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谈心 赠戒(2更)
“妹妹知道,人与人是不同的,大姐姐能做到,是因为大姐姐有这本事,妹妹没这本事,就不会瞎想,但是妹妹还是想让祖父祖母多喜欢一些就好。”
林霜语突然沉默了下来,这般自知又不藏态,不光是聪慧,还隐有几分豁达。
“大姐姐见笑了,妹妹平日很少说话...今日话多了些。”
因为知道,跟眼前之人说这些,对方会懂,跟有些人,纵说的再多也是白费唇色,所以,说话,说给懂的人听就好。
“无妨,天气不错,正好聊聊。”前头欢声笑语,扑蝶正欢,后面两人,步步轻挪,两人的丫头都懂事,不远不近跟着。
今日霜语在大太太的苦口婆心下,换了一套颇为隆重的襦裙,烟色一般人压不住,穿着会有些飘,可穿在她身上,分外合身,外头罩着一层红纱,与周围的姹紫嫣红一比,更显出几分庄重与端贵。
“我娘说,我爹是个十足的书生,还是个不求功名的书生,我们五房的开支,有一大半都用在了爹的笔墨纸砚上,爹喜欢画画,那些作画用的东西,又讲究又贵,娘只能想办法缩减其他地方的开支供爹安心画画,爹不食人间烟火,从不知道,娘私下里,多为难,大姐姐,我不怨爹,因为我娘心甘情愿,可有时候,听的下人私下议论,说我们五房穷酸,过时过节,别的院打赏多少多少....”
原来,家长里短里,是寻常人家的各种烟火气息,那么真实又那么虚无,仿佛能看到一副画卷,又仿佛能听到几分喧嚣。
林霜语一言不发,安静听着,她知道,对方现在,需要的是一个安静的听众。
“娘惯着爹,又心疼着孩子,左右为难,身为女儿,看着心疼,爹的眼里只有画,不懂的迎合,也不会讨巧,在祖父祖母跟前,从不知道为儿子女儿争取什么,哥哥如今自己争取婚事到是不太愁了,娘又开始操心我的,她出身不高,所以不敢在祖母面前争抢什么,总内疚,是她没本事,对不住女儿,所以劝着我,多和大姐姐往来,祖父和祖母便也能多看到,大姐姐若肯照顾多说句话,婚事上,二老就会多想着些...可怜天下父母心。”
每一句话,都说的很真诚,不怕揭短,不怕露羞,这样的,林霜语也是很少碰到,听儿女家说家长里短的心思,也是很少。
府里的事,之前,那蜜娘跟她说过一二,但不可能这般详尽,五叔的确是个不问世事的,这次若非林家开的是书院,恐怕也是能避就避躲起来与他的画作伴了。
“三妹妹是觉得,我说话有用?还是三妹妹想好了,要嫁什么人?”这头一回有人让她干这种事...
说句话到没什么,举手之劳,只是...这三妹妹莫不是也和林允兰一样,看着了什么公子?那她可不敢开这口,怕气着老太爷。
“大姐姐...”林允伊闻言,瞪大眼,涨红着脸急切摇头,“没有...”
额...是自己太过...直接了,忘了这女子说到这种事,是害羞的,她这过来人,到是把这茬给忘了。
隔着几步距离,大双比旁边林允伊的丫头耳力好,所以听的真切,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小姐这种事都张口就来,究竟对自己是女子这件事有没有一点觉悟?
让人听了,指不定要怎么说。
“我就是觉得...在大姐姐跟前说说...没事。”心里也舒坦些,娘让她多亲近大姐姐,她若不亲近,娘又操心,索性就让娘放心些罢了。
而且...她知道,这个大姐姐和她们不一样,不是一般的女子,就是说出她们五房的事,也不会笑话,大姐姐从小一个人,说起来,比她的处境还坏,可看现在,大姐姐身上,根本看不出曾经经历过什么。
比她们这些自小在林家教养的大的,不知好哪里去了。
所以,她从不觉得,他们五房差,就是娘太自卑了些。
“....”原来,只是觉得,她适合听,正好,她无处可说。
点了点头,看着前头林允芳兴致勃勃的走来,手里好似还捧了一大把杜鹃,“三妹妹平日若是无事,就到我那坐坐吧。”女儿心疼娘,她何不成全一些?
至少比自己强,子欲孝而亲不在。
“大姐姐,三妹妹,看,好看吧!”
“六妹妹,这花开的好好的,你折它们做什么。”林允伊面色如常,好似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轻声细语的与林允伊逗。
林允芳皱了皱鼻子,“三姐姐岂不闻,有花堪折直须折,末待花落空折枝?”
“六妹妹文采到是越来越好了。”林允伊捂嘴轻笑。
“这两天都没看到四姐姐和七妹妹,听说,四姐姐被三叔禁足了,要不咱们去看看她呗。”平日,林允芳与林允月还算处的来,一个任性,一个活泼。
“还是别去了,四妹妹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最是要面子,咱们这会去,指不定以为咱们看热闹。”林允伊提醒一句。
若是林允月,她是绝不会开口的,这六妹妹,是个小孩子性子,没什么心眼,虽然活泼了些,却不讨人厌。
“大姐姐你说...”去不去还没出口,林允伊瞪着眼指着林霜语,“大姐姐,你吃花...”
额...林霜语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朵杜鹃,嘴角还含着一片花瓣,见她们说话,她就想事去了,顺手就折了一朵...“这花,能食用,你们要不要试试?”
“这能吃?”林允伊傻眼了。
“书上说,杜鹃能食,到是没吃过..”林允伊也有些些好奇。
“走吧,去看看四妹妹。”拈着花,一时兴趣,抬手往发间一别,她也沾染几分春光。
一朵紫红的杜鹃在墨发间鲜活了起来,也不知是花衬了人,还是人娇了花。
陈嬷嬷一旁看着,没说话跟上,很少在林家看到这种姐妹其乐融融的样子,小姐们都长大了啊...只是,大小姐今日有些不同,三小姐也是。
一个平日不多事,今日去开口去三房看四小姐,一个平日不多话,刚才却更大小姐说了这么久话。
不过,挺好的!都是家中姐妹,在家里关系好融洽,将来嫁出去才会互相帮衬。
其实,林霜语去看林允月,不过是想到了三太太,能把女儿教的这么任性,三太太着实不是个聪明的,自袁妈妈跟她说了之后,她左思右想,恐怕,三太太要害五弟,却并未想过要杀人,不过是想让五弟病,然后牵扯到她身上,而藏在暗处想要借刀杀人的才是真的想要五弟的命。
林家,思来想去,她只能想到二房身上,这杀人,总要有动机,若是与三太太一样,算计着过续和赶她出府,二房没必要。
究竟是为什么?思来想去,只有一点了,那就是,二房的目标是...三太太。
如果五弟当时真出事了,三太太的下场,绝不是管径庵堂这么简单,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对付三太太?与她与五弟又会不会有联系。
如果当初,不是她发现不对,揪出了三太太,对方是不是也会想法子将这件事引到三太太身上。
螳螂扑蝉黄雀在后...她到要看看,这只黄雀究竟是不是二房,而这只黄雀到底想吃的是蝉还是螳螂。
想除掉三太太,必然是因为,三太太有威胁或者存在威胁到对方的理由。
所以,她想弄清楚怎么回事,就的从三房入手,最近事多,她才将这事放了放。
“以后,咱们林家真的不回淮安了吗?书院要开多久?一直在京都吗?”林允芳一边走,一边频频扭头看向那道通往书院的拱门,外头肯定热闹,可是也肯定不能去看。
不过,书院是林家的,总有机会。
林霜语也跟随扭头看了一眼,林家会一直在京都的,春希书院也会一直开下去。
此刻,书院门口,已经有些考生开始凑近或询问,或报名的,反正凑个热闹,现在报名又不像其他学院,报名就收银子,先报着看看呗,就冲着那几位先生,也值得啊。
“主子,比想的热闹啊。”童光年坐在马车里,看着前面人头攒动。
“劳烦童老了。”
“主子不进去看看?”都到门口了,这礼还不如自己送过去呢。
易九兮放下车帘,既然这么热闹,他就没必要再去添麻烦,老太爷既没下帖子,就说明不想大肆操办,来日方长,林家不要一时热闹,想着长远呢。
春希...不错。
“没想到,墨公子也来了。”蜜娘今日也出来了,本是来跟着看看热闹的,既然主子不下车,她自然也不会下车。
其实,她更想知道,主子究竟是怎么打算的,那东西,主子已经到手了,为何还与林家...莫非,是林霜语见那东西给主子谈了什么条件?
主子最近,与林府似乎接触过多了些,那墨亦宏是个闻着味就知道是什么的人,倘若让他知道,兵书在主子手上,定不会像现在这般观望。
一旦他插手主子的事,主子将遇到前所未有的麻烦。
墨清简和林家难道也有关系?据她所知,这位墨公子,可从不会出入这种场合,莫不是也是为了兵书接近林家。
可惜,晚了一步!
“老夫先去送礼,主子,可还有什么要交代的?”童光年磨蹭了半天,又是使眼色,又是暗示的。
易九兮撑着头,似笑非笑的看着童光年,“童老希望我交代什么?”
“主子可还要带点别的?比如茶?”
这老东西,怎对他的心思就这般感兴趣,屡探不休,“罢了,上次的她应该还没用完,下次吧...”
“那...就下次吧。”童光年作势下车,哎,主子就不能给个痛快的答案?
若是主子真看中这林霜语,也不是不可以,反正府上一个女子都没有,主子的正妃不好定,但是一个侧妃,主子总有法子。
其实吧,童光年就是看着其他几位王爷都风光得意,一个个如花美眷赐了婚,他们家这个,还光棍呢,既不是那等风光的,得一个合心意的也不错啊。
“等等,童老既不嫌劳累,把这个给林老太爷带过去。”
说完,从怀里摸出一个小锦袋扔了过去,童光年一把接着,拿起细看,这锦袋里装着是什么不知道,但是这小袋子,是主子一直放在身上的那个,偶尔会拿出来看看,却从未见他打开过。
摸了摸,好像里面是...一枚戒指?摸着像,“给林老太爷?”不太确定,这贺礼已经准备过了。
“带一句话,就说...是本王的母妃留给本王的。”
那这话,就是要悄悄说的...童光年突然严肃了几分,主子这意思,已经很明白了,这东西,给林老太爷比给林霜语还郑重几分。
第166章 人心难测(3更)
“殷勤制、双凤新声,定情永为好。”马车驱动,蜜娘浅颦轻笑望着易九兮。
主子刚才让童老给林老太爷的,是当年主子的母妃留个主子的一枚玉戒吧,因着多次看主子拿出来睹物思人,便好奇的问了一句是什么宝贝。
主子当时说的是,这是母妃让我转交给未来儿媳的东西。
太快了,快的让她有些窒息,她甚至没有点准备,这一天,便这么突然而至了。
她知道,从一开始就有种特别强烈的感觉,主子对林霜语非同一般,可还是料想错了,以为最多,也就是不一般,男子,遇到不一般的女子,总会另眼相待的。
什么时候,已经另眼相待到...到...把对方当成了...可以交付那玉戒的人?
心痛的无以复加,却笑的愈发的圆满了,她以为,主子这样的人,心里装着江山社稷,装着大业,纵是有一天对某个女子另眼相待,也不会深刻到哪里去。
她就是一直在边上看着,也能承受,也能承受...
“本王也该有个正妃了。”如果,状元郎当日大殿上,应下那到赐婚旨意,恐怕他现在,也是无能为力的。
幸好!
可世上,不会有太多的幸好!一次幸运,让他越发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又不想失去什么,是来的...有那么点突然,或许也是几分注定。
那次失算,差点丢了性命,就那么巧,被她帮着捡回来了,他从不是纠结之人,既然已经确定,那就没什么可犹豫的,而且,这个女人,可以承担的起,他将来面对的人生。
若是旁的女子,纵然心动几分,怕也只是心动几分而已,所以他说,这是注定的。
“正妃...主子,您的正妃...的皇上下旨钦点。”是要入玉蝶的...正妃,竟是正妃吗?
蜜娘脑袋一空,瞬间一片空白,主子不会不清楚,他将来的正妃之位,有何等分量,林家根本撑不起的,难道,主子不想这江山社稷了?
要知道,那个位置,许给任何一家,可以换来什么样的支持?不,主子比她更清楚,只是,她自己有些不敢相信罢了。
“嗯,所以本王在努力让父皇早些下旨。”
什么意思?蜜娘定定看着易九兮,脸上现出几分迷茫,她知道,主子要是专注着去做一件事,必然会成功的,只是她从没想过,有一天,主子会将这份专注用在一个女人身上,用在儿女情长上。
“...林小姐...好大的福气。”当初,在冷家庄...谁能想到,会有今日的结果,如果知道,她会不会不顾一切的阻止,那时候的林霜语,弱小的一阵风就能将她带走。
短短半年...而已。
马车轻微晃动,易九兮合上眼,藏起眼中几分无奈,未必!
他这可是用了计谋,不太光明,没法子,因为他敢肯定,若说出真实想法,告诉那女人,他是因为...想要她当自己的王妃而非什么见鬼的交易,恐怕...那女人的反应会颇让他伤自尊。
那女人眼里,看不到风月啊...
“难道不是?”蜜娘突然发现,自己执拗了,可就是控制不住。
“本王要走的路,险境环生...跟着本王,是福是祸,尚未可知!”起码一路凶险,甚至可能丢了性命不是吗?
蜜娘微微一震,即便如此,主子还是决定拉上人家,是因为,主子觉得,林霜语是可以与他祸福相依之人吗?
尚未可知,可他还是决定,拉上她一起,因为,那女人,骨子里,也是个骄傲的,若是将来有一天,等他太平了,大局已定了,再与她说,让她嫁与自己,恐怕,她更不会答应...不如,现在就拉上她,反正,她也深陷其中。
没错,他是挺自私的,可谁让,他看上了!既如此,那就徐徐图之吧。
“梁栋可有什么动作?”
蜜娘收敛心神,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堂堂一个侍郎,手段确实有些失水准,私底下让人散播谣言,说是林...林大小姐与云都侯府的二公子关系匪浅,云二公子在淮安时,正好梅先生在林家,便去上了几天学,这梁栋便接替发挥...传林..大小姐乘机勾引的云二公子...”
有些说不出口,但确实是堂堂侍郎干出的没品的事,不过,效果好似不差,要说,这梁栋专研人的心思,还是很有一套,也难怪没什么本事,也能官至侍郎。
脸上露出一抹冷笑,毁一个女子,这倒是最快捷又简便的方法,在云都侯府的公子身上,这最多就是一件风流韵事,不会影响他的婚娶,也不会有什么顺势,可对女子就不同了。
毁了女子的清誉等于毁了她一生,还会连累家人,梁栋到是敢。
“主子,这梁栋行事还是很缜密的,怕得罪云都候府吧,所以没什么痕迹,若非主子说了一句,我一直让人盯着,也不会知道是他搞的鬼。”若不是她即刻让人捂着了,现在,估摸着已经传遍大街小巷了。
“嗯,那就帮他一把,不用捂着了。”
什么?蜜娘猛地抬头,这刚才主子还...这会又是什么意思?“请主子明示!”这传出去,林霜语还能出来见人吗?那梁栋传的可是有鼻子有眼的。
就是她初听着,都忍不住遐想了。
“顺带,你再加一段,状元郎聂牧的心上人,也是她。”
......这不是雪山加霜?蜜娘一时间实在想不出主子的用意,只能硬着头皮应下,想着,主子都要娶人当正妃了,总不可能害她,她瞎操什么心,多余。
只是...有些事,还是的提醒一句,“主子,云都侯府的二公子,是云家老祖宗最疼爱的孙子,若是...将来,林小姐在京都,很难...”
这女人有女人的手段和圈子,云二公子的婚事,云家连公主都不答应,怎可能让一个林家女子给纠缠上,败坏了名声,以后,林霜语要在京都立足,免不得就要在这些圈子里打转,若是云家有意为难,那对林霜语来说,会是个大麻烦。
“无妨!”他自有算计。
“是,那蜜娘便依着主子的话安排就是。”主子的心思,真是越发难琢磨,尤其是这件事上,主子的点究竟在哪里?
林霜语此刻正在府内姐妹情深,哪知道有人在背后算计自己。
林府开书院,请的先生让人吃惊不小,这看来不是小打小闹,来围观的越来越多,不说梅先生,连京都三公子都到了,听说,闲王虽然没亲自去,却派人送了礼,足足好几抬,是闲王身边的王府管事送进去的,还让林老太爷借一步说话,说什么就不知道了,反正,这林府肯定与闲王关系匪浅就是了。
各方也都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
墨亦宏听的自家儿子去林家道贺了,没什么表情,只是眉头动了动,继续低头看书,难得清闲一日,在府中哪也没去。
“相爷,夫人来了。”
在墨府,大家都知道,相爷的书房,就是老夫人来,也的通报一声。
点了点头,放下书,起身到花榻前坐下,花榻前的矮墩上,放着一盆莲,这时节,就悄悄打上花骨朵了,也不知是什么品种,荷叶小巧,几条小鱼在里面闲适游玩。
没事的时候,墨亦宏就会坐在这喂食。
“相爷今日不忙,看来来的正是时候。”成姬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这般得体雍容的装扮,或许,骨子里,她从没忘记,自己是一位公主。
墨亦宏眉角浅笑,抬了抬手,“坐吧,听闻夫人前两日等我,不慎染了风寒,可好些了?近日,忙着处理刑部的案子,没空去看看夫人,实不应该。”
即便在家里,在自家夫人面前,墨亦宏的话,都是说的很圆满的。
“老爷公务繁忙,无妨的,一点小风寒,吃了点药就好了,刑部的事,怎么也推到老爷身上来了,不是说,宫相已经开始上朝了?”
成姬一旁坐下,看了一眼莲盆,目光闪烁了一下,老爷的这盆莲,到是照顾精致,不到花期,却已经含苞待放了。
与自家老爷说朝中的事,成姬丝毫没觉得不妥,好似墨亦宏也习以为常了,他这夫人,本来就是前朝公主,也与旁的妇人不同,说得。
“这不,刑部的案子,是因老夫主持的春闱而起,总有牵扯不清的事,宫相刚好一些,皇上将这事交给罗阁老了,夫人这装扮,是入宫去了?”目光落在莲盆的小鱼身上,一把喂完手中最后一点鱼食,拍了拍上,拿起旁边早就备好的湿巾擦了擦手。
“皇后娘娘近来不适,妾身去宫里看看。”
“哦?皇后怎么了?可有什么不妥?御医如何说?”墨亦宏正色几分,认真问道。
成姬心里暗笑,还不是因为,被自己的爹给耍了一遭,气结于胸,心里想着,面上却颇为凝重,“老爷不必担心,没什么大碍,就是近日天气变换快,有些不适,对了,皇后娘娘让妾身问老爷一句,凤儿的婚事,她这当姑姑的,可能帮点什么?”
“没事就好,别不必过于操劳,听说,簪花节后,宫里就要入一批新人,到时候有她操心的事,凤儿的婚事,她就别费心了,皇上下旨赐婚,是凤儿的福气,虽是侧妃,不过一时,其他几家的女子,都一样。”
墨亦宏心知肚明,与成姬打着太极,夫妻二人,互相了解,所以不用说的太明白就知道对方的意思。
成姬无非是想问问墨亦宏,孙女的婚事,原本定的是竞王,怎么突然变卦,皇后那边,怎么也该有句话,毕竟,竞王是记在她名下,她也为难。
不管是皇上赐婚,还是老爷谋划,成姬明白,是已成定局,那他们墨家以后,怕是只能与建王一条心了。
而竞王...那边,还有个皇后,皇后,总还是姓墨不是吗?
“老爷的意思,妾身明白了,可是...妾身今日还是要多一句嘴,老爷别忘了,咱墨家为何没有自己肚子里生出来的王爷。”起身,微微行礼,看着那盆莲,眼里露出几分寒意与讥讽。
“老爷,这盆紫莲,可是有些不知时节。”说完,头也不回,转身而去。
睹物思人,而那人,却是他自己亲手将她送上绝路的,如今,对这一盆莲,他到是看的下去,不过,墨亦宏便是这样人,常人不能理解之人。
就如,当初,知晓给皇后娘娘,也就是他们的女儿下绝育药的人是皇上一样,她记得清楚明白,当时老爷好似说,皇上高明啊!
他竟然说皇上高明。
那被下绝育药的,是他的亲生骨肉啊。
墨亦宏仿佛没听到,看了一眼莲盆,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随即起身回到桌前,心思已经走远了...
林家..春希书院!春希...简儿似乎对林家有兴趣?
第167章 她没什么要不起(1更)
宫里,御花园百花盛开,蝶舞芳菲。
花团锦簇中,一群宫人小心翼翼的排开而站,近看,一片盛开的矮枝玉兰前,一个明黄色的身影斜靠着坐在鸾椅上,一身龙袍,一眼便知,是这大夏之主,龙袍在阳光的照耀下,有些许刺眼。
旁侧微微偏右,头戴凤羽宝钗的便是当今的皇后娘娘墨宝珍,一身正红长袍,金线绣边,妆容得体,年仅三十多岁的皇后,看上去,不过二八年华,年轻貌美,端庄大气。
纵是宫中新人不断,她也从放介意过,轮样貌,她不输,轮气度,她贵为皇后,谁能盛过她去?轮家势,墨家如今深受皇上倚重,不说前倾朝野,也差不离,这宫中,能与其争锋者,几乎没有。
最重要的是,年轻的皇后深受皇上喜爱,宫里有什么好东西,皇上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皇后这,每月,留宿最多的也是皇后着。
可说万千宠爱吧,纵然如此,皇后娘娘依然多年如一日,雍容大度,对下面的嫔妃一视同仁,该什么样就什么样,从不坏规矩,将这后宫打理的仅仅有条。
所以,后宫这些年,至少表面上看着,一团和气。
这不,皇上难得空闲说到御花园赏个景,皇后便大方的让几位后妃一同来,从不独自霸占皇帝。
“这暖阳舒服,皇上可是倦了?这离辛姐姐那近,不如皇上就近就到辛姐姐拿休憩一会?”墨宝珍丹唇轻启,笑的恰当好处。
皇帝眯着眼,看上去,确有些困意,春日最是易乏。
一句话,在场的另外两位妃子,同时看向皇帝左侧居下被点到的辛妃娘娘,皇后娘娘从不拈酸吃醋,这些年,宫里都知道。
不过,离这御花园近的寝宫,可不止辛妃的寝宫,彤妃的寝宫也不远,大家心知肚明,还不是因为,墨家那个墨清凤指给了建王。
这皇后娘娘自己没儿子,年轻貌美有什么用?就是现在生下来,也来不及了,如今她们的儿子可都大了,成势了。
那竞王叫她一声母后,到底不是她生的,这皇上才下了婚旨,皇后不也的与辛妃示好?
辛妃在后宫所有人眼里,从来都是与世无争的,其实,她们几个都一样,这年岁了,还能争什么,宫里坐着这么一个样样不差的年轻皇后,她们再争宠,都是徒劳。
她们唯一比皇后多的一点资本,就是陪伴皇帝走过来的时间长些,在皇后没成为皇帝的时候,她们就跟随左右了。
这一点,是这年轻皇后怎么也越不过去的。
“皇后娘娘这是心疼皇上,皇上近来国事繁忙,是该好好休息一下,臣妾那、彤妃那都近,皇上....”
辛妃终于开口了,依然温和恭顺。
“不了,坐会就该回乾元殿了,今日你们几个都在,几位皇子的婚期,你们商量着些,年中争取都办了,今年的夏元节,宫里也热闹热闹。”
“是!”几位妃子忙应了一声。
“皇后啊,要辛苦你了,帮着张罗一下,可不能委屈了几家女子。”皇帝微微坐直,睁开眼,扭头一脸慈和的看向皇后。
墨宝珍低眉浅笑,“臣妾分内之事。”
“岁月不饶人啊,眨眼,这些孩子都要大婚了,大夏立国那会,一个个都还嫩青着...说起来,这次到是漏了闲王,早该立妃了,朕忙,他自个儿也不上心,这次几个兄弟都赐婚了,独独他这...也不能耽搁了,都是朕的儿子,总要一碗水端平,关起门来,也是家务事,你们说说,哪家姑娘合适?”
说完,卷了下衣袖,环视一圈,看向诸位妃子,很似随意,不带半点军威。
闲王的婚事?谁敢沾惹,皇上问她们,不是故意为难拿她们打趣。
或者说是试探。
“辛妃,你说说,你年长些,无妨。”
一句年长,皇上轻描淡写不甚在意,却不知最是刺痛女子的心,辛妃眼角,却有尾纹了,笑依然柔和,只是眼眸深处,多了些道不明的情绪,轻巧的一个回眸便遮掩过去了。
“皇上,闲王的确该婚配了,不过皇子的婚事,还的皇上费心心疼,臣妾年岁大了,天天就图个清净,如今外头有些什么年轻出差的姑娘都不知道,可不敢乱说委屈了闲王。”
很好,皇上说她年长,那她便以年长不知之由回过去,到是刚刚好。
坐在这的,都生着一颗玲珑心肝,否则今天坐在这的就不是她们了。
一个个都开口了,只不过,谁都没沾边。
“皇上,姐姐们都不知道谁合适,我这年轻不懂事,更是看人不准,您就别为难我们了,皇上这么说,定是有中意的姑娘了,您只管吩咐,我们帮着操持张罗便是。”
皇后总结发言,干脆利落,带了几分笑闹的意味。
“你们啊...一个个的...自家儿媳妇有着落了,就一身闲了...行了,朕再看看,到时候,一并办了,时候不早了,都回去吧。”
皇帝说完便起了身,看了看眼前的景致,挥手道:“春光不可辜负啊,大好河山更不可辜负,朕去处理政务了,皇后,晚些到你那用膳。”
“是,恭送皇上。”
“恭送皇上!”皇上不动,她们怎敢动一步,规矩,是她们在这宫中安身立命的基本。
背着手,踱步而去,直到明黄色的身影走远,身后之人才依礼而动。
“花行,说吧。”没用銮驾,踏步前行,后头宫人远远跟着。
“皇上,目前为止,没旁人去了。”
没想到,一个小小林家,竟让皇上无心公务闲适了半日,罗墨云三家都去了人,而且都是再各家身份非同一般的公子,也难怪皇上安心不下。
“入院考试...择生源而入,这个春希书院,几年后,必会一鸣惊人。”皇帝面无表情,平静絮叨。
跟上脚步,花行始终微微弯身,笑了笑,是不是一鸣惊人,还不是皇上说了算,相让林家开下去,林家自然有机会一鸣惊人,若皇上不想,这天底下,有什么事能越的过皇上?
“查清楚了?”
“是,那林横冲前朝御前行走,与罗云两家,有些交情,算是故交,尤其是罗家,云家到其次,墨家....好似没什么交集,至于闲王...林家开府之后,去过两次。”再无其他了。
花行回的仔细,不敢疏忽。
皇帝点了点头,没说什么,花行也不再开口陪着漫步。
“上次皇姐说,林家那个丫头是个不错的,朕那儿子,可是个眼光挑剔的,连墨家那丫头都没看上,却是看上个林家丫头?”
良久,皇帝再次开口,毫不掩饰自己的怀疑。
“皇上,那林家大小姐,奴才也着人查清楚了,没什么纰漏,的确是在林家老家遥州养大的,这其中,还有些隐情,所以,准确来说,应该是再一个小村农户家中养大的,是林家三房的太太动了些手脚。”
这后院之事,花行不屑说,皇帝也没工夫听,知道大概就好。
“农户家?”
“是,不过,这林家大小姐确实个运数不错的,无心插柳,竟有幸被归隐的南山先生教导一番。”
这一点,他让人再三查了,的的确确没什么疑点。
“南山先生?”皇帝扭头,和当林老太爷的表情一样。
“是!”
轻嗯了一声,“难怪梅之千愿意收个女学生,严格说来,他们还是同门,当年,南山先生没有收梅之千为学生,可梅之千却视他为一身之师,看来,是个有才情的女子。”
“马上簪花节了吧?”
“是!”皇上不会无缘无故提及簪花节,不知有何用意?
“簪花节,朕要为闲王选妃,不论出身,只要在簪花节上表现出彩的女子,择选五位...毕竟是正妃,由闲王钦点自个中意的。”
这...花行顿了下,随即躬身,“是!”
这一道旨意下下去,今年的簪花节,可是要热闹非凡了。
尤其是皇上那一句,不论出身和闲王钦点,说是随意,却是内涵深意,看来,今年大夏要喜事连连了,也是属实热闹的一年了。
“皇上,奴才斗胆,让个小子报名春希书院了。”替皇上办事,总要事事周道,还的皇上满意,这伺候也是一门高深的学问,尤其,他伺候的是当今天子。
“花行啊,朕身为一国之君,难道连一个小小书院都容不下?”
“皇上心中装着天下,有什么是容不下的,不过是奴才自个儿好奇,这开在京都闹市的书院会是什么样罢了。”
呵呵一笑,颇有几分讨巧之意,替皇上办事,就是替自己办事,说法不一样,这皇上的态度自然也不一样。
“你啊!”皇帝背着手碎了一声,却是不再说什么,步子却大了起来。
林府开书院,无形之中,牵动了这么多人的心,也是着实没想到,可又好似在情理之中。
这林府开办书院,没下贴,就是以往有些交情的,挨着林家最近一出出的事,也就干脆避开不主动走动了,有些是真的不知道具体日子,等到听闻了消息,知道去了些什么人,又不好再上门了。
人家三大家的公子都早早上门了,他们现在再去,好似有些刻意了。
来道贺不是来做客,况且人家开的是书院不是茶楼什么的,都没久坐,说了会话,在书院内转看了下就告辞了。
直到晌午,陆续有亲戚上门,这亲戚,无非就是老太太的娘家人和几位太太的娘家人,这亲戚闻信来,可就不讲究那些了。
“少爷,少爷,王家大爷来了!”
刚偷了会闲找了大姐姐准备说会话的林宏图眼睛一瞪,“长生,你说大舅来了?”
“是,是大舅爷来了,这会正与老太爷说话呢,大太太在招呼王家大夫人,让小的来告诉少爷一声。”
王家大舅爷,很疼少爷,有什么好东西都会让人送到林府来,就是难得上门,常年在外做买卖。
脸上喜色难掩,刚想转身,想起自家大姐姐,“大姐姐,走,跟我看舅舅去。”
王家大爷?没少听五弟提,“五弟去吧,祖父会男客,多有不便。”
一抓头,面色一红,也是知道自己鲁莽了,就是条件反射,他所有的好东西,所有喜欢的人,都想让大姐姐看看而已。
“去吧。”
“那我先去,一会再来找大姐姐。”
笑着点了点头,挥了挥手,让他快去,这小子,从他的眉宇之间便知道,他极喜欢这个大舅舅。
林宏图刚走没多久,陈昌便过来了。
“小姐,这是老太爷让送过来的,交代亲手交到大小姐手上。”
陈昌手里捧着的,便是易九兮给的那个锦袋。
大双刚要伸手去接,听的陈昌的话,很规矩的收回手站到一边,芳香刚到京都,这几日忙着熟悉院里的事,今日府上又忙,被大太太调用了。
林霜语看了一眼,伸手,陈昌上前两部,亲自奉上。
握着手中锦袋,疑惑看向对方,总还有话才是。
“小姐,老爷说,若是小姐不喜欢,便让我带走。”意思,他在这等着。
哦?秀眉动了动,手指微动,摊开锦袋看了看,深蓝色的锦袋一角,绣了一个小小的字,同为蓝色,所以不太打眼,兮?
兮?这一个小小的锦袋,用的却是南江贡品云锦,兮...
笑容不减,并未解开锦袋,只是手指微微感触了一下,随即收握转身而坐,“劳烦陈管事了,告诉祖父,这东西,霜语暂且收下了。”
陈昌愣了下,刚才他也触碰过,所以约莫知道是什么,而且知道是谁送的,所以..此刻实则是有些惊吓的,这男子不管是谁,也没有平白无故赠戒的说法。
再加上老太爷一番慎重的交代,若是再不知其意,也着实有些说不过去。
大小姐是个聪明过人之人,从她的表情来看,不可能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陈昌迟疑了片刻,这才行礼准备离去。
“陈管事,再带句话给祖父,就说...他的孙女,没什么要不起的。”一枚戒指而已,闲王敢送,她自敢收。
只是没想到,这闲王做戏,做了个全套,她既答应了,自要配合好,就是不改这般隔三差五的吓着老人家。
“是!”
陈昌愣愣的应下,直到走出去许久,还有些恍然,刚才大小姐说那句话的时候,那气势,那眉宇间的自信,是不是太过耀眼了些。
“大双!笔墨!”人一走,林霜语便起身到书桌前。
答应归答应了,也没签字画押,古来男子不都喜欢说一句小女子难养嘛,她就是个小女子,所以,若是不想继续,大约也是可以反悔的不是吗?
既与祖父说的那般清楚了,这条件就该好好跟对方说详尽了,现在想想,当日答应的,过于爽快了些。
大双低头研磨,当看到纸上一行行字映入眼帘时,差点没把墨给弄一手。
写完搁笔,看了又看,觉得再没什么遗漏的,吹了吹,折好,卷入小竹筒,“给你家主子吧!”
“小姐是主子!”这以后,还分啥啊,都要成一家人了。
大双惊慌表忠心,手却极快的接过竹卷,乖乖,她的出去透口气,消化一下,这啥时候发生的事?毫无征兆,实在太突然了。
这丫头这是怎么了?这般积极?
还没反应,手中竹卷不见了,人也瞬间消失在眼前。
转身坐下,看着放置在桌面上的锦袋,缓缓打开,朝着手心轻甩了下,一枚翠玉圈戒落入手心。
有些许凉意,玉质很普通,并非什么名贵冰种,也是,做戏而已,重在行事,拈着玉戒随意对这光把看了一下,可这一看,却是目色微微变了变。
良久才见戒指收入锦袋中,细细收好,不再像刚才那般随意,像是拿了个烫手山芋一般,远远放在一旁。
心里琢磨,是否该送回去?还有,信是不是追不回来了?
第168章 闲王的特别婚旨(2更)
戒,圆,所以没有终点,代表永恒。
所以,赠送戒指,代表的寓意不言而喻,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更像一个承诺。
“主子这是怎么了?”
闲王府内,闲王在接到小双送来的信后,看了又看,大白天的,好似觉得,房间里光线不够,又转到殿外看了看,看罢,这才回屋,郑重其事的回笔,悬笔半天,却未见落笔,思前想后一番,总算是下了什么决定一样落下了笔。
以为是遇着什么难事,童光年特意靠近看了看,只见对方写了一个字便收了笔,而后又郑重叫给小双让送回去。
这小双送来的,童光年自然知道是谁来的信,就是不知信上写了什么内容,让主子这般失常。
没错,就是失常,极度不寻常啊。
回了信后,一言不发坐在院子里,看着院角一片空地发呆。
童光年的话,蜜娘没有回话,只是静静看着,随后轻轻转身离开。
这个春天,主子一往而深了...情之所起,不知所终,林霜语的来信写了什么,已不重要了,主子那般仔细收好贴身放着,其他,又何必探究?
主子已正妃之位待之,便足以说明一切了。
林霜语,当初,自己还想着,能被主子挑中,可能是她一场造化,可未曾想过,这这般造化,一路看来,自己始终是个局外人。
“小姐?”怎么就走了,不听听吗?依着童老的性子,肯定会耐不住好奇要打听的。
乌枝回身看了一眼,主子以往可不会错过。
“走吧,该去忙了。”消息已经接封,现在应该已经传的差不多了也快半天了。
忙?乌枝耸耸肩跟上,既然小姐不听,她这丫头肯定不好留下八卦了,忙去罗。
正如乌枝想的一样,童光年的好奇心着实有些重,期期艾艾打探半天,依然无果,不过心里清楚,肯定是与那小锦袋有关。
“童老,与本王说说,明媒正娶...”
“圣旨到!”
易九兮的话,被淹没在了这一声喧嚣里,刚转到拱门边的蜜娘也顿足聆听,没露身,透过侧角,静静看着。
圣旨?这时候,宫里怎么突然来旨意了,还以为,皇上早就忘了,这京都还有个闲王府。
起身,整衣冠,摆袖跪地接旨。
“奉天承运...”
来宣召的并非花行,而是皇上跟前的另一个近伺,虽然都是皇上跟前的人,可都知道,不一样。
“领旨谢恩!”双手高举,接了圣旨。
婚旨,是婚旨,只是与其他几位王爷的婚事,天差地别罢了,由闲王钦点,不问出身,簪花节...有这一道圣旨在先,那些贵门女子,本可能回去凑热闹的,恐怕现在都要三思而行了。
皇上这般做,是否太过伤主子的心了,主子已然如此,还要如何?
蜜娘看着赔笑送走内官的易九兮,转身,眼眶微红,自家主子,何等人物,为何要受这等委屈?那个内官张恒,以往见着主子,可不是如今这幅狗嘴。
“小姐...”乌枝似乎看出蜜娘的心思,同样不愤,却沉默不语。
“走吧。”
罢了,总有一天,这些狗东西会后悔的,主子尚且能忍,他们便也要适应,只是皇上这一道旨意下来,不知是否打乱了主子的计划?
主子还能如愿以偿嘛?蜜娘此刻,也说不出自己究竟什么心情,有一丝丝松乏,却又有一丝心疼,不管怎么样,消息恐怕已经拦不住了,再过不久,恐怕就满城皆知了,到时候...林霜语该如何应对?
而主子这么做的用意,她至今也想不明白。
“王爷,不必送了,奴才该回了。”张恒笑不达意,可到底是皇上跟前伺候的,比他身旁那些小的圆滑许多。
“劳烦张公公专程跑一趟!”
其实,易九兮起身之后,并未挪动一步,也并未打算相送。
童光年是个懂味的,却装着没看懂对方的眼神,笑眯眯送客,没有半点往袖袋里掏的意思。
张恒转身,脸色就变了,
昔日太子,如今都混成这样了,还摆什么谱?上次入宫求见皇上,皇上都不愿意见,他还指望什么,如今,赐婚都赐的这么稀奇,皇上可是说了,不论出身,那权贵之家,都是明白事理的,谁家愿意将女儿给如今的闲王当正妃?
头一回送喜旨,一个子的喜银都没捞到,心情自然不好。
“送他!也不看看自己是谁!”人还没完全走远,童光年就忍不住细声冷哼了一句。
拿着圣旨,易九兮回身进了屋,将圣旨随手扔在一旁,撑着头,懒散的斜坐着,撑着头,看着地面一脸深沉。
“童老年岁越大,脾气也越发孩子气了,何必一般见识。”宫里见风使舵,自来如此。
“老夫就是瞧他那样子不惯,这等人,皇上竟放在跟前。”狐假虎威,怕是遭在他手里的宫人也不会少。
“父皇身边,什么人都要有,有些事,还就的这样的人去办。”比如今天宣旨,用这样的就刚刚好。
就如同这圣旨的意义一样,专门恶心人的,怕是父皇已经听了些风声。
“主子?这...”看了一眼圣旨,旨意接了,总不能置之不理。
难道真要主子簪花节随便挑一个?皇上既然下了旨,那这簪花节上会出现什么人谁能把控?是什么阿花阿狗的不知道,但肯定,皇上不会让他不想看到的人出现。
圣旨上说了,是正妃!
那几位王爷呢?一个侧妃都如此了得了,何况将来的正妃,皇上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主子已经出局,未来可期的是那几位王爷。
想到此,童老免不得心里有几分凄凉,皇家没亲情,从来不假,可到底是亲生父子!主子也是皇上的亲骨肉,是大夏正儿八经的皇子。
他一个外人都看不下去,那主子自己呢?
当真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簪花节...”看来,计划赶不上变化,那就只能顺应变化,结果,总归是一样的,只是...要花些心思啊。
想着,要说服那女人参加簪花节,便觉得有些头疼,她那性子,对这事八成是不热衷也没兴趣的...更何况,还是去...变相选秀,越想,易久兮眉头皱的越高。
童光年看着,有些误会,颇不是滋味。
“主子,旨意已经下了,还是谋划一番吧,毕竟是正妃之位...”如今已经到这地步了,多是无意,不如早做谋划。
“是该好好谋划一番。”
易九兮极为赞同的点头,如何劝说她参加簪花节...
童光年老眼一亮,“主子可是有人选了?谁家?”说出来,才好做参谋啊,才好计划不是,原来,主子不是没想的,害他瞎操心。
“林家!”
啥?两眼瞪得溜圆,林家?不是他知道的那个林家吧,不是他知道的那个人吧?林霜语?
“主子,正妃非同儿戏。”严肃以对,主子难得喜欢,一个侧妃便可以了,正妃之位,毕竟牵涉太多,与主子前途息息相关,可不能儿戏啊。
说句不好听的,主子现在手中,能期许给别人的本就不多,正妃之位现在看,确实不...算什么,可若是将来有一天...那就意义深远了。
“可本王刚答应人家...明媒正娶...既是明媒正娶便是妻,只有正妃方能称之为妻!”刚才那信可是写的很明白。
人家答应长辈,不为人妾,他才回了人家一个好字,答应对方明媒正娶,男儿一诺千金,怎能反悔?
再则,母妃让他送给儿媳妇的东西也送过去了,若是让母妃知道,他送给了一个侧妃...怕是会怪他的,使不得。
眸光中,难掩的宠溺,让童光年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
主子时候开玩笑,还是能分辨的,而且,他一旦决定了,就不会更改,只是,此事关乎什么,主子心里清楚,“主子...可想好了?”
那将来,任何一家,都靠不上了,这条路就更艰难了。
而且,那林霜语,真能与主子比肩而站吗?选正妃不光是身世,还有底蕴还有许多因素要综合考量,光有聪明是不足以支撑的。
“她比任何人都合适。”总有一天,他们会明白的,没人比她更合适。
短短半年时间,她从一个乡下丫头到现在这模样,当真就是几分聪明便可以?纵然,这中间,是有他的因素,可他相信,即便不是自己,她也能走到今天,走入京都,不过是时间稍长些罢了。
尽管,直到现在,她身上仍有许多谜团,可没关系,时间总会揭晓一切,这又何尝不是个有趣的过程。
“主子既已决定,那主子打算如何安排?”皇上既然下了旨,不可能不插手,簪花节掐指一算,也不过数十日,该安排的也该安排了。
“本王自有安排,刑部那边,罗阁老最近颇为头疼吧?”
好吧,主子有数就好,看来,他们闲王府要办喜事了,也好这王府有了王妃,便有了女主人,总不至于这般冷清。
是不是小主子也有盼头了?
“主子只管谋划点妃之事,这刑部的事,老头子会盯着,恰当的时候,做恰当的事,不过,老头子当真是越发佩服墨相了!”
经这春闱舞弊案再到刑部的案子,童光年对墨亦宏又加深了一层认识。
“哦,说说看。”一身梨白,几分倜傥,阳光下,笑容分外惑人。
“主子不是早都清楚了?”童光年眸中带笑,颇为感叹,“也是主子点醒,老头子才看明白了几分,不知皇上知晓,会是何等心情。”
“父皇对墨亦宏,对墨家...忍耐度会比别家高很多,所以,即便知道,也不会太过激的!”
“为何?”
童光年捏着胡子,一脸好奇。这墨亦宏可是谋算了与建王的婚事,步步误导,让皇上下了婚旨,也算是揣摩圣意,身为皇帝,最忌讳的便是这个,为何...
但笑不语,易九兮没有开口的意思。
主子不说,便是他不便听之事,童光年虽然好奇,却清楚明白,什么能好奇,什么不能。
只是,如此一来,墨亦宏当真是个不可测的强劲对手。
“主子,那兵书...”越想,越是觉得几分危险。
“他暂时不会知晓。”这婚事,也能迷惑一段时间,依他现在对墨亦宏的了解,他赌,墨亦宏认为,他还没拿到他想要的东西,所以,才会答应林家许以正妃之位。
摸了摸下巴,也难怪那女人这般不解放前,从认识到现在,桩桩件件,或多或少,都不是那般纯粹。
可那又如何?
他既认定,那便不管是地狱天堂,也要拉着她同行了。
“那暂时不动?”动了反而打草惊蛇。
惊了墨亦宏还不算啥,就怕惊动了宫里那位,那主子当真是性命堪忧了,当初想要找,如今找到了,却发现,拿到手上,也是个...天大的麻烦。
可这东西,对谁来说,都是诱人的。
“本王本也未打算现在动它,等将来有一天,用的上再说,抛开那些,那本兵书,也称得上兵家传承之作,那位紫家先祖,的确非凡。”
兵书,他誊抄了一本,闲暇时候翻阅,受益良多。
他找这兵书,不像童老他们想的那般,单纯只是为了紫家留下的那些东西,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兵书本身。
历朝历代,在天下平定之后,就开始重文轻武,大夏也在所难免,虽然现在迹象还不明显,可看看如今朝中,掌大权者,有多少是武将起家的?
少之又少,几个因战功封的功勋之家,族辈中小辈,又有多少承继父辈之业从军的?
所以,林家书院,当时他说那番话,并非一时之感,若能文武兼备,才是国之大计,忽一不可,安邦定国,非一朝一代之事。
这头,收到回信,林霜语看罢,没说什么随手放置一边,想想,又拿起来收好,到不是怕人家不认账,留个字据也不错。
“小姐,大太太那边,让您过去。”
大太太,不是说在待客吗?这几位太太的娘家都来了人,老太太他们都忙活着,她向来不喜这种应酬,好容易从林允月那回来躲会清闲。
五弟走了约莫个把时辰还没来,向来客人还没走,疑惑了下,还是收拾收拾点了点头。
“大小姐,都在老太太那,老太太留了晚膳。”
来传话的是芳香,林霜语这才反应过来,都是来道贺的,按说,亲眷是该留膳。
“走吧!”
林府在淮安时,也没这么热闹过,整个花厅高朋满座,男女宾是分开的,男客有老太爷和老爷在大堂那边招待,这都是女眷,一进门,瞬间花了眼。
这满满一屋子,姹紫嫣红的,好不鲜艳,迈出去的脚,瞬间又缩回的念头。
林霜语的出现,原本热热闹闹的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随之而动,或是打量,或是好奇,或是看...热闹。
这是...都在等她?
何德何能!
大太太脸露难色,林霜语来时,心里就有几分奇怪,这大太太算是知晓她性子的,这种场合,若没必要,是不会叫她来的,老太太更是,瞧着,这是有事?
原本各为太太们的娘家人是来道贺的,也是聊的主客都高兴,可聊着聊着,四太太娘家大嫂无意说了一句话,场面顿时就凝固了。
这会看到林霜语,脸上略有些尴尬,忍不住好奇又想打量。
这说来也巧,来林家之前,她姐姐正好到她府上串门,知晓她家姑子是林家太太,又听闻她要来林家道贺,便与她急忙说了一句闲话,说是刚听的外头传,林家大小姐便是状元郎的心上人,而林家大小姐与云都侯府的二公子还有些...往来。
刚才聊到几位姑娘,没见着林家这位大姑娘,便随口说了句,说大小姐好福气,是要高嫁了...
这种话说出来...明眼人一听,就知道有内幕。
四太太又是个愣的,直接问了老太太,大丫头说亲了?还以为是他们没来的时候,老两口给定了什么好亲事。
第169章 谣言中伤(1更)
老太太揉不得沙子,当即就沉了脸,问了杨家太太什么意思。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杨家太太也有些挂不住啊,这时候,也想不到什么姑娘家声誉了,这都传到外头了,瞧这林家这样莫不是还不知道?
便将听来的当着大家伙的面与老太太说了。
这些个妇人,骨子里,其实都爱瞧别家的热闹,再说,这林家前阵子已经够热闹了,他们二房的小姐不是还与人私奔了吗?
谁知道这府上的姑娘都是怎么教的,所以这次来,她特意没带自家姑娘来,可别学了什么不该学的。
另外,还受了家里老太太的叮嘱,要与姑子说道说道,可的看紧允芳她们姐妹。
大家都听了,所以这会看到林霜语,那眼神才是精彩。
王家太太疑惑的看向大太太,信中,小姑子可是夸这林家大小姐是个不错的,这次来,老爷还特意让她备了一份礼,若是个这样的...
大太太面色不愉,只是老太太在,忍着没发作罢了,这杨家太太这般胡说可是有些欠妥。
“祖母!”林霜语在一众目光中,步调沉稳,款款而入。
这么多客人,自然是要见礼的,不过,祖母没发话,她便不好动,而且...这一个个的眼神,别有深意。
老太太一脸严肃,没有回应,沉着脸别开脸。
“大小姐,这边坐吧,给你介绍一下...”大太太出声化解。
还没等大太太说完,杨太太便开口了,“哟,这就是府上大小姐啊,怪不得,可真是出众啊,这般相貌,这般气质,就是在京都闺秀里,也是不多见啊,老太太好福气啊。”
一边说着,一边用绣帕捂着嘴掩笑,怪不得三个字,透着几分阴阳怪气,四太太一旁扯了几次对方也没什么反应。
不过,她说的到没错,这般相貌,这般气质,还真是不多见,其他在场的女客对这一点还是颇为认同的。
心里暗道,还真是有几分条件的,状元郎也是淮安的吧,说不定还是真的,正所谓空穴不来风,杨家太太总不会胡编乱造。
老太太的脸越发沉了,聂牧的事,她比谁都清楚,这事,左右不过是从林家和聂家走了风声,还有那云都侯府的公子,不就是在他们府上上了几天学,就传出这等话来,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要不是这大丫头平时不注意,授人以柄才招人闲话。
还不知传到多少人耳朵里了,前有林允兰的事,所以老太太这会有些没底气,她的亲自问问大丫头,究竟怎么回事。
林霜语朝对方笑了笑,一言不发走到老太太跟前,“祖母,您看着有些疲劳了,大夫说过,不易劳累过度,要注意休息。”
“恩,年纪大了,确实不顶事了,对不住,招呼不周,老身先去后头坐会,你们也都有些日子没见,都好好聊聊去。”
都是各房的亲戚,让各房自己招呼也没什么不对,本身,她也只要露个面就好,因着今天是林家的大日子,所以她多坐了会,要不是这多坐了会,还听不到这一耳朵话。
大家自然一番礼让,也巴不得拉着自家人去说话。
“大丫头,扶我进去。”
大太太颇为担心的看了一眼,怎就这么巧,她刚喊了大小姐来见见嫂子,这杨家太太就来了这么一嘴,让人看个笑话。
似呼察觉到大太太的想法,给了对方一个安抚的眼神,扶着老太太起身。
消息就像风一般传了出去,林家这还没听的信,外头已经留言四强了,各酒肆茶楼正议论的热火朝天。
“二嫂,咋回事?你这话从哪听来的?”
才出了大花厅,四太太就拉着自家嫂子细问,这该不是真的吧,不过,心里隐隐有些...在淮安的时,聂家老太太到过府上,而且那状元郎自家也来送过一回东西...娘啊,莫不是真的吧,那大丫头可是有造化了。
至于云都侯府二公子...那也是到府上去过几天的,还专程去了一趟大房的,啊哟天啊,四太太越想,这越发紧张了。
“你当我胡说啊?我出门的时候,才听的我家姐姐亲口所的...瞧见没,你们林家这大小姐,就刚才那架势,啧啧,不是攀上高枝了能是这态度?”
说完,嘴巴轻翘,眼里更是意味十足,随即带了些许嘲讽之意笑道:“不过,别到时候拣了芝麻丢了西瓜...这山指着那三高,到时候,两头都沾不上,这名声也跟着毁了,这女子啊,还是要本分些好。”
这话里话外的意识,多是嘲弄。
“二嫂,这我的说句公道话,我们家大小姐,平素就是这么个性子,至于其他...不过就是道听途说,这年头,说风就是雨的多了去,这可不能瞎说,刚才我家老太太脸色你也看到了...”毕竟是自家嫂子说的,老太太不会怪她吧?
四太太虽然是个热闹的性子,也有点小心眼子,有时候,有些许糊涂,可骨子里却是个直肠子,也是明白,自家现在也是林家人,自家嫂子这么说他们林家大小姐,可有些不合适。
“啊哟,我的姑奶奶,这话,我能瞎说吗?不信,你让人出去打听一下不就清楚了,不过,你家大小姐可能初到京都,还不知晓,像云都侯府那样的人家,可不是什么人都进门的,倒不如...将心思花在状元郎身上稳妥些。”
说完,又是掩嘴低头一笑,到底是小门户出来的,这种事,若搁在大家夫人身上,便是心知肚明,也会只字不提,更何况,还是在当事人府上。
“二嫂,这什么话!不说这个,娘最近可好?”四太太也有些听不下去了,心里却起了疑心,一边走,一边悄悄摸摸的给自家丫头使了个眼色。
到底,还是个爱热闹的性子。
同时出府的打听的,一时间去了好几个。
“妹子,你家这大小姐,可不一般啊!这究竟咋回事?你当真不知道?”
王家太太也是着急忙慌的开问了,虽是商贾之妇,可看着,到是比那杨夫人端庄规矩许多。
“袁妈妈让人去打听了,我到看看,谁这般胡乱传的,大嫂,我家这大小姐,虽然...有些让人捉摸不透,可绝不是那等攀龙附凤不知深浅的,在你这,我也不怕跟你兜底,没错,那状元郎数月前,的确是到府上提过去,是聂家老太太看上我家大小姐,但是大小姐亲口回了,这事就没再提起了...至于状元郎说的心上人,那...那...反正这事,怪不上我家大小姐,至于那云都侯府的公子,就更是没影的事,当初去我府上,我就在场他们见的第一面,因着同是梅先生的学生,可能是说了几句话,让人瞧着了,便传这些有的没的。”
大太太一番苦口婆心的解释,字字句句,都是向着林霜语的,不管别的,这大小姐对她儿子,那是真真的好,她有眼睛,看的明白。
要是让人知道,外头这么说大小姐,就儿子那,估计就要气的不轻,那孩子,对他这大姐姐,那是掏心掏肺的看重,可被让他听了这些个闲话。
“这么说...”
“大嫂,别听那些个胡说八道的,要不是大小姐,我家稚儿可能就...”大太太不想再听这些闲话,清者自清。
王太太也适可而止,看得出,这小姑子对这原配的女儿,也是几分真心,罢了,她一个外人说三道四做什么,人家一家和睦不挺好的。
再说,总归是人家的家务事,也就放一边了拉起家常了。
老太太这头,从后堂直接就回了自己的院子,一路沉着脸,身边的陈嬷嬷早就不见了,在听的杨家太太的话之后,便立刻让去打听了。
这会一言不发,就是想等陈嬷嬷回来再出声。
林霜语安静跟着,也是一言不发,祖母平素虽与她不太亲近,可今日这态度,却非同一般,究竟发生何事?
没多会,她就知道怎么回事了,陈嬷嬷回来,脸色十分难看。
“说,让她听听,也免得再传一道了。”
陈嬷嬷已经让其他丫头都出去了,抬头,小心看了一眼林霜语,移动两步,吞了下口水这才轻轻开口,将听来的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她听到的,远比刚才扬家太太说的还难听些,有板有眼的。
这谣言谣言,本就是越传越离谱,越穿越离奇的,什么勾引、水性杨花,先负了状元郎,再勾搭云都侯府的二公子,这山望着那山高,总之,没好听的就是。
先记着,往后,自然会还给她。
“你也都听到了,聂牧的事,我就不问了,那云都侯府的二公子是怎么回事?”老太太捂着胸口,看来气的不轻。
当初,她就不该让老爷单独带这丫头先来,若真没这些事,能说的有鼻子有眼?就算她没这心思,也定是行为没注意让人瞧了去。
作孽啊,这往后,还有什么脸面出门,这些个丫头,谁家还敢上门说亲?
原来是这么回事...林霜语听的颇为认真,还暗暗分析了下,这事,能使谁干的,她来京都,这么短时间内,接触过的人,无非那么些。
掰着指头数,无非是梁家那位侍郎大人和墨家那位美人小姐,这两个,会是谁?
看着,向是梁栋的作风,可细节上,又像是被人修饰过...而且,还有人推波助澜才是,要不然,不可能这么快,这消息,怕是才传出不到两个时辰吧,要不然,今日林府门前,肯定不止这点热闹才是。
“这没旁人,还有什么话说不得?”老太太见人不开口,脸色越发难看。
是她走神了,忙回话,“祖母,不管谁传的,传成什么样,都与孙女无关,祖父放心,孙女既不会朝三暮四,也不会高攀云都侯府,更不会与聂公子纠缠不清。”
说的够直白也够清楚了吧,所以无需担心,至于名声,这种事,来日再计较就是了。
老太太差点没被这句话噎着,听听,这哪是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说的话,“你既没这心思,那就该远着些,若不是自己不注意,怎会让人说这些闲话?你一声不打紧,却是不知人言可畏啊!”
低眉,看着面色铁青的老太太,林霜语目色变了变,轻道:“祖母,行的端做得正,心中坦荡,有何可惧?谣言止于智者,若是自家人都不信,又何妨外人?祖母放心,不管此事因何而起,霜语都不会累及林家女儿的闺誉。”
说完,行了礼,转身而去。
刚才,在大花厅一声不理,便是怀疑了三分,有林允兰的教训在前,老太太会怀疑,也情有可原。
可是...身为一家的女主人,碰到这种事,不管原委,难道不是应该当机立断先拿出个态度来?哪怕心虚也不应该让外人看到,否则,还如何去让外人不怀疑?
出门,忍不住抬头看了看万里苍穹,心头生出几分茫然,究竟是这世道对女子不公,还是这世上女子,不自立?
这一道道后院的高墙,关注的不光是女子的双足,还有心胸和气魄吧。
现在,她终于知道,为何林家会是如今这局面,她这祖母....还是欠缺了一些啊。
“她...她...”老太太看着渐远的背影,伸着手,抖动的厉害。
陈嬷嬷忙上去扶着,帮着顺气,“老太太,别生气别生气,身子要紧,大小姐就这么个脾气,不是有意顶撞的。”
这大小姐也是,怎能这么对老太太说话,真是...就是受了冤枉委屈,女子家,也不能这般刚直,该婉转一些才好。
女子,还是要柔顺些才是,终究从小没人教导,才会养成如今这性子,哎,也是怨不得她。
“她到脾气大了,一个个皆是如此,我这祖母都说不得半句了,我说错了吗?她若是没那心思,怎不知道避讳?自古,男女之别她难道不明白,我就说,咱们林家没这么大脸面...”
陈嬷嬷听罢,沉默了片刻,老太太这话,可是有些信了那谣言?“老太太...大小姐刚说了,她没那心思...”
“哼...当初,兰丫头在我面前,可露过一点?这大丫头...我就觉得奇怪,当初聂家那孩子,她怎么就瞧不上,原是心高啊!”
亏的老爷还这般捧着,三番两次让她照看,若是这么个东西,老爷知道,又该伤心了。
老太太只是气,和对林允兰不一样,那个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而这个,说心里话,并没多大感情,所以,也谈不上伤心。
越想,就越发的左了。
陈嬷嬷听着,觉得有些不妥,这大小姐的性子虽不软和,不太讨老太太欢心,可她刚才瞅着,大小姐说的那些话,不像是...假的。
老太太这会在气头上,她也不敢多劝,怕适得其反,等老太太自个儿冷静下来再说吧。
“咱们林家刚到京都,这底下的孩子,一个个都还没说亲,不行,这样下去...你去看看,老爷那边如何了,这大丫头,不能在这么惯着了。”
这年纪了,也该嫁了,起码,亲事可以先订下了,什么三年不三年的,老爷可不能再由着她胡闹。
自从这大丫头回来,家里就没安宁过...
这人一多想,就容易偏...
“怎么回事?”易久兮拈着棋子,轻道了句,脸上笑容淡了几分。
蜜娘低着头立在一旁,脸色也有些难看,“还有人插了一手。”事情已经有些无法控制了,本来,在她的控制范围内,不至于传的像现在这样...
“谁?”落子,声音很清晰。
“墨清凤。”墨家小姐做事一贯张扬,是不会忌惮什么的,所以,并未刻意掩盖痕迹,她稍查了下就知道了。
目光离开棋盘片刻,眼中多了份了然。
“知道了,去忙吧。”
有些意外,但...要想过父皇那一关,不下点猛料,是不行的,只能暂时委屈她了,也是因着了解,她根本不会放在心上,这才行此下策。
回头,再弥补吧。
第170章 谁算计谁(2更)
风言风语,又是这等迤逦色彩之事,最是让人津津乐道。
同时,还有个消息一同传开,便是闲王簪花节要点妃,正妃,宫里下了旨,不仅下了旨,还贴了皇榜。
以往,只听说公主挑选驸马会有这等事,可没听说过,那个皇子择正妃会这般...新奇的,瞧着皇榜上说的没,不论出身...
明白点的,立刻嗅出味来了,连连摇头叹气,闲王,是凉透了!以后,恐怕就是空有个皇子的头衔罢了。
皇子选妃之所以郑重,还不是因为关乎皇室血脉传承,皇上连这都不顾惜了,那闲王还有什么希望?
这正妃对那些贵门的吸引力自然也就不大了,明知道皇上不喜这废太子了,还往上凑,不是自寻绝路?
正妃,说的好听点是正妃,有什么用?
皇子,没权没势的皇子,不但没用,搞不好,还会赔上一家上下,不值当,再说,这废太子,谁都忌讳几分。
有这消息出来吧,好歹冲淡了几分林家小姐的事。
“...怪不得...一个个都往林家跑..原来是红颜...”
宫里,皇帝正在端详一本奏章,听的花行的话,搁笔伸了个懒腰,眸光一闪,扭头看向花行,眉宇间,瞬间正色几分。
“你上次说,他去东林那会...不管有林家小女子,还有当家的状元郎?”
花行也是眉头一动,“是!”这也是聂牧中状元后才知道,皇上这意思...不是巧合?那状元郎是...闲王的人?
可这人,皇上这两人让他仔细查了这聂牧,绝非一时兴趣,从皇上那日大殿上对状元郎的态度来看,这状元郎,皇上恐怕是要用!
若是闲王的人...花行面色又严肃了几分。
“聂牧...云家...”皇帝手搁在腿上,手指揉搓了,眼神灰暗不明。
“花行,你说,他真的一点想头都没有了?”
花行身子一顿,弯下腰去不敢抬头,皇上这话,他如何接?不需要他接,只要听着就好、明白就好。
皇上对闲王,永远不会放心......哎!
可惜啊,若是其他几位皇子,有闲王之才,皇上此刻,哪会有这诸多算计和心思,其实,皇上自己心里,从未安宁过吧。
闲王...用不得,杀不得,这才是痛处啊。
“花行,朕一直就没看懂过他...去弄一副那林家女子的画像来..”若是以前,他不会相信,他会用这等手段去笼络人,可如今,却未可知啊,穷途末路时,什么都有可能不是吗?
用女子,笼络人,可不是不可能...
“你上次说,那林家女子,是年前才回林家不久吧..”皇帝沉思起来,越想,越觉得,这其中,有问题,越发觉得,可能真如自己所想。
“是!”画像已经让人去取了,他既查过,自然画像也会有。
春闱前夕,那几个都有动静,这也正常,在他允许的范围内,偶尔有点动静,说明他们还值得期许,可唯独他未曾接触过任何人...还以为,他明白了他赐的一个闲字,如今看来,是早已谋划好了。
不得不说,他看人的本事比那几个都强,一挑就挑中了一个状元,如此,不也说明,他花的心思最多?
这样的话....看来,将这林家女子许给他当正妃,岂不是两全其美...
很快,就有人送了画像来,“皇上请过目。”
这个林家小姐,他是看过的,怎么说呢....不是倾国倾城,却十分出挑,纵是这后宫美女如云,看着也还是会忍不住目光停留吧。
画卷展开,一女子,一身玄色长袍,几分寡淡的装扮,凤眸丹唇,身姿玉立,皇帝看着,瞬间就明白,此女...独有风姿,对男人来说,有足够的挑战和魅惑力。
况且,这还是只是画像,若是真人,怕是风采更甚,哼...乡野长大,能有这份气度?他看着,端是比他这宫里的公主还盛势几分。
此刻,心里也越发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这女子,怕是花了不少心思驯养出来的,是不是林家那个大小姐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朕要她成为闲王的正妃。”
收起画卷,放置一边,凉声道:“朕一直寻不到能与闲王相配的女子,今日到是一眼便觉得,此女颇配闲王...甚好,簪花宴,你亲自去张罗一番吧。”
...“是!”花行呼吸都轻了几分,若真是闲王一番心思,恐怕,都要空负了。
皇帝再次撇了画卷一眼,眼里多了几分冷意,既然费心养出来的,就好好自己留在身边吧,正好,也好看看,他届时,会不会选这女子...
最好,状元郎的心上人便是这女子,而云家那小子也起了意,如此,到是他自己作茧自缚了,想用美人计拉拢人,最后,却是被美人所误。
如此出挑的女子,也不亏他。
一场谣言,多方算计,你来我往,究竟,谁得意,谁看戏,谁中计?
“小姐,环儿亲自看过了,皇榜上的确是写了正妃。”墨府,晶水阁内,环儿小声说着,说完,小心看了一眼自家主子,不是说,以后再不提...
到底,还是意难平,放不下,小姐是该放下了,如今婚事已定...
轻轻合上眼,秋千缓缓而动,风吹在脸颊上,略有些清凉,皇上,果真对他,一点余地都没留啊...天家无父子。
簪花节,呵~她得不到,到要看看,谁敢要。
她墨清凤和姑姑不同,她知道隐忍,也知道放肆,眼里不会顾及那么多,心里只有自己,所以,她什么都能做的出来。
不过,她也想看看,他最后,会点谁...这么些年下来,这满京都,不管是她,还是罗真格,或是别的其他女子,都未见他动过分毫....五点一,他总还是的选择一番不是吗?
“知道了,外面是不是挺热闹?”许久,才吐了这么一句。
“是...奴婢按着小姐的意识,添油加醋了一番,如今,外头传的沸沸扬扬的,估摸着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小姐怎知,那梁家会这么做?”
环儿眼里,满是佩服。
墨清凤浅笑点头,眼睛依旧轻闭着,很享受风抚脸的感觉。
“只要知道,梁栋是什么人,便大概知道,他会做些什么事,不过,本小姐到没想到,他动作挺快...环儿,其他人知不知道我不管,你只管让该知道的人知道就好。”
她让环儿忙活这一趟,自有道理,至于梁栋...到不是她墨清凤特意关注他,而是这朝中大臣,她都会留意几分,因为,她的将来,总要与她们打交道的,未雨绸缪是应该的。
“小姐放心,估计,现在宫里...已经知道消息了。”
那林家小姐,也不知是从哪借的胆子,敢那般戏耍她家小姐,这次,不用小姐出面,自会有人对付她,还是小姐高明。
云都侯府的二公子,也是她那样出身的人能沾惹的?谁不知道,阮公主对云儿公子求而不得,再加上阮公子那脾气秉性,林霜语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那就等着看戏吧。”京都最近,是不缺热闹,只是她喜欢看的,不多。
“小姐这一招祸水东引用的极好!”
睁开眼,迎着风扭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丫头,笑容瞬间凝固,“就凭她,用得着我亲自动手吗?”随即又是一笑,“本小姐什么也没做不是吗?”
环儿缩了下脖子,刚才又那么一瞬间,她感觉到莫名的害怕,连连点头,“是,小姐说的对!小姐什么也没做。”
从秋千上走下来,拖着木屐一步步往屋内而去,“乏了。”
梧桐,她输的起,可她就是不喜欢那张脸,尤其是那双眼睛和那副笑容,这世上,怎么能有一个女子,让她都觉得,几分不错呢...
从小,她不喜欢的东西,最后,都会消失不见。
院门一角,一个身影静静而立,应是站了片刻了,肩头落了零碎的杏花花瓣。
“长安,去外头打听一下吧。”转身,脚步极轻。
长安看了一眼院内,打听...是打听清凤小姐说的还是...公子的心思那么难猜,偏偏每次就不说个明白,当公子的小厮,难啊。
天色渐晚,林家开书院的热闹,因着林霜语,有染了几分绯色。
书院报名的人比之前预想的多些,当然,其中不乏纯粹凑热闹的,林家送了客,一家人脸上都不太好看。
刚开始,还只是听闻,现在,几乎是人尽皆知,外头传的都有些不堪入耳了。
“大姐姐,究竟是谁?是不是梁家?还是...当初那陷害四哥的人?”
林宏图气的一脸通红,眼中怒气正盛,要是这会知道是谁,估摸着,早就冲上去了与对方拼命了,他这么好的大姐姐,凭什么被人说的那般不堪。
他大姐姐要配天底下最好的人都不过,用得着费这些心思?
“好了,别生气,嘴长在人身上,由他们说去,你生气了,不正好如了人家的意。”好个聪明敏捷的小子,这么快就联想到了梁栋和四弟的事。
“大姐姐,咱们林家可是得罪了什么人?”
如果只是梁家,到还好,他想想法子,一定能帮大姐姐出气,可他看大姐姐和祖父的样子,这事,恐怕没这么简单,而且,还挑在他们林府书院开院的日子,铁定没安好心,可千不该万不该,他们不该拿大姐姐做筏子。
他现在没用,什么都帮不上!想要替大姐姐出气都不行。
“五弟,你很聪明,不过,这事,你现在不用操心,有祖父,有叔叔们,还有我,你只要看着就好,放心。”
林宏图郑重点头,他会好好看着,既然帮不上,他就会好好看着,记着,将来,他一定要长本事,还要有能力,才能护着想护的人,不会想今天这般无用只能干着急。
“去跟你娘说一声,我这没事。”
“我再陪陪大姐姐。”
“我没事,大姐姐还有事要去找你祖父,去吧。”
“那...我去找娘。”林宏图乖觉的,有时候挺让人心疼的,自小便学着察言观色,体谅身边的人,一点都不像找个年纪的小伙子。
目送林宏图离开,林霜语这才动了动,朝着一侧的大双道:“跟你家主子说,我要见他。”
簪花节,没想到,皇上会下这样一道圣旨....着实有些麻烦。
感情,这府里上上下下因着谣言操碎了心,生足了气,她这当事人却压根没放在心上,早想到别的事上去了。
吩咐完,便朝着门口而去。
老太爷这会,估摸在等她,听说,与祖母单独说了好一阵话,想到祖母,忍不住轻摇了摇头,不用细思大约知道二老谈了些什么。
林宏图去跟大太太说了几句之后,便一个人关在房间看书,看的极认真,烛光照耀下,面色逐渐平静下来。
大太太在门口看了一眼,没说什么,轻轻离去。
这姐弟两平日感情好的出奇,儿子这会心里怕是不好受,这孩子又过于懂事,从不露心思,哎...明明两个孩子,都是这般聪慧剔透,怎么老天爷就偏爱磨炼为难他们。
夜幕下,少了些喧嚣,多了份宁静,尤其是今夜的林府,下人们的脚步声都轻了许多。
“祖父今日劳累,还的为孙女的事费心思,是孙女不孝。”
老太爷的书房里,祖孙二人相对而坐,桌案上,小炉正煮茶,水沸生咕噜咕噜的,显得周围越发安静。
“大丫头,你是个懂事的,多的祖父也不多说,往后在你祖母跟前,这脾气啊,还是稍收敛一二,你祖母并非不信你,而是兰丫头的事,让她伤了心。”
老太爷鬓角的白发,好似又添了一些。
林霜语提起茶壶,倒了一杯茶,轻轻奉到老太爷跟前,“祖父用茶,这茶的确不错,有安神之效,晚上饮一杯,也无碍。”
看着茶盏,老太爷终是叹了口气,夹在中间,有些为难,他何尝不知,这丫头,是因为夫人的不信任才会无状说了那些话。
“祖父,不必为难,孙女并未放在心上,说那些话,也不是置气,只是...”罢了,老两口,几十年,晚辈不言长辈之过。
老太爷心里,约莫是比她更清楚祖母,只是知道归知道,总要有个章程,毕竟,林家以后,要在京都立足,免不得,会有各种应酬...
与一般人家结交,祖母应付尚且有余,若是高门...怕就不好说了,这些年,祖母在淮安,到底是安逸了些,忘了昔日身为官眷该有的姿态。
到底,还是因为心底深处的那点点自卑,女子,当真要因出身门第,局限一生,囚困一生吗?
“大丫头,门第门第....祖父何尝不知,只是,举案齐眉,携手一辈子了,便会生出包容与迁就...这些,等你将来嫁人了,自然就懂了,这也是祖父盼着你将来能慎重择婿的原因。”
老太爷能开口说出这几句,已是把林霜语看的很重了,恐怕,这辈子,他从未跟人说过这样的话。
静静望着老太爷,林霜语有一瞬间的茫然,或许,真的是她不懂的吧。
只是,她却不能受老人家一番好意答应什么,因为,她现在,没有太多的选择,更不知道,还有没有所为的将来,在有些事面前,有些心思不该动,不该想,因为...条件不允许。
“这件事,八成是梁栋干的,你不用管,祖父去解决。”
这孙女有能耐,可这种事,不该她一个女儿家出手,他们林家若是连个孙女都护不住,还谈什么其他。
“好!”梁栋交给祖父,其他的,她来便是。
心里莫名生出一股暖意,就如这茶,入口涩味十足,入喉却带了淡淡的回甘,祖父的一片拳拳之心,她会记着。
就是为了这杯茶,她也会尽力,护着林家周全。
“大丫头,不管你为了什么,可祖父还是希望,你三思而行,闲王...目前而已,并非良配。”
这个孙女的事,他左右不得,也已经无法左右,在闲王让人送来锦袋时,他便有了这样的意识。
若是大丫头真要踏上这条路,那便但愿..普智大师的吉言成真吧...因为只有这个结果,大丫头才能安然无恙,林家才能安然。
第171章 本王错了(1更)
老人一片拳拳之心,可对林霜语来说,暂且只能辜负了。
因为良配与否,对现在的她而言,不再考虑范围之内。
夜深人静,再次拿出锦袋,端详再三,觉得,这东西还是还给人家为好。
这枚玉戒,并不名贵,可戒圈内的几个小字...
“小姐,主子应快到了。”大双现在对林霜语那是提起十二分精神伺候。
这往后,两位主子可是不分彼此的一家人,这位,就是未来的王妃,她可是私下好一番酝酿,才相信,这事约莫是真的。
也是,都谈婚论嫁的地步了,这书信传情自然是不够的,的经常见见。
“恩,梁栋那边,让小双别管了,让她去查一下,这件事还有什么人参与了。”如果是墨清凤,应该不止于此,肯定还有后续风波。
那个女子,外表张扬,内心城府极深,与墨家其他人略有不同,是个极其矛盾的混合体。
“不必查了。”
主子?大双立马识趣的打了招呼闪身不见。
“闲王!劳动大驾了,听闲王的意思,是知道详情?”挑眉转身,迎着烛光看过去,这人,熟门熟路了..来的这般悄无声息的。
一身紫灰色的长袍,没有束冠,发髻用白玉簪挽着,墨发倾泻,随意垂落着,这副装扮,与平日有些许不同,透着几分慵懒和闲散,或许是因为夜晚的缘故,轮廓之间,平添了几分温和,不管那一面,不得不承认,这男人,的确是颜色很好。
也难怪乎,墨清凤那样的女子,也会倾心仰慕。
“可是有什么不妥?”女子这般打量男子,还是大晚上的,有些不妥吧。
眼眸带了三分笑意,几分邪魅几分肆意,她若喜欢看,他不介意让她看的更清楚仔细些。
额...一时忘形了,垂眉掩饰,哎!谁说,红颜才是祸水,这男人生的太好,也有祸水的潜质,食色性也,她也是俗人一个,谁不喜欢赏心悦目...
属实不能怪她,这般一想,到是觉得光明正大了。
“闲王风姿卓然,一时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勿怪。”让人家王爷翻墙入户,还这般无礼,却是有些...
.....这般坦然,到让易九兮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免不得有些失落。
女子羞涩,为何在她身上就半分都看不见,到底是心无杂念,才能如此坦然,这女人...“不怪,往后朝夕相对,你大可看个够,本王...素来大方。”只是因人而异。
“请坐,夜请王爷来,霜语便长话短说。”对方话中意思,林霜语心中了然,并未接话,他们演戏一场,这种便宜,难免会占一些。
“为信中所提之事?本王的答案,你不满意?”明知故问!
“闲王这般爽快,霜语哪有不满,请闲王来,实为簪花节之事。”
窗外,夜色朦胧,屋内,两人对坐浅谈,各有各的心思,各有各的算计。
就知道,她反感,可父皇既已下旨,此事,怕也只能...让她为难一下了,摇了摇头,“父皇的旨意...本王也无能为力,所以...。”
“我必须参加是吗?”看来,没法子了..“王爷今日应该也有所耳闻,小女子可是风口浪尖上了,若再报名簪花节,怕是家中长辈会有些承受不住。”
事情就赶这么巧了,有何法子?
“...谣言之事,本王亦有过失,委屈你了。”
到是坦荡,不过,既有过失,后面的事,他自会收拾妥当。
他...也参合了进来...林霜语不得不重新捋一遍了,若是他也插手,那这目的就值得探究了...不过,转瞬便有所了然,无奈一笑,“王爷算计周全...可是,如此一来,林家女子的闺誉可是受了无妄之灾。”
不管谁插手捣乱了,这林家肯定还是吃了亏,她总的讨点补偿。
这性子,若是经商,怕是无往不利,一点亏都不吃,不过自己理亏,也只好让她几分,“本王记下了。”口气颇为无奈,可眼眸深处不经意流露的宠溺却是自有自己知晓。
好似,让人赖上,也是不错。
“王爷,若我不参加簪花节...皇上是否也有办法让我参加?”撑着头,突生了几分闲情,他们父子较量,可是把她弄的上下不得,回头,又要让老太爷担心祖母生气了。
心里暗叹了口气,皇家亲情便是父不父,子不子...论凉薄,谁家能及。
点头,父皇自会有办法,而且,她今日不找他,他也是要来亲口交代一声的。
“所以...你要配合,最后,不得不参加...”
“明白了!王爷放心,那...墨家小姐那,就劳烦王爷了。”这步棋,既然是他谋划的,那墨清凤这个意外,就交给他来结局,理所当然吧!
她无权无势的,现在,只能全力防守,无法进攻,还是交给他吧,接下来她要应付的事,也是颇为麻烦。
这皮籁的样子,怎也这般与众不同,无奈,又心甘情愿的点了点头,“你不用管了。”这点麻烦,他自然会帮她清除掉。
哎,这墨清凤的性子,这都不对付了,往后怕是更麻烦...女人有时候,是不太讲道理的,纵然她也婚配了,可未必能见的别的女子站在他身旁吧。
“王爷,有句话,霜语还是提一句。”
“说!”
“此事,最好不要波及到聂公子...”本就是无辜的,被搅和进来,别毁了人家前程才好,那聂牧,是个人才。
易九兮目色微暗,烛光里,笑容有些让人难以捉摸,“你与那状元郎到是熟悉...你说,将来,状元郎可会后悔金銮殿拒婚?”情深义重...却终究只能是有缘无分。
这女人,太讲道理,是会错过的,幸好,这状元郎‘讲道理’,差点便没机会了。
不过,听的她这般为人家考量,莫非..眉头轻挑,随即沉下,那也不成,晚了!
被人盯的,林霜语头一回不敢直视,避开对方目光,起身步行至门口,“相信,他不会。”虽交道不深,却好似明白,他那种人,不管做的什么决定,都不会悔。
说起来...聂牧会这么做,她也有些意外的,这份情,她不得不领,若她只是一个普通女子,或许,也会欣喜吧,活在这世上,能被人以身价性命敬重着,怎能不动容几分。
正因为聂牧一片赤诚,所以,她越发不会靠近。
到底还是易九兮更了解,所以,才有了一场交易...
不知为何,这个答案,让易九兮心口有些发紧,还挺懂对方,他的人,怎能欠别的男人人情,“放心,状元郎势必仕途平坦。”
不光是父皇需要一个直臣权衡朝居,朝局也需要,正好,状元郎合适。
这人的话,也该是一言九鼎,林霜语便不再说什么。
至于那位师兄云二公子,这点风波还波及不到他,不必她操心,“王爷,夜深了,霜语不送。”
这就赶人了?略有伤感,罢了,来日方长!
“兵书的事,墨亦宏不会善罢甘休,有什么事,只管让大小双来报。”春闱之后,墨亦宏就没动静,并不表示,他偃旗息鼓了,这里毕竟是京都,墨亦宏要想做什么,恐怕林家拦不住。
“算计了这么多年,他怎会善罢甘休,王爷可想过,墨亦宏的目的?”若为墨家后世繁华,以墨家现在的实力,起码三代无忧了,不必如此执着紫家的东西。
易九兮已行至门口,与林霜语并肩而立,望着门外高空星月,“总会知道的。”也是因为知道墨亦宏在找兵书,所以,他才毅然走到墨家的对立面,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那兵书里藏着的东西,都不是他一介臣子该沾染的。
身为权臣,心太大,于社稷而已,便是巨大的危险,他不容许。
“你要动墨家,可是因为前朝紫家旧案?”如果墨亦宏知道这东西,对紫家动手,也不是不可能。
抬头,望着夜空浅笑,“总会知道的。”一语双关。
她为何要对付墨家,或许,有一天,他总会知道的,当年旧案,墨亦宏到底扮演什么角色,也总会知道的。
跟随一笑,如此...他等着结案揭晓便是,“夜深了,累了一天,休息吧。”
“不送!”纵是知道对方是王爷,此刻也不想太客气,没什么,夜色太好,想要任性。
而且,此人,不会介意,胸怀天下,若是连个小女子的一点任性都容不下,那也只能怪她眼神太差,识人不清。
这般...不知礼数,却换的易九兮轻颜一笑,有时候,他挺享受这点不客气。
直到人离开了好一会,林霜语回屋,不经意触碰到袖中的锦袋,这才想起,好像忘了将这东西还与人家,叹了口气,只能下次了。
今日去信,一时心急了些,措辞方面,后面想想,略有不妥,像是一小女子带了几分软绵的撒娇之意。
“小姐...还用吩咐小双去查吗?”如今,这两位都是主子,她的综合一下。
这丫头,刚才没听到吗?“不用了。”
大双应了一声,那就不管了,也不知道,这两位主子刚才可是在商量婚事?不是下圣旨了?那...小姐该是要参加簪花节吧。
就是因着这簪花节,云胤杰才与林霜语有了这点‘孽缘’,当初,要不是为了寻墨清简的对手找到林宏图头上,也就不会与林霜语有了些交情。
现在,也不会大晚上,被云家老太太耳提面命,再三询问了。
“祖母,事情就是这样,这事,白天孙儿听了就让人去查了,十有八九,就是梁栋搞的鬼,待明天,孙儿就去找他麻烦,竟敢惹的祖母不高兴!”
云二公子一脸傲娇,十分讨好,百般作势的绕在云老太太跟前,样子做的十足,心里也在暗骂,这梁栋,胆子未免太大了些。
当然,云二公子能这么快查到梁栋身上,也多亏墨清凤想撇清自己,暗暗把本来藏的挺好的梁栋给推上了台面。
墨清凤是不怕人知道自己有份,可云家能不得罪还是不要得罪,她最多,就是个推波助澜的,云二公子也应该清楚,她为何要推波助澜,当日茶楼,云二公子可是看了一出好戏,所以,今日这一出,他也不冤。
正因此,云胤杰查出有墨清凤的份,在云老太太跟前也没吱声,免得老太太一搅和,麻烦更大。
“哼,你平日荒唐些也就罢了,这会好了!让人当笑话说道....”
“祖母,老祖宗,孙儿当真是冤的很,那林家大小姐,真是师妹...”云胤杰可不承认,对师妹,他还没来得及起荒唐的念头,就自觉退避了。
自家孙儿,老太太还是了解的,若真有点啥,不会没胆子认,脸色微冷,带了几分怒气,“怎就说你不说罗家小子...梁栋..哼,当我们云家是什么人家,拿云家做筏子!”
第172章 小小林家?(2更)
梁栋一番报复的算计,却被诸多利用,成了一个局中局,成了被人下的一盘大旗。
他这做局的人,而今,反是四面楚歌了。
至于墨清凤想要借刀杀人的事,易九兮也很快知晓了。
“主子,消息已经传到宫里了...”蜜娘没想到,林霜语这么大能耐,才到京都没多久,得罪的人却不少。
“主子,这阮公主的脾气,有所耳闻啊...”墨清凤这祸水东引够利落的,啧啧,女人,还是少得罪的好,尤其是聪明又有本事的。
易九兮凝眉,“谣言的作用,差不多已经达到了,及时收尾,收的越漂亮越好,父皇多疑,要让他相信,他怀疑的没错,本王这边,就该及时挽回她的名誉...宫里的事,童老,你亲自盯着点。”
“是!”
蜜娘和童光年,齐齐应下,主子为了让皇上相信,林霜语是他的人,用来笼络人培养出来的,所以才走了这一步,可这步棋,主子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抱得美人归...
着实费心了。
若是最后让皇上知道,不知...信还是不信。
既要收尾,总要有个人丢出来,这人,无疑就是梁栋了,一个四品侍郎,主子为了林霜语,也是不予余力啊,除了让皇帝误会,可还有别的原因?
一个朝廷命官,这么说毁就毁了,也是有些让人嘘唏,经上次与林家较量,梁家名声已经很差了,这次就算主子不出手,梁栋也的完,云家素来护短出名的。
不过,这样的朝廷命官,毁了也不可惜。
“主子刚才去...可是商量簪花节的事?咱们是否要准备准备?”蜜娘没有立即离开,而是迟疑着开口。
明知道答案,却还是想最后确认一下,其实,都是突然罢了,可总有那么一点不甘心啊,不管是墨清凤或是罗家四姑娘,再或者这京都别的贵门女子,她都可能会释然一些吧,这突然冒出来的林霜语...多少,有些意难平。
或许是因为,主子这么多年,没有考虑婚事,没有谋算婚事,最后,也不是京都任何一家,而独独是毫无根基的林霜语...是因为上心了...
提及簪花节,易九兮脸上多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笑,“不必了,父皇自会安排好,她届时只要配合着,不得不参加就是。”
而他只要负责点妃就可以,这可是父皇亲允的,也算是答应她的,名正言顺、明媒正娶。
“是...那蜜娘先告辞了,主子安歇。”
转身离开,似乎不想再过多停留,童光年一旁看的明白,目色一动,微微躬身,“夜深了,主子早些休息。”
说完,不动声色的追了出去,夜已深,月光越发显得清冷了,周遭一片寂静。
“蜜娘...不管是谁,既然主子选定了,便是咱们王府的女主子,往后...也是咱们的主子。”童光年心里暗叹,本不想提醒,却不想看她无法自拔。
或许,该让她暂离京都一段时间,自己好好调整一番。
蜜娘脚下步子有些凌乱,强点了点头,“蜜娘明白。”
两人安静前行,只听的一声轻叹,“童老,蜜娘什么都明白,童老可注意到了,主子最近有些不一样了,笑起来的时候,眼里终于有了光亮,是因为...林霜语吧,就冲这一点,蜜娘也会敬她为主。”
能让主子开怀,纵然没有家世背景,便也足够了,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能以别的身份伴随主子身侧,她的意难平,只是羡慕罢了。
那林霜语可知道,主子的欢喜,在她心里,便是所有。
她是个遗孤,父亲是个小小的芝麻官,管着一方百姓,只因为不知变通,不肯孝敬上头的大官,得罪了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便让他们一家身败名裂,最后,爹爹病死狱中,娘亲没多久也去了,那时候,她才不到七岁,哥哥一路告御状,最后告到京都...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主子,就在哥哥的尸体旁,她永远忘不了,是主子的手,将她从悬崖峭壁拉了回来,才有了今天的蜜娘。
蜜娘脸上,始终带着点点笑意,只是略显凄凉,童光年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罢了,这丫头明白就好,只是何苦来哉。
“蜜娘,主子信任,才将诸事托付你我,若是...你不能静心,怕有一天会出纰漏啊!若到那时,我便也不能将你留在京都,你可明白?”
主子在悬崖峭壁上行走,一个不慎,就会粉身碎骨,所以,他们做的每一件事,都不容有错。
这话,童光年也不忍说,毕竟,这丫头,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可不忍还是的说。
蜜娘停下脚步,轻轻转身,脸上笑容渐散,目色严肃,朝着童光年微微欠身,“童老提醒,蜜娘谨记于心,绝不敢忘。”
从今以后,锁了心便是,绝不能因自己之过,累及主子。
叹了口气,最终点了点头,“早些休息吧,明日一早,还有的忙。”年岁轻轻的时候,谁没有过怦然心动...岁月变迁,都会过去的。
可有些执念,对有些人来说,真的会过去吗?
“听说,你今日去了林家?”
墨家,墨清简的院子里,甚少踏足此地的墨家家主墨亦宏深夜独自前来。
“爹!这么晚还没休息?”墨清简也有几分意外,这个时辰,爹亲自过来,就为了问这一句?
见墨清简要斟茶,摆了摆手,“不必了,过来坐会就走。”说完,目光随意打量了一下,看着桌上的残烛和翻开的书卷,再次开口道:“烛光太暗了,伤眼。”
“睡不大着,随意翻翻,爹说的,可是今日开书院的林家?孩儿是去了一趟。”
墨清简说随意,脸上表情依旧不起半点波澜,一身白色的里衣,发髻松散开来,里衣外,披着一件外衣,看着,的确是睡下又起来的样子。
这般看着,与白天那个矜贵端方的模样,有几分不同。
“嗯,什么时候结识的?你从前,最是厌烦这种场合,最近,这林家可是不少说头。”虽说不用伺茶,可墨清简随手倒了递过去,墨亦宏也还是接了。
起身,将烛火挑的更亮堂些,回身坐下,不急不缓回道:“也不熟,只是好奇,什么样的书院,会择京都这等闹市开办,便去看了看。”
堂堂相府得公子,这般上门,就为了随便看看,旁人是不信的,可墨亦宏却将信将疑,他这儿子的心思,还真与一般人不同。
只要他想,行事便没什么是不可以的,他说想去看看,可能,当真就是想去看看而已。
“既看过了,可有什么想法?听说,请的几位先生不错。”
“的确,都是当事难得一求的好先生,春希书院,数年后,必会有所作为。”评价很中肯,没有夸张,也没有避讳,直言而道。
墨亦宏眉头沉了沉,如此...说了,这儿子,当真只是去看看了,不过,能让他这般评价,林家的这个书院...
“爹,林家可是得罪你了?”
“此话怎讲?”墨亦宏也是眸光不变,将茶杯放下,很有兴致的看向墨清简。
墨清简耸耸肩,端着茶浅抿了一口随即拉了拉衣领才道:“爹要动刑部,考场布局,怎会出纰漏,那林家四公子,不过是顺带罢了,爹做事,素来目的明确,不会白费功夫不是吗?还有...九哥的婚事。”
单从这一点,便琢磨出事情的始末,这个儿子啊!不亏是他挑的接班人,墨家将来交到他手上,必无忧。
在这一点上,墨亦宏还是颇为骄傲的,至于他刚说的婚事...差点忘了,应该已经完婚了,不着急,等到有一天,总会用上。
不是所有的子,都需要摆在明面上,多布一些,说不定,那天就能起到关键作用,索性,不过是府上多双筷子,添了个人。
“到也没得罪...林家的事,你别插手了。”
墨清简脸颊微微一肃摇了摇头,“爹和林家什么事,儿不插手,不过,儿子接近林家,爹也不必介意。”
“哦?”墨亦宏手搭落在茶盏上,像是再寻思什么,很少见简儿对什么事能提起兴趣,莫怪他好奇。
“爹,在考场帮林家的,是谁?”
“你接近林家的目的!”
父子两,几乎异口同声。
墨清简笑笑,他这当儿子的,总该让让,“为了...林家大小姐。”
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答案,而且,回答的这般直接,有些出乎墨亦宏的意料,“听说,今天京都城有一则热闹,说的就是这位林大小姐,看来...此女还是个人物。”
状元郎、云都侯府、现在,还加上自家儿子...何等风华佳人?
显然,墨亦宏是有些误会了,也是,在男人眼中,女子...提及女子,似乎,也只能想到佳人儿子吧。
知晓对方误会,墨清简也不欲解释,如此误会...也好,省的多说。
况且,他的的确确是对那位林家大小姐,颇感兴趣,只是,和爹想的,有些出入罢了,那女子,正如爹说的,是个人物!
说起来,爹也应该知道吧。
“你也确实不小了,该成家了,等凤儿大婚之后,也该考量一下了,至于林家那丫头,你就别参合了。”
紫家唯一的后人...听说...最近,闲王与林家走的颇近,看来,抽空,是该探探虚实了...他要的东西,绝不能落到闲王手中。
拿东西,恐怕,林家也不会轻易拿出来...暂时,应无碍。
可是,有些人,偏不按理出牌,他肖想多年的东西,早已落入易九兮的手中了,所以说,这世上,没有所谓的周全算计,因为在所有的算计之外,还有一个人心难测。
林霜语了解墨亦宏,而墨亦宏却未必知晓林霜语,这便处了下风。
“婚事,爹做主便是,至于其他,爹无需操心太多,儿自有分寸。”
嗯?这么说,他还要继续接近了...算了,随他,知晓分寸就好,“听说,那书院入院,还要应试?”
“是!今日听林家老太爷说了。”墨清简顺着话题转移。
“既如此,便看着一些吧,你刚才不是问,帮林家的是谁吗?是...闲王!”说完,起身,“时候不早了,早些休息。”
抬手拍了下对方的肩膀,没再多看墨清简的表情,背着手踏步而去。
闲王!
...猜测到一些,只是这会才肯定,笑了笑,撤了撤外衣,坐下,拿起书,却再未翻动一业,索性放下,靠着椅子闭眼沉思。
爹的目的...闲王的目的...该是一致的吧。
没想到,闲王还有这等实力,恐怕,在此之前,就连爹也没看出来吧,看来,京都这局势,并非如现在这般风平浪静啊。
闲王,出人意料又情理之中,这个人,他从未看明白过。
不经意,想起一双眼睛,这京都,看不明白的人,也不止闲王一个...还有她!林家那位大小姐,那日,府门前,与她遥遥相望,他敢肯定,那眼神,他在那里见过,在哪里呢?
第173章 老太爷护孙女(3更)
“老爷!老爷,不好了!”
一道惊叫声,划破了梁府清晨的宁静。
梁栋昨日,本就忐忑了一晚上,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自己的预料,根本不在自己的控制范围内。
按着他的安排,这件事应该是一点点透风,慢慢聚焦到林霜语身上,可现在,事情闹的沸沸扬扬,关键是,他的安排里,根本没有状元郎,云家二公子,也完全是被动的一方,怎么现在传出来的,会是这个版本?
这一大早就被惊醒,直接冲床上一弹而起。
一夜的隐隐不安让他明白,这件事已经完全失控了,而且这么多年混迹官场的直接让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发生什么事了?说!”
“是刑部衙门来人,来传老爷过去,说是...说是有人状告老爷...”
“什么?”抬头看了看外面,这才天亮没一会,“什么人?刑部?”这个时辰?状告他?不知所谓!刑部怎么回事?
管家吞了吞口水……“是…是冯婆子的儿子...”
“冯婆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么大动静,梁太太也起来了,穿戴完衣服就从里屋出来了,拿了外衣给梁栋套上。
“管家说的冯婆子,可是上次从府上出走,一直没找到那对母子?”梁太太反应到是快,一边给梁栋整理衣服,一边问这。
经这提醒,梁栋终于想起来了,他派人满城没找打,这会怎么跑衙门去了?“走去前头看看,夫人不必担心,我先去看看。”
梁太太一脸忧心的点了点头,他知道老爷心里咽不下这口气,如今老太太都送回老家静养了,别再折腾出什么幺蛾子来..只要与老太太沾边,大太太就觉得不安心。
“梁大人!一大早就扰您清静来了,咱们这也是没法子...”
刑部衙门带队来的是郎中李末冬,这一大早被催促办公,谁的脸色能好?这告的还是个四品京官,随便派个人来又不合适。
如今刑部可是深陷是非中,不能再出什么岔子了,以往,这种大清早擂鼓的,多是劝退晚些再说不会理会的,这到好...
“李大人言重,辛苦李大人跑一趟,刑部勤勉,梁某理应配合,请!”
“梁大人请!”
双方都没客气,急匆匆朝着刑部而去,都知道,现在刑部工作,暂由罗阁老主持,这大早上的,肯定是不敢惊动罗阁老的,路上,梁栋便打听了下。
“罗阁老真乃国之栋梁啊,我等之楷模。”听的罗阁老一大早亲自坐镇,梁栋心头一惊,怪不得刑部这会接案子...
冯家婆子的儿子?当日林家的事不是已经过了,他梁府还没来得及对他们母子做什么,告他什么?
这李末冬这嘴巴太严,他竟没套出话来,心里有些不安起来。
若是一般案子,刑部绝不会惊动罗阁老,究竟怎么回事?脚步也越发急切了些。
当赶到刑部时,发现刑部官员已悉数到场,就是最近一身麻烦的耿秋书也出现在刑唐上,罗阁老端坐主位,下面跪着的,正是当初梁老太太指使到林家下毒的小厮,见着梁栋,没什么表情,只安静跪着。
梁栋身为命官,是不用下跪,可站立听审的,一脸茫然的看着眼前情况,心里越发七上八下,直觉,要出大事。
可他并不知道,今日这一趟刑部之行,在离开,已是数日之后。
“老太爷,梁栋已经到刑部了!他今日恐怕是回不来了。”
林家,老太爷刚晨练完,陈昌便将外头情况汇报了一边,也不枉昨夜一番布置了,林家虽不是从前,可老太爷却还是昔日那个一动惊人的老太爷。
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见老太爷出手啊,有些久违之感,看来,老太爷当真是疼大小姐。
老太爷接过汗巾,一边擦拭一边朝屋里走,东福已经备好脸巾等着,“辛苦了,一宿没睡吧,接下来,让世同盯会,你去休息一下,府上近段时间事太多,别累着了。”
“天亮时眯了会,没大碍,到是辛苦罗老了。”要不是老太爷的交情摆在这,谁能请动罗阁老这一大早坐镇。
所以他才说,老太爷是真疼大小姐,这么多年,林家遇到大大小小的事,老太爷都没跟别人开过口。
“是啊,这次,劳烦他了,也是梁家欺人太甚,就算治了梁栋,大丫头的声誉还是无法挽回,眼下,几个孩子都到了说亲的年纪,哎!”
老太爷洗了把脸,坐着端茶喝了一口,思绪良多。
“大小姐不同寻常,将来,定有造化,老太爷也无须太过忧心,至于几位少爷小姐的婚事,日久见人,咱们林家是什么样的人家,不是三言两语就让人偏说了去的。”
陈昌只是宽慰,心里也清楚,这大谣言对林家其实影响挺大,举凡大家,最忌讳的就是这些个事,这轻飘飘的三言两语,有时候,比那刀子还厉害。
造化...老太爷放下茶杯,暗暗叹了口气,究竟是造化还是什么,都未可知,事情依然到了他都无法控制的地步,那就只能逆水行舟了。
“后日,就是入院开考的日子,现在多少人报名了?”
主仆二人,将话题转回到书院上,林横冲到不会忘了根本,这是林家的头等大事。
“报名的人不少,可估摸着,看热闹的居多,还有一事,正要请示老太爷,这云都侯府的二公子报名...该如何处理?”
本来到没什么,云二公子要来凑热闹,没什么不可以,可这节骨眼上,就显得不太方便了,谣言已经牵扯上云二公子,就怕云家会...迁怒。
“放心吧,云家老侯爷是个明白人,性子也是个不拘小节的,这种事,尚且不会太在意,云胤杰既报名了,他若来应试,一视同仁便是。”
“是!”陈昌琢磨了下,虽觉得还是不太合适,可老太爷既说了,他们照办就是。
“几位先生都安顿好了?可不能委屈他们了。”
“老太爷放心,世同亲自招呼的,几位先生都是随和德高之长,当初答应老太爷出山,就不会轻易反悔,只是...老太爷应下几位老先生的要求,那咱这书院...学生是不是太少了些。”
通过应试才能入学,这本就是一道关卡,这几位老先生出的题,在他看来,不说会试,乡试的水平应该有吧,这能通过几个?
老太爷当初,应该再商量一番的。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人不在多,有质就好!将来,总有一天,咱们的春希书院,会人才济济,桃李天下。”
春希书院,现在这般严求入院条件,便是为了以后能有机会广收学生坐下准备,要让所有人知道,进入春希书院不易,成了书院的学生,就该追寻前辈门的脚步,勤学上进...
他知道,现在有些人还不理解,认为林家此举,不过是择优造势...以前,他也在这一点上纠结许久,现在想开了,还是因为他们家大丫头一句话,守住初衷,担行人事,莫问前程。
将来,自有定论。
老太爷身上的自信,又回来了几分,他相信,会有那么一天的。
“陈昌,你去休息一下,晚些,再去打探一下簪花节的事。”
簪花节?昨天好似宫中出了一道圣旨,还张贴了皇榜,太子的婚事...大小姐...陈昌瞬间反应过来,心里暗惊,老太爷...会让大小姐参加簪花节?
已经传出这种对大小姐不利的谣言了,说大小姐攀附权贵什么的...若是再参加簪花节,不是招人话柄吗?
对大小姐来说,太不利了!
但是,这种事,涉及到闲王,还关乎着大小姐的婚事,他不便置喙,只能应下。
一大早,这四品官被告的事就传开了,就是宫里也收到了消息,这早朝还没开,刑部大堂先开审了。
“梁栋?怎又是他?这回又是什么事,荒唐,一个四品侍郎,一大早被人告到刑部!”皇帝刚换号龙袍,还没开朝就听的这一出,脸色自然不好。
花行忙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便,皇帝脸早就黑了,甩袖怒道:“岂有此理,你亲自去一趟刑部,让他们不用来早朝了,把案子问清楚,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简直荒谬至极!”
“是,奴才这就去。”也难怪皇上生气,这梁家确实荒唐了些,为了给亲娘老子建活人墓,不惜侵占他人田地,还仗势欺人,要别人家迁坟让道,他娘老子是天上仙人老母不成,要那么大一片青山埋葬,家人荒唐,那梁大人也任其胡闹。
这当官的在老家动土,建个宅子,置个墓地,就算置办的华丽一些,算是落叶归根,荣归故里,本来没什么,可这般行为...就如皇帝说的,过于荒唐了。
这梁栋算是完了。
“你说,这是谁干的?”
这...皇帝一句话,让花行犹豫了片刻,这才接了消息,还没来得急让人去弄清楚原委,于是谨慎道:“昨日城里传的那谣言,是针对林家小姐的,这事,该是林家报复吧。”
“哼,报复,身正不怕影子斜,还不是他自己不争气,这林家有这么大能耐,一夜之间,就能将梁栋逼的无路可退,看来,是朕小看了林家,也小看了,这林家与罗家的旧交,行了,你既出去一趟,顺带就弄清楚。”
花行忙应了一句,恭送皇帝上朝,时辰也差不多了。
皇帝走了两步,心头一动,想到什么,略微停顿了片刻,眸光深深,负手而立,沉咛片刻没说什么,大步朝着大殿而去。
皇上刚才,是想到什么?花行大略猜到几分,不动声色吩咐其他人跟上伺候,自己准备出宫了。
后宫,一大早,就挺热闹的。
因为阮公主要出宫,一大早就到皇后那恳请批准,还好,皇后素来早起,可即便如此,此刻脸色也不太好。
这阮公主的生母,当年是为了救皇帝死的,皇帝记她生母的情,所以对她,比对别的公主要宠爱几分,她平日骄纵,皇帝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皇帝如此,其他人更不敢管了。
“阮公主,你这一大早的出宫,总的让人准备一二,万一有个闪失,本宫也不好向皇上交代。”
后宫是皇后掌管,后宫的人要出宫没有皇后的旨意,或是皇上特许的腰牌,是走不出宫门的,皇帝惯着阮公主,可也知道她的脾气,所以没赐腰牌。
这变相的,为难皇后了。
自己放任不管,养出这刁蛮的性子,让别人头疼!
“皇后娘娘,阮儿自己带侍卫出去,不劳皇后费心,请皇后娘娘准许。”
墨宝珍只觉得头疼不已,公主出宫,自然吃不了亏,就怕她出去闯了祸,最后皇帝舍不得罚,却要怪她将人放出去了。
皇上行事,法度严明,对宫里其他的皇子公主,也从不纵容,唯独这个阮公主是个特例。
“不知公主要出宫做什么?”其实...心里大致知道了。
阮公主敷衍一句出去云府拜访云家小姐,可眼里透出的杀意,却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第174章 决定了(1更)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梁栋今日可算体会到了这其中滋味。
他没想到,一夕之间,天翻地覆。
连皇上都惊动了,还特意来了近侍花总管前来传话,当场,他便面色惨白,他从没想过,自己会败在一个小厮的手里。
不,应该说,是败在林家!
这小厮,当初被林家扣留之后,就一直没有音讯,不用想,那冯老婆子,也是被林家的人暗中藏起来了,一招不慎,满盘皆输,就是输的太过窝囊了,归根到底,还是因为他那个娘啊!
这冯老婆子母子两,是当初从老家一起带来的,所以老家的事,才会知道的如此清楚,让林家一下拿住了命脉,还惊动阁老亲自过问,连一点喘息的时间都没有给。
毁不当初啊,当年,刚升任没多久,一时意气风发,觉得自己出息了,让娘百年之后风光,也是情理之中,尽管后来,觉得不妥,让老家的人处理了一番,可还是败在此事上了。
这些年,在京都为官,他凡是小心...人,真的不能行错踏错一步啊,这次对林家,不也是一时没忍住!
忍字头上一把刀,悔之晚矣!
说来也巧,那冯家也是当年被迫迁祖坟的人家之一,听的是京里的大官,那冯家汉子一时吓到了,当时,冯家老汉知道儿子竟同意人家刨祖坟,一口气没上来,直接就没了。
把爹气死,那冯家汉子没多久也过了,最后,留下冯家母子两,无依无靠,上门去讨公道,却被人打了出来,后来,这冯母要去告官,对方怕事情闹大,威逼利诱,让着母子两到两家当了长工,管吃住。
民间有句俗话,官不与民斗,毕竟还有个孩子要顾全,当时就答应了,当时,梁家约莫也是想着,放在眼皮底下才安心。
时隔多年,梁家都快忘了这茬了,这母子两在梁家也是安分守己,人也老实,就这样,梁老太太当初来京都的时才将这母子带了来。
谁能想到,还有今天这事。
其实,仔细想想,也正常,这里头,可是两条人命,谁家不会记着?有这样的机会,怎会不报仇雪恨?
“知道梁栋的为人,祖父当初留着这姓冯的小斯,就是为了有备无患...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怪不得,昨日祖父说,梁家交给他,原来,是早有准备,到底是祖父,到是她这个孙女小看祖父了,祖父能谋划到京都来开书院,肯定还是有些不为人知的底子,是她疏忽了。
只是,之前,林家遇到了这么多事,祖父都没有动用,这次...可是为了她,心里突然暖暖的。
“祖父毕竟活了一把年纪,看的长远些也是应该,大丫头,梁家这次肯定是完了,也算出了口气,可外头那些风言风语,恐怕一时无法平息...”
“祖父,无妨的,就是祖母那边,要你去劝说一二,让她宽些心,不必介怀。”
老太爷点了点头,这大丫头的心胸,一般男儿都及不上啊!“你祖母那,你也担待些,她也是着急,再加上二丫头的事,她伤了心,所以...”
“祖父不必多说,孙女都明白,孙女也不敢怪祖母,她也是为了林家声誉...祖父,孙女还是的开个口...”
这时候,她竟有些开不了口提簪花节的事,毕竟,老人家为她遮风挡雨,她自己还要冲出去淋个透,哎!
况且,这谣言就是瞥的干净,暗地里,还是会有人对林家指指点点。
老太爷身子动了动,眼中了然,“大丫头是想说,簪花节的事?”
原来,祖父已经想到了,林霜语面上,略有一丝尴尬,随即大方点头。
“你当真决定好了?”
再次点头,她要绊倒墨家,无疑,这是条捷径,而且,算是各取所需,再有,闲王的实力,未必没有翻盘的一天,到时候,对林家,也多有益处,她并非一时冲动,也是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
权衡利弊,这桩交易,对现在的她来说,没有任何损失,对林家而言,也算是一场赌注吧,而她,赌闲王的将来。
所以,早些让老太爷知道,是应该的,若是...老太爷真反对,她也想好了别的法子。
“祖父,若是您不同意...”
老太爷眉头一动,脸色微变,带着几分考量打量林霜语,“若是祖父不同意,你可会听祖父的话?不嫁闲王!”
“不,孙女已经想好,便不会更改,若祖父不同意,孙女还有一个法子...约莫也是现在,最好的法子。”
看来,作业,想了许多,老太爷不动声色,轻声道,“什么法子,说来听听。”
“借此次谣言,将孙女逐出家门,一来,不会因此太累及林家声誉,二来,将来...如何,也连累不到林家,防范未然。”
“胡闹!”老太爷一听,想也没想,当即就说了两个字。
林霜语愣了下,祖父的反应是不是过了些,她这法子,也算是两全,再说,也只是权宜之计..
“你和兰丫头不同,你没做的事,林家若是将你赶出去,便是林家是非不分,是林家没有担当,连个孙女都护不住,往后这样的话,休的再说,自古富贵险中求,祖父当真是那样赌不起的?如今,墨亦宏已经盯上林家,便不可能轻易罢休,林家如今之势,为求存也必须有所选择,能有一方主动,实则是给了林家一个台阶,现在的林家,不比当年,就是投诚,又有谁看的上?大丫头,你是个明白的,祖父难道就糊涂了?”
额...
一番话,说的林霜语有些哑口无言,看着有些激动的祖父,脸上不自觉笑容扬起,“好,以后,绝不说了。”祖父将林家看的这般重,这次这个决定,却下的这么干脆!宝刀未老啊!
是她想左了,祖父虽老了,却也不含糊,刚有所选择的时候,毫不手软。
“不过,大丫头你放心,咱们林家,不会一直这样,依附他人,便是弱势于人,记住,不管将来是什么局势,林家都不可能让你为林家牺牲什么,记住了吗?”
记下了,原来,并非所有的人家都一样,以牺牲族中女子,求取利益,不管将来如何,有祖父今日这番话,她便知道,该怎么行事。
不能辜负了祖父这番成全与骄傲。
“孙女都记下了。”
“记下就好,另外,簪花节的事,既然你提了,祖父也正好要与你说说,我已交代陈昌,让他注意一二,你有什么事,直接吩咐他便是,你祖母那边,我来说。”
原来,祖父早已考虑到了,第一次,林霜语感受到了,何为家人,何为长辈...
“簪花节的事,祖父不必操心。”一切,等着便好,如果他谋划没错,自然会有人将她推向簪花节,现在,她报名,反倒不妥。
老太爷心头一动,几分了然点头,心想,可能是闲王那边有安排吧。
其实,他没有强行反对,是因为闲王的态度,他们林家,没什么可谋的,说明,闲王应该只是几分单纯的看中自家孙女,另一方面,就是因为这大孙女,不是一般女子,她的决定必是深思熟虑...
“好,那祖父就不插手此事,大丫头...这几天,你也不用到前头请安了...等过几天再说吧。”
祖父是怕她听的那些胡言乱语,也怕她被人指点吧,老人家一片苦心,她自然是要领的,正好,这两天,她好静下心来,想想事。
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小姐,如你所料,那阮公主出宫了,正气势汹汹的奔着林家去呢,怕是那林大小姐,难活过今日。”
得罪阮公主,那林霜语在劫难逃,阮公主的脾气和狠辣,几个人吃得消。
别人家,可能公主还会忌惮一二,这林家嘛...
环儿想着,闷声一笑,颇有几分幸灾乐祸,谁让那林霜语上回那般羞辱小姐,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不知天高地厚,到底是小地方出来的,没见识。
墨清凤刚用了早膳,起身逗弄挂在一旁的鸟笼,里面翠绿的雀鸟正叫的欢腾。
“可还有别的?”林家若一点能耐都没有,那林霜语哪里来的那般底气,得罪她也便罢了,上回在罗家门口,可是胆大包天的敢让祖母让步。
当时,连她都惊吓不小。
而且,林家敢到京都开书院,一点依仗都没有怎么可能,她祸水东引不过是顺手而为,就算阮公主没要她的命,也能探出点林家的虚实来,届时,来日方长,说实话,她到希望,林霜语不要这么快死了才好。
这京都,有意思的事越来越少了...用来打发时间还是不错的。
“哦对了,小姐不说差点忘了,还有件事,是那梁栋...一大早被刑部衙门带走了,这事,还惊动了皇上,听说,宫里派人下旨,让刑部仔细问案,依法严办,今日早朝刑部的人都免了。”
拿着竹片的手停了停,脸色变了变,随即用竹片继续逗着翠鸟。
“一大早?何罪,谁人主审。”
环儿也习惯了,她家小姐,关注的事从来都不同,对朝中之事,从来都是关心的,所以听的消息,她就让人顺带打听了一下,也不麻烦,外头都传开了。
将事情简单说了一边,觉得那梁栋也是个傻的,这种事,竟还留了后患,怕是官路到头了。
“罗阁老亲自过案...小厮状告...呵呵,就说,这林家没点斤两,怎会这般肆无忌惮,这梁栋也是自取灭亡,怨不得人。”
人若不够聪明,就要安分守己,没有那本事,就要做好输的准备,“继续去盯着,有什么事,立刻来报。”
环儿迟疑了下,“是...盯着阮公主那边,还是刑部...”听小姐这意思,莫非这梁栋的事,还是林家折腾出来的?怎么可能,那林家有这么大本事?
还是,林家已经知道,谣言是梁栋所谓,这是报复?可林家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办到这事?
环儿想不明白,墨清凤却是清楚,随手扔下竹片,款步而去,“都盯着。”
“是,小姐要去何处?”环儿跟上,小心伺候着。
“去看看小叔!”听说,昨日去了林家道贺,她与林霜语不对付,总不能拆小叔的台,若是林家与墨家有什么往来,她并非不能善了。
不过,来不来得及,她可就管不了了,那阮公主,可是连皇后姑姑都头疼不已的人,她也不能奈何不是吗?
公主出宫,三头马拉车,侍卫开道护驾,六个宫女随性,队伍浩浩荡荡,气势十足。
“阮公主?”
小院长廊,林霜语依坐栏杆,一手卷发,一手捧书,听的大双的话浅浅一笑,原来,是在这等着她。
“笔墨!”
墨清凤借刀杀人,她也能同法化之。
第175章 事情反转(2更)
“这....她...一个女子,怎这么...不知道客气二字,过分了过分了!”
云胤杰拿着信,深吸一口气,一而再,再而三,这般明目张胆的利用自己,是不是过分了,一大早,被老头召唤来,没能出去看热闹,本来就不爽了。
昨天晚上,好一番功夫才安抚住老祖宗,这会...还没顺过气来呢。
“哦?她说的,到没错,你去还是不去?”老侯爷坐在院子里,懒散的喝着早茶,刚才的信,他也看了,嗯,很实诚。
林家这丫头...非同寻常啊,再看看,这么看,配他家小子,也配的上,可...人家丫头好像一点这意思都没有,瞧这信写的,一点女儿家的心思都看不出。
自家小子,难道现在行情这么差了?
摸了摸胡子,一副看戏的心态。
是亲孙子吗?云胤杰拿着信,很是怀疑的看着老侯爷,自家孙子被人当夹心点心了,一点都不心疼吗?
“您自己喝茶吧,我先去了。”
老爷子说的没错,她信中,该死的说的没错,他好像,找不到不去的理由!若是那阮公主当真找到林家去,那他还能掰扯清楚?
再有,若真因为自己,让阮公主找到林家去,恐怕,他那‘师妹’和林家,一时难以招架。
“去吧,正好,趁此机会,消除误会,让京都的人都知道,咱们云家高攀不上公主,无意求取。”
利用他家小子也就罢了,利用公主,谁玩的这么大?
已经出宫一会了,再不去就晚了,云胤杰也懒得啰嗦,点了点头,将信往怀里一揣,准备去发挥一番了。
利用就利用吧,人家利用的这般光明正大,他也无话可说,这女人,一般人降不住,不过,也有好处。
心里可是说了,簪花节,如他所愿。
这意思,她替林宏图答应了,参加簪花节...就是这账算的...摇了摇头,无奈又无可奈何最能诠释他现在的心情。
这边,云二公子气势汹汹去,刚赶到,就看了一出好戏,而且,看着阵仗,他什么也不用做。
不过,看情况,他不介意,补刀。
摸着下巴,一旁先看看戏吧,这谁下的手?光天白日的,敢对公子的马车做手脚...胆子够大,不过,勇气可嘉。
“快,救驾!快!”
人群里,一阵阵惊呼,百姓四下慌逃,正好在这路口处,跟随而来的侍卫一下也控不住马车,马儿受了惊,拉都拉不住。
随行的宫女,早就一个个吓的惊叫不止了,马车内,被晃的头晕目眩、撞的眼冒金星的公主,此刻哭花了脸,不停的喊着救命。
“童老,是不是劲没把握好。”银星站在人群里,盯着马车分析的很认真。
童光年眉头深锁,语重心长道:“你三匹马都动手了...”还叫没把握好,瞧瞧,同一时间,一误差都没有。
很诚实的点头,据说,马车内这位公主要去找未来王妃的麻烦,他...一时就没控制住,“要不要让马停下来?”主子说了,只要人不死,让他们看着办的。
捏了捏胡子,目光游离,片刻之后才慢悠悠的轻哼了句,“一切听从主子的吩咐就是。”
闭着眼,差不多明白了,那就是,自己把握,不死人就好,那就再等等吧...
于是,尖叫声瓷此起彼伏。
“公主!快救驾!”宫女一个个,哪敢靠近,只能叫唤,侍卫们一个个拼了命的上前想要将马车给治住,可是三匹马,一匹已经脱缰了,其他两匹惊吓中往不同的方向拉锯马车。
他们也怕,万一公主出事,他们的小命也就完了。
可他们只有十个人....这临街,道上还有不少百姓,只能喊着,杀马。
“差不多了吧...”估摸着,马车里的公主,今天应该没精力去找人麻烦了。
银星看了看,童老说差不多了,那就差不多了吧,手中暗暗催动内力,手快的几乎让人看不到他动了,混乱的马蹄声,突然消失了,再一看,刚才狂乱不止的马屁,现在正原地晃着头,轻轻挥动着马蹄,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其实,银星就是动了一下马的穴位,让马瞬间感觉剧痛难忍狂奔乱窜,痛感突然消失,也就安静了。
“公主!公主!”
宫女见状,一窝蜂的冲了过去,靠近马车时,又小心翼翼的试探了几次,生怕马再次不受控制像刚才一样。
可声音一个个叫的大,生怕马车里的人听不到自己过来护驾了。
“没动静...人没事吧?”童光年观望了一会,略有担心,主子说了,让皇上知道是他所为没事,只要阮公主性命无忧,皇上便不会太追究。
毕竟,这公主任性惯了,偶尔受这么一次教训,也未必不是好事,皇上大是大非上,还是把的牢的。
再则,今日这公主出宫,若真冲到林家去找人家麻烦,甚至要了林家大小姐的命,这皇室的名声也是好说不好听,有损皇室威严,白白让人看了笑话。
“没事,昏过去了。”是吓的还是撞的就不知道了,估摸着都有。
还好还好,“走吧!”再不停留,转身离开人群,只要人没死,任务就算完成了,哎,这墨清凤胆子够大的,不过,手法的确高明,就是皇上让人去查深宫中阮公主是怎么得到消息的,若没人指引,怕也难查到墨清凤头上。
但是...主子说,要替皇上分忧,所以,皇上要查时,他自是要顺手帮一把。
墨家那丫头,大约也想不到,她所作所为,全在人眼里,聪明是聪明,可就是太年轻了,或者说,太巧合了,这林霜语身后,还有个主子。
这就没了?应该是没死吧?看那马车内进了两个宫女出来时,除了脸色难看些,到不像死了主子的。
云胤杰一派风流的整理了下易容,挥动折扇,迈步而上,该他出场了,虽说,这麻烦不是自己解决的,可他人都来了,总要做点什么,况且老头子还有吩咐。
反正他不管,他老了,就算是应了林师妹,到时候,她可不许耍赖,今年的簪花节,有热闹瞧了。
“啊呀,这是怎么了?”
人群避恐不及时,某人大摇大摆的走出来,声音还足够洪亮。
“云二公子!”身为阮公主身边的宫女,怎会认不出云都侯府的二公子,这是伺候阮公子的必修课。
一个宫女惊呼出声,随后,几个宫女侍卫都看了过来,路人也开始小心围观,云二公子,京都响当当的人物,公主,那可是宫里的金枝玉叶,平日可都是难得瞧上的人,这一下见了两,回去之后,也好吹嘘一番。
所以,这看热闹的,自然是越来越多。
“嗯,这是....”
“云二公主,我们是阮公主的宫女,公主的马车受了惊,还请云二公子帮帮忙...”
这开口的宫女,是阮公主的贴身宫女千月,最是知晓公主的心思,若是今日,能让阮公主送公主回宫,那今日马受惊,公主估计能不怪罪了。
在公主心里,什么都没有云二公子重要。
“原来是阮公主的马车啊,啧啧,可够吓人的,怎这般不小心,公主如何?”声音依然很多,一句阮公主,围观的百姓更是个个竖起耳朵。
这京的风月之事中,便又一桩,说的就是宫里最得宠的阮公主与这云都侯府二公子了,婚讯都传了几次了。
这能见到两人同时出现,而且是这等场景,大家都不禁期待一场英雄救美的戏码...
“云二公子,公主混过去了,这可如何是好!”宫女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这姿态,摆明了要云胤杰做主。
云胤杰问完,摇了摇折扇,一副知道了的表情,随后一脸严肃的瞪了一眼那宫女,“公主千金之躯,你们还不速速送回宫让御医诊治,若是有个好歹,你们几条命够赔?”
一声咋呼,然后大摇大摆的转身而去,一副路人姿态。
这...围观的都愣住了,这与想象的不太一样啊,这云二公子怎就走了?难道不是应该他怜香惜玉将人送入宫去?
然后皇上下旨赐婚...
“云二公子....”千月看着丝毫没有停留之意的云胤杰,也是愣在当场,反应过来,扯着嗓子大喊。
云胤杰转身,折扇敲了下头,啊了一声,回应了一句,“本公子路过,看着像是阮公主的马车,没想到果然是,不用招呼本公子,公主千金之躯,你们快些照护公主去吧。本公子也不耽搁你了,要去林师妹府上探讨学问。”
这一次,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人群。
围观的一个个傻眼了,啥意思,这感情...刚才云公子知道是阮公子的马车,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没有动手相帮?
难道...传言有误,这阮公主是一厢情愿,云二公子根本无意?
原来是这么回事吗?怪不得...这么久还没婚讯,皇上都指了一轮了,还没轮到这一对,是有内因啊。
不过,云都侯府也是富贵至极,到也确实不用攀附公主...莫不是昨日传言是真的?刚才云二公子口中的林师妹...林...是林家大小姐?
师妹?奇怪,难道林家大小姐是他师妹?
这究竟怎么回事?
宫女见状,也是无可奈可,只能咬牙快快吩咐侍卫整理马车,送公主回宫诊断,若耽搁了,她们所有人的命加起来,都不够赔。
大家伙的好奇,很快就有答案了。
不知谁开始传的,说是昨日有关林家大小姐的传闻,都是谣言,是有人恶意中伤,而中伤之人,就是今日被告到刑部的那个梁大人。
梁家与林家的梁子,才过去没多久,许多人还是知晓的,这一说,立刻就信了几分。
再加上,有梁家的下人透露,这事就是他们家老爷干的,所谓树倒猢狲散,这时候,只要晓之以利,买通一两个梁家奴仆出来说话,轻而易举。
当然,不少人还是有疑问的,就说,这梁栋虽是四品大官,状元郎也就算了,可他应做什么要得罪云都侯府?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也是有几分道理,就有人说了,原来,这云二公子与林大小姐,是拜了同一个先生,便是鼎鼎大名的梅先生。
两师兄妹之间,偶尔在一起被人看到,也不是那般说不过去。
况且,人家云二公子都当街说了,这不就是坦坦荡荡不惧传言嘛?可能真没什么,若有什么,那这会应该是能不提就不提才是。
还有那状元郎,据说,这会正亲自登门在林府门口道歉呢,说是因他个人之事,累及林家大小姐声誉...很多人都亲眼看到,亲耳听到了。
这不过一个晚上,好像所有的事都倒了个。
原来骂林霜语不检点、攀龙附凤的,这会都闭嘴了,这分明,是人家林大小姐受了天大的冤枉!
这姑娘家受了这么大委屈...哎!
第176章 是不是亲生的(3更)
“主子,这次,皇上该是真信了。”童光年忙活完回来,喝了口水,说的津津有味。
尤其是状元郎林府门前致歉那一段,说的分外清晰,连着人家的动作表情都诠释到位了。
易九兮正在自己与自己下棋,听到此,将棋子放下,盯着棋盘,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态却有几分感慨之意,“这聂牧,将来,必是个人物。”
是啊,这般人物,难保林大小姐芳心不动啊,主子就不担心?
不过,说起来,这位状元郎,确实男儿担当啊!
“过几天,父皇就该有圣旨了。”
圣旨?什么圣旨?“状元郎的?”也是,差不多,也该有任职圣旨了,应该是翰林院吧,不过,到职时间应该会延后一些。
“恩,这件事,暂且到这。”后续的事就交给父皇了。
“那梁栋那边...”没想到,还没等他们动手,林家老太爷就动手,老人家雷厉风行啊。
放下棋子,起身,“老爷子一片护犊之心,就不用插手了,梁栋很难再翻身了,别忘了,还有个云家。”
对,差点忘了,这梁栋这次在劫难逃了,童光年感慨一笑,晃了晃头,这梁栋也不冤,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
“本王该进宫一趟了。”
笑容依旧,只是眸光深处,多了些许寒凉。
“主子此时进宫...”不是自找不痛快吗?阮公主马车受惊,皇上现在应该知晓是主子所为了!
有时候,童光年真的想不通,皇帝能对一个刁蛮任性公主都这般宽仁,为何对主子就这般无情,不念半点父子之情。
起初,他真的怀疑过,甚至暗暗查过,主子是否是皇上亲生,可结果,并没什么意外,他动用手中的人去查,主子怎么可能不知晓,没有阻拦,又何尝不是心中这般伤心怀疑过,只是不说罢了。
每次从宫中回来,主子便会半天不说话。
“这次,约莫是会见本王了。”
父与子,君与臣...互相算计揣测,不如形同陌路~笑了笑,大步而去。
宫里
人仰马翻,这公主好端端的出去,回来却昏迷不醒,鼻青脸肿...御医来了好几个,皇后亲自过来询问,才知是马车受了惊。
不少人得知消息,暗地里是幸灾乐祸的,平日,可是不少人受了这位公主的气。
尤其是其他公主,平日看着她,都绕着走,但凡有什么好东西,总要经她选了才能轮到她们,久而久之,谁心里没点情绪。
“怎么回事?”皇帝听了宫人来报,处理完手中公务,急忙就过来了,这要是其他公主,顶多就是差遣个人过来看看了事。
寝宫内宫人跪了一片,都吓的不轻。
“臣妾拜见皇上!”
“皇后,怎么了这事,没事出宫去做什么?怎么弄成这副样子,没带侍卫吗?不知护驾吗?”
皇上摆了摆手,示意皇后无需多礼,上前两步,看着床上的女儿,眉头紧锁,扭头就对这一屋子宫人质问。
“皇上别急,当心身体,哎!公主一大早就来找臣妾,说是要出宫去云家玩,臣妾拦不住,吩咐了宫女侍卫伺候着,谁知道....马车受了惊,臣妾听的消息,也是着急...”
皇后不算解释的解释了两局,这位公主什么脾气,皇上自个儿心里清楚。
皇帝听了,脸色不太好,怒气收了三分,这女儿闹着要出去,皇后也是没法子,到底是平日太惯着她了,这云家的事,他上次已经说了,还这般不管不顾要上人家家里去,堂堂公主,从何体统,让人笑话。
“人怎么样?”
跪在地上的御医,连忙回话,“启禀皇上,公主是惊吓过度晕过去了,用了药,一会就能醒过来,脸上的伤多是撞击所致,并无大碍,但是这段时间,要注意精心修养有助伤口愈合。”
御医没好讲话说的太明白,都知道这位公主任性妄为能折腾,言下之意,是要公主修身养性一段时间。
“听到没,好好照看公主,若是有不妥,朕饶不了你们。”
皇帝这次,对阮公主是有几分失望的,再多的宠爱,也有被消磨的一天,看了一眼,吩咐了一声,没等人醒就离开了。
“好生照看公主吧。”墨宝珍温和叮嘱一声也跟着离开了。
走出阮公主的寝宫,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眼里多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这后宫之中,一个公主越过皇后,本就不合规矩,这阮公主再这么任性几次,恐怕宠爱也到头了。
皇帝的心太大,需要他宠爱的人太多,消磨不起的。
可惜,只是马受了惊,若是真冲到林府弄出点什么动静,恐怕,今日皇上便不会来了,皇室颜面丢不起。
当真要拦,堂堂皇后,又岂会没法子,不过是...不想而已。
“皇上回乾元宫了?”
“是往乾元宫的方向走了,听前头人说,闲王入宫了。”贴身宫女清画低声回话。
闲王?此时进来,当真是会挑时候,头略低,头上展翅凤钗微微晃动,阳光下,熠熠生辉。
“画儿,你说,闲王会不会不是皇上的亲儿子?”声音很轻,可一旁的清画还是听到了。
惊的四周张望,还好身后宫人乖觉,隔着一段距离,“娘娘慎言!”这时候,也顾不得身份要提醒一句了。
墨宝珍浅笑,这宫里,确实要慎言些,可就是有感而发一时没忍住,微调步子,移到路旁一簇蔷薇前,伸手,手指轻轻触碰蔷薇花瓣,那般娇嫩,花香随着空气弥漫开来。
“可若不是亲生,又岂能容他活到现在?”
“娘娘!”有了刚才那句话,清画早已将宫人屏退一段距离了。
心中暗诧,娘娘今儿是怎么了?随即想想,大底有些明白,心里暗暗叹息,这次,清凤小姐的婚事,到底还是在娘娘心里生了疙瘩。
外人看着,娘娘何等风光,是这天底下最尊贵之人,可是...一个皇后,没有子嗣,这宫墙深深,对娘娘来说,便看不到一点希望!
她能理解娘娘心里的苦。
“随口说说,别慌,本宫醒的,事查的如何,是谁将消息放入宫的?”
清画面色微微有些僵,刚查明白,还没来得及禀明,皇上就来了,想着干脆回寝宫再说,“娘娘...很有可能是...清凤小姐。”
“凤丫头?”手一挥动,没注意,便被蔷薇刺滑了一下,指尖立刻冒出血珠。
“娘娘!”清画一惊上前就要喊人。
墨宝珍抬手,示意别动,只见她将手指上轻轻蹭在花瓣上,“凤丫头...怎会参合进来?借刀杀人?胡闹,与那林家女子有什么过节?费的上这般劳师动众吗?”
哎!那丫头,又何尝不是任性的,聪明反被聪明误!既然要动手,也该知道扫清楚痕迹,她的人能查到,皇上难道查不出?
皇上是否还看中阮公主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利用皇室公主,皇上就不能容忍,太不谨慎了。
“娘娘,奴婢已经派人去处理了。”
“晚了!皇上怕是已经知道了。”摇了摇头,想着如何解决,皇上到不至于因为这事迁怒墨家,可凤丫头那,皇上定会给些惩罚。
君便是君,臣便是臣,皇上不会因为墨家和她这个皇后便不了了之,至少,也会敬告一二。
“清画,让人去墨府找一趟凤丫头,问问她和那林家女子究竟什么过节,让她这般有失分寸。”
这件事,她总觉得没那么简单,凤丫头虽然任性,却不像阮公主那般无脑,这会留下这么明显的痕迹。
“奴婢这就安排,娘娘,那皇上那边...”
皇上可会怪罪墨家,这次,清凤小姐,着实不应该。
“皇上那边,插不进手,让凤儿那丫头吃点亏也好,免得以后犯下大错于事无补才悔之晚矣,另外,去查查,京都城,最近都发生了什么事。”
说完,不再停留,手指血迹也没有理会,丝帕轻轻一觉,素手收入袖中,凤袍拖得,步步生莲。
这宫墙之外的天地,好似离她很远了...
贵为一国皇后,却不知道,每天眼皮底下的京都发生了什么,她的世界,早就只剩下这后宫方寸之地了。
所以,这方寸之地,只能是她的领域,她仅有的领域,容不得任何人染指。
这是她用一生青春年华换来的。
“娘娘...簪花节后,就会有一批秀丽进宫...”
这话,清画本是不想出口的,她能感受到,此刻娘娘的心情不好,可还是的说,内务府昨天就送了章程来要娘娘过目。
三年一选,充裕后宫,这是宫里的规矩,娘娘...
“知道了,回头,将册子和章程给我瞧瞧就是,对了,皇上给闲王的婚旨,是簪花节选妃吧..”
“是!”
“凤丫头此时不便进宫,本宫去写封信,给本宫一并带过去。”
虽然说,那丫头的婚旨已经下了,可她的性子,她这个当姑姑的还是了解几分的,簪花节,皇上必有深意,她的张扬任性,也该收敛几分了,簪花节,不可染指。
皇上对任何人的耐心都是有限的,这丫头最好明白这一点才好。
“主子,那阮公主这事...便不管了吗?”
清画虽然觉得清凤小姐任性了些,可要是放任不管,皇上知道了,责罚下来...
“管不上,放心,她现在尚未出嫁,还是墨家的姑娘,皇上就是看在爹的面子上,也不会过重,但教训,还是要受一点,墨家女子,这点敢作敢当的勇气都没有,她凭什么这般任性?”
严厉几分,脸上颇有几分傲气。
清画再不做声了,娘娘说的不无道理,哎!
贵门女子,要承其之重,才能步步锦绣,就如娘娘一样。
再次踏入宫门,已隔着数日了,这一次,宫人的态度比上次还不如,脸上笑着,可眼里全是漠视。
皇上没召见,眼巴巴入宫,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还当自己能重回太子之位?
宫人如何想,易九兮不会有这闲工夫去探之,站在乾元宫门口,已经等了小半个时辰,脸上却没有一丝不耐烦。
偶尔抬头看看天,仰或是低头看看地,一派闲静。
乾元宫内,皇帝听的花行的描述,冷哼一声,将手中半天未曾翻阅的奏章扔向桌面,“他到是好定性,既然要见朕,便让他进来吧。”
从阮公主那回来,皇帝的脸色就一直不太好,花行也是想不通,闲王为何偏要选择这时候进宫,实在是跟自己有些过不去。
为了阻止阮公主去林家,竟让人动手惊了公主的马车,好在,公主性命无忧,否则,真不知皇上此刻会做出什么事来。
尽管,花行也觉得,这次阮公主确实有些失了体统。
“等等!”
花行都快到门口了,又听的这么一声,连忙停住脚步等候吩咐。
“那云家小子,怎会那么巧就出现,你说...是不是他...”
第177章 就打你(1更)
事情逆转,风向一边倒,所有的舆论都压向了梁栋。
林家大小姐蒙冤被人污垢损毁民声,让不少人开始同情于她。
听的这些,林霜语只是笑笑,依旧云淡风轻,这些东西本就伤不到她,她在意,也不过是因为林家。
“大姐姐,现在没事了,那梁家都是咎由自取。”林宏图最是开心,听的消息,立刻来林霜语跟前汇报,眉开眼笑的样子,比当事人还激动。
“五弟,记住一件事,人言固然可畏,那是因为你置身其中,当你占到一个高度,置身事外的俯视他们,这些言语就伤害不到你分毫了。”
.林宏图静静听着,是懂非懂,也就是说,大姐姐并非不介意,而是根本没放在心上,这些谣言,也是真的没伤到她。
“走吧,去祖父那看看。”
啊?
“大姐姐,这会,那两人还没走...”不太合适吧,虽说现在谣言不攻自破了,可还是该注意些,省的再被人说道。
林霜语笑笑,这小子,总有操不完的心,“就是去见见他们,五弟,被谣言中伤的,可不止你大姐姐,他们又何尝不无辜?做人,要做的明白才好。”
沉默了片刻,重重点头,“宏图记下了,大姐姐活的磊落,是宏图糊涂了。”他的大姐姐,无与伦比。
轻轻拍了下对方的肩头,“走吧。”还欠状元郎一声恭喜呢。
姐弟两,一路并肩而走,朝着老太爷书房的方向,大双和长生在后头跟着,芳香留在屋里伺候。
“对了,五弟,簪花节,去报个名如何?”
让他多见见世面,没什么不好,并非完全因为云胤杰,她也有自己的打算,这五弟,现在唯一欠缺的,就是见识,毕竟从小关在家中,少与人接触,该多出去交流走动,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成长。
“簪花节?”
“恩,听闻,很是热闹,不想去?”林霜语侧颜笑了笑。
“大姐姐想看热闹,那宏图去就是,大姐姐,我娘那...”娘在,总会过多担心他的身体,恐怕的说服她。
“你现在身体没什么问题,按时服药就好,大太太那,会答应的。”
姐弟两,说着说着,眼看就要到老太爷书房了,转交的时候,突然冲出一个人影,幸而林霜语反应快,退后一步,险些就被撞上了。
“哟,这不是大姐姐吗?怎么,还有脸出来闲逛啊,咱们林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不要脸。”
四姐姐?不是被三叔禁足了?怎么跑出来胡言乱语,林宏图当即就变了脸,护到林霜语身前,“四姐姐,你胡说什么?谁不要脸。”
林宏图从小就很温和,林允月的印象里,他就是个闷不哼声的,这会,到是姐弟情深,哼!
“怎么,做了不要脸的事,还不让说吗?”想起那晚,那高高在上的王爷与林霜语有说有笑的样子,她就恨不得冲上去扯烂她的脸。
装什么清高,这几天,她都打听清楚了,王爷不是第一次到林府来,在他们没到京都来的时候,王爷就来过府里,而且,还是林霜语给奉的茶。
还好,她还不知道,那日易九兮专门给林霜语送了茶来,否则这会早就跳起来了。
“看来,三叔还是没将你管教好。”林霜语冷声上前一步,目露厉色。
“林霜语,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乡下没人教养的贱货,不要脸,狐媚子!”
“啪”的一声脆响。
林霜语手起,落的也干脆,一巴掌下来,连林宏图都蒙了,林允月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捂着脸,张大嘴,瞬间哑口无言。
“四姐!”赶来的林允星,目瞪口呆的喊了一声。
刚才,她远远就听到了,小跑过来,还是没来得急阻止,四姐姐这是魔障了吗?竟说出这样的混话来,让人听了去,她自己的名声自己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跟个市井泼妇一样!太丢人了!
大姐姐这一巴掌都算清的,听的院里的丫头胡说了几句,也没听全就冲过来兴师问罪,这个...蠢货两个字在压在心里就差没出口。
“你竟打我,林霜语,我跟你拼了!”林允月总算反应过来,直接冲上去就要动手。
大双快她一步,上前反手暗中用力,林允月直接后退倒地,摔了四脚朝天。
“既然三叔一个大男人不便管教,那我今日便以长姐身份代为管教,大双,带到院子里去,等我回来再说。”
上次去,虽然有些阴阳怪气,还没看出,竟然是这么个东西。
再不好好教教,将来要惹大祸,三太太糊涂,赶出家门也是梁家教女无方,可林允月姓林!是林家女,她若做了什么,便是林家教养问题。
“你敢!”林允月才出口,直接就昏了过去。
大双得了话,才不管这么多,上前就是一下,直接劈昏了,明明小巧的身板,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架着人就走。
“小姐,大双先将人带到院里再过来伺候。”这有人,不好让小双出面,回头让小双看着就是。
什么东西,他们面前的小姐可是她家主子的王妃,竟敢如此出言不逊。
“大姐姐!四姐她一时糊涂...”后面的话,林允星也说不出口了,羞愤不已,他们三房,这是祸不单行。
林霜语一手折袖负于身后,一手置身胸前,突然散发的气势,不怒而威。
“回去告诉三叔,让他稍后到我院里领人就是。”
说完,一刻没有停留,大步而去。
林宏图也是冷哼一声,压着怒气跟上,大姐姐说了,不要为不值当的人生气。
“小姐怎么办?”看着姐弟两离开,乐儿急的眼泪都要掉出来了,那倩儿无端不见了,可能是听了风声跑了,至今没找到人,这两人,都是她负责看着四小姐的,三爷说了,看着四小姐不让出门。
她就一个不留神,就被四小姐跑出来,还闯了这么大的祸!
林允星纵是懂事,总归也是年纪小,一时间,六神无主,也着实难为她来,“走...去找爹!”
大姐姐的丫头...是会功夫吗?
以前,她知道,新回来的这个大姐姐不是个善茬,可今日才发现,自己还是看错了,对方一个眼神,她就莫名害怕。
难怪,难怪祖父都会对她另眼相待。
老太爷并不知道,在他院外发生了这么一桩事,林霜语那般处理,也是因为不想让客人看了笑话,毕竟,家丑还是不要总是外扬才好。
老太爷亲自招待两位少年,相谈甚欢,云胤杰和聂牧本打算告辞了,听的外头通报,大小姐来了,都愣了下。
一般人,这时候,应该避嫌才是,怎么明知他们在,还...
两人互看一眼,谁都没有开口离开,老太爷也不好开口赶人,只能硬着头皮让进来。
两人,一个是看热闹,一个...是因为,多日未见...心有所思。
林霜语和林宏图,一前一后进的屋内,大大方方的见了礼。
“聂公子,金榜题名,恭喜!”这一声恭喜,真心实意,眼里一片清明,并未因昨日谣言有半分涟漪。
聂牧既是欣赏,又有几分感伤,就知道,她依然如旧,好似碰到什么事,在她这,都惊不起波澜。
看来,上次与老太爷提的事,答案已经不重要了。
“多谢林小姐,聂某可是记得,林小姐昔日说过,他日聂某高中,小姐定亲自登门道贺,聂谋随时备酒恭候。”
.....
这状元郎,原不是个书呆子,还是个这般风情齐备的人物啊,有意思,云胤杰抹着下巴,听的双眼发亮。
老太爷挤眉弄眼半天,心里着急啊,这可不能答应,再上门去,还不知道人家说啥闲话。
可状元郎这一派坦然,再看自家孙女更是坦荡,到显得自家小肚鸡肠了。
“好,状元郎的状元酒,一定的喝!”林霜语含笑应下,以男子之礼还之,人敬你一尺,她回于一寸。
“那今日便不打扰了,聂某先行告辞。”
多停留片刻,不过为了这一面,看到了,便足矣,还有再见之日不是吗?岁月留长,且方长!
微微行礼,侧身相送,对谣言之事,双方都只字不提,因为没必要。
云胤杰没有一同走,对方也当没看到,老太爷送到院门口,这才折身而回,这聂牧,这后生将来必成大器啊。
“今日之事,有劳云公子了。”她来,本就是来道谢的。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功不在我。”到也磊落坦荡,不是自己干的,不居功,可转眼一笑,又十分之厚脸皮的开口,“簪花节,期待师兄之风采。”
“好说!”林宏图跟在林霜语身边久了,竟也学了她几分样子。
挑眉,这姐弟两,果真是...有趣的很,转身看向老太爷,拱手道:“那就不打扰了,告辞。”
“云公子慢走!”
这两人上门,都是为了帮孙女正名,老头子该敬这两个后生几分,林老太爷是个明白人。
“大丫头,簪花节...”送走人,就剩下祖孙三人,林横冲目光在姐弟两身上打转,刚才云二公子话里的意思,莫不是自家小孙子要去参加簪花节?
林霜语尚未开口,林宏图便自己回了,“祖父,孙儿想去见识见识。”
孩子都长大了啊!老太爷思虑片刻,罢了,这个簪花节,他们林家注定要凑个热闹,不差小五这一个,点了点头,“那就去见识见识,天下之大,人才济济,莫做了井底之蛙。”
“嗯,孙儿定不负祖父期望。”
老爷子欣慰一笑,可笑容很快就僵在脸上了。
林霜语本不想煞风景,可事关林家子孙,还是提一句的好,便将刚才林允月的事捎带了几句,老太爷脸瞬间冷的吓人。
“我林家怎么教出这么些东西!”
“祖父,不对,改之便是,万不可任其滋长,这件事,祖父可能交给我处理,让祖母不插手?”
府上女眷,出了什么事,本该由祖母处置才是,越过祖母,是因为,这件事,祖母怕处不到点上。
老太爷迟疑了一下,林霜语知道他的顾虑。
“祖父,面子是一时,可有些东西,却耽搁不得。”那个林允月的问题,非一日之功,这么大了,性子基本已经定性了,祖母处置,不过处罚一番,治标不治本,不能对症下药,迟早还是要出事。
老太爷地区顾虑着老太太的面子,听的林霜语这么说,最终点了点头,这些天,他也想过这个问题了,自家夫人,在处理一些事情的时候,手段不够啊!
“祖父,大姐姐说的对,您是没看到刚才四姐姐的样子,这是再府上,若是再外头,咱们林家可要被人当成笑柄了。”
林宏图想起刚才的事,气就不打一处来。
“大丫头,你看着办就是,这件事,你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老三和你祖母那,我来说。”
第178章 对自己下手(2更)
宫里,易九兮已在门口等候一个时辰了,依然屹立不动,不骄不躁安静而立。
宫人进进出出,从开始的打量,到后来的低头无视。
都知道,皇上这是有意凉着闲王。
这闲王也是,自己没事非要进宫,这人都到这了,皇上不召见,也不让他退下,他便只能这么一直候在门口等着。
哎,这皇子虽然尊贵,可在皇家,不得皇上心疼的,当真是有些凄凉啊。
墨家
“小叔料事如神,是清凤鲁莽自傲了。”
没想到,林霜语背后,还有高人,怪不得,如此肆无忌惮,输的也不冤。
“后面的麻烦,你打算如何处理?”利用公主,皇上的怒火该如何平息?这凤丫头,该不会是个顾前不顾后的,总该有所准备。
墨清凤双手一摊,将调好的熏香奉到墨清简桌案前,“小叔闻闻了,可有进步?”说完,叹了口气,“估计,一会姑姑就该让人送消息来了,又让姑姑担心了,这次,是凤儿做错了事,不过,皇上不会因此对墨家如何,一人做事,一人当就是。”
摆动羽扇,凑近,闭目轻闻,摇了摇头,“你的性子,调不出我要的香来。”手艺到是进步了,若是品香师来评判,也是一味不错的香了,就事论事,这丫头,但凡想学什么,随便学学,便能学个七成,就是涉猎太广...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贪多嚼不烂,不过,算不错了,一般人,做不到她这般旁通。
到也没介意,小叔的要求,能达到的能有几个,她还不至于钻这牛角尖,她是墨家贵女,又不是调香师,做到不错,就可以了。
“小叔要的香,这天底下,约莫没人能调出来。”随口一句,心思已经远了,林霜语...心里默默念叨着这三个字。
墨清简净手起身,“有的...”
嗯?墨清凤瞬间拉回思绪,这天底下,当真有能调出小叔想要的香?那为何这些年,小叔这些年,还这般折腾,找到那个人,请进府来为他调香便是。
“谁啊?”
“她...”说起来,算是这丫头的姑姑吧,不过,若她还活着,也是不会认的,多说无益,摇了摇头,浅笑将所有的话都藏在了笑容里。
她还是他?是不是真有这么个人?墨清凤颇为怀疑,不过,也没多大兴趣,因为小叔不愿开口说的,就是祖父,也未必能让他开口。
这墨家,说要佩服的,这小叔算的上一个。
“既然小叔说与林家没什么关系,那凤儿便放心了,凤儿先行告退。”
“凤丫头,你记住一句话,天威难测,任性妄为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用,所以...凡事,三思而行。”
这丫头,聪慧归聪慧,可到底,还是自傲了几分,所以,有时候容易头脑发热,看不清事实。
“多谢小叔提醒,凤儿记下了。”
正因为天威难测,所以,她的将来,不想要再听到这句话,可以真正的任性妄为,为了这一天,现在她的受着。
今日,若她利用的不是公主,而是别的其他什么人,她根本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所以,贵门,与皇家,终究天差地别。
“小姐...清画姑娘在老夫人那等着您。”
墨清简的院子,就是墨清凤的丫头,没有主人家的许可,也是不可轻易入内的,所以一直交集在外头候着。
“知道了!”刚才,小叔是有意让长安将外头发生的事说与她听,不就是让她知道,自己办的事出了纰漏,该去善后。
姑姑的人,来的有点快啊。
她这次,之所以没告诉姑姑,就是怕姑姑知道,以姑姑的性子,是不会让那刁蛮公主出宫的,其实,姑姑早就不喜那易阮儿了,只是懒得为了这么个迟早要嫁出去的公主费心思。
所以,这阮公主自己蠢的送上门,姑姑是会顺水推舟的。
“对了环儿,那个兰姑姑最近都做了些什么?”
兰姑姑...环儿其实几次想提醒的,但不好开口,毕竟是皇后娘娘亲赐给小姐的教习姑姑,小姐就是不喜欢,面上至少也该过得去,这般放在院子里不闻不问,是有些不妥当的。
“兰姑姑平日,除了一日三餐之外,几乎都不出屋子。”
“哦?那她都在屋子里做什么?”边走边问着,看似随意,却听的认真。
她知道,姑姑能给她的姑姑,绝不一般,不过,她也要亲眼看看,她究竟有什么本事才能用。
尤其是这种从宫里出来的人,身上都带了一股子她不喜欢的倨傲,她要磨磨她的性子,可现在看,这位兰姑姑,语想象的有些不一样。
“没做什么,或是绣花,或是写字。”
“写字?”绣花还算情理之中,写字?墨清凤双眉挑了挑,颇有些意外。
“是,小姐吩咐,她要做什么都随她,要什么就给她...”开始,她也挺好奇的。
“字写的如何?”
没事会练字的姑姑,可是不多见,难怪能沉得住性子,姑姑找这么个人给她用,实则是在时刻提醒她,让她注意自己的脾气,也是煞费苦心。
环儿摇了摇头,“奴婢们都没见过,每次写完,都烧了。”是个挺奇怪的人,从宫里出来,却一点架子都没有,婢女与她说话,也是客客气气的。
看着,真不像是个奴才。
“烧了!又不是大姑娘家,难道还怕流露出去损了闺名?她既沉得住气,那就继续伺候着,要什么给什么,不必理会。”
本来,还有几分兴趣,听的这一句,墨清凤冷笑一声,不过是些吸引人的手段吧了,宫里出来的,这些弯弯道道是比府上的不才心思多些,再凉一阵再说吧。
眼下,她这还有个麻烦...
想要皇上息怒,就的...让他满意,怎么样才能直觉的让他满意,无非...阮公主如何,她如何罢了。
想着,正好抬头看到前面的台阶,眉头都没皱一下,缓慢过去,下了一个台阶之后,步子突然大了些,一脚踩空,瞬间翻滚而下。
姑姑有一回说过,她这性子,有点疯,没错,她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就是个疯子,亲耳听的自己手骨折断的声音,眉头疼皱了,嘴角却隐了一抹笑。
她墨清凤犯了错,自己罚,不劳烦皇上,姑姑也不必费心,墨家更不会被牵连,她的命在皇上眼里,可能不能跟公主的皇室血脉比,可皇上却不会要她的命,因为,她现在,不仅是墨家的长孙女,也是建王的侧妃。
这一伤,皇上应该是满意的,不用他动手,更成全他的大度不是吗?
周围一片尖叫,墨清凤已经疼的意识模糊了,干脆合上眼不再理会。
墨家小姐,不慎摔了一跤,左手骨折,脚也扭了,当场直接疼昏了过去,消息很快就传入了宫中。
皇上听罢,脸颊微微抖动了两下,墨亦宏,果真是狠辣之辈,不过,若非如此,墨家也难有今日气候,所以,他为建王选的这位亲事。
其实,皇上这次,当真是误会了,墨亦宏什么也没做。
在皇帝心里,江山社稷,朝堂需要稳固,确实需要权衡,可他身为一国之君,又怎会不知,储君之位的重要,国无储君,久之必乱。
所以,储君人选,他心中早有定论,只是现在立储,为时尚早,一是自己尚且还能应付,二是朝中势力,集中在几位权臣手中,将来新君上位,便是隐患。
他要用这几年时间,尽快让朝中出现一片新局势,最快捷的法子,便是培植新势力与旧势力抗衡,人选上,自然要慎之又慎。
而目前位置,这个合适的人选,总算出现了。
新科状元聂牧,家世简单,为人耿直又不过于迂腐,坦荡之余也不失为人处世的聪明,德才兼备,这样的人,的确难寻。
所以,皇上这些天对聂牧的关注颇多,也差不多下了决定,圣旨拟好,就待发出了。
看中人品,是因为他百年之后,这聂牧,必会忠于皇室,不会结党营私,因为他的一切,都是他给的。
“皇上...那墨家那边..”花行尚未动手,墨家自己便谢罪了。
放下笔,揉了揉额头,“女儿家,行事多少任性些不够周全,既然伤了,就罢了吧,不过...皇家威严,她也该知道知道,朕记得...前阵子,那个...涂氏部族进贡了一位佳人,便赐给建王当庶妃吧。”
花行双眸动了动,躬身领旨,“奴才要恭喜建王了,那涂氏进贡的那位佳人,奴才也看过一眼,当真是国色天香。”
皇上这气是消了些,但皇室威严,皇上还是要维护的,所以,这个庶妃,是用以告诫那位墨家小姐的。
做错了事,总要付出代价,摔一跤,不够长记性的。
“门外那个...还在站着?”快两个时辰了,午膳都过了,他到是好气性,以前还没发现。
花行微微点头,皇上今日没让走,便是会见他,让闲王等这两个时辰,其实,是在罚他为了护那林家姑娘,伤了阮公主。
靠着椅子背上眼,“让他进来吧。”
“是!”花行抿了抿嘴,躬身出去,对闲王的定力,还是几分佩服的。
其实,若论储君人选,以他一个奴才来看,闲王当真是当之无愧的,可惜啊!其实,皇上做这个决定,也是几经考量啊。
“闲王,皇上让您进去。”花行用一个您字,易九兮还是有些意外的。
不愧是跟随父皇多年的老人,坐到大内总管这位置,还能如此待人接物,在这宫中,难怪能深的父皇信任。
点了点头,微微一笑,脚下动了动,可是有些发麻,许久没有站这么久,没想到,自己还是能挺住的。
强撑一口气,踏脚朝门口迈进,僵麻之感险些让他栽倒在地,咬牙忍着总算撑住了。
跪下行礼时,还是费了一番劲,即便如此窘迫,易九兮脸上,依然看不到一丝尴尬,也看不到其他任何情绪。
“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声音不大,好似并不知晓他在门外等了这么许久一样。
“谢父皇!”起来,还是有些没撑住像前栽了一下,一手撑着,缓慢挺直,动了动,终于是好了些。
仿佛没看到,幽深的眸光里,让人看不清究竟在想什么,抖了下衣袖,半躺着坐在矮靠椅上,目光落在易久兮身上,仿佛想从对方身上看出点什么东西来。
“最近,都在做些什么?别站着了,过来坐下,下盘棋吧。”
“是!”
依言而上,父子两有些日子没见,却一点都不觉得违和。
第179章 闲王与皇上(3更)
一局对弈,异常安静,你来我往之间,最后,皇上小胜一子。
这是几个月来,父子两第一次面对面这么近的坐着,看了眼棋盘,皇帝将手中棋子扔入棋罐。
“说吧,今日进宫所谓何事?”
“父皇赐婚,儿臣进宫谢恩的。”
嗯,到是应该,皇帝不动声色的接了花行端上的茶,“这般给你指个正妃,你可觉得委屈?”
“岂敢!儿臣要谢过父皇才是,咱们大夏的簪花节,女子前五者,都是女中翘楚,不论出身,儿臣都觉得,对儿臣来说是最好的。”
点到出身,到也直白,皇帝懒慢的点了点头,“你能明白就好,若是...你还有中意的女子,你说,朕给你指个侧妃便是。”
说完,抬头轻瞟了对方一眼,静候对方回答。
“正妃尚未进门,不合规矩,...儿臣先行谢过父皇,父皇,进宫时,听闻阮皇妹受伤,不知现在如何?”
还知道是皇妹,下手时怎不想想,是舍不得自己一枚好棋被毁吧,面色当即就冷了下来,“那丫头命大,还活着。”
光让他站两个时辰,是不够的,总要他亲口将这话题挑开,父皇今日这口气,才能顺畅,不过,他今日来,除了让父皇消气,还有一件事...
易九兮起身,退后两步,朝着皇帝拱手,行的是君臣之礼。
“父皇,儿臣有一件事禀报!”
果然,今日进来,还是有事啊,身姿未动,眼睛里闪了精光,“何事?”不问朝政这么些日子,他还能有什么事禀报,这一本正经的,他到是想听听。
“父皇,儿臣近日闲暇,在京都城街面上,无意间看到几个大桑人,昔日,父皇让儿臣监督翰林院编修外域地方志,所以儿臣有些印象。”
皇帝沉眉,神色不变,“我大夏都城,天下最繁华热闹之地,来往异地商人诸多,有几个大桑人也正常。”这有何稀奇的,值得他到他跟前来说一番。
大桑虽离大夏较远,隔了几个小国,可这几年,大夏商贸之路越来越广阔,异国商人到大夏经商的越来越多,很正常。
“是大桑皇室中人,且地位不低。”所以,他才特意进来说一声,望父皇多加留意,明面上,如今他的身份确实不便。
不管他们到京都来的目的是什么,都应该留意,不可置之不理,他暗中让人盯了这么久,他们目前还没有离开的迹象,每天都在京都城各处闲逛,到像是考察民情,小国虽小,也不应轻视,放人之心不可无。
事关国事,其他的,都可暂放一边,父皇这一点,他到不担心的。
“皇室中人?你又如何得知?”果然,皇帝坐直了身子,口气也严肃了几分。
“没错,外域志中记载,大桑皇室,以镶金狼牙腰坠为信物,那一行人中,有两人配挂了狼牙腰坠,一人三颗,一人四颗,如果记载没错,身份都不低才是,因为大桑国王是五颗。”他怕记错了,还特意让人找来那本外域志翻看了一下,父皇只要传阅一下便知道了。
皇帝不坏怀疑易九兮胡说八道,这个...儿子的见识,是其他几个及不上的,想到此,心口突然觉得闷烦,又有些恍惚,良久才道:“朕知道了,你...时辰不早了,已经过了膳时,饿了吧,花行,让人装两盒点心,让闲王带着。”
突然的一句话,华行和易九兮都愣住了,就是皇帝自己,说完之后,也有片刻的不适,干脆摆了摆手,示意退下,一副不想再说的样子。
“儿臣告退,父皇保重龙体。”郑重其事的行了拜礼之后才起身躬身而退。
从入宫到现在,滴水未进,饿,如何能不饿,可刚才父皇那一句话,他...便觉得,好似又不那么饿了。
父皇还记得,小时候,他饿肚子了,就想吃点心...
“王爷,奴才送您一段!”花行亲自提着食盒,哎,皇上心里...
易九兮停下,接过食盒,“不用了,劳烦花总管。”让大内总管送一段,回头,又有人心猿意马胡思乱想了,平添不必要的麻烦。
“你奴才就送到这,王爷慢走。”花行也不客气,将食盒奉上,恭送闲王。
点了点头,提着食盒,慢慢朝前。
本来在府中等的,可是大半天没见人出来,蜜娘和童光年都不放心,所以都到宫门口候着了。
当看到易九兮步履缓慢的从宫门出来时,立刻迎了上去。
“主子!”童光年喊了一声,一脸担心。
易九兮挥了挥手,示意先不说了,上前上了马车,后面两人急忙跟上,直到马车离开宫门一段距离,才缓慢开口,“有些累,回去再说。”
车内两人看着,安静的陪着,不再看口,主子脸上的疲惫他们看的心疼,再看主子手中抱着的食盒,想问却都忍着。
就是主子没说,他们也看得出,主子这一趟怕是不太顺利。
直到下马车的时候,易九兮伸手,让蜜娘和童光年扶了一把,这才惊了。
“主子...您这是怎么了?”怎连走路都不稳了?怪不得刚才出宫门的时候,刚才不说话,是因为不舒服?
易九兮笑了笑,“没什么,站了两个时辰而已。”
站了两个时辰?皇上让主子站了两个时辰?蜜娘和童光年无语以对,为什么,主子就不是他儿子吗?非要这般对他。
“哦,对了,蜜娘,马车里的食盒拿上吧,差点忘了。”
“什么食盒?”这时候了,还想着食盒,蜜娘心里难受,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那个人,骂不得。
“父皇赐的点心。”
“主子想吃什么点心,蜜娘给您做,蜜娘不会的,咱们去请会的师傅,保管主子想什么点心都吃的上。”
声音有了几分哽咽,凭什么,打一巴掌给个甜枣,主子还的记他的好,就因为主子是他儿子,便这么欺负吗?
“去吧!”易九兮不欲多说,送了手,将重心往童光年身上靠了靠。
万般不愿,却还是扭身到马车上去拿了。
“主子,这件事,算是过去了吧。”童光年转移话题问了句,这次,主子动了阮公主,皇上罚了两个时辰,就目前皇上的态度来说,已经算轻的了。
主子也傻,皇上罚,他就生生受着,主子若想耍滑,有的是法子,哎!
父子较量,最后,到底伤了谁都未可知啊,他老头子就是不明白,为何非要做到如此地步。
“过去了,墨家那边是不是有动静?”依着父皇的脾气,现在还没动静,估摸着,是墨家做了什么,让父皇消了气。
还是主子了解皇上啊,点了点头,“墨家那位小姐伤了。”
“伤了?”这么快,肯定不是父皇所谓,也不肯是巧合了。
“对,说是不慎滑了一跤,从台阶上摔下来了,听说,伤的还挺重,直接昏过去了。”墨家果然是雷霆手段啊,就是不知,是谁动的手,墨亦宏?
或许,谁都想不到,会是墨清凤自己吧,怎么能有人对自己这么狠,还是个女子,若是知道,怕也要惊出一身冷汗来。
“难怪父皇没反应,伤敌三千,自损三百,父皇也不好再找墨家,到是干脆利落。”
“谁说不是,这次,也却是是墨家这小姐太任意了些。”借刀杀人,总该考虑下对方的身份,想想后果啊。
易九兮摇了摇头,到是觉得,这墨清凤有几分胆量,办事也算周全,若非是自己横插一杠,说不定就成了。
“哦,对了,好像刚不久,宫里送了一道旨意去建王府,说是封赐了一个庶妃,是个部族进贡的美人。”
皇上这不光是给墨家一个教训,也是给所有知情人一个警告,动手之前,三思而行啊。
“庶妃?妙。”已经到府内大堂了,坐下,喘了口气,将袍子掀开,站的太久,估摸着已经肿了。
一个异族美人,就是得宠,没有任何根基,也不过是个摆设,对墨清凤够不上威胁,墨家也不会在意,不过一个庶妃,却是恶心了一下墨清凤,恰当好处。
童光年这会没心情跟易九兮说这些了,看着易九兮肿胀的双腿,二话不说,立刻吩咐去拿冰来。
“主子,何苦!”提着食盒跟进来的蜜娘,撇过头不忍看,将食盒往桌子上一放,心里满是心疼却不敢表露。
蹲下身子,搬了矮凳,亲自伺候着。
有些苦,是必须吃的,“无妨,休息一两天就消了,童老,那些大桑人,不用盯着了,留意下,父皇簪花节的安排就是。”
“是!”主子还是跟皇上说了,哎!
如此一来,皇上怎会放心,一个闲王,江山社稷之事,如何要他操心,又要多想了,可主子的性子,他们也知道,公私分明,有关大夏社稷,绝不含糊。
如易九兮料想的一样,他一离开,皇帝就吩咐花行,簪花节,让林家女子参加,看来是下决定了。
“那林家女子,到是有些本事的,云家那小子,什么佳人没见过,传出这等谣言,还眼巴巴上门,还有那状元郎,难怪,他会不惜让朕动怒也要拦住阮儿,既然这么好,给他当个正妃也不委屈他。”
“是!”花行还能说什么,皇上这会不是要意见,只是药人听一听罢了。
“他到是有储君之能啊...”
“闲王自小的功课,都是皇上亲自过问,请的老师,也都是当事大才,皇上花了心思培养出来的皇子,怎会差。”
花行笑着恭维了一声,谁更适合当大夏的储君,其实,皇上心里,一直都是明白的。
这一番话,也是变相的告诉皇上,闲王如何,还不都是皇上一手栽培的结果,归根到底,还是皇上英明。
“你啊,越来越会说话了,行了,去吧,查查那几个大桑人,去把外域志拿来,朕要看看。”
花行忙应下,并未离开离开,像是有话未说完,正在犹豫要不要说。
“你什么时候也学着那些个吞吞吐吐起来,说。”
“是,皇上,刚才阮公主寝宫来人,说是阮公主醒了,哭着要见您。”这位公主,着实是有些...
皇帝面色微变,拿起一本奏章,“告诉她,好生休养,朕得空再去看她。”这已是有些敷衍了。
看来,阮公主若再不自知,这份特殊的宠爱,也维持不了多久了,花行得了话便退下办差去了。
一场热热闹闹的风波,好似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过去了。
可林家的风波却并未结束。
三爷闻讯,再三问了小女儿,这才确定,那个不成器的女儿的的确确是被大丫头拿了,而且大丫头留了话,让他去领人!
这大丫头,好大的气性!可自家那个不争气的东西,也是真的作孽!
他便去看看,大丫头如何替他这个当父亲的管束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