她终于找上门了,等了这么久,终于愿意上门了,本以为,这一切都还的缓缓,是什么事让她这么快就出宫了?

    从袖子中拿出一个小瓷瓶放在桌上,静静等着某个人的到来。

    “小女娃,你使唤我们秘宫的人,很是不含糊啊。”落地,白长老捏着胡子一笑,林霜语十分好奇,上次他的胡子藏到哪里去了?

    听闻,江湖中有种易容术,十分高端!那眼前这模样,时候是他的真容?

    “没办法,小女子势单力薄,只能借贵宫之力,免不得就有多劳烦了。”

    “你到直接,走吧,进去看看!”

    书房门被推开,周围刻意安排的人终于有了些反应,可是,隔着距离,却无法再靠近一步,墨亦宏此刻正坐在书桌前写着什么,听的门开的声音抬头一看。

    笔尖墨滴在纸张上晕染开来。

    “闲王...紫县主!”

    不是他不给白长老面子,实在是,不认识!墨亦宏到这反应已经算的上镇定了,自己的人没出现,便说明,他们出现了也没用。

    “不请自来,还请墨相见谅,本王只是陪客,相爷只当看不到即可!”闲王率先开口,好似并未受到宫中发生的一切所影响。

    说完推到一边,把身位让出来,林霜语也跟随后退一步,“长者为尊,老先生先请。”她晚一步不急,都等了这么久,不差一时!

    “哟!不错,女娃儿懂礼!”

    暗中几人纷纷低头,懂礼?明明是她对这长老要问的话赶兴趣,想先听听,看着吧,一会听完便会请的人出去,那时候就知道多懂礼了!

    易九兮也忍不住低头浅笑,很快糟了一记白眼,仿佛在说,有那么好笑吗?

    某人忙打住,乖乖的收了笑,这女人眼神越发肆意了,不过用在他身上就好!

    看来,想明白了!林霜语默默收回视线,想明白了就好!

    “不知这位老先生找墨某何事?”连你是谁都懒得询问了,因为没必要,墨亦宏虽然不懂武,却也知道,有个词叫境界,这老先生一看就知道,不是寻常人,

    说他不怕吗?那到未必,只是到了这份上,即便怕也与常人反应不一样罢了!不在面上。

    “突然打扰,是想来像墨相求证一件事,听闻当年,紫玲珑嫁入墨府有些缘由,被人下了毒,身负重伤,不知可有此事?”

    什么礼貌的问着别人胸口上带疤的事,却是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反倒是几分理直气壮。

    易九兮默默注意着林霜语的表情,他发现,她眼里带着莫名的寒意,真的是为了她那个姨母,她连面都未曾见过的姨母?

    为何会有这么亲的感情?会觉得不正常,是因为将心比心,他对自己那个尚未见过面的亲生母亲,恐怕也没有她对这姨母现在表现出的感情强烈。

    林霜语没去易九兮的打量,只安静等着答案,墨亦宏,你会如何答。

    “你是谁?”

    原本无意问,可在林到紫玲珑三个字后,墨亦宏便不再是墨亦宏了,声音尖锐,浑身带刺,眼里最后的那点惧意也荡然无存。

    看到这,林霜语不禁有些迷茫。

    “老朽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墨相爷的答案!”白长老笑容淡淡,可无形中,释放出几分压迫之气,看似问的随意,可却让人觉得,答案对他来说,颇为重要。

    墨亦宏也感受到了这股压迫之力,强挺着瞪眼对峙,“你究竟是谁,你为什么知道...”

    “这么说,就是确有其事了!”白长老上下打量了墨亦宏一样,面色几分凝重,没有继续深究的意思。

    “你到底是谁?”不依不饶的变成了墨亦宏!

    收回打量的目光,颇为嫌弃,“哎,当年怎就想不明白,紫玲珑为何会嫁给你,原来如此,”哎!宫主何其聪明的一个人,却在紫玲珑的事上,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啊!或许正是因为在乎到极致,便也更容易心灰意冷。

    或许是因为,紫玲珑的脾气,根本不屑解释。

    如果只是两人的感情不到那份上,便也只是一声叹息,些许遗憾,可如今看来,并不是那么回事,这就的好好寻摸寻摸了。

    只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还好,若真有人横插一杆子怀了两人的好事,那人又会是谁,可想到有一天东窗事发的后果?

    可不管如何,紫玲珑终究不在了,对宫主来说,就是永远的觞,没法好了!

    墨亦宏突然扔了笔,从书桌前冲了出来,“你是谁?你究竟是谁?你为什么会知道?你是不是...不,不可能,不是...你不是,你一定知道是谁...告诉我,玲珑当年身边相好的到底是谁,你认识对不对...”

    不得不说墨亦宏的确是太过聪明,不过短短数语,就已经隐约猜测到,一番打量也就明白,这个人不是,这个人不是孩子的生父,年纪大了。

    她喜欢好颜色(看来是遗传),但是这个人一定认识。

    当年,将紫玲珑打伤的他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因为知道,应该是他们,因为对方说过,会让他称心如意娶到紫玲珑...

    白长老面色一变,突然冲过去,一把抓住墨亦宏的衣领,“墨相!看来,当年墨相知道,紫玲珑在嫁你之前便有心悦之人!真是委屈你了!或许,墨相知道,紫玲珑是谁伤的,是谁下的药?”

    墨亦宏也不知哪里生出的勇气,一样反抓着对方的衣领,“告诉我,他是谁?”眼中隐有疯狂。

    哟,到是有些胆识,不告诉他也没关系,只要秘宫相差,就是过了百年,也能抽丝剥茧查出点什么来。

    “告诉我他是谁!”看来,那个灰衣人留下的一句话,已经成了墨亦宏心中的梦魇了。

    轻轻挥手便拂开了墨亦宏的双手,身子轻飘飘一动便隔了数步之距,有意思,不管当年谁设计的,总归不是眼前之人,这最多是个望而不得,将计就计的。

    癞蛤蟆吃了天鹅肉,真是...

    能设计害到紫玲珑的人,这世上怕也不多,更何况将其打伤,还能伤的她一身内力毁了,他的好好琢磨琢磨。

    这件事必然是要告诉宫主的,他都不敢想,宫主若是知道此事,会是一场多大的风暴,紫玲珑已经死了,宫主若是知道,谁能阻止宫主的疯狂?那将是一场厄运,该怎么办?

    不告诉他更怕宫主有朝一日知道真相,一样会疯魔,难!

    别看宫主这些年面上这般平静,那是因为没人去揭这道疤...如何是好,宫主此时正在闭关,一切等宫主出关再说,他先查着吧,该死,他为何就偏偏来的这么巧。

    不知道不就完事了?

    知道当做不知道,那就是另一回事了!白长老此刻心中天人交战。

    “老先生可还有什么要问的?”林霜语冷声开口,此刻脸上表情再无半点笑意,整个人瞬间就变了。

    白长老扭头看到此刻的林霜语时,忍不住僵住身子,真像....像紫玲珑,不是容貌是这一身气势,还有....还有这双眼神,这眼神怎么这么熟悉啊!

    “小女娃请!”嗬,这小女娃将来不得了啊。

    他从不会浪费功夫,恐怕就是现在杀了墨亦宏,也再问不出别的,这墨亦宏有几分疯性,与那皇帝略有不同,能屈能伸。

    本身,他也只是来跟这墨亦宏确认一二即可,已经得到答案,至于其他,到也无所谓,问不到,查就是。

    “那就有劳老先生和你的人先出去等等。”林霜语的话,说的十分客气,听着却是十分不客气,带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味道。

    或许这就是所谓生在骨子里的东西吧,即便知晓在对方面前,一无所有,却还能有这份气势。

    “王爷,我要与墨相谈点家事,您就别瞧热闹了。”对这位,可没对白长老那么客气了,或许是因为...自己人不需要客气?

    墨亦宏看着近在咫尺的人,抬手落在对方的眉心上,他想告诉她,她的事也是他的家事,“好,我在外头等你。”说完,突然上前一步,将头搁在对方耳边低声喃道:“实在不爽,便是杀了、打了,我兜着,别跟自己过不去。”

    “如何兜着?”杀了打了,她都嫌脏手,却想听听他的答案。

    “私奔如何?”反正,这儿也再无留恋,天下之大,从今以后,有她便是心安之处。

    林霜语错开头望着对方,浅笑,“主意不错!”

第368章 原来她不是墨家的人(3更)

    饶是白长老,也有几分看不下去。

    看来久居秘宫,不知道外头世界变化之快啊,如今现在这些个年轻人,都如此...不错了吗?

    也是怪自己耳力太好,小两口的私房话,被他兜了一耳朵,真是羡煞老人家啊!罢了,这小女娃虽然狂妄了些,却甚合胃口。

    秘宫人,只要高兴就好,十分爽快的挽袖大步退出房间,暗中,寒香也跟随出去了,可堇兰却一动不动,这里,总要留个人,她知道,她在小姐不会赶,因为她知道,小姐要与墨亦宏说什么。

    易九兮最后离开房间,出了门将门细心带上,然后安静等在门口,下巴上的伤口早已凝固。

    “小子,看来,眼光不错啊,不过...这么好个小女娃,跟着你浪迹天涯不太合适吧,没权没钱的,太委屈了,我们秘宫不错的小伙子多...”嗯,突然发现,把这小女娃拐回秘宫挺不错,他这辈子,还没收着个徒弟呢。

    虽说这年纪习武大了些,没关系,别人不成,他们秘宫还是有法子的,越想越发觉得不错。

    易九兮面色一变,尊老爱幼十分应当,可前提是,这老的值得尊重,当着年想要拐他媳妇儿,时候太过分了些?

    “不劳阁下费心,她若想要,权势也好,金钱也罢,我便能给!”就是的费点时间,不过他相信,她会等。

    嘿!还真是小一对啊,一样的脾气,够狂妄的,白长老不怒反笑,嗯,果然不像老子,这皇宫大院,还能养出这么个有脾气的小子,真是他们易家的福气了。

    “小子,要真打算私奔,秘宫随时欢迎!”

    暗处,寒香瞪着眼一阵眨眼,靠!长老太不要脸了,他们秘宫什么时候需要这么到处坑蒙拐骗拉人头了?人心不古啊!

    “好,记下了!”未尝不可啊,有朝一日,还真想去见识一下,这秘宫究竟是什么地方,至于其他,还是免了,他记得她说过,好似想将来能游览天下风景名胜。

    圈在一个地方,她是不会乐意的。

    外头等人无聊聊的热闹,可大家的心,其实都留了一份在屋子里,不知,她究竟想要与墨亦宏聊些什么。

    屋内

    墨亦宏眯着眼,沉着脸眼神随着林霜语的一举一动而移动,她此刻不是应该在皇宫吗?怎么出来的?还跟着这些人,闲王脸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那老头又是哪里蹦出来的,他背后是什么人。

    一肚子的问题等着墨亦宏,却能不动声色看着。

    林霜语缓步走到书桌前,抬手,拿着桌上未写完的奏章看了看,“原来墨相也要赶一波热闹,效仿罗阁老辞官...皇帝看到,八成也会允,反正这大夏已经乱的差不多了,不差墨相这一笔!不过,本小姐还是有些意外,墨相一生追求权势富贵,没成想,到老竟还看开了,难得,或者说不得已?”

    林霜语将写到一半的折子放下,环顾整个书房,最后视线落在屋中长榻的矮几上,一盆正冒着新芽的紫莲静静安放在那里。

    走过去,弯腰轻轻抚摸着刚探头的莲叶。

    “不许碰!”墨亦宏终于开口了,好似谁碰了他的心肝宝贝一样,急忙过去想要打开林霜语的手,林霜语早一步缩了回去。

    眼中闪过一抹讽刺,看来,大家说的,还有几分真,娘喜紫莲。只是这紫莲极其难养,要想紫莲开花则更难。

    这一盆是新养不久的吧,才冒芽儿。

    没错,这一盆是墨亦宏最近新养的,上次那盆被他扔了,可最后,又重新养上了,好容易看到冒芽了。

    “听闻,我姨母生前喜紫莲,听闻,墨相将她们母女至于家中多年不闻不问,任他们自生自灭,不过最近又听闻,墨相对我姨母还是‘一往情深’的。”

    知道这些,心情颇为复杂,曾经,她还曾耿耿于怀,娘的那声音亦宏,现在终于释然了,再见到他,只是习惯性的不喜却也淡化了几分怨恨。

    因为...无关紧要了。

    她只是娘被下了药之后与他无意生下的,她记得,娘嫁入墨家后,随后成姬就入府了,好似与这墨亦宏也没多大的关系,自小她不知这些,难免对他有怨。

    可现在,释然了许多!可过往,总该有个了解,否则心中这么多年的执念,如何彻底画个句号?

    墨亦宏将那一盆紫莲静静抱在怀里,小心翼翼抱着坐着,仿若未闻。

    林霜语也不急于要对方说什么,在屋内转动,像是自言自语,“墨亦宏,你知道吗?曾经,我恨过你,但是现在,觉得你又可恶又可悲又可伶!”唯独没有恨了。

    因为,不值得。

    墨亦宏终于有了一丝反应,抬头看向林霜语,眼中满是疑惑,恨?因为她姨母?因为她姨母和表姐在墨家的待遇?不,不会是,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感情,没见过面却能因为她们而恨上他,而且,那份恨,太过不一般,他曾经在她身上感受到。

    “你是谁?”

    林霜语靠近,对上对方的目光,微微一笑,“这个答案,我曾经告诉过成姬,但是成姬永远闭嘴了,墨亦宏,今日我只问你一件事,咱们做个交易,你告诉我答案,我便告诉你答案如何?”

    笑的几分古怪几分随意,虽说,她放下了墨亦宏是她生父的恨,却不会忘了,她娘的事,墨亦宏一定知道,她娘是怎么受的伤,是被谁害的。

    他可能没那个能耐参与,却一定知道。

    墨亦宏低头,脸上再无表情,只默默盯着他手中的那盆紫莲,显然对交易没有兴趣,林霜语也不介意。

    刚才白长老的压迫面前,他都没有丝毫松动,现在不说也在情理之中。

    “墨亦宏,要不,我猜猜看如何?当年,怎么就那么巧合,我姨母受伤被人下药,你就恰好在?难道说,你知道我姨母会受伤??”

    她虽然只是从一些细微末节来猜测的,可墨亦宏的细微表情变化,却让她更加深了几分自信,或许自己想的没错。

    究竟是谁,把娘伤的那么厉害?

    “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墨亦宏抱着莲盆,极快的摇头否认。

    不知道...他说不知道,可她不信!冷声一笑,“墨亦宏,原来他们口中的痴心一片,也不过如此,能乘虚而入的只能叫占有,眼睁睁看着她们母女受苦,你当是护着,且不过是自私的自我掩饰,因为最终,你也没能因为我姨母放下什么,都说你爱紫玲珑,可我看到的,却只有自私自利,也难怪紫玲珑那般不稀罕,你们的孩子,从生下来到走,都未曾交过你一声爹...”

    “闭嘴,闭嘴!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不是我的孩子,是个贱种,贱种!”墨亦宏突然而起,刚才还视若珍宝的莲盆突然哐的一声摔在林霜语脚边,碎了一地。

    此刻,墨亦宏一脸疯狂,眼里满是疯狂的恨意,嘴里一直囔着贱人、贱种!

    若非堇兰反应够快,及时将愣住的林霜语带开,那盆紫莲就摔在林霜语身上了,林霜语愣愣的看着地上的莲盆,是这样吗?

    原来...她不是他的孩子?她不是墨家的人,不是!

    “哈哈哈哈哈,墨亦宏,你放心,就冲着你这句话,我不会杀你!”这么多年,这么多年藏在心里深处的伤疤,终于彻底消失了。

    原来,她不是墨亦宏的种,不是!她不是!

    娘为何不告诉她,为什么,那她爹是是谁?娘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她是早产一个月生的,莫非...她娘嫁入墨家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她?

    林霜语突然入坠梦中。

    外头听的这动静,易九兮再顾不得推门而入,看着地上的碎裂的莲盆,急忙看向林霜语,走近仔细打量检查,知道确定没事这才安心。

    “放心,他伤不了我。”从今以后,都伤不了。

    而墨亦宏早已陷入疯狂,根本无暇理会他们,只呆愣的跌坐在长榻上,不停的念叨着,野种,“死了,哈哈,死了,死的好...”

    野种死了,都死了,他不是没有感觉的,直到现在,他心里都清楚,当年紫玲珑答应嫁给他,并非因为发生了那件事,只是他一直自欺欺人。

    而且,那个孩子,她几次明明白白告诉过他,孩子与他无关,是他不信,是他自以为是,以为她是因为成姬,是啊,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会弄的下她之外,府里还有一个女主人?所以,他说孩子不是他的。

    他一直都只当是气话,并未放在心上!哈哈哈,没想到,从头到尾,都是自己一个人的自以为是。

    她从未骗过他,却无意解释罢了,所以那些年,她安居墨府一偶,甚至对他,连一点埋怨都没有。

    自始至终,她一如既往,而他,根本没有入过她的眼,更别提她的心,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当年,她早就知道了一切,知道了她是被人设计,而她也知道,设计她的人就在他身后。

    所以,她安安静静待在墨府,借着他迷惑所有人,安静将孩子养大,不愧是紫玲珑,不愧是她,即便是绝境,依然能按着自己的意愿活着,谁也打扰不了。

    孩子....哈哈哈哈.....

    死得好?林霜语突的一笑,觉得眼前之人,当真是几分可悲,倾身向前,慢慢靠近,墨亦宏立刻警觉等着她。

    林霜语背对着大家,张开嘴,无声而道:“墨宝华活着!”说完,头也不回离开!

    她相信,他看得懂,这三个字他一定看得懂。不是想知道她是谁吗?如今,她成全他,就当谢谢他今日告知的真相。

    让她浑身痛快的真相。

    “走吧!”林霜语路过易九兮身边,轻道了句。

    “好!”墨亦宏看上去,情况可是不太好!

    白长老可是很少这么等人,看的人出来,瞟了一眼屋内,小丫头厉害啊,凭着一张嘴,就让这墨亦宏兵败如山倒,那副挫败的样子,啧啧...瞬间苍老。

    从前,老宫主就常说,这世上最厉害的,不一定就是什么举世无功,有时候,攻心为上!

    “小女娃,这就走了?不去看看另一个?”既来了,便一并解决。

    “老先生可有法子?”林霜语微停,抬头看向墨家某个方向,这个墨家,她多呆一刻,都觉得难受。

    “费劲一些,且的吃点苦头,法子还是有。”他就喜欢钻研个奇怪的东西,发现,这香毒,实在有些意思。

    “既然有法子,可能劳烦你老一次?可以再谈个条件。”此刻,不想再与墨家有任何瓜葛!

    白长老眸子一亮,拐人的念头再次升起,“好说!那咱就撤了?”

    “撤,请老先生喝酒去。”

    “好!”

    “我呢?”幽怨!

    林霜语这才想起,旁边还有一只。“你有伤在身,不能饮酒...干看着去吗?”

    “去!”中气十足,原来是...为他着想!

第369章 惧内的闲王(1更)

    “这京都城酒楼无数!老先生喜欢喝什么酒?”

    说请人喝酒,出了墨府,却不知道该去往哪里!

    “都好!小女娃请酒,随意!”白长老很好说话的样子。

    林霜语点了点头,打算随便找一家,只要能喝的痛快,这会是什么酒好像真不重要!

    “既然如此,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今天还有一个地方要去,风雅楼!既然开在京都等着自己上门,那边上门去看看。

    白长老一脸无所谓,客随主便,这小两口是一家人,小女娃没意见就好!

    “王爷带路,看来今天有好去处!不过,你这伤口的先处理下,就委屈王爷大街上蹲着些。”林霜语很是不客气。

    刚才出皇宫的时候,林霜语已经吩咐大双去拿东西来,这会刚到。

    某人心里暖烘烘的,说蹲就蹲,昂着头看着林霜语那眼神贼亮。

    墨府门内,远远看着这一幕的墨清简转身而去,还是不肯见他,还是不肯!捏着手中瓷瓶,仿佛再用大点力气,瓶子就要碎了,他是用这个瓶子在控制自己的情绪。

    明知道易九兮的皇帝爹害了她们紫家人,她还是如此待易九兮,当年,她入宫都说是自己求的,他一直不信,觉得是墨家把她送进去做牺牲品的,因为爹一早就知道金汉长不了,不会送二姐三姐。

    可竟真的是自愿的。

    她就那么喜欢嫁入皇家,血海深仇都可以不顾了,她就这么容易喜欢上了易九兮?大庭广众之下,那么亲昵,生怕别人不知道一般?

    为什么?他可以为她颠覆皇室江山,她却一笑而过,为什么?

    为什么这些都可以原谅,却不肯见他?墨家的过错,难道比皇家大这么多吗?

    不知不觉,墨清简已经走到了墨亦宏的书房,此刻,墨亦宏呆呆坐在长榻上,痴痴傻傻的,不停的念叨,不可能,不可能!

    墨清简倚门看了一会,讥讽一笑,不知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别人,握着手中瓷瓶往鼻下凑了凑。

    “你当真不怕吗?虽是香,却也是毒,我这香,你医术再好,也未必解的了,不通香理便无解啊...”还是说,你身边的秘宫人可以?

    秘宫人...或许吧,可也的受不少苦,从前,你绊一跤都咧嘴呲牙喊疼,那么怕疼的一个人,现在什么都不怕了吗?

    所有人都变了,独独他没变吗?怎么可以!

    公主府

    长公主专用的女医官面对唐姑姑的问话,期期艾艾不得已只能说了,“公主一直不让说,也没法子...最近吃了新药,好歹才稳定些,说了要静养静养,怎还..”

    “别为难她了,是本宫不让说的,如今你们听了,也一样别说,索性都这样了,多一个人知道有什么区别。”床上,幽幽转醒的长公主叹了口气,声音略有些虚弱。

    花行惊呆站在原地,长公主她...这命怎这么苦啊,她这辈子,可是太不值当了。

    “唐姑姑,你先出去,我有几句话要与花总管说。”长公主吸了口气,静养,她如何不想,谁不想命长一些,谁不想活个够,可老天爷不答应,就不能强求不是。

    唐姑姑默默低头,不忍相看,带着女医官一同离开,不管怎么样,总要问清楚。

    “公主,有什么吩咐您尽管说!”花行也不废话,躬身立在床榻不远处,等着聆听。

    长公主点了点头,“本宫这病,你且不可告诉皇上,告诉他也没用,花行,这大夏来之不易,皇上他...恐怕要走岔路,大夏现在,内忧外患,危险啊!”

    “公主...”

    长公主勉强抬手示意花行别开口,继续道:“别说了,本宫知道皇上下了什么旨,花行,本宫也不拦着你去宣旨,但有一点,本宫想要拜托你!”

    “长公主只管吩咐!”

    “请花总管再加一道圣旨!本宫是皇上亲封的护国公主,这个时候不站出来,何时站出来,花行啊,如果本宫料想没错,明日皇上就不会再踏出乾元殿了,这件事,拜托你!”

    这圣旨的内容,花行都不用猜了,沉默以对,不知该如何回话,长公主一心想着社稷,他心里明白,可这假传圣旨之罪...

    “本宫知道,为难你了,可咱们是看着大夏一路走来的,不能眼睁睁看着就这么毁了,本宫时日本就不多,不过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就是连累你了。”这是死罪。

    如果皇帝能安然出乾元殿的话!

    花行站立半晌,终于有了反应,跪下俯首,“微臣领旨。”长公主是知道皇上要做什么了...不到万不得已,长公主绝不可能这么做,到了这份上,便是没的选择。

    他从前也是上阵杀敌的,如今...罢了,长公主尚且能如此,他奉陪就是了。

    城中

    风雅楼,在京都才开不久,却客流不息,自有其独道之处。

    “闲王说的地方便是这?”林霜语抬头看了看台下的歌舞升平,客人们的满面春风,心中不免感慨,这又是另一个世界,好似一切都离他们很远。

    硝烟战火,朝堂混战,都与他们无关一样。

    哟,带儿媳妇上风月场所,这小子胆子可真大,再瞧瞧这小女娃的反应,嗯,果真是天生一对,瞧那一双眸子,满是兴味。

    活久见啊!

    “这曲调和舞风,都颇有异域风情,就是不知酒怎么样!”林霜语饶有兴趣的看着台下歌舞,撑着头,心里不知在想着什么。

    “上酒!”知道她喜茶,却不知,还馋酒,不过今天确实值得喝一杯,今日之后,他们两的日子,恐怕都不好过了。

    父皇的性子,一直能忍。

    可现在内忧外患,父皇当真会不顾江山社稷,只为了出口气吗?无妨,说好的,实在不行,私奔呗,带着她,浪迹天涯去!

    “贵客临门,有失远迎!咱这的酒,有些烈,贵客们可的悠着点,喝醉了,小心找不着回家的路!”

    一身个身着湖绿色衣裙的女子缓缓走来,眸光略带了点棕褐色,眼窝有些深,皮肤白皙,唇红齿白,发式也很特别,衣领大开,露出锁骨,却不会让人觉得放浪。

    是个美人儿,而且是个异域美人儿。

    林霜语挑眉而望,难道,这异域的女子,都这般好看?果然是个好来处,“美人叫什么名字?酒烈才够味,只管上!”就是不知,酒量是否和从前一样,约莫是差不多。

    “奴家唤河和,这位姑娘好生爽快,来,快上酒,客人说了,要够味的!”这河和姑娘的大夏话说的到麻利,略带点鼻音,尾音微微上挑。

    白长老眨眼望着,怎么感觉,这味不太对啊,好似这小女娃很里手啊,不是第一次来?乖乖,果然是个不一样的,有意思。

    “几位贵客可听闻过遥方古国,那是奴家的母国,跟家人走商来到这,来寻亲的,一直没寻着,便只好在落脚,就盼着有朝一日,故乡的酒能把家人给引到这!”河和从婢女手中接过一坛子酒,才揭开封,就闻到了浓烈的酒香味。

    与大夏的酒还真不同,闻着就不同,少了几分醇香,多了几分热烈。

    “喝咱们遥方的酒,的用碗才能喝出味道,客官们可别嫌弃咱们粗糙,偶尔尝尝且当尝个新鲜,请!”

    将桌上的酒碗倒满,微微一笑,风情万种!抱着酒坛子就倚着妖娆站在一旁。

    “原来是寻亲酒!该尝尝,万一正巧是河和姑娘口中的不归人呢?”林霜语端着酒,闻了闻,意味深长的瞟了某人一样,今日这里,不知又要唱哪一出,真是好戏连台,今儿个什么日子啊。

    白长老琢磨出点不寻常的味道,端起酒默默饮了一口,他就是个客,主人家的热闹,看看就好,不掺和。

    “好酒!够烈,呛的好!”一口下去,就如一把火,直接从喉间一直烧到肚子里,然后浑身被点着了一样。

    酒有两个极致,这就是其中一种,白长老心里嘀咕着,可没白来,他这一把年纪的,总不好白喝了小两口这么好的酒。

    “的确是好酒!”林霜语也抿了一口,其实这酒,的大口喝彩痛快,可惜,太烈,她怕一个不好直接翻过去了,慢慢琢味吧。

    河和掩嘴一笑,“这位姑娘可是唯一一个敢饮咱们遥方烈酒的大夏女子,酒烈呛喉,纵是好酒,姑娘也的悠着点,哟...这位俊公子怎不尝尝,尝一口,保准您不后悔。”

    易九兮手在碗边轻轻画了一圈,笑了笑,“出门时,内人交代,有伤在身,不得饮酒,可有茶,来一壶。”

    “噗~~”林霜语刚入口的一口小酒就这么浪费了,靠,这男人当真是...听话啊!不过下次再说这种消遣话,能否先知会一声,这酒着实呛人。

    “啊哟哟,姑娘您...”当心点,河和将酒坛子交给丫头就要上去伺候。

    一旁有人先一步,“知道酒烈,还不当心点,呛着了好受了?”这么大反应,他有说错吗?明明都是按着她的吩咐来的。

    白了对方一眼,也不瞧瞧是拜谁所赐,没曾想,原来此人还是个脸皮厚实的主!“有劳!原来阁下惧内!一时惊着,见笑!”

    哎哟,这小两口,能不能考虑一下,这周遭可还有旁人呢,生怕不知道他们感情好似的,不过,这越看越觉着有味道啊。

    如今,这么有意思的年轻人可是不多见了,有意思有意思极了。

    易九兮一边细心的帮着顺背,一边接了茶水,情急之下,亲口尝了下温度这才送到对方嘴边,“喝点茶水漱漱口!还以为多能喝,一口小酒给你呛的,没错,本公子就惧内,今天知道了,往后就别这么大惊小怪。”

    一副我惧内我自豪的样子,旁人都替他脸红了,暗中几人更是默默扭头别开脸,开眼了开眼了。

    林霜语一时也没注意,就着杯子喝了一口,“受教!”这男人,有时候,真不能拿他跟正常人比照。

    “好些没?”放下杯子,帮着顺背,没发现所有人都盯着那只茶杯看的兴味浓浓。

    堇兰默默叹了口气,小姐啊,明明顶顶精明的,怎就吃了亏还不知道。

    “哟,原来公子受伤了!”河和忙招呼一声,让煮一壶好茶。

    “听姑娘说来寻亲,不知道姑娘家里丢了什么人?”见自家‘内人’平复气顺畅了,回到座位,随口问着。

    林霜语不动声色看着。

    以前觉得他们两多少有点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如今觉得自己幸运了些,墨亦宏不是她亲爹老子,寻亲...罢了,当年娘都未曾说过,只当不存在好了。

    不想再次膈应自己。

第370章 算命(2更)

    河和没着急回话,端着茶水走过去,轻轻送上。

    “要寻的家人,是我家小姐,奴家不过是个婢子罢了,受了主人家的恩惠,总要报恩,哎...我家小姐走失太多年了,家中二老惦念了这么些年,一直放不下...小姐当年最后待过的地方便是大夏京都,奴家这才寻到此,也不知奴家能不能了了主家人思亲之切...”

    还挺直接,林霜语再次端起酒杯,这次喝的很慢,细细听着、品着,这位叫河和的美人,原是替主人家来寻亲的。

    主人家失去了个继承人,偌大的家业...可不是着急?不过,这皇室中,怕是不缺继承皇位的子女,一找就是这么多年,难道真的这般看中?

    易九兮端茶,轻轻吹了下,饮了一口,不动声色不置一词,就像个认真听书的旁观者。

    “瞧奴家这唠唠叨叨的,哎,都找了这么多年了,怕是难了,即便找到了,也未必肯同奴家回遥方了,指不定小姐已经在这安静落户,孩子都有了...这京都可是个好地方啊,奴家刚到这的时候,都差点被迷花了眼...”河和嘴里说的唠唠叨叨,却一直没闲着,不过说出的话到也不让人听着不耐烦。

    “遥方距离我大夏,可是万里之遥,贵家小姐怎会跑到这里来了?时隔这么多年,的确是有些难找了。”易九兮终于开口了。

    说完,环顾这风雅楼四周,瞧着一片热闹,可处处透着随意,这地方,并非久居谋生之所,就像是临时搭场子唱戏的地方一样。

    果然是在等他,话里连试探的意思都少了几分,这般直接告诉他,看来,他们已经查到一些东西了,或者说,他们这寻亲的寻到点什么了。

    河和轻轻一叹,“这事说来话长,我们家这位小姐啊,非同寻常,公子能知晓我们遥方,已是难得,奴家在这开风雅楼也有阵子了,来的客人也不少,知道奴家母国的当真不多。”

    “既如此,姑娘不该敬他一杯?”林霜语突然开口,笑意渐浓!

    “哎哟!奴家多些姑娘提醒,应该应该!公子,奴家敬你!”

    说完,一旁跟着的丫头已经拿来了酒碗,个和亲自倒酒,满满一杯,捧着朝易九兮点了点头,一口饮尽,这么烈的酒,眼睛都没眨一下!

    “好酒量!”白长老不忘吆喝一声。

    林霜语突然有些尴尬,自己这捧着个碗一口口小酌都呛了个上气不接下气,再瞧瞧人家,豪气干云!

    “知道的也不多,遥方女子都这么喝酒吗?”易九兮轻飘飘的问了句,依然随意,人家姑娘都喝了,他半点不好意思都没有,品茶回敬!

    “也不竟然全是如此,不过…我家那位走失多年的小姐是的!既公子知道遥方古国,不知可曾在京都见过我们遥方人?”眼里带了几分期盼,顶着易九兮看了个满眼,也不怕某人的内人吃味!

    河和端着酒碗的手略有些紧张,主子好不容易查到这么点线索,若是真的…那桑公主八成是没了!她不了解桑公主,也没见过,只看过宫中的画像!

    别说她,就是主子也没见过桑公主,虽然他们都没见过,却都听闻过桑公主的本事,若她活着,若这个闲王真的是桑公主的儿子,桑公主肯定将他带回遥方了!

    主子交代,若是这闲王来了,他就九成是桑公主的儿子,但是桑公主却未必在了。

    桑公主离开遥方这么多年了,王上却一直等,就是不肯将储君之位交给亲王,连祭司都说了,桑公主凶多吉少!

    可王上就说,他们遥方的帝王星在这里!这不是可笑吗?遥方的帝王星莫不成还是桑公主与异国人生的孩子?

    连遥方都不知在何处的人,谁会承认这样的继承人?不过王上也坚持不了多久了,年老体迈,等他不在了,皇位自然是亲王的,主子是亲王的嫡子,便是下一任王上。

    也不知家中现在情况如何,不过亲王在,生不了乱子,外头又有主子,遥方早就亲王的,不过是差个形式。

    差了一枚印戒!才皇位更替的时候,有一个仪式,必须用到这枚戒指,否则便是名不正言不顺,该死的是,这枚戒指即便拓模打造也没用。

    怕是试过了,要不也不会这么费劲的跑到大夏来找人,或者说找物。

    易九兮端着茶杯呆愣了片刻,随即摇了摇头,“并未见过,姑娘是头一个!”其他地方都没问题,就是...太急了些,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这寻亲的目的,也有很多种,他可不想才出了皇宫又踏进另一滩浑水,外公不是说,她说过,一定会回来接他吗?

    他且等着她找上门看看,遥方与他有关的,不过也就是那个从未见过的生身之母,其他人...与他何干?

    河和眯了下眼,随即一笑,又倒了碗酒,轻轻一叹,“哎,看来,河和也要有负所托了。”

    “都这么多年了,怕是在大夏落地生根了,找到也不过是徒增伤感,美人儿莫伤心,尽力了便好,喝酒!”林霜语朝着对方眨眼,几分皮样,好似真的心疼美人一样。

    这一番做派,看的易九兮脑仁疼,回头非的好好问问,都跟谁学的,以后定要远着些才好,瞧瞧,好好一女儿家,这般风流倜傥的...连他这男子都自叹不如。

    不像话!

    “姑娘说的是,奴家到是不怕白跑这一趟,也算是尽了奴家的本分,只是心疼两位老主子,日思夜想的,眼看着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这偌大的家业还一心想着交付给小姐...哎!”

    哟,利诱上了,林霜语瞟了易九兮一样,瞧着没,这边不给,那边眼巴巴等着呢!这就是命啊。

    “你家老主子可是有些糊涂了,说句不当说的,既是家大业大,就更不该在一棵藤上吊死..想来你们家老主子该也不是你家小姐一个儿女,人活着,还是莫要执念太深。”易九兮若无其事的开口,眸光微转,微微一笑。

    今日他踏进来,不管最后结果怎么样,这边怕是都想好了,文的不成来武的,这茶味道是好,却和酒一样,太烈。

    “哈哈哈,公子说的就是这么个理,可老人家是谁也劝不动,这不是没法子吗,公子有所不知,在我们遥方啊,这选定继承人,是的合命的...我们遥方人最擅长的便是玄学,奴家虽不能与母国那些高人相比,却也通宵一二,今日巧识几位贵客,不妨,奴家替各位瞧瞧,就当是逗个乐,助个酒性,如何?”

    说完,美眸流转,扫了一圈,好不迷人。

    “哈哈哈,妙哉,本姑娘还是头一回见这么助酒的,不如姑娘就从我这开始如何?”林霜语给了易九兮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易九兮摇头失笑,她有兴致玩,自然顺着她,从墨府出来口,她看着心情就相当不错,由她。

    “姑娘这么捧场,那就姑娘先来,奴家既开口,可就不一定全是奉承话,有啥说啥?”半玩笑半认真的先把话所在前头的样子,一边说着,一边朝身后的丫头招了招手。

    林霜语撑着头,脸上已有红霞,她酒量到是没变什么,可这酒太烈,免不得有些上头,眯眼一笑,“美人儿只管说,本姑娘曾经也让高人批过命,且看看,这遥方的玄学和咱们大夏的命理之说,有何区别,左右同一个人,总不能活出两种命来,请!”

    手一挥,一副您请的样子。

    白长老一旁默默喝着酒,这些个小年轻,你来我往的,很有那么点意思,这趟出宫,没白来啊,到这之后,一路好戏。

    只不过,这遥方来的丫头在这两个精的跟猴似的人面前,略逊一筹,不过,他也颇为期待这遥方绝学,早就听闻,遥方玄学天下独一无二,一直想见识,却一直没机会,就是不知道,这小丫头会不会让他失望。

    “姑娘爽快,那河和就不客气了。”

    一旁丫鬟早就将桌子收拾了一片地来,河和手中多了一副鬼壳,又在桌子洒了一层粉末,洒下去之后,朝着林霜语笑道:“姑娘,的用到姑娘的一滴血,不知...”

    话没说完,就见对方已经咬破手指,眉头都没皱一下,抬手将血滴在洒了粉末的桌面上,“本姑娘知道,有一种叫遁血的命理之术,没想到今日有幸一见,来自遥方?”

    听的林霜语说出这两个字,再看她的做法,河和心里突然打了个突突,在这大夏,她也见了不少命理演算的行家,就连这行当里的人都不知遁血术,她怎么知道?

    “原来这就是遁血,遥方命理玄学两大秘技,摸骨和遁血,今日得见其一,三生有幸啊。”易九兮说这话,却不耽搁干活,伸手将某人咬破的手指拽过来,从怀里掏出一块干净的丝帕排,眉头皱了皱。

    这女人,不是怕疼吗?咬起来的时候,眼都不带眨一下,这会倒好,咧着嘴给谁看。

    河和若非性子好,早就暴躁了,一个有幸一见,一个三生有幸,到是看啊!不过心里暗暗惊着,以为他们知晓的遥方不过皮毛而已,没想到远比自己想的知道的多。

    白长老依然十分悠闲的品着烈酒,一句嘴都不差,也刻意减弱了自己的几分存在感。

    河和深吸一口气,抬手沾了酒在桌面的粉末上围着那滴血画了个符号,奇怪的是,那滴血落在桌面上却没有散开或是被浸透到木头中。

    依然成形的落在桌面上。

    符号画完,反正大家也看不懂,只能看着对方摆弄,见河和将那龟壳放在血滴上,血滴那龟壳竟然动了几下。

    片刻之后,大家是看不出什么,只是河和的脸色却是十分精彩,且额头出了一层细细的汗。

    “瞧美人脸色不佳,可是本姑娘这命理让你为难了?罢了,不必强求,这要实在寻不着好话,咱也事先说好了,有啥说啥。”

    这些东西,不信则无,人怎么活,自己定!

    河和这会可笑不出来了,盯着龟壳道:“姑娘笑话了,姑娘命格极好!是河和没见过的好,紫极...”然后她也没下文了。

    因为算不出了,龟壳上剩下的纹路,一片空白,便是说,这人的命,算不出,算不出命的人,世上少有,而这些人的命,没有定数!

    可她也听闻过,却从不相信,这世上当真有不在命格的人!用另一句话来说,便是一切皆有可能...

    紫极?虽然只有两个字,林霜语却忍不住挑眉而望,看来,这命理之说,还是有几分玄妙的,普智德高望重,说话自然也该有些依据,这女子这摆弄的也不像是玩闹的...

第371章 同命(3更)

    林霜语的命算完,河和脸上就是一阵恍惚。

    “小姑娘,给老头子瞧瞧?”白长老突然开口,也来了几分兴致,不知他能得两个什么字。

    感情老人家以为,这批命,就两个字了。

    收拾复杂心情,这件事,回头再跟主子说说,别的看不出,但是这县主却是紫极之名,且非一般的盛,将来出入皇家自不必说,天下紫极女子,除了一国之后,她也想不出哪里可以安放,可如今这闲王在大夏是绝无可能的,早就在储君人选之外了。

    那...想到这,河和一边收了收拾,一边重新洒粉,朝着白长老做了个请的收拾,“老人家,请!”这位老人虽然言语不多,却也绝非等闲之辈。

    白长老照着刚才的样子有样学样,一滴血低落,静候结果,他老人家这辈子,还是头一回让人看命数,倒要听听,能说出给什么来。

    大家也忍不住好奇的看了看龟壳,因为这次与刚才不同,龟壳上竟出现了一条条红色的纹路,错综复杂的,反正看不懂的只能是干看着。

    那些纹路好像会动一样,河和认真盯着那些纹路,良久眉头皱了皱,叹了口气道:“老人家是孤刹之命,无儿无女,经生死无数...”

    “这么说来,老头子或者命可是不好啊!”白长老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

    “也不尽然,老先生的命数虽然如此,可老人家自己活的恣意,并不牵绊与此,老人家您都活到这岁数了,还能如此容光焕发,让人猜不出年岁,已经比许多人命好了,多数人再您这岁数招没了,可老先生的命数,却还旺盛着。”孤是之命,若非被斩断,便是长寿之命,这老先生,早就古稀之年了。

    哟,有两下子!“哈哈哈,小丫头这么说,老头子还是个长命百岁的,哈哈,好,无儿无女也不假,不过老头子不执念于此,却也无妨,领教。”

    世上但凡能存在成百数千年的技艺,总有其存在的道理。

    “接下来,换我了!”易九兮放下茶杯,微笑等候。

    她这一番抛砖引玉,不就是为了等他这一招,且看看,她能算出什么,能确认什么,能通过这一滴血知晓他就是她口中那位小姐的儿子?还是旁的什么,拭目以待。

    林霜语也颇为好奇等着结果揭晓。

    河和微微点头,将桌面再次收拾干净,收拾妥当,微笑看着易九兮,“公子请!”

    易九兮没有丝毫迟疑,抬手轻轻一咬,一滴血滴落,看着对方开始之前的动作,可是,龟壳放在血滴上片刻,没有任何反应,只有一小条红线,和林霜语的竟然一模一样,只有两个字。

    像是不信,河和再次瞪大眼,在龟壳附近画了几个符号,可是龟壳依然一动不动...“怎么可能...”

    “这会不用姑娘解说了,紫极!”易九兮笑着轻道,随即目光落在林霜语身上,像是在说,如何,咱们两注定是天生一对,两命数都一样。

    白长老捏着胡子,若非刚才自己的不一样,他真要当这小丫头是故弄玄虚逗乐子了,啧啧,这小两口,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还真是奇了。

    一天见着两个算不出,没有命格的人,谁也不知道此刻河和心中有多大的冲击,就是她身后的丫头也是一脸惊诧。

    虽然她嘴上说她的技艺一般,可只有她们自己知道,她的师父是遥方祭司大人,若是她都算不出,那就没几人算的出。

    也就说,这两人的命格,是真的不在命盘之内。

    为什么?她记得师父说过,这样的人,千百年都难得遇到一个,放屁!这一下就出两,两都坐在她面前!怀疑人生!

    “姑娘?”林霜语瞟了一眼龟壳,哟,这么说来,他们还真是同命?

    河和正不知该如何解释,楼下大堂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几人听了动静,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见这客人都在议论纷纷,有的直接出了风雅馆,走的还挺急的样子。

    “哟,这是怎么回事?几位贵客,你们且做,奴家这个,就是一个乐呵,当不得数,听听便过,奴家下去瞧瞧,你们慢用,一会奴家再来请罚。”正好借机先离开一下,她的去平复下心情。

    一边走脑子里还不断想着刚才两人的命格,实在想不通。

    几分也没在意,林霜语招呼了下,“大双,听听去。”说的这么热闹,什么事这是?京都城最近够热闹的,不是大事,可惊不起这么的动静。

    因为出宫的时候,走的不是正门,所以易九兮让银星送了个信,让童光年先回府了,这会他们身边伺候的,明面上就大双这么个丫头了,自然是她。

    很快大双就回来了,面色不太好。

    “小姐,王爷...皇上下旨,让雍亲王辅国理政,长公主和宫相辅佐,皇上..身体不适,需要静养,暂不出乾元殿,且除了皇上宣召之外,任何人不见。”

    这么大的事,难怪乱成一团,这不到万不得已,都不可能让亲王辅国理政,除非是皇上不行了,可他们离宫的时候,人还好好的,看不出有什么不妥啊,莫非是被气的...有昏过去了?

    “寒香,去探探到底怎么回事!”林霜语眉目一变,不行,她的尽快回家一趟,家里人都以为她还在宫中,宫里发生这么大的事,必然会担心。

    “走,回去!”易九兮瞬间明白她的想法,“老先生,看来今日的酒是喝不尽性了,改日再请先生喝个痛快!”

    “无妨,两位有事先忙。”嗯,他也有些事的去办。

    等到河和再次回来的时候,发现两个安排在雅间外的属下已经被打昏了,而人早就不见人,朝外的那扇窗大开了。

    “该死的!立刻给主子送信,就说已确认...等等,我亲自写。”这大夏闲王,八成就是桑公主的儿子,主子查到,桑公主当年最后落脚的地方就是岳家,最重要的是,这个闲王刚才饮茶之后,眸色略有变化,果然是用了药。

    他们遥方皇室的换瞳秘药!

    若若那没用的在京都查了这么多年,一无所获,乱花迷眼贪图享乐,糊涂东西,耽误主子多大的事,也不想想,即便再偏爱,这个易九兮是什么人?皇帝就这么看不上,连带着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皇帝都没有怎么对待,定是事出有因。

    还是主子英明,想到了差闲王这条线,且算了下,年龄也对的上...

    传闻,桑公主是个极其护短的,不管她怎么会和大夏皇帝生了个儿子,只要桑公主愿意剩下,就绝不会扔下这么不闻不问,让这闲王在大夏皇室受了这不少委屈。

    恐怕,并非桑公主不想管儿子,是管不了,桑公主该是不在了,否则这么多年,就是爬也爬回遥方了,她可是遥方储君,谁能舍得下。

    桑公主死了,她儿子却知晓遥远方,恐怕也知道桑公主的身份了,事情比主子想的麻烦,的尽快告诉主子才是,还有那枚戒指。

    桑公主有没有交给这个儿子也不知道,不管交没交,这个闲王都不能留,就刚才那命格...以防万一啊,等到王上驾崩,桑公主不能出现,亲王登基,就顺理成章,就算没有那戒指也一样!上上下下,谁也说不得什么。

    “盯着闲王府,不要轻举妄动,找机会再动手,这闲王身边,有高手。”

    “是!”

    河和点了点头,这里毕竟不是自己的底盘,他们的人手不多,的谨慎才行啊。实在杀不了,也不能打草惊蛇,万一...这闲王觉得此处无望,去找上遥方去也不一定。

    这世上,哪有不喜权势的人?以他的命格,再加上王上王后对桑公子的执念,把皇位给了这么个外甥也不一定!

    谁知道呢?毕竟师父说了句,他们遥方的帝王星在这里!不行,的想法子除掉闲王,可他身边的那个紫县主。

    上次主子走的时候交代了,轻易不要招惹她,朝中势力也交给了她一部分,还有边疆的事,主子答应,给她三月之期,三月之内,不管发生什么,绝不动兵。

    她不知主子与紫县主究竟做了什么交易,值得主子答应这么些条件,但是主子既然答应了,她便不敢多问也不敢坏了主子的交易。

    只是...罢了,将这事告知主子再说,再看主子如何定夺吧。

    刚才听的消息,大夏这是要出大事,皇帝好端端的,这个时候将大权交给一个毛头小子,莫非是真的不好了?

    几乎听到消息的人,第一反应就是皇帝身体出问题了,这才让才回京都不久的雍亲王理政,用宫相协理,到清理之中,不过长公主就...这是让女子干涉朝政了。

    可长公主本身就是护国公主,皇上在味道大事的时候,将雍亲王托付于她,也在清理之中!不过,朝野上下,皆是人心惶惶。

    怎么能不人心惶惶,就是林家现在无人在朝,也是急的团团转。

    “老爷,这可怎么办,这皇宫咱也打听不到什么情况..”老太太听了消息就来找老太爷了。

    几位爷爷在,大太太也跟了来,来之前,千叮咛万嘱咐,不得让书楼那边的林宏图知道什么动静,要那小祖宗知道了,怕是要担心死。

    “宫里若有必要知道的消息,大丫头会想法子让人送消息回来,不管什么情况,叮嘱府上所有人,现在起,若非必要,不得出府,更不许私下胡乱传言。”皇帝突然下这样的圣旨,八成是皇上出了状况。

    但愿没事啊!

    “爹,陈总管已经去打听了,希望能探听点消息出来,听说,昨天晚上,罗家小姐已经出宫了,大丫头...那么聪明,不会有事的。”四爷宽慰这老太爷和老太太,这次,他到是比以前有些底数了。

    经历了这么多事,他值得,他们家大丫头,非同寻常,走的时候既然交代了五天后回来,说明心中早有算计,不会有事的。

    可这到底是突发情况,人在宫中,老太爷多少还是担心的,毕竟年纪大了!在子孙亲人上,心肠没年轻那会硬了。

    “娘,四弟说的对,大丫头一准没事,到是您,别着急上火,回头急病了,大丫头知道还的担心,咱就安心在家等着,说不定大丫头就提前回来了。”大太太宽慰着老太太,心里暗道,但愿平安无事。

    果然如林霜语想的一样,上上下下都担心着。

    “大太太神机妙算!”站在林府门口,林霜语微笑望着一屋子的人,刚才没让下人报,自己直接过来了。

    易九兮这次没跟来,发生这么大的事,他也的回王府安排一番,心里少了芥蒂,行事到是更加放开手脚了。

    他这个闲王,便也要闲的谁也动弹不了他。

第372章 大厦将倾(1更)

    夏风徐徐,却不见凉意!

    因为突如其来的几道圣旨,京都城隐藏在平静下的暗流都涌了出来,京都顿时乱成一团。

    十六岁的雍亲王突获重任,急忙入宫,紧闭的乾元殿终于开了门,这是目前为止,皇帝唯一肯见的一个人。

    雍亲王进入大殿之后,约莫半柱香的时间才出来,出来之后,现在乾元殿外待了片刻,神色恍惚,宫人小心翼翼打量着,就在花行考虑要不要叫他的时候,他终于有反应了。

    下了接旨之后的第一道旨意,就是召集群臣进宫,随后传令李计增,严格把守皇宫和京都城,既日起,所有进出必须过检。

    这时候才花行才发现,雍亲王手中有虎符,心里已经惊涛骇浪了,皇上不到…是不可能交付虎符的,皇上他究竟怎么了?十二阁的人出宫做什么去了?

    花行一肚子疑问却无从问,他知道,恐怕只有长公主知道内情,可是长公主不会说!花行莫名觉得害怕。

    旨意刚下下去,传旨的宫人还没出宫门,几位王爷遍进宫了,与乾元殿外的嫔妃们会在外头一起求见皇上!

    墨宝珍也一无所知,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不知所措!

    “几位皇兄留下,一同到金銮殿议政吧,母后,父皇说了,现在谁也不见,您让大家都回吧,父皇没事,父皇说了,他只是在闭关,若他想见谁,自会召见,若无召见,任何人不得踏入乾元殿!”雍亲王小小年纪,此时此刻看着显出几分超越年龄的沉稳,说完朝皇后行了行礼,转身大步而去!

    他身后跟着的是花行,这也是皇上交代给花行的,雍亲王入宫后,这里不用他伺候,他要伺候雍亲王,乾元点暂时交给十二阁的人。

    墨宝珍看着乾元殿紧闭的大门,在回身看了看地上跪着一片的嫔妃,闭眼轻声道:“都听到了吧!回吧!”说完,头也不回独子回了自己的凤栖宫,皇上有交代,她们不敢待着的。

    群臣接旨,一个个神色慌张换了朝服,到了宫门口,却一个个不敢进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是要变天还是咋的了!?

    罗阁老突然辞官,皇上说什么闭关?十六岁的雍亲王主持朝政,这不是闹笑话吗?

    宫相到了,看着文武大臣宫门口站了一片,却都没进去,也是几分尴尬,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突然接了这旨意,要说心里不激动那是假的,可激动后更多的是担忧。

    群臣看着宫蓬休,够拱手打招呼,却依然没有进去的意思,摸不清楚宫中什么情况,谁敢进去?

    “诸位臣工都到了怎不进去?”

    长公主遵旨辅助雍亲王暂时执政,一身金色宫袍,长发高束,仔细看,会发现,两鬓竟生了华发。

    长公主虽然年岁不轻了,但是一直保养的好,尤其是一头长发,怎...

    “拜见长公主!”

    看来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做梦啊!

    长公主点了点头,“走吧。”说完,率先大步进入宫门,宫相连忙跟上,群臣依然犹豫不决,长公主也没回头。

    人群中,聂牧率先跟上,慢慢的,大家都跟上了,不进去,更不知道怎么回事。

    况且,宫门口严阵以待的宫卫,让他们不得不跟上。

    闲王府

    童光年虽然没看着,但大致猜出了,主子下巴上的伤,除了皇上,他想不出还能说是谁弄的,也只有皇上动手,银星才不敢动,这是主子交代过的。

    心里几分叹息,此刻也没工夫去顾及这个。

    “主子,这本来就够乱了,皇上突然下这个决定,究竟是为了什么啊?”这一次,童光年是真的一点头绪都没有。

    皇上?这一声称呼,让童光年微微有些愣神。

    “别急,总会知道,银星,你刚才说,宫里的人出了城?”皇上人没事,却突然下这样的命令,是个什么缘由?

    “是,另外,花总管再去下旨之前,与公主同一辆马车先到的长公主府,据报,是长公主有意在宫门口等着的。”

    易九兮点了点头,“城外一定要盯好了,看看他们去了哪里,宫里的轻快也密切关注。”揉了揉眉心,皇上明知大局已乱,这时候却闹这么大个事,真的不要江山社稷了?

    “主子,这是您走后,风雅阁的人送出去的信。”银星将一个卷的很小的纸卷送上,伸出手时,易九兮瞟了一眼他手背上的红痕。

    “是一种很少见的信雕,个头不大,极其灵敏,被抓了!”鸟他抓回来了,慢慢收拾!敢伤大爷!

    被一只鸟抓伤了?这鸟怕是毛要被拔光了,易九兮展开纸卷,越看,眉头越沉,看完将纸卷收起沉默了片刻。

    “盯着就是,府门外那些也不用管,童老,安排一下,让外公一家回川西吧。”京都一场动乱在所难免,皇上八成是容不下他了,不光是他,还有那个胆大包天的女人,现在一时不动,必是有更重要的事,至于什么事,或许等那些人从城外回来就知道了。

    川西?那不是岳家祖籍吗?童光年双眼瞪大,“主子?究竟发生什么了?”

    “罢了,本王自己去一趟,三言两语说不清,童老,你把人安排好,本王去去就回。”总不能坐以待毙!

    童光年恍惚点头。

    易九兮去了岳家,岳老刚巧要去找他,宫里这么大动静,他老人家也坐不住啊。

    “你什么打算?”岳老凝重相问,心里已经几分明了,这明明是两父子,缘何非要到这地步?

    落叶归根,他早有回川西的打算,只是一直没这么做,都是因为这个孩子在这,女儿托他照看一二,他应下了,总的做到,可是他能耐有限,岳家底子薄,帮不上太多。

    易九兮摇了摇头,他现在什么打算也没有,走一步看一步,若他真要赶尽杀绝,他总不能束手就擒。

    他不念这点骨血之亲,他又何必执着,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安生?只是...现在,还多了一个她,他的计划,就的把她考量进来。

    “外公,您觉得川西如何?”

    “什么意思?”

    “川西是外公的老家,离京都远,偏于大夏版图西北一偶,人烟稀少,每年都是入不敷出的,年年都交不上赋税,外公一家,在川西望月城算得上大户了...若是我跟朝廷自请川西为封地如何?”

    易九兮眯着眼,幽声说着。

    岳老开始一听颇为激动,随即沉静下来,“川西贫瘠,众所周知,你若去哪里,就真的是山高皇帝远,再想回京就难了,再说...”后面的话,却是说不出口了。

    “再说皇上已经容不下我,又如何会让我远走川西?外公,若我拿手里的东西作为交换呢?”用他这些年积攒下来的东西换一个川西,他相信他会同意的。

    岳老等着眼望着易九兮,“你可想好了?”这可是他这些年的心血,若他愿意,眼下这大夏未必就是定局!

    摇了摇头,望着眼前的小荷塘,动了动鱼竿,轻声笑道:“给他便是,从此互不相欠,外公,您可知道,大夏边境现在正被异国兵马围着?”

    “什么?”一声惊呼,终是惊扰了就要咬勾的鱼群。

    “外公听了都要惊呼一声,可他...”易九兮摇了摇头,突然想起她说的话,或许她说的对...他!当不起!

    “永州昌府的事、边境的事、罗阁老辞官、墨家...大夏大厦将倾之势啊!想要力挽狂澜...太难,我若这时候执意出手,对大夏来说,对大夏百姓来说,将会是雪上加霜,罢了!我将手中东西交付出去,朝廷便能缓一口气。”

    刚才听说,皇姑姑协助理政,有她在,希望能缓解一二,那个皇弟是他花了十多年心血栽培出来的,总比那几个强些吧。

    这也是他最后能为大夏做的事,就算是为了自己这些年执着的东西吧。

    “哎!!!这些年的心血啊!谁能懂你这份心思?”岳老没来由眼眶一红,都到这份上了,他最先考虑的都不是自己。

    “...或许总有人会懂。”别人懂与不懂,不关紧要,“人活着,总要问心无愧!”

    “好!好一个问心无愧,想怎么做就去吧,外公先会川西等你,川西虽然地处偏远,贫瘠了些,但是自在!”

    在这京都受这些罪,离了也好,眼不见为净,那里天高海阔的,至少这孩子后半辈子能活一个痛快也好。

    “外公这话可不对,我瞧着,川西就挺好...”

    岳老眸光一闪,却没说什么,盯着鱼竿终是露出一抹笑,他说好,自有别人看不到的好,这孩子,还不算太实心眼。

    可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易九兮离开之后,岳老便开始吩咐府上收拾东西了,他们岳家人少,到也好安置,他这个老臣,早就告病了,此时一封辞官归乡的请奏想必朝廷会答应的。

    易九兮出了岳府直接去了林家。

    今日宫中,她这般行为,想必也该有所准备,她自己到不打紧,身边有秘宫人,一时半刻,他也不能拿她怎么样,到是林家人,总有疏忽,这毕竟是大夏国土。

    想起她威胁人的样子,忍不住轻轻一叹,她这胆子,究竟是谁给的。

    林家

    安抚好一家人,林霜语与老太爷书房叙话,老太爷听罢呆坐了许久,最后道了句:“京都留不得了。”

    可离开京都,又能去哪里,淮安和京都没区别。

    “祖父,这件事,您别操心,孙女会处理好,只是您和祖母一把年纪了,却要你们长途奔袭,实在过意不去。”可生在这时候,也是无可奈可。

    林霜语想得开,即便没她,就大夏如今这形势,也是早晚的问题,京都一乱,书院如何开办下去?谁还有心事读书啊。。

    摆了摆衣袖,示意林霜语不要说了,“一家人,说的什么话!只是老夫没想到,这才安稳了多久...眼看着天下难得太平,说乱就乱...”老太爷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

    “祖父,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您不觉得,当年大夏建国,太顺畅了吗?从夏家起兵到金汉灭亡,才多久?可以说史无前例...”

    老太爷身子一动,皱眉看向孙女,嘴唇动了动,却没说什么,沉默细思起来。

    “还有一件事更古怪,即便路遥,这么多年,就没人知道大夏边境之外的情况?为何整个大夏,一片闭塞之相?”或许该找个时间问问楼十九,他的商队,该是走的最远的。

    不过,此刻也没时间容她细想这些事,寒香回来了。

    与此同时,易九兮也赶到了,正好不用再听一道。

    “护国寺?”易九兮和林霜语异口同声。

    寒香点头,“是啊,现在,正带着一群和尚赶回城呢。”

    和尚?护国寺?林霜语忙喊来陈昌,让她带着一样东西去了护国寺,当初她将情缘鲛珠佛串給护国寺时,护国寺的方丈托人送了一样东西来,说是有用得上地方,就带着这东西去护国寺找。

    还真用上了...

第373章 大厦将倾2(2更)

    护国寺!和尚~!入宫,没有人能猜到皇帝要做什么,所以,林霜语毫不犹豫的用了方丈送来的那串小佛珠。

    当时觉着,是方丈老人家以珠谢珠,还挺有禅意。

    “皇上究竟要做什么?”听的那些和尚进城之后直接去了皇宫,老太爷实在琢磨不明白。

    大家也是一头雾水。

    “大丫头,你给宏图那小子出什么难题了,那小子一头扎进书楼就没见出来。”老爷子突然岔开话题。

    差点忘了那小子,索性的等陈管事回来,“祖父,您和闲王闲聊会,我去看看那小子。”

    “嗯,去吧。”

    林霜走时,有意无意看了易九兮一样,祖父既有话与他说,她避一避便是,不用听大概也知道是什么内容,老人家...

    婚事,对他们两来说,此时都不是要紧之事,再说,当初这婚事因何而来,他们两心知肚明。

    至于现在...还是先想想怎么全身而退,俗话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其他的...且再说。

    “闲王接下来...”皇上的事,他老头子是看不明白了,但是这小子对自家孙女,他老人家可是看在眼里。

    既如此,总该问问,本来婚期就在下月,距现在也不到一月之期...现在这个情况,婚事...关乎孙女的下半辈子,总要问问。

    谁也不知道,这一老一少,单独相处说了什么,总之,最后老爷子面色还算不错,某人该是过关了。

    墨府

    墨清简此刻手中多了一枚武盟令,这是武盟给他的敬告,让他不要插手朝中之势。

    看来,他的身份,武盟已经知道了,难怪师父送信,让他暂缓京都的所有事,武盟,江湖中的统治者,真的这么强大吗?

    强大到师父都忌讳三分?

    “长老,您说,他会乖乖听话吗?”

    “他敢不听试试!就是他师父紫重山在这,也的掂量一二,紫楼多年前受了重创,好不容易恢复点元气,这时候,怕是最不想与武盟对上。”

    白长老和林霜语他们分开后,直反墨家,既然碰上了,总的管一管,若要说,他们紫楼不再属于江湖,那就别用江湖的道,既然用了江湖的道,武盟就管的。

    寒香刚入城,就听下头的人说,城中显了武盟令,赶紧禀了林霜语便过来看看,这一看,好吧,是自家长老亲自下的,这墨清简,也算有面子了。

    耸耸肩,“武盟令出,这就会有人盯着,长老不是来給主家解香毒吗?”其实是着急回去看看,好奇啊,那皇帝突然弄一群和尚进宫,据说是闭关,难不成突然悟道了?

    林霜语那小丫头让人去了护国寺,一会回来,不知道会带来什么答案。

    “这个交给她,她身上的香毒,暂时能抑制,少则十天,多则半月,我再回来。”白长老说完,人便不见了。

    来无影去无踪,寒香习惯了,说不定突然有什么事,握好手中的药,最后看了一眼屋中的墨清简飞身离去。

    他身边的人该是都撤了,鼻子还挺灵的,这京都,一场大乱在所难免,刚才宫里旨意送来,墨亦宏好像还没去,属下好似说,人疯了还是怎么的。

    她记得长老说过,天下大乱,江湖必然也会出乱子,总有些人不会安分守己。

    不过,武盟这些年在江湖的统治力,想要生乱,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陈昌急匆匆从护国寺回来,彼时,已经傍晚时分了。

    他入城的时候,群臣还没有离宫,这会,就是不经事的百姓也知道情况不对了,街上突然多处了许多官兵,尤其是许多官护人家的宅子外,明显比平日多了不少人。

    这其中,便有云家。

    仔细看看,发现增兵巡查的几户人家,都是手握兵权的,晋国公已经被请入宫了其他几家听了消息,更是惶惶不已。

    “说了让你小子去冀北,偏生不听,你小子听话,如今咱们家好歹主动一些。”云老侯爷依然待在自己的小院,此时桃树上已是硕果累累,就是看着,还有些青涩。

    “祖父,你一早说明白不就好了,非要弄的个神神秘秘?”

    老侯爷瞪了孙子一样,说明白他就乐意走了,臭小子,“门外那些个人,只会越来越多,哎...到底是没绷住!”

    “啥意思?”

    白了自家孙子一样,“你当你祖父这些年为何守着眼前这小院,两耳不闻窗外事?”

    看了四周一样,一脸不明,“祖父那奇怪八绕的心思,无意朝堂又舍不得祖上的家业呗。”胡乱一句,差也差不多,其实,有句话,他是没敢说,祖父不就是瞧不上皇帝吗?

    有一回喝多了一口,叹了一句什么,良主难觅,宝剑藏锋啥的...

    这一次,意外的,老侯爷没有呛云胤杰,叹了口气,面色沉重,“这大夏,没绷住啊!可惜哦!!”

    什么没绷住,听不懂,“老头子,都这时候了,您老就别高深莫测了,难道,这大夏正没一个能顶上的?虽说现在乱子是挺多的,但花些时间,好好梳理,还不到那地步吧?”

    “傻小子,知其一不知其二,没错,大夏是有一个能顶事的,可惜...不得圣心,顶事,恐怕反要加速大夏这场内乱。”不管最后谁胜谁负,对江山社稷来说,都是重创。

    “行了行了,我是不知道,老头子,罗阁老辞官,罗家恐怕是不会待在京都了。”那天佑恐怕也的走...他心里还憋屈呢。

    “罗阁老这次,到是下了个狠心,也有些出乎意料...”

    “是天佑那臭小子劝的...”没有设防,直接出口说出口才觉得不妥,连忙捂着嘴。

    云老侯爷面色微动,再看看自家孙子,若真是如此,云家那小子,倒是个人物啊!

    “祖父,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该怎么办,怎么办,皇家想要云家的兵权,给他就是!”

    “啥?”兵权给出去,云家就能有个好结果?历史上的教训可是不少啊,老头子这是疯了吧!

    “说你笨,你还真笨...哎...罗家小子比你聪明多了,那么聪明个孩子,怎还能跟你玩到一块?”老侯爷背着手,踱步回屋子懒得说了。

    云胤杰不干了,追上去,顺手勾了个桃,吃了一口,满嘴酸涩,就和现在的心情一样,他哪不聪明?

    “咱们云家的兵马,是从冀北起家的,是云家嫡系,给个兵符给皇家,皇家就真能调动了?”谁家没点家底。

    这些年,他躲在这小院子里,可不表示,他们云家的兵马,他不管,皇上几次三分从兵部安插人进去,经了这些年,也是有耐心,他也应付的辛苦。

    好在,这些人,现在都在他的掌控,真要有个什么,皇上也指望不上他们。

    他也不希望有这么一天,可惜...

    “老头子,你太狡猾了!”云胤杰低声喃语,心里暗到,看来,这些年,老头子足不出户,却是把他们云家的底子牢牢抓在手里。

    云家军滴水不漏啊。

    “老头子,那皇上突然召来这么一帮子和尚进宫是为了什么?”既然老头子料事如神,这事可知道一二?

    回首瞪了一眼,懒得再搭理,他要是知道,现在就不会举棋不定,不敢乱动。

    所有人,现在约莫都在想猜,包括此刻宫中文武百官。

    雍亲王说,皇上今日大殿之上突然昏厥,是有龙入梦,得上天启示,为大夏国运闭关,待他出关,大夏必将否极泰来。

    群臣一片茫然,这种话,谁信?可谁敢质疑?就是几位皇子都不敢开口,没看着今日宫中侍卫增了三倍不止?

    本来竞王和建王两位势大的,刚刚受挫,其他的几个更不敢这节骨眼惹祸上身,只能眼睁睁看着莫名其妙蹦出的雍亲王在朝堂上一家独指手画脚。

    皇上让他暂时理政,这是太子临危受命时才有可能的事,这储君之位,不过就差一道圣旨罢了。

    只有长公主在听的这话的时候默默闭了下眼,再睁眼时,眼中多了一抹坚定。

    “雍亲王,本宫受皇命辅政,有几句话,需与满朝文武交代一二!”

    长公主开口,雍亲王哪敢说什么,连忙请长公主说,谁知道,长公主开口就直接将永昌州府的事和边境的事给说开了。

    大殿上,顿时炸开了锅!

    “这么大的事,兵部竟一无所知,永州昌府之事,吏部户部,更是漏洞百出...”

    雍亲王和宫相纷纷看着长公主,宫相是真的不知,雍亲王也是才知道不久,一时间不知不知如何应对,只能听长公主说。

    这么大的事,长公主怎不事先商量一番再说?

    事情说出来,都是大事,急事,就的赶紧拿出给章程来,这不是...宫相暗暗瞟了一眼长公主,这不是为难雍亲王吗?

    他才回朝多久?朝中的事还没摸索明白,官员都还没认全,如何处理这等大事。

    他不知,可长公主知道,这些年,朝中所有大事的折子,都有一份副稿送到易雍明手里,上头都有皇上的批注和讲解。

    若是如此教导,还没用,恐怕,这大夏的胆子,他也挑不起。

    不用全乎,起码能理个六七分来,这才成啊!但愿,这孩子,不要让她失望啊!否则,大夏就真的没救了。

    朝堂上,一片热闹。

    宫外林家,陈昌的话,让书房内一片安静。

    林宏图并不止,林霜语已经从宫里转了一圈出来,此时坐在一旁,听的这些话,还有些云里雾里。

    “小姐,方丈说,这佛珠,以后就是个念想!”意思,再没用了。

    林霜语接过佛珠套在手上,方丈的意思,他明白了,这次,也是她为难了,可她知道,这是唯一途径。

    方丈能将这话告诉她,便也说明,她随意送去的情缘鲛珠佛串对护国寺或者对佛徒来说,有多重要。

    “看来,具体详情只有长公主知道了。”林霜语看向易九兮,方丈说,皇上要遇龙!只有这五个字。

    可这五个字包涵了太多内容,遇龙,不就是长公主在簪花台上弹的曲子?也就是说,这件事,他知道却不能说,但是却透露了,还有谁知晓。

    “本王现在进宫!”正好,他也准备入宫一趟。

    林霜语点了点头,并未多说,易九兮一走,自己也跟着起身,“走,去书楼!宏图,你在整理书稿的时候,可有看到遇龙这一段的记载?”

    林宏图摇头,“目前没看到...回南记记载的好像没有大同帝的自传,不过,簪花节后,我回来刻意查了一下遇龙一曲的由来,有几本书上略提过,但宏图没细看。”

    “书都在哪?”

    “书楼!”

第374章 遇龙由来(3更)

    皇宫

    大家现在终于知道,为何皇上会这么中意这个雍亲王了。

    本以为,这小皇子,在听的长公主说出的这些事后,会吓到,没想到,还能如此冷静,一件件梳理分析,还能做出相应的对策。

    “皇姑姑!宫相,诸位臣工,不知你们如何?”易雍明十分诚恳的躬身,站在龙椅旁,朝着大家行礼。

    众人连忙回礼,长公主暗暗松了口气。

    “刚才的话,诸位也听了,不知大家可还有别的意见?”

    长公主开口,宫相第一个回应,自己的外甥,怎么也的捧场,第一次在这种大场面上主持全局,却让他这个外公十分欣慰。

    宫相开口,立马便有人附和了,很快,一片热议。

    长公主尚未开口,细细听着,心里却是十分不快,这些家伙,都到这时候了,还只顾着趋炎附势,哎!

    “聂牧聂大人,父皇曾与我是,今春我大夏的状元郎文采斐然,观点独道,颇有远见,不知这两件事,聂大人可有什么看法?”

    雍亲王的一句话,让整个朝堂重归清静,长公主暗暗点了点头,还算不骄,没的听了这么些奉承话就飘飘然。

    人群中,聂牧站了出来,站在大殿中央朝着上方拱手,却没有跪下,毕竟,上头那位是站着的皇子,而不是坐着的皇帝。

    “承蒙皇上厚爱!微臣愧不敢当,微臣浅建,雍亲王这两件事处理之法,已是目前最妥当的法子...然,微臣以为,还有一事,也是当务之急!”

    台上之人依然面色不变,眸子却动了一下,“聂大人尽管直言。”

    长公主也面色正了正,一副洗耳恭听之势。

    “民心!民安!王爷,边境有他国屯兵,暂无异动,王爷调动周边城池兵马驰援,是为以防万一,然,边境百姓并不知详情,恐会引起恐慌,生活所需就会一扫而空,会出现市乱...所以,此处一定要注意,在调兵驰援上,不可走路风声,另在永州昌府一事上...微臣以为,最重要的是罂的搜查和严禁,还有追查!”

    聂牧说完,拱手退回自己的位置。

    长公主微微一震,看向聂牧突然明白了什么,没错,刚才这孩子,已是面面俱到了,毕竟才十六,连她都觉得,可以了。

    可经聂牧这一说,仿佛如梦初醒,好似明白了些什么,民心!君轻民重!这不光是一句话!

    当初,她竟忽略了这个!这聂牧,是个良臣啊。

    从目前来看,永州昌府一事上,这孩子以雷霆手段,下令将永州昌府暂时封围,所有官员,全部收押,一一查过之后再做定论,朝廷另排官员,急走永州任职,并调动周围的驻军强压,还有矿山...

    所有的布置,都算到位了,却忽略了罂这个东西,这案子中,看似最不起眼的一环,能使人精神失控还能上瘾的东西,细思极恐!

    “本宫觉得,聂大人所言甚是!”

    长公主开口,雍亲王这才点了点头,在他看来,边境一事上,这聂牧尚且说在点上,的确该注意些,但是那什么罂,不过就是一种花草,不足为据,发现一把火烧了就是,什么搜查、严禁、还追查,那的耗费多少人力物力?

    此时正是朝廷用人紧张的时候,边境有不知道的外强虎视眈眈,朝中,刚听闻,墨相突然得了重病不能上朝,罗阁老辞官,整肃这朝堂都的花去不少精力了。

    那些事,且可放一放,这聂牧确有才能,却是有些不分轻重缓急,那东西就算真的上瘾,缓一时,也不打紧,他把永州昌府一封,也就在那范围之内,不会祸及到其他,严禁到是可以下文,其他的,等事情处理的差不多再说吧。

    可长公主开口,雍亲王却不敢冒然说什么了,只能点了点头。

    “不知诸位大人,可还有别的意见?若无,便这般安排了。”雍亲人一副平易近人的亲近之态,加上年纪不大,便总让人不由赞其持稳。

    见没人再说话了,雍亲王便按着刚才相商的安排布置了下去,“诸位大人若没别的事启奏,今日便到这。”

    “本宫还有一事要。”

    “皇姑姑请说!”对待长公主,雍亲王可不敢不敬。

    “如今,朝中接二连三发生这诸多的事,朝廷正是用人之际,王爷,闲王伤也好的差不多,该宣他一同商议朝政。”长公主一句话,金銮殿静悄悄一片。

    雍亲王终于变了变脸色,父皇都料对了,果然,皇姑姑站在皇兄那边,父皇说了,他闭关后,皇姑姑一定会站出来,让他多听听皇姑姑,但唯独一件事,不可能闲王皇兄沾惹朝政。

    其实他知道,父皇么有给皇姑姑下旨让她辅政,是算到了皇姑姑会这么做,因而,父皇就算是掌握了皇姑姑一个假传圣旨的把柄。

    父皇的心思,是在皇姑姑手里的霍家兵印上,锦州的兵马,父皇一直惦记着。

    但是,父皇不会开口,所以,让他这个儿子代劳,将这个假传圣旨的把柄交到他手中,可是...他的命是皇姑姑救的,他也有所不忍。

    但是,父皇也说过,帝王之路,容不得妇人之仁。

    皇兄也救他一命,如今皇姑姑举荐,他今日违背父皇交代,算是还皇兄救命之恩。

    “皇姑姑所言,本王也觉得应该,这两件事,都是皇兄最先发现的,有他在,或许能办的更妥帖一些。”

    宫相见着,暗骂这外孙傻,他不好说,不开口就是,他这会挡回去,如今,他开口了,长公主提的,他一个人孤掌难鸣,只能顺势而为。

    易雍明便让花行去闲王府跑一趟,让闲王明日开始参议朝政。

    其实,大家都忘了,闲王本就有议政之权,不过是受伤了而已!朝议散去,文武百官都没回家,各自回各自的衙门办公,这多大事,谁敢回去休息?

    一句调兵,是那么简单的?粮草、兵马名册、兵器、领将、等等,多的是事,再加上永州昌府的事...封围一个地方也是天大的事了。

    “长公主,闲王求见。”这才散了朝,长公主准备去往乾元殿,虽皇上说没有召见不得入内,长公主要在门口看看,谁也说不敢说什么。

    “刚才才说着他,他就来了!”长公主停步,让周围宫人都散了。

    易九兮穿过回廊,见着长公主一个在乾元殿不远的小凉亭等着,连忙大步上去,知道周围没人,暗中还有银星便开门见山。

    “皇姑姑!”

    长公主望着易九兮下巴上的伤口,叹了口气,“可还疼?”能叫她一声皇姑姑,便还是敬她几分。

    “不疼!”两人心知肚明。

    “急匆匆入宫找本宫,是为了这个吧。”长公主抬首,望着乾元殿方向。

    易九兮点头,同望过去,竟隐隐听到一阵梵唱,“皇姑姑,九兮不知道,父皇要做什么,只有你知道,但九兮知道,皇上并没下旨让你协理朝政,皇姑姑这些年,一向远远看着,并不干涉朝政,此时却要...假传圣旨上殿议政,可见...是真的到了大夏危机存亡之时,皇姑姑,可能与我说说遇龙?”

    长公主慢慢扭头,侧目看着身侧的人,良久,幽幽一叹,“你还知道多少?”说完又是一笑,“这个时候,你要出手,便是最好的时机,错过这次机会,你不会再有机会了。”雍明那孩子,也不是省油的灯。

    只要让他开始插手朝政,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大权在握。

    “皇姑姑是在劝我夺权吗?皇姑姑一向最看重就是大夏江山稳固,朝堂稳固,这可不像皇姑姑说的话,皇子夺权,牵涉的又何止一两个?”一场夺位,伤筋动骨啊。

    “本宫不说,你便真的能不动吗?”长公主负手而立,收回目光望着乾元殿。

    “可以,不过,有个条件,我想皇姑姑能办到,即便日后,皇上出关知晓,也不会怪罪皇姑姑。”

    怪不怪的,有何区别,左右,她也没多少日子,“说说看!”一口一个皇上,父子之情,是真的断了...看看,能让他放弃唾手可得的皇位,他想要的条件会是什么。

    “外公年老体迈,辞官归乡,川西边陲之地,怕外公离开多年,寻不到与他下棋的人,九兮想要请封川西为封地,此生,只要京都还是大夏疆土,若无皇上旨意召回,绝不返京。”

    “什么?你要去川西?”这下,长公主都有些没反应过来,一脸惊讶看向易九兮。

    “是!”

    长公主听的这斩钉截铁的一个是字,沉默良久,“你刚才说,让我与你说说遇龙?”声音轻了许多。

    “如果,皇姑姑愿意说的话。”他总不能强人所难,虽然,只有她知道,前面乾元殿正在发生什么。

    “遇龙一曲的由来,就不用皇姑姑说了,你该清楚,许多人,都将这曲遇龙当做是大同帝固权的一种手段,实则...还有另外一个说法,大同帝当年,真的遇到龙了,相传,大同帝年轻时候,被人追杀,不慎跌落山谷深处,追杀他的人以为他必死无疑,毕竟是万丈深渊,可是他活着回来了,潜龙在渊,腾必九天!在他跌落山谷的时候,因祸得福,跌落在一条沉睡的巨龙身上,醒来时,却发现自己置身一座庙宇之中.....”

    故事其实很简短,大同帝遇到的那条龙,是被困在那山谷深处的,已经囚禁了数万年,大同帝是紫薇命格,是人间真龙,跌落时摔伤,真龙之血破了封印,那条被困的真龙获救,便化身一个和尚,给大同帝传授了一套潜龙在渊的的武功心法。

    大同帝出谷之后,再无对手。

    但是,这套心法,大同帝却无法传授后人,觉得可惜,便求的真龙留下可传授的法子,真龙言说,这本不是凡人能学的,但是恩人求,他便想了个折中的法子。

    据说,那套武功心法,只要人间真龙之血加上梵音大菩提吟唱九天,便能唤出真龙传授潜龙在渊。

    而梵音大菩提,则是当日大同帝所在庙宇中的一段梵音,而那庙宇便是最开始压制真龙的封印。

    这两者合一,真龙便认定,能召唤出它的人,必是大同帝后人,若有缘能聆听龙吟,便能习的这套心法。

    按大同帝说的,人间帝王,便是人间真龙,自然听的懂。

    “所以...皇上想要得到真龙传承的潜龙在渊,便也不怕什么江湖、什么高手!”做一个正在的天下强者!

    这岂非玩笑?

    看来,她着实是把他刺激到了!竟妄想至此,“皇姑姑不阻止?如此荒谬...”

    “因为执念太深,无用!”皇帝一心想要成为大同帝那样的千古一帝,可这数千年来,不也就出了那么一个吗?

    诸多神秘色彩包裹在大同帝身上,都是添砖加瓦,而换了别人,当真就是荒谬!

    可大同帝少年这一点跌崖经历,却是有史料佐证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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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华锦介绍:
重活一世,掩一身惊世才华,藏身乡野,只待时机报了血海深仇。
奈何,小小农家也是好戏连台。
为了活命,免不得心狠手辣。
麻烦解决,正想煮壶粗茶闲云野鹤再做谋划。
莫名其妙,又成了什么林家落魄的嫡小姐。
这便也罢,竟将她配人。
实在懒得理会,偏生的有人不知死活,只好略施手段图个清静。
没成想,被人从头到尾看了一场热闹。
面对一张似笑非笑十分欠抽的俊脸,墨宝华暗暗一叹!闲事莫管!古人诚不欺我。
兜兜转转,再回京都!时也!命也!
既是各有所图,不如互相为谋,长袖一舞,搅它个乾坤挪移。
(天若九重,便踏华披锦而活,才算不负大好年华。)
旧文《江山尽风流》《一寸锦绣》完结作品哟~~九重华锦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九重华锦,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九重华锦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