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往事
萧萧:“你跟我来吧。”
萧为剑跟着萧萧,进入了一个房间。
一个巨大的房间。
进入这个地方,萧为剑马上联想起另外两个地方。
其一是悟剑堂,其二是干瘪老头的房间。
这三个地方,有异曲同工之妙。
第一个共同之处,是大,空旷,非常适合在里面练剑。
第二,三个地方,里面的陈设很少,只有一张小桌子,没有其他任何摆设了。
萧为剑很清楚,这不是巧合,而是王啸天、萧萧、寒秋波三人共同癖好的一种相似的折射。
萧萧弯腰,从那个桌子底下,拿出了一把剑。
萧为剑马上回忆起,干瘪老头也是在桌子底下藏了一把剑。这绝对不是巧合。
萧萧拔剑起舞。
萧为剑马上被萧萧的剑招吸引。
萧萧的剑,虎虎生威,给人一种狂风砂石一样的感觉,和干瘪老头最后那一通舞剑,有异曲同工之妙。萧为剑的直觉,萧萧和王啸天应该剑术同源。
萧为剑发现,如果现在和老爹动手,那是妥妥的输,真没想到肥肥的老财主爹,居然有这一手。
萧萧舞剑结束,立定,马上喘的不行。那几口喘,确实有违剑客之风。
不过斗剑,胜负只在毫厘之间,武林中人真的和萧萧动手一对一,应该没有几个人是萧萧的对手。
萧萧喘气期间,萧为剑泡好了茶。
萧为剑和萧萧相对而坐,耐心的等待萧萧把气理顺。
过了一阵子,萧萧终于开始讲二十五年前的往事。
“二十五年前,我们四人经过几年的争斗,逐渐分出了高下,首先是一清和尚被淘汰出了四杰的行列,然后,寒秋波也逐渐退出了四杰之首的争夺。”
“而我和王啸天的争斗,则愈演愈烈。”
“而你娘的出现,也使得我和王啸天的争斗达到了白热化。”
“首先是剑术上的比斗,我们最终约定决战于北坡之巅。而我们下的注是,负者不再使剑。”
萧为剑终于明白为什么不知道自己的爹是剑术高手。而父亲信守诺言的作风,实在是可比日月之光辉。
而萧萧从小都在灌输萧为剑“诚实、守信”,可见萧萧、王啸天二人的信用之光辉。
毫无疑问,萧萧输了剑术的比拼。
萧萧喝了几口茶后继续说:“最后,我输了半招,于是按照约定,我将无法再用剑。我当时的失落,可想而知。而我之前就是四杰之中,最懂钱的人,也是对钱最感兴趣的人,经历了这个重大的挫折之后,痛定思痛,我索性把人生目标锁定在钱上,我发誓要成为武林首富,于是我潜心研究生钱之术,倒也其乐融融。”
“可能是觉得下的注还不够大,也可能是王啸天觉得他在任何方面都能胜过我,最终又在我擅长的’玩骰子’这个事情上向我发起挑战。”
“经过上次的败局,我本来已经无心再争斗,希望专注于搞钱的事情,但王啸天似乎希望把我彻底整成废人,最终我忍无可忍,接受了他的挑战。而这次的注是,输者永远不再踏足中原。”
此刻,萧为剑离开明白了,为什么干瘪老头会窝在几个岛上搞事情。
“经过苦斗,最后玩骰子这个比斗,我赢了。毕竟这是我最擅长的事情。”
“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其实我们约定的只是不再踏足中原,可是呢,不知道王啸天是自尊心使然还是心胸狭窄容不得失败,他居然远赴海外,从此销声匿迹。”
说到此处,萧萧摇头叹息:“其实我们虽然斗的很凶,但还是朋友,还是兄弟。世间的很多事情,当真是匪夷所思,完全不可预料。”
这一下,大部分谜团终于解开了。只剩下“爹”的事情了。萧为剑琢磨着,到底怎么开口问。
萧为剑:“那何不请他回中原,互相之间解除之前的承诺,这样爹你可以继续用剑,王啸天也不用委身孤岛,岂不两全其美?不还是朋友、兄弟吗?”
萧萧反问:“王啸天决定的事情,是别人可以改变的吗?”
萧为剑只能闭嘴,喝茶。
“关于你的亲爹的事情嘛,这个毋庸置疑,我肯定是你亲爹。”
既然萧萧这么说了,萧为剑觉得这个环节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于是点头表示认同:“嗯,这个事情,我从来没有怀疑过。”
没想到萧萧又说:“王啸天之所以有这个错觉,是因为你娘怀孕之前,他确实和我们在一起。”
萧为剑觉得爹补充的那一句话,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这不像他的风格啊。
萧萧喝下一口茶水:“我有九成把握,你绝对是我亲生的骨肉。”
萧为剑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毋庸置疑”一下子变成了“九成把握”,这是什么鬼?
这种事情,九成把握,岂不等于一点把握都没有?
萧为剑把自己换到王啸天的位置看了一下这个事情。如果萧萧有九成把我,那王啸天至少有九五成把握,不,应该说王啸天肯定认为自己有十成把握。
萧为剑再把自己换到萧萧的位置看了一下这个事情。儿子都二十五岁了,是不是自己的亲骨肉,还不一定,那是一种什么感受?
萧为剑有点同情自己的财主老爹了:“爹,你必定我是我的亲爹,此事我从未怀疑过。这个问题,也不必再讨论了。”
萧萧哈哈一笑:“其实剑儿你是你娘所出,这就够了,比什么都重要。我爱你的母亲,也一样爱你。”
萧为剑不禁为萧萧的风度折服,能做到这样的,天下之大,能有几人?
萧萧:“为剑,家族的传承,有两条路线。一是血脉的传承。二是精神和情感的传承。血脉的传承,追求的是’亲生’二字。而精神和情感的传承,追求的是陪伴和教导。而我,倾向于第二种传承,因此,血脉上的事情,我们就不必再深究了。”
萧为剑:“是的,爹,我自幼受爹的教诲,对爹的理念,从未怀疑。”
其实呢,萧为剑嘴上这么说,但心底里想,我还有亲娘呢,问问她,不就知道了吗?但这个想法,肯定不能当着萧萧的面说出来。
萧为剑于是叉开话题:“不知道爹最近是否对人生又有新的感悟,可以开导一下我呢?”
第150章 萧萧的人生感悟
这个环节,显然是萧萧一生中最得意的环节。
萧为剑从小都是听着萧萧的“人生感悟”长大的,听萧萧聊人生感悟时刻,可以说是连接父子情感的桥梁。
萧萧:“我最近一直在想,一个人啊,到底要怎样,才能成功?”
萧为剑接话:“首先要努力。”
萧萧:“这个是当然。但我们讨论成功,其实就是专门针对’努力’的人的。不努力的人,不在我们的讨论范围之内。有不少人问我,如何才能有钱?如何才能成功?我往往会先反问一句’你有没有过不顾一切、放弃其他一切非必须的事情去做一件事情的经历’?如果回答是没有,那还谈什么成功?”
萧为剑:“有道理。”
萧萧:“这是老生常谈,不是最新的感悟。”
萧为剑给老爹添茶,洗耳恭听。
萧萧:“我今天要说的是,如果一个人非常努力,却仍然不成功,那是为什么?”
萧为剑觉得这个视角非常好,是自己从来没有考虑过的。不可否认,不是努力了就能成功的。非常努力,却不成功的人比比皆是。
萧萧:“我们为了劝人努力,往往片面的强调’内因比外因重要’、’后天的努力比先天的遗传重要’,这其实是非常不妥当的。我一生的感悟是,环境决定人,先天的因素,基本上限定了一个人所能取得成功的方向和高度。”
“先来说说先天的因素。剑儿,其实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合格的剑客的。干脆一点说,只有少数人,能成为合格的剑客。绝大部分人,被’先天’的因素排除掉了。原因很简单,体格不过关。所以,如果希望成为一名合格的剑客,父母是合格的剑客的话,那么成功的概率,比一般人要高出无数倍。”
“我来算算账,假如一个年轻人立志成为一名剑客,如果其父母是顶尖的剑客,那么他成功的概率高达五成以上。如果他的父母都是体格普通之人,那么他成功的可能,不到百分之一。”
萧为剑深以为然:“有道理,很有道理。”
萧萧:“再来说说环境因素。如果一个孩子,父母都是种地的,那么这个孩子长大以后,有五成以上的概率也是种地,客观的说,应该远不止五成。如果父母都是剑客,那么孩子五成以上的概率是剑客。如果父亲当官,那么孩子五成以上的概率会当官。剑儿你想想,一个孩子父亲当官,他如何才能接触到’种地’这个事情?而一个孩子父母都在种地,他想当官,谈何容易?”
萧为剑:“十年寒窗,考个功名,不就能当官了?”
萧萧笑了:“这是一个经典的错觉。我统计过最近二十年的进士的出身,几百人之中,只有区区几人出身寒门。”
萧为剑震惊:“那我为什么总是听到穷书生考中进士的故事?却从来没有听过大户人家的孩子考中进士的故事?”
萧萧:“一方面,人总是喜欢巨大的落差。宰相的儿子中状元,和家徒四壁的孩子中状元,前者的落差,远远不如后者。所以,后者的故事,往往世人更爱听。有而故事有听众,才有流传的价值。”
“另一方面,是希望。后者代表了家徒四壁的人的希望。人,一定要有希望才能活下去。而同样是家徒四壁的人家的孩子中了进士、中了状元,则能给家徒四壁的人家带来希望,这是一种莫大的鼓励和慰藉。所以,穷书生考上进士的故事,往往会广泛流传。”
萧为剑想起了骰子岛,想起了那些目光呆滞的人群。他们的希望是造船,回家。那岂不是和老爹说的情况差不多?两类人都是守着一个不能说绝对不可能,但非常渺茫的希望。
萧为剑问道:“如果这么说,环境决定人,那人们的努力,岂非价值低微?难道改变命运,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爹你也是出身寒门,不是获得了巨大的成功?”
萧萧:“努力,总是有价值的,就算是失败的努力,也是值得肯定、值得尊重的。你以为爹就没有失败过?爹曾经发誓奋力读书,考取功名。说真的,我觉得自己的文辞还是非常不错的,但我就是读不下去四书五经,七论八论,搞不清楚他们要说什么,所以我失败了。”
“经过几次失败之后,我和王啸天等人,很幸运的遇到了一名剑客,他看到我们之后,说我们的体格,很适合练剑。于是我们几个就想试一试。而这一试,就成功了,练剑不到一年,我们就小有名气。现在回忆起来,我们遇到的那个剑客,只不过是个三流剑客,哈哈。”
“再后来,我又侥幸的看到一本经商搞钱的书,觉得很有意思,于是开始寻找搞钱的机会。很快,我发现北坡有一种五颜六色的石头,在北坡没人要,但是百里之外的荷塘镇,这却是一种比较值钱的东西。于是我便开始运石头到荷塘镇卖,不到半年,我已经积累起不小的身家,这也是我的第一桶金。有了第一次成功的经历,我一发不可收拾,继续找更多搞钱的书看、到处找成功经商的人聊天,发现’收租’是搞钱最佳的模式,于是我走上了致富的道路。谁又能想到,武林首富,其财富的起源竟然是一本搞钱的小书?”
萧为剑给萧萧倒茶:“这确实匪夷所思。如果爹不说,估计没有人能想的到。”
萧萧:“所以,人要成功,一是环境,二是兴趣。这个环境,从某种意义上说,是不可改变的因素,也可以说是运气。而努力,往往只是兴趣的副产品,人会为自自己的兴趣而努力。在自己不感兴趣的方向努力,成功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剑儿你现在身为天下第一派的掌门,更需要审时度势,搞清楚’大环境’,也就是什么是本派资源禀赋适合的事情,什么是不适合的事情,然后集中力量去做和环境相得益彰的事情,这样,才能把门派经营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萧为剑:“爹所言极是,今后发展门派事业,定先考虑爹今日之言。”
萧萧:“我的另外一个最重要的心得,是改变环境。”
萧为剑:“那算不算是自己创造’运气’?”
第151章 改变环境
萧萧:“也可以这么说。但改变环境是极难之事。比如一个农民,总不会正在地里种地种的好好的,忽然扔掉锄头,说’世界很大,我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于是真的就出去了。”
萧为剑浅笑:“我看不会。”
萧萧:“绝大多数人,都是生活在早年不知不觉养成的习惯里的,然后不管这些习惯是好是坏,默默的坚持一辈子。他们一生,事实上是被一只无形手操控着,机械的过完这一生。比如一个农民,从小就学会背二十四节气,学会到了某个节气,做该做的事情,压根不会思考其他事情。”
萧为剑:“还真是那么回事。青山派大部分人,又何尝不是如此?”
萧萧:“但环境并不是不能改变。剑儿,去帮我把书架上的那本《史记》给我拿来。”
萧为剑边起身边想琢磨老财主爹为什么会对《史记》这种书感兴趣呢?真是奇怪啊。书拿到手一看,那本《史记》轻的要命,不知道什么鬼。
萧萧接过书,翻开,里面好像没几页纸:“剑儿你看,其他的我都已经撕掉了,这本《史记》,我只留下了和钱有关的《货值列传》,我对《史记》里的范蠡、子贡、白圭、猗顿、卓氏、程郑、孔氏、师氏、任氏这些人,了如指掌。这只是一个很简单的动作,却成功的改变了我自己的环境,不是吗?想搞钱,就让自己的身边到处搞钱的信息。想练剑,就让自己的身边全是剑术秘籍。”
萧为剑惊了,难怪老财主那么有钱,看《史记》,居然不看最有名的《本纪》、《世家》,专看最不起眼的最后一篇《货值列传》。
萧萧:“剑儿你看,改变环境是不是很简单?”
萧为剑:“不能说难。”
萧萧:“难就难在要知道’环境可以改变’。知道了,就不稀奇了。而要知道环境可以改变,那只有靠命运了。如果我们遇不到那个三流剑客,我根本不会拿起剑。”
萧为剑:“是的。”
萧萧起身,舒展了一下肥沃的身体:“现在,我已经把这个秘密告诉你了,你也要把这个秘密告诉你的孩子,你的徒弟,以及所有你将教诲的人。”
萧为剑:“一定。”
萧萧:“今天到此为止吧,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萧为剑道别,出门,发现门外有六个账房先生,正等着给萧萧汇报账目。
萧为剑忽然觉得,这“钱多”,也不是每个人都承受得了的。
下一站,萧为剑当然是去清水庵找老娘,问一下王啸天的事情。虽然萧为剑笃信无论如何自己这辈子都只会喊萧萧“爹”,但自己的亲爹到底是谁,萧为剑还是有兴趣弄清楚的。
萧萧给萧为剑安排的马车,是一种特别设计的用四匹马拉的马车,很宽敞,很舒适,这样的的马车的费用,不是一般人能负担得起的,但对于萧萧而言,那根本不是个事。
一个舒服的环境,对于一个爱思考的人而言,能更好的激发思维。
萧为剑想起了在萧萧门外焦急等候汇报账目的账房先生。
以萧萧为首的财富管理集团,就像一个永不停歇的造钱工厂,孜孜不倦的运作着。
他,他们,缺钱吗?
当然不缺,他们是整个武林最有钱的一拨人。
那他们如此拼命,为了什么?
萧为剑躺在马车里,一边享受着马车有节奏的、轻轻的晃动,一边品味着这个问题。
渐渐的,“最高境界”四个字,在萧为剑的意识里,逐渐胜出,压倒了其他所有想法,变得异常清晰。
萧萧追求的不是“钱”,而是“搞钱的最高境界”。
萧为剑回忆起自己在乐子岛上第一次看到干瘪老头的剑招之后,那种兴奋。
那个时候,最重要的事情,显然是考虑如何在骰子这个环节赢下干瘪老头,赢得回中原的机会。但那一晚,萧为剑选择了舞剑,选择了追求剑术的“最高境界”。
对于剑客,剑术的“最高境界”才是最重要的,其他事情,都可以放放。
这一点,萧为剑和萧萧何其相似?
萧为剑觉得,萧萧肯定是自己的亲爹无疑。
这个观点刚迷迷糊糊的产生,干瘪老头的形象又侵入了萧为剑的意识。
和萧萧比斗骰子落败,干瘪老头居然用二十多年的时间,创立了骰子岛、银子岛、乐子岛,目的就是为了证明,自己能赢天下所有人。
这显然也是在追求“最高境界”!
那一份执着,可以说,比萧萧有过之而无不及。
萧为剑觉得在追求“最高境界”这个点上,自己和萧萧、干瘪老头都很像……
萧为剑有点迫不及待想见到母亲了。
马车继续前行,虽然马车奢华、舒适,但却敌不过这漫漫旅途的无聊。
意识短暂的被慕容翠占据之后,萧为剑下意识的又在总结财主老爹的生活。
当萧为剑在舞剑的时候,财主老爹在听账房先生的汇报;
当萧为剑在山里闲逛的时候,财主老爹在听账房先生的汇报;
当萧为剑牵着慕容翠的手在赏月的时候,财主老爹在听账房先生的汇报;
……
客观的说,财主老爹为了追求“最高境界”,追求极致的效率,放弃了宝贵的“自由”。
是财主老爹占用了账房先生的时间,还是账房先生占据了财主老爹的时间?
这个问题的答案,似乎模棱两可。
这值得吗?
萧为剑反反复复的问自己这个问题。
萧为剑想起了母亲,离开父亲,来到清水庵清修,表面上看是“离儿子近点”,但背后的真正原因应该是“离父亲远点”,那样的老财主,实在是太无趣了。尽管他深爱着她。
萧为剑躺在马车里,让自己的思维随意乱飞,直到四个字出现在他的意识里。
“全力以赴”!
人生最大的快意是什么呢?
可能一千个人,有一千种想法。
但有一类人,他们的想法是好的一样的!
“全力以赴”是这一类人共同的最大的快意!
在他们的一生中,只有“全力以赴”、“心无旁骛”的时刻,才是最完美的。
萧为剑有一种想在马车里拔剑、舞剑的冲动。剑术上,萧为剑笃信自己一定可以超越王啸天,一定要超越王啸天!
第152章 说书人
路行至一半,来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镇子,萧为剑决定在此过夜,休整一下。
萧为剑一下马车,发现街道上围着一大堆人,好像出了什么大事。
凑过去一看,人堆的核心,居然是一个说书人,围了那么多人,说明这个说书人气场不小。
萧为剑喜欢看小说,对说书不太感兴趣,于是掉头打算离开。
“谢谢大家捧场,今天我要说的天下第一萧随意出海的故事……”
听到这句话,萧为剑不得不掉头,向人群凑了过去。
说书人开始发表长篇大论。
“话说这几年,武林不太平啊,接连有武林人士失踪。而且失踪的人啊,都是武林中有头有脸的年轻人,都是各自门派未来继承掌门的不二人选啊。”
人群一阵骚动,表明这个事情有分量。
“咳,咳,”看到人群有反应,说书人通过轻咳把人的注意力集中起来:“为了解决这个问题,还武林安宁,半个月前啊,天下第一的萧随意出马啦!”
“萧随意”三个字一出,人群中立刻起了一阵更大的骚动,那三个字,仿佛有一种魔力,给人莫大的期待。
不能不说,说书人还是有水平的,被他那么挤眉弄眼一搞,连萧为剑都很期待后面的故事。
说书人把扇子一收,指向自己身体的右前方:“萧随意出马,不但要救出失踪的武林人士,还要彻底调查清楚事情的真相。”
“萧随意只身出海,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查明了失踪的武林人士,被关押在三个孤岛上,日子过得苦不堪言啊。”
人群非常安静,期待着后面的英雄故事。
萧为剑暗自苦笑,哪里是什么只身出海,分明是被麻翻了绑架出海啊。说书人那么一包装,一件窝囊到不像样子的事情,就立刻变成了孤胆英雄勇闯敌人老巢的故事了。
“萧随意到了孤岛上,才发现,大魔王有四大护法,十二大守卫,那是叫里三层、外三层把整个岛围的密不透风啊。”
萧为剑又笑了,岛上,压根一个守卫都没有碰到,这说书人,真能想象。结局会是什么样呢?萧为剑的胃口,居然也被吊起来了。
“经过十天的浴血奋战,萧随意连续大小十六战,把十二大守卫、四大护法打了个落花流水啊,终于找到了大魔王。”
为了说明战斗的经过,说书人从板凳上跳了下来,摆了一个架势,还“嘿嘿哈哈”了一番,演绎了一把拳打脚踢。那动作,轻浮至极,绝对有喜剧效果。
哄笑之后,人群鸦雀无声,等待大结局。
说书人坐回板凳,忽然又跳了起来,而且跳上了板凳:“萧随意见到大魔王,两人一言不发,就打了起来。一招啊,只用了一招,大魔王就被萧随意制服,然后同意释放所有被绑架的武林人士。”
说书人声音抑扬顿挫,极有感染力。
萧为剑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好,明明不是自己把大魔王一剑搞定,而是大魔王“三笔”把自己制服好不好。
“好!”
人群中一阵欢呼。
不少打赏的碎银子,被扔进了说书人的钱碗。
“萧随意念及大魔王认错态度好,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他一命啊,这是何等的气度?”
“好!”
人群中一阵更猛烈的欢呼。
更多的碎银子被扔进了说书人的人钱碗。
客观的说,套路很老,故事情节远远没有说书人的表演精彩。
萧为剑摇头,叹息着离开了。
由于在武林人士失踪案背后搞鬼的人,是“一个可能是萧为剑自己的亲爹”的人,所以萧为剑自然对细节三缄其口。
但你不说,别人就会根据想象把剧情补完。
萧为剑回忆起了师傅陈述的和欧阳摩一战。寒秋波不说,真相将会永沉海底。
那么三百年前的武林盟主铁云天和西方异派掌门一战,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铁云天对决战的细节三缄其口?
萧为剑觉得铁云天那个事情的真相,也有点耐人寻味。
入住客栈之后,时间还早,由于客栈的房间还不如马车宽敞,所以萧为剑决定去街上走走看看。
很快,萧为剑发现“萧随意勇闯恶魔岛救出武林人士”的故事,到处都在被说书人演绎着,而且每个说书人的演绎的故事内容都有差异,但每个地方都挤满了人。
萧为剑逛街的重点是书摊。
逛了几个书摊之后,萧为剑发现每个摊主都在推荐一个叫罗贯中的人写的新书《三国演义》,于是萧为剑买了一本。
萧为剑看书的速度太快,一目二十行,所以经常闹书荒。
这书荒真是让人烦恼啊,萧为剑真心希望这本新书《三国演义》能给自己带来惊喜。
继续逛,萧为剑发现了一个很有江湖气的摊主,在一个阴暗的巷子里面摆了个书摊,于是马上提起了兴趣,根据萧为剑的经验,具有这种特征的摊主卖的书往往看起来很爽。
但让萧为剑失望的是,这个家伙并没有什么新鲜的东西,卖的小书萧为剑基本上都已经看过了。
“有没有别的书?”萧为剑笑问。
摊主:“有。不过价格嘛……”
萧为剑打断:“只要书好,价格不是问题。”
摊主上下打量了一番萧为剑:“我这书,你买了之后,可绝对不能提是在我这儿买的……”
真是烦死了,卖本书,搞的那么神秘,磨磨唧唧的。
萧为剑再次打断:“知道了,快点拿出来吧。”
摊主警觉的向四周望了一几眼,确信周围没有其他人之后,从自己的草席里面拖出一只大箱子,箱子还上了锁。
萧为剑非常期待这个摊主手上的货。
摊主开锁,拿出来一本书,递给萧为剑,神秘兮兮的说:“客官,这是如假包换的真货……”
萧为剑接过书一看,居然是一本《青山剑法》!
萧为剑有一种想把书摔他脸上,说一句“这要是真货,那我这个青山派掌门就是假货”。
但“拿到一本书立刻翻开看看”的积习促使萧为剑翻开了这本书,随便扫了一眼。
萧为剑惊呆了,这真的是《青山剑法》!
萧为剑从十岁出头开始,天天练习《青山剑法》,对书里的一招一式,自然是了如指掌。
而这个脏兮兮的摊主,居然卖真的《青山剑法》!
萧为剑不能相信这个事实,迅速从头到尾翻了一遍,发现插图都是一模一样的。
摊主见萧为剑被吸引住了,立刻补刀:“怎么样?这是如假包换的天下第一剑派的秘籍哦,只要一两银子。”
萧为剑苦笑:“五钱银子卖不卖?”
“啧,”摊主摆出一脸苦相:“你要只买一本,五钱银子我就亏本啦,如果客官多买几本嘛,价格好说啊。”
然后萧为剑惊讶的发现,这个家伙居然有武林三十六大派的秘籍。
萧为剑决定花十八两银子,把三十六派的秘籍每种买了一本,留待日后慢慢观摩。
第153章 拜见母亲
休息了一夜之后,萧为剑继续上路。
休息好了,人的精力就会很旺盛,精力越旺盛,就越受不了无聊。
于是,萧为剑的手自然而然的,就伸向了刚入手的小书《三国演义》。
不看还好,这一看,萧为剑发现根本停不下来,实在是太好看了。
尤其是诸葛亮出场之后,那叫一个爽字了得。
萧为剑以前看过很多小书,也看的很爽,但和这个《三国演义》比起来,绝对是一个地、一个天啊。
以前那些小书,都是随便乱写,无非是主角到处虐其他各种乱七八糟的角色、博看官一笑。
但罗贯中的这个书,诸葛亮不但把主子刘备弄成了自己的跟班,还到处虐的都是各种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人,包括周瑜、司马懿这种大腕,都被诸葛亮玩弄于股掌之间,那实在是看的太爽了。
虽然见过世面的萧为剑知道罗贯中肯定是在鬼扯,诸葛虽强,但它的才能怎么可能吊打周郎呢?
但萧为剑就是停不下来。
在萧为剑废寝忘食的猛看之下,一部《三国演义》,很快就被他干翻了。
书看完了,老问题又来了。无聊。
无聊的要命。
萧为剑回味着《三国演义》,情不自禁的开始抱怨起罗贯中来了,这么好的文笔,居然只写了六十几万字,这太没意思了。为什么不从黄帝一直写到成吉思汗、忽必烈呢?至少写它一千万字啊!
萧为剑只好开始看三十六派的武功秘籍,但看来看去,基本上都是老一套,没看到什么新东西。
把三十六派秘籍都扫了一眼之后,萧为剑的内心深处好像忽然触及到了什么东西。
萧为剑想起了干瘪老头最后一次舞剑结束的那句话:“每块肌肉都有多种不同的发力方式,而众多的肌肉组合起来,其运用方式,变化无穷,无法穷尽。所以,剑术根本没有最高境界,我至今仍然每年都有新的领悟。”
萧为剑发现,这三十六派的秘籍,虽然看上去稀松平常,但各派的招式,对肌肉的运用却各不相同。
如果把这些招式结合起来看的话……
马车上虽然不能舞剑,但萧为剑的意识,却被琳琅满目的剑招填满。
萧为剑真没想到,在一个小镇上修整之余,逛了个书摊,居然误打误撞领悟到了干瘪老头的剑术思想,剑术又产生了一次精进。
终于到了青山地界,萧为剑决定先不回青山派,因为先要去找老娘问问亲爹的事情。
萧为剑的马车向清水庵而去。
到了清水庵,萧为剑本以为老娘肯定又是一个人在清修,谁知道进了老娘的祠堂一看,老娘居然不是一个人。
而另外一个人居然是寒秋波!
萧为剑的脑子飞快的运转。
北坡四杰,王啸天,萧萧,寒秋波,一清。
王啸天和萧萧是老娘的追求者。
寒秋波为什么不能是?
很可能寒秋波是一个潜在的追求者!
现在的情形是这样的:
第一,王啸天远赴海外;
第二,萧萧玩命搞钱,和娘越来越疏远;
第三,娘在清水庵清修;
第四,寒秋波退休后,在青山寺清修;
第五,青山寺在清水庵隔壁;
其实萧为剑此前一直无法理解寒秋波在青山寺搞什么,为什么住的下去。
此时再想想这个事情……
萧为剑:“师傅,你也在这里啊。”
“咳,”寒秋波干咳一声,试图缓解尴尬的气氛:“那个,为剑,为师最近又悟出了三招剑法,已经编成一个小册子,你拿去好好看看吧。”
把小册子送给萧为剑之后,寒秋波挺了挺腰杆子:“那么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先回去了。”
说罢,寒秋波一溜烟的跑了。
寒秋波走了之后,萧为剑马上给娘请安。
萧为剑很清楚,肯定不能直接问“娘,我亲爹到底是谁”这样的问题,所以一直在琢磨着该如何开口。
萧母:“剑儿啊,听说你出海了?”
萧为剑:“是啊,这次挺艰险的。”
萧母:“给娘说说你的经历呢?”
萧为剑把出海的经历,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说的过程中,提到干瘪老头那个环节的时候,萧为剑看的出来,虽然她故作镇静,但她的手紧紧的抓住了衣襟。
故事讲完了之后,萧为剑故意叹了口气。
萧母问:“剑儿有什么事情好叹气的?”
萧为剑做出搞怪的表情:“那个干瘪老头临走给了我一封信,信上居然说,他才是我亲爹,这怎么可能?”
萧母起身,开始踱步,以缓解内心的波澜。
萧为剑耐心的等待娘对这个事情发表观点。她的观点,才是这个问题最终的权威答案。
萧母:“唉,那个事情,年代久远,娘也搞不太清楚啊。”
萧为剑震惊了。这种事情,就算过它一万年、一亿年,肯定也是记忆犹新啊。
那不是完了?
爹不确信自己是不是孩子的亲爹,那还情有可原。
可娘搞不清楚孩子他爹是谁,那这个事情就彻底没希望了。
还是娘不肯说?如果是这个情况,那萧萧铁定不是萧为剑的亲爹了。
萧为剑忽然又想起了刚才出现的寒秋波,觉得自己似乎也长的挺像寒秋波的。
萧为剑和寒秋波的共同特点是,都是帅哥,都是一出场能迷倒一片的那种类型。萧为剑和王啸天的共同特征是脸形瘦长,脸上经常挂着标志性的浅笑。而萧为剑和老财主爹唯一个共同点就是都姓萧,其他实在找不出什么共同点了。
刚看过的《三国演义》里面说,张飞管吕布叫“三姓家奴”,那是因为吕布叫了董卓、丁原两个爹。想到这里,萧为剑有点脸红。
萧为剑觉得这个事情就此打住,不能再调查了。或许,从一开始压根就不该调查。
反正不管如何,萧为剑肯定是眼前的这个娘生的。
此次探访老娘,萧为剑觉得她似乎忧心忡忡,萧为剑感觉这并不是自己引起的,而是娘本来就忧心忡忡。
儿子被算计之后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回到她的身边,她应该喜出望外才是啊。
虽然此后萧为剑想了很多办法哄她开心,她也笑了,但那种忧心忡忡的底色,似乎并未改变。
根据多年和老娘相处的经验,萧为剑决定先不多问,过几天再来探望她。
第154章 重返青山派
出了清水庵,萧为剑直奔青山派而去,悟剑堂已经触手可及,慕容翠的温柔仿佛已在眼前。
青山派举行了一个盛大的欢迎仪式,疯狂的庆祝萧为剑的归来。
仪式虽然隆重,可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重要的事情,得到仪式之后才能做。
晚宴散去之后,就是萧为剑和慕容翠单独相处的时刻,而萧为剑发现慕容翠似乎忧心忡忡。
这就很奇怪了,白天老娘忧心忡忡,晚上女友忧心忡忡。
根据多年和慕容翠相处的经验,萧为剑决定先不多问,只是默默的拉着她的手,陪她散步、看月亮。过几天再问她“为什么忧心忡忡”。
本来,萧为剑打算趁这个劫后重生和慕容翠击掌相庆的时刻,庄重的把结婚的事情再提一提,哪里知道忽然碰到这种情景。
二十五岁的萧为剑,如果是个庄稼汉,还没有结婚的话,在那个时代已经是一个边缘化、大龄、高危青年了。
虽然萧为剑贵为天下第一,但他的本能却不管这个,不断的催着他尽快成婚。
送慕容翠回家之后,萧为剑发现师爷、大师兄、二师兄的房子的灯都还亮着,于是萧为剑先去了离自己最近的账房。
得到萧为剑的牛肉干之后,师爷的那条狗很欢快的摇着尾巴。
萧为剑觉得多日不见那条狗,好像长大了很多。
那条狗早已是老狗,只是它看到看着它长大的人的时候,还会幻想自己还是一条小狗,做小时候喜欢做的动作。
而当它想发出小狗时代那声音的时候,发现自己发出的居然是老狗的声音,才确认自己确确实实已经变成了一条老狗,再也回不去了。
岁月是把杀狗刀。
走进账房,师爷已经在泡茶,狗发出的声音提示他有人来了,而这个时候,除了萧为剑,不会有其他人。
师爷容光焕发。原因是上个月底,青山派刚收到一笔巨额的租金。
“掌门,我觉得我们再也不用为银子发愁了。”师爷兴冲冲的汇报。
萧为剑简单浏览了一下账目,发现这坐地收钱真是爽啊。
收租是发财致富最好的模式。
银子的事情,萧为剑已经放心,不想多聊。门派没钱的时候,萧为剑天天想办法搞钱,现在有钱了,萧为剑对钱财的兴趣,还不如一本小书。
“我不在的时候,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萧为剑问。
“特别的事情?”师爷一撸山羊胡子:“韦一剑来找了我一次。”
萧为剑心想,这算什么特殊的事情啊?
“二师兄来找你做什么?”萧为剑期待着什么特别的事情。
师爷:“什么都没有做,喝了一壶茶就走了。”
萧为剑:“这算什么特别的事情呢?”
师爷:“这是二少爷第一次来账房,而且来了之后又什么事情都没有,所以我印象特别深刻。”
萧为剑想想觉得这倒是很符合韦一剑的作风,自己失踪的时候,二师兄应该很迷茫、很难过吧。
“其他呢?没有什么别的事情了吗?”
师爷:“好像没了。”
离开账房,萧为剑掉头去找尚无剑。
“掌门,刚才有个事情,还没有来得及跟你说。”尚无剑一脸笑容开始泡茶。
萧为剑:“什么事?”
尚无剑拿出了一个信,递给萧为剑:“最近,不少人提议掌门成为武林盟主,这是其中一封信。”
萧为剑一看寄信人是“吕传芳”,不禁苦笑,象征性的扫了一眼,萧为剑并没把这个事情放在心上。
“那个安排船只出海,把被困在岛上的人接回来的事情,开展的顺利吗?”
这才是萧为剑真正关心的事情。
尚无剑:“一大批船只已经出发了,有了海图,应该没问题。这次派出去的都是大船。应该能一次把人全接回来。哦,对了,白茶是船队的领头。”
萧为剑笑了,其他武林人士都回来了,唯独缺他的儿子白一剑,白茶肯定急了。
这个事情安排妥当,萧为剑心头一块大石头落地。
那个干瘪老头,今后会在哪儿生活呢?萧为剑笃定,以他的个性,这次去岛上的人不可能见到他的。
尚无剑:“武林盟主的事情,掌门不考虑一下吗?三百年没有武林盟主了,这次掌门获得众多提名,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萧为剑觉得这个武林盟主似乎当不当没什么差别,于是先打哈哈:“等把岛上的人接回来再说吧。”
尚无剑觉得萧为剑刚经历一次大劫,可能心累了,所以需要休整一下,于是把这个事情先放放。
然后两人聊了一下“青山物业收入喜人”的事情之后,萧为剑便起身了。
辞别了大师兄,萧为剑又去找二师兄韦一剑。
二师兄独自一人,正在给佩剑做保养。
“掌门,来来来,过两招。”韦一剑把配剑收起,丢给萧为剑一根树枝,自己也拿起一根。
这是萧为剑和韦一剑见面的“定式”,也是两人的共同频道。
明明韦一剑有数不清的疑惑,但见面第一件事,还是选择了切磋剑招。
韦一剑发现萧为剑又成熟了,眼前的萧为剑的剑招,那种游刃有余的风度,是韦一剑从来没有感觉到过的。
韦一剑第一次感觉到,似乎萧为剑在让招,于是韦一剑加快了进攻的节奏。
但出乎韦一剑的意料,萧为剑并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节奏上的改变,继续保持那一份从容。
韦一剑第一次感觉有寒秋波之外的人剑术比自己更加强大。
拆了将近百招之后,两人才停手。
韦一剑:“掌门的剑术,又有精进啊。我感觉到,掌门剑术的进步,似乎是每隔一段时间,就有精进,并无任何瓶颈,真是个百年一遇的剑术奇才啊。”
萧为剑:“我最近买了一套书,明天送给二师兄瞧瞧,说不定二师兄也能有所启发。”
韦一剑:“剑术到了掌门这个地步,还能有书能让掌门的剑术进步?我一定要好好看看。”
萧为剑坏笑:“二师兄看了自然就明白了。”
韦一剑问了最关心的问题:“对了,那次我们中了那个嘴里只有一颗牙的老头的圈套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掌门怎么会把此前失踪的武林人士一下子都找回来了呢?”
萧为剑把整个故事,有选择性的叙述了一番。
当然,关于那个干瘪老头身份的事情,萧为剑略过不提。
第155章 拯救
萧为剑恢复了在山里闲逛的生活之后,日子过起来就快了。
几天之后,派出去的船队回来了,而且把能带回来的人都带回来了。
接回了白一剑,白茶非常高兴。为了答谢萧为剑,白茶亲自带队来到青山,送礼、道谢。
尚无剑设隆重的宴席款待白茶。
冗长的、礼节性的环节过去之后,白茶切入正题。
“那个幕后主谋,真是个奇人啊,居然想办法弄了三个岛关押抓到的人,实在是匪夷所思,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我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白茶赞叹岛主。
萧为剑:“此人确实很有想象力。”
白茶:“萧随意和此人交过手?”
萧为剑打哈哈:“只是略微切磋了一下。”
白茶:“可惜未能亲眼见到此人,萧随意能否描述一下此人相貌?”
萧为剑心想,白一剑在岛上的身份是黑衣人,是不是见过王啸天?从白茶的问题来看,应该是没有见过,这很符合王啸天的作风。
萧为剑也不想把王啸天的任何细节公开。于是继续打哈哈:“此人相貌平平,如果混在人群里,是最不显眼的那一类。”
白茶:“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不知此人武功路数走的是什么流派?”
萧为剑继续避重就轻:“我和此人只是略微切磋了一下武艺。比斗骰子的时候,在下侥幸胜出,此人信守了诺言,才让岛上的人重获自由。”
白茶:“嗯,此人虽然偏激,但从信守诺言这一点上看,倒也算是个正直的人。”
之后,白茶问了不少问题,希望获得王啸天的更多细节。
萧为剑则尽一切可能“迷糊处理”,隐藏王啸天身份有关的细节。
最后,白茶携白一剑再次致谢之后,准备离开青山。
白茶起身,忽然又补充:“哦,对了,有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那个骰子岛上,大约有三分之一的人不肯走,选择留在骰子岛上。让人不敢相信的是,我刚到的时候这些不愿意走的人当中大多数人正在岛上造船呢。如果不想走,那为什么又要造船?真是匪夷所思啊。”
萧为剑非常惊讶:“当时我在岛上的时候,明明所有人都是一心想离开的啊。”
白茶:“是不是这么回事,本来打都是想走的,但真能走的时候,这些人发现原来自己并不想走。”
萧为剑:“造船,只不过是一种心理寄托,或者说是融入岛上生活的一种手段,甚至可能是混吃混喝的一种手段。所以造船本身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不愿意离开,说明他们已经习惯了那种生活模式,不愿意再改变它。”
白茶:“恕我直言,骰子岛那个地方,简直是个猪圈!这也能住的下去?这也能产生感情?”
萧为剑笑了:“白掌门的七剑派盛产剑茶,白掌门显然精于茶道。有一类茶,以苦著称,第一次喝这类茶,肯定是苦不堪言。但总有那么一些人,会爱上这个味道,最后只喝这个很苦的味道的茶,排斥其他任何口味。”
白茶:“萧随意所言极是。”
萧为剑:“留下来的,都是老人吧?”
白茶:“是的,绝大部分都是老的,那些人大部分说回去也没什么意思了,也有部分人犹豫再三,决定不走的。”
萧为剑:“这次不走,再要组织船队去骰子岛,就没那么容易了,开销太大了。”
白茶:“我跟他们说了这个道理,也有少量的人改变了主意,但那三分之一的人,心意已决。”
萧为剑:“这人的心理,变幻莫测,确实值得认真研究。”
两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白茶车队旁边。
白茶:“那么请萧随意留步了,此次能把剑儿找回来,多亏了萧随意只身犯险,再次表达谢意。”
白一剑附和:“多谢萧随意出手。”
萧为剑:“不用客气。”
马车走了十几步,白茶的脑袋又探了出来:“对了萧随意,武林盟主的事情,考虑一下啊。”
白茶,在萧为剑刚刚继任掌门的时候,和庄一心一样,是觊觎“天下第一”之心最盛的人。
此次爱子白一剑失而复得,想必白茶的心态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
提名萧为剑当“武林盟主”是白茶心态改变的一个投影。
白茶非常惊讶于骰子岛上那些人不肯走的心理,但他自己呢?
心理不是也发生了彻头彻尾的转变吗?
世上的一切,都在潜移默化的改变着。
岁月不但侵蚀人的肌肉,也在不断侵蚀着人的意志。
萧为剑的另外一个直觉是,白茶的意志虽然松弛了,但他身后的白一剑,意志正如日中天,而且他的欲望,绝对在巅峰时期的白茶之上。
送走了白茶,萧为剑发现这是他继任掌门以来最好的局面。
天下第一的位置,暂时没有威胁。
库房的银子,越花越多。
整个武林风平浪静。
门派内部有大师兄尚无剑、师爷杜才子看着足矣。
似乎再也没有事情需要萧为剑操心了,以后的掌门生活,以在山里闲逛为主。
萧为剑忽然想起,还有一件大事没有搞定。
那件大事,显然是慕容翠的事情。
萧为剑决定立刻去找慕容翠。
出乎萧为剑的意料,慕容翠居然不在家。
印象中,慕容翠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山里,偶尔下山,也就采购一些布料、胭脂水粉什么的,很快就会回来。
但萧为剑在山里,慕容翠独自下山的情形,那是非常少见的,萧为剑觉得十几年来,慕容翠基本上都是在自己的陪同之下逛街的。
萧为剑想起来,上次陪慕容翠散步时,她有点忧心忡忡的样子。萧为剑觉得慕容翠今天的反常举动,可能和那次的忧心忡忡有关。
找慕容清聊了几句之后,发现慕容清也不知道慕容翠去哪儿了,萧为剑决定晚上再来找慕容翠,问问她到底有什么事情闷闷不乐。
一直到了亥时,萧为剑才出门去找慕容翠。
去敲门,居然没有人应门,萧为剑震惊了,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萧为剑有点惊慌失措,马上去找慕容清,发现慕容清正在独自一人饮酒。
“师叔,慕容翠怎么不在呢?”萧为剑很着急。
“是吗?”慕容清一脸懵相:“这个丫头,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来呢?”
萧为剑:“她出去之前,没有和你打招呼吗?”
慕容清:“没有啊。现在不是我管她啦,而是她管我啊。”
萧为剑确认慕容翠不在,立刻就开始去慕容翠经常去的几个地方找她。
第156章 慕容翠失踪
萧为剑把散步的地方、赏月的地方、喝酒的地方,翻了个遍,没有发现慕容翠的踪迹。
慌了,萧为剑慌了。
萧为剑开始后悔,为什么上次散步没有问问她“忧心忡忡”的原因呢?
求婚好几年,慕容翠一直遮遮掩掩,会不会这些事情,和这次失踪都是有关联的呢?
一丝不详的预感涌上了萧为剑的心头。
次日,萧为剑发动门人去青山镇寻找慕容翠。结果里里外外翻了几遍,也没有找到慕容翠的踪迹。
萧为剑觉得,只有两个可能。
第一,慕容翠还是在青山,但是躲起来了。
第二,慕容翠已经离开了青山,去别的地方了。
如果是第一种情况还好,不久就会自动出现。
如果是第二种情况,就麻烦了,这种情况,完全超出萧为剑的想象。萧为剑的记忆里,就没有这种可能性。
正当萧为剑一筹莫展的时候,慕容清居然来找他了。
萧为剑很惊讶,印象当中,慕容清从未主动找过他。
“那个,”慕容清喝下一口茶水之后,有点畏缩的开口:“有个事情,一直没有跟你说啊。”
萧为剑觉得这肯定是至关重要的事情,而且必定和慕容翠失踪有关。
“什么事?”萧为剑急切的问。
慕容清吞吞吐吐:“其实,慕容翠不是我亲生的女儿。”
萧为剑有点上火:“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早说?”
慕容清:“唉,我早就把她当作亲生的啦。”
萧为剑催促:“那慕容翠的身世,到底是什么情况?”
慕容清:“这方面,内人最清楚,可惜,她都走了十多年啦。”
萧为剑快被这个老头子给整疯了,到了这种骨节眼上,还是一副糊里糊涂的样子。
“那婶婶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或者其他什么的……?”萧为剑耐着性子提示慕容清。
慕容清一拍脑袋:“哦,对了,她曾经留下过一封信,说和慕容翠的生世有关!”
萧为剑急不可耐:“那封信呢?”
慕容清:“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了,十几年啦。”
萧为剑埋怨:“这么重要的东西,一定会好好保存的吧?”
慕容清:“我回去找找,你等等啊。”
萧为剑马上起身:“我和你一起去吧。”
路上,慕容清独自叨叨个不停。
“哎呀,我记得八年前,扔掉了一批信件,不知道那封信在不在那里面啊……”
“啊呀,我记得五年前,有一回天气潮湿,点火点不着,当时急急忙忙拿了一封信点火,不知道是不是那封信啊……”
“哎呀……”
慕容清走路走的又慢,嘴碎叨叨个不停那些垃圾事情,萧为剑的感受可想而知。
萧为剑真想找个人踹。
狠狠的踹。
萧为剑其实很想把慕容清背在身上,飞奔他住的地方。
磨磨唧唧走了很久,终于到了慕容清的住所,然后慕容清就开始翻东西。
看着他从东墙翻到西墙,又从西墙翻到东墙,萧为剑心里那叫一个毛。
翻了小半个时辰,慕容清忽然一声大叫:“在这里!”
萧为剑一看,是一封很老的信了,信封整体发黄,但这个信封却镶嵌了金边,看上去非常华丽,这表明这封信不是一封平常的信,或者说,写这封信的人不平常,肯定不是来自寻常百姓家。
拿出了信,萧为剑发现内容很少,只有一行字:“十年之后,携带此女童,来荷塘镇玄明观。”
信没有署名,但信纸的右下角,画了一个太阳、一个月亮。
这封信看的萧为剑一头雾水,唯一确定是这封信很可能和慕容翠的失踪有关。
信里提到的荷塘镇,萧为剑倒是有印象,从骰子岛那边回来,靠岸的地方,正是荷塘镇。但萧为剑并没有听说那里有个玄明观。如果这个玄明观很有名的话,那么只要路过荷塘镇,肯定看到过,或者听说过。
现在这个局面,最佳的选择肯定是重返荷塘镇。
和尚无剑打了个招呼,让他安排人继续在青山周边寻找慕容翠的下落之后,萧为剑立刻启程,前往荷塘镇。韦一剑陪同。
萧为剑和韦一剑骑最好的马,用最快的速度赶去了荷塘镇。
到了镇上,萧为剑立刻去了上次荷塘镇上住过的最大的客栈,目的是问一下客栈掌柜关于玄明观的信息。
萧为剑一进客栈大堂,掌柜马上认出了他:“啊,客官,您又来啦?欢迎啊。”
萧为剑心急:“我想了解一下贵镇玄明观的情况,在什么地方?怎么走?”
掌柜惊讶:“玄明观?没有听说过过啊!”
萧为剑惊讶:“没有玄明观,这怎么可能?我这次来,就是为了去那个地方啊!”
掌柜:“客官是不是弄错了?这个镇上,我已经混了十年,从来就没有听说过什么玄明观。”
掌柜的十年,提醒了萧为剑,那封信,是二十多年前的了,掌柜才混了十年,如果这个玄明观十几年前就改名的话,那掌柜确实可能不知道。
萧为剑:“那镇上有没有道观?”
掌柜:“没有。”
萧为剑的头皮发麻,心想线索不会就这么断了吧?
韦一剑:“掌柜,以你所知,这个镇子上呆的时间最长的人是谁?”
掌柜:“隔壁陆大夫,已经古稀之年,他好像一辈子都在这里。”
韦一剑:“谢谢。”
萧为剑和韦一剑马上去找那个陆大夫。
陆大夫的医馆外面的那段街道,就有一股浓浓的草药味。
医馆不小,里面有账房先生、伙计、药童。
而那个满头银发的人,很明显是陆大夫。
萧为剑:“陆大夫,打扰了。”
陆大夫慢条斯理:“客官是要看病,还是抓药?”
萧为剑:“我想打听个地方,玄明观,不知道大夫听说过没有?”
陆大夫:“玄明观?这是一个很久没有人提起的地方了,那个道观十几年前,就被废了。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地方了。”
有这个地方,萧为剑内心稍安:“那玄明观的地址在哪里?当年玄明观的房子还在不在?”
陆大夫:“房子倒是还在,现在已经被改成庙宇了。地点就在镇子北边。就是荷塘寺。”
萧为剑:“那以前玄明观的人,现在去哪儿了?陆大夫可有印象?”
陆大夫:“哦,荷塘寺现在的方丈,就是以前玄明观的道长。”
萧为剑:“啊?道士还能改行当和尚?”
陆大夫:“没办法啊,现在的人忽然开始喜欢拜佛了嘛。”
第157章 荷塘寺
荷塘寺。
萧为剑奉上一笔数目不菲的香火钱,得到了被方丈接见的机会。
方丈:“施主诚心奉献,定得佛祖庇佑。”
萧为剑很清楚眼前这个方丈很假,假透了,但礼节却不能少:“心诚则灵。”
和方丈几个不痛不痒的来回之后,萧为剑切入正题:“对了,方丈,在下此来,想找方丈打听一些事情。”
方丈假装落落大方:“施主但说无妨。”
萧为剑:“很久以前这里是不是叫玄明观?”
一听到“玄明观”三个字,方丈浑身一震,有一种想立刻送客、走人的冲动,脸色一下子就不好看了,但他自己刚说过“但说无妨”,所以暂时忍住没有发作。
萧为剑明白,这个和尚是怕被揭了老底,被别人知道他是道士转行过来的,于是安抚:“方丈,我们此来,是为了调查一件陈年旧事,此事与玄明观有关,至于方丈的过往,我们绝无兴趣。”
方丈的脸色明显缓和:“不知玄明观如何扯上了施主的陈年旧事?”
萧为剑把信拿了出来,递给方丈。
方丈拿出了信,看了一眼内容,正当他想把信递回去的时候,眼睛的余光扫了一眼信的右下角,立刻浑身一震,脸上的肌肉出现了连续的跳动。
“啊,那个,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对了,我今天还有别的事情,不如今天到此为止吧。”
方丈起身要走。
只听“擦”的一声,韦一剑把佩剑的剑身拔出三分之一:“我生平最恨知道实情,却又不说实话的人。”
萧为剑在一旁圆场:“或许方丈有什么难言之隐。”
方丈:“施主别冲动,那玄明观十几年前就废掉了,而在玄明观发生的事情,都过去二十几年了,我年事已高,记忆力严重下降,那些事情,哪里还记得。”
韦一剑开始掏袋子,掏掏掏,掏出来一粒硕大的丸子,开始向方丈走去:“来,方丈,这粒丸子,是吐真药,吃了它,可以帮你回忆起很多事情。”
萧为剑知道那是青山派的伤药,却故意帮腔:“二师兄,别冲动,那吐真药,吃了吐真之后,三日之内必暴毙,我看,我们以后还有很多事情要和方丈请教的,所以别下那么猛的药。”
作为一个从道士转型过来的和尚,方丈当然知道面前的两个家伙,很可能是在玩讹诈。光天化日之下的讹诈。
但是,作为一名从道士转型过来的和尚,他已经捞了数不清的银子,所以他不愿意承担哪怕一丝一毫的风险。万一有个万一,那之前赚的银子全部作废,这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方丈赶紧做了一个“停”的手势:“两位施主别冲动,凡事都好商量。”
萧为剑:“二师兄留步……那么就请方丈赐教一下那封信的事情。”
韦一剑把丸子收了回去。
方丈谨慎的用眼睛的余光喵了一眼韦一剑:“说真的,事情过去了那么久,细节还真想不起来了。”
萧为剑浅笑:“那就劳烦方丈尽量回忆一下。刚才方丈身体上的反应,表面方丈肯定回忆起了什么。”
方丈叹了口气:“那个时候啊,我的道观,没什么人来光顾,快倒闭啦。”
萧为剑:“难道这个事情和那封信还有关系?”
方丈:“正当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有个女人跑来找我,说有几个女婴,被父母遗弃了,只要我能为这几个女婴找到一个好人家,就给我一笔不菲的钱财。”
萧为剑本能的觉得,慕容翠是几个女婴中的一个。
萧为剑:“我猜那笔钱财数目不小,而且方丈得到了。”
方丈:“钱是不少,后来我关掉了道观,开了这个荷塘寺,就是拿的这笔本钱。”
萧为剑:“那些女婴,后来去哪儿了?”
方丈:“收了钱财,自然是替人办事。那些女婴,后来都找到了好人家。”
萧为剑肯定明白,如果事情那么平淡,刚才看到那封信,方丈就不会浑身一震了:“后来呢?”
方丈:“那封信,就是当年那个女人让我给领养女童的人的,一人一封。”
萧为剑确信,慕容翠正是当年女童之一。
“后来呢?”萧为剑追问。
方丈有点烦躁:“那个女人,给我那么多银子,是为了让我记住十年之约。”
这明显是没头没脑的,萧为剑有点上火:“后来呢?”
那个方丈明显是不想再说了,但看了一眼韦一剑,感受到了极强的杀气,只好继续说:“其实呢,十年,是一个很长的期限,当时我想,十年后我在不在世都不好说,所以,当时的事情就没往心里去。”
萧为剑:“十年之约是什么?这是关键。”
方丈:“唉,我觉得,十年过去了,这事也就过去了,没想到……”
萧为剑:“看来是很伤脑筋的事情啊。”
韦一剑的手伸进了袋子。
方丈:“那么多钱不是好拿的,那个女人要我十年后,带这些长大的女童,去见她。”
萧为剑:“见一下,有什么难办的?”
方丈:“她当时逼我发誓了。”
萧为剑:“哦?发什么誓?”
方丈:“务必带女童去见她。”
萧为剑:“继续说。”
“唉,当年发誓的时候,发生了一件让人毛骨悚然的事情。”方丈伸出了右手。
萧为剑发现他的右手缺少食指。
方丈开始滴汗:“我发完誓,她居然切下了我的食指,还说如果我违背誓言,就是这个食指的下场。”
萧为剑:“果然够狠。”
方丈苦笑:“可十年后,我连女婴在哪儿都不知道,还让我如何履约?”
萧为剑:“她让你去哪儿见她?”
方丈面露痛苦之色:“这个不能说啊。”
韦一剑讹诈:“爽快一点吧,你不说,我们回去根本没法交代,这绝不仅仅是一根手指头的事情,你懂的。”
方丈掂量了一下,一跺脚:“行吧,死就死了。我去拿一个盒子。”
韦一剑:“告诉我在哪儿,我去拿。”
方丈交出了钥匙:“在我的禅房里,坐垫下面有个活动的地板,地板拿开之后,里面有个暗格,暗格上面的锁,就用这把钥匙开。暗格里面有个小盒子,拿来给我就行了。”
拿上钥匙,韦一剑迅速出门。
萧为剑:“看来方丈还是挺重视这个事情的嘛。”
方丈知道萧为剑在讽刺自己说的“记不清了”之类的鬼话,辩解道:“施主看看这手指……唉,别提了。”
第158章 海图
不一会儿,韦一剑带着盒子回来了。
方丈接过了盒子,又掏出来一把钥匙,打开了上面的锁,拿出一个纸质的东西,递给了萧为剑:“地点就在这里了。”
萧为剑打开一看,里面是张海图。
萧为剑痛恨海图,但又不能不看,这可是关系到慕容翠的东西。
海图上用红叉标出了一个醒目的位置,萧为剑一看,居然比骰子岛还远。
萧为剑刚刚发过誓,再也不出海。
但现在慕容翠很可能被人虏走了,去了一个岛上。
所以萧为剑立刻决定违背自己不久之前的誓言。
该出海时就出海,哪管它誓言不誓言。
韦一剑又把手伸进了袋子。
方丈因惊恐而眼珠凸出:“我什么都说了啊!”
韦一剑掏出来一颗小丸子:“放心,不是吐真药,不要人命。”
方丈:“那你要干什么?”
韦一剑:“服下这颗药丸,小睡一下,我们走了,你很快就会醒的。放心吧。”
方丈跳了起来:“放心?这样还让我怎么放心?我喜欢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痛恨失去意识!”
韦一剑:“你是不是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没说?”
“施主!”方丈把这两个字拖的老长,显示他的诚意:“我现在是在佛祖脚下说话,肯定不打诳语。”
萧为剑被这个方丈逗乐了,这个方丈,确确实实每一句话都有可能是诳语,哪管是不是在佛祖脚下。
韦一剑:“那万一我们刚出门,你就大叫……”
“施主!”方丈打断了韦一剑,情绪有点失控:“我真的什么都说了,而且我今后真的不想再跟这个事情扯上任何关系了。我绝对不会再做任何对你们不利的事情,不然就让佛珠保佑我我像这根手指头一样,粉身碎骨。”
方丈伸出了那只缺少一根手指的手:“奋斗了一辈子,我想享几年清福。真的。今天过后,我就把方丈的位置传给其他人,然后从荷塘寺彻底消失。说老实话,男人啊,一辈子还是得至少结一次婚吧?续个香火。真的。我现在的心态百分之百与世无争啊,请两位施主相信我,高抬贵手。”
萧为剑彻底被这个方丈逗乐了,善男信女诚心诚意送来香火钱,肯定想不到方丈思考人生的视角,居然是这样。
“二师兄,不如就这样吧,我看方丈是个好人啊。”萧为剑劝说。
韦一剑把丸子塞了回去。
离开荷塘寺,萧为剑笑着说:“没想到二师兄还有这一手。”
韦一剑:“从道士转型成和尚,那种货色,肯定是拼命捞钱的主,肯定非常珍惜自己的生命,不讹他一下,心里不痛快啊。”
萧为剑:“二师兄的眼光果然犀利啊。”
韦一剑:“我们先回青山吧。”
萧为剑:“嗯。马上组织船队,出海。”
快骑回到青山,萧为剑让尚无剑立刻准备船队。
尚无剑:“这慕容姑娘,是不是故意躲起来了?”
萧为剑:“我看不像。我和她交往十几年,没见过她这样使小性子,而且从目前调查的结果看,她的身世,似乎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况且我求婚好多年,她一直都不置可否,说明她早就知道这个漩涡的存在。不管如何,先准备船只吧。”
尚无剑:“嗯,这确实很奇怪,有什么心事,照理应该和掌门说啊。我马上准备船只吧。”
萧为剑马不停蹄的去找慕容清,这个老糊涂,能不能想起什么东西,萧为剑并不抱太大的期望。但又不能不去找。
找到慕容清的时候,慕容清正在喝酒。
萧为剑有一种立刻想掉头离开的冲动,没喝酒就已经很糊涂了,喝了酒,还能指望他什么?
但慕容清是唯一的一个可能的“知情人”,萧为剑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师叔怎么一个人在喝酒?”萧为剑打招呼。
“啊,掌门,来,一起喝,”慕容清一脸愁容:“内人走的早,我身边就只剩下这丫头了,现在丫头不见了,这该如何是好?”
萧为剑安抚:“请师叔放心,我定将慕容翠找回来。当年师叔是如何收养的慕容翠?”
慕容清:“具体细节记不清啦,当时好像是在一个叫荷塘镇的地方,我和内人去那儿旅行,到了一个道观,里面有个道士,说有个女婴被遗弃在道观了,问我们是不是有兴趣领养。”
慕容清一边慢慢的喝酒,一边说,节奏那叫一个慢。
萧为剑心急:“后来呢?”
慕容清按照自己的节奏,又喝了两口之后,方才继续:“这个女娃啊,就是慕容翠,那可爱的模样,彻底征服了内人,内人当时就决定收养这个女娃。我们夫妇,没有子女,所以我也不反对内人的决定。”
说到此处,慕容清脸上出现了微笑,那显然是在回忆那温馨的一刻的满足感,正在起作用。
萧为剑:“当时有没有发生其他什么事情?特别的事情?”
慕容清:“啊?哦,我记得那个道士三番五次的要钱,一共要了几百两银子,方才罢手,而内人非常喜欢这个孩子,就满足了道士的要求。”
萧为剑暗暗咒骂那个方丈心黑,但这个细节,显然不是萧为剑关心的事情:“那天找到的那封信,是不是这个道士给你们的?”
慕容清:“唉,这些事情,都是内人操办的,我记不清啦!”
萧为剑抓狂,这个老头儿,一到关键的地方,就啥都记不清。
萧为剑:“那封信里面,说’十年后,带此女婴去玄明观’,这个细节,师叔再回忆回忆,有没有印象?”
慕容清:“唉,要是内人还在就好啦!这些细节,我真的记不清啦!”
萧为剑心凉了,凉透了。
这大老爷们,要了何用?
就知道喝酒。
萧为剑心想,如果慕容清能记得这个事情,早点把慕容翠身世的真相说出来,那么就可以提前防范,慕容翠就根本不会失踪了。
慕容清不说,谁能想的到慕容翠身世是这样的呢?
慕容翠是慕容清的亲生女儿,这一点萧为剑从未怀疑。
就像萧为剑从未怀疑萧萧是自己的亲爹一样。
“师叔宽心,慕容翠,我一定会找回来的。”
慕容清:“那就拜托掌门了。丫头不在,老头子我快活不下去啦!”
第159章 准备出海
萧为剑心急如焚,不停的催促船只准备进度。
尚无剑主动找到了萧为剑:“掌门,我们收到了一封信,和慕容翠有关,掌门最好看一下。”
萧为剑接过信一看,信封上写着:“青山派掌门萧为剑亲启”。
最关键的信息是,信封的右下角,画了一个太阳,一个月亮。那个图案和慕容清找到的那封信上面的图案一模一样。毫无疑问,此事和慕容翠有关。
萧为剑立刻拆开了信:
“惊闻萧随意正在造船准备出海,其实大可不必。我们已经为萧随意准备好了船只,目前停靠在荷塘镇,船身是蓝色。如果萧随意希望再见到慕容姑娘,我们强烈建议萧随意坐我们准备的船只出海。另,请萧随意务必只身前来,而且不可以携带可能对他人造成伤害的任何危险物品,否则”
“否则”二字后面,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这让萧为剑想起了道士缺失的那根手指。萧为剑的整块背脊都是冰凉冰凉的。
萧为剑放下信,陷入沉思。
尚无剑则飞速的阅读了信件。
“这分明就是陷阱!”尚无剑怒道,拿着信的手有点抖。
萧为剑:“我又何尝不知道这是陷阱?可是还有其他办法吗?”
尚无剑:“我们可以悄悄的坐我们自己的船过去,靠近了那个岛,再想办法。”
萧为剑:“她们连我们在造船的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我们坐船出海,他们会不知道?再说,现在最烦人的事情是,慕容翠在她们手上。”
尚无剑苦思良久,并无对策,但却不甘心让萧为剑只身犯险:“掌门,不如这样,召集大家去议事堂议一下如何?”
萧为剑心烦,很想直接出海,但考虑到自己的身份,勉强同意了尚无剑的要求。
毫无疑问,一片反对的声音,就连韦一剑也坚决反对:“掌门,这明显是个陷阱,只身前往完全搞不清楚底细的海岛,风险太大了,掌门身为天下第一派的掌门,关系到青山派未来的命运,此事还请掌门从长计议。”
如此种种反对声音,层出不穷。
而萧为剑的回应都是固定的一句话:“那慕容翠怎么办?”
挨个反问了一遍之后,没有人吭声了。
探子头目侯前锋最后提了一个问题:“万一慕容姑娘不在他们手上呢?”
萧为剑反驳:“那她在哪儿?”
萧为剑的这个问题,作为探子头目的侯前锋都答不上来,其他人更没有什么话说了。
整个议程,唯一对萧为剑表示支持的,只有慕容清。
萧为剑心里很苦。
只有一个糊里糊涂的老头子支持的决定,真的好吗?
但萧为剑爱慕容翠。
但萧为剑和慕容翠说过,要照顾她一辈子的。
所以,萧为剑义无反顾。
所以,这个会议不欢而散。
萧为剑回到住处,正在考虑出海要做哪些准备,一个门人汇报:“掌门,夫人来了。”
萧为剑马上去会客堂,一路上萧为剑觉得有点奇怪,老娘怎么来了呢?这很少见啊,会是什么事呢。
一见到老娘,萧为剑问安:“娘,你怎么来了?我正准备去拜访你呢。”
萧母:“剑儿,你又打算出海啦?”
萧为剑:“啊,娘你怎么知道我要出海?”
萧母:“你爹告诉我的。”
萧为剑觉得老财主爹真是神通广大,什么事情都知道,而之前萧为剑一直觉得爹娘之间关系疏远,现在看来,他们的联络,似乎很畅通的。
那想必,老娘此来,必定是阻止自己出海的,萧为剑觉得头巨大。
萧为剑拿出了信,递给萧母:“娘,慕容翠下落不明,得尽快把她找回来啊。”
萧母默默的看了很长时间。
其实那封信很短,没必要看那么长时间,萧为剑搞不清楚老娘在考虑什么,只好默默的等她。
萧母:“嗯,海上凶险,剑儿要时刻保持警惕。”
看起来母亲并不反对萧为剑出海,这让萧为剑感到非常意外。
萧为剑信誓旦旦:“请娘放心,我一定会把慕容翠平平安安带回来。”
“哦,对了,我有个家传的平安符要给你,”萧母边说边揭开自己的袍子的纽扣,然后把自己身上挂的一样东西拿了下来:“剑儿你过来。”
萧为剑乖乖的走了过去。
萧母把从自己脖子上拿下来的那个东西,挂到了萧为剑的脖子上:“这是专门保佑海上平安的平安符,剑儿务必在海上的所有时刻,全程贴身佩戴,且决不能外露,切记,切记。”
萧为剑一看,那东西还不小,其实就是圆圆的、薄薄的金属盘子,这居然是平安符?老娘到底在搞什么鬼?萧为剑记得老娘一向不相信平安符之类的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的,难道是在清水庵吃斋念佛时间长了,开始相信这些东西了?
不过萧为剑马上保证:“放心吧,娘,我会全程佩戴好平安符的。”
接下来,就是平日家常。聊完,萧母满意而去。
萧为剑总想着出海之前,准备些什么,但目前掌握的信息很少,似乎也没什么好准备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萧为剑决定第二天就动身,先去了那个岛再说。
出发前夜,萧为剑回忆着慕容翠的点点滴滴。
萧为剑感受了一下慕容翠对自己的爱,那是一种独占欲很强的、不容旁人染指的强烈的感情,此刻回味起来,是那么的清晰,那么的温暖。
但是,她为什么不辞而别?她的失踪,是主动外出,还是被欺骗掉入陷阱?
萧为剑回忆起每次提到“结婚”的时候,慕容翠的反应。每次求婚,慕容翠都很开心的,这一点,萧为剑能非常明显的感觉出来。但每次慕容翠都是“以后再说”,这背后必定有个秘密,但这个秘密她为什么连自己都不能说?
如果慕容翠对萧为剑求婚的一拖再拖和此次失踪有关,那说明这个事情,慕容翠认为萧为剑无法解决,或者慕容翠不想让萧为剑出手解决。
萧为剑和慕容翠之间如此亲密的关系,慕容翠居然憋了几年不说出来,那到底是什么事情?
如果慕容翠认为此事萧为剑无法解决的话,什么事情天下第一搞不定?
什么事情天下第一派搞不定?
萧为剑越想越觉得此事不简单。
第160章 上船(二更)
次日,尚无剑安排了隆重的仪式,送萧为剑去荷塘镇。那封信上只是说让萧为剑一个人去那个岛,又没有说让萧为剑一个去码头,所以萧为剑无法阻止尚无剑安排隆重的送行仪式。
到了荷塘镇,萧为剑想再去找一下那个方丈。
韦一剑陪同前往荷塘寺。
到了那荷塘寺,发现那里似乎正在治丧。找人一问,才知道方丈“圆寂”了。
萧为剑吓了一跳,和韦一剑相视一眼,同时出声:“不妙!”
找几个僧人问了“方丈是怎么死的”,僧人都说是圆寂了,自然死亡。
但萧为剑和韦一剑明白,以这个方丈前几日的身体条件,想“自然死亡”,哪有那么容易?
而且,凭这个方丈的修为,岂有“圆寂”之理?
方丈分明就是被别人谋害身亡。
但方丈已经入殓,再想调查死因已经不可能了。
不但死因无法确认,他所知道的秘密,也将一起随他入土。这条线索,彻底断了。
离开荷塘寺的路上,韦一剑再次郑重其事的劝说:“掌门,你看他们的手段,只身出海,实在不是上策啊。”
萧为剑何尝不认同韦一剑的看法?但又有什么办法呢?
“为了慕容翠,龙潭虎穴,也要闯一闯。”萧为剑用非常坚定的口气回应。
韦一剑罕见的一声叹息。
尚无剑则是递给萧为剑一个包裹:“掌门,这里面都是我们青山派最好的东西,伤药、青茶之类的,以备不时之需。”
萧为剑谢过大师兄,毅然只身登上那条蓝颜色的船。
萧为剑发现登船口上负责卡位的居然是一个女人,戴着金色面具的女人。
那女人一看到萧为剑立刻打招呼:“萧先生,你来啦,欢迎。”
萧为剑:“请问是谁希望见到我?他在船上吗?”
萧为剑不知道该如何称呼那个绑架了慕容翠的人。
女人:“你想问我们掌门吧?她不在这里。”
“掌门?”萧为剑惊讶:“你们是什么门派的?”
女人微笑:“我们是明月派,我们的掌门在明月岛恭候萧先生大驾。”
萧为剑:“好像以前没有听说过你们门派。”
女人:“我们明月派,是建立在海上的门派,萧先生没有听说过,也是很正常的。”
萧为剑:“在海岛上?”
女人:“是的。”
萧为剑:“不知道你们的掌门怎么称呼?”
女人:“明月公主。”
萧为剑惊讶:“你们的掌门是个女人?”
女人:“没错。”
萧为剑:“原来海外还有我不知道的门派,真是意想不到。”
女人:“天下之大,没有人能知道所有事情的。”
萧为剑:“你们门派说和我们相同的话,是不是起源于我们中原?”
女人:“萧先生真是聪明,我们确实源于中原。”
萧为剑:“那何苦要去海岛?那里的生活条件,应该远远不如中原吧?”
女人:“我们的生活条件很好。至于把门派搬迁到海岛,那是我们祖师娘的决定,我们祖师娘认为,远离利益角逐,可以净化门人的心灵,更利于修行悟道。”
萧为剑:“那个海岛,是不是太远了点?诸多不便。”
女人:“要刻苦修行,还是隐藏的深一点好啊。比如你们青山派,不也是把自己隐藏在大山里吗?”
身为天下第一派掌门的萧为剑,立刻浮现出两大疑问,其一是这个门派钱从哪儿来?除非这个门派的那个明月岛,足以自给自足,否则采购物质、物资的运输费用,将是无底洞。其二是,门人的招揽,该如何搞定?岛上的生态,应该不至于大到能够搞定这个事情。
而第二点疑问,涉及到人力资源问题,搞不好和慕容翠失踪有关,于是萧为剑试探:“你们明月派招揽门人,似乎不太方便吧?”
女人:“我们有一套特别的选拔机制,能保证门人的质量。”
萧为剑赶紧追问:“那慕容翠,是不是和你们明月派招揽门人一事有关?”
女人口气变了:“不好意思,萧先生,此事关系到门派的秘密,无可奉告。”
秘密,又是秘密。一问到关键的地方,不是秘密,就是隐私,见怪不怪了。
考虑到面对的是一个女人,萧为剑决定闭嘴。
女人淡淡的说道:“萧先生,请上船,明月岛离的比较远,请萧先生到天字号船舱休息。天字号船舱,从后门出去可以到观海台,萧先生如果觉得闷了,可以去看看大海,解解闷。另外,请萧先生不要随意走动,以免造成不便。天字号船舱的位置就在船头,这位使者,会带你过去。”
女人指了指刚出来的一个人。
萧为剑一看,那使者也是一个女人,也戴了一个金色面具。
跟随那个女人进入船内的时候,萧为剑猜测,是不是这个门派都是女人?而且都戴着金色面具?
路上,萧为剑尽一切可能用眼睛的余光东张西望,显然是想看看慕容翠是不是在这条船上,虽然萧为剑知道这个猜测希望渺茫。
船舱离的比较远,一路上萧为剑看到的都是女人,戴着金色面具的女人。
萧为剑想起了那个骰子岛,上面没有女人,而这条船上,没有男人。萧为剑总结,那些“岛主”的心态真的很古怪。
那些女人当中,虽然有几个身材和慕容翠有些相似,但她们既没有说话,也没有移动,所以萧为剑也搞不清楚是不是慕容翠。
到了船舱,那使者用冷冰冰的口气警告:“不要乱走动,实在要动,只能去观海台。”
说罢转身而去。
萧为剑在船舱只坐了片刻,就感觉无聊的要命,看了一下身上带的东西,居然没有小书、没有酒,上好的疗伤药倒是有一大盒,不过这有何用?带错东西,让萧为剑后悔不已。
萧为剑从后门出去,到了观海台。
这观海台,设计的非常好,萧为剑立于观海台,非常有感觉。
那蓝蓝的大海,给萧为剑一种心怀天下的感受。
享受那种感觉的同时,萧为剑马上联想到设计这个观海台的人,是不是特别需要那种感觉?
胸怀天下?
这让萧为剑意识到那个让自己去见面的人的危险性。
野心是一种非常危险的东西。
她,到底想要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
第161章 明月派(三更)
船舱实在是无聊的要命,萧为剑几次想从船舱正门出去溜溜,奈何每次都有两个明月派门人背对着门站着,一动不动,寸步不离,把大门堵了个严严实实。防贼都不用那么防啊!
这种情况,除非把她们撩到,否则想飞出去都难。
考虑到慕容翠在她们手上,萧为剑无可奈何的返回船舱。
此时,萧为剑的肠子都悔青了。为什么不带本小书呢?哪怕看过的书也好啊!
出门带错行李真是烦人啊。带疗伤药有何用?这个地方想受伤都难。
萧为剑坐在观海台上的那把椅子上沉思,思考的问题每次最后都绕回到“她们到底要慕容翠做什么”。
结论是,把慕容翠虏过去当他们的门人。结合慕容翠的身世,包括那封信、慕容清的说辞、方丈的陈述,这个事情在慕容翠还是婴儿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
然而,虽然这个事情都想烂了,但萧为剑这次出海,就是为了把慕容翠找回来,所以一直绕不开这个事情。
萧为剑面临的困境是,还有那么长的旅途,要么想想慕容翠的事情,再温习一下那个结论。要么看海。
萧为剑忽然觉得看海这个事情,真的恶心的要命。
万般无奈的时候,萧为剑忽然想起了那次拜访母亲的时候,意外撞见寒秋波,寒秋波给了自己“三招剑法”。那三招剑法,平淡无奇,萧为剑实在看不出来有什么用。这次反正没什么事情可做,萧为剑看海之余,就靠琢磨这三招剑法打发时间。
看海看了整整十五天之后,终于看到岸了。
萧为剑在观海台远看了一眼那个岛,估计和骰子岛差不多大小。
远眺岛上的建筑,金碧辉煌,气派非凡,建筑风格别具一格,和中原的建筑完全不同。
岛上还有园林,排布的非常规整,一看就知道是人工精心所造。
萧为剑没有看到农作物,没有看到有人在岛上劳作,而建筑物、园林里面,是不可能有产出的。
那么这个门派的日常物资开销,只能靠买,这条蓝色的船,很可能就是到外面的世界去采购物资的。
这引出了另外一个问题,这个门派的钱从哪儿来?它在外面的世界,是不是有收入来源?那个荷塘寺,是不是这个门派敛财的地方?
就在萧为剑脑子飞快运作的时候,船靠岸了。
使者出现在萧为剑面前:“萧先生,我们到了,请移步到我们的岛上。”
萧为剑:“这个岛就是明月岛?”
使者:“没错,这就是明月岛,我们明月派的地界。”
萧为剑:“我能见见你们的掌门吗?”
使者:“当然,此次请你来,就是为了让你见我们的掌门。不过,掌门目前正在闭关清修,委屈萧先生耐心等待掌门出关。”
萧为剑:“我能见见慕容翠吗?”
使者怒道:“绝不可能,请萧先生灭绝此念。”
萧为剑看不到她的表情,却能非常清晰的感受到她的愤怒。为什么见都不能见呢?
萧为剑换了一种问话方式:“那能不能请教一下,慕容翠是否在此地?”
使者回答:“萧先生,你的住所已经安排好了,等会儿有人带你过去。明月派乃是清净之地,请萧先生不要随便走动,以免玷污了我们的地方。”
萧为剑又何尝不愤怒?不但不理睬提问,回答的内容简直就像安排去坐牢一样。不过为了慕容翠,萧为剑暂时忍住了。
为什么“慕容翠”这三个字连提都不能提?
还是船上的那个引路人,带萧为剑去住所。
一路走过去,萧为剑感觉到一条明显的界线,走过这个界限,就开始闻到一种特别的香味,仿佛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令萧为剑震惊的是,那种特别的香味,他并不是第一次闻到。
上一次闻到这个香味,也是在一个岛上,乐子岛,干瘪老头的房间。
难道干瘪老头和这个明月派,还能扯上什么关系不成?
萧为剑觉得一定有关系,那种香味,实在太特别了。
明月岛、乐子岛,距离很远,两个岛能出现同一种特别的香味,这说明岛上的主人的渊源极深。
但凭目前掌握的信息,萧为剑实在想不出来,这两个隔了那么远的地方,有什么关系。
进入了那个特别的建筑物,引路人带着萧为剑七拐八拐,像走迷宫一般,最终来到了一个房间。
引路人:“这是安排给你住的地方,明月公主出关之前,你就呆在这里,哪儿也别去。记住,哪儿都别去,以免玷污了明月派净地。”
萧为剑问:“明月公主是你们的掌门?”
引路人:“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会闭嘴,等明月公主出关。”
萧为剑只好闭嘴。
萧为剑需要大量的信息来指导下一步的行动,而对方明显在阻止萧为剑获得更多的信息。
考虑到慕容翠在她们的手里,萧为剑只好耐心的等待。等待期间,萧为剑唯一能接触到的人就是送饭的,而送饭的人,从来不说一句话。即使萧为剑主动打招呼,她们根本不搭理,送完饭立刻走人。好森严的门规。
这日子,过的比骰子岛还要憋屈。
萧为剑以前早就知道,剑术再高,还有更高。
现在萧为剑明白了,一个地方再无聊,总还有别的地方更无聊。
如果手头有一本《三国演义》,那该有多好啊!
这个该死的房间,连一只小虫子都没有,这一点,和干瘪老头的房间一样,必定是同一种香气在起作用。
又无聊了足足五天,萧为剑感觉快发疯了。使者终于再次出现,萧为剑跳了起来:“你们掌门出关了?”
使者漠然道:“掌门有请,请跟我来。”
使者带领萧为剑向那个建筑中间走去,来到一个大堂。
金碧辉煌的大堂。大堂有很多画像,出现的最多的画像,是凤凰和仕女。这似乎在昭示,这里是由女性主导的地方。
大堂最显眼的位置,是一个由一个太阳和一个月亮组成的图案,那个图案和慕容翠身世有关的那封信里面的图案,除了大小,其他一模一样。萧为剑几乎肯定这个神秘的门派和慕容翠的身世有关,难免心潮澎湃。
慕容翠的影子在萧为剑脑海一闪而过,注意力马上被屋子今天正中间的一把椅子吸引,因为那把椅子动了一下。
萧为剑仔细一看,发现并不是椅子在动。
动的是椅子上的人。
第162章 明月公主(上)(四更)
萧为剑仔细一看,金碧辉煌的银椅子上,坐着一个金碧辉煌的人,颜色一致,萧为剑居然没有看出来椅子上有个人。
那人身上穿着金光闪闪的衣服,那衣服很像是一只鸟儿的羽毛和翅膀,又像是一件奇特的盔甲。那人一看就不简单。
使者:“她便是我们的掌门,明月公主。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如果冒犯了她,你会死的很难看。”
说罢,使者先行退下。
于是,巨大而空旷的大堂里,只剩下萧为剑和明月公主两个人。
明明知道萧为剑是天下第一,居然身边没有守卫,这让萧为剑觉得非常诧异。虽然萧为剑没有带剑,但天下第一剑,虽然手中无剑,但杀伤力依然存在。
很明显,那位掌门是一位女人,而且是极难伺候的女人,萧为剑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由于那个掌门戴着一只比脸大几倍的金光闪闪的面具,所以萧为剑无法判断她的状态。这多少给萧为剑心理造成一些影响,萧为剑对于“要不要先打招呼”、“打招呼说什么”、“如何称呼她”这些事情举棋不定。
谨慎起见,萧为剑决定等对方先开口。
直到萧为剑靠近到只剩十步,明月公主都纹丝不动。
萧为剑停下脚步,留下了安全距离,肃立、等候。
良久,明月公主终于开口:“萧先生,一路辛苦了。”
语气冷漠,肯定不是真心问候,这一点上毫无疑问的。
但她的声音确实很好听,那是一种无可挑剔的女性的声音。萧为剑觉得她的声音,和自己的母亲的声音,似乎有点相似。
作为完全发育成熟的雄性生物,萧为剑自然而然的起了一种想一窥面具底下的容颜的冲动。
“明月公主,您好。”萧为剑小心翼翼的还礼。
但明月公主并没有什么反应。
又是一阵沉默。
良久,明月公主身体开始动了,他的左手抬了起来,发出一连串金属的摩擦声音。
萧为剑一看,发现她的左手上,戴了一副金光闪闪的金属手套,那金属的摩擦声,就是那副手套里面的手做了动作之后发出来了。
毫无疑问,那副手套,是一种非常规的兵刃。
身为天下第一剑,萧为剑马上判断出,这副手套是一种非常危险的东西。
那么她的动作无疑是一种示威,或者说,是一种警告。
萧为剑终于忍不住开口:“在下此来,是因为收到贵派一封信。”
明月公主没有任何表示,甚至动都没动,只是静静的坐着。
最烦人的事情是,萧为剑压根搞不清楚她在不在听。
萧为剑干脆直入主题:“在下此来,是为了带回慕容翠……”
“住口!”明月公主忽然情绪时失控,吓了萧为剑一小跳。
“不许再叫这个名字!不许!五天之内,不要再来见我!”
明月公主一下子起身,左手发出了频繁的金属摩擦声,这声音,充分的表明了她的愤怒。
明月公主拂袖而去。
萧为剑看着她的背影,就像一只闪闪发光的凤凰。
明月公主的背影虽然好看,但她那突然爆发的脾气,却一点都不好看。
萧为剑觉得明月公主的身材,和慕容翠的身材非常相似,这让萧为剑更加想念慕容翠。
没想到和明月公主一见面,没说几个字,却整出来这么一出。
明月公主人还没有消失,四个手里拿着奇怪兵刃的明月派门人从萧为剑四面八方赶了过来,把萧为剑围在核心。
萧为剑左手一翻,干净利落的夺取了左手边最近的那个女人手里的兵刃,然后做了一个优雅的三百六十度转体动作,借助这个动作的速度和惯性,萧为剑用刚才夺下的兵刃扫了一圈,四个女人顿时痛苦倒地。
当然,这一切只是萧为剑脑海里的一次思维演练,只能起到一点点微弱的泄愤作用,不会真正发生。
毕竟慕容翠还在她们手里,就算再来火,也要忍住。
萧为剑忽然觉得自己以前对“投鼠忌器”这四个字根本没有理解透,现在终于明白了。
使者出现了。
“走吧,我亲自送你回住的地方。”使者冷冰冰的说。
萧为剑只好迈开了腿。
“我早就提醒过你,不要冒犯了我们明月公主,”使者边走边叹了口气,冷冰冰的说道:“你看看,你就是不听。”
萧为剑真的有点上火了:“你又没说不能提’慕容翠’这三个字!”
使者也火了:“都说了不能提这个名字,你还提!”
萧为剑苦笑:“可是你真的没有说过不能提啊!”
使者更来火了:“你个笨大头!你就不能想想,我听到那个名字,都那么来火,我们明月公主能不来火吗?”
萧为剑是一个脸型瘦长的美男子,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被人骂“大头”,而且“大头”的前面还加了个“笨”字,一下子被骂懵圈了。
而且萧为剑觉得正常人的思维肯定不能从“使者听到慕容翠的名字很来火”这个条件,推导出“明月公主听到慕容翠的名字很来火”这个结论的,所以使者的愤怒更是让萧为剑蒙圈。
直到萧为剑到达住所,才反应过来,问了应该问的那个重要的问题:“为什么你们都一听到那个名字就来火呢?”
使者冷冰冰的回应:“这五天内,你就在这里好好的呆着,千万别闹出什么乱子,拜托你了。”
说完,使者拂袖而去。
萧为剑感觉快被逼疯了。
这个杀千刀的明月派,那些稀奇古怪的门人,要人老命的古怪脾气,真的让人莫名其妙。
萧为剑很想立刻找一个人来揍。
狠狠的揍。
但慕容翠还在她们手里,萧为剑只能等了。
萧为剑忽然怀念起几天前让他非常反胃的大海了。
看海虽然无聊,但海好歹还有潮起潮落,还是动的。
这个要命的房间,只有四壁,那无聊程度,比看海绝对更上一层楼。
终于熬过了白天,到了晚上。
萧为剑躺在床上,脑子里反反复复的思考那个白天已经思考了无数遍的问题“为什么明月派的人,一听到慕容翠三个字就来火呢?”
这个要命的问题,思考是不能得到答案的,要得到答案,只能靠和明月公主聊天,或者和那个使者聊天也行。
萧为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这种要命的无聊状态,又要持续整整五天。
第163章 明月公主(中)(五更)
萧为剑整整等了三天,没有任何动静,又怀念起那本《三国演义》来了。
六十多万字,看五天,正好差不多。萧为剑发誓,以后出门,其他东西都可以不带,小书绝对不能不带。
拼死拼活熬过五天之后,使者终于又出现了:“萧先生,明月公主有请。”
萧为剑起身,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使者冷冰冰的说:“千万别再得罪了我们明月公主了,拜托。”
萧为剑:“知道了。”
使者怒道:“你知道什么?”
萧为剑一下被问蒙圈了,惊愕的看着这个使者。这个地方的人,怎么那么容易愤怒呢?
使者:“我们明月公主,痛恨一切负面情绪。所以,你刚才那个长叹了一口气的动作,是会让明月公主非常生气的。”
萧为剑惊了:“那明月公主还有什么其他非常厌恶的事情?”
使者叹了口气:“还有其他很多她很厌恶的事情,总之,要学会察言观色,随机应变。”
萧为剑:“可是她戴着面具,怎么察言观色?”
使者怒道:“那是你的事情。”
萧为剑决定闭嘴。
到了大堂,萧为剑再次见到了明月公主。
明月公主和上次见面并没有任何区别,看上去还是像一只金光闪闪的凤凰。
靠近明月公主的过程中,萧为剑忽然觉得这明月公主还是挺可怜的,女人如果一直只能穿同样的衣服,本身就是一种悲哀。哪怕这种衣服金光闪闪。
明月公主根本无视萧为剑的靠近,默不作声。
萧为剑小心翼翼的问候:“早上好,明月公主。”
明月公主叹了口气,并没有回应,这表明她心情不佳。
萧为剑一个头,八个大。因为多年来和母亲、慕容翠打交道的经验告诉萧为剑,和一个心情不佳的女人聊天的巨大风险。那种情况下,女人的情绪随时可能没有任何征兆忽然失控。所以萧为剑每次和慕容翠约会的时候,一旦发现她心情不佳,立刻会闭嘴,没有必要少发言,一旦慕容翠发表观点,萧为剑会无条件赞同。
这种情况,萧为剑笃定明月公主把自己找来,肯定是有事情的,所以萧为剑决定耐心的等,等明月公主说话,看她的口气见机行事。
良久,明月公主终于开口:“你上次说,要把’她’带走?”
萧为剑分辨出来,她的口气很不友善。而且这个问题的答案上次萧为剑已经清清楚楚的表达过,所以这个问题不用回答。回答了反而会造成不便。
萧为剑对明月公主行了个注目礼,表示已经听到了明月公主的提问,然后默不作声。
明月公主:“萧先生可知道,我请你来,是什么目的吗?”
萧为剑小心翼翼的回答:“请明月公主赐教。”
明月公主没有“赐教”萧为剑,而是突然转变话题:“你和’她’交往多年,一定经常牵着她的手吧?哦?”
这个问题的标准答案是:“是的,我经常在月黑风高的夜晚牵着慕容翠的手,散步、赏月”。
但萧为剑从明月公主的口气里面品味出了“微怒”,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醋意。
所以,萧为剑明白,如果按照标准答案实话实说,估计被这个明月公主关禁闭关半个月都打不住。
所以,萧为剑再次选择行注目礼,表示已经听到了明月公主的问题,然后默不作声的方式来回应。
明月公主逼迫:“不回答,那就是承认啰!”
萧为剑敷衍:“师叔管的太紧……”
明月公主:“住口!你那个师叔,年老糊涂,还怎么管你们?还管的紧?况且他这种人,也配做’她’的爹?本座这辈子最恨的就是撒谎欺骗我的人!三日之内,别再来见我!”
说罢,明月公主拂袖而去。
萧为剑要抓狂了。明月公主的那个“有没有牵过慕容翠的手”的问题,回答“是”,肯定不行。默不作声,明月公主紧逼。而做出谨慎的、否定的回答,她还是怒了。这就说明,无论萧为剑如何回答,明月公主必怒。这明显是故意找茬啊。
萧为剑很想一把拉住明月公主,但这一次明月公主的身形极快,瞬间就消失在了门后。
然后就是老一套,四个侍卫把萧为剑围在核心,然后使者出现了。
“唉,”使者叹了口气:“我都警告你了,不要惹怒明月公主,你偏偏不听。”
萧为剑感觉嘴里发苦,不是他不听,而是明月公主无解啊。
这次萧为剑学乖了,这个明月派的人,似乎根本不讲逻辑。于是赶紧柔声问道:“刚才明月公主提到找我来的原因,不知道使者是否知道呢?”
使者:“知道。”
萧为剑脸上出现了迷人的微笑:“不知使者能否赐教一下这个原因呢?”
使者:“不能说。只能由明月公主亲自告诉你。否则后果很严重。”
萧为剑柔声道:“透露一下嘛,我又不会告诉明月公主,是你告诉了我原因。”
使者:“你根本不了解明月公主,你这样做会害死很多人的,知道吗?安安心心的呆在房间里,不要做任何不轨的举动,是上上策。”
这个问题,萧为剑虽然没有得到答案,但萧为剑发现使者的口气,似乎少了一份冷冰冰的感觉。原来,用非常柔和的语调和她说话,能博得她的好感。
萧为剑马上换了个问题,柔声问:“那’她’在什么地方?”
使者:“这些明月公主正在谈的事情,我一概都不能多嘴,否则就是和明月公主作对。”
由于这个地方要打听消息实在太难了,所以萧为剑自然要抓紧一切时间,多收集信息:“我对明月派一无所知,不知使者能否赐教一些关于明月派的礼仪、传统之类的事情?”
使者:“这个倒是可以。不过我们已经到你的门口了,按照明月派的规矩,我不能进你住的地方,所以,改天吧。最后说一句,千万不要把守门的人打晕了,然后出去开展调查活动。这样做,一旦被明月公主发现,她们的性命堪忧,切记。”
说罢,使者转身离去,留下两名守卫,在萧为剑的房门外守着。
其实萧为剑在路上一直在盘算把守门人打晕了,然后出去搞调查活动的事情。这应该不难。
但那使者的话,给心地仁慈的萧为剑泼了一瓢冷水。
如果不能出去搞调查,那这无聊的三天该怎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