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面试
“恐怕就是这个原因那家伙才会针对我的吧。”
陈戎默默的想着，他总算弄明白为什么艾迪会想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了。
感情别的教练都是在一楼，和一群男人混在一起，自己进来的话经过曾小雨和娃娃的关系直接就上三楼，和又闲又有钱的富太太们一起。
这待遇换成了陈戎也都会心生羡慕，或许还会有点嫉妒。
艾迪那家伙就是丝毫不掩饰的想要让自己这个外表看起来并不强壮的小白脸好看。
不过，能理解归能理解，陈戎却也不会对他有半点好印象。
如果只是羡慕嫉妒就要付诸暴力，这样一个人怎么看都是的蠢货。
陈戎跟在曾小雨身后在三楼穿行，一路上几乎看不到几个男人，全部都是女人。
她们对着陈戎指指点点，说说笑笑。
搞得陈戎浑身不自在。
“扣扣”
曾小雨停步之后，敲了敲经理室。
“请进。”听声音里面的女人年龄并不是很大，应该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
“健身房的老板是个女人？”陈戎有点醒悟为什么曾小雨说自己有身材和帅气就不担心面试的问题了。
一进门，陈戎就看到了老板的真面目。
穿着黑色套裙，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涂满紫色指甲油的手指在桌面的文件上点来点去。
长相很不错，就是妆有些浓，看起来和声音的年龄差不多匹配。
身材好的爆炸，相比之下，曾小雨简直就是个平板妹。
“老板，他就是要来面试的。”
曾小雨也有点拘谨，说了一声之后就不在言语。
老板换了一条腿压着，交换的速度并不快，两腿之间的深邃仿佛能吸人灵魂。
陈戎连忙将视线抬高，脸上因为尴尬有些微微泛红。
“行了，我知道了，小雨你出去做事吧。”
老板挥了挥手，示意曾小雨离开。
等到曾小雨离开后，她饶有兴致的打量着陈戎，道：
“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啊，哦。”陈戎深呼吸了一下，在副本里面锻炼出来的冥想功力起到了效果，紊乱的内心一下子平复。
“我叫陈戎，九个月前拿到的香港身份证。”
“曾经上过大学，会一点英文，懂电脑，还”
“谁要你介绍那些。”老板打断了陈戎的话。
“你知道我们三楼招的男教练是做什么的吗？”
“不，不知道。”陈戎有些尴尬。
这面试实在是太仓促了，根本就来不及了解啊。
完全是被曾小雨拖着过来的。
“小雨和娃娃也不知道。”老板的话颇有几分玩味。
“女性为主的三楼，招男教练，就是提供给那些富太太的服务，这下你懂了吗？”
“那不就是……”陈戎脱口而出。
“就是鸭。”老板的话很坦诚了。
她摸出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点燃，自顾自的抽起来。
“那打扰了。”陈戎沉默了一会，微微一鞠躬，转身就要离开。
“别急啊。”老板出言挽留。
“不好意思，我对这行不感兴趣。”陈戎断言拒绝。
“没要你去做鸭。”老板弹了弹烟灰。
“你以为谁都可以做吗？”
她嗤笑一声，“小子，就算你想做，那也得先做一个全身体检。”
“看你的长度、硬度、持续时间，有没有病。”
“那两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
她说的直白，直白到陈戎听得都感觉头昏脑胀了。
“再说，我留下你可不是为了让你做鸭。”老板话锋一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陈戎身边。
“我姓霍，大家一般都叫我的英文名Mable（梅宝）。”
“我可以给你一个发财的机会，一栋房子，一辆车，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不过你要帮我做一件事。”
梅宝绕着陈戎走了一圈，眼神中全是满意的神色。
“不好意思。”陈戎直接拒绝了。
不管梅宝要让他做什么事，风险都绝对大。
他现在等于是零起步，以小博大，风险太高了。
梅宝有些意外，按照她的调查，眼前这个男人应该是个偷渡来的，没钱没关系，除了和一个老神棍有点牵连以外。
可以说是一穷二白，没理由会这样轻易的放弃。
“欲擒故纵？”梅宝的第一想法就是这个，于是她也没有过多说什么，只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正要说话。
“砰！”
门被曾小雨撞开了，娃娃就在旁边。
“阿戎，我们走。”
曾小雨一马当先的挡在陈戎面前，警惕的看着自己的老板。
娃娃更是直接拽着陈戎往外走。
梅宝的脸直接沉下来了。
可这两个妹子也都不是好惹的，属于有背景的那种，家里都不缺钱。
直接撕破脸，她也不好办。
“不好意思，老板，我们阿戎找到别的工作了，不需要来这里做”
曾小雨忍住没有把那个字说出来，瞥到娃娃已经带着陈戎离开房间，也转头走了出去。
梅宝并没有发脾气，多年游走于交际圈，早就把她锻炼的喜怒不形于色。
那件事又不是给他不可，没有必要为了这么点小事和下面的人闹矛盾。
而且说不定那个男人以后还会回来求她给自己这个机会。
“因为……”梅宝眯着眼睛露出讽刺的笑容。
“男人都是贱东西。”
……
“对不起。”曾小雨认认真真的对着陈戎道了个歉。
闹到现在，全部都是她和娃娃的锅。
她们俩出发点虽然是好的，但是没有提前打听好就一头热的要陈戎过来踩火坑。
“还好珠珠姐提醒我，要不然我和娃娃就太对不起你了。”
曾小雨认错的态度很诚恳，娃娃在旁边双手合十的装可怜。
“没关系了。”陈戎不是很在意这种事。
“请我多吃两顿饭就好。”
“那就说定了。”曾小雨喜笑颜开，她不是什么城府深的人。
和娃娃一样，这两个妹子就是单纯的憨。
当然也可以形容为，她们两个因为家境比较好，被保护的很好。
内心还保留着纯善的部分。
“都是小事。”珠珠在旁边摆了摆手，插话道：
“陈戎你在找工作是吗？”
“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打工的店里现在正在招工，你可以过来。”
第十六章 术士
“岳式风水。”
陈戎抬头看了看牌匾，没错。
不过这地方真的有够偏僻的。
周围荒凉的很，店铺关的关、废弃的废弃。
两栋烂尾楼刚刚好把这个小小的商铺给挡住了。
陈戎绕着反复走了两三圈才找到。
敲了敲门，里面非常安静，没有任何声音。
“请问岳华先生在吗？”
陈戎提高了声调，还是没有人回复。
“吱~嘎”
老旧木门开合的声音忽然响起，在这片荒凉地带有够渗人的。
“这位先生，你来我这里有什么事吗？”
二楼的阳台上，一个男人探出头来。
“请问，岳华先生在吗？”陈戎连忙道，“我是盲公介绍来做”
“学徒是吧。”那个男人自顾自的打断了陈戎的话，露出笑容。
“你进来吧，上二楼找我，我就是岳华。”
“好的，岳华先生。”陈戎应了一声，伸手就按在门上。
铜色的铁门触感有些微凉，并没有上锁，轻轻一推就开了。
一楼到处都挂满了纱布，大厅地面上铺了厚厚的一层红色土壤，只有边缘露出最底下洁白的瓷砖。
陈戎半蹲着用手一摸，脸上微微有些诧异。
“朱砂？”
“朱砂铺地。”
“这玩意是有毒的，除非……”
陈戎咬破食指，在手心连画，然后伸出食指和中指戳入朱砂之中。
大约三公分就触碰到了底部。
一股阴冷的感觉传递上来。
【检测到阴气，系统正在充能】
“好凶的地方，这里到底死过多少人。”
陈戎抽出手，用纸擦了擦，站起身用脚抚平朱砂。
“怪不得周围这么衰败，这是块大凶之地。”
“可为什么要用朱砂来遮盖阴气，不用法器布阵消解凶煞之气呢？”
茅山术里面，对于这种凶煞之地，明确的写着不可利用。
但凡凶煞之气都会侵害人体，即便是用符咒、法器屏蔽了对身体的伤害。
长此以往的借助凶煞之气依然会损害运道。
运道这玩意说起来玄，茅山术中却写的很清晰。
为什么会损害运道，是因为凶煞之气会感染心智，而且会缠绕在身上。
使得利用者频繁撞鬼，心智受损，又常在鬼怪身边游走。
肯定会有一天当场暴毙。
“正统法师不可能会不懂这一点。”
陈戎跨过大厅，沿着木质的楼梯往上走，心中不断的思索着。
“除非……”
上了二楼，仍然是四处挂着的纱布，整体建筑风格偏暗。
一楼还有四个窗户。
二楼索性只留下一个阳台。
就连门都是直顶天花板，严丝合缝，一点光都没有投进来。
昏黄的烛光摇曳下，一只只半死不活的蛤蟆被血红色的线悬挂在空中。
“这是……”
陈戎忍不住倒退了半步，在木质地板上踩出吱呀的声音。
“别怕。”岳华脸上有些疲惫，他穿着一身玄色的道袍，手中的桃木剑还串着几张黯淡的符纸。
“我刚刚在超度一只亡魂。”
“超度？你吃了它我都信。”陈戎在心底腹诽着，脸上却表现出安心的表情。
“岳华先生你好。”
“你就是陈戎？”岳华捋下符纸，随意的将桃木剑丢在柜子边上。
然后动手将那些吊在半空的蛤蟆扯下来丢进垃圾桶。
在陈戎的感知中，那些蛤蟆里面的煞气都快凝聚成液体了。
这么大刺刺的丢进垃圾桶还真是不怕死。
“对，是我。”陈戎始终站在楼梯边上，时刻准备着跑路。
“你怕什么，都要进这一行了，胆子要好好锻炼一下。”岳华笑了笑，用黄布擦了擦手，然后将纱布归拢起来。
走到墙边，一拉黑布。
“哗啦”
黑布应声而开，阳光散落进来。
原来那陈戎以为的墙壁是一面巨大的弧形落地窗，刚刚好可以让白天任何时段的阳光照射进来。
“过来坐。”岳华招了招手，坐到了落地窗边缘的藤木椅子上。
陈戎一只手扣住了白纸，缓步走了过去。
他之所以这么小心，是因为眼前的岳华，百分之九十以上可能是一个术士。
所谓术士，就是不学无术之辈。
不学无术这个词的意思是，没有学问因而没有办法。
术士最大的特征就是胆肥，什么都敢用，没有根本法，只是用一些旁门左道来融入己身。
最后，他们也就变成了它们。
也就是，不再是人。
术士的修行要忍受巨大的痛苦，从而一步步向着非人类转变，拥有近乎本能的类神通。
承受痛苦让他们的心性扭曲，经常会漠视人性。
动不动就用杀戮来解决问题，获得收益。
茅山曾经三番五次的绞杀过术士。
后来战乱起，茅山法师四散各地，有不少就因为惩恶扬善被术士给干掉了。
在这种前提下，陈戎可不想去赌什么遇到的是一个善良的术士什么的。
“别担心，我又不会吃了你。”岳华看出了陈戎平静外表下的小紧张，开玩笑道：
“我要是妖魔鬼怪，你以为你能跑得了么。”
“既然你是老瞎子介绍来了，那他你还信不过吗？”
陈戎转念一想，好像也是这个理，只要自己不暴露出法力来，谁知道他是茅山法师。
出于对盲公的信任，他也就顺着话头坐到了岳华对面。
“天庭饱满，福缘深厚，命硬，真是适合入这一行啊。”
岳华盯着陈戎好一会，点了点头。
啥？
听的陈戎都发懵，茅山术里面可是写着，命越好的人越不能入这行。
一个是他们不容易见到鬼，另一个是鬼集阴暗、衰败之气于一身，接触的久了，命再好也会破败。
怎么可能适合。
茅山传承找的都是一些孤儿、撞鬼的、天生命不好的。
术士就更是如此，命越差就越容易入行。
诸多疑惑在内心翻滚，陈戎却没有问出口来。
岳华从怀里摸出一张符纸递了过来。
“我这里风水不太好，你现在还没入门，贴身戴好这张符，免得折寿。”
陈戎接过符纸，上面却是再正常不过的辟邪符，轻声问道：
“岳华先生，咱们这一行，有没有什么行规，或者禁忌之类的？”
岳华笑着摇了摇头，“天官赐福。”
“百无禁忌！”
八个字一出，陈戎心都凉了半截。
第十七章 港岛灵异界通用手册
所谓天官赐福，百无禁忌。
这个词正常情况下，指的是道教传说中天官每逢正月十五日，也就是上元节这一天，会来到人间，校定人之罪福，故称“天官赐福”百无禁忌，意为所有的忌讳，不论什么忌讳，都不忌讳。
可正统茅山术，却是有着极多的忌讳，也就是规矩。
从画符、请神，到卜卦、算命，都是有不少规矩在的。
最典型的就是，施展术法的时候，会有几句敬祖师爷的话。
或者借神仙的名号下达指令。
实际上这就是一层窗户纸，真正的神仙早在明朝就全都不见了。
请神请的也只是心中神，借祖师爷力量和名号，大多借的都是茅山前辈孕养出来的后天神明。
剩下的都是催眠自己罢了。
茅山术在早些年的时候根本上不了台面。
也是所谓的旁门左道。
别人练气修行为的是长生，也就是增长寿命，修功德、德行，盼望着一日飞升。
茅山天天跟着鬼神打交道，还没修成呢，寿命就损的七七八八。
落到下地府去当阴官，就已经是最好的下场了。
只是明朝的时候，神仙们都不见了，正法也逐渐没落，道消魔涨。
最后反而是扎根于地府，跟鬼怪来往密切的茅山法师们流传甚广，成为了新时代的正法。
当然，再怎么旁门左道，那也是堂堂正正的，能摆到台面上来的。
牛逼的茅山法师，功德傍身，呼神唤鬼，放在唐宋之时，神仙都得以礼相待。
难是难了点，也不是没有可能。
真正摆烂的术士之流，也会有一些禁忌的。
毕竟他们只是走在非人道路上的人类，不是真的就想变成怪物。
百无禁忌的人也有，那是一群真正的野路子术士。
术士最早来源于正统传承中一些想要走捷径的法师，他们抛弃正法，选择快速拥有力量。
随后术士的传承散播出来，有些拿着传承只言片语的普通人借此走上这条路，并且以为术士的最终目的就是化身非人。
肆无忌惮的借用力量，快速的畸变，这样的术士，已经不算是人，只是披着人皮的怪物。
而眼前的岳华，已经有点那个倾向了。
就好像从正常科学家转型为玩爆炸的怪蜀黍，也一定有科学家的谨慎和对暴力武器的敬畏。
普通人无意间学习了如何爆破，从中活得好处，不断钻研，大概率玩火自焚，说不定有一天会把自己和旁人一起炸死。
陈戎从茅山术里面看到的时候一度以为这种人非常少见。
类似于地球华夏的普通人怎么也不觉得自己出门就能碰到玩爆炸的自爆怪蜀黍。
他没想到，还真是一出门就碰见了。
而且人家大摇大摆的生活在城市里。
“岳华先生，现在没什么活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陈戎觉得自己需要好好冷静一下，才好真正的去接受盲公给自己找了个野路子术士做老师这么个事实。
岳华看陈戎的脸色有些勉强，还以为是刚才作法超度鬼魂的事吓到他了，于是摸出一本薄薄的黑皮书丢过去，安慰道：
“回去好好看看这本书，也可以试一试上面的法术。”
“好，麻烦您了，回见。”陈戎接过书，看都没看就随意的抓住书起身一鞠躬，然后往楼梯口走。
“这小子……”岳华摇了摇头，“胆子是真的不行啊。”
“怪不得拖到现在才肯过来。”
他歪头向外一看，短短十几秒陈戎竟是已经快要跑到了楼下的大门口，不由得哑然失笑。
也快步走到阳台，高声道：
“下个礼拜日记得过来，我们要出去一趟。”
……
一晃九天过去，周六晚上。
“怎么了，陈戎，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
珠珠好奇的问了一句。
“没什么事。”陈戎随口应道，双手各端着一个大盘子进了大堂。
悠扬的钢琴曲伴随着大堂内三三两两的老外，这里就是珠珠工作的咖啡厅【星夜】。
陈戎快速穿行在人与人，座位与座位之间，将两个盘子里的八杯咖啡送到了各自主人的手里。
“三克油。”
他礼貌的对着给了小费的客人道谢。
“他长得好英俊！”
坐在角落和人闲聊的贵妇人忍不住惊叹了一句。
“别想了，露易丝，你以为这两天就只有你一个人看上他了吗？”
身旁的友人笑着调侃道。
陈戎全当没听到。
刚开始他确实有些不好意思，也因此得到了更多女人的调笑。
【星夜】平日里最多的就是各类鬼佬的妻子过来喝咖啡听音乐，闲聊聚会。
因为这里的对面，就是半山别墅区，里面住着的有钱人一半都是元朗警察总署的高级官员。
这些官员中，鬼佬占据大部分。
所以自然会有很多贵妇每天闲着无聊跑出来。
喝点东西，吃些点心，看看帅哥，枯燥且乏味的度过无聊的一天。
陈戎面试来的第一天就通过了。
【星夜】的大堂经理是个年过五十的外国女人，因为颜值问题，再加上陈戎却是懂一些英语，虽然口音很奇怪，却也足以应付日常交流。
一开始珠珠是邀请他过来参加帮厨的工作，没想到竟然能拿到高薪水且有不菲小费的服务员工作。
在这个时代的港岛，服务鬼佬挣的钱往往比正常的白领还要多。
陈戎身形高大，相貌英俊，气色极好，语气温和又有礼貌，哪怕是在鬼佬所谓的贵族中，都是极为出挑的。
几天之内就已经隐隐约约取代了咖啡馆原本的王牌服务员。
这里服务员的工作并不是很忙，这里走的是高端会员制，很多点心都是自助的。
忙完了大堂的活，陈戎将一把零零碎碎的小费塞进衣领，在许多同行羡慕的目光中钻进了休息室。
明天就是和岳华约好的日子，而陈戎也已经请好假，等会下班也能拿到自己这周的工资。
“到底去还是不去呢……”
陈戎有些心烦意乱，如果岳华只是单纯的术士，那肯定是不去。
可那本书……
陈戎叹了口气，从柜子里拿出黑皮书，翻开第一页，里面印刷规范的标题正写着：
港岛灵异界通用手册。
第十八章 南梨岛
【借，是一切的核心……】
【借法是有毒的，借法的程度越深，身体越是遭受侵蚀……】
“真是……太奇怪了。”
陈戎重新翻阅着这本港岛灵异界通用手册。
上面清晰的记载着所谓的灵异界，其实就是有着超凡力量的群体。
而陈戎满心以为的术士其实就是现在的法师。
因为早在五六十年前，就没有人能修炼出法力来了。
现在还能有法力傍身的，都是有传承的人，获得了前辈的灌顶，从而代代相传。
因为传统的法师越来越少，反而新时代的法师成为了正统。
相信总有一天就连法力这个词也会被遗忘，而术士会彻底取代传统法师的存在。
就和过去茅山法师取代了修长生的练气士一样。
新时代的法师依靠传统法术中的概念，更改供能部分，取代向内寻求而来的法力，转去利用仪轨、手势、冥想等方式向外借取。
借取的对象五花八门，大到五行，小到鬼魂。
他们严格的规范着力量的使用，在一个范围内开明的传播着互相之间的体悟。
即便是互不相识，老死不相往来，知识却在流通，将每个法师的灵光一闪化作通用知识传播。
他们相比于古早那些扫敝自珍的练气士，抱团针对其他群体的茅山法师，简直是开明到让人敬佩。
也改变了陈戎原本对术士的刻板印象。
因为没有规矩束缚，他们暗自探索着未知的一切。
这些术士从表面来看，与茅山术中所形容的没有任何差别。
不断的追求着力量，并且一步步的朝着非人变化。
稍有不慎就会滑落深渊。
陈戎不知道要如何形容他们的选择，也不知道易地而处自己会不会和他们做出一样的选择。
立场不同，自然得到的结论与看问题的方式都不同。
而岳华的邀请……
“去。”
陈戎合上黑皮书，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他不可能永远不去接触灵异界，那么眼下岳华先生，就是最好的一个渠道。
……
“南梨岛，十年前有人发现这里的阴气浓度超标。”
“根据调查，怀疑跟三十年前一次恶性屠村事件有关。”
“后全面检测发现幽灵25只，已超度，并无冤魂。”
“放宽心，这只是一次例行巡查，每个月都有这样的巡查任务，基本上不会遇到问题。”
岳华拍了拍陈戎的肩膀，笑着介绍。
“嗯”陈戎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用余光仔细的看着整个小岛的布局。
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小岛的布局，岛上的公路，码头，全部都给了他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
似乎好像是在茅山术里面见过？
岳华对于陈戎的表现也不以为意，在他心中这个小子年轻，身强体壮，福缘深厚，什么都好，就是胆子小这点有点让人惋惜。
不过这点是可以后天弥补的。
到也不用过于苛责。
“到咯，两位客人。”
阿婆熟练稳妥的将船停靠在码头，用夹杂着含糊口音的粤语说道。
“岳先生，我还是老规矩，明天上午九点钟过来，你们到时候再付给我钱就好。”
岳华点了点头，“谢谢了，阿婆。”
“借过借过！”一行年轻人笑闹着从船舱钻出来，在岳华和陈戎旁边挤了过去。
“不好意思，两位先生，我朋友他们有点晕船。”一个长相帅气的男生留到最后，颇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起了歉。
虽然好话是说了，道歉也道了，可那跑出去的两男三女怎么看也不像是晕船的样子。
岳华微微皱眉，沉声叫住了留下道歉的男生，：
“等等！”
“怎么了先生？”男生有些不解，时不时看向岸边的朋友。
“小兄弟，你印堂发暗，眉眼无神，今天晚上早些休息。”岳华善意道。
他对自己的眼睛还是很有信心的，眼前的年轻人，浑身的死气都快遮掩不住了，如果不提一嘴，恐怕明天再见面，已经是生死两隔。
“啊？”男生不明所以，挠了挠后脑勺，正欲说点什么，就听岸边的朋友在喊：
“阿ken，你快点，别啰哩巴嗦的了！”
“不好意思，两位先生，有缘再见。”阿Ken歉意的笑了笑，一路小跑着离开了。
岳华摇了摇头，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声。
有些时候真的是，尽人事听天命。
你有救人意，他却不相信。
“残魂聚阴阵！”而一直悄悄观察小岛的陈戎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无意间顺着那几个年轻人的目光扫去，竟然看到了一片被若隐若现的坟墓。
搭配公路，码头以及附近的灯塔建筑，一个茅山术中隐约提及的禁忌阵法从心中冒了出来。
残魂聚阴阵。
阵如其名，残害魂体，聚拢阴气，专门用来修炼各种邪门的东西。
有一种极为出名的古老法宝——聚魂幡的炼制方法，最重要的材料名为引魂珠。
炼制引魂珠需要刚死的人魂、执念、活人的寿命，以及最重要的残魂聚阴阵。
引魂珠能够源源不断的散发阴气，无论是滋养灵体，收拢残魂转世，都能起到极大的作用。
一百零八颗引魂珠是聚魂幡的标配，引魂珠越多，聚魂幡的力量就越强，传闻上古时代，聚魂幡曾经通过收拢魂飞魄散之人的些微念头，就将他原原本本的复活。
当然那只是传说，这也就能说明聚魂幡有多么邪门了。
“在这个茅山术都已经只留下只言片语的年代，真的有人会炼制那鬼东西吗？”
陈戎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他当然希望自己看错了，如果只是看错了，那就没事了。
如果真的有人试图炼制引魂珠，那这家伙该有多强啊。
“我是不是太倒霉了，一次随便的巡视都能碰到这种事？”
陈戎有一种回头跑路的欲望，可上了岸之后，阿婆已经将船撑走了。
岳华先生也打头正在前面走。
“不管了，如果真的是残魂聚阴阵，事情非同小可啊。”
陈戎倒是真想一走了之，撂挑子不管。
可放着别人就这么光明正大的祸害人也不是他的风格啊。
蒙起脑袋当鸵鸟他良心也受不了。
最关键的是，引魂珠这玩意虽然邪门，但能够源源不断的提供阴气……
第十九章 撞鬼
“阿Ken，你在想什么呢！”
小波晃了晃手掌，“到底玩不玩啊，你。”
不知道为什么阿Ken脑袋里刚才忽然回想起了白天那位先生的话，忍不住道：
“要不然还是算了吧，大晚上玩什么抄墓碑，换点别的游戏吧。”
“你是不是怕鬼啊！”牛奶妹笑吟吟的看着他。
阿Ken热血冲脑，一咬牙，“怕什么，不就是抄墓碑么，你们等着！”
说罢，他拿起纸笔就跑出了营地。
海风习习，天上的乌云半遮半掩着月亮，月光有些昏暗，林中传来的些许虫鸣让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阿Ken的脑袋一下子就冷静下来了，什么热血也比不上真的怕鬼啊。
可身后还依稀传来了几个人的嬉笑声，后退是不可能的，那他还要不要面子。
阿Ken瞪大了眼睛，小心翼翼的走在树林中，呼吸都忍不住的放缓，更是极力的控制着自己不要发出声音。
“咔”
踩断了一根树枝后，阿Ken猛地加快了步伐，心里反复跟各路神仙基督梵天之类的祈祷着。
“千万别碰到那玩意，千万别碰到那玩意……”
快步走了几分钟，来到目的地——那片坟地。
所谓的抄墓碑，就是抄下墓碑上面死者的生卒年，是一种很邪门的练胆游戏。
据说有人因为抄墓碑真的看到了死者。
阿Ken哆哆嗦嗦的展开被他揉成一团的纸，先是双手合十鞠躬，道：
“有怪莫怪，有怪莫怪，对不起了各位。”
然后硬着头皮开始借天上朦胧的月光抄起了墓碑。
一个，两个……
树林中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喂，我们现在跳出去吓他么。”大b压低了声音问道。
“先让牛奶妹上，可儿你跟在后面，jojo你跟着我一起。”小波指挥着。
“那我呢？”大b有些不爽，这次阿Ken过生日，牛奶妹肯定是阿Ken的，但是jojo也是个美女啊，公平竞争，怎么就小波先来了。
至于可儿……
名字好听，但她是个坦克啊，大b和小波瘦的和猴一样，谁都不是坦克驾驶员。
“你随便啦，随机应变。”小波随口敷衍了一句。
大b正要说话，视线中出现了一个朦胧的白色身影，瞳孔迅速放大。
“呼~”一阵冷风吹过。
“出发！”
小波兴奋的低吼一声，牛奶妹和可儿兴冲冲的跑了出去，小波和jojo则折返出了树林，他们要绕到后面去，做最后的埋伏，顺便……嘿嘿。
留在原地的大b目光逐渐呆滞，后脚跟迅速抬起，嘴唇微张，跟随着牛奶妹与可儿的身后追了上去。
……
入夜后，巡查基本上就结束了，岳华跑到灯塔下面的木屋休息，陈戎则借口出来玩，跑到了坟地附近。
根据记忆中对残魂聚阴阵的了解，他很快找到了阵眼，并且挖出了埋在地下的引魂珠。
“这么容易？”
陈戎有点发懵，他还以为会是一场苦战。
已经做好用化纸法跑路的准备了。
没想到虎头蛇尾，轻易就把珠子挖了出来，那他随身做的那么多准备有什么用啊。
“不对，好像还是有别的设置。”
陈戎正要离开，却感觉随着引魂珠的离开，残魂聚阴阵猛地释放出一股阴气来，似乎整片树林都阴森了起来。
“有怪莫怪，有怪莫怪。”
这时阿Ken正好抄墓碑抄了过来。
几个面容呆滞的魂体从坟地中飘出，看向他的眼神发生了变化。
“有呜呜呜”
一只手忽然从背后伸出来捂住了阿Ken的嘴将他拖进了树林。
阿Ken眼中满是恐惧，心脏在一瞬间都骤停了，嘣的一声脑中的神经开线，心梗就在眼前。
“闭嘴，屏住呼吸。”
陈戎快速说完，然后掏出符纸贴在阿Ken的背后。
那几只刚死不久的魂体顿时失去了目标化作阴风离开了原地，陈戎也松开了手。
阿Ken经历了过山车一样的变化，对于鬼魂确实没有半点察觉，迷迷糊糊中听了陈戎的吩咐，缓过劲来又有些埋怨，大口大口的喘气，道：
“先生，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啊。”
陈戎掐着手指，有些不熟练的算着天干地支，没有搭理阿Ken，好半晌才道：
“坏了，我高看他了。”
没错，陈戎本来以为对手是个根正苗红的茅山法师传承者，没想到对方在没有干扰的情况下照本宣科布个阵都能搞出错。
原本的残魂聚阴阵变成了灭魂聚阴阵，那些魂体被搅和到一起，失去了所有的理智，而且连带着布阵者也无法控制，所以才会没人看守。
因为失控的狂暴引魂珠一旦离开阵眼，那些没有理智的鬼魂就会开始发疯般袭击附近的人。
“鬼啊！！”
牛奶妹的尖叫，从不远处的树林中传来。
“有点不对劲，你跟着我。”陈戎拧着眉头，尖叫声那边阴气太浓了，估计是有人出事了。
阿ken愣了一下，还是乖乖的跟在陈戎身后。
离刚刚出现尖叫声的地方越来越近，只见牛奶妹四仰八叉的昏倒在地上，一道灰扑扑的身影蹲在她身边。
阿Ken上前大叫一声，还没等有什么动作，那身影猛地回头，露出一双绿油油的眼睛，顿时让阿Ken停住了脚步。
陈戎一个跨步，单手就将牛奶妹身边的人摁在了地上，这人正是大b。
“啪”陈戎一只手如同捏小孩一样把大b的双手掰在一起，翻了翻他的眼皮。
“双眼发青、嘴发白，鬼魂附体。”
陈戎踩住不断挣扎的大b，捏住他的两根中指，用力一钳。
“出来！”
“吼！”大b嘴里嘶吼着，眼睛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霾。
这吓了阿Ken一跳，他几步退了开来，又看到好友被摁在地上，内心犹豫了起来。
“不出来？”陈戎也不再犹豫，咬破食指在大b眉心点了一下。
法力配合纯阳童子血，将厉鬼牢牢封存在大b的体内，顿时他就不再挣扎，“小子，带上他。”
阿ken脸色发白，在旁边犹豫了半天也不敢过来。
“快点，还是不是男人！”陈戎没好气道，“它现在被我困在这具身体里了，碰不到你的。”
阿ken闻言脸上好看了一些，下意识望了望陈戎，从刚才的表现来看，顿时安全感倍生，顺从的上前背起大b。
陈戎扛起旁边昏倒的牛奶妹，俩人向海滩走去。
第二十章 怪谈协会
“沙沙沙”
海浪冲刷着沙滩，发出再平常不过的声响。
小波、jojo和可儿都缩在一个通明的帐篷里，静悄悄的一言不发。
海风呼啸，气氛一下子诡异了起来。
可儿吓得一激灵，压碎了帐篷里的灯泡。
“啊啊啊！”
因为被灯泡的碎片扎到，她大声的尖叫起来。
连带着jojo也开始跟着一起尖叫。
她们都目睹了鬼上身的大b，以及树林中若隐若现的鬼魂，要不是不知道为什么跑出树林鬼就不追了，恐怕她们三个根本不可能活下来。
“咔吱咔吱”
忽然间两个沉重的脚步声响起，三人吓得瑟瑟发抖，幸好小波还保留着一丝理智，他紧紧的捂着jojo的嘴，却感觉到自己的身上被不知道哪来的液体浸湿了……
声音和光是没有了，但是帐篷这么大的目标物，而且抖动个不停，这不是典型的学鸵鸟么。
阿ken有点无语，先是放下了死沉的大b，一把拉开帐篷的拉链。
“啊！别杀我，别杀我！”jojo一脸崩溃的尖叫，鼻涕眼泪狂涌，手指狂舞，将小波挠成了大花脸。
小波搂着jojo，毅然决然的将脸埋进了凶器之中，死就死吧，一定要快乐！
反倒是看起来五大三粗肥肥胖胖的可儿大叫一声，从帐篷里熊起，直接将阿ken扑倒。
“起来，起来！”阿ken一脸要死了的表情用力拍打着压在身上的可儿，“是我，阿ken！”
“是阿ken，是阿ken，没事了没事了。”小波松了一口气，然后悄悄收回灵活的舌头和手指，不断地安慰着低声呜咽的jojo。
“阴气变弱了。”陈戎猛地转头看向树林，那边的阴气在指数级的飞速降低。
就好像……
“有人在那边把失控的魂体都干掉了一样。”
陈戎心里一紧，把牛奶妹放到沙滩上，抬手掐了个印怼在大b的额头。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
“啊啊啊啊！”
法力悄然流转，配合咒语快速将附体的鬼魂超度，伴随着声嘶力竭的哀嚎，本就已经被压榨到崩溃边缘的魂体立刻破碎。
陈戎眼疾手快的抢下零散飘出的魂体碎片，断断续续的记忆涌上心头。
死者是一个电视台的记者。
被老板训斥。
暗恋的女人茜茜和老板杰克在一起了。
寻找都市传说。
接到一份邀请……
然后是无穷的恐惧。
这份恐惧加快了魂体碎片的崩塌速度，陈戎来不及去管具体细节，只是追根溯源，最终找到那份恐惧的源头。
“怪谈协会……”
陈戎喃喃道，他不知道这个组织到底是什么，却也将这个名字牢牢记住了。
“这个岛上还有怪谈协会的人，这么快就解决了那些狂暴化的魂体，实力应该不会比我弱多少。”
“会是岳华先生么……”
陈戎心里默默的想着，手底下的大b已经软软的倒了下去。
“这位大师，大b他没事了吧。”
几个年轻人躲得远远的，阿Ken视死如归般的走过来，撞鬼这种事，既然已经发生了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如果说没见鬼之前，阿Ken是极度恐惧，现在已经变成了混杂着奇怪感情的复杂情绪。
主要是亲眼目睹了鬼被陈戎轻易干掉，那种不过如此的感觉油然而生。
“别，我可不是什么大师。”陈戎摆了摆手。
“陈戎，一个打工仔，稍微懂一点点这方面的事情。”
“大b，你是说他吧，没事，回去多晒晒太阳，少少去那种看起来就阴森的地方，什么事都不会有的。”
“戎哥。”阿Ken打蛇随棍上，亲切的叫上了哥。
“刚才的鬼……”
他还是相信陈戎的，脚步平稳的走过来，只是下意识远离了自己的朋友大b。
“你们别管了。”陈戎摇了摇头，里面的事情，连他都不一定能接下来，几个普通人怕不是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只要你们别去树林，今天晚上不会有事发生，你们在营地这么安心睡一觉，明天坐船回去就好了。”
说话的时候，陈戎刻意提高了一点音量，保证那边缩在一起的三个人也能听见。
“不过她可能会有点小问题。”
陈戎指的是牛奶妹。
这妹子被刚才的那只幽灵亲了个痛快，阳气流失严重，如果放着不管，可能要至少没掉二十年寿命。
还是人生前二十年的那种。
“这……”阿Ken也有点犹豫了，他也是第一次见到牛奶妹，到现在也只知道外号，连名字都不知道。
那边的两个损友也差不多。
这三个妹子是小波在酒吧认识的，出来玩玩嘛，现在闹成这样，谁都不想的。
可要说怎么帮她……
阿Ken也只能用求助的眼神看向陈戎。
“拿瓶水来。”
陈戎摸出一张辟邪符夹在手中。
阿Ken屁颠屁颠跑过去在帐篷里翻出半瓶矿泉水。
陈戎也不在意，手指夹着符纸在瓶子上画了画，符纸噗的一声自燃，灰烬全数落到瓶子里。
“喂她喝下吧。”
阿Ken接过瓶子，小心翼翼的扶起牛奶妹，用手指撑开嘴唇，符水一点一点的从她嘴里灌了进去。
陈戎无声无息的退后了几步。
“咳咳咳”符水灌的差不多了之后，牛奶妹剧烈的咳嗽了几声，似乎醒了过来。
“牛奶妹，牛奶妹。”阿Ken大喜过望的呼唤了两声。
然后牛奶妹张口就喷出一滩恶臭的墨绿色液体。
周围无一幸免，阿Ken更是满头满脸都是。
陈戎刚刚好站在了边缘之后，沉稳道：
“这只是治标不治本。”
“她的问题这还解决不了。”
“不过我有办法。”
“一万块。”
“你们也可以去找别的师傅试试。”
“我这道符能帮助她至少维持一个星期身体不会恶化。”
“当然，这道符不收费。”
陈戎笑眯眯的一摊手。
他刚才可是看到了，牛奶妹的衬衫边缘有一个不怎么起眼的徽章。
那可是港岛中文大学的徽章。
鞋子更是更是名牌。
一万块刚刚好卡在及格线，不多不少。
也刚刚好够陈戎置办一个法坛。
第二十一章 未来的小计划
法财侣地，或者财侣法地。
顺序并不重要，但是钱对于修行者来说也很重要。
茅山破衣跺地一脉，有不穿整齐衣服，不留隔夜钱的习惯。
但是这并不代表这一脉的传人是穷人。
穷人怎么开得起法坛，怎么置办得起各类材料。
钱不可以留，那是因为流通的钱里，有相当多的凡人杂念、欲望，这些会严重干扰到体内孕养的神明。
甚至于如果长时间接触，体内的神明会堕化成魔，最终使得修行者自己都被影响到。
代代相传的经验最终形成了这个习惯。
并不是无缘无故的制订恶心后人的规矩。
陈戎是个货真价实的穷逼。
全身上下没有几个子。
打工一个星期，每天都只是拿到一些零碎的小费，全部都吃喝花掉，剩下的买了一些纸笔砚台朱砂，用来画符服气练功了。
刚刚到手的那笔工资，陈戎送去了盲公那里。
他不缺小钱，只缺大钱。
无论是需要置办的法坛，还是桃木剑，八卦镜之类的法器，亦或者其他材料。
那用的钱都是以万为单位的。
一万元，差不多也就弄个最简单也最便宜的法坛。
至于鬼打鬼里面那两个真人斗法用的，满是法器的神坛，那是陈戎可望而不可即的东西。
起法坛最基础的就是两根在神位上经过百家香火供奉七七四十九天的神香。
一根要五千块。
还是消耗品。
可以说斗法，斗的就是财力，你要是有钱到能用法器砸死对面，那完全可以抹平真实实力上的差距。
牛奶妹本身阴气入体，阳气耗损，没那么好救。
传统茅山术可以通过符水调养，现代的法师就比较困难。
他们借来的力量百分之八十都会损害身体，就算不损害身体，也会让受术者朝着非人转变。
所以想要治疗就要用天材地宝来弥补。
那就不是普通的万字开头能解决的了。
十万起步吧，还得搭上人情的那种。
所以陈戎在这方面的优势还是挺大的。
因为无论是斗法，修行，日常的享受，金钱的缺口都太大了。
陈戎光是做服务员得做到猴年马月去。
他其实老早就模模糊糊有了想从事茅山法师的老行当。
驱鬼治邪什么的。
可问题是他不懂看相，不会看风水，单凭驱鬼治邪的暴力手段，怎么才能打开局面，促成第一单生意呢。
陈戎一直冥思苦想也没想到好办法，更没遇到什么被鬼迷的人。
眼下终于碰到一个需要帮助的冤~不，是金主。
肯定要诚心诚意，不仅价格给了个友情成本价，还付出了一张虽然不值钱但情义无价的符纸。
“这样总该没问题了吧。”
陈戎坐在回程的船上，忍不住用余光瞥了一眼呆愣愣坐在角落的牛奶妹。
遭此大难，没死已经是万幸了，这两天恐怕都会有点神情恍惚。
不过没关系，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陈戎收回视线，盘算起了租个房的事情。
他总是住在车库里可不行啊，首先就是每天车来车往的噪音太大，严重干扰到他的睡眠和冥想。
以前穷的叮当响的时候还能忍忍，现在有挣钱的渠道了，那总得改善一下。
其次就是如果要开坛的话，那个只有二十多平米的小车库属实不太够。
最起码也要有一个单独的房间来摆放吧。
而且陈戎还想供上祖师爷，每天上两柱香，短时间看不出来啥，时间长了，请祖师爷上身也是个底牌呢。
最后吧，他现在的目标是成为一个都市里的“大师”，住在车库未免太寒酸了。
连个电话都接不了，留联系地址只能留星夜咖啡馆，简直不要太丢人。
其实他着急想要开坛，目的有俩，一个是眼前的事，之前那个被吓跑的女鬼估计恢复的差不多了，是时候一劳永逸解决掉这个问题了。
另一个呢，就是长远一点看的怪谈协会。
能够在灵异界这群人的眼皮底下搞残魂聚阴阵就已经很有能量了。
虽然在布阵上来看就是个传统法师界的丈育，可架不住人家强啊。
以十年为单位的发育周期，鬼知道怪谈协会背后的幕后黑手有多强。
陈戎可不想松松垮垮的过一天是一天，然后等到别人找上门被一招干掉。
那也太傻逼了。
更何况还有这次的收获……
陈戎想到这里，伸手在兜里握住那颗被符纸团团包裹的引魂珠。
这玩意产生的阴气虽然量不大，可胜在持久。
系统从昨天到现在已经整整充能了一个百分点。
以这个速度下去，不到两个月他又可以开启副本了。
这可比普通的冤魂要强多了啊。
“希望一切平平安安。”
陈戎由衷的希望那幕后黑手短时间不敢动自己，岳华先生能起到足够的威慑。
背靠大树好乘凉啊。
“戎哥，你能不能也卖我两张符……”
阿Ken笑容可掬的凑了过来，低声问道。
“五百块一张辟邪符，童叟无欺。”陈戎摊开手，两张辟邪符就在掌心。
作为资深苟货，他拿到小费第一时间就是炮制了二三十张符纸，法力连续榨干了四次才肯罢休。
单凭法力的情况下，茅山法师的手段极其有限。
茅山术产生的法力实在是平庸到了毫无特色且效率低下。
延年益寿都做不到的情况下，只有法力就是个活靶子。
所以茅山法师们多半身手极好，有些派系还练什么僵尸拳之类的旁门武功。
陈戎要不是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化纸法，别说强拿引魂珠，恐怕早就被那女鬼摆成十八班模样了。
“多谢戎哥了。”阿Ken珍视的掏出零钱，笑着的同时，脸上充满了肉痛。
这家伙和小波，大b三人不过是片场的小喽啰，一个月也就两三千的工资，还没有陈戎在咖啡馆一个月拿的小费多。
平日里又是去酒吧又是泡妞，怎么存的住钱。
也就是过生日才把小金库带上想要消费消费。
“没事，以后有什么这方面的事情都可以联系我。”
陈戎心情大好，这又是一笔外快入账啊，他拍了拍阿Ken的肩膀。
“以后你也可以给我宣传宣传，生意成了，我给你提成。”
这话一出，阿Ken也有点小兴奋了。
第二十二章 安宁楼
“岳华……”
白发年轻人站在码头，凝视着越来越远的船，心里满是不解。
按道理来说以岳华的本事不可能发现残魂聚阴阵。
更不可能偷偷拿走了那颗引魂珠。
“难道是别人？”
白发年轻人念叨着，这两天上岛的人在他心里过了一遍。
并没有发现值得注意的人。
“引魂珠虽然已经不重要了，但是必须得拿回来，如果下次聚会，会长知道我的引魂珠不见了……”
他的脸色有些沉重，即便那颗引魂珠是会长赏赐下来的次品。
却也不能这样随随便便丢掉。
他承担不起这样的后果。
“如果不是那群该死的阴魂，怎么能让你们这么轻易的离开。”
白发年轻人深呼吸了一下，他感觉自己倒霉极了。
一股阴风吹过，白发年轻人头也不回道：
“潘伯，我要申请回港岛。”
……
第一次跟着岳华出去，大体上算是无事发生。
毕竟能和灵异界沾边的事情，只是碰到一个被鬼附身的倒霉蛋，已经算得上非常轻松了。
岳华对于昨晚发生的事情几乎是一无所知。
正如陈戎预想中那个来自怪谈协会的对手消灭了那些阴魂，而他则是没有声张。
俩人很有默契的封锁了南梨岛上的消息。
阿Ken、大b和小波三人算是真正的穷苦人家出身，很早就进社会闯荡。
一次偶然的机会，他们得到了电影明星雄哥的赏识，这才进入到剧组。
开始从事影视类的幕后工作。
其实陈戎觉得阿Ken长得很帅，就是去当电影明星都可以了。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牛奶妹、jojo和可儿三个妹子不出陈戎所料，就是港岛中文大学的学生。
她们三个纯粹是来找刺激的。
jojo和牛奶妹是发动机，主动出手勾搭各类出来玩的帅哥，可儿就是僚机，负责粗活累活，从不出钱只出力，跟着一起旅游。
下了船后，她们三个手牵手过来跟陈戎道了声谢，然后就跑掉了。
看起来似乎还是不怎么信邪，对于陈戎说的会折寿之类的话并没有放在心上。
想想也是，一万块对于牛奶妹来说不多，却也少不到哪去。
如果她不告诉家里人，基本上一万块可能就要跟朋友借一借才能凑出来了。
当然不会傻乎乎的直接相信别人，就算有些相信，顾虑也是一大堆。
不过陈戎很放心她会再找过来。
从生死边缘徘徊了一圈，又受到了不小的惊吓，现在有符水撑着看起来无视。
回去之后，大概到今天晚上，就会上吐下泻，排干净体内的东西后。
牛奶妹就会看到游荡在都市中的游魂野鬼了。
如果不想终日有鬼一起生活、疾病缠身、早死的话，肯定会找过来的。
或早或晚而已。
陈戎要那一万块也不急于一时，他等得起。
下船后，陈戎先是送岳华先生回了店里，然后就回到咖啡馆上班。
一晃，两天就过去了。
“滴答，滴答”
天色渐暗，台阶上的水打着旋落在地上，陈戎抬头看了看面前大楼。
“安宁楼。”在他的眼中，这栋大楼简直就如同身处地府一般，阴气凝聚成滩，进入无常区之前，太阳还好好的。
一进来，天气就有了明显的变化。
屋檐的因为阴气过重凝结的露水流淌着好像刚刚下过雨一样。
来来往往的行人虽是行色匆匆，竟也热闹非凡。
“无常区、清河路、安宁楼。”
陈戎默念了一遍地址，整个无常区的位置，如果从港岛地图来看，是属阴之地。
又有了一个如此不吉利的名字。
自然会有些不寻常的地方。
抬头看去，安宁楼三个鎏金字已经十分老旧，楼的木字旁已经脱落，这里是香江出了名的贫民窟。
名字叫安宁，可滑稽的是，这周围发生的各种离奇古怪的凶杀案最多，也最为频繁。
安宁楼并非是一栋楼，而是这清河路南侧两个巨大的回字形高楼统称为安宁楼。
也有人叫它安宁城寨。
吱呀一声，陈戎推门走了进去。
“小伙子，你有什么事吗？”一个戴着老花镜的阿伯从管理员室走了出来。
陈戎的鼻子轻微的动了动，眼前这个阿伯身上有一个淡淡的腐臭味。
与阴气夹杂在一起，简直半只脚都已经踩进了棺材。
“我来找人。”陈戎袖子不着痕迹的抖动了一下，手已经抓住了二手市场淘来的桃木剑剑柄。
“18号，三单元，四楼。”
“年轻人，那里没人住了，你还是快走吧。”阿伯一副送客的样子。
“不会的，我有个朋友就在那里。”陈戎松了口气，看来不是个养鬼的，那就不用直接动手打草惊蛇了。
只是眼前的老伯，可能常年与鬼一起生活，阴气已经成为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救怕是也救不了了。
“年轻人，这里没有你的朋友，安宁楼就快要拆迁了，租客都走的七七八八。”
“不收钱都没人来住了。”
阿伯好言相劝，明摆着不想让陈戎去三单元四楼。
“谢谢。”陈戎点了点头，然后径直朝着楼梯口走去。
阿伯抬了抬手，长叹一声，没有再出言挽留。
这里正如刚才管理员阿伯说的一样，真的好像要拆迁了。
楼道里空空荡荡，一点生活气息都没有。
每一层楼住的人都不多。
最起码陈戎上楼的空档，都是没见到人的。
“咚咚咚”伴随着沉重的下楼声，陈戎看到了一个神情恍惚的胖子。
“小心！”
就在胖子一脚踩空的时候，陈戎一把拎住他的衣领。
“看着点路。”
“谢谢，谢谢。”胖子眨了眨眼睛，脑袋好似还不怎么清醒一样晃了晃，他忽然感觉鼻子下面一阵瘙痒。
潮湿与血腥味钻入鼻孔，伸手一抹，两个鼻孔就好像开了闸的水库。
鼻血不要钱似的哗啦啦流个不停。
胖子毫不在意的用衬衫拼命的擦着，拼命的擦着。
陈戎摇了摇头，眼前这个胖子身上的腐臭味更浓，阴气更甚，阳气还有着巨额的耗损。
这已经不是会不会折寿的问题了，继续恶化下去，恐怕这几天就要一命呜呼了。
他忍不住提点了一句。
“胖子，人鬼殊途啊。”
第二十三章 娇娇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胖子的嘴唇一下子就没了血色，下意识推开陈戎的手，撞到了墙上。
“如果你继续下去，迟早会和那只鬼一起死。”陈戎的声音回荡在楼道里，清晰无比。
“鬼如果尝了人命的味道，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你也不想让那只鬼万劫不复，不是吗？”
陈戎的话一字字的敲在胖子的心中，他的脸色几经变化，最后颓然的低下了头。
“你好好考虑一下，如果决定好了，就去三才街夜市找我。”
陈戎拍了拍他的肩膀，顺口道：“收费很便宜，解决的包你满意。”
胖子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接着有些愕然，抬起头发现陈戎已经上楼了。
“这……”他没想到自己遇到一个高人竟然都这么市侩？
陈戎才不在意这些，他都已经准备好了去夜市摆摊了，还计较那么多干什么。
到了四楼，淡淡的阴气从地面升腾，在阳光下有种雾蒙蒙的感觉。
阴冷的角落连虫子都看不见。
“吱嘎”
陈戎刚踏上四楼，就听到一声轻微的开门声。
“小帅哥，来找人啊~”一个穿着粉色情趣睡裙的女人娇声问道。
“是啊，找人。”陈戎打量着这个女人。
她面色正常，脸上脖子上没有伤口，腹部有一处贯穿伤，鲜血将睡裙染成了暗红色。
手腕和锁骨有青紫的手印，以手印推算，掐着她把她捅死的人，应该是个男人。
而且角度应该是两个人躺在床上。
换句话说，她应该是死于情人？男朋友？还是老公？
陈戎不得而知。
眼前的女鬼并不是他要找的那只，而是个尚且不知道自己死了还徘徊在人间的幽灵。
“我叫娇娇，是这里的楼凤，小帅哥要不要来光顾我的生意。”
“第一次算你免费哦~”
娇娇微微弯腰，展现了一下她的事业线。
而在来之前就已经用调配的牛眼泪擦过眼睛的陈戎眼里。
只能看到那青黑色的皮肤上血迹斑驳。
“娇娇小姐，你为什么要做这行呢？”陈戎默念了一句世人皆苦，然后问道。
“切，臭男人。”娇娇直接变了脸色。
“想说教去当老师好了，我可没兴趣做学生。”
“那又何必念念不忘，执着于此呢。”陈戎深深的叹息一声。
幽灵会不断重复生前最记忆深刻的事情，直到识破自己已经死亡。
可如果是胆子比较小的人，死后化作的幽灵冒然知道自己死了，很可能会在惊恐之下魂飞魄散。
眼前的娇娇，生前可能是个楼凤，死后却也在不断的重复着她的工作。
“你在说什么啊？”娇娇蹙着眉，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不对劲。
陈戎手一翻，用白纸变出一块小镜子丢了过去。
“娇娇小姐，人死如灯灭，纵然人间有多般挂念，那也不再属于你。”
“何不放下执着，去投胎转世呢。”
“咔”娇娇越听越不对劲，她下意识的抓住镜子看了一眼，然后便面色惊恐的丢掉了镜子。
充满裂痕的镜子依旧忠实的反馈着娇娇的实际面貌。
“不，我不可能死了。”
“我还要挣够钱把家里人接过来……”
娇娇用普通话说着，她一步一步的后退着，好像陈戎是什么恐怖的存在。
一幕幕的回忆掠过心头。
她的男友阿荣在三年前为了买白粉，想要抢她的存款，俩人争执不休正在床上生气。
接着……
“臭女人！贱婊子！”
“噗滋”
“啊！救命，救命！”
“妈的，不过是这么一点钱。”
“噗滋！”
“呃呃呃……”
“我，我死了，原来我死了。”娇娇从沉浸的回忆中清醒过来，恍然未觉间已然泪流满面。
阿荣杀了他也没有活多久就因为江湖仇杀被砍死了。
她的尸体也早早的被医院收殓，因为没有人认领，被火花后葬到了公墓。
而她却始终执着的挣钱，不肯离去，不愿相信。
如果不是陈戎，她不知道还要在这里徘徊多久。
万般情绪，千种念头在心里翻滚，娇娇一边擦着泪水，一边勉强的笑道：
“多谢这位先生了，只是我……”
她是有不甘的，明明只需要再攒一些钱，她的家人就能过来享福。
死在异乡，连个上香的人都没有。
活的苦累，死的无声无息。
“这就是……港岛啊。”
娇娇眼中没了最开始的神采，却也坦然的看开了。
就好像陈戎说的一样，人死如灯灭，她死在这里，也就不可能回去看看老家乡下的父母了。
活人的事，又和她一个已死之人有什么干系。
“多谢这位先生。”娇娇幽幽的叹了口气。
“只是我孑然一身，没有什么可以报答你的。”
陈戎洒然一笑，真要是为了报酬，他又何必多费口舌，这样无害的女鬼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只是，心中不太爽利。
人间虽苦，却也不应凉薄至此啊。
定了定神，陈戎平静的念起了往生咒。
娇娇身上的阴气不断逸散，直到最后，纯净的魂体一点一点的消失，被人间所排斥。
“先生，去鸦兰道找我的朋友珍妮花，我生前有一部分存款在她那里，跟她说，是李玉娇让你过来拿”
话还没说完，娇娇就已经彻底离开了人间。
陈戎怅然的看着那迅速变得陈旧的门框和屋内已经破败不堪的家具。
“哎”一声叹息自陈戎耳畔响起，“我又少了个姐妹啊。”
“你终于肯出来了么？”陈戎毫不意外这女鬼的出现。
既然她都说了四楼是她的地盘，就一定会时刻关注着这里。
自己都这么光明正大的过来，又怎么会不惊动她。
“说吧，冤家，我找你又不肯，你现在主动来找我，又是有什么事？”女鬼的声音有些飘渺，始终不肯现出真身。
“怎么称呼你？”陈戎态度很平和，“我叫陈戎，你应该知道。”
“刘阿翠。”女鬼语气与之前见面时孑然不同。
不知道是超度了娇娇的原因，还是她自己想开了。
“刘小姐，我很好奇一件事，为什么你一定就看上我了呢？”
陈戎是真的不明白。
第二十四章 准备租房
“我来港岛就是为了找配得上我的老公！”
刘阿翠理直气壮道，“找不到我就不去投胎。”
“我在老家的时候，比摔跤那群男人都打不过我，他们又没有我家有钱。”
“长得还土气，一点都不时尚。”
“我凭什么要嫁给他们。”
“来到港岛之后，一群该死的流氓用铁丝网把我玩死了。”
“我不甘心，就算死了，我也一定要找到如意郎君。”
“实在不好意思。”陈戎有点小小的愧疚，戳到人家的痛楚。
刘阿翠可以毫不掩饰，也毫不在意的说出来。
他却不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我都已经死了，还在乎活着的时候怎么样吗？”
刘阿翠看的真开，“我觉得你就不错，长得帅，个头高大，身材好，一看床上那活就非常棒。”
“噗”陈戎一口气没喘匀，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前面听着还想是在夸自己，后面感觉就怪怪的了。
“刘小姐，咱们敞开天窗说亮话。”
“我不喜欢你，也对你的钱不感兴趣。”
“对于你的追求，我没有任何想法，更不会干涉你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但你的对象不能是我。”
“为什么不能？”刘阿翠有些不以为然的反问道，“我不干涉你平时的日常，晚上我可以附身到你喜欢的美女身上。”
“娶了我这个老婆，你还怕自己享不了福吗？”
“咳咳”陈戎用咳嗽掩盖了一下自己的尴尬，他总感觉自己和刘阿翠简直是两个频道在交流。
明明自己这个地球的穿越者是来自更先进开明的时代。
刘阿翠在会玩这个方向，却超越了他很多。
“刘小姐，如果我不愿意呢。”
“那我就另觅良人呗。”刘阿翠干脆道。
“我”陈戎本来都以为她还要纠缠到底，话到嘴边一下子卡了壳。
“噗嗤”刘阿翠笑了，带着几分黯然神伤的感觉，道：“你啊，是个好人。”
“我……”
“配不上你。”
她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谢谢你帮我那个傻姐妹。”
刘阿翠丢下最后一句话，彻底离开了。
陈戎张了张嘴，没说什么。
配得上，配不上，又有哪里要说的。
说到底，还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
他的性格在感情方面有些心软，刚才就想出言安慰难过的刘阿翠。
可理智战胜了心软，不喜欢，何必纠缠呢。
“走了。”陈戎在原地顿足许久，转身下楼。
见识了娇娇与刘阿翠的故事，他的心里五味杂陈。
一边思索着，一边呼唤出系统瞥了一眼。
“这什么鬼？”
陈戎愣住了，原本只有百分之十九的进度条，猛地涨到了百分之三十一。
直接跳了一大截。
系统对于阴气的吸收并不是强制的，更多的是自然而然的吸收周边的阴气。
而且这种吸力并不强，最起码陈戎能感受到对面有阴气存在，系统吸不到。
必须得侵入他的身体，系统才能开始充能。
“我刚才，好像只是超度了娇娇啊。”
陈戎慢慢回味过来了，刚才娇娇被超度的时候，阴气逸散。
“也就是说，无主的阴气可以隔空吸收？”
他有点兴奋了。
上次在南梨岛超度的那只驳杂的魂体，本身就不是冤魂或者幽灵级别的。
它只是最低级的魂体，因为残魂聚阴阵才能操纵部分阴气。
陈戎当时身处残魂聚阴阵附近，本来阴气就浓，魂体又没多少阴气，所以才没能发现这个快速充能的办法。
“等我开坛之后，主动出击，去找找那些幽灵。”
陈戎已经想好如何主动出击了。
走出安宁楼，天气还是那么阴沉，周围的乌云似乎从未散去。
街上车水马龙，霓虹灯已经开始闪烁，叫卖声、街头卖艺声不一而足。
“港岛啊，港岛……”
陈戎伫立在街头，在穿行的人流中好像一块礁石，他心里泛起波澜又重归宁静。
“真是个可爱又可怕的地方。”
“给了太多人梦想，又摧毁了太多东西。”
……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
一眨眼就到了从南梨岛回来的第五天。
不出陈戎所料，牛奶妹还是找了过来。
“你，你真的能救我吗？”牛奶妹穿着风衣，戴着帽子、墨镜和口罩，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声音都闷声闷气的。
“当然可以，治不好不收费。”陈戎拍了拍胸脯打着保票。
“那……”牛奶妹有些犹豫，“要不去你那里。”
“我哪里？”陈戎有些疑惑。
牛奶妹沉默了一会，低声道：“就是，就是你的房子，总不要在这里吧。”
“哈？”陈戎愣了一下，“你在想什么啊。”
“这符拿走，回去烧掉冲水喝了。”
“你现在身上的不正常就会暂时恢复。”
“一天三次，喝上个两天就没事了。”
陈戎把叠的方方正正的符从桌子上滑了过去，“还有。”
“以后不要去闹鬼的地方，阴森的地方。”
“不然我也救不了你。”
牛奶妹紧紧的抓着符纸，她有些迟疑道:“你就不怕我不付钱吗？”
陈戎都已经站起身了，听到她的话有点想笑。
“你敢吗？”
牛奶妹一时语塞，一万块并不多，真能治好，她还真不在乎。
要是为了一万块得罪了明显就是懂这种偏门术法的人，太不划算了。
陈戎没有再跟她纠缠，这妹子看起来是长得不错，可脑子属实硬伤。
这么点逻辑都转不过来。
不过在工作的咖啡馆跟别人聊天实在是影响不太好。
还是要尽早找个体面点的房子租。
陈戎摸了摸口袋，里面正是刚刚到手的工资。
“珠珠姐，我可能又要请个假了。”
“怎么，大帅哥今晚佳人有约啊？”珠珠调侃道。
“娃娃这两天可是跑咱们咖啡馆跑的挺勤快啊。”
她这看似是在调侃，实际上是在问陈戎别搞脚踏两条船的事情。
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娃娃对他有不小的好感。
而刚才脑袋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那个女人，身段可是也火爆的很。
陈戎笑着岔开了话题。
“珠珠姐，你别开玩笑了，我这不刚发了这周的工资，要出去租个房子。”
“总不能一直住车库吧。”
第二十五章 汉森王
“我这车，质量绝对是这个！”戴眼镜穿西服的销售唾沫横飞的介绍着那辆破旧的二手车。
把过来买二手车的客人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陈戎看着好笑，却也没有继续看热闹，外面已经快要四点钟了。
再拖下去，今天晚上恐怕租不到房子了。
“有人在吗？”
陈戎敲了敲房屋中介的门，好半晌里面都没人回应。
“这位先生是想租房是吗？”一旁刚才还在卖二手汽车的眼镜销售凑了过来。
“对，这店里的人……”陈戎指了指办公室。
“哦，这店是我堂叔的，他去快活了，现在我帮忙临时看着。”眼镜销售从兜里掏出一柄梳子，梳了梳散发着浓郁发胶气息的蘑菇头。
“先生你想要什么类型的房子？”
“我想看看有没有便宜点的，我想长期租。”陈戎四下看着贴的满墙都是便签。
便签上写的都是地址和房租。
“便宜点的？”眼镜销售嘀咕了一声，却也没有因此而轻视客人，而是跟着一起在墙上找了起来。
“先生你几个人住？”
“就我一个。”
“介不介意噪音啊什么的。”
“尽量要安静一些的，我这个人比较喜欢安静的地方。”
“那郊区呢？郊区怎么样？”
“最好距离半山别墅区那边不要太远。”
俩人一问一答间，已经扫遍了大半张墙壁，都没有找到合适的。
“这个怎么样，环河南路9号，三千五一个月，不过要一次性交够一年的房租。”
眼镜销售指着墙边上的那个便签念道。
“一年的房租……这个价格我可能接受不了。”
陈戎瞥了一眼，然后看到了那个房子下面的另一个便签。
“这个就不错，一千五百块一个月，可以月付。”
“金棠街172号？拎包入住？家电齐全？”眼镜销售的音量逐渐提高，疑惑也越来越多。
金棠街那边基本上靠着半山别墅了，有不少明星都在那边买过房子。
价格根本低不下来。
怎么可能一千五百块一个月？
更别说还家电齐全，可以拎包入住。
甚至连押金都没有，这是什么神仙房东啊？
眼镜销售打开抽屉，拿出厚厚的本子，吹了吹上面的会。
根据便签上的编号，迅速找到了金棠街172号的出租信息。
“先生，你运气真好，172号还有三间房子没有租出去。”
一边说着，眼镜销售自己心里都犯嘀咕。
这样的房子，一千五百块，简直就是白菜价。
“能带我去看看吗？”陈戎问道。
“没问题，做我的车吧。”眼镜销售草草把店门一锁，带着钥匙就和陈戎开车上路了。
“怎么称呼？”他说着，还单手从怀里摸出了一包烟来，熟练的抖出一根。
“谢了，我不抽烟。”陈戎婉拒了烟，“我叫陈戎。”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从刚才陈戎看着这家伙就觉得眼熟。
可他清晰的记得来到港岛从来没见过对方。
一个名字好像就卡在嘴边，怎么也想不起来。
“我姓王，大家都叫英文名汉森，陈先生你叫我汉森王就可以了。”
汉森王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可没闲着，一会挂档，一会抽烟，一会鸣笛，这还掏了张名片给陈戎。
“陈先生，无论你是租房子、买房子、买家具、买车，全部都可以找我。”
“就算你是开公司，找乐子，打我店里的电话，分分钟给你安排的。”
好家伙，口条说的真顺。
陈戎接过名片，摸着下巴继续冥思苦想。
汉森王自己滔滔不绝的一路说到了金棠街，也是个牛人了。
“到了，就是这栋楼。”
“喂，你们不能停在这里。”看到汉森王把车停到了院子里，保安亭里的保安跑了出来。
“别管他，陈先生我们上楼。”汉森王看了看手表，天都快黑了，他也有点着急走。
“算了吧，还是停到路边，泊车费我来掏。”陈戎不想搞这些擦边球，不然真的闹起来才是麻烦。
他可是要住在这里的，跟保安打好交道总是好的。
“行吧，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汉森王也不犟，陈戎开口，顺势也就倒车出了院子，俩人又步行回来。
保安已经又回到保安亭里面坐着听音乐去了。
“就他这工作态度，我是老板迟早把他开了！”
汉森王对于刚才那保安的态度颇有不忿的感觉。
“叮”
电梯开了，里面站着一个面无表情、穿着保安服的老大爷。
“又是鬼。”陈戎心底有些明悟了，他来之前想着这么便宜的房子会不会闹鬼。
结果还没等进屋看呢，就已经撞鬼了。
俩人上了二楼，整个楼道都空荡荡的，没什么人气。
汉森王拿着钥匙扣翻看，“203、204、205，都是正在出租的。”
“陈先生你想看哪一间？”
陈戎自打上了二楼就一直盯着204的门，里面绝对有一个冤魂，而且是怨念难平的那种。
大白天的阴气都已经快要实质化了。
怪不得二楼没人住，冤魂找人麻烦可是从来不会挑选的。
它们对人类抱有极强的怨恨。
非得要把内心一切的恨渲泄出来才肯罢休。
“就205吧。”陈戎想了想，指向204的隔壁。
住进204就要和那个冤魂起冲突，可做邻居的话，问题不大。
陈戎作为一个茅山法师，这点还是能保证的。
之所以没有离开，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是之前发现了超度亡魂能够给系统充能。
现在又刚好发现了一只冤魂，那肯定不会走了啊。
打是打不过，有化纸法自保有余。
可陈戎还能变强啊，再下一两个副本，再修行修行。
实在不行，真的顶不住了跑路总是还可以的。
况且除了204里面的冤魂，这个公寓可还是有一个保安老爷子幽灵呢。
那也值不少阴气呢。
在陈戎做出决定后，汉森王麻利的打开205的大门。
里面的家具全部都盖着白布，不过一眼就能看出来，家具还是挺全的。
而且有些还有包裹着塑料，不说全新，那也是半新。
第二十六章 电影：灵气逼人
厨房、卧室、卫生间……
一应俱全，是个经典的一室一厅一厨一卫一阳台，还有一个小小的储物间，整个房子算上公摊面积有八百尺，是个相当大的个人公寓。
沙发、冰箱、电视、洗衣机、浴缸、抽油烟机，基本上日常用到的家具全部都有。
“陈先生，你看怎么样？”
汉森王拍了拍沙发，打了个哈欠。
“不错，就这里了。”陈戎点了点头，这房子真不错。
八百尺已经相当于七十多平米了，一个人住绰绰有余。
这么好的房子一个月才一千五百块。
血赚。
汉森王想也不想的就把钥匙丢了过来。
“那就这么定了，明天我带合同过来。”
说着他起身伸了个懒腰，抬手摘掉眼镜揉了揉发酸的眼眶。
“黄白鸣？！”陈戎的话脱口而出。
他终于想到为什么看这个家伙眼熟了，汉森王和前世的明星黄白鸣有七分相似。
只是那奇怪的蘑菇头与干瘦的身材让陈戎一开始没能联想起来。
“什么？”汉森王小小的眼镜里充满了疑惑。
“没什么。”陈戎自动代入到黄白鸣这个角色里，然后搜索记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黄白鸣、汽车销售、帮忙看隔壁店铺、汉森王……】
【好像是有一部电影就是这样的开局】
【黄白鸣、周闰发、叶倩怜……】
陈戎一下子就全都想起来了，那部电影叫灵气逼人。
讲的是加拿大留学生安琪回港岛写论文，从汉森王手里租到了一间鬼屋，从而被鬼附身。
警察阿发与汉森王爱慕安琪，为了保护心爱的女人向一位曾是警察的法师求助，从而超度女鬼罗丽莎的故事。
记忆好像开闸的水库，奔涌而出。
他也终于记起为什么会对阿Ken有奇怪的熟悉感了，那家伙长了一张平平无奇版本的大帅脸啊。
“我现在也在副本里吗？”
陈戎有一点点别扭。
可无论是在副本里，还是在这个港岛中，所有人都并没有给他一种npc的感觉。
每个人都是那么的鲜活。
“是不是副本又有什么关系呢。”陈戎自嘲式的在心里说了一句。
如果不是穿越，他应该已经死了。
我思故我在就足够了，纠结那么多有什么意义。
“陈先生？陈先生？”汉森王看陈戎站在原地出神，连声喊了几句。
“如果你这里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今晚我还有个约会。”
“好。”陈戎看着他的脸忽然笑了出来。
有为了自己那么愚蠢的想法而笑，也有为了汉森王在电影里的滑稽而笑。
汉森王感觉莫名其妙，被陈戎这个笑容弄的浑身发毛。
在出门前，他顿了顿，压低了声音道：
“陈先生，不是我危言耸听啊。”
“这屋子这么便宜，说不定闹鬼。”
“你要是信得过我，我找人帮你做一场法事，什么事都不会有的。”
“咱们也算是熟人了，我收你八折。”
“哈哈哈，算了。”陈戎摆了摆手。
“明天见。”
……
“干杯！”X4
陈戎、曾小雨、娃娃、珠珠轻轻碰了下杯子。
“恭喜你，阿戎，乔迁新居。”曾小雨轻轻抿了一口杯中的果汁。
“以后有什么打算？”
因为陈戎酒量属实不太行，这三个酒经沙场的妹子也都跟着一起喝果汁了。
“打算吗？”陈戎干掉了果汁，一边给自己倒，一边心里盘算着。
“在咖啡馆里打一段时间工，存点钱。”
“有机会的话，我可能会开一个小店吧。”
眼下这个疑似灵异港综的世界，各类玄学、看相、捉鬼驱邪等等的店铺、小摊可太多了。
一些大师什么的也都能光明正大的上电视、上杂志。
还有不少出书立传的。
也算是一个正大光明的职业了。
而且这方面的营业执照要下来也挺容易的。
最主要的是，咖啡馆的收入虽然不菲，可总不能一辈子做服务生吧。
给人打工的感觉也不太好。
“要做点什么，我可以投资哦~”娃娃来了兴致，追问道。
“就是一点祖传手艺什么的吧。”陈戎有些含糊的回了一句。
“害，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到时候再说吧。”
他不太想把自己的朋友牵扯到这里面来。
毕竟真的和鬼怪沾上边，一辈子都不一定能脱身。
“祖传手艺？”娃娃两个眼睛好像灯泡一样直勾勾看着陈戎，脸上已经明摆着刻上了‘想知道’三个字。
“娃娃！”曾小雨喝止了她的追问。
“少说两句吧，我炒的菜还不能堵住你的嘴吗？”
“哦。”娃娃瘪了瘪嘴，没有再说下去。
“到时候决定开店了可一定要告诉我们一声。”曾小雨轻描淡写的把这件事略过去了。
“一定一定。”陈戎说完之后，屋子里突然静下来了。
珠珠的性格比较内敛，工作上看起来外向，实际在日常生活中却并不多话。
娃娃属于那种情商比较低的人，被曾小雨说了两句，不开心了就不想说话了。
而曾小雨面带愁容，最近工作上因为顶撞老板梅宝的事情，过的很不顺心。
情感上就更不如意了，她那个大明星男友将近一个月没有回到她们爱的小巢了。
报纸上却绯闻不断，俩人的感情有些岌岌可危。
曾小雨对感情比较忠诚，是比较传统的女人，就算是知道男朋友可能出轨了，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情绪自然好不起来。
陈戎对爱情什么的不太精通，心思却很敏感。
略微一转就想到了问题所在。
连续抛出几个地球笑话来，把三个女人逗笑。
接着又是主动把话题放到了健身房和咖啡馆的工作上。
一时间气氛又热闹起来，就连话比较少的珠珠也吐槽了几句咖啡馆的奇葩客人。
陈戎也说起了几个为了骚扰他穿着三点式跑到更衣室的贵妇，简直饥渴的不行。
这种猛料爆出来，再不快的事情，也都被压到了心底。
正在四人聊得开心的时候，门铃响了。
“叮咚、叮咚”
“我来开门吧。”
陈戎笑容满面的走到门口，一开门，看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第二十七章 人心
“怎么，不欢迎我吗？”
艾迪皮笑肉不笑道。
陈戎收敛了笑容，略微提高了一点音量道：
“珠珠姐，你男朋友艾迪来了。”
艾迪的鼻翼抽了抽，眼中满是血丝，拳头紧紧的握着。
珠珠闻言，有些慌张的起身跑到门口。
“怎么聚会有陈戎小兄弟，也不跟我说一声啊？”艾迪吸了吸鼻子，用手摩擦着鼻尖。
陈戎皱了皱眉，这大块头的表现有点奇怪啊。
就好像磕了什么东西一样。
“艾迪，我们回去吧。”珠珠勉强的笑笑，伸手抓住艾迪的胳膊。
“啪！”艾迪一甩胳膊，珠珠的手顿时砸到了墙上。
“回去？不是聚会吗？”他狰狞的笑了起来，“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是怎么的？”
“加我一个怎么样？”
陈戎面无表情的盯着艾迪，眼中的神色变得极其冷漠，肌肉微微膨胀。
“珠珠姐，你”
珠珠不顾手背的红肿抓住陈戎的小臂，眼神满是哀求。
陈戎一下子就心软了，他总不能违背朋友的意愿去打朋友的男朋友吧。
痛快是痛快了，可让珠珠怎么办。
“你来干什么！”曾小雨和娃娃这会功夫也凑了过来，娃娃可不和艾迪客气，大声的质问道。
“怎么，这小子能来，我不能来？”艾迪瞪大了眼睛，鼻孔的热气哧哧喷出来。
“你们开的什么不正经的聚会，还见不得人？”
这话一出，就连曾小雨的脸色都变了，“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不然我就要叫保安了。”
“妈的，臭婊子，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你他妈敢这么跟老子说话！”艾迪大手高高抬起。
“啪”
陈戎抓住了他的小臂，手中极力的控制着力道，强忍愤怒沉声道：
“艾迪，你可以走了。”
珠珠站在原地，低着头闷不做声，她和艾迪的感情已经有六年了。
从东平洲一起出来，一起在城市里打拼，一起憧憬着未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变了。
是艾迪被小混混打得遍体鳞伤那次？还是艾迪彻夜不归的那次？
亦或者是艾迪兴奋的告诉她，有朋友可以罩着他的那次？
珠珠说不清了。
她心底的爱一点点的变成了坚守，时间却也在不断的消磨着那种情绪。
“艾迪……”珠珠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们回家吧，回老家，回东平洲，好吗？”
艾迪愣了一下，沉默了。
所有的恶毒言语都被堵在胸口。
珠珠的话，让他回忆起很多很多，也被深深的触动了。
只是身体的燥热与飘飘欲仙，都在欢呼着、雀跃着告诉他：
你碰了那玩意，一辈子都回不了头了。
“妈的！”
艾迪怒骂了一句，也不知道在骂什么，转头挣开陈戎没有用力的手，向外走去。
“咚！”
他用力的踹了一脚墙壁，墙皮四溅，白色的粉末四处乱飞，然后跌跌撞撞的朝着楼梯走去。
珠珠站在那里，无声无息的已经泪流满面。
曾小雨和娃娃一左一右的抱住她。
陈戎深深的叹了口气。
他再次领悟到了师父徐真人带着点唏嘘说过的话。
“人心往往比鬼神要诡变的多。”
“我宁愿与鬼为伍，也不愿意行走于人间。”
……
夜晚，三才街。
“看相了，看相了，不准不要钱啊！”
“先生，你额头有朝天光，眼中有灵光，仙人转世，神仙下凡，我终于等到你啦~”
“灵霸大师，看相、捉鬼、驱邪，就找灵霸大师！”
陈戎穿着道袍安静的坐在垫子上冥想，捉鬼驱邪的黄布就摊在面前。
他不打算吆喝两句，却也有不少愿意驻足观看，甚至点评几句的路人。
毕竟颜值摆在这，加上仙风道骨的道袍。
范一下子就出来了。
总会吸引别人的。
如果跟那些同行一样嚷嚷个没完，什么逼格都没了。
“踏”
一个沉重的脚步声正好停在身前，陈戎眼皮微睁，从下半身就判断出对方就是在安宁楼遇到的胖子，于是故弄玄虚道：
“你来了。”
“嗯”胖子几天不见更显得憔悴了，整张脸都苍白的不行，一点血色都没有。
再加皮肤上的暗疮与斑点，给人的感觉更加接近尸体。
“决定了？”陈戎暗自摇了摇头，这家伙还真是不怕死。
牛奶妹被吸了阳气后，长皱纹、痤疮什么的就怕的不行。
眼前这个胖子即便是听了陈戎的警告，却还是在不断的把阳气送给已死的鬼魂。
基本上就是用他一个星期的寿命换那只鬼活一天。
转换起来亏到批爆。
怎奈何人家甘之如饴。
也不知道是老婆、儿子还是爹娘亲戚。
胖子嘴巴嗫嚅着，低声道：“我老婆发现了。”
“那不就皆大欢喜，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陈戎反问一句。
既然他老婆都发现自己死了，那么应该不会再搞事了啊。
这胖子一副夫妻情深的样子。
“难道你老婆不愿意相信自己死了？还是说她想继续活下去？”
“不是。”胖子脸上浮现了哀伤的表情，“我老婆她已经走了。”
明显能看出，他说这话的表情虽然透露着深沉的悲伤，却已经真正的走出来了。
不管陈戎的话在里面发挥了多少作用，他发自内心的为这胖子高兴。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挽救一条生命的愉悦，是单纯的挣钱无法媲美的。
“那你找我做什么？”
“我有个朋友，他撞鬼了，我们想请你帮帮忙。”胖子低着头说道。
“帮帮忙？我是要收费的，可不免费啊。”陈戎提醒了一句。
他虽然帮了两句这胖子，可别帮成免费劳动力。
“你放心，我们会给钱的。”胖子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
“只是，我们都，都没什么钱，可能要晚一点才能给你。”
“五百块有没有？”陈戎叹了口气，怎么感觉有些廉价出卖自己的样子。
不过无所谓了，超度亡魂嘛，这家伙一看就是穷逼。
他朋友恐怕也好不到哪去。
收费少一点也就这样吧，驱鬼简单的很。
“有有有。”胖子连声道，粗胖的手指着急忙慌的从口袋里掏出零碎的五百块来。
“走吧，我跟你跑一趟。”陈戎揉了揉肩膀，站起身把黄布和垫子卷起来夹在腋下。
“到时候抓了鬼，价格另算啊。”
第二十八章 肥周、阿宝、阿虫
“你撞鬼了？”
陈戎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瘦猴，眼中有些犹疑。
这家伙身上虽然有点阴气，可并没有侵入他的身体。
无论是幽灵还是冤魂，可都不会控制自己的阴气不去伤害人类。
那样既伤身又伤神，鬼才懒得那么麻烦。
反正一点阴气侵入身体后，只要身体健康根本不会有事。
这个瘦猴满脸的萎靡和慌张，却并没有阴气入体。
身边沾染的阴气完全可以解释。
因为他和胖子一样都住在安宁楼，这地方游魂野鬼都成堆了。
正常情况下，人和魂体好像是生活在同一个房间的不同维度，哪怕是穿体而过都不会有任何感觉。
除非魂体主动接触了人的东西，或者那个人。
也就是撞鬼。
撞见鬼了，那么就会留下一点痕迹。
百分之九十都表现为阴气入体。
游魂野鬼一般也不会主动去接近人，没有意义。
如果是血气旺盛的活人，还会灼伤魂体。
所以人和鬼就是两条平行线，如无意外，不会相交。
“大师，我真的看到一个奇怪的女人给我做饭，陪我一起吃饭。”
“还有一个小女孩，她们一直缠着我，我睡着了，醒了之后嘴里都是泥巴……”
瘦猴，哦，他叫阿宝，阿宝胡言乱语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陈戎从袖口摸出一块用化纸法做的罗盘，上面安安静静，什么事都没有。
满屋子绕了一大圈，干干净净，甚至于比别的地方还安静。
别说阴气了，就连蟑螂虫子都没有一只。
【蟑螂虫子都没有一只？】陈戎心底忽然注意到了这点。
但又无法真正的确定，总不能一天到晚守着阿宝等鬼来吧。
摇了摇头，陈戎摸出一张符纸，“这样吧，这张符五百块卖给你，如果真的撞鬼了，符纸会烧掉。”
“一般的鬼也会被吓走，到时候你再来找我。”
一开始他是严重怀疑阿宝嗑药磕多了产生幻觉。
这家伙的行为举止都很怪异，而且据胖子，也就是肥周说，曾经有过吸食非法药品的经历。
现在说是已经戒掉了。
毕竟可信度不高，身上没有半点撞鬼的痕迹，又有过那种经历。
发现了这屋子里的异常，陈戎才起了一点疑心。
当然，也有可能是人家打扫的干净，不能全都怪到鬼头上。
“大师……哎。”阿宝自己也叹了口气，笑的很是苦涩。
“如果不是我自己真的知道撞鬼，我自己都以为自己又嗑药了。”
说白了，他自己都不信。
不过还是掏钱把符纸买了下来，总是需要一点安慰。
“行了，那我先走了。”陈戎可没时间跟他闲聊。
安宁楼这破地方距离金棠街太远了，再耽搁一会，就没有公车了。
想想都觉得可悲，堂堂茅山法师，竟然还要为了赶公车而精细安排时间表。
“哎。”
陈戎无奈的摇了摇头。
跑的是有点远，可今天晚上的收入挺高的，跑了一趟，卖了张符纸，一千块到手。
在咖啡馆打工，加上小费一天也就是三四百块。
哪有摆摊来的轻松。
但话也说回来，并不是每天都能有收入。
肥周这单生意是之前偶然遇到的。
之前两天陈戎都在夜市摆摊，天天都只能看着那些同行挣点零碎钱，自己分文不入。
再怎么说现在也没办法放弃咖啡馆的工作。
“等等！”陈戎下楼的时候，背后忽然有人叫住了他。
“你是，阿虫是吧。”陈戎想了想，这个看起来邋里邋遢的男人，刚才在肥周的介绍中是他和阿宝的朋友兼同事。
“对，是我。”阿虫面带神秘的笑容，“我说，大师啊，我想问你个问题。”
他说着话，感觉整个人都在晃来晃去的，给人一种吊儿郎当的感觉。
“说。”陈戎言简意赅的回道。
“你的符纸是不是真对鬼有用啊。”阿虫感觉有些不妥，又补充了一句。
“我的意思是，能不能保证我不被鬼伤害的同时，也不会伤害到鬼。”
“没有那种符。”陈戎没好气道。
辟邪符的原理就是利用天地间的正气去对冲阴气。
阴气受损的情况下，魂体必然受到冲击，虽然没什么伤害，但面对一般的鬼会起到击退对方的作用。
当然，面对太强的鬼，可能会起到反作用，拉仇恨什么的。
至于阿虫形容的，这世界上哪有那种万能的保护符纸。
最起码茅山术里面是肯定没有。
“这样啊。”阿虫满脸的可惜。
“没事了吧，没事我走了。”陈戎看了眼表，都已经快要十点钟了。
最后一班公车是十点从初始站点出发，到安宁楼外面的站点，差不多十点十分。
没那么多时间和眼前这吊儿郎当的家伙聊天了。
“等等！”
“又有什么事，我拜托你一次性说完好不好，我还要赶公车。”陈戎语气已经很不客气了。
“大师，你想不想发财啊？”阿虫挤眉弄眼道。
“废话，谁不想发财。”陈戎心里有点警惕了，眼前这家伙别是搞什么传销之类的。
“不过你要是有什么歪门邪道就不用说了，不感兴趣。”
“如果是六合彩呢？”阿虫兴致勃勃地压低声音道。
“大师我跟你说，就我们楼下。”
“204室，有三个赌鬼，他们神通广大。”
“我昨天就从哪里拿到了六合彩的内幕消息。”
“结果你猜怎么着？”
陈戎一下子兴趣全无。
这个阿虫真是财迷心窍，连鬼给的消息都敢拿。
鬼是有一些奇妙的类神通。
这些大多数跟鬼生前的执念有关。
比如赌鬼会有一些赌博方面的神通法术。
水鬼都能控制水，强一些的，还能融入到水里面，诸如此类。
赌鬼的神通固然神奇，可对它们来说没有半点用处。
赢再多的钱，也花不到啊。
但凡人要动了利用赌鬼的神通发财的念头。
那才叫一念生，祸根起。
与赌鬼的牵连越深，因果越重。
那么就板上钉钉的成为了人家的替身，结果它们的执念。
等真正实现了发财的愿望后，也就是一命呜呼的时候。
天上又怎么会掉馅饼呢？
第二十九章 见义勇为
“不好意思，我真的不敢兴趣。”
陈戎拒绝了阿虫，毫不犹豫的转身下楼，口中提醒道：
“我才疏学浅，实在没那个本事与鬼合作。”
“我劝你最好作罢。”
“那三个赌鬼一定是在找替身，小心越陷越深，最后一命呜呼。”
“哼！”阿虫看着陈戎毫不留恋的下了楼，闷哼一声，脸上满是不快。
在他看来，这就是陈戎怂了，搏一搏单车变摩托啊。
只要中了一次六合彩，这辈子都不缺钱花了啊。
“你怕，我可不怕。”
“烂命一条有什么好怕的。”
阿虫自语两句，给自己壮了壮胆。
他其实也是怕死的，只是更怕穷。
如果搞不到钱，出去又得被人家追债，说不定还会被道上的债主砍死。
怎么死都是死了，还不如拼一拼。
“你不帮我，我难道自己就不行？”
阿虫眼珠一转，想到了一个主意。
他可是清楚的看到阿宝把那张符塞进了外衣的兜里。
按照平常的习惯，阿宝这个时间肯定会去洗澡。
“反正就是借来用用，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他之所以找陈戎合作，不就是因为浑身上下五十块都掏不出来，哪有五百块买符纸。
实在买不到，偷，也是个办法啊。
……
“阿虫那家伙满脸的死气，估计还是不会听我的话。”
陈戎快步走在前往车站的捷径上。
要不是阿虫拉着他闲扯了几分钟，他也不至于跑到街区里面来走捷径。
“财迷心窍，死有余辜啊。”
陈戎轻轻跳起，抓住胡同的围墙，轻松翻了过去。
所谓的捷径，当然就是翻墙了。
“救命啊，救命啊！”
陈戎敏锐的听到了一条街外有女人在疯狂的求救，毫不犹豫的向那边跑了过去。
越近越是听的清晰，还交杂着几个男人粗重的喘息。
拐进胡同，陈戎就看到远处有四个身材壮硕的男人淫笑的抱着一个不断挣扎的女人，正要上车。
亲眼目睹后，他心下一急，默念口诀，双手结印。
“有请二郎显圣真君祝我！”
法力激荡之下，一股沛然大力由内而外涌来。
陈戎蹬地而起，道袍鼓起，在半空中滑行了六七丈的距离，连续两次便掠到了他们身边。
“哥几个放下这位姑娘，我们去一边好好聊聊怎么样。”陈戎伸手搭在一个男人的肩膀上。
四个男人在陈戎出声后就发现了他，短暂的惊慌后，恶向胆边生，被陈戎搭住的男人从怀里掏出一柄水果刀反身刺来。
“人渣！”陈戎怒火更盛，手上用力一捏。
“啊啊啊！”
咔嚓一声，男人的肩胛骨整个被捏碎，水果刀叮的一声掉落，男人哀嚎着跪在地上。
其余三个男人没有犹豫，也就扑了上来，看他们浑身的酒气，想必是喝了不少的。
“啪，啪，啪”
陈戎一人甩了一巴掌，他们便打着旋飞出去一两米远，牙齿噼里啪啦掉了一地，四个大老爷们，倒在地上只听得低声呜咽式的哀嚎。
本来他的身体素质就相当强，又有请神的帮忙，打四个醉汉真是手到擒来。
解决了他们后，陈戎解除掉请神，感觉肌肉有些酸痛，精神也有点疲惫。
其他都还好。
这是他第一次尝试请神到自己身上对敌。
平日里基本上也用不着，没想到第一次用，竟然是英雄救美。
陈戎确定那四个醉汉没什么反抗能力后，看向缩在角落抽泣的女孩，并没有直接走过去。
对方刚刚差点遭遇了这种事情，短时间内对男人恐怕会有过激反应。
“小姐，你不用怕，他们已经被我打趴下了，伤害不到你了。”
听到陈戎的安慰后，那女孩又发抖了一会，放声大哭起来。
“喀喇”
垃圾堆那边传来了奇怪的声音。
“谁？！”陈戎大跨步走了过去，却看到一个拿着铁棍子的阿婆。
“阿婆，大半夜的不要吓人。”
“已经没事了，麻烦你帮忙到电话亭那边报个警。”
陈戎说完，刚一转身。
“砰！”
沉闷的声音自他的后脑勺响起。
陈戎被打了个趔趄，眼前一黑，感觉都在冒金星了。
还好身体素质够强硬，眨眼间就恢复了过来。
“啪！”
清醒过来后，陈戎抬手就抓住了铁棍子，扭头看向满脸害怕的阿婆。
“对不起，对不起，他是我儿子啊。”
“如果你报警抓了他，他一辈子就毁了啊。”
陈戎气的人都哆嗦了，怎么有这种恶心人的事情。
“他是你儿子，那女孩就不是人家的女儿了吗？”
“你儿子这辈子毁了就行，别人女孩一辈子呢？”
陈戎越说越气，一把拽过铁棍子。
那老太婆仰倒在地，陈戎举起铁棍子，气的正要一棍子砸下去。
忽然身后被人抱住了。
“别。”女孩的声音好像蚊子一样。
“打死了她，你也要坐牢……”
陈戎都气糊涂了，被人抱住也一下子回过味了，用力一甩铁棍子，砸到地上发出咣当一声。
“你放心，我不打她。”
“听话，你去报警，我看着他们。”
闻言，女孩松开了手，月光下一张漂亮的小脸蛋红扑扑的，还挂着泪痕。
陈戎看女孩一溜小跑出了胡同，翻掌变出一张符纸来。
“天清地明、阴浊阳清、五六阴尊、出幽入冥……”
一连串晦涩的咒语念过，符纸化作一缕青烟升腾而起。
“咄！”
陈戎双手持印，指向地上的老太婆与那边的四个醉汉。
点点光芒从他们的印堂飞了出来，汇聚到陈戎的手中。
这是他们的七魄中的三魄，天冲、灵慧、气魄。
丢了三魄，三魂完整，现在表面上看生龙活虎。
过不久就会慢慢的变成傻子，寿命大打折扣。
死后因为七魄不全，三魂难聚，接下来的几辈子都难投胎成人。
“要是我一个人遇到，现在就毙了你们。”
陈戎摸了摸后脑勺，上面黏糊糊的。
他身强体壮归身强体壮，人肉怎么能顶得住铁棍子打击。
“真是便宜你们了，还能享受一段时间的好日子。”
天上乌云进散，月光将胡同照了个白茫茫。
老太婆倒在地上，眼中无神，陈戎的一番话，可谓是诛心之语。
说的她心中绞痛，又无法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