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标准女装
常欢喜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还只是看到那件衣服而已。
那件衣服可不是她的，是常自在的，她在这里留宿的时候留下来的。
一件V领的无袖白色连衣裙，裙摆只有一层长长的透明白纱罩着短短的厚一点的内衬。
“爸，妈，能不能别闹了，我赶时间。”常欢喜欲哭无泪。
常自在为什么要将衣服留在这里，不就是因为她的爸妈见不得她穿成这个样子出门吗？
要是当时常欢喜知道常自在是穿成这个样子去勾引她的男朋友，她大概会撕掉这裙子。
不过往事已矣，常欢喜没有撕掉这裙子，常自在也没有来拿回这裙子。
但她再次揉了揉眼睛，还只是看到这条裙子而已。
常欢喜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家居服，叹了一口气。
双手在衣柜里摸索了一番。
她好像没有绿帽子吧。
大红的衣服呢？
好像是有那么一两件。
黑色的衣服也有两三件来着。
去参加别人的婚礼穿大红或者是黑色好像不大好吧。
可是穿这白色的裙子也不大合适啊。
常欢喜看了一眼手机，认命地拿起裙子进了卫生间。
厉海芬松了一口气。
明明自家女儿长得不丑，化妆技术也不差，可就是不爱打扮，要不然早就该名花有主了。
卫生间里的常欢喜换上裙子之后，总觉得浑身不自在，脖子冷飕飕的，手臂也有点凉。
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常欢喜一把扯掉马尾，甩了甩头发，然后才用梳子顺了一下。
能挡多少算多少吧，常欢喜叹了一口气。
有这样坑女儿的爸妈的吗？
不过穿成这个样子，常欢喜实在是没有勇气迈出家门一步，走到了家门口，又返回房间里。
衣柜里还是什么东西都看不到，常欢喜默默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一通乱翻，应该是这件没错了。
长款防晒衣和这白色长裙，应该也能搭配的上吧。
这防晒衣还是常自在帮忙买的。
买一送一，常自在也不等她点头便买了，然后问她要钱。
因为常自在多出了那么五毛钱，常欢喜也不想让她看到自己感恩戴德的表情，还请她吃了五块钱的雪糕。
常欢喜对这衣服没有什么印象，只是依稀记得是件很薄很薄的外套，轻飘飘的，也就只有这个适合了。
外套有了，常欢喜却是绝对好像还少了点什么，大概是一个能够搭配着衣服的包包吧。
但她没有。
常欢喜看了一眼挂在衣柜旁边的包包，一个背包款式的，一个挎包款式的，她都比较少用的。
平时上班只是拿着化妆包和揣上手机钥匙钱包便出门了，哪用得上这些。
常欢喜将挎包拿了下来，把手机钥匙钱包放了进去，顺便拍了拍包上的灰尘，看得见的灰尘。
可算是勉强可以出门了，常欢喜这才看清楚手中的防晒衣，也是白色的，还有长长的袖子。
常欢喜连忙将防晒衣披上，带上挎包，就差一对鞋子了。
这就是她不喜欢打扮的缘故吧。
少了任何一样都总觉得对爱美这样的大事缺少了份诚意。
她做了那么多年的化妆师，对美的追求也是做到了极致，从眼妆到头饰，每一样都极力做到最好。
新娘子就该漂漂亮亮的，成为全场的焦点。
但今天不是她的大喜日子。
常欢喜握住了自己的手，可不能在自己脸上再动手脚了。
这样也可以的。
但常欢喜还是忍不住挑了一对银色的秋鞋，不会很亮眼，搭配着衣服也合适。
至于这张脸，就这样吧，不用化妆也能出门见人的。
“要是再化点妆就好了。”厉海芬有些惋惜。
看吧，就说她的女儿长得不差。
这算不算职业病呢？
就好像做厨师的回到家里都不喜欢做菜。
可是，她看到常欢喜的同事可都是每天都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就常欢喜一个人是另类的。
“化妆有什么好的，就算化妆之后美若天仙，那也不是她的真实面目，难道你想让女儿带着面具做人吗？
这偶尔化一下妆是情趣，要是天天都以假面目示人是病，得治。”常安义正词严地替常欢喜辩驳。
“有病的人是你，大男人主义，爱美是女人的天性，你不懂，你靠边站吧。”厉海芬听了不禁嗤之以鼻。
“女儿出门了。”常安不想和厉海芬在这个问题上争执。
他都能够料想得到厉海芬会将这问题上升到什么程度了，没完没了的那种。
论吵架，他是吵不赢厉海芬的。
又或者他从来都没有接的住厉海芬即将说出口的下一句。
女人的逻辑也是没谁了。
太跳脱了。
常安甘拜下风。
厉海芬听到常欢喜锁门的声音，连忙跟了出去。
女儿头一回打扮的那么漂亮，她得跟着去看看效果。
“看吧，那傻子也看傻了眼。”厉海芬看到许新远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不禁乐呵呵地笑了。
常安看了一眼许新远。
哼，这傻小子倒不是傻透了的那种，还知道分辨美丑。
但，也不能让他肖想自己的女儿。
常安白了许新远一眼，想也不能想，不让他再多看一眼才行。
“走啦。”厉海芬大声说道。
她倒是无所谓，至少证明女儿还是有点魅力的。
女儿的魅力肯定是遗传了她的。
虽然她现在只是一个大妈级别的鬼魂，可她也曾经有过青春无敌的十八岁花样年华。
常安看着厉海芬的尾巴都快要翘上天了，有些无语。
不过厉海芬年轻的时候是真的好看，比那些个大明星都好看。
常安觉得自己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就是娶到了厉海芬这个老婆。
别人都说厉海芬嫁给常安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只是他这坨牛粪养分不足，可苦了厉海芬。
常安有些愧疚。
他已经没有机会弥补了。
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就那样子过去了，带着遗憾。
而许新远觉得常安夫妇误会自己了。
他绝对绝对不是因为常欢喜换上了裙子就垂涎的那种好色的男人。
017 我可是有女朋友的人
常欢喜穿成那样在他眼里已经是很不正常的。
更何况她脸上还带这些尴尬，许新远就知道她不是心甘情愿做那样的打扮。
他只是没想到常安夫妇竟然会强迫常欢喜穿裙子，而且是头一回就用力过猛的那种，让人看了怪不适应的。
常安夫妇为了让常欢喜能够早点嫁出去也是够拼的了，主动搭讪那些就算了，如今连穿着打扮也要管。
许新远觉得自己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从小到大，从穿衣到交友，他也没有什么选择的自由权限，父母管着他，连姐姐都管着他，生怕不善言辞的他被人欺负了去。
往事不堪回首，许新远不想再回想从前了。
他妈妈生病住院的这段时间，许新远简直就是生不如死。
照理说他去医院照顾许妈妈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是许新远却是如坐针毡，每每听到许妈妈说自己命不久矣，盼着他结婚生子的话时，他只能是沉默。
总不能说要死的人还没轮到许妈妈。
在医院里，许新远是如临大敌，不敢有丝毫松懈，生怕被鬼缠住。
这命不久矣的人可都忙着和故友叙旧，哪有空逼婚什么的。
可是许新远不能说出那样子的话。
大概所有人都被把他当成是异类，甚至是怪物。
“阿远，我一会要去送货，你记得给你妈送饭。”许亚强对许新远说道。
许新远身形一僵。
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
唉。
许亚强却是没有想那么多，许新远不说话，他便当许新远是默认了。
这一个个的都不省心。
女儿不想嫁人。
儿子又是那个样子。
许亚强一下子像是老了十几岁。
但是为了这个家，他却是不得不打起精神来继续忙碌着。
老顾客要的烧腊，他可不能砸了自家招牌。
另一头，常欢喜迈着小碎步，可算是走出了喜庆里，手机却是响了，是朱艺打来的。
“你出来了吗？”朱艺斟酌着问道。
“你在哪里？”常欢喜抬起头，四下张望，却是和朱艺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震惊，愕然，难以置信……
朱艺根本就没想到自己看到的那个白色身影会是常欢喜本尊，却又有些窃喜，这是女为悦己者容吗？
他记住了常欢喜这个模样，想忘都忘不掉。
“我……不好意思，让你等了那么久。”常欢喜上了车，系好了安全带，然后用包包放在大腿上。
“没有，我也是刚到。”朱艺回过神来，连忙说道。
“……可以开车了。”常欢喜说道。
“哦，你今天好像有些不一样。”朱艺忽然说道。
“我妈给我挑的战衣。”常欢喜欲哭无泪，心里直吐槽，可还是对着朱艺说了一句，“别人送我的衣服，一直没机会穿，怎么也得穿一回才用来压箱底。”
“不是吧，你这样子穿挺好看的。”朱艺认真地说道。
“我，这样子穿不方便。”常欢喜不想说话了，望着窗外的建筑物。
被冤的六月飞雪，透心凉啊，她打扮成这个样子真的是迫不得已，只是这样的解释太过于牵强，朱艺他不会信的。
常欢喜再次尝到了苦涩，有口难言，这个锅她背了。
到了酒店，赵伟和新娘子已经在大厅前迎宾了，看到朱艺和常欢喜一同出现，不禁吹了个口哨。
新娘子偷偷地拧了一把赵伟的手臂内侧，一辈子正经那么一次行不行！
赵伟有些吃痛，再加上有家长在，连忙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对朱艺和常欢喜说道，“你们来了，里面请，里面请。”
朱艺和常欢喜在礼仪的带领下入座了，还真的是够直白的，单身贵宾桌。
常欢喜是一脸黑线。
有同学看到他们一同出现都在起哄，说他们坐错位置了，不该来这桌炫耀的。
“我们……只是顺路而已。”常欢喜无力解释些什么。
朱艺听到常欢喜这样子说有些失望，连娇羞都没有，他是不是自作多情了？
“朱艺，你就不够义气了，和我就不顺路了？”
“就是就是，我住的地方离你那也不远，打车也麻烦，就没这待遇了。”
“……”
常欢喜听着他们打趣，勉强维持着点笑容，尴尬又不失礼貌。
真的是够了，要不是看在这是赵伟的大喜日子份上，她都想掀桌子了。
“许久没见了，老同学。”常欢喜无视其他人的玩笑话，转而向何哥搭讪。
何哥是别人对他的称呼，常欢喜都忘记了他原本的名字是什么来着，上学那会大概也没有和他说过超过十句话的关系。
没有谁逼她，是她主动的。
因为她依稀记得何哥家里好像是做粮油批发生意的，不知道能不能从他那进点原材料。
“我，我有女朋友了。”何哥愣了片刻，脱口而出。
朋友妻，不可欺。
更何况是老同学的女朋友。
但他有女朋友也是事实来着，他也不知道赵伟会来真的，什么单身贵宾，他还以为赵伟在开玩笑呢。
常欢喜一脸黑线，深受打击地端坐着。
她有那么饥渴吗？
她脸上写着求交往吗？
何哥说的是真话吗？
他这样的人也能交到女朋友？
常欢喜觉得自己脸上的笑容都快维持不住了。
幸好喜宴开始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到新人身上。
只是朱艺望着常欢喜的目光带着些探究。
女人心，海底针。
他是越看越糊涂了。
厉海芬本来看到常欢喜那么主动和一个男生说话，她还有些激动来着。
可是没想到对方竟然一点也不领情，还打击常欢喜的积极性。
是可忍，鬼不想忍。
“你想做什么？”常安连忙拉住即将爆发的厉海芬。
他是使出了洪荒之力才将厉海芬拉出了酒店。
不然的话那个叫何哥的非得遭殃不可。
其实这大喜的日子他们本就不该出现的。
做鬼也要有做鬼的自觉才行。
“你拉着我干嘛！”厉海芬甩开了常安的手，仍旧是意难平。
“你是想让女儿断我们的香火吗？”常安也是有了些脾气。
018 谁是造梦者
“她敢！”厉海芬不以为然地说道。
“她是不敢，可不代表她不想。”常安嗤之以鼻。
任由厉海芬这样子胡闹，佛都有火，更何况是常欢喜凡人一个。
厉海芬有些讪讪地看着酒店的锦鲤鱼池，鱼池旁边有两个熊孩子正在逗弄那些锦鲤。
那些锦鲤大概是被人投喂惯了的，看到有人伸出手指便浮出水面，张大嘴巴等吃的。
熊孩子见状，笑得可开心了，大人也是在一旁看热闹。
厉海芬忽然间觉得自己有些矛盾，或许就好像那个看热闹的大人一样。
既希望自己的孩子懂事，又希望他们放飞自我的尽情玩耍。
她不正是既希望常欢喜能够独立，可又希望常欢喜能够听听她的意见，该嫁人的时候就嫁人。
她不想他们离开之后常欢喜一个人独活在这个世界上。
常安见厉海芬沉默不语，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养个女儿可真的是操碎了心。
但他还是甘之如饴。
女儿还是很贴心的，除了这婚事大事让他们操心之外，其他事情也没怎么让他们操过心。
酒店内的常欢喜是坐的浑身不自在，也不知道吃了些什么就散场了。
赵伟还计划了下半场，订了间包厢请老同学去唱K。
常欢喜是说什么也不愿意去参加下半场了的。
行动不便。
这淑女的状态维持至今已经是极限了。
“那我送你回去吧。”朱艺对常欢喜说道。
“不用了，你和他们去玩吧，我自己打车就好了。”常欢喜连忙拒绝。
她可不想百口莫辩。
“那就一会的功夫，走吧。”朱艺对赵伟说了几句便率先离开。
常欢喜硬着头皮跟了过去。
不用看也知道其他人的神情是怎样的。
“你好像……好像有心事。”朱艺一时间词穷。
“也许吧，我只是不大习惯这样的自己。”常欢喜苦笑。
朱艺本来想问的，可是见常欢喜不大想说话，便沉默了。
这一路并不远，很快就到了。
“谢谢你送我回来。”常欢喜对朱艺说道。
“我送你回屋吧。”朱艺对常欢喜说道，已经解开了安全带。
“不用了，这条路我走了几十年，闭着眼睛也能走回去。”常欢喜下了车，对着朱艺挥了挥手。
这个时间没有遇到夜归的人，常欢喜几乎是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家里。
望着镜子里那个陌生的自己，常欢喜觉得自己欣赏不来，还是换回自己的衣服才舒服。
好累又好饿，常欢喜换好衣服后，又从冰箱里找出自己做好的汤圆，煮了六个当宵夜。
肚子是饱了，可是心里却是空荡荡的，常欢喜看着电视里渐渐模糊的画面，一个人看电视也是无趣。
常欢喜不禁又想起何哥说的那句他有女朋友了，又自嘲地笑了笑。
要是她这辈子都嫁不出去，父母会不会也一辈子都陪在她身边。
倒是不错的主意。
常欢喜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打了个呵欠，关掉客厅的大灯，开了节能灯，然后才进了房间。
很快，刚沾上床没多久的常欢喜便进入了梦乡。
她梦见自己穿着婚纱在等人。
可是她等的人却是迟迟没有出现。
就当那人要出现的时候，常欢喜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那人的模样便醒了。
这梦……
常欢喜有些分不清楚到底是自己做的，还是厉海芬的杰作。
虽然是醒了，常欢喜依旧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艰难地催眠自己。
夜，很漫长。
虽然依稀看到窗外泛着白光，可常欢喜还是没有起床的动力。
还是手机铃声把她吵醒的。
是许亚强打来的。
常欢喜清了清嗓子才敢接电话。
“我没吵醒你吧。”许亚强不好意思地说道。
“没有，我醒了。”常欢喜连忙说道。
“是这样的，店里已经装修好了，师傅让你过来验收一下。”许亚强说道。
“我，等我一下，我换身衣服便下去，十分钟，不，五分钟就可以了。”常欢喜整个人都清醒了。
这么重要的事情她怎么就忘记了呢？
这甜品店还是得抓紧开起来的。
常欢喜只是漱了漱口，然后洗了一把脸，换了身衣服便飞奔着下去。
五分钟，也只是刚刚好而已。
“我没迟到吧。”常欢喜不好意思地说道。
“没有，很准时。”许亚强说道。
常欢喜看了看店里的装修，简简单单，她本就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所以很爽快便通过了验收。
装修师傅收了钱便高高兴兴地离开了。
常欢喜带了合同下来的，只是许亚强说什么也不愿意签。
后来两人各退一步，常欢喜将租约开始的时间改到她开店的那天，许亚强也勉强接受了。
许新远看着常欢喜和许亚强敲定了这件事情，无动于衷。
他只是有些好奇为什么老顽童在那吹胡子瞪眼的。
但鬼的事情，还是不好奇为妙。
许新远无视老顽童的抗议。
只要他不招惹许亚强和常欢喜便好。
常欢喜定下了开业的日子，就后天开业。
她还得回去重新准备两份新的合同，还有开业要用的东西，时间还是挺紧张的。
正在她分身乏术的时候，常欢喜没料到会接到常自在的电话。
“在家吗？”
“准备出去。”
“也好，陪我去逛逛街吧。”
“我有事要忙。”
“我也很忙，结婚大事，你这个做堂姐的是不是对我这个堂妹太不上心了。”
“你什么时候结婚？”
“下个月初八，旧历。”
“哦。”
“就这样？”
“对了，我的甜品店后天开张，过来坐坐呗。”
“在哪开的，怎么没来找我？不是说了有闲置的铺子可以租给你的吗？”
“我的店就开在喜庆里，方便，也便宜。”
“再说吧，挂了。”
常欢喜看着干脆利索被挂掉的电话，她可没空想那么多，自己列的单子也生怕遗漏了些什么呢。
只是常自在下个月就要结婚了，她可没收到任何消息。
大概大伯一家已经将她给忘了吧。
常欢喜甩了甩脑袋，倒是又想要一样要买的东西，连忙记了下来。
厉海芬将常安拉到了一边。
019 幽冥寒冰掌
“怎么了？”常安是一头雾水。
“你守着女儿，我去看看常自在想干什么。”厉海芬毅然说道。
“什么想干什么？”常安是越发糊涂了。
“常自在那人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没一句真话的，更何况无事不登三宝殿，我还是去看看比较安心。”厉海芬解释道。
“你，真是的，想太多了吧，就不许她是真的想找人陪逛街吗？”常安讪讪地说道。
“呵，她们之间有过过节，你又不是不知道。”厉海芬白了常安一眼，她还没说常安被常自在坑的那档子事呢。
这做侄女的拿自己的亲叔叔来挡烂桃花，还害的常安被人狠揍了一顿，躺了足足一个多月。
厉海芬因为这事没少和常安怄气，更加令她郁闷的是这事还不能捅到常贵那边去。
她是觉得常安左看看右看看，横竖都不像什么大款，不只是常自在眼瞎，追她的那人更加瞎。
那人眼睛没问题的话也不会看上常自在了。
再说常安望着厉海芬消失在喜庆里尽头的身影，摸了摸鼻子，只好静静地在楼下等着常欢喜出现。
好无聊啊，常安左右望了一眼喜庆里，这里一点也不喜庆，大白天的都没有什么人气。
除了几家店开着，还是隔着的那种，都不怎么走动的，大概就早上和傍晚的时候有上下班的人出没。
常欢喜很快就下来了，带上了她的采购清单。
今天的她是扎起了马尾，穿着灰色衬衫和牛仔裤，穿了双回力鞋，是打算自己动手提货的。
常安有些心疼啊，要是他还在的话，常欢喜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厉海芬要他跟着常欢喜，可恨自己一点忙也帮不上，常安想到这里就心酸，有点接受不了自己已经去世的事实。
他多么想帮衬着常欢喜将甜品店开起来，至少等到甜品店上了正轨，常欢喜也就用不着那么累了。
可是没有如果，常安垂头丧气地跟在常欢喜身后。
而厉海芬也飞快地赶到常自在那边。
对她来说想要找人还是挺容易的。
这来的是不早不晚，厉海芬却是希望自己没有听到她们的谈话。
“你不是说你堂姐要来吗？怎么就你一个人？”常自在的未来婆婆神色不善地瞪了常自在一眼。
“她忙着呢，说是要开店，没空过来，等她开业那天我再过去探探她的口风好了。”常自在敷衍着。
这老太婆也真是的，那天听她随口提起常欢喜，知道常欢喜还没嫁出去，竟然想要打常欢喜的主意。
她的未来小叔子比常欢喜还小三岁呢，老太婆却是自顾自地说女大三抱金砖什么的，好像常欢喜已经点头做她媳妇似的。
就算是常欢喜愿意，她还不愿意呢。
她这个未来小叔子是被未来婆婆惯坏了的，都已经二十五岁了，还是一事无成，整天游手好闲的。
常欢喜被人坑，她才懒得管呢。
只是连累到她的话，她可就不能袖手旁观了。
常自在不喜欢常欢喜，一想到嫁出去了还要经常对着常欢喜，她就不乐意，所以只是敷衍而已。
从小到大，常欢喜就是那个别人家的小孩，样样都比她好，常自在都听腻了，压根就对常欢喜提不起半点好感。
哪怕是常欢喜没有去读大学，那也是因为有孝心的缘故，不像她，压根就不是读书的料。
这样的事例数不胜数，常自在是想忘也忘不掉，总不能抹杀自己所有的记忆吧，都是与常欢喜在比较着长大的记忆。
“开店？”常自在的未来婆婆眼睛一亮。
她正愁自己百年之后儿子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要是常欢喜有本事，总不会饿着自己的老公吧。
常自在对自己的未来婆婆是有些鄙视的，要不是肚子里那坨肉，再加上她的老公也有那么一点点好，她才不想嫁呢。
家里有个破门面和房子就自以为是的了不起，好像家里有皇位继承一样，媳妇满大街的随她挑选。
要知道那破门面可是很难租的出去的，房子也是老旧，就她老公算是正常一点的，靠着自己的努力买了间不算太旧的房子。
常自在点了点头，她也不羡慕常欢喜，她才不相信常欢喜能够翻得出什么浪花来，喜庆里那个破地方，可没什么人气。
“那正好，那天你就带上阿辉一起去捧捧场吧。”常自在的未来婆婆吩咐道。
“呵……”常自在无语了，她要带也是带自己老公，带小叔子去算怎么回事呢。
厉海芬听到她们的对话真的是要气炸了。
虽然不知道那老太婆口中的阿辉是个怎么样的人，但是光凭着常自在偷偷的嫌弃，她便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连常自在也嫌弃的人竟然想要塞给常欢喜，做梦！
就算她很想很想看到常欢喜嫁出去，可也不可能将女儿推进火坑里啊。
厉海芬知道常自在怀孕了，她不能拿常自在怎么样，可是她的未来婆婆可就得受着她的怨气了。
也没什么，只是一记幽冥寒冰掌而已。
厉海芬可没因为她是老人家就敬老，而且她看上去和自己年纪差不多，身体好得很的那种。
常自在的未来婆婆浑身抖了抖，总觉得后背凉飕飕的，这顶头的太阳刺眼的让她有些怀疑人生。
不对劲，不对劲。
这人老了，就是容易胡思乱想，她也没有心思和常自在鬼扯下去，赶紧去找了个阳光正好的地方晒太阳。
厉海芬是噌噌噌地跑去找常安了。
这气势汹汹的样子让常安的腿有些发抖。
她这是怎么了？
他没热着她吧，好像没有？
常安有些不大肯定，女人的脑回路和男人的不一样。
或许，可能，他不经意间惹到她了。
“常安！”厉海芬厉声喝道。
“小的在。”常安弱弱地陪着笑脸。
“太过分了。”厉海芬气得抓狂。
“我来给你顺顺气。”常安乖巧地献殷勤。
“别来给我整这一套，你们姓常的没一个好人。”厉海芬气的口不择言。
“女儿也姓常。”常安苦笑着说。
020 真的是个呆子
“我女儿例外，有我一半基因。”厉海芬的怒气稍减。
“怎么了？”常安见状，连忙问道。
“还不是因为常自在……”厉海芬将自己听到的一一转述给常安听，还演绎的形神具备。
常安抖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看着戏精上身的厉海芬，接下来得好几天都要顺着她的心意才行啊。
这怨气冲天啊。
他有些胆战心惊的，常安小心翼翼地陪了个笑脸，“这自在她呢，应该也是不愿意的，可是那人毕竟是她未来婆婆，她不敢得罪的。”
“呸，都是借口，要我说就该一开始就让她知道谁才是老大，该拒绝就拒绝，不然的话以后有得她头疼的了。”厉海芬恶狠狠地说道。
常安讪讪地笑了笑，心想你也不是一开始就是这般泼妇模样的，还不是低头做小媳妇许久了。
可他不敢说出口，都是被逼的，也是他没用。
常欢喜可不知道她身后父母又闹别扭了，正在挑选着店里用的餐具，手里已经收获了一大袋子的东西了。
待买完这些个，她也要打道回府了，再也拿不了多余的东西了。
东西都是要带回铺子里的，常欢喜没舍得打车，提着这些东西穿街走巷的，大概要花了二十几分钟才能到达目的地。
只是，常欢喜放下了几个大袋子，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臂，看起来大概还要比二十几分钟还要再久一点。
常安看到常欢喜这个模样，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虽然很想附体在常欢喜身上，打个车或者是帮她走完这一段路程，可是，常安叹了一口气。
这鬼上身的事情还是悠着点吧，他可不想常欢喜的气场越来越弱，那样的话容易招惹阴司的东西。
厉海芬还好，虽然也是心疼女儿，至少脸上不显。
但，她的心里是欣慰的。
女儿懂事了。
要是常欢喜身边有另一半陪伴左右，厉海芬觉得自己就可以完全放得下心来了。
这长长的小巷，常欢喜只走了一半而已，连个歇脚的地方都没有。
这长长的小巷，许新远只走了三分之一而已。
许新远看到常欢喜大袋小袋的，虽然很想上去帮忙，但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比较想假装看不到，可是这巷子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就那么十来个人，假装看不到会不会太假了一点。
许新远原本想要掉头离开的，可是小巷那头小鬼在打架，他怕殃及到无辜。
他也是很无辜的，要不是厉海芬和常安在，他便是帮忙也无所谓。
可要是他主动帮忙了，许新远害怕厉海芬和常安两……鬼会怎么样想他，是叫他别自作多情还是把他和常欢喜凑成一对。
但，许新远觉得前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许新远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团。
可还是被常安发现了。
两目相对，许新远飞快地转向玩具店里挂出来的水晶贴纸上面。
好像不大合适，这玩具火车也行，许新远一眨不眨地盯着玩具火车看。
“想要买来送人的吗？现在我们店里在搞活动，只要三十九块钱就能买到这部玩具火车了。”老板娘都把许新远看成是准客户了。
其实许新远不介意买这玩具火车的，可是，他兜里没钱。
他只是去医院里送个饭而已，只带了十几块钱出门。
许新远尴尬地笑了笑，移开了视线。
“别走啊，我再便宜两块钱给你。”老板娘挽留道。
听到老板娘这样子说，许新远越发心虚地快走了好几步。
只是他没控制好速度，眼看着就要和常安碰了个正着。
咦，是个狠人。
常安没想到许新远身上竟然有辟邪的东西，差点将他打的魂飞魄散，还好他发现的早才不至于酿成惨剧。
还想着能够上许新远的身上来帮一下常欢喜，常安摸了摸额头上的虚汗，做鬼也没用啊。
“你没事吧。”厉海芬上前扶住常安，“怎么回事？”
“他身上有护身符。”常安弱弱地说道。
“那么厉害，我去试试。”厉海芬还真的是脑子一根筋。
常安连忙拉住她，这是不要命了。
鬼也有阴寿的好吧。
魂飞魄散了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了。
虽然许新远身上的护身符未必真的那么厉害，可常安还是不希望厉海芬去冒这个险。
许新远有些心虚地松开了护着护身符的手，还好他反应神速挡了一下，不然的话常安可能就没那么幸运了。
这护身符是个绣有金刚经的红色锦囊，里面有一块开了光的白玉和一张驱鬼的符咒。
护身符是他偷偷去庙里求来的，那段时间他真的是快要疯掉了，所以去了求神拜佛，有僧人看出了点什么，便赠了锦囊给他。
许新远也添了香油钱，图个心安。
可这护身符只是护着他不被外邪入侵，并不能抹掉他能够看的到鬼魂的事实。
许新远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常欢喜，这个时候招呼也不打一声好像不大合适。
他刚刚还差点伤到了常安，许新远把心一横，提起地面上的东西就走。
常欢喜被吓得跳了起来，这破碗烂碟的也有人明抢不行？
可是那人的背影好像有些眼熟，惊魂未定的常欢喜对上了扭头的许新远，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
“你小心点，里面的东西很容易碎的。”常欢喜提起地上剩下的那几个袋子，飞快地追了上前。
只是常欢喜快，许新远更快，硬生生拉住一段一个手臂的安全距离。
这人也忒怪的，常欢喜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许新远飞快地走着。
其实他刚才想要打招呼来着，可是被常安那样一看，吓得不敢开口了。
行动比一切都重要，许新远便直接帮忙拿东西。
“真的是个呆子，傻的挺可爱的。”常安望着许新远的背影，摇了摇头。
哪有人会这样帮忙的，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你才是个呆子。”厉海芬白了常安一眼，跟了上前。
许新远真的是个呆子吗？
厉海芬忽然有一种被欺骗了的感觉。
021 开店之日的不速之客
这感觉不大妙啊。
许新远的头低得不能再低了。
女人的第六感觉怪恐怖的。
他被发现了吗？
不管了，还是得继续装下去。
一个老顽童就已经够他烦的了，他可不想再招惹上厉海芬那样的人物。
厉海芬是谁？
喜庆里出了名的泼妇。
不过她出名的缘故可远远不只是泼妇那么简单，还在于她把常安治得服服帖帖的，所以才能够在一众八卦妇人嘴里口口相传。
不过让许新远印象深刻的是厉海芬对她婆婆说的那句，“我是泼妇怎么了，常安他就喜欢我这种泼妇，有本事把你儿子拖走。”
许新远一想到当时厉海芬的泼辣样子，浑身不自在了，当时她们吵架的缘由他都已经忘记了，就记住了这么一句。
其实他也是希望自己的妈妈能够这样子理直气壮地和奶奶说上一句，或许就不用老是被奶奶欺负了。
厉海芬本来还想再凑近一点去看看许新远的表情有没有骗人，可是被常安一把拉开了。
“你干嘛呢？当着我的面想干嘛呢？”常安不乐意了。
“我能干嘛，我能干嘛！”厉海芬气结，差点就可以看得清楚了，可是被常安这样一打岔，她还看什么看。
他又说错话了？
常安自打嘴巴一下，陪了个笑脸。
可是厉海芬已经没有再理会他了。
有许新远帮忙，而且他走的又是飞快，常欢喜很快就到了喜庆里。
老顽童看到许新远和常欢喜一同出现，老脸一下子就拉长了。
许新远陡然看到老顽童拉得长长的臭脸，一头雾水啊。
可他也不敢细看，只放下东西便跑回家了。
“这孩子……”许亚强有些无奈地说了一句，然后又问常欢喜，“东西都买齐了吗？”
“差不多了，我歇一会再去买个冰箱在这放着，其他的东西到时候看看情况再添置吧。”常欢喜想了想，然后说道。
这甜品店开在喜庆里还是挺不错的，就算是六月的天也能把风扇空调的钱给省下来。
“那你好好歇着。”许亚强对常欢喜说道。
“我这些东西就放店里了，麻烦许叔你帮忙看着点，我得回家一趟。”常欢喜对许亚强说道。
“好叻。”许亚强说道。
这大门一关，也没有谁会来偷那么点东西。
常欢喜一回到家便躺在沙发上眯了一小会，这浑身的酸痛却是有些难以消除。
不过幸好她要买的东西已经买的差不多了。
常欢喜有些睡不着。
就快要开店了，可是好像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常欢喜最怕是开店那天要拍苍蝇，不吉利啊。
想了想，常欢喜还是厚着脸皮发了条说说，顺便通知一下几个比较要好的朋友来撑场面。
差点忘了要贴张小广告在路口，常欢喜了无睡意，拿起背包又出了门。
先是去了做广告的店里把宣传单张和小广告给解决掉，然后又去买冰箱，常欢喜和对方约好了送货时间才去店里拿小广告成品和宣传单张。
常欢喜抱着大大一叠单张回了店里，刚放下。
“你还做了这么多宣传单啊，我都和老主顾说了你要开甜品店的事情，他们都还惦记着你妈的手艺呢。”许亚强对常欢喜说道。
“我，谢谢你啊，许叔叔，做生意这方面我就一门外汉，啥都不懂。”常欢喜汗颜。
“多大点事，谁还能一开始就摸着门道的。”许亚强大手一挥，豪气地说道。
“也是，也是。”常欢喜心里的紧张情绪稍微缓和了些。
厉海芬和常安对许亚强也是满怀感激，有他指点一下常欢喜，说不定能够让常欢喜少走些弯路。
只是一想到老顽童那拉得长长的臭脸，厉海芬就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女人的第六感觉，做鬼了还是很厉害的。
常欢喜可算是可以安心地歇息一会了，该准备的都准备的差不多了。
在开店之前她得好好犒劳一下自己的胃。
看到常欢喜总算是吃了一顿丰盛的，厉海芬和常安都很高兴。
他们也该去歇着了。
总得保证一下开店那天万无一失吧。
甜品店开了起来，一大早的，但常欢喜只是在店里准备而已，这个时间点应该没有什么顾客才对。
她也不会一大早就跑去吃甜品。
可是来捧场的人会早早就过来的。
这以前的同事，趁着上晚班的机会早早就过来了。
常欢喜只来得及端上一碗热腾腾的红豆沙。
“味道还不错。”同事尝了一小口，然后说道。
“喜欢就多喝点，我请客。”常欢喜高兴地说道。
“那怎么行，我算是头一位顾客吧，怎么也得收钱，这是彩头呢。”同事很坚决地自己买单。
常欢喜想了想，也是这个理，便感激地收下了。
这言谈之间，常欢喜有些恍惚，她怎么不记得以前有教过她东西。
只是化妆那些事情，同事之间也经常探讨，算不上教导什么的。
公司里经常招收一些学徒来做杂务，常欢喜却是真心把学徒当成是要来学东西的，也没有藏私。
藏不了的，有心要学的，就算她不教，她们还是有别的渠道可以学习化妆这门手艺。
有些人是真的有天赋，常欢喜是自愧不如。
送走了同事之后，常欢喜又进了厨房，但很快又来人了。
“你来了，先坐一会吧，我厨房还有事，一会给你们来点红豆沙。”常欢喜看到常自在和另外两个男的还有一个老妇人，便没有怎么客气地说道。
估计他们也是常自在那边的亲属，常欢喜只记得其中一人好像是常自在的老公，另外那个小年轻和她老公有些像呢。
这两男的又和老妇人长得有几分相似，常欢喜估计自己猜的没错，都是一家人来的。
但是老妇人见常欢喜神色淡淡的，可就不怎么高兴了。
“她人就这样。”常自在替常欢喜解释道。
“那事你到底说了没有？”老妇人不高兴地说道。
“妈，这事也得挑时间来说吧，会有机会的。”常自在的老公连忙说道。
022 中了邪的顾客
常自在有些感激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公，可给自己解围了，就是除了小叔子和婆婆之外别的都好。
老妇人有些不满地看了大儿子一眼，用手肘撞了撞小儿子，想看看他对常欢喜有没有意思。
但对方只是回了她一个无所谓的表情。
只要是他妈妈看上的，那女的也不是丑的见不得人，那他也是无所谓了。
常欢喜断了四碗红豆沙上来，一一摆开，来者是客，虽然她挺忙的，还是得招呼一下。
厉海芬可就看不过去了，那小子一副是个母猪都可以的表情真的是气煞她了，这样的人也敢往常欢喜面前出现。
恰好那人端起小碗便喝，厉海芬助了他一掌之力，全灌他嘴里了。
常自在惊叫了一声，第一眼她还以为自己的小叔子看到常欢喜便垂涎三尺，可仔细看看，像是中邪了似的。
常自在的老公有些尴尬，拿了一包纸巾帮自己的弟弟擦干净脸上的污迹，还有身上的。
老妇人皱眉，瞪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没出息的样子，可又有些心疼。
常自在的小叔子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出洋相，好像冥冥中有一股让他不寒而栗的力量控制着他，让他完全不受自己的意志控制。
虽然他平生无大志，可面子还是要的，惊叫了一声之后便逃了。
常欢喜一头雾水地望着常自在，那人不会是有病吧？
常自在白了常欢喜一眼，一声令下，“走了，我不舒服。”
老妇人早已起身离开，追自己儿子去了，常欢喜这人还是算了，这初次见面就这么不吉利。
晦气的女人可不能进她的家门，还是找找看有没有别的合适的人选吧。
常自在的老公大概是表现最为正常的一个，对着常欢喜抱歉地笑了笑，然后扔下一张二十的钱币才扶着常自在离开。
“哎，不用给钱的，我请客。”常欢喜讪讪地拿着钱追了上去。
“你拿着吧。”常自在扭过头，笑里藏刀地说道。
在常欢喜面前，常自在素来是毫不掩饰的。
常欢喜被常自在的假脸给吓了一跳，缩回了手。
不过她看不到常自在变脸的功夫也是一种幸运啊。
幸好除了常自在这波人外没有其他人再来打扰常欢喜了，可算是把今天要准备的甜品做好，也将被弄脏的地板清理干净。
隔壁烧腊店，许亚强还在怂恿着许新远过去帮常欢喜的忙。
许新远可是快要把头都给晃断了。
前车之鉴，他才不要去凑热闹。
不过今天老顽童不在，许新远在店里守了一个多小时都没看到老顽童出现便回家了。
老顽童虽然不在，可是隔壁还有常安夫妇在呢。
自从他帮过常欢喜之后，厉海芬就不时用一种探究的神情打量着他。
许新远觉得自己不需要这种关爱。
这不，连走路都得拿小人书挡着脸，许新远几乎是闭着眼睛都能走的这段路还是比平常慢了那么一点点。
“许新远……”厉海芬喊了一声。
许新远浑身抖了抖，差点就上当了。
幸亏他没有回头。
千万不能回头。
许新远继续往前走，又加快了脚步消失在巷子里面。
刚刚才脱离了厉海芬的视线范围，许新远却又突然看到猛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老顽童，小心脏差点被吓死。
只是老顽童却是对他视而不见，径直飘走了。
许新远看了一眼老顽童，有些奇怪呢。
他平常可不用这些特异功能，像常人无异的。
不过他上自己家了吗？
许新远甩了甩脑袋，还是回家里呆着吧，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也很危险。
今天他姐姐去照顾妈妈，没他什么事情。
而常欢喜忙碌了一上午，早上确实没有什么生意，但她还是打算守一段时间再更改营业时间。
下午两点多的时候朱艺来捧场了，还带上了赵伟夫妇。
他们三人还合伙送了个大大的花篮，只是摆在店里有些突兀。
“谢谢，想要吃点什么，今天我准备了红豆沙，还有汤圆，西米露和绿豆沙，芝麻糊，餐牌上被遮住的暂时没有提供。”常欢喜说道。
“我要一碗绿豆沙，老婆你呢？”赵伟讨好地问身边的女伴。
“红豆沙吧。”那女人说道。
“我要一份雪耳糖水。”朱艺对常欢喜说道。
“没问题。”常欢喜进了厨房，将他们三人要的甜品端了上来，一一摆开之后便将托盘放到了收银台上。
见也没有其他客人光顾，常欢喜便也跟着坐了下来，有些期待地问，“怎么样？给点意见吧。”
“还行。”赵伟舔了舔嘴巴，其实他对甜品没有什么兴趣，今天的他只是做陪客而已。
当初朱艺在他的追妻路上添了不少助力，他怎么也得意思意思。
“这雪耳煮的好，都出胶了，甜度也刚刚好。”朱艺说道。
“我喜欢甜一点的，可以再加点糖吗？”赵伟的老婆说道。
“可以啊，只是这糖水是我熬出来的，加一点点就行了。”常欢喜连忙到收银台旁边的柜子上拿出一瓶糖浆。
“谢谢。”赵伟的老婆接过瓶子，倒了一点点进自己的碗里，又尝了一口，点了点头，“不错哦。”
常欢喜松了一口气，虽然这评价可能有些水分，但也算是勉强过关了吧。
不过朱艺他们也没有坐太久，各自有事要忙呢，吃完之后小坐了十几分钟便和常欢喜告辞了。
常欢喜站在店门口，望着喜庆里的入口，盼着有人能够看到广告牌便走进来瞧瞧热闹。
但是没有，常欢喜有些失望。
“别担心，酒香不怕巷子深。”许亚强看到常欢喜有些失望的样子便安慰她道。
常欢喜笑了笑，她这甜品可比不上陈年美酒。
不过这情形也是她意料之中的，第一天没想过有多么的火爆，慢慢来吧。
“许叔，我今天做了很多甜品呢，要是你有客人来买烧腊的话就送一碗甜品给他们尝尝吧，免费的，就当作是帮我打广告。”常欢喜对许亚强说道。
厉海芬听了，跺了跺脚，走了。
023 佛曰不可说
常安一看，情况不大妙啊，连忙跟了上去。
这女儿头一回做生意，就算是遇上些挫折也是正常的。
她操哪门子的心呢？
常安小跑上前，拉住了厉海芬，“你想干什么？该不会是想要帮女儿拉点客人吧？你可别，做鬼也得低调点，和做人是一样道理的。”
“我来透透气。”厉海芬讪讪地说道。
那样的念头还真的是一闪而过，可她不能承认啊。
只能干焦急的滋味也不好受。
谁让他们死的有些憋屈，心愿未了之前还是可以留在人间的。
但真的是不能太招摇，厉海芬怂了。
“我陪你到处走走吧，老是呆在喜庆里也没意思。”常安连忙说道。
厉海芬看着从自己面前走过的小情侣，那是行走的钞票，可是，与她无缘，也与常欢喜无缘。
走就走，厉海芬也是不忍心看着常欢喜在那闲的要拍苍蝇。
好歹她做生意的时候可没这么糟心过。
不过她那时候也没那么多选择就是了，几乎可以说是独家生意。
可那时候舍得花钱喝糖水的也没多少就是了。
常欢喜守了一天，只有三五个喜庆里的熟人帮衬了点，其他的都让许亚强送出去了。
这样的成绩让常欢喜有些无奈，虽然是意料之中。
常欢喜收拾了一下心情，没有时间悲春伤秋的，还得好好休息明天继续努力。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爸妈都把朱艺当作是他们的准女婿，没来烦她了，常欢喜不想解释些什么。
她可不想把好不容易来店里的顾客都给吓跑。
难得的一宿无梦。
好像快要醒来的时候梦到了点什么，常欢喜想不起来了，直接无视掉。
第二天店里早上依旧开门，没有什么人来打扰她准备。
待一切准备好，常欢喜没料到会遇上一个主动找来的顾客。
“你好，想要吃点什么？”常欢喜有些兴奋地说道。
隔壁的许新远一看，连忙拿着小人书遮住了脸。
你可别高兴的太早啊，这男人身后有个穿着红衣的女鬼，善妒！
今天怎么就没看到常安夫妇呢？
许新远有些腿软。
可怎么办才好。
常欢喜可不知道那么多，还为这从巷口里拐进来的顾客兴奋着。
“来一碗红豆沙吧。”那男人有些无精打采地说道。
有心事？
常欢喜摸了摸鼻子，怪人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可还是勤快地进去里面端了一碗红豆沙出来，加了点糖浆。
心情不好吃甜的人会开心一些。
只是那男人好像对甜不甜的没有什么感觉，有一口没一口地尝着。
常欢喜看着他吃东西都有些难受，她做的红豆沙有那么难以下咽吗？
“红豆沙不好喝吗？还是太甜了？”常欢喜忍不住问道。
“……”
许新远拿着一块抹布闯了进来，手一挥刚好挡掉了红衣女鬼准备掐向常欢喜的双手。
“什么味道？”常欢喜嗅了嗅，怪怪的，“你来做什么？”
“我……爸……”许新远答不上来了。
“哦，你爸让你过来帮忙吗？许叔他真的是太好了，不过我这里也没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谢谢了。”常欢喜感激地对许新远说道。
许新远默默地看了常欢喜一眼，开始认真地擦起了桌子，然后又偷偷地将自己的护身符塞进常欢喜的衣兜里。
他能够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剩下的就看常欢喜自求多福吧。
可千万别在这个时候犯傻去主动撩这男人。
红衣女鬼看了看常欢喜，又看了看许新远，两个人都近不了身，看起来不像是不好惹的主啊。
幸好男子只是小坐片刻便付钱离开了。
红衣女鬼只是吓唬了一下他们便跟着离开了。
“怎么突然间好像愣了许多，这么快就降温了？”常欢喜嘀咕了一句。
许新远抖了抖，那红衣女鬼的指甲都快伸到自己鼻子下面了，他还得装作若无其事。
可够难为他的了。
鬼气太重，他得离开。
常欢喜又有些无所事事了，还好自己准备了点水果当零食。
只是手一滑，掉桌子上了，常欢喜捡起掉桌子上的小番茄准备塞进嘴巴，可是被许新远一把打掉了。
常欢喜有些委屈地将水果盘递了过去，又没说不给他吃。
“脏……”许新远憋出一个字，然后捡起地上的小番茄跑了。
但常欢喜还没回过神来，许新远又提着一个小桶过来了，满是消毒液的味道。
然后在常欢喜一头雾水的目光下，许新远硬是将桌子擦了一遍，然后又用干净的水擦了一遍才离开。
没有办法，刚才那红衣女鬼太厉害，许新远怕附身符也未必挡得住她，所以才加了点料。
可是里面的真相让他有些难以启齿。
常欢喜直到许新远离开都还是懵圈的。
帮人总得有个理由吧，而且许新远帮人的手法实在是让人一言难尽。
可是常欢喜想到许新远帮她提东西的时候的做法，又觉得好像没有什么不妥。
到底是哪里不妥呢？
空气里消毒水的味道渐渐散去，幸亏没有什么客人啊。
难得他有这份心就让他帮一下忙吧。
常欢喜伸手进衣兜，准备拿钥匙开一下收银台的小抽屉，只是好像有个奇怪的东西在。
好像是一张纸，常欢喜捏了捏，然后拿出来一看，怎么会有张三角符在她的衣兜里？
此时许新远又突然出现了，一把将三角符抢走，然后离开。
这行云流水的动作愣是让常欢喜没搞明白许新远怎么做到的。
不对，他什么时候将三角符放自己口袋里的？
常欢喜眨了眨眼睛，人都跑了。
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他不来自己店里，那就自己过去瞅一眼吧。
常欢喜拐进了烧腊店，但只看到许亚强在外面。
难道躲进厨房里了？
常欢喜看了看厨房，可是她没有透视眼。
“欢喜啊，想要买点烧腊吗？”许亚强有些稀里糊涂地问道。
怎么今天一个个的都有些反常呢？
先不说自己儿子突然间主动过去帮忙搞卫生，怎么儿子前脚回来，常欢喜后脚就跟着进来了。
024 小气鬼
“呃，许叔，我就想过来问问有没有顾客向你反馈些意见，糖水的味道那些还可以吧？”常欢喜脑筋急转弯，可算是找到了借口。
“哦，为了这事啊，不用急的，至少没人投诉也是件好事。”许亚强失笑。
“免费的还投诉，我这店也不用再开下去了。”常欢喜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那家伙怎么还不出来。
“那倒是，我帮你问问吧。”许亚强想了想，不禁失笑。
“那个，我开个玩笑，不用特地问的，我，那个，先回店里了。”常欢喜连忙说道。
许亚强也没有挽留，这店还是得有人守着的，虽然现在也没有什么顾客。
不过倒是有两个顾客来烧腊店买了烧腊之后顺便外带了点糖水回家喝的，常欢喜偷偷乐了许久。
虽然今天的生意比起昨天的好了那么一点点，常欢喜却是没有太过兴奋，意料之中的事情。
总不能一口吃成大胖子，常欢喜收拾了一下剩下的那些糖水分了一大半给许亚强，剩下那些自己带回家慢慢喝。
许新远提着打包好的糖水，心里沉甸甸的，或许当初他也该阻止许亚强将店面租给常欢喜的。
那红衣女鬼临走时的眼神总是让许新远有些不安。
就算是喝着加了糖的红豆沙，他的心里依旧没有好过那么一点点。
不过红衣女鬼的事情老顽童是知晓了的，只是为女鬼与小鬼难缠，他也不好先发制人。
只要红衣女鬼不要找自己孙子麻烦，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但是一想到常欢喜，老顽童叹了一口气。
女人的事情还是让女人自己去解决吧。
老顽童又飘到了青砖大宅，看着勤奋好学的厉海芬，女人真的是麻烦。
“许叔，你来了。”常安恭恭敬敬地说道。
老顽童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厉海芬，没有说话。
厉海芬睁开了眼，看到老顽童有些意外，但还是喊了一声“许叔”。
“你们女儿可能招惹到麻烦了，红衣女鬼，你们看着办吧。”老顽童说道便消失不见了。
他才不想看到常安夫妇两人的反应，用脚趾头都能猜得到。
“怎么办，怎么办？”常安急了。
“急什么，事情还没搞清楚。”厉海芬白了常安一眼。
红衣女鬼，她怎么不知道这回事？
都怪常安，硬是要拉她去吹吹风。
他们已经是自带低温保鲜功能的了，还吹什么风。
“也对，欢喜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招惹到红衣女鬼。”常安淡定了下来。
可是老顽童也不可能无缘无故跑来和他们说这话吧？
“回家。”厉海芬大声喊道。
常安还没反应过来已经不见了厉海芬的身影。
鬼影都没有。
常安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跟了上去。
厉海芬一赶回家里，便看到红衣女鬼想要压到常欢喜身上。
“住手。”厉海芬一声大喝，然后挡在了红衣女鬼下面，再用力一把推开了红衣女鬼。
“你是谁？”红衣女鬼瞪着厉海芬，不满地问。
“你敢动我女儿试试，管你红衣还是白衣，我打得你变花衣，呸，是灰衣，灰头灰脸的那种。”厉海芬可不怕红衣女鬼。
红衣女鬼听到厉海芬这样子说，有些意外。
她原本是因为在常欢喜这里吃了亏，所以特地想要来讨回了利息的，只是没想到常欢喜身后还有女鬼护着。
但红衣女鬼丝毫没有退缩，反而是亮出了又长又尖的红色指甲，朝着厉海芬便扑了过去。
常安看到连忙抄起鞋柜上面的剪刀便向红衣女鬼甩了过去。
虽然他不打女人，但是欺负他老婆女儿的例外，何况还是女鬼呢。
红衣女鬼没想到厉海芬还有帮手，掂量了一下有些不甘心，但还是离开了。
“你没事吧？”常安连忙过去扶着厉海芬到沙发上坐了下来。
“我没事，只是被气着了，那红衣女鬼分明就是个小气鬼，被她盯上也是麻烦。”厉海芬有些心烦。
“没事，有我在呢。”常安说道。
看来他也得提升一下自己的级数才行。
那红衣女鬼分明是自己找死的，还要是穿成那样，怨气很重啊。
常安和厉海芬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担忧。
“对了，许新远身上有护身符，不知道他从哪求来的，要是欢喜身上也有，我也比较安心一些。”厉海芬忽然说道。
他们也不可能一步不离地守着常欢喜，就怕她落单的时候碰上了红衣女鬼。
现在担心这些好像有些多余。
可厉海芬不得不防着点。
“要不我们托梦给他？”常安提议道。
“你觉得我们能近的了他的身？”厉海芬有些狐疑。
“我去试试，你在这里看着。”常安说道。
“也好，别吓着他了。”厉海芬叮嘱道。
“放心，我又不是……”常安在厉海芬的注视之下连忙急刹，然后转了口风，“又不是长得很吓人。”
厉海芬勉为其难地不与他一般计较。
厉海芬见常安离开，又进房间看了一眼常欢喜，见她缩在薄薄的被单下哆嗦了一下，有些心疼。
但她更加不敢轻易靠近，生怕雪上加霜。
看来她得给欢喜挑个纯阳体质的对象才行，或许可以弥补一下他们给她带来的麻烦。
而常安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连许新远的房间都进不了，刚想要放弃又遇上了老顽童。
这也太倒霉了吧。
常安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许叔，正要找你呢，还以为你不在。”
“滚。”老顽童不想和常安废话。
敢找他孙子麻烦，活腻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常安想要解释一下，可是在老顽童的鄙视之下，只好灰溜溜地跑了。
怎么办？
没办法交差了。
常安抬头望着自家阳台，还是走楼梯吧。
一步，一步。
家门到了。
常安苦笑了一声，然后进去了。
待看见厉海芬的身影，常安才想到了一点，“我想了想，还是算了，要是欢喜身上有护身符，那我们岂不是不能再逼她相亲了。”
025 她是亲生的吗
这搭讪，结婚，生子，可是缺一不可的催婚套餐。
难道以后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常欢喜孤独终老吗？
厉海芬听到常安这样子说，倒是没有怀疑。
正巧她也想着给常欢喜改改气场，给她来个猛点的对象，鬼见愁的那种。
常安见厉海芬好像听进去他说的话了，不禁有些心虚，又有点小骄傲。
常欢喜还不知道父母已经敲定了她的未来，睡了一觉之后没有觉得元气满满，反而有些腰酸背痛的。
可能是降温了，受寒了，常欢喜盘算着等哪天阳光灿烂再把厚一点的毛毯拿出来晒一下。
眼下还是先将店里的事情搞好了再说吧。
常欢喜伸了伸懒腰，给自己打了打气便出门了。
这三点一线的日子，常欢喜还有些暗自高兴不用抛头露面。
呃，不对，是不用见人便搭讪。
估计是父母默认了朱艺，又或者是不想她吓跑客人，所以也没有再折腾些什么事情了。
常欢喜心里高兴啊。
她却是不知麻烦已经悄然在接近。
先不说红衣女鬼那档子事。
便是常自在的小叔子李立根和他老妈李六婶那次荒唐的对话又让李六婶认定了常欢喜了。
李立根还真的是拿常欢喜当作借口掩饰自己出洋相的事情，还油嘴滑舌地说常欢喜像李六婶年轻时候的样子。
反正是将李六婶哄高兴了，铁了心要圆小儿子的那点小心思。
常自在和她老公还被蒙在鼓里，以为事情就那样子过去了。
这日子转眼间便到了常自在出嫁的那天，常欢喜被邀请过去，不是当伴娘或者是姐妹团的。
她就一个任务，化妆师，免费的那种。
应该是说倒贴钱才对。
常欢喜提着化妆盒，看着众星拱月一般的常自在，扯着嘴皮子笑了笑。
说白了就是嫌弃她晦气。
不过没有人和钱过不去就是了。
喝喜酒的时候还被安排在角落里，常欢喜也是醉了。
常自在到底是有多么的嫌弃自己啊。
这一天过的是无比的漫长。
常欢喜熬到和常自在告别的时候就好像挣脱了牢笼的小鸟，声音听上去可算是有几分力气和高兴。
李六婶连忙暗示了一下李立根，送送常欢喜啊。
“哦。”李立根有些无奈地追了上去。
“喂，我送你回去吧，你在这等一下，我去开摩托车过来。”李立根对常欢喜说道。
常欢喜看了一眼李立根的背影，傻眼了，她没听错吧。
大概是听错了。
常欢喜连忙落跑，才不要和李立根扯上什么关系。
看到常欢喜知道跑，厉海芬颇为欣慰。
还敢肖想她女儿，教训还不够多吗？
不过常自在的表现实在是令厉海芬大为失望，她不能拿常自在怎么办，但是她可以拿常安出气。
常安看到厉海芬的臭脸就知道自己要受苦了。
受苦就受苦吧，这气憋多了对她也不好，常安自觉地伸出手臂。
只是厉海芬一把将他的手臂打下，无聊。
年轻时候的事情到现在还记着。
还是跟着常欢喜去看看吧，不能让她落单了。
但没想到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这眼神，要不是常安看到对方年轻厉海芬二十几岁，他都要以为对方是厉海芬的初恋情人。
“我们要找的人找到了。”厉海芬有些激动地抓住常安的手臂说道。
“嘶……”常安有些吃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该受的苦怎么也逃不了。
不过，他们要找的人？
那男的看上去精瘦精瘦的，难道就是纯阳体质的男人？
不过那样的人他们一般近不了身的。
又要抱小腿了？
常安看了一眼垂涎三尺的厉海芬，好吧，他一点也不吃醋。
他一个做鬼的，干嘛要吃人类的醋。
常欢喜没想到自己才跑出酒店没多远就跑不动了。
真的是一动不动的。
常欢喜有些无奈地求饶，“放过我吧，我想回家。”
还是不能动。
常欢喜四下张望，目标男人有三个，一个是十几岁的小鲜肉，一个是和自己年龄相仿的男人，一个是秃顶大叔。
哪个才是自己的目标？
而且诡异的是他们都是自己没见过的。
难道父母的要求又放宽了？
常欢喜欲哭无泪。
能不能不要这么狠心？
她是亲生的吗？
搭讪，她能怎么样搭讪？
常欢喜还真的是没试过非工作需要而主动搭讪一个陌生的男人。
小鲜肉是在等人，青春无敌的十八岁小美眉，看着一对小情侣相依相偎地离开，常欢喜试了试动一下脚。
还是动不了。
看来小鲜肉不是她的目标。
还好，她觉得自己下不了那个狠手。
大概秃顶大叔也不是。
常欢喜还是不大想吭声，最好能够熬到他们都离开。
果不其然，秃顶大叔被一辆车接走了。
只剩下那个精瘦的男人了。
符凤眼巴巴地望着对方，快点走吧，我快要忍不住了，我想回家。
只是有个常欢喜不大想看到的人出现了。
那个李立根，还不死心啊。
常欢喜看到他出现，可是一点也不高兴。
“那个……”常欢喜顿了顿，该怎么开口才好。
“你叫我？”那男子有些意外地望着常欢喜，指了指自己。
常欢喜厚着脸皮点了点头，都不敢直视对方狐疑的目光。
“有什么我能帮到你的吗？”那男子还是挺和善的。
“我……脚抽筋，能帮忙叫俩车吗？”常欢喜急中生智地说道。
那男子打量了常欢喜一下，见她的脚纹丝不动，也没有怎么怀疑，“你还能走路吗？”
“能借个力吗？”常欢喜低着头，弱弱地说道。
那男子看了看常欢喜，还是伸出了手。
常欢喜只是搭了一下对方的手，假装自己脚抽筋。
可没想到自己的脚能够活动了。
常欢喜有些尴尬地晃了晃活动自如的脚。
为了自己的面子还是得继续假装下去，这腿就暂时当它是废了的。
“你还好吧？”那男子见常欢喜一瘸一瘸的，还是有些关心的。
对一个陌生人的关心。
026 兜兜转转的拜托
“还好，好像没那么难受了，谢谢你。”常欢喜一边走一边说着。
“没事就好，其实我也没帮上什么忙。”男子爽直地说道。
“我想我可以自己走动了，谢谢你。”常欢喜瞥见李立根开车离开的身影，连忙对那男子说道。
“和男朋友怄气了？”那男子倒是看出了点什么。
“不是，不是，只是不想搭理的人。”常欢喜连忙摆手。
“……过河拆桥吗？”那男子伪装生气。
“对不起。”常欢喜很诚恳地道了歉，然后跑了。
“这孩子。”厉海芬跺脚了。
“随她吧。”常安心疼啊。
也难为常欢喜能够和对方多聊了那么几句。
厉海芬掐了常安一把，还是先将那男子的底细起清楚了再说吧。
但是厉海芬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是入殓师，和死人打交道的，他那特殊的体质倒是不用惧怕鬼魂。
可是厉海芬有些迟疑了，倒不是对这职业有什么芥蒂，而是其他问题。
男子姓秦，名箫朗，只是因为家贫才铁了心进入这新起的行业，倒是个孝子，品格也不错。
至少她看到的是这样的，没有什么问题。
但也是因为这职业让他的情路不大好走，相亲多次都无果。
厉海芬知道世俗的眼光，她不希望常欢喜也要承受那些，就当她是为人父母的自私吧。
下一回还是先打听好再行动，免得乱点了鸳鸯。
幸好常欢喜看上去并没有对他动心。
“走啦，走啦，别想那么多了，我是想通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看着点就行了。”常安劝道。
厉海芬沉默了。
但是常安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过不了多久厉海芬又得热心起来。
她认定了的事情还没有谁能够左右得了。
而常欢喜好不容易回到家中，可算是暂时松了一口气。
但，她的脸还是有些红，从未试过这么丢脸的。
在沙发上赖了许久，常欢喜才缓缓地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给父母添了三炷香，“爸妈，能不能别再闹了，我的脸都快要丢光了，还让不让我活了。”
只是这话常欢喜憋在心里很久了，如今也只是低声在喃喃自语，还生怕被看不见的父母听见。
“唉。”常欢喜叹了一口气，有些意兴阑珊。
“你看看，你看看你，把女儿都给逼急了。”常安斗胆借题发挥一下。
“给她找个附身符吧。”厉海芬一咬牙，然后说道。
这样才能断了她的心思。
常安听了立马领命下去，是生怕厉海芬会后悔。
还别说，厉海芬还真的是后悔了。
可是常安早已经没影了。
臭男人，也不给自己后悔的机会。
厉海芬有些不满了。
可是，厉海芬来到许新远房门外才知道里面可能有门道，她进不去。
那问题来了，常安去哪了？
不过，厉海芬望了一眼许新远的房门，若有所思。
不过感知到老顽童就快要出现，厉海芬连忙消失在许新远的屋子里。
“常安……”厉海芬气势不减当年，一声怒吼足以让常安立马现身在她眼前。
“找我呐。”常安对着厉海芬眨了眨眼。
“去哪儿了？”厉海芬盯着常安问道。
“去找兰婆子了。”常安暗觉不好，坦白从宽。
“许新远那是怎么回事？”厉海芬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要不问一下许叔？”常安试探着问。
“他要肯告诉我们早就该说了。”厉海芬有些迟疑。
“可我们也没问过不是吗？”常安想到自己也是被发现过的，问一下也是于情于理吧。
“算了，既然你已经找了兰婆子，就不用再找许新远了。”厉海芬摇了摇头。
她才不喜欢自讨没趣。
常安没敢说兰婆子只是中介而已，最终还是得找许新远的。
兰婆子可没有那些辟邪的东西。
而许新远听到兰婆子对他的叮嘱，傻眼了许久。
感情厉海芬是瞧上了他的宝贝，不过他们为什么要这么迂回地找人来传话。
但，许新远想到自己屋子里隐藏着的东西，又很快就释然了。
他的房间素来是生人勿进的，哪怕是家人也不能擅自进去。
许新远经常性将自己反锁在房间里，那是他最后的安全堡垒了。
只是厉海芬和常安的要求有些奇怪，难道他们放弃了要常欢喜相亲了？
不过原本有些退缩的许新远一想到厉海芬的威名还是很用心地记下了这件事情。
他想要快点完成呢。
快到七月了。
许新远又要自闭了。
听到许新远说要出远门，许亚强有些惊讶。
“去哪儿啊？”许亚强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
他一直以为自己儿子的行走地图只在喜庆里方圆一百里以内呢。
许新远沉默了，他不能说，不然的话许亚强大概会以为他要出家的。
“去多久啊？”许亚强又问。
许新远竖起了三根手指头，幸运的话一来一回三天时间足以。
只是不知道当年帮过他的那位大师还在不在。
许新远也不敢保证他能不能顺利地完成兰婆子的请求。
三天时间，他不敢在外面呆太久，三天时间已经是极限了。
许亚强看了看许新远，知道他已经做了决定，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记得每天和我报个平安。”
许新远点了点头，他行李都准备好了。
许亚强勉强笑了笑，目送着许新远离开。
“许叔，他这是要去哪里？”常欢喜看到许新远背着背包的样子，有些好奇地问。
在她的印象里，许新远好像从来都没有出过远门的啊。
许亚强摇了摇头，然后进店里了。
常欢喜恨不得打自己的嘴巴，干嘛要多嘴呢。
许念芝还是下班之后才知道许新远离家了，还不知道去向，跺了跺脚，立马打了电话给许新远。
“你在哪里？”许念芝开门见山地问。
“我很好。”许新远坐上了车，闭目养神。
接着电话闭上眼睛好像不大好，假装很累吧，许新远挂了电话，继续装睡，也不敢去看窗外。
行车途中被鬼缠上是很危险的事情，哪怕他不是司机。
027 酒店有鬼
譬如马路中间的孤魂，若是与之对视一眼，很容易惹鬼上身。
许新远从来都是一上车就睡觉的，哪怕有电话进来也是假装睡意正浓，讲那么一两句便挂掉。
许念芝有些气急败坏地看着被挂掉的电话，这个弟弟怎么就那么不省心呢？
“爸，你怎么就由着他来胡闹呢？”许念芝有些不满地说，她还是担心许新远不知道想干什么，语气也有些冲。
在许念芝看来许新远就是一毛头小伙，脑袋还有些不正常的那种。
至于怎么不正常，许念芝也说不上来。
有时候看吧，或许许新远就是别人口中的宅男。
可是有时候看，许新远又挺正常的。
但许念芝如今仔细想想，还是觉得许新远有被害妄想症，整天神经兮兮的那种。
“他那么大个人了，我能怎么办？”许亚强有些无奈地说道。
他也担心，但他更加希望许新远能够出去走走，像个正常人一样。
他老婆和女儿都觉得许新远不正常是脑子不正常，但他只是觉得许新远太内向了，缺乏和别人交流的勇气而已。
所以许新远愿意改变，他是求之不得的。
这也是他一直安慰自己的说辞。
说不定等许新远长大了，结婚生子了，肩上扛起了责任，他便会变的。
“真是的，算了，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许念芝又问。
“三天后会回来的。”许亚强说道。
但愿吧。
许新远也不是第一次出远门了。
不过之前那次是他们一家人一起远门。
为了让许新远有机会出去走走，他硬是狠心放下烧腊店，带着全家人去旅行了。
那个时候他老婆的身体也没那么差。
不过许新远出去没几天便吵着要回家了。
“好吧，爸，我看着店，你去看看妈吧，医生说明天就可以出院了。”许念芝这才想起了正事。
“不行，不能让你妈那么早出院，要是让她知道阿远不在家，她非得又被气得进医院，先瞒着，怎么办，怎么办？”许亚强急了。
“爸，冷静一点，你一会去到医院和值班医生说一下，让他别那么快就让妈出院，多住两三天医院就行了。”许念芝连忙出主意。
“瞧我，急傻了，多住两三天医院就行了。”许亚强这才松了一口气。
许新远出远门这件事情还是得瞒着，还是得想个理由瞒过去才行。
不然的话他老婆又急上火，还是得进医院。
“那个，怎么和你妈说这事，不对，是瞒着这事好呢？”许亚强又问。
“就说弟弟不想去医院好了，妈她知道的，我弟有多不愿意去医院。”许念芝想也不想便说。
许亚强虽然觉得这样子说可能不大好，但一时间也想不到别的好的借口了，只好先这样吧。
在许念芝洗手的功夫，许亚强已经将要送给老客户的烧腊准备好了，等许念芝出来，和她打了招呼便离开。
这个钟点，喜庆里的人们陆陆续续回家了。
偶尔有人在烧腊店买点烧腊回家吃，也有人会打包点甜品回家慢慢喝。
这个时候常欢喜可算是找到了点忙碌得感觉。
只是这一会子的功夫，很快便过去了。
常欢喜收拾好东西便打算回家。
许念芝也正在搞卫生，忙完她也该回家了。
常欢喜关门的时候瞄了一眼，没看到许亚强，只看到许念芝，她们两人不大熟，但还是打了声招呼。
许念芝正忙着，应了一声便继续忙碌。
常欢喜握着钥匙，想想还是放弃了和许念芝熟络一下的念头，她也没空。
而许新远也下榻了酒店，时间太晚了，他不得不找个地方落脚。
“这是你的房卡。”前台将许新远的房卡给他。
许新远接过房卡和赠送的瓶装水，然后便自己去找房间了。
房间在靠近电梯门口的位置，很容易找到的。
只是许新远开了门进去，一股不大妙的感觉便涌上心头。
这酒店的格局本来就有点压抑，厚重的地毯颜色，墙体和大门的颜色还是很深的那种。
许新远叹了一口气，还是走了进去，只安慰自己，或许只是自己多心了而已。
但事实上并不是他多心，而是这房间不大干净。
就是在他放下行李想要洗一把脸的时候，许新远发现镜子里的人不是自己，却是学着自己的表情和动作。
许新远的瞳孔骤然放大了些许，手指也用力在脸上摁着，直到出现了一道印子。
但是他却是要费尽平生的力气走出卫生间，还得尽量假装若无其事的样子。
天晓得他的内心有多么的恐惧和无助。
许新远在床上坐了许久，突然瞥见窗户好像开着的，连忙去关上，但关不了，外面离平台不高。
要是有贼的话可就遭殃了。
许新远连忙拿起背包再去去到前台，“我想要换房间，那房间的窗户坏了。”
“坏了吗？没有多余的房间了。”前台有些为难地说道。
“那我退房。”许新远皱眉。
没有房间，怎么可能，现在又不是节假日。
“你等等，我看看有没有客人退订的。”前台连忙说道，然后又在电脑里捣鼓了一番，“刚好有个散客退房了，我帮你转一下房间吧。”
“你能找个人陪我上去检查一下房间先吗？有问题的话我还是不会要的。”许新远想了想，便说道。
“什么问题？”前台有些不解地问。
“就是看看里面有没有东西是坏了的。”许新远找了个借口。
“好吧，我给你找人。”前台也是无奈。
什么客人都有，这么挑剔的就比较少见了。
许新远等来了一个小青年，带着他去到离之前的房间有些远的另外一间房间。
路过原来的房间时，许新远听到有清洁大婶出来，嘀咕着，“这卫生间的玻璃怎么擦都擦不干净，质量太差了，希望不要扣自己工资才好。”
许新远暗想，那是因为镜子里有鬼才会这样的，幸好他可以换个房间。
只是希望住那房间的房客时运高才好。
028 糟心事
这半夜里，许新远便被一阵阵吵杂声惊醒了。
外面人来人往的，虽然酒店房间的隔音效果不错，但许新远还是听到了点什么，忍不住打开门来开了一眼。
当然，这是他在完全确定是人来人往，而不是鬼哭狼嚎的情况之下。
只见一对小情侣裹着浴巾在瑟瑟发抖，很快便被人抬了下去。
许新远看了一眼那间闹鬼的房间房门正开着，同样好奇的人不止他一个。
这个世界上哪都有消息灵通的，有住客便将事情缘由解释了一遍，据说是因为小情侣在洗鸳鸯浴的时候浴室的玻璃碎了一地。
两人不可避免有些小擦伤，再加上有些惊魂未定，酒店方面也怕出事，便赶紧将两人送医院去。
这事怎么听来都像是桃色事件，但许新远却是一点也笑不出来。
闹鬼了。
大概是镜子里那鬼受不了那样香艳的刺激，炸了。
魂之所依，或许也该散了，也该离了。
许新远没敢打听后续。
这下半夜有些辗转反侧，心情复杂的有些睡不着。
他到底是中了什么邪要来这么一趟，自讨苦吃。
自己的麻烦事已经够多的了，也不想再惹什么麻烦上身。
原本是打算在这酒店住多一晚的，许新远第二天一大早便退了房间，搞得前台还多看了他一眼。
许新远站在马路上仔细看了看太阳升起的方向，然后重新挑了一家酒店来住。
搞定了酒店的事情，许新远才出发去祠庙。
喜庆里，许亚强有些坐立不安，他一大早就开始等许新远的电话，或者是信息也好啊。
昨天他好不容易求着医生点头让他老婆住多两三天医院，又瞒着他老婆许新远没能去医院的真相。
只是说谎那些事情他真的不大擅长，可苦了他一张笨嘴。
但他老婆也没有心思理会那么多，只是唉声叹气的，隔壁病床的老人家的儿媳妇可孝顺了。
许妈妈羡慕啊，她都不知道等不等得到这一天，所以她也很不待见许新远，自然就没有什么心思听他的事情。
许亚强不知道这些内情，还有些沾沾自喜瞒过了他老婆。
常欢喜见许亚强忧心忡忡的样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才好。
自己的麻烦事情也不少，甜品店的生意感觉没有什么改善的空间，常欢喜愁啊，在本子里写写画画，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正当她发愁的时候，常欢喜看到眼前多了一层阴影，来客人了？
常欢喜的笑容在看清楚来人的时候僵住了。
没想到竟然是李六婶和李立根两人来了。
“欢迎光临，两位想要喝点什么？”常欢喜的笑容弱了下来，但还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随便，反正味道也就那样。”李六婶拉着李立根坐了下来，就选择了靠近收银台的位置。
“椰汁西米露。”李立根说道。
他已经和他妈妈说了常欢喜有男朋友了，但他妈妈不相信，非要来这么一趟。
他拗不过他妈妈，只好跟着来了。
只是喜庆里这地方，他有些心理阴影。
从小到大都没试过这么丢脸的。
常欢喜听到李六婶那样子说真的是快要气炸了，但不得不忍着。
既然这么勉强，干嘛还要来光顾。
只是常欢喜怕他们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常欢喜刚刚将李立根和李六婶要的糖水端了上来，又来客人了。
那男子也不是头一回过来了。
顾客那么少，常欢喜一眼便认了出来那男子是谁，“你好，欢迎光临，这次想要喝点什么？”
厉海芬瞪着那男子身后的红衣女鬼，又有些生气常欢喜的殷勤过了头。
不过她也知道做生意就是这样子。
只是那男子身后的红衣女鬼一看就知道不是善茬。
李六婶本来想要亲自问一下常欢喜到底有没有男朋友。
要是没有的话该考虑一下她家李立根的，但李六婶见常欢喜店里来了客人，这话到了嘴边要她憋着也是难受。
“还是红豆沙吧。”那男子淡淡地笑了笑。
“好的。”常欢喜高高兴兴地下去准备。
红衣女鬼瞪了常欢喜一眼，眼里淬了毒的。
厉海芬拉上常安挡在红衣女鬼面前。
翻了天了，竟然敢在他们面前那样子看他们的女儿，看他们不挖了她的眼珠子出来。
李六婶看到常欢喜对着别的男人笑得那么开心，心里就不舒服了，不禁对着李立根发脾气，“也不知道你看上她哪一点了。”
“呵呵。”李立根傻笑。
“你说的那男的是他吗？”李六婶又问。
李立根摇了摇头，不大像呢，那天那男的高一些，也精神一些，不像店里这人，一副病怏怏的样子。
李六婶的眉头皱得更加深了。
不是他，还有别的男人。
“你就不能换别的女人吗？”李六婶又问了一句。
但李立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好了。
换谁，他也没有凭空捏造的本事。
因为就这事李六婶是来真的。
要是他说了，李六婶真的要去看看对方的底细，他上哪去找个女人出来。
不像是常欢喜，现成的。
但他也没看上她哪一点，只是随口胡扯而已。
谁知道李六婶根本就没有怀疑。
李立根也知道李六婶不会怀疑的，谎话说得太多，他都不知道自己说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厉海芬还是听到了李六婶的话。
店内的气温骤降。
李立根也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就那男子无动于衷。
常欢喜端着红豆沙上来，感觉气氛有些不大对劲。
她就离开那么一小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过来坐坐吧。”李六婶径直对常欢喜说道。
常欢喜迟疑了一下，但还是走了过去，很客气地问，“请问你还需要点其他糖水吗？”
“这破东西值得我来这么一趟吗？我来是有事想要问你的，你到底有没有男朋友？”李六婶憋不住了。
她也是火大，这小儿子就看女人的眼光这一点让她有些糟心。
这常欢喜才不像她呢，看着讨厌的很。
常欢喜听到李六婶那样子问，也是惊呆了。
029 对骂
她有没有男朋友与她何干？
常欢喜的脸沉了下去，没有回答。
“我问你话呢，哑巴了？”李六婶不满了。
这样的儿媳妇便是李立根喜欢，她也得好好考虑一下。
常欢喜犹在极力地控制着自己内心早已熊熊燃烧的怒火，要不是考虑敬老，她非得撕李六婶不可。
“对不起，这是我的私事，与你无关。”常欢喜黑着脸说道。
“什么叫你的私事，难道这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这怪脾气真难伺候，也不知道你看上她哪一点。
我不怕和你直说，现在是我儿子看上你了，要是你有男朋友就痛痛快快说一声，要是没有就……”李六婶迟疑了。
要她接受常欢喜做她的儿媳妇还真的是挺为难她的，看常欢喜那样子就知道是个闷葫芦，不怎么讨人喜欢。
常欢喜愕然地望着李六婶和李立根，呵，呵……
但这种事情怎么说好呢？
不该是两情相悦的吗？
感情李六婶是以为自己儿子是皇太子，她这是在帮李立根选妃吗？
然而常欢喜能忍，厉海芬不能忍。
暴跳如雷的厉海芬连常安也拉不住。
红衣女鬼看上厉海芬上了常欢喜的身，眼里刹那间闪过羡慕，妒忌，恨。
“我不想和你说话，怕有代沟。”厉海芬先是直视着李六婶，然后一字一句地说道，字字戳心。
但李六婶虽然是她的目标，可厉海芬怕常欢喜被人说目中无人，连长辈也敢喷，所以只好退而骂她儿子。
“那谁，你今天就在这里把话给我说清楚了。
你真的是看上我了吗？
还是只是看上了你妈看上的我。
但那可能也只是在这之前的事情了，现在的我你妈可是嫌弃的很。
明人不说暗话，什么叫你看上我了，我怕你只是顺水推舟，挑个你妈喜欢的女人，继续当着你妈的宝贝儿子，混吃混喝等死。
那个，你别说话，我念着你是我堂妹的婆婆，就算不是，我也得敬老，不是吗？所以我忍了。
不过他算老几，我干嘛要忍他。
就因为他，做个提线木偶，几句胡话就给我惹来那么多的麻烦，我忍他？
做梦吧。
我把话说清楚了，我就算是瞎了眼也不可能找你这样的人做我老公。
你有什么好的，是可以赚钱养家还是可以像女人一样洗衣做饭。
我看你就是光顾着长个，没长脑子，也废了手脚……”厉海芬是越说越生气，越说嗓门越大。
这喜庆里都许久没有这般热闹了。
潜伏在家里的人们纷纷走了出来围观。
这一幕似曾相识。
甚是怀念。
李六婶的老脸堪比锅底。
而李立根从来都没遇到过这般狠人，愣在那里，脸上是青红交加，双手都快自我绞断，也想不到可以反驳的词。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常欢喜说的好像是那么回事。
不，他也没有那么不堪。
至少他做不到像常欢喜那样泼妇骂街。
“……妈，我们走。”李立根憋了许久才憋出这么一句。
但李六婶可不依。
虽然常欢喜骂的不是她，但她骂自己儿子啊。
她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儿子被人欺负而无动于衷。
“呸，你这个丧门星，克死了自己的父母，我看得上你你就该烧高香了，还在这指桑骂槐……”李六婶可比常欢喜放得开。
骂街是日常。
带着小孩的老人家都自觉捂住了自家孩子的耳朵。
厉海芬听到李六婶那样子骂，都快要气炸了。
不过她还没还口，红衣女鬼反倒是出手了。
红衣女鬼旁边的男子倒是想要离开，可是外面被围了一圈，而且常欢喜好像也没有空理会他。
他是个懂得体贴人的，还是等常欢喜有空的时候再买单好了。
李六婶骂的正过瘾，可是突然间觉得她四周的空气的温度跌到了冰点，满腔的怒火怎么也燃烧不起来了。
这么邪门的事情，李六婶怕丢人，但更加怕死。
见李立根又催她离开，便顺着台阶下，李六婶终于骂骂咧咧地跟着李立根离开了喜庆里。
这鬼地方她才不会再踏入一步。
厉海芬看了红衣女鬼一眼。
哼，她才不会谢她。
红衣女鬼直接无视厉海芬的无视。
鬼也怕吵。
没热闹可看了。
但意犹未尽的老人还是开始议论纷纷。
当然是边走边议论的。
“看起来是有其母必有其女，那么多年，我都看错常欢喜了，想不到她一点都不比她妈弱。”
“看那架势，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可不是吗？”
“也不知道她还能不能找得到男朋友。”
“……”
甜品店内，那男子也算是找到了档口把单子给结了，然后离开。
厉海芬送走了那男子和红衣女鬼，然后才发现李六婶和李立根还没给钱呢。
实在是可恶。
白受了他们的气还得替他们买单。
不过厉海芬可不想再见到他们母子两人了。
常安瞪着厉海芬，可是够了。
不能再胡闹了。
厉海芬这才弱弱地从常欢喜的身上下来。
常欢喜软绵绵地趴在桌子上，怎么感觉好像记忆有些断片了。
人呢？
都走了？
她想起来了，李六婶说过的话。
而她还呵呵来着。
之后就没有什么印象了。
和她说店长那次一样。
大概又是她老妈的杰作。
常欢喜不知道该是喜还是悲。
那一点点事情还要厉海芬出手，她和李立根又有什么不一样呢？
常欢喜有些意兴阑珊。
许亚强这时才走过来看了一下。
刚才人太多，他没好意思凑热闹。
可是看到常欢喜落寞的样子，以为她还在为李六婶说的那些话难过，许亚强便对常欢喜说道，“那些人的话你别放心上，真是的，对一个女孩子说那么难听的话，我都听不进去，可是你许叔我嘴笨，也帮不了你。”
“我没事，只是，想起了我妈……”常欢喜对着许亚强勉强地笑了笑。
她只听了一半，难听的话是什么，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像你妈也好，不会被人欺负了去。”许亚强安慰常欢喜道。
030 做个泼妇舒心多了
常欢喜笑了笑，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
许亚强又独自说了几句便离开了。
常欢喜看着桌面上还没收拾的碗和勺子，那些都在提醒着她许亚强说的不是梦话。
完了，她多年来苦心经营的乖乖女形象毁于一旦了。
苦心经营？
常欢喜有些想不起来是性格使然还是后天改造的，只是更多的已经是习惯了。
但是习惯这东西有时候挺可怕的，有时候又岌岌可危。
就好像绷得太紧的弦会断一样。
常欢喜叹了一口气，收拾好残局之后便坐在店里发呆，没有顾客上门，大概是怕了她吧？
“女儿是不是傻了？”常安忧心忡忡，“你真是的，这暴脾气得改一改了，脾气一上来谁都来不住。
你看看，你看看，把女儿都给吓蒙了，她脸皮薄，不像你，万一她想不开可怎么办？”
“呸，我女儿才不傻，让她自己慢慢想明白吧，到底是面子重要还是日子重要，一辈子那么短，过得那么憋屈做什么。”厉海芬白了常安一眼，不满地说。
但在将自己嫁出去之前怎么也得继续装一下淑女，更何况他女儿从来都是淑女，一下子变化太大会吓着别人的。
常安不敢说这话。
回想从前，刚刚认识的时候，厉海芬还是个挺小鸟依人的女孩子，常安是一眼就迷上了。
只是，只是后来他们结婚了，然后厉海芬的画面便渐渐变了。
女人都是骗子。
这一骗就是一辈子。
常安嘿嘿笑了笑，又换来厉海芬两记白眼。
而常欢喜守着这店铺，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忍无可忍地拍案而起。
厉海芬和常安都被吓了一跳，常欢喜身上的精神气好像焕然一新了？
但只是瞬间的变化而已。
常欢喜又泄气了，买菜去。
“许叔，想要麻烦你帮忙看一下店里，我去买点菜回来。”常欢喜走出店里，转到隔壁，然后对许亚强说道。
“好叻，好叻。”许亚强刚刚收到许新远的信息，说是明天就可以回来，他高兴的很。
常欢喜走过长长的喜庆里，菜市场就在喜庆里尽头的一处居民楼楼下，也是有些年头了。
一走进菜市场，女人那颗敏锐的心又感觉到了点异样的目光，常欢喜第一反应便是她穿错衣服了？
没有啊，围裙什么的都换了下来，常欢喜走到卖鱼的档口停了下来。
老板停下手中的功夫，很热心地问常欢喜，“美女，今天想吃什么鱼？”
“我，来一条太阳鱼吧。”常欢喜看了看，然后说道。
“好叻，我给你挑一条瘦身的味美的。”老板有些殷勤地说道。
常欢喜一头雾水地看着老板在忙碌，先是挑了鱼，然后过称，还少收了五毛钱。
“老板，我的鱼好了没有？”在等着的顾客有些不满地说道。
“阿水，快点帮这位美女搞定条鱼。”老板招呼自己的拍档，然后继续原来的事情。
常欢喜有些受宠若惊，之前她是甚少买菜做饭的，但是自从父母去世之后只能是自己动手。
这一个人的饭菜不好买，便是熟客也没有这样的优惠和服务。
素来都是常欢喜默默地等着，看着别的人抢在她前面。
“谢谢。”常欢喜付了钱，诚心诚意地说道。
“……欢迎下次光临。”阿水有些愕然，还是回了一句。
买青菜的时候也是，差两毛钱就够三块钱，老板娘多送了两根葱和两根香菜，常欢喜笑着接受了老板娘的好意，不用特地买香菜和葱了。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常欢喜提着菜往店里走去。
卖菜的和卖鱼的就对面铺位而已，待常欢喜离开之后才敢议论一下。
“想不到啊，这么文静的女孩竟然是厉海芬的女儿。”
“可不是吗，听说深得厉海芬的真传，就刚刚，把一对母子骂的是落荒而逃，可厉害了。”
“你说她会不会记仇？”
“……这个，应该不会吧。”
“也是，哪有什么仇，做生意的，我们也是迫不得已。”
顺得哥情失嫂意，他们也只是看哪位顾客比较挑剔才卖个好。
常欢喜可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曲曲，这点小小的卖好倒是让她的心情小小愉悦了一下子。
回到店里，离开前的担忧都是多余的，没有人来光顾。
人没来，倒是电话来了。
话说李六婶也是越想越气。
这越气越想找人来发泄一下。
常自在就是那个倒霉鬼。
虽然肚子里面有个挡箭牌，但是李六婶还是指桑骂槐了好一会才消停。
不是她想停，她的气还没消呢，只是她的大儿子回来了，怎么也得给自己留点面子。
只是李立仁看到常自在眼红红的，而李六婶好像余怒未消的样子，心下了然，握着常自在的手轻轻地在她手心撩了一下，然后才和李六婶告辞。
李六婶本就没想着要留常自在在家里吃饭的，看着常自在难免会想起常欢喜，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李立仁说要回家，她便顺水推舟让他们离开。
待走出家门，李立仁便问常自在发生了什么事情。
常自在说不出来，她也是稀里糊涂的，反正不是什么好事就是了，而且和常欢喜有关。
她就是一个倒霉鬼。
但常自在什么也没说，一直下到楼下才忍不住哭了出来。
稀里哗啦好一会，李立仁有些束手无策，哄也哄不住。
常自在自己收了声，立马就打给常欢喜了，劈头就问，“你和我婆婆说什么了？她干嘛那么生气？”
“我……我能说什么，你怎么不问问她说了些什么？”常欢喜没好气地说道，“不过，你哭了？”
“都怪你，我一遇上你就倒霉。”常自在又委屈了起来。
“怪我咯，你婆婆那摊子烂事你挡住了就扯不到我身上，扯不到我身上你就不用受这委屈，怎么就怪我了？”常欢喜也是郁结。
“就怪你，就怪你……”常自在还没说完便被李立仁抢了电话，然后挂掉了。
“怪我，别生气了。”李立仁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