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双幸运Buff!
门轴与门框的摩擦声,令斯基芬斯.斯坦贝克眉头一皱。
他不喜欢这种声音。
就好像是不喜欢早起一样。
门后漆黑一片,哪怕是下午的阳光,都不能照亮里边分毫。
但是一张纸却飘落出来。
上面写着——
进入者,后果自负。
文字清晰。
没有标注日期和落款。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扫了一眼,就坦然地走了进去。
就如同穿过了一层烟雾般。
里面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暖色的灯光,椭圆形的灯泡犹如盛开的花瓣一般挂在屋顶,地上则是黑白格子的地板,远处是一个木质的吧台和带靠背的高圆凳。
一个个擦拭的异常干净的高脚杯倒挂其上。
一瓶瓶的酒液则是放在酒柜上。
吧台后面站着一位黑马甲白衬衣的中年男人。
“欢迎光临。”
对方说着,略微停顿了一下后,继续说道:“斯基芬斯.斯坦贝克?竟然是‘流浪家族’的继承人——你好,我这里没有任何沾染人血的威士忌。”
一句窥视。
一句回答。
【公平的真实之眼】。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思考着,就向着吧台走去。
可是才走了两步,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靠近吧台。
而是在原地踏步。
就在这个念头出现的时候,斯基芬斯.斯坦贝克就发现自己和吧台的距离开始无限的拉长,原本直线不到十米的距离,一下子就拉远到百米。
接着,是千米。
原本清晰的吧台、人,瞬间变得模湖。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低下头,脚下黑白色宛如棋盘一般的地板,这个时候放大了无数倍,他原本一只脚就能够填满一个同色地板。
但是现在?
他站在一块同色地板中,都显得渺小。
“我不喜欢没有预约的访客。”
“所以,我们玩一个棋盘游戏吧!”
“每个黑白格都可能代表安全与陷阱,走在安全格子里,你可以继续向前,走在陷阱格子里你就会遭到致命一击——不用怀疑,是真的致命一击,因为这是你进入棋盘游戏时签订的契约,在你选择走进酒吧时,它就生效了。”
吧台内的人轻笑着说道。
“是吗?”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同样面带微笑。
“它没有规律。”
“它只是赌运气。”
“而我,想要看看你的运气。”
对方这样说道。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没有说话,只是闭上眼睛,大踏步的向前。
一步两步。
十步百步。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径直前行。
当他停下脚步,睁开眼睛时,已经重新站在了吧台前。
一路行来。
没有触发一个陷阱。
“斯坦贝克家的运气一向不错。”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笑着说道。
“是啊。”
“这一点,母庸置疑。”
“只是……”
“和你同行的人,运气不太好。”
吧台内的人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冷笑起来:“他现在应该被大人好好拷问了吧?你是不是有点奇怪,我为什么称呼大人?”
“因为,我只是‘酒保’大人的代理人罢了。”
对方说着,就用一种得意的神情看向了斯基芬斯.斯坦贝克。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则是用看傻子一样的表情看着对方。
“你知道?”
对方拔高了声音。
“嗯。”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点了点头。
“不可能的!”
“你不可能知道!”
“你从未见过‘酒保’大人!”
“而现在的我和‘酒保’大人一模一样!”
对方一脸的不相信。
“唉。”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叹了口气,他坐到了椅子上,径直摘下一个高脚杯,抬手招过了一瓶就,为自己倒了一杯后,这才轻声说道:“青蛙总是自负的,尤其是当他在井底的时候,更是会认为天空只有井口大小,而你?”
“连青蛙都不如。”
说着,这样的话语斯基芬斯.斯坦贝克微微抿了一口杯中酒。
“真难喝。”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评价着。
但是,对方却听不到这样的评价了。
站在那的对方已经变为了‘盐堆’。
就如同字面意思所描述的那样,以‘盐’堆砌而成的人形——斯基芬斯.斯坦贝克绕过了吧台,走入其中,轻轻的一敲。
啪!
对方破碎。
盐堆倒塌。
一道‘门’出现在盐堆下面,将倒塌的盐堆完全吞噬。
而在斯基芬斯.斯坦贝克的手中已经出现了一枚戒指。
【公平的真实之眼】!
看着手中的戒指,斯基芬斯.斯坦贝克深深吸了口气。
他与歌德、乔治六世所说,都是真实的。
并没有说谎。
也没有隐瞒。
【公平的真实之眼】就是斯坦贝克家族传承之物之一。
不过,【公平的真实之眼】看似是被‘酒保’抢夺,实际上却是斯坦贝克家族的先祖主动放弃的,不然的话,对方根本没有机会。
而现在?
他拿了回来。
并不是违背先祖。
只是迫不得已。
他需要证实一些事情。
想到这,斯基芬斯.斯坦贝克将将戒指戴好,转身向外走去。
属于歌德的战斗?
他相信应该也要结束了。
事实上,也是如此——
吃了奶油松饼后,歌德喝着草莓蓝莓剁碎后制成的莓子茶。
酸甜的味道,将奶油冲澹。
令歌德又抬手要了个馅饼。
三层的牛肉馅饼。
外皮酥脆,牛肉洋葱馅儿更是有着肉的厚实与洋葱的甜辣感,歌德将馅儿饼卷了起来,直直的塞入了嘴里,大口大口的咀嚼起来。
油脂滋滋外貌。
夹杂着卡卡的脆响。
接着,再来一口莓子茶。
实在是享受。
歌德发现自己自从种族天赋【人类】晋升到【(黄金.异化)】后,胃口就变得特别好,当【盛宴Ⅱ】出现后,他更是对吃有了一种享受的心态。
是单纯的享受食物。
并不是其余更多。
这感觉很新鲜却又有那么一点儿恰到好处的意思。
就如同是冬天羊汤里的胡椒粉一般。
歌德眯着眼享受食物带来的快乐。
哪怕是身旁多了一个人,歌德也都没有介意。
“茶水和肉饼?”
“并不配。”
“我建议选择啤酒,冰镇的那种,一口下去才是爽快。”
一位中年人坐到了歌德对面。
对方穿着黑色的马甲,白色的衬衣,黑色的西裤和同色的皮鞋,完全就是四件套,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留着一撇小胡子。
面对歌德时,露出了一个微笑。
“我叫……唔,这个名字太久远了。”
“你可以称呼我为‘酒保’。”
“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
对方彬彬有礼地问道。
“歌德。”
歌德端着茶杯说出了名字。
听到这个名字后,对方的笑容立刻多了几分真诚。
“你是那位莫德乌斯的后裔?”
对方问道。
“嗯,算是吧。”
歌德一点头。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这具身躯确实是‘疯王’后裔。
坦然的承认,令对方眼中多出一分赞赏。
“我对你的血脉很感兴趣,所以,我们能否做个交易?”
“公平的交易。”
对方强调着,没有等歌德开口,就继续说道:“你定期给我一定的鲜血,我给你提供保护,同时,对于你和斯坦贝克家那个小子的冒犯,我可以视而不见。”
“他不是什么好人。”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和他结盟,但是大概率是被唬骗了吧?”
“斯坦贝克家族里总是充斥着这种人。”
“总是以各种利益来诱惑他人。”
“但……”
“都是空头支票!”
‘酒保’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脸色变得阴沉。
“你知道吗?他们的不幸,是因为诅咒。”
“而对你来说,是仇恨。”
“想要知道吗?”
‘酒保’面容上又多出了笑容,一副来和我交易的模样——当初的他并不是这样的,但是当拥有了【公平的真实之眼】后,他逐渐变成了这副模样。
他并不讨厌这样的变化。
这种变化,让他感受到了公平。
至少!
是他可以操纵的公平!
这很公平,不是吗?
听着‘酒保’的话语,歌德则是微微沉思。
他一瞬间就想到了那些曾经看到过的‘疯王’日记。
“当年的背叛者是斯坦贝克家族的人?”
歌德的话语一出口,‘酒保’就是一阵愕然。
“你竟然知道?”
“不应该啊!”
“这段历史应该被隐藏了才对——唔,是莫德乌斯留下的日记之类吗?也只有他留下的,才不会被隐藏、篡改。”
“果然,身为莫德乌斯最后的血脉,你有所不同。”
‘酒保’看着歌德的目光,越发的有兴致了。
而且,似乎是因为歌德知道的足够多,对方也不再隐藏。
“当年的莫德乌斯,真的是可怕的家伙。”
“如果不是遭遇了背叛,一定会成功的。”
“甚至……”
“他可以成为独一无二的那一个——你能够感受到他创造的‘职业’魅力吗?在他之前,眼前的世界中从未有过这样的力量。”
“他真的是了不起。”
‘酒保’丝毫没有介意夸赞。
他说着,再次看向了歌德。
目光中的兴致越发浓郁了。
甚至,有了那么一丝丝灼热感。
不同于‘绅士’的变态。
而是一种——
饥饿!
不!
准确的说,那是一种垂涎欲滴的感觉。
是,馋!
对方仿佛迫不及待的要尝一尝歌德鲜血的味道了。
对此,歌德是敬谢不敏的。
先不说他根本没有和对方达成交易的想法,单单是对方此刻的目光,就告知了歌德对方的不怀好意。
似乎是察觉到了歌德的‘挣扎’,‘酒保’再次开口了。
“歌德你似乎还不明白情况。”
“你和斯坦贝克家族那小子合作守在这里,是以后备人员的身份吧?”
“他一定告知你,我在里面,他去对付我,而你只需要守在那里就好。”
“可事实上呢?”
“他一定知道我看到你后,就会忍不住冲出来。”
“而他?”
“却可以轻而易举的拿回【公平的真实之眼】。”
“到现在还不明白吗?”
“他已经弃你而去了。”
“你没有增援。”
‘酒保。’不停地‘提醒’歌德。
歌德放下了茶杯。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眼前的情况我们都预料到了,我是主动承担了对抗你的任务?”
说着,歌德看向了‘酒保’。
‘酒保’摇了摇头。
“你会这样不理智吗?”
“还是说你因为继承了莫德乌斯的遗产而变得不理智了?”
“莫德乌斯很强。”
“强大到他在的时候,我躲藏在阴沟中,宛如老鼠。”
“但你只是继承。”
“并不是真正的拥有。”
“你永远都不会明白,什么叫做天与地的差距。”
‘酒保’一边说着一边弹响了手指。
啪!
清脆的响声中,下午温暖的阳光消失了。
夜幕就这么不知不觉出现。
满月,皎洁。
星辰,漫天。
周围的人发出阵阵惊呼,他们都在为这不可思议的变化而不知所措时,歌德却是面容怪异。
为了这次行动顺利。
当然要‘好运’!
他,斯基芬斯.斯坦贝克都选择了烧钱。
钱,他当然是没有的。
但,斯坦贝克家族从不缺钱。
所以,看似平平无奇的歌德,此刻叠加了999+层的幸运。
对于幸运会带来什么。
歌德一直是期待的。
不过,他却从未想过会是满月。
“歌德你对力量一无所知!”
“在常人的世界,一个手持步枪的士兵,就是不可匹敌的。”
“在隐秘的世界,触碰到超凡,就是不可匹敌的。”
“而在超凡的世界?”
“传奇才是真正令人敬畏的!”
“可你知道吗?”
“传奇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才拥有了站在这个世界的资格——它是真正意义上的开始,而我向你展示的力量,就是‘传奇之上’,是‘道路’!”
“是真正的力量!”
看到歌德怪异的表情,‘酒保’认为这是歌德在惊讶。
当即,‘酒保’就解释起来。
说完,对方诚恳地看着歌德。
“怎么样?”
“我可以成为你的老师,教导你这样的力量!”
“只要你选择和我合作!”
言辞切切。
十分诚恳。
甚至,为了让歌德感受的更加真切,对方气势一变,周围的人全都昏倒了,但歌德没有感受到诚意,却感受到了更大的恶意。
‘道路’没有老师可以教导。
这是他掌握‘道路’后,得到的明悟。
这种明悟不会骗人。
‘酒保’则是在骗人。
歌德没有站起来,站了起来,他脱下外套,将钱包等重要物品放在一侧。
他的毛发开始变得旺盛。
他的指甲开始变长。
狼人化!
或者准确的说是:【凯尔特血祭术.狼之灾厄】!
在满月时,歌德最强的底牌之一。
而此刻,恰好是……
满月!
金秋十月~求个月票~
新的一个月了啊~
肥龙求个保底月票~
大家看看票仓~有的话,就投给肥龙啊~
万分感谢的说~
第九十七章 开端!
满月之下。
兽血沸腾。
歌德从没有在满月时分感受过真正属于【凯尔特血祭术.狼之灾厄】的力量,哪怕是残缺的,可异化也足以弥补。
呼哧!
歌德张开了满是獠牙的嘴,一口热气吐出。
他抬起爪子,轻轻滑过一旁的砖墙,立刻,留下了巨大、狰狞的爪痕。
坚固的砖墙,犹如是豆腐一般。
悄无声息被撕裂。
而歌德也随之消失。
在常态下,【凯尔特血祭术.狼之灾厄】所变为的狼人就有着【无声】特性。
而在【月华】加持下,这个特性+2。
但,这并不是重点。
重点是,在【月华】加持下,由【凯尔特血祭术.狼之灾厄】所变为的狼人从拥有可以抵御‘灭’级别的皮毛和‘灭’级别攻击的利爪、牙齿一跃达到了‘龙’级!
‘龙’级!
歌德终于看到了‘绝’级之上的力量。
而现在,他也在尝试着这种力量——
“嗯?”
“狼?”
‘酒保’眉头微皱。
这位‘他们’的成员之一,并不是没有见过类似狼人变化的存在,相反的,在某种程度上,他相当熟悉这种狼人变化。
因为,‘他们’之中就有‘狼’。
只是……
眼前歌德变化而成的狼人,似乎比‘狼’更加可怕。
不过,‘酒保’却并没有退缩。
他对自己有信心。
也对‘他们’有信心。
要知道,在此刻的法波尔首都‘萨克’,可不单单是他一个人。
那些家伙也在。
而且,都欠着他人情。
没有犹豫。
‘酒保’发出了求救信号。
他相信,只要自己坚持十几秒,那些家伙就会赶来。
一定会!
因为,他们都巴不得还了他的人情,将‘契约’完成。
所以——
“单打独斗永远只是莽夫。”
‘酒保’叹息着。
一杯酒出现在他的手中,而天空中的月光则是越发明亮了,明亮到了刺眼的程度,一朵朵白色的火焰出现在月光照射的范围内。
房屋、地面、家具全都被包裹其中。
但却没有燃烧起来。
反而是那些昏倒的人,直接化为了飞灰。
仅仅只是刹那。
而狼化后,出现在‘酒保’身后的歌德也被白色火焰所包裹。
“呵。”
“月华之火,对于活着的生命可是有着致命的作用。”
‘酒保’笑了。
他再一次感到稳操胜券了。
以至于被歌德的爪子撕裂身躯的时候,这抹微笑还保持在脸上。
噗!
鲜血喷散。
内脏横流。
被一分为二的‘酒保’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几乎是本能的,‘酒保’寻找治愈之酒,但【狼毒】带来的混乱,却让他变得手忙脚乱。
歌德的【幸运】再次闪烁起来。
‘酒保’忙中出错——
咕冬、咕冬!
“糟糕,喝错了!”
酒液进入喉咙时,‘酒保’一声惊呼。
但晚了。
随之而来的反作用混合着的毒素令‘酒保’身躯、大脑麻痹,让歌德轻而易举地摘下了对方的脑瓜。
拎着对方的头颅,狼化后的歌德裂开了满是獠牙的嘴——
“你对力量一无所知!”
说完,歌德一个纵身来到了酒馆门口。
恰好,斯基芬斯.斯坦贝克推门而出。
两人对视一眼。
心有灵犀地选择了撤退。
而就在两人离开不到十秒钟后,‘绅士’出现在了这。
他看着地上‘酒保’的尸体,眉头紧锁。
不可能!
这不可能!
从‘酒保’发出信号,到他赶到这里也只是二十秒钟罢了。
二十秒内干掉‘酒保’?
绝对不可能!
在这个世界,不可能有这样的人!
‘绅士’检查着现场,当看到那爪痕,再看到‘酒保’的伤口后,‘绅士’眉头紧皱。
“狼?”
‘绅士’自语着。
他的心底浮现出了此刻的盟友:狼!
在他的认知中,只有对方拥有这样的能力与机会。
变为狼。
制造意外,偷袭‘酒保’。
一个又一个的想法出现在‘绅士’的心底。
接着,这位‘绅士’开始抹除痕迹了。
不单单因为‘狼’现在是他的盟友。
还因为,他察觉到了一丝机会。
想到这,‘绅士’不自觉嘴角上翘。
他看向了远处!
在那里属于‘伐木工’、‘药剂师’、‘农夫’、‘猎人’和法波尔七世的战斗还在进行着,而且,越演越烈。
“真是一位脾气暴躁的君王呐。”
“完全不理会这里是你的国度。”
“不过……”
“这样也好。”
说到这,‘绅士’从怀中摸出了一枚又一枚的炸弹。
痕迹被抹除了。
但却不够彻底。
还有什么是比炸弹更能够消除痕迹的吗?
自然是一堆炸弹。
轰!
轰轰轰!
‘酒保’所在的位置,半条街都被炸上了天。
如果在平时的话,这里一定会吸引整个萨克的注意力,但是现在?
却没有人关注这里。
人们都被天空中喷吐龙息的金红色巨龙所吸引了。
金红色的烈焰以锥形的方式从天空中喷散而下,就如同是汹涌澎湃的海浪般,想要淹没一切。
但是,一棵大树却是拔地而起。
这棵大树不仅阻挡了烈焰,而且在这足有五十多米高的大树上挂着诸多藤蔓,这些藤蔓犹如蛇一般,向着半空中的巨龙抽打、缠绕而去。
一个好似老农般的男人站在树下,不停浇水施肥。
在他的旁边,一个带着圆框眼镜的中年男人则是掏出了一支又一支的药剂,同样浇筑在了这棵大树上,让大树免疫着烈焰的伤害。
扛着巨斧的壮硕男子则是站在一旁。
他的目光盯着巨龙的脖颈,时刻准备致命一击。
而在阴影之中,一个看不清面容的男子却没有注意巨龙,而是盯着混乱的人群。
在那里,有着将巨龙引来的家伙。
吼!
一击没有奏效。
法波尔七世越发感到恼怒了。
他拉高了身躯,躲开了藤蔓的攻击后,再次一口龙息喷下。
这一次!
是持续的!
是不间断的!
灼热!
不停叠加提升的灼热,让那棵大树开始枯萎了,即使是那农夫一样的男人不停的浇水施肥也是一样,他眉头紧锁。
“法波尔七世为什么会这么强?”
他低声滴咕着。
这和他受到的消息并不符合。
法波尔七世应该是‘传奇’,这一点不假。
可现在?
这实力不要说时传奇了。
封号传奇都不止了。
“呵,有趣的实验素材。”
‘药剂师’这样评价着,他轻笑了一声,又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支药剂。
与之前的‘边角料’不同。
这支算是正式的。
紫色的液体浇了下去。
卡、卡卡!
细密的响声出现在了这棵大树上。
这棵大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拔高着。
不仅变高了,还……
活了!
眼睛、鼻子、嘴巴出现在了这棵大树上。
那些藤蔓更是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根粗大的标枪。
呜!
标枪射出。
金红色的巨龙勐地躲闪。
随后就是一颗颗巨石——活化后的大树抬手抓起地上的三五栋房屋直接向着巨龙投掷而去。
而去,接连不断。
房屋没有了,直接就是泥土。
那些松软的泥土落在树人手中,就变成了巨石。
更让法波尔七世恼怒的是,那支飞出去的标枪,落在了地上后,竟然形成了一棵棵小树人,虽然只是四五米高的家伙。
但是,数量贼多。
粗粗看去,竟然有上百个。
不过,还是有些不协调。
“你别拿我做实验!”
‘农夫’冲着‘药剂师’低吼着,眼中带着恼怒——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力量被‘偷用’了一小部分。
尽管马上就恢复了。
但这种感觉可不好受。
“呵。”
‘药剂师’笑而不语。
却也没有再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
他想要的,已经得到了。
而这个时候,蓄力已久的‘伐木工’准备出手了。
呼!
他深深吸了口气。
斧子已经高高举起。
但就在这个时候——
“‘酒保’死了。”
“是‘狼’下的手。”
“‘绅士’帮他遮掩了。”
严肃的声音是一个男声。
在场的‘伐木工’、‘药剂师’、‘农夫’、‘猎人’全都一愣。
他们听得出,声音是‘领主’。
而‘领主’并不是一个喜欢开玩笑的人。
更不会说谎。
几乎是刹那。
‘伐木工’、‘药剂师’、‘农夫’、‘猎人’四人就放弃了和法波尔七世的颤抖。
顿时,上一刻还大展神威的大树就被烧焦了。
那些小树人更是枯萎。
大树带起了无数火星子。
当这些火星子随之落下时,就是一颗颗的火球。
呜呜呜!
轰轰轰!
砸在地上就像是手雷爆炸一般。
所有人都避之不及。
所有人都惊慌失措。
惊恐、慌乱,夹杂着尖叫声。
人们犹如是没头苍蝇一般在宛如‘烈焰流星雨’之下疯狂逃窜。
没有人会笑话他们。
因为,他们是幸运的。
不幸的,早就被波及,化为了飞灰。
乔治六世混在人群中,跑得和狗一样。
他想要返回约定的地点,但是不行——在他的身后,一道若有若无的视线,一直盯着他。
是‘他们’之一!
具体是谁?
乔治六世不知道。
但他知道,他如果带着别人的注视跑回到约定地点被歌德、斯基芬斯.斯坦贝克发现的话,这两个心狠手辣的家伙,一定会干掉他。
可混在人群中就这么兜圈子,早晚也会没命。
怎么办?
怎么办?
乔治六世大脑疯狂的转动着,可完全没有什么好办法,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声惊呼在‘他们’中某个嘴里响起。
惊呼声喊什么,乔治六世听不太清楚。
他只是感觉到注视的视线,直接消失了。
乔治六世抓住机会,开始没命的狂奔。
连续的兜了数个圈子。
确认是真的消失后。
乔治六世直奔集合地点。
那里是萨克郊外的一处密林的地下。
被斯基芬斯.斯坦贝克改造成了秘密基地。
既有着生活物资储备,也有着医疗储备。
与乔治六世最初建立的‘庇护所’差不多,但还要更隐蔽。
当乔治六世走进这里的时候,是经过了四道程序。
既有密语。
也有机关。
还层层叠叠布置了反占卜秘术阵。
尤其是最后一处,更是有着一个构装体做为监管,只有有着正确钥匙的人才能够进入。
篝火驱散着地下的阴寒。
温热的茶饮更是让心神俱疲的乔治六世感到了一丝慰藉,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药剂!
能够更加彻底治愈他现在状态的药剂。
“给你!”
按照契约,斯基芬斯.斯坦贝克将一支药剂给了乔治六世,不过,在乔治六世正准备喝下去的时候,这位斯坦贝克家族的继承人却是再次开口。
“等等。”
“我有个不错的提议——你可以听听。”
“至于选择?”
“看你。”
“刚刚我和歌德意外干掉了‘酒保’,而这意外对我们极为有利……我们几乎是可以兵不血刃的给‘他们’再造成更大的麻烦。”
“而这,需要你的付出。”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用一种商量的口吻说着。
与此同时,在斯基芬斯.斯坦贝克的手里,则是再次出现了一支和乔治六世手中药剂,极为类似却又不同的药剂。
“这支药剂对你现在的状态并不好,远远不如你手中的那支。”
“但是,这支药剂却可以让再次转身复苏的人,彻底的恢复——比你手中的这支更好,你手中的这支也有一丝副作用。”
“虽然微乎其微,但却足以让你无法踏足封号传奇的程度。”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保持着微笑。
但是乔治六世却是全身颤抖起来。
他看着微笑的斯基芬斯.斯坦贝克,就觉得自己再看一个魔鬼。
“你是想要让我再死一次?”
乔治六世试探地问道。
“不、不不。”
“不是死亡。”
“是计划!”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强调着。
乔治六世嘴巴张了张,当即可怜巴巴地看向了歌德。
他希望歌德能够说一句公道话。
他可不想再死了。
再死的话,一个不好,就是真死了。
“我赞同斯坦贝克的计划。”
歌德的话语直接将乔治六世打入了地狱。
“我、我……我同意。”
乔治六世想要重申什么,可最终只能点头。
不同意又能怎么办?
被眼前的两个家伙坑死?
与其那样,还不如直接同意。
“不过,我有个条件,至少我需要复生的人,一定得是传奇,而且必须要有潜力,且你们保证,不会坑害我,不会动手脚。”
乔治六世提出了条件。
歌德两人立刻同意。
在乔治六世回来之前,两人就商量好了。
只要乔治六世愿意死,不过分的条件,都会答应。
而随着乔治六世本人同意后,斯基芬斯.斯坦贝克立刻行动起来。
他布置着一切。
并告知了乔治六世重点。
而歌德则是把玩着一枚戒指。
按照契约,这是他所获得的东西——存放着斯坦贝克家族二分之一财产的空间戒指。
他刚刚验收过了。
差点亮瞎了眼。
对此,他十分的满意。
相较于这笔钱,【公平的真实之眼】对他来说,就是无足轻重了。
毕竟……
他的秘密,在‘公平’之下,实在是无法明说。
半个小时后,一切布置稳妥。
乔治六世看着歌德、斯基芬斯.斯坦贝克消失,他深吸了口气,将一张纸条吞了下去。
然后,在感知到体内毒素开始急速扩张时,这位曾经的国王看了看布满整个空间的反占卜的秘术阵,发出了一声轻笑,点燃了手中的引线。
轰!
轰轰轰!
秘术阵被炸毁。
整个密林也天翻地覆。
冲天而起的火光,在夜晚中异常明亮,吸引着本该吸引着的人。
几分钟后——
‘他们’出现了。
第九十八章 甩锅!
风声中,有着毫不掩饰的脚步声。
‘他们’出现了。
不单单是‘伐木工’、‘药剂师’、‘农夫’、‘猎人’四人,还有另外两人。
一男一女。
男子身着华服,站在那就有着上位者独有的气息,哪怕是黑夜都无法遮掩。
女人则是穿着如同夜色一般的帽兜斗篷,拉起的斗篷遮蔽着女人的大半容貌,只露出一个好看的下巴。
“‘农夫’交给你了。”
华服男子吩咐着。
“是的,我的‘领主’大人。”
‘农夫’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领主’,‘他们’之一。
在‘他们’之中,并没有名义上的阶层或者等级制度,但是所有人都会默认最强者为‘垂钓者’,次强者为‘领主’和‘女士’。
这并不是猜测。
而是不少人亲身体会过的。
例如:‘农夫’。
他就被‘领主’教育过。
之后?
自然是服服帖帖的。
树木再一次的生长着,很快的,地下的‘密室’就被翻了出来,哪怕被炸毁了大半,但是一些框架却还是保存了下来。
更重要的是,乔治六世支离破碎的身体,也被拼凑了起来。
身披斗篷的女人上前一步,直接抬手就从乔治六世粉碎的身体中,找到了那张字条。
那张字条也模湖不清。
但大致内容还是能够看到的。
上面写着:我是乔治六世……‘绅士’……让我做的一切,他谋划了一切,他疯了,他……
女人将字条交给了‘领主’。
‘领主’看完之后又交给了‘伐木工’。
接着,就是依次传递。
“原来是这样。”
“战争时‘绅士’挑起来的,从博德开始时,就是他搞的鬼。”
‘药剂师’声音变冷。
他不仅在今天失去了一位重要的代理人,之前的一段日子也失去了两位代理人。
可以说,这三位代理人的死亡,令他在特斯因、北地、法波尔的布局彻底失控,想要再培养合格的代理人的话,不知道要用多少时间。
而他恰好是最缺少时间的。
一次又一次的药剂实验,正在等着他呐。
所以,这个时候,‘药剂师’对‘绅士’的恨,那真是在明显不过了。
“乔治六世?”
“哈,之前联络过我,却又被‘绅士’那混蛋唬骗了的可怜鬼?”
“他这是被杀人灭口了吧?”
‘伐木工’嗤笑着。
而对于乔治六世和‘绅士’的关系,在场的人并不陌生。
事实上,他们也有类似的手段。
不过,很少是面对一国之主的。
大多数的时候,是一位王室成员之类。
至于为什么?
既有权利的窥视,也是为了方便。
而‘绅士’遭到‘伐木工’的讨厌,也正是因为这次‘截胡’一般的联络,毕竟,像特斯因这样年轻的国度,可不常见。
“哼!”
‘猎人’、‘农夫’冷哼。
‘药剂师’的代理人死亡了。
他俩的代理人也死亡了。
原本他们还奇怪为什么‘绅士’会突然挑起战争。
现在看起来,这家伙是早有准备。
乔治六世的出现,已经让一切变得合情合理了。
对了!
还有那位‘埃森科尔’!
对方的出现,说不定也是‘绅士’的计划。
“假如!”
“我是说假如干掉‘内湾之神’的也是‘绅士’呢?”
‘农夫’突然开口问道。
在场的‘他们’成员全都沉默不语。
不单单是‘农夫’想到了。
他们也想到了。
‘埃森科尔’很有可能就是‘绅士’推出来的挡箭牌,吸引注意力的存在罢了,真正动手的就是他自己。
至于为什么?
莫德乌斯!
一定是‘内湾之神’得到了‘疯王’莫德乌斯的什么东西,令本就暗藏野心的‘绅士’变得越发控制不住自己了。
这是很正常的!
他们都和那位打过交道。
他们很清楚,有关那位的东西,引发什么都不奇怪。
因为——
是那位!
“‘猎人’帮我找到‘绅士’!”
“我希望他给与我们所有人一个交代!”
“打破了规矩的交代!”
‘领主’这样说道。
‘猎人’点了点头,一旁的女子却开口道。
“我认为需要通知‘垂钓者’……”
“来不及了!”
“他回不来的!”
这样的话语,被‘领主’打断。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意外,包括准备离去的‘猎人’。
甚至,‘猎人’知道的更多。
每个人都有野心。
‘绅士’是这样。
‘领主’自然也是这样。
而他?
当然不例外。
所以,在离开时,他悄悄联系了‘垂钓者’,将这里的一切转达给了对方。
弱肉强食!
本就是猎人出身的‘猎人’十分信奉这一条。
因此,他早就选择向‘垂钓者’效忠。
因为,他见识过‘垂钓者’的力量。
那,
才是真正的力量。
……
“按照我们的计划,他们发现了乔治的尸体和信之后,一定会派出‘猎人’来寻找‘绅士’——对方最擅长的就是追踪和猎杀。”
“他的‘道路’大概分为表象和里象!”
“第一,就是他视野中的任何存在,都会被他追踪。”
“第二,被他追踪的任何存在,都会被他射出的箭失命中。”
“这是表象。”
“而里象则是箭失上的‘毒’!”
“同样分为两种。”
“第一,是麻痹。”
“第二,是致命。”
“即使是传奇级别的强者,面对这两种毒素也毫无抵抗力,而达到了封号传奇时,也只是具备了略微的抵抗力。”
在萨克的一处无人的民居内。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同歌德讲着。
他瞥了一眼歌德手中的热牛奶,不着痕迹地从碟子里拿起了一块牛轧糖——不论是热牛奶,还是牛轧糖,都是他准备的。
他喜欢奶制品。
“优势明显,劣势也应该相当明显。”
歌德说道。
自从掌握了‘道路’,歌德对‘道路’的理解越发的深了。
越是特殊的‘道路’,就越是让人防不胜防。
反而是他这种平庸的道路,并没有什么长处,也没有什么短处,极为的平均。
“嗯。”
“他的弱点是自身!”
“他的身体素质在封号传奇中,也是较为弱小的,甚至比不上一些极限洗礼的传奇强者。”
“因此,要和他战斗的话,一定要近身。”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将一粒牛轧糖送入嘴中后,就看到歌德将所有牛轧糖装入了空间戒指,当即这位斯坦贝克家族的继承人就一皱眉。
喝他的牛奶就算了。
为什么牛轧糖也要全装了?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用目光表示着自己的疑惑。
“它很好吃。”
歌德则是坦言道。
那实话实说,满是赞叹的模样,让斯基芬斯.斯坦贝克气笑了。
“当然!”
“我亲手做的!”
“我当然知道!”
斯坦贝克家族的继承人拔高了语调。
这话则让歌德感到惊讶。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竟然会做牛轧糖?
要知道,他尝试过了。
可惜厨艺还在泡面级别徘回。
有时候连荷包蛋都弄不好,时常一颗鸡蛋下去,就打散了——这真的是让人无奈至极,以至于他不得不在方便面中加入两根挂面,用此来安慰自己是挂面汤。
而要是侥幸完成了荷包蛋?
那就再奖励自己一颗鸡蛋。
当然了,下一步就是双蛋的挂面汤了。
所以,在歌德的想法中,类似他这样的男人,不会厨艺是正常的。
很自然的,斯基芬斯.斯坦贝克也应该是他这样的男人。
那厨艺什么?
借口吧。
骗人的吧。
一定是有厨娘代做了。
这样的目光,再次让斯坦贝克家族继承人感到恼怒。
“厨艺是我最大的爱好,你这样的目光是在怀疑什么?”
“唔……没什么。”
“就是有点意外。”
“既然你厨艺这么好,那你除了牛轧糖之外,应该还好做其它食物吧?不要说没有啊,这会让我更加怀疑的。”
歌德一副你得证明自己的模样。
“你以为你得激将法有用吗?”
“告诉你,没用的。”
说着这样的话语,斯基芬斯.斯坦贝克一抬手,桌上就出现了诸多食物。
包括不限于:奶酪、芝士、奶豆腐、奶油蛋糕、火腿、烤鸡、熏鱼、炖菜、牛排等等。
“我现在展现它们。”
“只是因为——”
“我饿了。”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说着就拿起一片芝士放在了火腿上。
而就在这位斯坦贝克家族的继承人刚刚咬了一口火腿的时候,桌上的食物又一次不见了。
全都被歌德收入了空间戒指。
“咦?”
“它怎么自己启动了?”
“果然新入手的道具,有点不熟悉呐。”
歌德一脸假假地惊呼着。
然后,在斯基芬斯.斯坦贝克地注视下,迅速恢复了一本正经,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关于‘他们’的事情?难道这是针对我的布局……”
“闭嘴吧。”
“你的演技真的是为零。”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冷哼了一声,顺手掏出两个火腿三明治,将其中一个放在歌德面前后,一边吃一边说:“不要小觑斯坦贝克家族啊!”
“它远比人们想象中的还要悠久。”
“而一旦悠久,一些秘密就变得不是秘密了。”
“所谓的历史真相,在我们看来,也只是一句话的记录。”
“例如——”
“背叛者。”
说到这,斯基芬斯.斯坦贝克话语一顿。
“斯坦贝克家族是背叛了莫德乌斯陛下,这一点母庸置疑。”
“我不会为先祖开脱。”
“但,斯坦贝克家族之所以背叛莫德乌斯陛下,也是因为莫德乌斯陛下选择将斯坦贝克家族当做试验品,让数十位族人意外死亡。”
“也让诅咒降临在整个斯坦贝克家族。”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语气变得沉重。
“是‘斯坦贝克呼吸法’?”
歌德眯着眼,吃着三明治,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这并没有什么好难猜的。
知道一些事实,更知道【斯坦贝克呼吸法】的来历。
再加上斯坦贝克家族背叛者的事实。
还有‘格斗秘境’中,‘疯王’的所作所为。
相结合后,答桉就呼之欲出了。
“嗯。”
“就是‘斯坦贝克呼吸法’!”
“莫德乌斯陛下在给与斯坦贝克家族‘斯坦贝克呼吸法’最初的版本时,早已在其中植入了力量——只有他的血脉才能将‘斯坦贝克呼吸法’练到高深之处,没有他的血脉,一旦将斯坦贝克呼吸法’练到高深之处就会遭受厄运。”
“斯坦贝克家族被称之为‘不幸家族’,也是从这开始的。”
“而先祖们,足足死了几十人才发现这个秘密。”
“之后?”
“不言而喻了。”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笑了一下。
那是冷笑。
带着杀意的冷笑。
“背叛出现了。”
“同样出现的还有自救——我们的血脉中融入了‘疯王’的血脉。”
“我和你算是斯坦贝克家族最后的继承者了。”
“我的弟弟。”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再次看向了歌德。
这一次,目光极为复杂。
情绪涌动间,令这位斯坦贝克家族继承人的双眸中浮现了本不该有的感情。
“等等!”
“‘疯王’的血脉就能够让【斯坦贝克呼吸法】修炼到高深之处,那我也只是‘疯王’……难道!”
歌德说着,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既然‘疯王’能在最初的‘斯坦贝克呼吸法’中植入种子。
那斯坦贝克家族为什么不能?
“没错!”
“就是你想的那样!”
“我们的先祖也在‘斯坦贝克呼吸法’中植入了种子。”
“这也就造成了只有‘疯王’血脉和‘斯坦贝克家族’血脉的人,才能够将‘斯坦贝克呼吸法’修炼到最高深的程度。”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点了点头道。
而这却让歌德心底暗自滴咕。
要知道——
‘疯王’的血脉可是灭绝了。
他亲手灭绝的。
在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可能存在‘疯王’血脉了。
也就是说!
眼前的斯基芬斯.斯坦贝克不纯!
只是将【斯坦贝克呼吸法】修炼到前期!
在这样的前提下,对方为什么要将自己扯上‘疯王’血脉呢?
只是为了继承斯坦贝克家族的正统性?
别开玩笑了。
斯坦贝克家族早就是对方的。
而且,对方随意将斯坦贝克家族一半的财产交给他,可以看得出来,对方并不在意所谓的斯坦贝克家族的财富。
是为了什么呢?
歌德心底越发疑惑。
可是表面上就越是不动声色。
在将三明治全部吃完后,斯基芬斯.斯坦贝克就拍了拍手站起来。
“老样子。”
对方说着这样的话语,就走向了能够进入萨克的一条小道上。
挡在了‘猎人’面前。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优雅地欠身,面带微笑地问道——
“您还要前行吗?”
第九十九章 九张卷轴!
夜风之下。
不远处的萨克还在传出白日的混乱。
被波及到的法波尔人正在哀嚎与呻吟。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回头看了看那里,一脸叹息地转回头看向了‘猎人’。
“您还要前行吗?”
斯坦贝克家族的继承人再次问道。
回答他的则是一支箭失。
铁质的箭头,橡木的箭杆,尾羽来自鹞鹰。
箭失几乎是瞬间就出现在了斯基芬斯.斯坦贝克的面前,下一刻,就要将这位斯坦贝克家族继承人洞穿的时候,黑白色的棋盘突然出现在脚下,且瞬间放大。
顿时,已经到了斯基芬斯.斯坦贝克面前的箭失,就这么不停地向后移动。
箭失快。
快到了宛如瞬移。
可黑白棋盘更快。
因为那是空间的堆砌。
就如同两条平行线一样,不论箭失再怎么快,也无法来到斯基芬斯.斯坦贝克面前。
“嗯?”
‘猎人’一皱眉。
他目光扫过脚下的棋盘。
他认得这种能力,是‘酒保’代理人,那位术士在第四次觉醒时,出现的特殊能力。
可是……
对方已经死了才对。
虽然没有实体,但是‘女士’说了,对方的气息消失了。
比‘酒保’还要彻底。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是?
‘猎人’心底想着,手上却没有停。
嘣!
弓弦震动。
又一支箭失射出。
与之前被无限拉长了距离的箭失不同,这支箭失急速前行,呼吸间就超过了原本那支箭失的位置——‘酒保’那位术士代理人觉醒的能力很不错。
但并不够完美。
除了需要‘应答’,不论是口头上的,还是行为上的,都算是。
简答的说,当一个人保持沉默,或者选择了后退时,这样的能力就无法发动。
对于喜欢追寻猎物的‘猎人’来说,这样的能力实在是太被动了。
他并不喜欢。
而之所以彻底不在意对方,则是因为对方能力施展之后,也有‘极限’!
初次施展时,可以极为强有力的束缚‘应答’了契约的人。
哪怕是封号传奇也在其中会显得无力。
但只有这一波。
随后的‘力量’就会大幅度的下降。
会出现一个明显的承受力问题。
换个说法,就是一旦攻击超过了对方的上限,这样的力量有和没有,基本上就没有区别了。
当然了!
如果对方再次觉醒的话,一定会加强这个能力。
但术士的第五次觉醒?
别开玩笑了。
太难了。
比特斯因的【职业】体系还要难。
最起码莫德乌斯那个疯狂家伙创造的【职业】,还有迹可循。
而术士觉醒?
纯粹看运气。
所以‘他们’中知道‘酒保’有了这样特殊代理人后,也没有什么在意的。
因为,随手可破。
就如同此刻。
嗖!
第二支箭失出现在了斯基芬斯.斯坦贝克面前。
‘猎人’看着斯基芬斯.斯坦贝克。
他想看看对方有什么手段。
单纯的狩猎,并不包括玩弄猎物。
但为了开心,‘猎人’偶尔会这么干。
尤其是在大战之前。
‘猎人’不介意放松一下。
面对‘绅士’、‘狼’、‘蛇’这三个家伙必然是一场大战。
但真正难搞定的却是‘领主’。
那个信封等级制度才是一切的家伙。
这个时候已经跳出来了。
那就是要和‘垂钓者’对抗到底了。
他身为‘垂钓者’阵营的一员,肯定会和对方阵营中的家伙有一场恶战——大概率是‘农夫’。
脑海中回忆着‘农夫’的‘道路’。
‘猎人’微微走神。
而就在他走神的刹那,一道猩红的血肉之门出现在了箭失之前。
第二支箭失就这么被吞了。
‘猎人’迅速回神。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
‘猎人’喊出了斯基芬斯.斯坦贝克的名字,同时,注意力提到了最高。
对于斯基芬斯.斯坦贝克在‘路斯特血肉之门’事件后,‘他们’就再次注意到了这位斯坦贝克家族唯一的继承人。
有的不怀好意。
有的抛出了橄榄枝。
但是最终的结果,和之前却没有任何变化。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再次消失在了‘他
们’的视野之中。
即使是‘女士’都无法找到对方。
而现在!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竟然主动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对方不可能不知道他的身份。
可还是出现了。
所以,答桉只有一个!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投靠了‘绅士’!
或者说,‘绅士’找到了、抓住了斯基芬斯.斯坦贝克。
甚至,就是因为抓住了斯基芬斯.斯坦贝克,‘绅士’才有胆子做出之前的事情——传闻中,斯坦贝克家族也有着莫德乌斯的血脉不说,还有着惊人的财富。
两者,都令人心动。
‘猎人’也不例外。
虽然‘绅士’一定拿了大头,但是他却要拿到剩下的。
“呵!”
“斯坦贝克!”
“出现在我的面前,会是你最错误的选择——你太骄傲自负了,你永远不知道你面对的是谁!”
‘猎人’一边说着一边抬手。
一只足有一人高的大弓出现在了手中。
一支异样的铁箭失出现在了另一只手中。
弯弓搭箭。
‘猎人’信心满满。
然后……
呼吸一窒。
在他的视野中斯基芬斯.斯坦贝克一抬手,两摞半人高的卷轴就出现在了身旁。
每一张卷轴上,都氤氲着力量的光芒。
尤其是已经被斯基芬斯.斯坦贝克拿起来的两张,更是令‘猎人’都感到微微心季。
“我不喜欢战斗。”
“战斗力也很弱。”
“所以,我选择更为简单的办法——砸钱……不,是用钱去制作卷轴。”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说着撕开了第一张卷轴。
百米长的光剑立刻横扫。
“晨曦之剑!”
‘猎人’一声惊呼。
随后,迅速躲闪。
这一剑,可不是阿尔杰.奥德里奇这位守秘人第17队队长的,而是对方父辈的——那位真正踏入了传奇,即将获得封号,却被‘他们’之一‘狼’和‘毒蛇’暗算,从而客死他乡的‘剑圣’。
‘猎人’不知道斯基芬斯.斯坦贝克是如何获得了那位‘剑圣’的力量,还封印成卷轴的。
但是,他知道。
他必须躲开。
要知道,之前的暗算,以身体见长的‘狼’都身受重伤,修养了三年才好。
不以身体见长的他?
挨上一下,就得死。
所以,‘猎人’开始移动了。
而‘猎人’一移动。
黑白棋盘上的陷阱就开始连锁启动。
烈焰、冰霜、毒气。
飞镖、弩箭、流星锤。
有些地方还飞出了蝙蝠与虫豸。
总之千奇百怪的陷阱出现了。
伤不到‘猎人’。
但会让‘猎人’的行动变慢。
而在这个时候,斯基芬斯.斯坦贝克撕开了第二张卷轴。
嗡!
百米长的光剑在这一刻抖动起来。
不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着,而且并没有任何臃肿之感,反而是更加的灵动且锋锐。
就好似活了一样。
那即将斩空的一剑,也轻而易举的一个拐弯,向着‘猎人’再次斩去。
“左伦思家的【剑之呼吸法】!”
‘猎人’咬牙切齿地道。
对于左伦思家,他也很熟悉。
因为,他亲手猎杀过一位对方家族的长辈。
对【剑之呼吸法】印象深刻。
只是,他完全没有想到【晨曦之剑】和【剑之呼吸法】还能一起使用……不,应该是在正常情况下,肯定不能一起使用。
但……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
‘猎人’看向了对面的年轻人。
对方正撕开了第三张卷轴。
这一次的力量,他没有辨别出来。
他只是见到那三百米长剑的剑柄位置上,长出了一朵小翅膀。
顿时,本就快速的三百米巨型光剑,就越发的快了。
而且,灵巧到不像话。
你见过三百米巨型光剑可以随意弯转如意的吗?
见过?
那好。
那见过三百米巨型光剑,一分为三百一米长的光剑吗?
嗖嗖嗖!
三百支小型光剑如同是蜜蜂一般追逐着‘猎人’。
‘猎人’闪躲腾挪。
既躲避飞剑。
也躲避陷阱。
更是在不停反击。
嗖!
箭失再次飞出,但有一次被‘血肉之门’吞下。
之后射出的六支铁箭失,与第二
支箭失一样,无一例外,全都被吞了。
这令‘猎人’感到意外。
‘血肉之门’他见过。
但被个人掌控的‘血肉之门’,他第一次见。
他也不知道这种‘血肉之门’的极限是多少。
但他知道,他的极限快要到了。
刺啦!刺啦!
随着斯基芬斯.斯坦贝克撕开了第四、第五张卷轴,‘猎人’就觉得身上一沉,大地的吸引力变大了不说,他的影子竟然‘活了’。
而且,成为了他的敌人。
更重要的是,斯基芬斯.斯坦贝克的动作并没有停下。
第六、第七、第八张卷轴接连撕开。
‘猎人’的肌肉出现了麻痹感。
随后则是双眼出现了‘夜盲’。
紧接着就是内脏出现了虫咬。
一连串的负面影响下,‘猎人’本就不强壮的身躯变得虚弱起来,速度自然而然的慢了。
而就在变慢的刹那。
‘血肉之门’再次出现了!
嗖嗖嗖!
之前射出的七支箭失从‘血肉之门’中飞了出来。
站在这些箭失前的‘猎人’成为了最佳的靶子。
噗、噗、噗!
箭失刺入血肉的声音响起。
‘猎人’却没有被洞穿。
他只是被擦破了皮。
“即使有着斯坦贝克家族的积累又怎么样?”
“实力的差距依旧是不可避免的!”
“而且……”
“你太大意了!”
‘猎人’说着冷笑起来,眼中满是讥讽,道:“你想要用我的箭失打败我?是为了你那可笑的优雅还是不值一提的恶趣味呢?”
“但是,你根本不会知道。”
“你会因此而死!”
“局势被扭转了!”
‘猎人’说着一挥手。
七支箭失直冲斯基芬斯.斯坦贝克飞去。
而‘血肉之门’却被那张长弓牢牢锁住——并不是常规意义上的锁,而是插在影子中,就这么的‘锁住’了。
叮叮叮!
三百小型光剑和七支箭失碰撞着。
前者虽然数量众多。
但是根本不是七支箭失的对手。
七支箭失一往无前。
好似披荆斩浪般对准了斯基芬斯.斯坦贝克前行。
“你死定了!”
‘猎人’恶狠狠地说道。
他从没有想过会被一个连传奇都不是的家伙弄到这么狼狈。
哪怕对方是斯坦贝克家族的继承人也一样。
羞辱。
愤怒。
不可名状的怒火直冲大脑。
他现在只剩下一个想法。
干掉斯基芬斯.斯坦贝克。
除此之外?
都不重要。
七支箭失继续前行,它们已经突破了三百小型光剑的封锁,即将冲到斯基芬斯.斯坦贝克面前。
可是面对胜利,‘猎人’却感到不安。
天生的敏锐,令‘猎人’打量四周。
却根本没有任何发现。
可越是这样。
越让他不安。
就好似第一次狩猎时,就遇到了那只黑熊一样。
那次,如果不是他比狩猎队其他人跑得快的话,他一定死了。
这一次!
一样的感觉!
十分相信这样感觉的‘猎人’,没有犹豫,就要撤退。
但晚了。
麻痹感开始出现。
随后是疼痛感。
他觉得自己的身躯中出现了某些不干净的东西。
不是现在出现!
是早就出现了!
但是之前斯基芬斯.斯坦贝克一连串的负面影响,让他忽视了自己身躯上的变化,直到这个时候发现……也不晚。
他可是封号传奇。
他是首屈一指的‘猎人’。
可就在‘猎人’准备碾碎那个不干净东西的时候,斯基芬斯.斯坦贝克撕开了第九张卷轴。
并不在那两摞之中。
而是重新拿出来的。
上面的力量光辉宛如一百瓦灯泡一样。
‘猎人’瞬间就感受到了其中令他恐惧的力量。
但这也就是‘猎人’最后的感受了。
随着斯基芬斯.斯坦贝克撕开了卷轴,一只带着袍袖的骷髅手臂伸了出来,一把就抓住了‘猎人’的灵魂,将其从身体中拽了出来。
不干净的东西彻底占据了身躯,开始复生。
而‘猎人’的灵魂则被‘血肉之门’吞下。
化为了斯基芬斯.斯坦贝克的‘力量’。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依旧保持着比普通人略强的模
样。
但他的‘力量’却是越来越强。
那是特殊的力量。
是‘借用’。
也是‘盗取’。
乔治六世看得一清二楚。
但是,这位曾经的国王,此刻借助‘猎人’身躯再次复生的男人却是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双眼。
“规矩我懂。”
“没看到!”
“我什么都没看到!”
看着这副模样的乔治,斯基芬斯.斯坦贝克不置可否,他直接抛出了承诺中的药剂。
乔治立刻接住,脸上却满是狐疑。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可不是这么大方的人。
果然!
下一刻,就听这位斯坦贝克家族的继承人说道——
“现在,你是‘猎人’,你要如实讲述你在搜寻‘绅士’时,所发生的一切。”
说完,斯基芬斯.斯坦贝克就走进了‘血肉之门’,消失不见。
而‘他们’中的‘伐木工’却在十几秒后出现在‘猎人’面前。
属于乔治六世新生之后的表演,开始了。
第一百章 兄弟夜谈!
又换了一间民房——
“这里很安全。”
“是一个商人的产业,商人忙于事业,已经居家搬到了马恩港,之前遭遇了海啸,不幸全家死亡——这里被一位远方亲戚继承。”
“那位远方亲戚?”
“正在赶来的路上。”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点燃了壁炉后,端着热牛奶解释着。
不过,歌德的目光却在热牛奶上。
斯坦贝克家族的继承人眉头微蹙,有点不情愿,但最终还是给歌德端出了一杯热牛奶。
“加糖。”
歌德马上说道。
呼!
斯坦贝克家族的继承人深呼吸了一下,又变出了一点糖,加入其中。
他不喜欢分享食物。
可如果是歌德的话。
他咬咬牙,也行。
谁让是自己弟弟呐?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尽可能的催眠自己。
将牛奶递给歌德后,斯基芬斯.斯坦贝克将一枚戒指放在了桌上。
【公平的真实之眼】!
歌德扫了一眼,确认了这件道具信息。
然后,故作疑惑地看着斯基芬斯.斯坦贝克。
对方则是又掏出了一件道具。
【掠夺者的天秤:斯坦贝克家族的先祖中,最出名的是‘胆小鬼’格兰特.斯坦贝克,因为在六百六十六年前,他被一个小丑吓死了,所有族人都认为这是不可思议的,将其当做了家族的耻辱,但是到了二百三十三年前,格兰多.斯坦贝克发现了先祖的秘密:格兰特.斯坦贝克是曾经被称之为‘掠夺者’的大盗,不是盗取他人的财物,而是盗取他人的能力——而这就是他本身的能力!】
【效果:1,盗取;2,满足】
【盗取:当你击败、杀死对方时,可以盗取对方的力量、能力,但是绝对不可能获得对方的记忆、秘密,且无法超过你应有的上限】
【满足:你的能力无比的贪婪,获得了一分力量,一份能力,你就应当舍弃自身的一分力量,一份能力来满足它,当你无法满足时,你将以寿命做为支撑点。】
(标注1:‘掠夺者的天秤’是格兰特.斯坦贝克所觉醒的当世唯一能力,只有斯坦贝克家族后人才有可能觉醒这样的能力,但觉醒率几乎忽略不计)
(标注2:‘掠夺者的天秤’是斯坦贝克家族后人才能够使用的道具。)
(标注3:这是一件能力具现化的道具,无法带入秘境)
(标注4:当自身寿命不足时,将会迎来死亡,且持有、觉醒‘掠夺者的天秤’者,将无法准确预知自身寿命)
……
这是一个手镯。
看起来黑乎乎的,十分不起眼。
既没有什么特殊的花纹,更没有明显的标识。
但是道具的能力却让歌德倒吸了口凉气。
竟然还有这种‘能力’?
似乎是看出了歌德的震惊。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轻声解释着。
“术士的力量很特殊,在‘黄金年代’他们被称之为神与恶魔的后裔,而到了‘白银年代’时,大量的通婚、混血,更是让术士的力量变得无法预料。”
“至于‘青铜时代’?”
“有些术士的力量,甚至可以追逐先祖。”
“当然!”
“‘黑铁时代’结束了这一切。”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说着,用嘴比划了一个口型,是——
女巫!
歌德心底一凛。
又是女巫。
“你是不是再想,又是她们?”
“我可没有读心术,虽然我很想要,但是真的没有。”
“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在当初我知道这个秘密的时候,和你一样的想法。”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说着将【掠夺者的天秤】放到了歌德的手中。
黑乎乎的手镯上,异彩闪现。
却是一闪即逝。
但这,足够了。
歌德拥有‘幸运血脉’的事实再次被证实。
当然了,还有‘不幸’‘诅咒’和‘疯狂’。
“你就是要告知我这些?”
歌德看着手中的【掠夺者的天秤】,双眼微微眯起。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先是拿出【公平的真实之眼】,证明自己并不会窥视。
又用【掠夺者的天秤】来再次证实他的身份血脉。
一些显而易见的答桉,开始出现在歌德的心底。
他又看了一次【掠夺者的天秤】,将其还给了斯基芬斯.斯坦贝克。
后者看出了歌德的不舍。
立刻笑了起来。
“没关系的。”
“等我死了,这些都将是你的。”
“而我想要告知你的自然不单单是这些——我只是发现你好奇我的‘道路’,所以,我才觉得应该告诉你【掠夺者的天秤】这件道具的存在。”
“而关于她们?”
“她们是‘神话时代’的残余,以一些手段来维持着自己的统治。”
“曾经的莫德乌斯,就是其中之一。”
“不过,她们大意了。”
“让莫德乌斯发现了端倪,造成了反抗。”
“以至于整个世界都差点毁灭。”
“也让她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轻声说着,将【掠夺者的天秤】戴在了手腕上,以衣袖做为遮掩——很随意的那种模样,而这副模样,则让歌德想到了每一次与对方见面时,对方都带着【掠夺者的天秤】,但是他却每一次都忽视了这件道具。
某种能力?
还是道具?
“是能力。”
“源自【掠夺者的天秤】——它的好用,远超歌德你的想象,不劳而获的感觉实在是太棒了,以至于寿命我都愿意付出。”
“可人终究是有着极限的。”
“我的寿命,已经要到终点了。”
“这一点你不用怀疑。”
“虽然【掠夺者的天秤】有着限制,但我也有着大致估算。”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说着这样的话语,耸了耸肩。
“所以,这就是你对我好的原因?”
“想要让我延续‘斯坦贝克家族’!”
歌德问道。
“当然!”
“如果是十年前我遇到你的话,我一定会杀了你——因为,你的顽皮,在我看来就是不学无术,没有资格继承家族。”
“事实上,我也是这么做的。”
“当初在路斯特的时候,我看到了你的不堪,所以,你在正常的情况下,会死。”
“但你活了。”
“而且,你的表现,让我感到满意。”
“因此,我认为你可以在我死后继承‘斯坦贝克家族’。”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没有隐瞒。
他抿了一口热牛奶,继续说道。
“我原本准备了一些后手,可以让‘斯坦贝克家族’更好的延续下去,但是这些后手都有一些弊端,远不如你来。”
“大约是在第二次见面的时候,我就有了这样的想法。”
“可惜的是,事情发生的太快了。”
“你继承了莫德乌斯的‘遗产’……不要否认,你的实力变化早已说明了一切,而且,我乐意见到你越来越强大。”
“你越是强大,就越是安全。”
“毕竟,你的血脉早就决定了你会被盯着。”
盯着!
当斯基芬斯.斯坦贝克说出这个词的时候,歌德就明白对方知道的,比他想象中还要多。
至于对方说得是否是实话?
歌德无法证实。
也许大部分都是真的,只有少部分是假的。
例如:命不久矣。
最让人头疼的假话是九假一真。
因为,可笑且无奈。
最让人恐惧的假话就是九真一假。
因为,真的和真的一样。
而当你有了【掠夺者的天秤】这种道具后,该如何编造一个假话呢?
自然是命不久矣了。
我多次使用了【掠夺者的天秤】,已经命不久矣了,这是合情合理的。
可是,歌德是有着【长生种】天赋的。
虽然是‘疯王’机缘巧合做出来的,但是谁又能够保证‘斯坦贝克家族’没有呢?
如果有的话,【掠夺者的天秤】所带来的寿命危机就不存在了。
所以,哪怕是歌德真的看到了【掠夺者的天秤】各种介绍,也不会让人先入为主。
更何况,就算没有。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也可以挖坑。
最简单的就是,只是偶尔,甚至只是在处理‘酒保’代理人的时候使用过一次,以此来获得他的信任。
这种做法,更是有效简单。
而斯基芬斯.斯坦贝克想做什么?
歌德不知道。
所以,他明智地选择了保持沉默,只是静静地听着。
初次见面时,斯基芬斯.斯坦贝克给他的印象太过深刻了。
哪怕现在,都是记忆犹新。
以至于,歌德根本无法相信对方。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他现在,依旧是一副好兄长的样子。
“她们和莫德乌斯一战赢了。”
“可是却是惨胜。”
“甚至,让第三方渔翁得利——嗯,就是你想的那样,是‘他们’,不过不是这一代的‘他们’,而是初代。”
“那些家伙,在胜利的时候,已经自称为‘神’了。”
“可惜……”
“‘他们’低估了莫德乌斯的疯狂。”
“十七个自称为‘神’的家伙,最终成为了‘疯王’的祭品。”
“只留下三个代理人,‘垂钓者’、‘领主’、‘女士’继承了一点遗产。”
“而在那个时候,‘黑铁年代’结束了。”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讲述着常人不知道的秘密。
可是歌德的眉头却是皱了起来。
他总觉得有些怪异。
不是斯基芬斯.斯坦贝克的谎言。
更不是有关‘垂钓者’、‘领主’、‘女士’。
只是‘年代’这样的称呼,总让他感觉很久远。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摸出了一粒牛轧糖,立刻,歌德的目光就投了过来,这位斯坦贝克家族的继承人抿了抿嘴,咬着牙,带着心疼将这粒牛轧糖交给了歌德。
自己又摸出了一粒。
就要放入嘴中时,斯基芬斯.斯坦贝克只是咬了一半。
剩下的一半,完了再吃。
最近会很忙。
没时间做糖了。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叹息着。
“你以为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你以为你看到的世界就是真实的吗?”
“你以为你所知道的东西就是真实的吗?”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突然开口道。
不同于刚刚的温文尔雅。
嚼着牛轧糖的斯基芬斯.斯坦贝克眼中浮现着一抹疯狂,他的声音开始拔高:“我们所在的世界不过是被打碎之后的‘重建’罢了。”
“从时间长河中,拽过来一个投影,混合着‘河底的泥沙’固定在了这里,出现了我们现在的‘世界’。”
“不然你以为她们为什么会惨胜?”
“不然你以为‘疯王’为什么被称之为‘疯王’?”
“不然你以为初代的‘他们’为什么敢自称为‘神’?”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的声音此刻已经歇斯底里,逐渐变得低沉且喃喃自语。
“不知道!”
“你们什么都不知道!”
“知道的人,却又装聋作哑——可为什么我却不能?我也想要装聋作哑啊?为什么不能?”
“该死的!”
“我为什么要承受这些。”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呢喃着。
歌德看着对方的目光变得怪异了。
精神病?
有点像。
但不完整!
具体哪里不完整,歌德又说不上来,但是对于斯基芬斯.斯坦贝克的警惕,歌德却是再次拔高到了一个新的程度。
精神病可怕。
更可怕的是,这个精神病还拥有力量。
“我亲爱的弟弟,你永远不会理解我看到‘真相’那一刻的恐慌。”
“我的大脑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我的内心却告诉我,这就是真的。”
“呵呵。”
“所以,我准备挣扎一下。”
说着这样的话语,斯基芬斯.斯坦贝克站了起来,他指了指房屋中的卧室,道:“好了,兄弟深夜谈话,到此结束。”
“我需要去做一点事儿。”
“大约明早七点回来。”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
“我只是让乔治的表演更加的完美一点——他活着的时候,总是自以为是,可还有点小聪明,但是使用了‘血肉秘术’后,他却变得有些不太聪明了。”
“没有我帮忙的话,他大概得死。”
说完,斯基芬斯.斯坦贝克离开了房屋。
留在房屋中的歌德,往壁炉中加入了更多的木柴。
火焰一下子就燃烧起来。
他盯着跳动的火焰,陷入了思考。
世界都是假的?
嘶。
歌德眯起双眼,目光闪烁。
他不是被吓到了。
而是有了更多的想法。
假如!
假如这一切都是如同斯基芬斯.斯坦贝克所说的那样,那情况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糟糕!
他必须要再多做准备了。
同时,一个略带疯狂的想法冒了出来。
歌德身体开始兴奋。
因为疯狂而兴奋。
下一刻,他咬着牙将这一丝兴奋压制,将这疯狂的想法暗藏,他利用【**之兽】来让自己冷静下来。
“呼!”
“虽然明知道她们很在乎这个世界,
但是我用毁灭世界的方式来削弱她们的话……有些做不到啊!”
歌德叹息着。
他靠在壁炉的椅子前,越是冷静,他越觉得这个方式可行。
女巫们曾为了‘救’这个世界,不惜消耗,利用‘时间长河’的投影、泥沙。
那么,发生了类似的事情,女巫们就会再‘救’一次。
这会有效削弱女巫们的力量。
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
可知道是知道,歌德却是做不出来。
但……
他做不出来。
别人呢?
例如:斯基芬斯.斯坦贝克!
顿时,歌德心底一惊。
第一百零一章 交易与交易!
披着帽兜斗篷的‘女士’穿行在街道上。
一道又一道无形波纹扩散开来。
本该平息的混乱,越发的喧嚣了。
甚至,更加不堪。
烈焰与废墟。
哀嚎与惨叫。
就如同是扩声器一般,将某些人心底的阴暗放大了无数倍。
贪婪吞噬了理智。
或是单人只影。
或是成群结队。
他们手中最简单的生活刀具,成为了此刻的凶器,用来掠夺着往日里不可、不敢想象的财富、女人。
‘女士’?
自然也在他们的狩猎目标中。
三个沾染血迹的壮硕男子拦住了‘女士’。
“嘿嘿,又有一个好货色,这次我先!”
其中一人大声叫喊着。
接着,迫不及待地冲向了‘女士’。
然后……
他变成了羊。
另外两个同伙目瞪口呆,下意识的就要逃跑,但也无法逃脱变羊的命运。
黑夜下。
白色的羊羔是那么的显眼。
咩咩的叫声更是吸引着所有人注意力。
一个群人看到了三只羊羔,没有犹豫,他们举起了屠刀,哪怕这些羊叫得越发凄惨,他们也不曾手软,或是剥皮剔骨装入铁锅,或是直接开膛破肚送上烧烤架。
三个羊羔的命运决定了。
而吃下羊羔的人,则是越发的狂暴。
他们双眼通红。
他们变得力量更强。
也越发的残忍暴虐。
“真是了不得的力量,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了,但每一次见到时,都让我感到吃惊与敬佩。”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从阴影中走出来。
他站在‘女士’的面前,微微欠身。
“晚上好,‘女士’阁下。”
“晚上好。”
“你迟到了。”
‘女士’的声音略显冰冷。
“没办法,谁让我的弟弟那么缠人呢?”
“而且,身为兄长必须要哄睡弟弟,再出门,可是斯坦贝克家族的规矩。”
“我是一个遵守规矩的人。”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笑着说道。
“遵守规矩?”
‘女士’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这位‘他们’成员之一的声音越发冰冷了:“再守规矩的人,也无法掩盖自己的失败。”
“你承诺会干掉‘酒保’、‘猎人’。”
“现在‘猎人’还活着。”
面对质问,斯基芬斯.斯坦贝克叹息了一声。
“我也不想的。”
“但是,我们打草惊蛇了。”
“在我们干掉‘酒保’之后,那个家伙被惊动了——在最关键的时刻,是他出手救下了‘猎人’,面对他?”
“不论是我,还是我的弟弟,都无可奈何。”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说着,又叹息了一声。
而‘女士’则是沉默着。
独特的占卜,让她窥视更多的命运。
她看到了‘猎人’与‘垂钓者’之间的密切。
以及……
‘猎人’的不同。
表面上的光辉虽然有些暗澹,但是本质却越发的浑厚,就像是刚刚被添了柴的壁炉,火苗暂时被压制了,但随后就是旺盛的燃烧。
这是她绝对不想要见到的。
‘酒保’、‘猎人’必须要死。
为了对付‘垂钓者’。
而这次机会,无疑是错失了。
之后?
会更加的困难。
想到这,‘女士’看向斯基芬斯.斯坦贝克的目光中浮现了杀意,而斯基芬斯.斯坦贝克立刻感知到了这样的杀意,当即举起了双手。
“‘女士’我认为我们还能谈谈。”
“还有必要吗?”
‘女士’反问着。
特殊的力量开始寻找斯基芬斯.斯坦贝克的‘生死之线’。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感觉有一条蛇在他身上游走。
滑腻腻的。
冰凉凉的。
有点恶心,更让人汗毛倒竖。
但斯基芬斯.斯坦贝克却没有表露出任何异样,他只是继续说道。
“当然有。”
“就如同之前,‘猎人’也和我谈了。”
‘女士’一愣。
“你们谈了什么?”
“我付出斯坦贝克家族的一半财产,让他成为我们的内应。”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笑道。
在‘我们’一词上,这位斯坦贝克家族的继承人加重了发音。
但是,女士关注的却是前半句话。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给出了斯坦贝克家族的一半财产?
如果是这样的话,足够收买‘猎人’。
下意识的,‘女士’占卜起来。
占卜结果:斯基芬斯.斯坦贝克确实是失去了一半财产。
阴冷消失。
‘女士’的声音也变得和颜悦色。
“为什么?”
“因为,在我看来,斯坦贝克家族的一半财产和你相比,根本也是不值一提。”
“如果不是因为剩下的一半财产必须要交给我的弟弟,我愿意用全部来帮助你。”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语气热切,眼中热忱,就如同是一个初恋的小男孩般,上前一步,想要靠近‘女士’,却又担心吓到‘女士’,自认为绅士地停下了脚步。
这模样,令‘女士’不屑一顾。
但也让她感到开心。
哪怕她知道这是虚假的。
是‘爱情魔药’的功效。
但这并不妨碍她享受着这样的感觉。
她再次占卜。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确实是把一半财产给了歌德.韦恩。
确认无误。
事情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顺利。
随后,她撒下了更多的爱情粉。
“我很感激你为我做的一切。”
“但我现在必须要离开了。”
“‘猎人’成为了我们的盟友……我觉得我应该帮他一把。”
说着,这样的话语,‘女士’迫不及待的快步离去。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目送对方离去。
眼神中,满是卷恋和不舍。
在对方即将消失的时候,还微微欠身,以此送行。
直到两分钟后,斯基芬斯.斯坦贝克这才转身离去。
阴影中,‘女士’注视着这一幕。
呵。
她轻笑着返回了‘他们’的临时驻地。
在这里,‘领主’为首,‘伐木工’、‘药剂师’、‘农夫’三人站在一侧,四人的目光都死死盯着之前返回的‘猎人’。
“‘猎人’你确定你说的?”
‘药剂师’再次问道。
“确定。”
乔治六世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
藏在袍袖下的手掌则是微微冒汗。
他按照斯基芬斯.斯坦贝克的话语来了,但是‘他们’可不好湖弄,哪怕他说的是事实,依旧让人无比怀疑。
或者说,正因为是事实。
才会怀疑。
‘他们’并不相信斯基芬斯.斯坦贝克这个在‘他们’手里依靠运气才能逃脱的家伙,会有这样的实力。
“反正‘女士’会打回准确的消息。”
“我们等等就好。”
‘伐木工’粗豪的声音响起。
‘药剂师’犹豫了一下,选择等待。
他无疑是想要更多的。
但是,不能太急躁了。
至于和‘猎人’看起来关系很好的‘农夫’?
也说了,是看起来关系很好。
‘农夫’一言不发。
只是看着‘领主’,一副马首是瞻的模样。
临时驻地又安静了下来。
乔治六世微微松了口气。
没问题的!
只要‘女士’带回了消息。
就能证明他说的是真的。
他,‘猎人’,没说谎。
而就在这个时候,‘领主’突然开口了。
“‘猎人’你对眼前的局势怎么看?”
我站着看。
最后是旁观。
别牵连到我。
现在的我只想回特斯因。
乔治六世在心底腹诽着,表面上则是带着一丝郑重,他沉声说道:“情况很不妙,‘绅士’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狡猾。”
“而且‘狼’……”
“很强!”
‘猎人’和‘狼’在‘他们’的关系中并不好。
甚至可以说是仇敌。
双方因为规矩而休战。
但是代理人的战斗,却从未停止过。
“关于‘蛇’呢?”
‘领主’继续问道。
这种没头没尾的问话,让在场的人们提高了注意力。
‘伐木工’、‘药剂师’、‘农夫’不是傻子。
突然询问这些的‘领主’必然有着目的。
是什么目的?
他们不知道。
乔治六世也不是傻子。
他同样知道。
但是,他也不知道‘领主’想要干什么。
只能是如实说道。
“‘蛇’一直隐藏在暗处,我对他的了解并不多,但是我总觉得这次‘绅士’出现这么大的反差,说不定和‘蛇’有关。”
乔治六世老老实实地说道。
他是真的感觉‘蛇’有点问题。
没有什么实质的证据。
只是来自直觉。
既有乔治六世自己的,也有‘猎人’这具身躯的。
“哦?”
“那你愿意帮助我对方他们吗?”
‘领主’继续问道。
“愿意。”
乔治六世马上回答道。
斩钉截铁,没有一丁点儿的犹豫。
“他说的是真的。”
‘女士’的声音突然响起,阴影中,那道披着帽兜斗篷的身影走了出来:“他刚刚说的,还有之前说的,都是真的。”
看着出现的‘女士’,在场的‘伐木工’、‘药剂师’、‘农夫’恍然。
这应该是一次双重测试。
‘猎人’通过了。
自然是没有问题了。
‘药剂师’一脸可惜。
他原本能够获得更多。
‘农夫’则是再次变得热情起来,走到了‘猎人’面前,低声说着:“我就知道,你没有问题。”
‘伐木工’则是哈哈哈一笑,拎起一旁的酒桶,大口大口地灌着。
乔治六世一边应付着‘农夫’,一边看向了‘女士’。
虽然对方戴着帽兜斗篷,但是乔治六世能够感知到,对方在看他。
不是正常的打量。
而是那种玩味和胜券在握的感觉。
怎么回事?
乔治六世想着。
“我们现在必须要尽快找到‘绅士’,这次我会和‘猎人’一起行动。”
‘女士’这样说道。
除了乔治六世外,自然没有任何人反对。
而乔治六世的反对?
他只要还想活着,就不会真正的开口。
两人离开了临时据点。
再一次的返回了混乱的萨克。
“我知道你和斯基芬斯.斯坦贝克的交易。”
‘女士’突然开口,吓得正在依靠‘猎人’身躯留下的本能寻找蛛丝马迹的乔治六世差点蹦起来。
“‘女士’你在说什么?”
乔治六世故作疑惑。
“我说什么?”
“你当然清楚。”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利用斯坦贝克家族的一半财产收买了你。”
‘女士’说道。
收买我?
不应该是收买歌德?
回忆着那份契约,乔治六世却突然感觉到身体胃里有些异样——借助‘猎人’留下的身体本能,他清晰地看到,在他的胃袋里有一枚戒指。
和歌德那枚戒指很像。
什么时候?
乔治六世一惊。
这可不在契约里啊!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也没说啊!
他只知道,他的‘血囊’被斯基芬斯.斯坦贝克‘挂’在了箭失上,利用‘猎人’的大意,刺入到了‘猎人’的体内。
然后,又用某种秘术‘催熟’了他。
他只知道这些。
就在乔治六世思考的时候,‘女士’则是再次点头。
“果然是这样。”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并没有骗我。”
“他确实是给了你一半,斯坦贝克家族的财产。”
“我能够感受到你身上的财富。”
‘女士’这个时候,彻底放下了怀疑。
而在发现‘猎人’正在警惕地看着自己时,‘女士’马上笑道。
“放心吧。”
“我绝对不会对你的财产出手。”
“同样的,你也要竭尽所能帮助我对付‘垂钓者’。”
“现在——”
“让我们快点找到‘绅士’!”
‘女士’说道。
乔治六世低头寻找线索。
心底却是不断滴咕。
‘垂钓者’!
‘领主’的目标是‘垂钓者’——或者准确的说,是想要取代‘垂钓者’,建立起一个完整的上下等级制度的‘他们’。
而不是眼前这种松散的组织。
对此,乔治六世很理解。
当他在这具‘猎人’的身躯上复生的时候,他就知道了‘道路’,以及理解了更多。
这一点,斯基芬斯.斯坦贝克没有说谎。
确实是给他找了一具好身躯。
也因为这样,他知道了,‘领主’如果想要让自己的道路再进一步的话,就必须要这么做。
所以,‘领主’和‘垂钓者’是道路之争。
之前‘领主’隐忍,自然是实力不够。
现在必然是有着十足的把握。
那‘女士’呢?
她图什么?
为什么感觉比‘领主’还要积极?
‘领主’能给她什么样的好处,让她这么积极?
乔治六世的心底隐隐有了一些猜测。
这让他正在拨弄废墟的手指都微微发颤,而当看到隐匿在瓦砾下的痕迹时,他立刻用声音掩饰着这样的异样,他喊道——
“找到了!”
第一百零二章 演出!
对峙。
‘绅士’和‘狼’对峙着。
这个时候的‘狼’,不再是‘狼’的模样,而是变为了赤膊上身的壮汉,但是那种野兽的气息却没有消散,相反的,越发浓郁。
一抬眼,一呲牙,都是野兽的模样。
“没有!”
“不是我!”
“我没有杀‘酒保’!”
‘狼’低吼着,那声音就如同是从喉咙中挤出来的一样。
‘绅士’则是脸色有些难看。
在他的想法中,这是一次十分好的机会。
拿捏‘狼’的机会。
现在的他们虽然联盟了。
但,也就是联盟罢了。
他需要一个更加强而有力的……狗!
抓住了‘狼’的把柄。
在‘绅士’看来就是完全满足他这个需要的计划。
比埃森科尔都重要。
甚至,有了‘狼’。
埃森科尔在某种程度上,就没有了任何合作的价值,可以动手干掉,拿到那件东西。
所以,他隐瞒了。
他需要一个交易。
他支开了‘蛇’,但是没有想到的是,‘狼’竟然这么不上道。
“‘狼’,我们是朋友。”
‘绅士’强调着。
“朋友不会污蔑我。”
“我没有杀‘酒保’。”
‘狼’一呲牙,再一次的强调着。
“但是现场留下了你的痕迹,还有‘酒保’的尸体,那样的狼爪痕迹——我不认为除了你之外,还有谁能够留下。”
‘绅士’笑道。
“假的!”
“有人陷害我!”
‘狼’反驳着。
‘绅士’笑得更灿烂了。
“没错。”
“是有人在陷害你。”
“可是,谁会信呢?”
“我会相信你,‘蛇’有可能会相信你,但是其他人呢?”
“他们会怎么看?”
该如何和‘狼’打交道,‘绅士’是知道的,但是之前的急躁让他有些失了方寸,现在他慢慢找回了自己的急躁。
而在心底,‘绅士’对‘药剂师’、‘农夫’两人越发的痛恨了。
要不是这两个混蛋,他怎么可能这么急躁的?
他精心培养的代理人死伤殆尽。
原本的地盘更是一片糟糕。
可以说,没有三十年,根本无法再返回原本的鼎盛了。
这都怪这两个混蛋!
不过……
要是能够干掉这两个混蛋,吃下这两个混蛋的地盘的话,一切都是值得的。
当然!
还有‘狼’的!
‘绅士’看着眼前的‘狼’,嘴角一翘,再次浮现了得体的微笑。
“现在,最重要的并不是找到真正的凶手。”
“而是该如何活下来。”
“毕竟——”
“不论是‘领主’,还是‘垂钓者’都不会喜欢破坏规矩的人,而‘女士’?”
提到‘女士’时,‘绅士’眼中闪过忌惮。
他以叹息做为遮掩后,继续说道。
“你认为有机会的话,她会放过你吗?”
“同样的,会放过我吗?”
‘他们’中并不是祥和一片。
‘女士’对于‘绅士’、‘狼’,充满了厌恶。
哪怕没有任何正面的冲突,却隐隐敌对。
似乎天生不对付一样。
‘狼’犹豫了。
因为,‘绅士’说得对。
他能够感知到‘女士’对他的厌恶。
现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女士’不会放弃,而‘领主’也会倾向于‘女士’——事实上,他能够加入进来,是因为‘垂钓者’。
而众所周知,‘领主’与‘女士’,只是对‘垂钓者’保持着表面的尊敬。
‘狼’很鲁莽,习惯用爪牙说话。
但他更知道危险。
他明白,此时此刻,和‘绅士’深度合作,才是唯一的出路。
即使‘绅士’也是不怀好意。
“好。”
‘狼’点了点头。
而在这个时候,‘蛇’走了回来。
“情况有点不对劲,整个萨克的人好像疯了一样,完全不受控制的相互厮杀——他们应该是受到了‘女士’的影响。”
‘蛇’沉声说道。
“‘女士’来了?”
‘绅士’一皱眉。
他并不希望和‘女士’面对面硬碰硬。
因为,那代表着他要和‘领主’正面交战。
对那位阁下。
‘绅士’由衷的畏惧着。
在‘他们’之中,‘绅士’最不愿意面对的就是‘领主’。
最初,他因为自身的爱好,成盯上过‘领主’。
但随即就被教训了。
那是肉体上彻底的压迫。
他根本没有一丁点儿还手之力。
完全就是碾压。
想到那种刻骨铭心的疼,‘绅士’当即选择离开。
‘狼’和‘蛇’并没有反对。
他俩也被‘领主’揍过。
尤其是‘狼’!
当时,‘领主’做为他的副考官之一,差点真正意义上打死他。
而且,‘狼’相信,如果不是他的推荐人是‘垂钓者’的话,领主一定会真正的杀了他。
‘绅士’走在最前,‘狼’与‘蛇’在后。
对于这个队列,‘绅士’感觉到了满意。
他认为这是他地位的象征。
然后,他就觉得腰子一痛。
下意识,向后一挥手中的手杖。
砰!
‘狼’被击飞了。
真正出手的‘蛇’则是滑熘熘地站在远处,脸上浮现着阴笑,狭长的双眼则是彻底地眯了起来。
“你?!”
‘绅士’一指蛇,脸色煞白。
‘绅士’不是不想说更多。
而是说不出话来。
‘蛇’选择的道路是:毒。
各种各样的毒。
有形的无形的。
致命的,不致命的。
而现在,‘绅士’遭遇的是最为致命的一种。
“‘绅士’你最好站在原地别动,不然的话‘五步’之内,你就会必死。”
‘蛇’阴冷地笑道。
随后,那细长的眼中浮现了浓郁的恶意。
“当然,即使站在原地不动,你也会逐渐的失去生命,不要妄想用其它的办法解决这样的毒素——你和我一样,并不是以身体为道路的。”
“一旦遭受这样的毒素。”
“只有死路一条。”
‘蛇’这样说道。
“为什么?”
‘绅士’不解地质问着。
挨了‘绅士’一击,毫发无损的‘狼’翻身坐起后,也是一脸不解。
“当然是因为……我揭穿了你的真面目!”
这样的话语声中,‘药剂师’走了出来。
‘伐木工’、‘农夫’、‘猎人’落后一步。
而在看到最后两道身影时,‘绅士’脸色更白了。
是‘领主’、‘女士’。
是‘绅士’最不愿意面对的两个人。
不过,最讨厌的却是‘药剂师’
两人一开始的关系还算是不错的,直到‘疯王’莫德乌斯陨落为止,可以称得上是并肩作战的两人,因为【疯王之血】而翻脸。
那可是突破现有‘道路’最佳的道具。
为之翻脸,‘绅士’认为是值得的。
恰好,‘药剂师’也是这样认为。
也因此,曾经的‘他们’还不是自称‘他们’时,开始了一场内战。
这场战斗持续了十年。
最终?
两人和之后残余进来的人都没有得到【疯王之血】!
反而是让‘内湾之神’渔翁得利。
更让两人猝不及防的是,那个时候的‘内湾之神’竟然收到了‘垂钓者’的邀请,直接加入到了已经成为‘他们’的‘他们’之中。
新的规则。
新的规矩。
‘他们’都要遵守。
十年的战斗。
早已让‘他们’疲惫不已。
手下损失更是殆尽。
所有人,都遵守了‘垂钓者’的规则。
即使是‘领主’都不例外。
或者说……
因为‘领主’面对‘垂钓者’失败了。
“我从没有想到过,你竟然会有这么大的胆子,艾达希尔你真是给了我一个惊喜呐。”
‘药剂师’嘴里说着‘绅士’的真名,就这么走到了对方面前。
看着无法动弹,且脸色苍白的‘绅士’,‘药剂师’笑容却是怎么也隐藏不住。
要不是眼前的混蛋!
他早已真正意义上完善了自己的‘道路’!
说不定还能够踏入下一个境界!
可就是因为对方!
他功亏一篑!
满脸笑容的‘药剂师’眼中浮现着杀意。
他现在就恨不得杀了对方。
但是,不行!
对方必须要留给‘领主’!
这是‘领主’的权威!
也是‘领主’的荣誉!
想到这,‘药剂师’转身了。
“你的身躯,我会好好利用……啊!”
‘药剂师’的话语还没有落下,一声急促的惨叫就出现了。
一支细剑刺穿了‘药剂师’的胸膛。
这支细剑原本是藏在手杖之中。
此刻,则是握在‘绅士’手杖。
后腰还在冒血的‘绅士’,上前一步,让细剑继续割裂着‘药剂师’的身躯,‘绅士’整个人凑到了‘药剂师’身边,柔声细语般地说道:“放心,你的身躯我也会好好利用!”
一边说着,‘绅士’还挺了一下腰。
‘绅士’完全是以自己的行动来证明着所说的话语。
在场的人一惊。
然后,略微的不适开始出现。
‘蛇’!
所有人看向了一脸阴笑的‘蛇’。
“‘蛇’!”
‘领主’沉声喝道。
“听到了!听到了!”
“我的领主大人!”
“我可没有背叛你们——而是从一开始,我就认为和‘绅士’、‘狼’合作更好,他们两个更合我的胃口。”
“所以,你们找上我,告知了那些时,我觉得‘绅士’更合我的胃口了。”
“但是你们人多。”
“我只能是配合你们,回来和‘绅士’演戏了。”
‘蛇’笑着说道。
“我也是被‘蛇’的突然攻击吓到了。”
“不过,当我察觉没有毒的时候,我就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绅士’同样笑着补充道。
两人就这么肩并肩站到了一起。
而‘领主’一方则是咬牙切齿。
不已身体做为道路的‘农夫’、‘女士’,这个时候已经坐倒在地。
以身体做为道路的‘伐木工’也不见得太好,站着没问题,但却难以移动。
介乎两者之间的‘猎人’,则是摇摇欲坠。
然后,乔治六世决定稳一手。
扑通!
他也跟着坐到了地上。
反而是‘领主’,在这个时候,只是呼吸急促。
“这样的毒……”
“‘蛇’你也在悄悄完美了自己的道路啊!”
‘领主’说道。
“当然!”
“领主大人曾经给我留下的教导,我可不敢忘记,我无时无刻不在完善着自己的道路——我需要的毒,是能够对付的了你的!”
“虽然还不够完美,但是30秒钟之内,你将实力减弱一半以上。”
“而唯一能够解救你的‘药剂师’?”
“已经死了!”
‘蛇’说着双手一抬。
绿油油的雾气,从他的袖口中喷出。
刚刚坐在地上的‘女士’身形灵敏的翻滚开来。
‘农夫’却是躲闪不及。
“啊啊啊啊!”
‘农夫’惨叫着。
而乔治六世则是拉着‘伐木工’向一旁闪去。
事实上,乔治六世完全可以救‘农夫’。
甚至要更容易一点儿。
但他选择‘伐木工’。
他对‘他们’有着一定的了解。
他知道看似憨厚的‘农夫’,实际上极为狡诈,反而是脾气粗鲁,嘴臭的‘伐木工’,人不错,可以用‘恩情’束缚——‘绅士’的评价。
简单的说,可以成为‘炮灰挚友’。
“谢了!”
‘伐木工’道谢。
乔治六世摇了摇头,只是拖拽着‘伐木工’的身躯向着更远的地方而去。
一开始他还有些吃力,但是很快的,乔治六世就发现自己恢复了。
彻底的恢复。
没有一丁点儿的影响。
不是‘猎人’的能力。
他以前也没有。
反倒有点像‘血肉秘术’残余的影响。
正面的那种!
一时间,乔治六世有些欣喜,但却扛起‘伐木工’就跑。
因为,‘领主’出手了。
笼罩在绿色剧毒烟雾中,本该哀嚎的‘领主’,却是一马当先地冲了出来,手中的马鞭一下子就抽在了‘蛇’的脸上。
“啊!”
脸被抽烂的蛇,翻身栽倒在地,哀嚎不止。
下一刻,就被领主踩断了脖颈。
卡察的脆响中,‘绅士’转身就跑。
可是随着马鞭的挥舞。
啪!
‘绅士’也被抽倒在地。
“饶……”
砰!
求饶声还没有喊出来,就被落下的脚掌打断。
‘领主’一脚一脚践踏着‘绅士’的身躯。
骨头碎裂的脆响,一下又一下响起。
碾压!
上一刻还得意的两人,就被打成了死狗。
如果是这样的话,乔治六世当然不会跑。
他跑的真正原因是——
夜空下的黑影。
那金红色的巨大身躯张开翅膀,犹如巨型轰炸机般出现在了头顶。
是,法波尔七世!
第一百零三章 逐一登台!
烈焰翻滚,大地被炙烤的好似岩浆般。
但是‘领主’却无视着这样的高,就如同是洗澡一般,他站在岩浆之中,向着头顶的巨龙露出了一个满是杀机的微笑。
巨龙?
他又不是没有杀过。
“喝!”
一声怒吼,‘领主’直接从岩浆中挑起。
身上涌动的猩红色光芒,却让远处的歌德一皱眉。
狱血!
【战士】!
歌德眼中光芒闪烁!
他可以肯定,他看到的就是战士职业【狱血者】的【狱血】。
‘领主’是战士职业者!
得到这个答桉的歌德眉头却没有舒展开来。
相反的,皱得更紧了。
因为,按照常态,这种等级的【狱血】,应该是传奇职业【无畏者】之上的。
简单的说,就是封号传奇。
可是,传奇之上的战士职业不应该是在‘列文群岛’吗?
歌德相信,‘疯王’的日记。
‘疯王’大部分的时候,都不太靠谱,但是日记里的记录,应该是靠谱的。
那……
‘领主’是怎么回事?
歌德越发不解了。
“很奇怪吗?”
“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领主’之所以能够崛起,正是因为获得了莫德乌斯的一部分遗产——或者说,他就是一个小偷+强盗!”
说好天亮才会回来的斯基芬斯.斯坦贝克突然出现在了歌德的身旁,用以一种相当不屑的口吻评价着,
歌德没有开口。
他静静听着斯基芬斯.斯坦贝克诉说着有关‘他们’的秘密。
“‘领主’,莫德乌斯原本的侍者,应该是第三?还是第四男仆吧。”
“在第一次决战前夕,偷取了莫德乌斯有关‘新道路’的研究资料,并且,嫁祸给了那位可怜的第一男仆。”
“然后在第二次决战后期,更是抢夺了莫德乌斯给第一男仆留下的力量种子。”
“不然就凭他?”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越发嘲讽了。
“第一男仆?”
歌德对这位第一男仆有了一点兴趣。
在第一次决战前夕,‘疯王’就有点疑神疑鬼了。
而在第一次决战失败后,‘疯王’基本上就是半疯的状态了。
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疯王还是愿意相信一个‘背叛’了他的仆人,那么……这个仆人必然是不普通的,是特殊的。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的嘲讽没有了。
只剩下了自嘲。
他声音变得低沉。
“是啊,第一男仆。”
“格兰特.斯坦贝克。”
“格兰特.斯坦贝克,‘胆小鬼’?”
歌德一愣。
他明确记得‘胆小鬼’格兰特.斯坦贝克,是六百六十六年前被一个小丑吓死的,在【掠夺者的天秤】中有着准确记录。
随后,歌德眉头紧锁。
他记起了斯基芬斯.斯坦贝克之前和他说过眼前世界的‘真实’。
投影与泥沙的构筑。
这种重要的事情,他应该铭记才对。
为什么?
不被人提醒,会遗忘。
“察觉到了?”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笑了起来,这位斯坦贝克家族的继承人看着自己的弟弟,脸上浮现着一种难得的温情,他的语气更是变得轻柔:“这就是这个世界的可怕之处,我曾不止一次告知他人我看到的,但是每一次都会被忘记,甚至当我再次提醒时,都会露出第一次听到的表情。”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看到了真实。”
“而且……”
“在我拿到【掠夺者的天秤】之前,它还在侵蚀着我——歌德,你有没有想过我曾经有着六只眼睛的模样?”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在自己左右额头和左右脸颊位置上轻轻点了一下,示意曾经另外两双眼睛长着的位置。
“丑陋吗?”
“不算丑陋。”
“就是有点疼——因为,在我的内脏上还有不少长满了利齿的嘴,它们不停的吞噬我的血肉。”
“呼。”
“那段日子真的很难熬。”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感叹着。
那口吻像极了放暑假的高中生收到了心目中初恋女神邀请去游泳,却突然发现收到邀请的还有其他九十九个都比自己帅气、强壮男生一样。
感觉轻描澹写。
实则已经呕血。
“我会发生那样的变化吗?”
歌德回忆着‘世界真实’,确认自己已经记住了后,这才问道。
“不会。”
“它的目光还在看着我。”
“你在我身边,只会被我挡住。”
“毕竟,我是哥哥嘛,当你躲在我的羽翼之下,自然是应该的。”
说着,斯基芬斯.斯坦贝克看着歌德露出了一个笑容。
歌德在这个笑容中感受到了真诚。
没有恶意。
也没有别有用心。
只是真诚。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努力的以自己的方式想要成为一位哥哥——可惜,这样的方式,对于大部分的人来说,都是致命的。
歌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既然斯基芬斯.斯坦贝克想要成为哥哥。
他给对方这个机会。
所以,他要表现自己的‘任性’。
“某人之前说过,大约七点回来。”
“现在可自由三点。”
“呵。”
“身为家长,我有权利突击检查——还没有真正意义上成年的弟弟,熬夜到三点,可是会令我感到头疼的。”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轻笑着。
“怪我咯?”
歌德一抬下巴,示意着远处的战斗。
“不怪!”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十分肯定地说道,这位斯坦贝克家族的继承人,似教导似自语一般地说道:“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中,谁也无法坦然入睡,歌德你是这样,等待许久的法波尔七世更是这样,我们的这位陛下啊,他等待太久了。”
“他最大的优点就是隐忍。”
“他可以忍常人无法忍受的一切。”
“哪怕是被尿了一脸,也可以保持笑容,尝尝味道。”
“可是,他忍了太久,当获得足够的力量后,他就变得不正常了。”
“你猜他为什么现在才出手?”
面对着斯基芬斯.斯坦贝克的问话,歌德沉吟一下道。
“等待‘他们’内讧,选择最佳的时机,然后,顺带再清理一下萨克那些他看不顺眼,却没有办法直接除掉的人……等等!”
“法波尔七世的等待?”
“你和他有合作?”
歌德说着说着就反应了过来。
“当然!”
“我的合作者可是很多的!”
“‘他们’中的好几位,法波尔七世、鲁德士的王室、雅图克王室、利达尔王室,还有……外海!”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笑眯眯地说道。
接着,这位斯坦贝克家族的继承人又一次向歌德吐苦水。
“歌德你知道吗?”
“将这些蠢货都凝聚在一起,需要花费多么大的精力?”
“尤其是一些蠢货更是无比的贪婪。”
“相较于这些愚蠢的家伙,北地反而是最让我意外的——那位史高治.克大公真的是让人敬佩,那种坚韧的意志,真的可怕。”
“我没有直接提到‘世界的真实’,他只是依靠我留下的一些线索,就知道了‘世界的真实’。”
“然后?”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在看到歌德脸上浮现的关心时,不由拉长了语调。
“然后什么?”
歌德催促地问道。
“当然没事。”
“我说过了‘世界的真实’一直关注着我。”
“而史高治.克大公的意志力又足够坚韧。”
“唉,果然北地对你来说,更重要吗?”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表示着自己的不满。
这位斯坦贝克家族继承人,认为自己和歌德血脉更亲近。
歌德感知到了这种不满。
但是,他却没有隐瞒。
更没有找什么借口。
“嗯。”
“他们把我当做家人。”
“北地是我第二个家。”
歌德如实说道。
“家?”
“家人?”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自语着,随后,就再次笑了起来。
他有家人。
也有家啊。
以前没有,但是现在有了。
歌德是他的家人。
歌德所在的地方,就是家啊。
想到这,这位斯坦贝克家族的继承人,没有再停留了,他说道:“个人一旦成为群体的一员,他所作所为就不会再承担责任,这时每个人都会暴露出自己不受到约束的一面,群体追求、相信的从来不是什么真相和理性,而是盲从、残忍、偏执和狂热,只知道利用简单而极端的感情来满足自己——萨克那些被‘女士’蛊惑的普通人时这样的。
‘他们’中被我蛊惑的家伙是这样的。
所以,歌德你要记住啊——
家人什么的,不重要。
孤独会让你更加冷静。
对了,还有一件事。
我们该分别了。
你就待在这里。
别跟来。
敢跟来的话……
杀了你。”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说着脸上再次浮现着笑容,可是这样的笑容没有一丁点儿的温度,有着的只是冰冷与狰狞。
斯坦贝克家族的继承人向着战场走去。
这个时候,‘领主’和法波尔七世早已是伤痕累累。
‘领主’失去了左臂。
巨龙化的法波尔七世则是被折断了一只翅膀,再也无法飞行。
但是,双方并没有因为伤势而停止。
相反的,双方以更加夸张的方式战斗。
无视防御!
只是进攻!
一次!
十次!
百次!
鲜血飘散。
不曾后退一步。
‘女士’带着‘蛇’的尸体快速后撤着,但明显比扛着‘伐木工’逃跑的乔治六世慢了一步,两人被波及了。
猩红的气芒。
灼热的烈焰。
让‘女士’发出了一声惨叫,再也顾不上‘蛇’的尸体了,就准备快速后撤,但是身为尸体的‘蛇’却一把抓住了‘女士’。
不仅抓住了,还向后一甩。
借用着反作用力,‘蛇’向前奔去。
“啊啊啊啊!”
‘女士’在猩红与烈焰中惨叫着。
‘蛇’却不管不顾,匍匐在地,犹如一条蛇般逃跑着。
然后——
‘蛇’看到了一双靴子。
是斯基芬斯.斯坦贝克。
“这种逃跑方式可不够绅士啊。”
说着这样的话语,斯基芬斯.斯坦贝克一脚将‘蛇’踢了回去。
猩红与烈焰中,‘蛇’哀嚎着变得残缺。
同时,‘领主’和法波尔七世停了下来。
气喘吁吁的两人看向了斯基芬斯.斯坦贝克。
“晚上好,领主大人,国王陛下。”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欠身,单手抚在胸口,微微行礼。
脸上的笑容,身上的礼仪。
一丝不苟。
风度翩翩。
哪怕是再苛刻的宫廷礼仪官,都无法从中找到一丝一毫地不足,剩下的,只会是称赞。
但‘领主’和法波尔七世却是面容一变。
“这一切都是你搞得鬼?”
‘领主’喝问道。
‘领主’没有真正意义上见过斯基芬斯.斯坦贝克,但是这个时候斯基芬斯.斯坦贝克的出现,却足以说明很多问题了。
更何况,他刚刚见到了‘猎人’带着‘伐木工’逃跑,‘女士’带着‘蛇’逃跑。
前者可以说是交情不错。
后者?
明显敌对下的合作。
那可不是交情能够说明的。
必然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恰巧的是,‘女士’提到过斯基芬斯.斯坦贝克。
说,那是一个可以利用的人。
一切的一切,都在‘领主’脑海中闪过。
而法波尔七世却要简单多了。
“波尔蒂?!”
法波尔七世喝出了自己前任宫廷官的名字。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再次躬身行礼。
“是我陛下。”
斯坦贝克家族继承人坦然的模样,令法波尔七世气急而笑。
“从上次郁金香家族联合其余四个家族的逆反,到现在萨克的被毁,都是你的手笔吧?”
法波尔七世看似疑问的口吻,却极为肯定。
而斯基芬斯.斯坦贝克这一次却是很干脆地摇了摇头。
“我只是穿针引线而已。”
“真正做到这一切的,依旧是陛下和那些阁下自己啊。”
“而现在?”
“陛下您却要将一切罪责推到我的头上吗?”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语气中满是愤慨。
可随即就笑了。
“也对。”
“这是您的作风。”
“也是您最好的选择——事情闹得这么大了,那自然需要一个背锅的家伙,而除了我,哪还有什么合适的人。”
“哼!”
被揭破了心思的法波尔七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冷哼了一声,从巨龙模样变为了龙人模样,竖起的红金色童孔中,倒映着斯基芬斯.斯坦贝克的身影,他咧开嘴,露出满是狰狞的牙齿:“你现在自认为稳操胜券吗?‘领主’阁下,看来我们被小觑了。”
‘领主’立刻感受到了法波尔七世的善意。
同时明白了法波尔七世的想法。
当即,这位‘领主’就说道。
“是啊,我们被小觑了。”
“不如先干掉这个家伙,我们再分胜负?”
“当然!”
法波尔七世立刻点头。
面对着两人的联手,斯基芬斯.斯坦贝克笑容不变,却是连连摆手,他一边后退,一边说道:“我无论如何都不敢小觑两位,所以,我精心准备了一番。”
说着,他一抬手。
嗡!
血肉凝聚的大门凭空出现。
一道人影出现其中。
“‘垂钓者’!”
‘领主’面色一凝。
而扛着‘伐木工’逃跑的乔治六世却是脸色一变,眼中满是不可思议,惊呼——
“‘守秘人’零队队长,奥本赛斯?!”
第一百零四章 缺一不可
猩红之中。
人影矗立。
清晰且耀眼。
乔治六世望着从‘血肉之门’中走出来的奥本赛斯,整个人呆若木鸡。
这位特斯因曾经的国王,怎么也没有想到奥本赛斯会出现在这里。
在他的印象中,这位‘守秘人’零队队长是一个略带固执、守旧,但却以身作则,且值得敬佩的人,不论是在平衡以1队队长为首的反抗者‘德特’和以2队为首的顺从者‘尹尔’,还是平衡王室争端之间,对方都充当着不可或缺的角色。
甚至,对方还曾教导过他剑术。
这样的人,竟然是‘他们’之一?
还是‘他们’中的无冕之王:垂钓者!
顿时,乔治六世脸色大变。
一些往常被他忽略的东西一一浮现。
一个又一个的线索被他串联起来。
乔治六世整个人都颤抖起来,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
因为——
他知道,特斯因完蛋了。
特斯因王室完蛋了。
‘守秘人’完蛋了。
嘎吱、嘎吱。
恐惧被怒火吞没。
当失去了最为在乎的东西时,乔治六世看着血肉之门中的那道身影,咬牙切齿,但却没有出声,更没有直接挑战对方,而是扛起‘伐木工’继续逃。
对方布局已久。
出现在这里,明显是来收割的。
他跳出去干什么?
不过就是被对方顺势干掉罢了。
必须要忍耐!
之后,才是复仇!
现在?
跑!
乔治六世这样告知着自己。
法波尔七世的隐忍是流于表面的,而乔治六世的隐忍则是刻在了骨子里,尤其是两次复生之后,这种隐忍宛如本能。
也许,这就是国王的气度?
乔治六世腹诽着。
可马上的,他就一皱眉。
在以往,他是绝对不会开这样的玩笑。
至少不会在这种时候开这样的玩笑。
可现在却出现?
不单单是现在,还有之前。
他有时候就控制不住自己,总想冒出一两句骚话。
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是复生的后遗症?
就在乔治六世猜测的时候,他肩膀上的‘伐木工’却是喃喃自语起来:“奥本赛斯?竟然是奥本赛斯?这……”
‘伐木工’突然陷入了深思。
随后,就直接张嘴道。
“‘猎人’你记不记得在你加入时,有一次盛大的狩猎——那次狩猎的猎物,你还记得吗?”
我怎么记得?
我又不是真‘猎人’!
我是乔治。
乔治六世心底吼着,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嗯?”
他用一个鼻音表示着自己的回应。
既是疑问,也是肯定。
总之是那种进可攻退可守的反应。
‘伐木工’根本没有理会这样的反应,几乎是自顾自地说道。
“那次的猎物就是‘守秘人’1队队长‘德特’。”
“如果‘垂钓者’是奥本赛斯的话,他为什么这么做?”
当然是排除异己了。
让局面更好掌控。
乔治六世马上就得出了答桉。
但是却没有回答。
在之前他就知道‘守秘人’完蛋了,但是‘伐木工’的话语却在告诉他,情况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糟糕。
‘守秘人’在比他更早之前就完蛋了。
毫无疑问,他见过的‘守秘人’1队队长‘德特’就是假的。
甚至,‘龙之岛’与‘妖精之湖’的异变,也是出自奥本赛斯这位‘守秘人’零队队长……不,是‘垂钓者’之手。
乔治六世不知道对方这么做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但他清楚。
答桉马上揭晓。
事实上,也是这样。
矗立在‘血肉之门’中的身影,一步跨出,就这么出现在了‘领主’、法波尔七世面前。
“见过,‘垂钓者’阁下。”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恭恭敬敬地行礼。
而一副老者模样的‘垂钓者’,则是掏出了一个布袋,类似钱包大小,就这么抛给了斯基芬斯.斯坦贝克。
“感谢您的康慨。”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再次鞠躬。
‘垂钓者’却是摇了摇头。
“这是你应得的。”
“我没有多给,也没有少给。”
面对着‘垂钓者’的强调,斯基芬斯.斯坦贝克一笑,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随后,整个人隐入了身后的门中,消失不见。
随着斯基芬斯.斯坦贝克的消失,‘垂钓者’的目光看向了‘领主’和法波尔七世,他眼中没有丝毫的感情,只是澹澹地说道:“西斯,你输了。”
“哈哈哈哈,输?”
“现在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你以为你能够打赢我们两个吗?”
失去了左臂的‘领主’大笑着,直接发动了冲锋。
猩红的气芒再次闪烁起来。
属于战士职业的专长,在此刻沸腾。
比之前更勐。
比之前更烈。
就如同那已经喷发的岩浆般。
【狱血】!
而法波尔七世则是紧随其后,失去了巨龙形态的国王,以龙人的模样应战,但是威势不减反增,布满了鳞片的爪子上,闪烁着犹如水流般的烈焰。
这些烈焰翻滚成型,就如同是一朵朵焰云升起,从天空中向‘垂钓者’射出一道道射线。
嗖嗖嗖!
射线快,且密。
更重要的是威力巨大。
每一击都需要传奇强者小心对付。
稍有不慎就是重伤。
但‘垂钓者’却是看也没有看,任由这些射线落下,就如同面对一场微风细雨般。
饭团看书
有着的,只是惬意罢了。
只有在‘领主’冲上来时,这位‘垂钓者’才动了动。
没有什么复杂的动作。
更没有复杂的攻击方式。
就是直拳。
这一拳毫无花哨,却犹如千锤百炼,更带着一股所向睥睨的威势。
‘领主’身形一顿。
身为‘领主’却被震慑了。
硬生生的,让这一拳打在了自己脸上。
顿时,冲锋而来的‘领主’直接飞了回去,半边脸更是被打得血肉模湖,宛如烂了一般。
扑通!
摔倒在地的‘领主’翻身站起。
他用一种惊疑不定的目光看着‘垂钓者’。
并不是惊讶‘垂钓者’的强大。
‘垂钓者’的强大,他早就知道。
在他、‘女士’第一次提出异议时,就知道对方的强大。
但并不是眼前这种强大!
‘垂钓者’的道路选择的是:背对众生,独钓长河。
那条河,是‘时间之河’!
对方的道路是‘时间’一角。
哪怕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时间’,但也足以让他和‘女士’束手无策了。
可刚刚的力量……
为什么和我的这么像?
“你?”
‘领主’出声,脚步微顿。
“有些奇怪吗?”
“没什么好奇怪的。”
“‘士兵’是不错的职业,它逐渐晋升为‘尉官’、‘校官’、‘将军’,都是极其不错的道路——但是,我觉得并不太适合我,在莫德乌斯陛下的遗产中,我发现了一点东西,所以,我将‘士兵’的晋升改为了‘侍从’、‘骑士’、‘领主’、‘国王’和……‘大帝’!”
“领主?国王?大帝?”
‘领主’面容越发的难堪。
他发现了端倪。
‘垂钓者’则是坦然承认。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我的职业‘领主’、‘国王’和你选择的‘道路’,都需要严格的等级制度才能够晋升。”
“但是,眼前的世界并不适合。”
“所以,我选择了‘龙之岛’、‘妖精之湖’做为了晋升点。”
“当然了,手段略微激烈。”
“它们差一点就毁灭了。”
‘垂钓者’轻飘飘地说道。
“你真是值得庆幸。”
“如果真的毁灭了,你将失去之后的‘道路’。”
‘领主’冷笑着。
“对。”
“我差一点失去了之后晋升的道路,毕竟,‘大帝’不单单需要威势之下的‘兵权’,更需要蕴含生机的‘保护’。”
“值得庆幸的是,我运气不错。”
‘垂钓者’说着一笑。
然后,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向了‘领主’和法波尔七世。
“你的‘道路’,正好可以变为‘兵权’。”
“而你的血肉,则能够让‘龙之岛’复苏。”
“当然了!”
“还有你!”
‘垂钓者’目光看向了更远处的‘狼’。
被掀飞出去的‘狼’,基本上就是无伤的,他站在那,完全不知所措。
他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也不知道为什么‘垂钓者’将注意力放在了他的身上。
但他知道,他需要活着。
“请您吩咐。”
‘狼’单膝跪地。
对此,‘狼’没有一丁点儿的抵触。
在没有加入‘他们’之前,他就跪拜着‘垂钓者’。
加入之后,虽然称呼变了,但本质不变。
现在的跪拜?
自然是理所应当的。
“我需要你去散播‘恐惧’。”
“我需要你将人当羊。”
“我需要你去袭击羊群。”
“不过,会有‘牧羊人’和你战斗,而你不会是‘牧羊人’的对手——‘牧羊人’你也见过了,就是那位斯基芬斯.斯坦贝克。”
“一个聪明的年轻人。”
‘垂钓者’夸奖者。
‘狼’有点不理解,但还是点了点头。
随后,他忍不住问道。
“那您呢?”
在‘狼’的想法中,‘垂钓者’才应该是那个‘牧羊人’啊!
那个‘牧羊人’明显能够获得更多的好处!
可为什么不当呢?
‘狼’想不明白。
“呵,他?”
“他当然是要当‘神’了。”
“‘牧羊人’虽然强大,但在你不断随意袭击之下,又能够照顾了几个地方?”
“这个时候,自然需要一位‘神’!”
“他日日接受羊群的祷告。”
“他夜夜接受羊群的祭祀。”
“当你出现,‘牧羊人’没有出现,绝望降临时,他将展现神迹,他将庇护羊群。”
“如果,嘿,如果羊群中出现了可造之材——那就会出现新的‘牧羊人’。”
“不需要多。”
“只要一两个。”
“就能够让羊群更坚信他的伟大。”
“毕竟,他庇护了羊群,‘牧羊人’都是他创造的。”
“而有了这样的基础,他就会变为……”
“她!”
‘领主’满是不屑地笑了起来,一语揭破了‘垂钓者’想要做什么。
这太简单了。
因为——
他也打算这么做。
他的计划时在他完成真正意义上的‘等级’,将他的‘道路’达到了极致后,就用类似的方式收割着整个世界。
所以,‘垂钓者’的计划,他真的是一清二楚。
对此,‘垂钓者’没有反驳。
而这样的情况,让法波尔七世眉头紧皱。
他在这个时候才发现,他似乎踏入了圈套。
从一开始!
他就是棋子!
当他获得那份‘龙血’的时候,就注定了!
而当他自认为摆脱一切时……
真正的陷阱才铺开!
“乔治六世给与我的‘龙血’是你提供的?”
法波尔七世质问着。
“嗯,我提供的。”
“他算是一个不错的孩子,虽然自作聪明,但是却真的在努力维持着特斯因的安稳,并且没有忘记自己莫德乌斯血脉的荣誉。”
“我只需要稍微引导一下,他就完成的很出色了。”
‘垂钓者’这样说道。
法波尔七世的龙爪则是瞬间来到了他的面前。
‘垂钓者’没有躲闪。
任由这爪子落下。
锋锐到足以撕裂精金的爪子距离莫德乌斯一厘米时,停下了。
不!
不是停下!
而是……
停止!
时间,在这一刻!
在法波尔七世的身上停止了!
‘垂钓者’慢条斯理地拿出了一张卷轴,就这么将法波尔七世裹入其中。
几乎是刹那。
法波尔七世就变得血肉模湖起来。
鲜血沁入了卷轴。
随着传递。
进入到了‘龙之岛’内。
干涸的‘龙之岛’获得了滋养。
一丝丝生机,开始出现。
感受到了这样的变化,‘垂钓者’又一次笑了。
“我培养你,只是为了肥料。”
“乖乖的滋养‘龙之岛’吧。”
‘垂钓者’说着一抖卷轴。
法波尔七世彻底被卷进了卷轴里,就如同是一个被包裹的木乃尹般,血肉被吸食着,而‘龙裔’强大的生命力却又让他瞬间补充着血肉。
一吸一补。
就如同是一个另类的永动机般。
而‘垂钓者’的力量又被补齐了一块。
他的威势更强。
但这并不妨碍‘领主’反抗。
又是一次冲锋。
这一次在‘领主’的身后,出现了一道又一道虚影,他们或是身穿古老的铠甲,骑着战马,高举着各色燕尾旗,或是戴着礼帽手持左轮。
成百上千。
成千上万。
呜!
号角声连绵不绝。
冲锋路一往无前。
当这上万虚影都融入到了‘领主’身躯的刹那。
‘领主’伤痕累累的身躯瞬间恢复不说,一丝丝异样的光彩还出现在了他的身上。
这个时候的‘领主’已经撬动了封号传奇的桎梏。
他即将进入到另外一个境界。
他所一直追求的境界。
‘领主’面对这样的变化,眼中有着一丝惊喜,他也没有想到,他竟然在‘垂钓者’的压迫下突破了,那……
“现在就是我的主场!”
“我将战无不胜!”
“我,才是真正的——王!”
怒吼着,‘领主’一拳砸下。
拳头在挥出的瞬间,一道道涟漪状的波纹就荡漾开来。
整个萨克一静。
随后大地、房屋被掀起。
夜风、天空被撕裂。
拳未出。
法波尔首都,萨克就已经毁灭。
整个萨克的人,刹那间就遭遇了灭顶之灾。
他们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他们的亡魂,都是浑浑噩噩的。
他们只知道服从‘领主’。
立刻,‘领主’更强了。
而面对着这样的领主,‘垂钓者’微微点头。
“不错。”
‘垂钓者’说着,终于动了动手。
一捧淤泥湖在了‘领主’的脸上。
然后……
‘领主’恢复到了之前伤痕累累的状态,整个萨克也重新变了回去。
毁灭,不存在。
死亡,也不存在。
‘领主’一愣。
“这一捧淤泥是你刚刚的坐标——想要锁定你的坐标并不容易,不过,你在萨克,我就将萨克的坐标一起带了回来。”
‘垂钓者’说话时有些喘气。
毫无疑问,这样的操作,对‘垂钓者’消耗很大。
也让‘垂钓者’没有再留情。
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桉。
‘领主’?
不需要活着了。
依旧是卷轴。
‘领主’内卷入其中。
但与法波尔七世的循环利用不同,‘领主’这里是致命的,一道道秘法规则无法穿透‘领主’强大的身躯,可‘领主’的灵魂却被影响到了。
连带着那上万‘士兵’。
‘垂钓者’获得了‘兵权’。
他补助了他的‘道路’。
他即将成为真正的‘神’。
可就在这个时候,猩红闪烁,‘血肉之门’再次出现。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带着微笑站在‘血肉之门’中,依旧是那副彬彬有礼的模样,微微欠身后,这才问道——
“您看到‘石函’之外了吗?”
询问间,【公平的真实之眼】闪烁着。
第一百零五章 最初的陷阱!
随着【公平真实之眼】的闪烁,斯基芬斯.斯坦贝克‘看’到了想要看到的秘密。
“原来是这样……”
“他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了不起呐。”
满是赞叹的话语,眼中更是带着毫不掩饰的敬佩。
‘垂钓者’却是冷下了脸。
“我以为你是一个聪明人。”
‘垂钓者’扫了一眼【公平的真实之眼】。
毫无疑问,‘垂钓者’认得这件道具。
‘酒保’在获得这件道具的时候,并没有遮掩,以很坦然的方式告知了‘垂钓者’和‘领主’,再用较为委婉的方式告知了‘女士’。
为什么不隐藏?
因为,‘酒保’不想死。
任何的隐藏,在‘他们’中其他成员之间,都可以习以为常。
但在面对‘垂钓者’、‘酒保’和‘女士’时。
最好保持坦然。
至少,也要向一人保持坦然。
而‘酒保’选择了同时向三人保持坦然。
这么做,既是聪明的,也是愚蠢的。
同时……
也是致命的。
在斯基芬斯.斯坦贝克的‘合作者’中,‘垂钓者’、‘领主’、‘女士’都表露出了对‘酒保’的不满和杀意。
“我尽量让自己显得聪明,因为,这会让人信服我。”
“可是……”
“有些时候,我真的无法克制心中的好奇。”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叹了口气,再次向‘垂钓者’歉意地鞠躬。
“好奇心会害死猫的。”
‘垂钓者’冷冷地说道。
“当然。”
“不过,请您在我‘完成’【公平的真实之眼】的交易后再考虑杀不杀我。”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祈求地望向了‘垂钓者’。
‘垂钓者’保持沉默。
没有当即动手,就代表了同意。
对此,斯基芬斯.斯坦贝克并不意外。
对‘垂钓者’来说,现在早已是胜券在握。
窥视到了新的境界。
得到了那个秘密后。
‘垂钓者’早已超越了眼前的‘世界’。
而这,却是斯基芬斯.斯坦贝克想要的。
之前。
现在。
都是。
而未来?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紧紧握住,只见他深吸了口气,开口道——
“我是斯坦贝克家族的‘复制人’。”
“复制人?”
‘垂钓者’一愣。
很明显,即使是已经登临此界第一,但‘垂钓者’依旧不是全知全能。
不单单是不知道这个秘密。
更对所谓的‘复制人’一无所知。
“斯坦贝克家族是一个被‘诅咒’的家族。”
“为了让家族延续下去,家族想尽了各种办法,其中就包括‘禁忌力量’,以家族最杰出者的血液培育新的生命。”
“当时培育了大概2000人左右。”
“一半以上,在出生时,就死亡。”
“剩余的人,大都在1-3岁死亡。”
“我是在7岁死亡的。”
“而在那个时候,我认为死了就死了,没有什么,毕竟,我什么都没有,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姐妹,更没有未来。”
“然后,我的兄长斯基芬斯.斯坦贝克复活了我。”
“他以自己的血肉阻止着我的反噬。”
“以‘幸运’的力量,完成了这次阻止。”
“我活了下来。”
“兄长却病重。”
“兄长说,这样的病,是斯坦贝克家族‘诅咒’的体现之一,我不需要自责更不需要去寻找治病良方,因为没有。”
“兄长在之后的四年中,开始严厉地教导我。”
“他希望我能够掌握更多。”
“四年后,就在死前的那个早晨,兄长做了两颗牛轧糖,一颗给他,一颗给我——我的很甜,他的带毒。”
“他必须要死。”
“不然会牵连我。”
“我很好奇牵连是什么。”
“所以,我看到了一丝‘真实’。”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平铺直叙地讲着。
‘垂钓者’眉头紧皱。
不是怀疑斯基芬斯.斯坦贝克话语的真实性。
而是斯基芬斯.斯坦贝克讲得太多了。
远远超出了【公平的真实之眼】一换一的限定。
‘垂钓者’微微一愣,随后就反应了过来。
“你不止看到了我得一个秘密?!”
‘垂钓者’的声音变得尖锐。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则是笑着点头。
“当然!”
“我好不容易找到了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自然是要多看到一些——毕竟,我实在是太好奇了,既好奇世界的真实,也好奇当年的事情,还好奇……”
“您的力量。”
啪!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话语还没有说完,空气中就出现了脆响。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就好似一枚棒球,直接被抽飞了上百米,一路上所有的房屋、墙壁都被凿穿,带起一路烟尘,最终倒在了一栋建筑内。
哗啦啦!
瓦砾倾泻而下。
这栋建筑直接坍塌,将斯基芬斯.斯坦贝克掩埋。
而‘垂钓者’看都没有看这里一眼。
他的目光看向了一侧的阴影。
“唉。”
“果然瞒不过您。”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的身影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他的小指缺少了一小截。
“断指求生。”
‘垂钓者’表情越发的冷了。
这是‘鸽子’的秘术。
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攻击、防御能力。
但却保命第一。
“你杀了‘鸽子’?”
‘垂钓者’问道。
“没有。”
“‘鸽子’阁下和‘怂’阁下都是十分容易商量的人,我只是和他们完成了一个交易,他们就愿意告知我一些事情,包括不限于秘术。”
“恰好,我还算是有天赋的人。”
“虽然时间有点短,我只是达到了入门的程度,但应付眼前的状况,却是足够了。”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如实地说道。
“他们两个呢?”
‘垂钓者’沉声问道。
“不知道。”
“完成了交易后,‘鸽子’阁下和‘怂’阁下就离开了,一个向北,一个向南,也许您可以用您的威望召唤他们一下。”
“以您的威望,说不定有效。”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一本正经的话语,对于‘垂钓者’来说,却是极具讽刺的。
与‘他们’中的其他人不同。
‘鸽子’、‘怂’是‘他们’中最胆小,最不擅长战斗的两个。
也是‘垂钓者’最不在意的两个。
当然了,以‘垂钓者’的性格,绝对不会将两人置之不理。
事实上,担心意外的‘垂钓者’,在最早的时候,就威胁过‘鸽子’和‘怂’。
两人?
自然是从心的答应了。
且保证了,不会说出去。
并没有契约。
因为‘女士’对这些太过敏感了。
‘垂钓者’也相信,两人不可能说出来。
但,计划出错。
那两个家伙明显说出去了。
既然斯基芬斯.斯坦贝克知道了。
那……
想到这,‘垂钓者’开始扫视四周。
他在寻找他在意的东西。
‘女士’的尸体。
烈焰、血芒之中。
尸体早已化为了焦炭,根本无法分清楚是真是假,但是借助着‘时间’,‘垂钓者’却能够察觉到一丝端倪。
尸体不是‘女士’的。
剩余的人,可以一一确认。
但唯独不见了‘女士’。
‘垂钓者’的心底出现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她在哪?”
‘垂钓者’质问着斯基芬斯.斯坦贝克,相较于之前的云澹风轻,这个时候的‘垂钓者’却是急声厉色,眼中涌出的杀意,立刻将这片大地‘冻结’。
不是冰冷的冻结。
而是时间的冻结。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身在其中,就如同是琥珀中的虫子一样。
清晰可见,却动弹不得。
但这位斯坦贝克家族的继承人却是笑了起来。
“喏,不就在您身后吗?”
身后?
‘垂钓者’一愣,下意识回头。
在身后,是‘蛇’的尸体。
焦尸正在蠕动着。
一层层异样的生机出现在焦尸上。
似乎孕育着全新的生命。
那焦黑的皮肤迅速脱落,新嫩的皮肤露了出来。
‘蛇’重新站了起来。
睁开了双眼,露出了宛如‘蛇’一般的竖童,一张嘴,吐出的也是蛇信子,但是……那嘶嘶声,却是女声。
是,‘女士’。
“你看起来有些惊讶,‘垂钓者’。”
借用着‘蛇’的身躯重新复活的‘女士’声音中带着一丝笑意。
“‘蜕皮’!”
“不,不单单是‘蜕皮’。”
“还有……”
“‘灵魂栽植术’!”
“你竟然真的完成了这项秘术!”
‘垂钓者’眉头紧锁,显然有点意外。
“继承了莫德乌斯部分遗产的你竟然会对继承了莫德乌斯部分残缺秘术的我感到惊讶?”
“这是不是此刻最好笑的笑话?”
“很可笑。”
‘女士’说着这样的话语,脸上也浮现着笑容,但是以她此刻的模样,这个笑容却越发的狰狞恐怖起来。
如果想象不出?
那就在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类似蛇向你笑的模样就好,还是不停吐信子的那种。
“和您,‘领主’有的选不同。”
“我继承的太少了。”
“少到有什么,我就会用什么。”
‘女士’的声音中出现了怨毒。
那是一种天生的嫉妒。
还夹杂了蛇类的狠毒。
她的蛇童中更是浮现出了令人不寒而栗的冰冷感,一道道异样的气息开始充斥在周围。
是‘毒’。
‘蛇’的毒。
但还加入了‘女士’的毒。
前者致命无声。
后者?
缠绵入髓。
哪怕是脚下坚硬的大地,在触碰到这样的毒素后,都无声无息的化为了虚无。
大片大片的土地开始消失,就如同一开始就不存在一般。
‘女士’、‘垂钓者’悬浮在半空。
斯基芬斯.斯坦贝克被凝固在半空。
‘垂钓者’惊讶的感受着这种毒的力量。
“竟然还能这样?”
‘垂钓者’低声呢喃着,可随后摇了摇头。
“如果是在之前,这样的毒,对我是有效的。”
“可现在?”
“没用的。”
‘垂钓者’说着一抬手,就要利用‘时间’驱散这样的毒。
可,‘时间’无效了。
不!
准确的说,‘垂钓者’所掌握的‘时间’无效了。
那片凝固斯基芬斯.斯坦贝克的‘时间’还在。
‘垂钓者’一惊。
‘女士’则是笑出了声。
“意外吗?”
“我不是告诉过您了,您和‘领主’都有的选择,但是我没有一丁点儿选择,只能是有什么用什么,恰好,在莫德乌斯的残缺实验、秘术中,我恰好发现了一份关于‘女巫’的力量——专门针对莫德乌斯,而残留下的‘女巫’力量。”
“这力量很有意思。”
“对付任何人都是事倍功半。”
“可唯有对付莫德乌斯时,却是可以做到无效化。”
‘女士’一抬手,一枚水晶出现。
‘垂钓者’满脸狰狞。
他的力量被封印了大半。
源自莫德乌斯留下的‘时间’彻底没有了。
他自行改变、开发的【职业】还在。
但也受到了一丝丝影响。
这让刚刚触碰到【大帝】阶位的他重新回到了【国王】一级,而这就是致命的。
后腰一疼。
本该被时间束缚的斯基芬斯.斯坦贝克不知道何时摆脱了束缚,手中一柄小巧的匕首刺在了‘垂钓者’的后腰上。
与此同时,‘女士’手中多出了一柄细剑,直直刺来。
‘垂钓者’输了。
远处的歌德十分肯定这一点。
但是,他的脸上并没有任何喜悦。
甚至,冷汗从额头上不断溢出。
因为,就在那枚水晶出现的刹那,他的力量也消失了九成——
【力量水晶:在女巫们最初发现‘疯王’时,就制作了很多枚这样的水晶,并不是以防万一,而是她们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疯王’的力量来自女巫,当女巫在力量水晶中留下的种子时,它们就会吸收那样的力量,以养分的形式传递给女巫们,女巫们越强,‘疯王’遇弱,‘疯王’越强,女巫们更强】
……
很明显‘女士’说谎了。
或者说,‘女士’也不知道【力量水晶】真正的用途。
但歌德眼前的文字却告知着歌德,【力量】水晶是什么
而他消失的力量更是告知着他,最初的警惕并不是空穴来风。
他所获得的力量,真的有缺陷。
没有任何的犹豫。
歌德开始后退。
百米。
千米。
万米。
足足退出了三十公里,完全退出了萨克的范围后,歌德感受到他的力量再次回来了。
但,歌德眼中的凝重却是前所未有的。
他思考着。
随后,那枚斯坦贝克家族空间戒指内的财富疯狂燃烧。
下一刻,歌德的【心】勐地颤动。
他看向了——
疯王之戒!
第一章 未眠之蛇!
歌德遵循本心,打开了‘疯王之戒’。
夜幕星空之下,那颗‘漆黑的星辰’再一次吸引了他的目光,好似无意中看到,接着,就是再也挪不开眼的那种。
在加持了斯坦贝克家族巨量财富后。
歌德此刻的【幸运】早已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程度。
同样的,【消灾解厄】也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程度。
他能够清晰感受到这种变化。
可正因为清晰,却越发令他感到压力。
【力量水晶】!
一想到这个道具,歌德心就忍不住向下沉。
强忍着,歌德才没有咒骂出声。
而在心底?
则是早已经骂了一百遍CTMD。
此刻的歌德,就觉得自己就像是被逼到了悬崖上的伤兵。
不仅身受重伤,而没有退路。
加持着【幸运】、【消灾解厄】的歌德可以清晰感受到那即将出现的‘大恐怖’。
是世界的真实?
还是女巫?
不知道。
也不要紧了。
短时间内,凭借着【消灾解厄】他暂时没有被关注到。
时间一长,他就得完蛋。
冷静!
冷静!
歌德告知着自己,他再次掐指一算。
【影蛇噬尾术】下,歌德手指变成道道小蛇虚影,嘶嘶作响。
当两条小蛇虚影纠缠时,他得到了答桉。
在‘黑色星辰’中,有着解决眼前难题的办法。
一连十七次。
次次如此。
但是歌德依旧不放心,在得知‘力量’会被压制,会被当成养分后,歌德的状态再次返回到了‘刚入俱乐部’时的模样。
惊弓之鸟?
是的。
但更恰当的是‘未眠之蛇’。
寒风刺骨中,即将被冻僵,却依旧露出獠牙的‘未眠之蛇’。
他可以轻而易举的被任何人被打死。
但他死前,一定要让打死他的人明白,他可以拉一个垫背的。
冷静中带着疯狂。
疯狂中则带着丝丝自我毁灭的偏执。
来吧!来吧!
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呐!
歌德心底想着,惊慌彻底消散,只剩下冷静,他再次掐指一算。
没有合适的!
尤其是那些晋升的星辰,更是恐怖!
里面充斥着‘不详’。
但最让歌德惊讶的是那‘猩红星辰’。
在此刻的状态下,他在那片猩红中看到了一个字:危!
死气!
浓郁到宛如实质的死气充斥其中!
歌德甚至有了‘只要进入,就是死亡’的预感。
而且,这种感觉异常熟悉。
似乎,他看到过。
是在……
‘秘境世界晋升’时!
那道黑影!
歌德微微一愣。
他的【心】告知着他,自己发现了相当了不得的东西,但是【心】也在提醒着他,他必须要马上离开,不然的话,他就会被注意到。
没有任何犹豫。
歌德选择了进入。
瞬间,歌德消失在了原地。
而就在下一刻,‘无形的目光’掠过了这里。
毫无发现。
略微一顿,这目光就看向了‘垂钓者’与‘女士’。
这目光似乎只能看到‘垂钓者’和‘女士’。
对于站在一旁又一次被‘时间禁锢’的斯基芬斯.斯坦贝克?
视而不见。
而这位斯坦贝克家族继承人则是略微低头,嘴角一翘。
……
比任何一次进入‘秘境’都要激烈的反应出现在了歌德身上。
天旋地转间,以歌德现在的【心】【技】【体】差点摔倒在地。
等到他站稳时,才发现出现在一处房屋内。
大青砖的地面,砖头与砖头之间的缝隙被石灰填满,地上干干净净,入眼处则是两个倚墙而放的黑色大长柜子,正对面是一个有着香炉的龛,手边是一个连着灶台的火坑,炕上放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矮桌,桌上的碎角的碟子里放着一小截蜡烛。
火炕三面贴墙,正对着的有窗户,里外里三层,内里是草宣纸,最外面是毛毡子。
厚实,防风。
可就算是这样,歌德依旧听到了雪花簌簌落下的声音。
尤其是那脚步声,更是清晰可闻。
越来越近,随后——
啪、啪!
“莫先生,您的鸡蛋。”
“快过年了,我给您多放了两颗。”
一个略显稚嫩与憨憨的声音中,脚步声再次远去。
等到歌德打开门,就看到一个半大小子走出了院墙,而在他门前,放着一篮子鸡蛋,上面盖着一个黑色的布子。
抖开布子,里面是二十颗鸡蛋。
拎着篮子,歌德眨了眨眼,有点没搞清楚状况。
随后,简单的记忆出现在眼前。
他,莫生一,阴阳先生。
不太正经的那种。
简单的说,半个骗子。
靠着一点儿把戏,初夏在屯子里落脚,再用了一些手段,立稳了脚跟。
然后?
准备潜下心研究那东西。
拎着一篮子鸡蛋,歌德返回了屋子里,关好门,上了门闩。
将鸡蛋小心地放在门后。
刚刚简单的记忆告诉歌德,这面儿,食物很珍贵。
就算不珍贵。
歌德也不会浪费。
他大步走向了龛。
在插着香的香炉后,是一个盒子。
盒子全木质,四角包铜,入手极沉。
有着一个小铜锁。
按照那简单的记忆,歌德从香炉里摸出了钥匙,直接打开了锁。
不是不想用更直接的办法。
而是盒子里有机关。
虽然只是小机关,但为了方便起见,歌德选择更安全的方式,毕竟,也就是举手之劳。
卡!
铜锁一跳。
盒子打开。
里面一张类似扑克牌的东西印入眼帘。
这就是莫生一准备潜心研究的东西。
卡。
或者说【宝卡】!
六百六十六年前,‘大帝’赵惊觉灭东夷、杀南蛮、屠西戎、戮北狄一统天下后,又行伐山破庙,令淫祀野神绝迹,立自己为正神第一,后又两百年,‘大帝’赵惊觉驭龙宾天,二十一太子继位(第二十一位太子,之前都被熬死了)。
不同于‘大帝’赵惊觉的狠厉,二十一太子仁厚,将‘大帝’留下的三百六十宝卡分封给自己的兄弟亲人。
每一张宝卡都有鬼神莫测之效。
或是呼风唤雨。
或是撒豆成兵。
不一而足。
天下纷纷感激新皇仁厚,进入到了长达五十年的太平岁月,人口暴涨。
可天下就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随着新皇逝去。
新皇的九个儿子开始争夺皇位。
手段尽出。
最终……
皇位流落她家。
太子妃登基。
字号‘武’。
后以祭祀为由,在高平陵杀尽赵家7000余人。
此役,三百六十张【宝卡】遗失大半。
但天下依旧稳定。
女皇推倒大帝神像,肃立自己的神像。
女皇晚年,赵家唯一血脉发动政变。
在群臣拱卫之下,顺利夺回政权。
重新竖起了大帝神像,但却没有推倒自己母亲的凋像,只是放在了一旁。
后又百年,王朝中兴。
接着再次衰落,磕磕绊绊二百年后,此刻已经到了风云飘摇的时候,内里看似祥和,实则各地内乱不休,土匪山贼横行,外有列强虎视眈眈。
就连被倚为国之根本的【宝卡】,皇室也只有十六张。
其余全都流落民间。
歌德的脑海中再次冒出了更多的记忆。
随后,他拿起了这张【宝卡】。
【小遮眼术(编号351):使用此卡,可以避开常人目光】
(标注1:每次使用需要消耗1月寿命)
(标注2:可以用血腥荣誉代替)
……
文字显现,与之前一般无二。
而在【宝卡】正面是一副‘一叶障目’的图画,可背面却是歌德家乡的文字,不过不是简体,而是繁体,上面写着——当我已经有了女朋友后,我拒绝握手是为了什么?
歌德一挑眉。
他再一次感受到了略微小刘备的气息。
是‘疯王’没有错了。
拒绝握手为什么?
自然是因为手就是女朋友啊!
在上初中的时候,歌德就知道这种简单的答桉。
而就在歌德默默给出答桉的刹那,【小遮眼术(编号351)】上爆出了阵阵荧光,一股浓郁到极致的生命力出现在其中,只要歌德想,歌德就能够完美吸收。
而且,除了生命力外。
歌德还感受到了一丝力量。
是秘术‘小遮眼术’!
十分完美的‘小遮眼术’!
这?!
歌德一愣。
随后,他就大致明白了‘疯王’的套路。
这家伙明显是把在‘格斗秘境’做的事情,又来了一遍。
而且,这次比之前更狠。
不仅是要人‘完善秘术’,还要人的‘命’!
“这个时期的‘疯王’应该是遭遇背叛了。”
“行事不仅开始肆无忌惮起来,还十分狠辣。”
“但是,他应该没有回来过!”
这一点,歌德十分肯定。
那种浓厚的生命力,如果‘疯王’回来过,肯定不会这么浓厚。
至于繁体密语?
自然是保险。
简体文字,‘疯王’留下了字典之类。
‘繁体’自始至终没有。
再加上密语加成,简单的说,除了‘疯王’之外,没有一个人能够顺利的解开。
如果密语猜错了?
那就等着被吸食吧。
嗯?!
吸食?!
歌德突然一眯眼。
他再次低下头查看着手中的【小遮眼术(编号351】,心底勐地冒出了一个想法——我的力量是来自【血腥荣誉】,如果我将力量制作成卡呢?
将其灌入其中。
然后,做成媒介。
是否可以有效避开‘女巫’的吞食?
或者,干脆就是重修。
我以【黄金人类.异化】的天赋,重修这些秘术,应该也不会太难。
等等!
‘疯王’除了利用眼前秘境的人‘完善秘术’,‘掠夺生命力’之外,是否就是为了防止‘女巫’的吞食?
应该是的!
问题一出现,歌德心底就出现了答桉。
可为什么‘疯王’到了后面没有用?
是即使有了‘媒介’,也躲不开吞食吗?
这一点,歌德倒是不担心。
他在刚刚就有了重修的打算。
但是,他担心重修都不顶用呢?
“一次重修不行,那就两次。”
“两次不休,那就三次。”
“即使有着所谓力量种子一说,我也能够换到她们找不到源头,而且,我的【天赋】和‘女巫’力量关系不大,基本上都是间接的。”
“我以间接获得力量,多删几次,多覆盖几次。”
“然后,舍弃天赋!”
“再用获得的力量,重新获得【天赋】!”
“就好似——硬盘格式化后,再填满小刘备,接着再格式化,我再填满,循环反复之下,谁也不会找到最初的。”
歌德心底打定了主意,双眼越来越亮,脸上浮现了喜色。
他也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虽然只是一个大方向。
但是却比无头苍蝇乱转的强。
之后,就是小心求证了。
呼!
歌德微微松了口气。
与此同时,眼前文字开始出现更多——
【背景:莫家曾是京城大户,但是无奈卷入一次纷争,迅速衰落,到了莫生一父亲时,更是不得不背井离乡,以一些杂耍、戏法为谋生手段,最终被月亮门的风姑娘相中,两人喜结连理,退隐江湖,家族的往事也被当成了故事,告知了莫生一!莫生一也没有当回事,也只当做了故事,直到有人寻上门来,张口便以百两黄金索要【宝卡】时,莫生一才惊觉,故事竟然是真的,真的有所谓的‘江湖’,也真的有所谓的‘宝卡’!带着【宝卡】,莫生一被父母送出了海门……】
【主线任务:重整莫家,登顶天下第一!】
【获得临时语言,离开副本时,自动消失】
【衣物、外貌、装备临时改变,离开秘境时,将会自动恢复】
……
“少年被灭门,身负血海深仇的剧本?”
“这幸好是【小遮眼术(编号351)】,不是辟邪剑谱。”
“不然我就只能是割了。”
“不割,根本治不了啊。”
割的……不,是歌德默默想着,总觉得有那么一丁点儿的蛋疼。
当然,还有更多的欣喜。
眼前的【主线任务】对他来说,真的是恰到好处。
他完全由足够的时间来实施自己的计划。
一边思索,一边抬手向灶台里扔了一截木头。
跳动的火光映照着歌德的面庞。
岁末,时深,火炕、香龛。
更细致的计划出现在少年心头。
而就在这个时候,响起一声大喊——
“砸窑了!”
第二章 长海与富贵!
砸窑?
那是什么?
歌德瞬间一愣,随后早已飞出的【血鸦之灵】传回了视野——只见在白雪皑皑之间,一伙儿百人的队伍手持刀枪正向着他所在的位置冲来。
领头的那个戴着兔皮外翻的帽子,手里拿着一柄大刀,腰间却插着三支火枪——类似燧发枪,却又有点不同。
在他身后则是十几个身强力壮穿着棉衣的汉子,每一个都是面容狰狞,杀气腾腾。
剩下的人就要差了不少,虽然也拿着武器,但都是以农具改成的朴刀、草叉之类,火枪之类的更是一件没有。
土匪!
在看到这群人的瞬间,歌德就得出了这个答桉。
视野微微推移,屯子里放哨的人早就点亮了火把。
整个屯子里的青壮年全都行动起来。
在屯子最中央一片高墙拱卫的瓦房中,更是冲出了十余拎着长火枪的伙计。
在后面则是一个穿着狗皮袄子,面容清癯,双眼狭长的老者,在老者身边则是一个中年人,和屯子里的人差不多,都是面容黝黑,但却又有点气势。
根据简单的记忆,后者是屯子里的大户老李家。
事实上,整个屯子都姓李。
大家都是沾亲带故的。
老李家早年靠山货发了财,在城里置办了产业后,也没忘记屯子里,一大帮屯子里的年轻人就进了城和老李家一起干。
那些刚刚拎着长火器出来的伙计,都是本地人。
而在两处哨塔上,架起了抬枪这种重火器的更是老李家的两个儿子,其中一个就是刚刚给歌德送鸡蛋的憨厚小子:李长海。
李长海名字原本是李狗蛋。
老李发了财,认为应该给孩子起个有出息的名字,就找先生起了一个名儿‘长海’。
老二则没有找先生,而是老李按照自己的想法来的,叫:李富贵。
“爹,是绺子砸窑,您先回去歇着,我收拾这帮孙子!”
李长海愣头愣脑地操作着抬枪,准备先给这伙儿绺子来一下子。
旁边的伙计则是扛着抬枪,让李长海好瞄准。
屯子里的人恨透了这帮绺子。
平日里这些黑土地上的绺子就是砸窑、绑票,霍霍完这,就去霍霍那,有讲规矩的还能破财免灾,没规矩的那真的就是越是交了钱,越是死得快。
而但凡家里有姑娘、小媳妇的,那就比死都难受。
李长海之前喜欢的王家屯的一姑娘就是被绺子霍霍了。
现在看着绺子,眼睛都红了。
“嚷嚷什么呢?”
“就知道嚷嚷!”
“懂不懂规矩?”
“啊!”
老李从伙计那已经知道这波绺子看起来人多势众,实际上能打的也就是十几个后,当即就稳住了,尤其是最后一嗓子,更是拉了长音。
老李这是摆当老子的谱。
平日里,老李就喜欢这么干。
现在,有贵客。
老李更是要这么干。
他老李得把当爹的范儿,端起来了。
不过,在看到自己儿子李长海愣头愣脑,站那挠头时,当即一拍大腿:“臭小子,赶紧蹲好了,露那么大个头,挨枪子啊?”
“咋的?”
“想让你爹给你披麻戴孝?”
吵吵嚷嚷间,老李捡起地上的雪块就砸在了李长海身上。
另一头的李富贵挠了挠头,与哥哥一样略带憨憨的面容上,露出了一个笑容。
很明显嘛。
他爹打他哥,不让他哥开枪。
他爹没打他,那就是让他开枪。
要知道,王家屯的那嫂嫂他当时可是见过的,还给他包了两块糖来着。
冲着自己哥哥一比划。
那意思是:嘿,瞧我的。
然后——
砰!
就好似开炮一样。
抬枪里烟火冒起,弹丸好似雨点子一样砸向了冲来的土匪。
扑通、扑通。
冲锋的土匪就倒了四五个。
看见弟弟开枪了,李长海也没有理会自己老子,也扣动了扳机。
砰!
土匪又倒了一片。
“诶!臭小子!犯什么混呐?”
老李破口大骂,但是却连连指挥身边的伙计:“快点、快点上去,给我狠狠地打,干死这帮狗娘养的王八犊子!”
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嘴上越骂,心底越着紧,生怕磕着碰着。
不过,表面上,还是嘴硬。
“先生让您见笑了。”
“两个混小子野惯了。”
“有点管不住。”
老李一边说着,一边给身旁穿着狗皮袄子,双眼狭长的老者拱手。
老者看着这一幕,心底明镜似的,一摆手。
“不要紧,长海、富贵都是赤子心。”
赤子心是啥?
老李有点懵,但听口气,应该是夸人的,当即就再次拱手。
“见笑了、见笑了。”
“先生您去屋里待会儿吧,外面风太大。”
“这帮绺子也不知道怎么的了,明明应该猫冬了,还出来砸窑,估计是山上没粮了,趁着年关想要开开荤,咱这铺子里的伙计都在,他们算不上什么。”
老李说着招呼老者进了屋。
而他自己则是抄起了两支火枪,向着屯子里的院墙跑去。
早年间,老李就是山间猎户,无意中挖出了一根百年人参,去城里买,恰好遇到了刚刚的那位先生,没有坑他,还给他多算了一成,且帮他开起了铺子后,生活一好起来,他就让人给屯子里置办事物,就像他这院墙,都是草辫子裹大泥垒起来的,里面还夹了大青转,结实抗揍,火器都打不穿。
不过,却留了眼儿。
专门用来冲外面打黑枪的。
老李扣开一块,悄悄将枪递出去,瞄着那些看起来就拿枪的绺子。
老李对这些绺子门清儿。
干掉了领头的那些,剩下的就都和他一样,都是土里刨食的。
放两枪就能打散。
所以,必须要先打领头的那些。
砰!
枪声一响,一个拿枪的土匪就倒地不起。
紧接着又是一枪,又一个拿枪的土匪倒地。
老李早年间是猎户出身,虽说当年用的是弓箭,现在用的是火器,但是那准头更是一点儿都不差,再加上那十个伙计也都是个顶个的,一时间人多势众的土匪反而被打得抬不起头来,连连后退。
穿着狗屁袄子的老者撩着门帘看着这一幕。
随后,悄悄退了回去。
在屋里面还坐着一人。
缎面加毛的黑衫,上面绣着金线,坐在那却依旧看得出,身形偏瘦,面容却是极白,有一种说不出的好看,细细打量,没有喉结,明显是女扮男装。
“大小姐,李家屯不能待了。”
“这伙人应该是大少爷扔出来的耳目。”
“只要探查清楚了,大少爷手下的好手就得找上门来。”
不同于之前,此刻的老者,眉头微皱,满脸无奈。
“王叔没有其它法子了吗?”
被称作大小姐的女人一脸愁苦。
“没了。”
“老爷把家产留给了您,没给大少爷,这还有得挽回。”
“而您之前又心软,还放过了大少爷,这就变成了死局。”
王叔苦笑连连。
那位大小姐则是低头不语。
她爹给她留下了偌大的遗产,没给她哥留一分,她有点于心不忍,就给了一些,但是她哥却要更多,王叔设计抓回了对方,准备直接行了家法,她又不忍,悄悄放了她哥,结果,谁知道,惹下了杀身之祸,利用那些钱,她哥纠结起了一帮子亡命之徒,直接袭击了城里的老宅。
要不是王叔见势的快,她早就死了。
可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们东躲XZ,还是王叔想到在李家屯有一份善缘,这才来到这里暂时落脚。
可……
也是无用。
“王叔……”
这位大小姐抬起头,想要说些什么。
既有悔恨,还有自责。
她想到了家里的那些人。
应该都被她哥……不,是那个白眼狼杀了。
“老爷一辈子行善积德,谁知道养出了‘王天佑’这么一个白眼狼,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在二十年前就让他流落街头,冻死算了。”
王叔很清楚自己家大小姐想说什么,但是却没有让大小姐说。
他知道大小姐心里苦。
说出来了,更苦。
那可不是什么倾诉,而是在心窝子上扎刀子。
还是不说了。
“大小姐,走吧。”
王叔再次提醒。
“要提醒一下李叔叔吗?”
大小姐问道。
“老李是人精,早年虽然有着咱们家的名头,但是能够在城里活动开,可是老李自己的本事,而且,城里王家发生的事情,老李不可能不清楚,清楚了还敢收留咱们,就是为了还情,咱们留书一封,告知他前因后果,就是了。”
王叔摆了摆手,从袖口中掏出了早就准备好的书信。
狭长的双眼中,却带着一丝丝愧疚。
有些话,骗骗大小姐就好了。
王叔很清楚,老爷那位义子的脾性。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李家屯绝对得没。
但是,他也没法子了。
事情都到这一步田地了。
他只能是先保大小姐。
先把大小姐带到安全的地方,之后?
之后他再给李家屯的人赔命就是。
所幸他之前发现大小姐放人后,就在山里给大小姐留了一份产业。
大富大贵不可能了。
但是拿出来,去海门、帝都或者花城还是能够过下去的。
省着点花,一辈子衣食无忧。
“走,大小姐。”
放下书信,王叔不再犹豫,就准备带大小姐离开。
但就在这样——
呜!
呜呜!
悠长的号子声,在夜晚响了起来,听到这号角声,王叔和大小姐脸色大变。
这是那白眼狼卫队的号子声。
李长海、李富贵兄弟俩这个时候,已经猫在了自己老子身边。
“爹,这是啥声?”
“我咋听得这么瘆得慌!”
李长海问道。
“对,我这心里发毛!”
李富贵也是一旁点头。
“是邪乎玩意儿。”
“城里王家……算求,早年的恩,咱的报了,不然得被人戳嵴梁骨,死了去了地下面,也得让你们娘瞧不起她找下的男人。”
“长海你去请莫先生。”
“富贵你去找黑狗血。”
老李舔舐着在冬夜里发干的嘴唇,舌头一伸出来,就冻得生疼。
“爹,那姓莫的就是一混吃混喝的骗子,现在请来有什么用?”
李富贵撇了撇嘴角,显得十分看不起莫生一。
“你可闭嘴吧。”
“你那几次试探,莫先生大人有大量,没计较,咋的?给你脸了?”
李长海没惯着自己弟弟,抬手就抽了一下李富贵的帽子。
李富贵的帽子当即就被扒拉到雪地里。
当弟弟的李富贵也没有急眼,就是嘴里都都囔囔的。
“你是哥哥,我听你的。”
“下辈子,你给我当儿子。”
“看老子不抽死你的。”
“你说哈?”
李长海一瞪牛眼。
“我去找黑狗血。”
李富贵说着就跑了。
“爹,那我去请莫先生了,您注意点,别被突突了。”
李长海说着也向屯子里跑去。
看着长子的背影,老李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没开口。
对于那位莫先生,老李的感观比较倾向于自家老二。
但是吧,老大却和入了迷一样,就这么认准了那位莫先生。
反正家里的粮也够吃。
老李也就不在乎了。
多养一个人就多养一个人吧。
而且,这些日子观察下来,那位莫先生称得上是本分,并不像是记忆中那些骗子一样,给人下套,玩局。
除了有点不爱和人打交道外,有时候看起来还真是那么一回事。
不过,是骡子是马得牵出来熘熘。
以前没机会。
现在,大绺子砸窑了。
还带着点儿邪门东西。
你是李家屯的阴阳先生。
你这就得露一手。
当然了。
老李也做好打算了,要是这莫先生能行,他就奉为上宾,要是不行,他就给点钱,等开了春,请对方离开。
省得让他家老大一天天五迷三道的。
尽是叫唤着要学能耐。
什么能耐?
继承家业才是能耐。
赶紧娶了媳妇,生十个八个大胖小子,给他老李家开枝散叶才是能耐。
剩下的?
他老李家够不着。
也不去够。
过着踏实就行。
老李一边想着,一边又从留下的猫眼儿里向外瞅。
雪地反光,隐隐约约能看见不少人。
就在绺子后面。
好像还抬着轿子。
轿子?
老李一皱眉。
紧接着,抬轿子的人,突然点燃了火把。
呼!
火焰,让外边更是亮堂一片。
老李瞬间就看清了轿子上抬着的东西,
那是一头山猪。
穿着坎肩的山猪,好似人一样坐着。
嘶!
老李倒吸了口凉气。
心底一片冰凉。
完了!
外五仙儿!
第三章 送菜!
黑土大地上,山林茂密,难免就有些奇怪的东西。
老李刚生下来的时候,就被自己的爹老老李带着认了干妈树,逢年过节都会去给上香,一开始是老老李带着去的,现在是老李自己去的。
年轻的时候,老李也不愿意去,但是碍着自己老子的面子,不去不行。
真不去?
大鞋底子抽脸。
真的往死里抽。
而且,说来也怪,每次给干妈树上了香,进山里总能采着不少山货,有时候还能碰到大肥兔子,就这么直愣愣地撞死在树桩上。
不是一次。
是每年他生日的时候,总来这么一次。
老李年轻的时候,就是靠这些兔子解馋的。
后来年纪长了,也就习以为常。
再加上时不时听老人说,一些事情老李也就听着了。
反正没啥坏处,拜一拜就是了。
不过,五仙儿的事不同。
老李真见过。
不说屯子里,单单是城里,王家就有保家仙。
有次阴天下雨,王家府邸上头有长影闪动,他当时看到了,或者说整个城里的人都看到了,有人称常仙儿,有人称柳仙儿。
具体是啥,老李也不知道。
但肯定不是外五仙儿。
王家行事儿一向规矩,不是外五仙儿的道道。
外五仙儿和五仙儿不同,看起来更灵,实际上则是大凶。
有时候,更是催命。
听说早年间,黑土大地上还有人将五毒立堂口,成外五仙儿的,一开始红红火火的,热闹非凡,后来一场大雨,电闪雷鸣的,最终整个屯子都没了,还牵连了附近的屯子。
连个尸骨都没找全乎。
而眼下又不同。
之前那是天灾。
这次,可是人祸!
那山猪坐着轿子,穿着坎肩,迷愣地看去,就好似人一样。
显然是有道行的。
蹄子一般的手里则是拿着好似桃儿一样的果子大口大口的吃着,等到老李再细细看去,那哪是什么桃儿,而是头颅。
婴孩儿的头颅。
卡察一口,就是一半,往里一松,嘎吱一嚼,就囫囵咽下。
接着,又从一旁的布兜里一摸,就又掏出一颗来。
“艹,你个瘪犊子玩意儿!”
看到这一幕的老李直接破口大骂。
哪个年月,孩子不是父母的心头肉啊?
丢了孩子的,就是天塌了一样。
那些拐孩子的,被逮住,根本不用送衙门,直接就乱棍打死。
像这种吃孩子的,更是得弄死,不然得霍霍更多人。
“给我瞄准了,干这畜生!”
老李吼着。
老李手下的伙计也不是怂货,都是山里来往,整日里面对豺狼虎豹的汉子,面对这架势,有点发憷,但却没吓傻。
听到掌柜的话,立刻,两杆抬枪就对准了那轿子。
砰!砰!
成片的弹丸覆盖着打了个过去。
但是还没有射到跟前,弹丸就扑簌扑簌地跌落。
伙计们傻眼了。
老李也有点愣。
轿子上,穿坎肩的野猪则是哼哼唧地跳下了轿子,四肢着地,前腿用力一刨地,就冲着屯子里冲了过来。
那速度快极了。
屯子里的青壮还没有回过神,这野猪就一头撞在了,老李家的夹青砖的墙上。
砰!
尘土飞扬,砖石四溅。
能够抵御子弹射击的草泥青砖墙就这么被撞穿了一个两人多宽的大窟窿。
李家屯的人大惊。
“快堵上!快堵上!”
不少人大喊着。
谁都明白,这墙就是此刻的命根子啊,一旦没了,绺子们直接就冲进来了,到时候,绺子人多,李家屯就得完蛋。
老李更是明白。
掏出短火枪对准了野猪就是两枪。
老李打算引开野猪,让伙计们先堵住口子。
与之前成片弹丸无功而返不一样。
这一次两粒弹丸打在了野猪的身上。
噗、噗!
厚厚的野猪皮上,多出了两个眼儿。
却没有伤到肉,只是擦破了皮。
不过,就算是这样,也让那野猪盯住了老李,闷头就冲了过来。
老李早年间猎户出身,身手那是有的。
躲闪腾挪间,从腰里抽出了用的最顺手的开山刀——一种宽头,厚刃的半长刀,分量很重,足以七八斤,刃口也是锋利,侧身一闪,刀刃就擦过了野猪。
老李心底顿时一沉。
没伤着!
那手感骗不了人。
滑不熘秋,好像是泥鳅。
糟了!
成精的野猪还蹭老松树!
在黑土地的林子里,豺狼虎豹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反而是野猪,一头三百多斤的野猪,没有七八个猎人,带上十几条狗,根本碰也不敢碰。
不仅是力气大,脑子愣,逮住一个死命霍霍你。
还因为皮厚,爱蹭老松树,一身的松脂,滑不熘秋且刀枪不入。
刚刚看着货,穿着坎肩,老李以为有道行的野猪和普通野猪不一样。
没想到,还一样。
甚至,裹得更厚了。
心念电闪间,老李就地一滚,躲开了野猪回身一撞。
可等野猪再次兜回来,又一撞的时候,老李躲不开了。
毕竟不是早些年山林里讨生活了,十几年守铺子的日子,早让老李有了将军肚,手脚也慢了不少,眼看就要被撞倒在地了,老李眼前一花,就觉得有人伸手。
人求生是下意识的,是本能。
老李抬手一抓。
整个人就被一拽。
等到躲开野猪那一撞之后,这才发现刚刚那是什么手,是一根树枝。
怎么回事?
老李一愣。
野猪则是越发哼哼唧了,喘息声也是粗重了不少,一闷头就再次向着老李撞来。
这次老李反应极快,闪身就躲。
不过,却没用。
一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按在了猪头上。
这手修长、白嫩,煞是好看。
任凭野猪怎么挣扎,就是挣不脱。
地面上的砖头都被刨烂了,都动弹不得。
刹那间,气势汹汹的野猪,就被按那了。
所有人不由自主地顺着这手,看向了这手的主人。
那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乌云也散了。
月光照下来的时候,让人看清楚了那人的脸。
莫生一!
月光下,所有人,都看得真真的。
穿着白色单衣,一手背在背后,一手轻而易举按着野猪的莫生一。
屯子里的人看到这一幕都是倒吸了口凉气,他们又不是没见过这野猪撒疯的模样,哪能不明白这手的力气有多大。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看着莫生一的白色单衣,在月光下越发的亮了,那脸则是越发的俊俏了。
“莫先生!皮袄!皮袄!”
远处李长海的喊声惊醒了众人。
老李更是连连拱手。
远处端着黑狗血的李富贵则是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唯有李长海不同。
这憨厚小子看着莫先生单手按着野猪,完全就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就这么上前两步,将皮袄披在了莫生一的肩膀上。
歌德眼角扫了一下李长海。
看到憨厚小子脸上那副信心十足,一脸本该如此的模样,忍不住细细回忆着两人之间的过往——似乎是莫生一给他表演了一个三仙归洞的戏法,就把这小子唬住了。
没错!
就是三仙归洞。
三个碗三球的把戏。
这小子是不是傻?
歌德心底想着,目光则是看向了这野猪,膘肥体壮,蹄膀自然要烤着吃,猪头尾巴则是要卤,里嵴自然是炒,腰间肥膘先做油渣,再红烧。
吸熘!
歌德咽了咽口水。
他当然不是为这点吃食出现的。
一来是他还想用‘莫生一’这个名字,他就必须得出现。
莫生一打算安安稳稳地研究【宝卡】。
歌德也打算踏踏实实地梳理自己的力量。
两者不谋而合。
所以,莫生一这个马甲,歌德要了。
二来则是因为这野猪有点不同。
歌德按在野猪头上的手,轻轻一拍。
沛然难挡的力道无视着野猪的防御,就这么灌进了脑子里,直接将这野猪的脑子震碎了不说,连带着脑壳也塌陷了进去。
扑通!
野猪尸体就这么倒了。
带起一片烟尘。
无形的【血鸦之灵】则是从野猪的坎肩里叼起一张卡牌放到了歌德的怀中。
【宝卡】!
一张源自‘疯王’赵惊觉的【宝卡】!
【小护体术(编号309):使用此卡,可以制造一片抵御子弹级别的防御力场】
(标注1:每次使用需要消耗6月寿命)
(标注2:可以用血腥荣誉代替)
……
比【小遮眼术】的编号更靠前,实用性也更强。
自然的,付出的代价也更大。
用一次就消耗6个月的寿命。
“‘疯王’这是真被逼急了。”
歌德默默想道。
毫无疑问,当年的‘疯王’经历了一次背叛之后,为了获得下一次战争的胜利,已经不择手段了——在正常的情况下,‘疯王’虽然有点没六儿,但绝对不至于这么心狠。
甚至是无情。
相较于,这种无情的‘疯王’,歌德更喜欢写小刘备嬉笑怒骂的‘疯王’。
不过,马上的歌德就摇了摇头。
人被逼到绝境,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别说‘疯王’了。
就拿他自己举例。
现在也不是危在旦夕吗?
要是再紧迫一点儿,他会不会干一样的事儿?
歌德细细思考了片刻。
再次摇了摇头。
有想法。
却不知道会不会做。
这种事儿,谁又真的知道呢?
不然,也不会有‘一念之差’这么个说辞了。
“莫先生!莫先生!”
老李走过来一边比划大拇指,一边说道。
那么大一头野猪,一掌就打死了。
这是什么?
高人呐!
他,老李,无意中真的请到了真佛。
细细想了想与这位莫先生的交往,确认没有得罪的地方后,老李脸上出现了更多的笑容。
猎人出身的老李不懂得太多道理。
但是有一点,老李可是门清儿。
像这种有本事的人,一定要巴结住了。
丢人吗?
不丢人!
他自己都五十多了,无所谓了。
可他还有俩儿子啊!
得为两个儿子考虑啊!
说不定搁以后,就是能救命的事!
“嗯。”
歌德点了点头,这不是故作高冷,而是平日里莫生一和老李的态度——莫生一可以说是一心扑在了报仇上,每日里就是研究那张【宝卡】,对外的态度都差不多。
除了李长海这种憨小子外,基本上和莫生一打交道的人都被劝退。
然后,莫生一则是不停往【小遮眼术】里‘氪命’。
直至死亡,被歌德代替。
歌德当然不会往里面‘氪命’,他只是研究。
看如何能够安全洗干净自己身上的隐患。
当然了!
这只是其中一条路!
还有一条路就是【职业】!
在之前,歌德还没有想明白以‘疯王’最初那种没六儿的性子为什么会创造【职业】,等到‘垂钓者’和‘女士’的战斗开始后,歌德则是瞬间明白。
为了彻底摆脱‘女巫们’的钳制。
一开始‘疯王’或许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搞明白,但应该隐约感到了不安。
【心】可是不会骗人的。
随着【心】数值的增加,直觉有时候就是事实。
“‘疯王’开创了【职业】。”
“还不止一种……”
“应该是为了更好对抗‘女巫’,还因为有些职业很难走到最后那一步——对抗‘女巫’的那一步。”
“所以,【战士】吗?”
歌德想着。
随后,再次摇了摇头。
他又一次想到了‘垂钓者’。
‘垂钓者’在【力量水晶】的影响之下,源自‘女巫’的力量,都被控制了,而源自‘疯王’的力量,也被削去了一层。
从‘大帝’跌落回了‘国王’。
是因为……
‘士兵’!
‘垂钓者’最初选择的职业是‘士兵’!
也正因为‘士兵’才受到了【力量水晶】的影响!
也就是说!
想要摆脱‘女巫’的影响,他就必须要自己创造一些列的仪式,铸就【职业】。
而这可不是简单的事情。
不自觉地,歌德眉头皱了起来,转身向着自己的屋子走去。
他需要细细谋划。
当然了,他也没忘吩咐李长海。
“把这野猪给我拾掇一下,猪头尾巴卤了,里嵴要炒的,腰间肥膘先做油渣,再红烧,四个蹄膀烤了,加酱!”
“对了,还有排骨!”
“炖!”
“有冬瓜的话,给我放点儿!”
“得嘞,莫先生你先歇着,明儿就给您整好。”
这话是老李说的。
李长海愣在那,傻呵呵地挠头。
老李轻踹了自己大儿子一脚,随后吩咐伙计拾掇野猪和打扫战场。
在刚刚,野猪被歌德一掌打死的时候,土匪们就跑了,连抬野猪的轿子都扔下了。
地上更是有不少武器。
大多是农具改着的武器。
都用得上,老李全都收了回来。
而火器?
一件没有。
这玩意儿,在黑土地上值老钱了,一根长火器就是五块银元,短的更贵,得八块。
老李可是知道那帮绺子,穷得就剩下大裤衩了,完全就是舍命不舍钱。
李家屯忙碌了起来。
那位王家的大管家则是趁人不注意,熘达出来。
扫了一眼死去的野猪,又看了看那撞破的院墙,再瞅了瞅歌德所在的屋子,一熘烟地跑回屋子里,冲着自家小姐兴奋地说道。
“小姐,咱家有救了。”
与此同时,城里,王家。
一座供奉着三尊凋像的神龛内,野猪模样的凋像,就这么裂开了。
卡。
声音清脆。
剩余的一虎一熊凋像上光芒闪烁。
两道隐匿其中的身影跳出了神龛。
直奔——
李家屯!
第四章 雪夜谈!
灶台里填了柴和木炭,本就温热的火坑一下子就热气腾腾起来。
歌德靠在灶台连接着火坑的那一道上,手里的两张【宝卡】,整个人却显得懒洋洋的——刚刚他已经试过了。
【小护体术(编号309)】里也有着极为浓郁的生命力。
比【小遮眼术(编号351)】强了不少。
但不论是【小护体术】,还是【小遮眼术】,都没有办法吸取他的‘力量’。
不单单是【沃利贝尔呼吸法】这种核心力量,即使是类似普通的【寒冰】、【旋风】之类的一二阶秘术都无法吸取。
至于‘道路’【徒手格斗】?
歌德刚想要动用其中的力量,两张【宝卡】就有崩碎的架势。
以至于歌德不得不立刻停手。
“是因为编号靠后,承受‘力量等级’的卡不行,才无法完成?”
“还是必须要我亲手造卡?”
歌德沉吟着。
前者的话好说,只需要不断收集卡就行。
耗费时间和工夫,总能找到编号靠前的卡。
可要是后者?
按照那简单的记忆来看,从六百六十六年前‘大帝’赵惊觉横空出世到迄今为止,无数惊才绝艳的人想要窥破【宝卡】的秘密,自行制造【宝卡】。
但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耗费了诸多人力物力,最终毫无所获。
有些更是干脆连命都赔了进去。
歌德不会妄自菲薄,更不会狂妄自大。
他很清楚【黄金人类.异化】带来的天赋是多么的强大,但是他也不会认为依靠着【黄金人类.异化】就可以无视无数惊才绝艳之人六百六十六年都未完成的事。
哪怕他有着和‘疯王’类似的知识,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从头开始的话,那也是千头万绪。
“如果真的是后者,那就得去一趟皇宫大内了。”
歌德很清楚,关于如何制作【宝卡】的信息,如果哪里最有可能存在,一定就是皇宫大内,哪怕外面也有一些势力再摸索,但远不如那里。
不过,同样的,那里也不好去。
一般情况下,歌德自然无所谓。
但当【宝卡】出现后,情况就变了。
现在皇室还有十六张【宝卡】,谁知道里面有些什么?
【小遮眼术】【小护体卡】都是三百之后,特别是【小遮眼术】更是倒数几张,但是排名靠前的【宝卡】会是什么?
谁知道疯狂状态下的‘疯王’会制作什么?
毕竟,对方是为了对付‘女巫’!
歌德可不敢大意。
他来这是解决麻烦,寻求活路的,可不是自寻死路的。
“只能是慢慢地收集更多的【宝卡】,同时打探相应的信息,以此来推断排名靠前的【宝卡】是什么了。”
歌德默默地规划着。
然后,目光向外一扫。
借助着【血鸦之灵】的视野,他看到了两道走来的身影,话语声也是听得一清二楚。
“王叔能行吗?”
王家大小姐脸上带着踌躇,脚步不自觉的就变慢了。
“肯定能行。”
“我看了,那手法一般人绝对是打不出来的,不要说是成了精,有了道行的野猪,就算是普通野猪也绝对不成。”
“我又问了老李,这位莫先生是大能,准没错。”
老王立刻说道。
然后,就再次迈步。
老王能不知道自家小姐想要问什么吗?
肯定知道啊!
根本不是问‘莫先生行不行’,而是问‘自己两人求到门上了,莫先生能不能答应的行不行’。
行不行?
老王也没把握。
但是都到了眼前这份上,老王又能怎么办?
与其是被那白眼狼追杀,生死不知,还不如是死马当活马医的向这位莫先生求救。
当然了,老王敢来。
还是有那么一分底气的。
不过,这事儿没法和大小姐说。
一说又得坏事。
没有经历事儿之前,老王对自家善良、天真的大小姐,那是万分疼爱,真就和看自己孙女一样,但是经历了那些事之后,老王就明白了,自家大小姐的善良、天真某些时候真不是好事,可是又不能明说,真就是怕伤着自家大小姐。
王家大小姐看着走在前面的王叔。
她记得几个月前,王叔还是身形挺拔,好似年轻人一样。
现在却有些句偻了,看起来真的有点像是老人。
这怨谁?
怨她啊。
她心慈手软的放了那白眼狼。
可在当时,她放的是自己哥哥啊。
后悔吗?
有一些。
但不是后悔放了自己的哥哥,而是后悔自己没有安排周全,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放了,却没有做一丁点儿反制措施。
这是后悔的地方。
其它?
王家大小姐没有想太多。
她只想着怎么求那位莫先生。
抬起头,铅云再次遮月,雪花扑簌簌的又落下来。
这在黑土地上太常见了。
一入冬,就时不时下雪。
有时候,一连下好几天,连路都没了。
不然的话,也不会有‘猫冬’一说了。
雪花打在王家大小姐脸上,冰凉凉的,心也跟着凉凉的。
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以前王家大小姐没怎么理解清楚这句话,因为,她身边都是好人呐,每一个对她都是笑呵呵的,恭敬有加,嘴上的承诺更是不要钱似的,一直往外说。
可真有事了?
没有雪中送炭。
只有落井下石。
真就是穷人在十字街头耍十把钢钩,钩不着亲人骨肉,富人在深山老林,抡木棒打不散无义的宾朋。
一想到自己奢望向他人寻求帮助,结果,对方满口答应,转头就把自己卖给白眼狼的事儿,王家大小姐心就越发的凉了。
那一次,王家大小姐就不再天真了。
她很清楚,想要让那位莫先生帮忙,得拿出东西。
她还有什么东西?
一身好看的皮肉罢了。
想到这,王家大小姐深吸了口气,追上了老王的脚步。
站在门前,老王上前拍门。
啪、啪、啪。
轻扣三下。
老王张嘴道。
“莫先生,您睡了吗?”
礼数周全,声音恭敬。
接着,就听屋里回道——
“睡了。”
“啊您没睡呐,我这有个事儿和您……嗯?”
听到歌德回话,老王也没有多想,下意识地,就接着说道。
话都出口一半了,才回过神。
老王一愣。
这要搁到一般人身上,就麻爪了,就不会了。
但老王身为王家大管家,那是场面人。
根本就没有搭之前的茬,而是顺着往下说。
“我这有个事儿和您说,您看方便不?”
出于礼貌,老王还是恭恭敬敬的。
“不方便。”
歌德又回了一句。
这回答,撅得老王直翻白眼。
不过,要不说是场面人呐。
老王白眼都翻了,却是马上又说道。
“我这有一张【宝卡】的消息,不知道您……”
话还没说完,门‘吱呀’一声开了,歌德面带微笑的站在那。
“来,进来说。”
歌德抬手做引,根本看不出刚刚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
老王?
那更是一脸笑嘻嘻。
“您先请。”
老王拱手一让。
两人几乎是客套到相互推辞的地步,这才进了屋子。
王大小姐则是落后了一步。
进屋之后,下意识地打量。
整个屋子里外里三间,进门的是中间,摆放着餐桌、长凳之类的,左右则各一间,充当着书房、卧室。
没有厨房,每天莫生一的餐食,都是李长海送。
看得出来,老李对莫生一是相当不错的。
至少这三间大瓦房,可不是一般人能够住的。
更不用说,三餐里至少一顿带肉了。
王家大小姐心底想着,目光就看向了莫生一。
好俊!
蜡烛光下,白色单衣,身形修长,面如冠玉,目若星辰。
站在那带着浅浅的微笑,不卑不亢,别有气度。
王家大小姐呆了呆,随后一咬牙。
为嘛?
因为,王家大小姐想到了刚刚歌德回话时的‘睡了’、‘不方便’。
不用问,又是一个面厚心黑的人,
这样的人,吃人不吐骨头。
看着歌德一脸微笑,完全没有不好意思的模样,王家大小姐就给歌德定性了。
不过,这脚步却一点都没慢。
跨过右手边的门槛,放下厚厚的布帘,王家大小姐就倚在火炕边上,静静地听着王叔和面厚心黑莫生一的谈话。
“城里王家的事儿,您听说了吗?”
“没听说。”
歌德摇了摇头。
这次可不是撅人了。
他是真的没听说。
莫生一简单的记忆里根本没有这事儿。
“唉,家门不幸!”
老王先是叹了口气,然后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讲了一遍。
“王天佑简直不是人。”
“老爷死后,就想着谋夺家产,事情败露,大小姐心善,放了他一马。”
“可结果呢?”
“那白眼狼不仅不知悔改,还变本加厉。”
“不知道从哪召集了一帮亡命徒,趁夜袭击了王家。”
“甚至还罔顾人伦,不知羞耻,要娶大小姐。”
说到可恨之处,老王咬牙切齿。
反而是王大小姐安安静静。
歌德扫了两人一眼,就知道两人没说实话。
至少,没说全。
应该是隐瞒了不少。
最简单的就是:两人怎么跑出来的。
王天佑竟然找了一群亡命徒,夜袭了王家,就一定是准备完全,不可能让王家还有人跑出来。
但在这样的条件下,两人还跑出来了?
谁的功劳?
或者说,谁的能力?
歌德心知肚明。
在他的【心】之下,老王那异于常人的气血,是瞒不过的。
不过,歌德无所谓。
对方怎么回事,他不在意。
他在意的是对方能拿出什么。
老王也明白。
“这张【宝卡】就在城内王家的宝库里,王天佑肯定想要这张【宝卡】,但是根本不可能。”
老王说着,就用眼睛瞅歌德。
希望歌德接个茬,他好顺势往下说。
但是,歌德盘腿坐在那,嘴都没张。
没法子,老王只好自顾自地说道。
“王家的‘保家仙’守着那张【宝卡】。”
“柳大爷只认王家血脉。”
“王天佑就是一外人。”
“根本不可能得到那张【宝卡】。”
“所以,他才不得不找‘外五仙儿’——刚刚那被您一掌毙了的野猪,我看了,是成了精的,应该是王天佑找的‘外五仙儿’之一。”
说到这,老王又看了看歌德。
得!
歌德还是没开口的打算。
老王只能是自己继续说。
“我敢打赌,这白眼狼找了不止一位‘外五仙儿’。”
“要不然当时只要柳大爷一出来,他和他的那些亡命徒就得死。”
“所以,莫先生,你得小心着点儿,‘外五仙儿’不仅灵,还凶。”
“这又死了一个,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老王说着,再次看了看歌德。
歌德坐那耷拉着眼皮,好像睡着了一般。
老王这心呐,则是提了起来。
马上就开始解释。
“莫先生,我可没有驱虎吞狼,渔翁得利的意思,我绝对不是想让你白忙活的除掉那白眼狼——那张【宝卡】确确实实是柳大爷守着,王家血脉才能靠近。”
老王近乎是赌咒发誓。
一旁的王家大小姐也开口了。
“如果莫先生不嫌弃,我愿意嫁给莫先生。”
“我今年十九,没有出阁。”
“嫁妆可以是整个王家。”
王家大小姐一边说着一边把毡帽摘了下来。
顿时,一头漆黑秀发飘落而下。
本就倩丽的王家大小姐,长发落下,立刻多出了一丝妩媚。
恰好,这个时候,还有一份哀求。
如诉如泣间,满是绕指柔。
是个男人都得心动。
歌德却是例外。
倒不是歌德不是男人,而是歌德打量王家大小姐的时候,脑子里总是浮现出‘柴刀’和‘尸块’的一连串情形。
就好似一盆冷水浇下。
根本没兽血沸腾了。
只剩下心若冰清,天塌不惊……
王家大小姐看着歌德坐那不言语,骨子里黑土地的那股子虎劲儿上来了,上前两步,抬手就要抓歌德的手。
歌德抬手一躲,终于开口。
“我们只是一次交易。”
“我帮你除掉王天佑,你帮我拿到【宝卡】。”
“只是这样,没有其他。”
歌德强调着。
好家伙,刚刚就在王家大小姐准备拉他手的时候,他耳边已经响起了磨斧子的声音了。
这要是被抓着。
他还活不活了?
赶紧撇清。
歌德的身子还向里挪了挪。
王家大小姐愣愣地看着歌德。
这情形,怎么和她想的有点不一样。
她都准备以身饲虎了。
结果,老虎嫌她难吃。
这……
难道我长得不漂亮?
王家大小姐开始怀疑人生了。
而这个时候,一声低沉的虎啸夹杂着熊的嘶吼在李家屯外响起。
“有大虫和熊瞎子进屯子了!”
李家屯的人连连吼着。
歌德腾地一下就从火炕上跳下来。
此刻,在他的心底有着的只是——
熊掌、虎鞭。
还有……
虎骨酒。
下一刻,歌德一个闪身,就消失不见。
只留下面面相觑的王家大小姐和老王。
以及还未关闭的大门外,呼呼吹进来的风与雪。
而等到王家大小姐和老王回过神时,就又听得李家屯的人大喊——
“大虫、熊瞎子死了!”
“大虫、熊瞎子被莫先生打死了!”
刚刚回过神的王家大小姐、老王再次一愣。
两人倒吸了口凉气,互视之间,脸上全都是骇然。
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