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小小的幸福时光
他跑过来把棉花糖塞到我的手里,模样小心翼翼的,生怕棉花糖掉了,我揪了一块塞到嘴巴里,眯着眼睛对他笑眯眯的说:“真甜。”
他低头,睁大眼睛用拇指给我细细的擦拭,说:“脏兮兮。”
啧,这货举一反三的能力太强了,这明明是先前我对他说的。
“你才脏兮兮。”我不服气的说。
他淡淡的皱起眉头,不开心的微嘟嘴巴:“擦不干净。”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直接俯下了身子,冰凉而柔软的舌头舔在我的嘴角,我浑身如同被过了电流,痒的一颤。
或许亲吻是人类的本能,所以戊戌才会舔着舔着不老实的移上了我的唇。
他的吻技显然生疏的大不如前,只是不停的吸我的唇瓣,可是这样的青涩让我感到心悸,仿佛回到了少年时代,期望着有一个不谙世事的男孩,认真且慌乱的亲吻我。
我自然的踮起脚尖搂住了他的脖子,他大而富有安全感的手掌搂住我的腰后,我从未如此情迷意乱过,竟主动的伸出舌头,溜入他的口中,我这才知道,主动和被动的感受是完全不一样的,我挑逗着他的舌头,柔滑的触感让我上瘾。
不到一会儿,他竟反客为主,甚至更胜一筹,啧啧的亲吻声从我们纠缠的唇齿中溢出,暧昧至极,我感到窒息,心与身和他紧紧的贴在一起。
我想,这辈子,我怕是败给他了。
我趴在戊戌的胸膛上,闭着眼睛,虽然感受不到他的心跳,感受不到他的温度,但却能感受到他的身体,他的拥抱。这何尝不是一种存在。
早在戊戌进入我身体的那一刻,我便明白,我早已不在乎他是只僵尸,我爱他,所以爱上他的一切。
戊戌,我相信你的话,相信你对我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激发我的潜能,我不计前嫌,我可将伤害转变成爱,但你要答应我,不要有下一次,不要…
我怕,怕我的自欺欺人,终有清醒的那一天。
“宝宝,我们是亲亲了吗?”戊戌懵懂的问,而我早已被他直白的话羞的耳朵发烫。
我紧紧的抓着他的衣服,往他的怀里又钻了钻,羞答答的嗯了一声。
他放在我腰上的手又收了收,声音嗫喏的说:“宝宝的舌头好软,好滑,好舒服啊,我还想要。”
“你羞不羞,老色狼。”我说罢,捶了一下他的胸膛。
“唔,跟宝宝亲亲的时候,下身好难受。”
我闻言,视线向下,瞬间就明白了他为什么难受,果然是色僵尸,自持力也太差了!
我面色极囧,羞恼的说道:“嘘嘘,你给我把下面放下来!”
他特别无辜的说:“怎么放?”
“你个蠢蛋。”
“你个蠢蛋。”他不服气的重复道。
虽说现在是黑天,可公园里的射灯特别亮,看什么都一清二楚,尤其是身边来来往往这么多人…
我把他拉到阴影里说:“背对马路站着,我说转过来再转过来。”
“我难受,不想站着。”
“那就给我蹲着。”我训斥道。
他瞅了我一眼,可怜巴巴的蹲在地上,捡了个小树枝在地上划拉。
幸亏他没看过喜羊羊与灰太狼,要不此时一定会画个圈圈诅咒我。
我看着这一幕突然笑了出来,回想起刚刚的那一幕,嘴角情不自禁的往上扬。
他偷偷的扭头看我,我伸出手佯装着要打他,他抿起嘴角,跟个白吃一样有点扭捏:“宝宝笑起来真好看。”
说完,他快速的转头,生怕晚一步我就要打他。
我看着那刺眼的灯光,仿佛像是看到了黎明,我不停的笑,笑的眼眶通红。遇见戊戌之后,我从来都没有这么开心的笑过,真的。
以前只要一看到他,我的心情就不可避免的变沉重。
我过去看他在那认真的写着什么,刚一走到他的背后,他就快速的擦掉,我只看到了一个木字。
我就势趴到了他的背上,拍着他的背说:“起驾,带娘娘回宫。”
结果这个傻瓜还真一路将我背回家,任劳任怨的样子连饲料都不用喂,想到这,我心里有些暗爽,以后什么苦力活都可以交给他干了。
回到家里,我让他把新买的衣裤穿上,他跟头猪一样,连内裤都穿的上下颠倒,虽说我见过不少次他不穿衣服的样子,但还是不好意思。
我闭着眼睛给他套了好几次才穿好,他跟着大爷似的,露出洁白的小僵尸牙,翘着嘴角看着我,我手摸上了他的腿,猛的一扯,扯下他一根腿毛,把他痛的咧咧嘴。
“让你笑,自己起来穿。”
他这才慢吞吞的起床,手指抓着内裤的边缘,扯开往里瞧了一下,我被雷的外焦里嫩,怔怔的站在那里。
他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朝我靠近了一点,拉着内裤一脸天真的说:“宝宝,你也要看吗?有一只鸟钻了进去,下了两颗蛋呢,你说蛋蛋什么时候才能孵化出小鸟呢。”
“孵化你妹呀。”我一枕头砸在了他那张俊俏的脸上,一点都不心疼会砸坏,然后把衣裤全部扔给了他。“赶紧把衣服穿好,老色狼。”
真不知他是真傻还是假傻。
我把卧室的门关上,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脸热热的跳动。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早就看穿了他的本质,哼!
麻烦的事情接踵而至,让我措手不及。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我从猫眼里往外瞧了一眼,只见门外站着几个穿黑衣服的男人,一看就不是善类,我立马就想到了一个人……徐总!
果不其然,一个男人拨开了挡在前面的几个男人,伸手对着猫眼做了一个枪毙的手势,正是徐总。我不知戊戌跟他之间有什么事情,严重到他要亲自出马!
徐总右眼青紫一片,显然是拜我所赐,他这次过来,不会是要让我血债血偿吧。
“宝宝,谁来了。”
我扭头,看到戊戌已经穿好了衣服,揉着头发,一脸茫然的看着我,我心下一个咯噔,如果徐总看到了戊戌,一定会把他带走,如果他找到了真正的陈琰,那么戊戌就要大祸临头了!
“嘘嘘,你给我进到房子里去,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听到没有!”
我担心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害怕戊戌被激怒会杀了他们,纵然他再厉害,也逃不过火焰啊!
他见我表情严肃,进了卧室,漏个门缝,从门缝里面瞅我,我再一次警告道:“嘘嘘,你一定要听话,要是你敢出来,我就把你赶出去,永远都不理你了!”
说完,我砰的一声关紧了房门。
门外的人按耐不住了,我听到徐总的声音响起,说:“宋小姐,再不开门我们就采用别的手段了。”
我闻言,忙打开门,让他们进来了。
“徐总,大晚上的,不用这么兴师动众吧。”
“当然需要这么兴师动众,没想到你还真有两下子,但是现在这个社会已经不是用武力去解决问题了。”他说话的时候,因为眼睛周围的痛,而皱了皱脸。模样有些滑稽,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要不是徐总这么咄咄逼人,我也不会出此下策,我相信徐总是个宽宏大量的人,不会为了这么件小事,前来教训我一番吧。”
“当然不是,我问你,真正的陈琰到底在哪里,如果这次再说谎,我可不会对你这么客气了。”
怎么会呢,真正的陈琰住址应该就在那啊。
“我,我真没对你说谎,你好好找找。”
“本来,你要说你不知道我还可能真以为你不知道,但你却告诉我一个错误的地方,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我前思后想也想不出个妥当的办法,最后只好摊牌:“如果你们没有找到他的话,我也没有办法了,我就知道这么一个地方。”
他使了个眼色,身边的人立马把我的两只手架住,我没有咋呼,怕戊戌不听我的话跑出来。徐总拿出我的手机,输入戊戌的号码,发现备注是:老僵尸。
他看到我给戊戌的备注先是觉得有些不舒服,接着查看我和他的通话记录,发现我们最近并没有联系。
他有些怒了,用手机的屏幕挤兑着我的脸:“我告诉你别给我耍什么花样,让他把那批货的位置告诉我,我就饶他一条狗命。”
“你有病吧。”我不依不饶的怒视他,低声咒骂。
他掐着我的脖子恶狠狠的说:“你不是能打的很吗?再来啊?”
我往后撤退一下,却没办法摆脱他的束缚,看来那该死的潜能又藏了起来。
卧室的房门一下子被打开,戊戌宛如地狱罗刹的站在门后,浑身都散发着寒气,完了,我真是蠢,我早该把徐总引出去的,现在怎么办……
“呦,跟我玩什么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呢,藏的够好啊,真是让我想破头皮都想不到。
“放开她。”戊戌沉声道。
“怎么不继续当缩头乌龟了?继续啊,等我把你女人上了再出来找我算账啊!”
我不知道以戊戌现在的理解能力能不能理解徐总的这句话,他只是面无表情的重复道:“放开她!”
107.他会吸干你的血
“你丫的牛逼了是吧!”徐总学着京腔,却说的不伦不类。
戊戌一直如临大敌的看着徐总,一把把我拽到了身后,把我和徐总隔开。我拉着他的手,感觉到他在颤抖,这让我更加的确信戊戌确实忘记以前了,以前的他,是不会害怕任何人的。
可是他为什么会害怕呢,难道说…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僵尸了?
“徐总,有话好好说。”
“那批货在哪!”徐总皱着眉头大声的朝戊戌吼道,戊戌本能的护着我向后退,眼睛一眨不眨的瞪着他,
徐总朝我邪笑道:“妞儿,你看到了,我已经狗有风度了。
他向身后的两个大汉使了个眼色,那两人就一把扯过戊戌按在地上打,戊戌捂着头部,蜷缩在地上对我大喊:“宝宝你快走,你快走!”
拳头,脚印不停地砸在毫无反抗能力的戊戌身上,徐总看的不过瘾,直接用腿压制住戊戌,重拳不停的砸在他的脸上。
我的心都被揪在了一起,从未想过顶天立地的戊戌有一天会变的这么不堪一击,我揪住徐总的衣领让他松手,可他随便一挥手就把我推开数丈远,我一下子跌到在地,把门口放的鞋架给撞翻了。
戊戌阻挡着徐总落下来的拳头,猛一用力,就把他给推翻了,徐总对于戊戌突如而来的改变惊吓的合不住嘴,戊戌连看他一眼的时间都没有就冲到了我身边。
“宝宝。”
他刚叫了我一声,眼圈立马变的通红,我赶紧盖住了他的眼睛,在耳边嘱咐道:“嘘嘘,你不要生气,也不要说话,我没有事的,听到了没?”
见他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之后,我放下了手。
问题是我现在不知道徐总和戊戌之间到底有什么事,连慌都没办法撒。
事到如今,我只能如实相告了。
“徐总,陈琰之前确实居住在我给你说的小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从你那里逃出来之后,回到家,发现他就站在我家门口,他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或许这些话说出来有些匪夷所思,但我确实没有撒谎,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可以自己验证一下。”
徐总打量我的眼神满是狐疑,暗暗扶了一下他自己的尾骨,他脸色难看的说:“你的全名是宋瑶吧,那么宋瑶,我给你一天的时间,我不管你们现在演的是失忆还是什么烂桥段,明天下午,八点之前,必须把货交给我,要不然我会让你们两个人吃不了兜着走。”
徐总说话间,不由得皱了一下脸,看来他被伤的不浅,大概是衡量了他和戊戌的力量悬殊,为了保持颜面才选择了这个折衷的办法吧。
不过,总算给了我一个喘息的空间,如果明天之前我再找不到办法,可能真如徐总说的,我和戊戌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等送走徐总这一尊大佛,接收到他两个保镖威胁的目光之后,我开始审问戊戌。
“嘘嘘,你记不记得刚刚那个男人。”
他不明所以的摇了摇头,不开心的说:“不认识,是个坏人。”
这可怎么办,完全无从下手。
“那你现在还记得什么?”
大概是我的语气太着急了,所以戊戌被吓得慌乱,手足无措的看着我,拧巴着手指,低着头抬眼可怜兮兮的看着我,我拍拍他的胳膊,说:“没事,没事,我只是有点着急。”
他把我搂在怀里,一言不发,我的后背明显能感到他的手指在颤抖,我不解的抬头看他,只见他的牙齿生长了出来,他难受的皱起了整张脸,看起来格外狰狞,我害怕了,捧着他的连让他镇定。
“嘘嘘,你冷静一点,你是不是饿了?”
他没法跟我说话,只能在喉咙里发出呼噜噜的声音,不一会,黑色的指甲钻出乐他的指尖,他似乎头疼欲裂,两只手死死的抵在头的两边,模样痛苦极了。
我赶紧去卧室拿了血袋,用牙齿撕开了袋子口,在闻到血液味时,我的喉咙不受控制的发渴,我无法顾及这一瞬间怪异的感觉,片刻不敢耽搁的赶到戊戌身边,将血袋凑近他的嘴巴:“来,张嘴喝一些就好了,张嘴!”
我被急坏了,恨不得把血袋塞进他死死咬住的嘴里。
他大手一挥,撞掉了我手里的血袋,鲜血洒了一地,我也被摔得爬都爬不起来,我气的胸腔都快炸了,他都这副模样了,不喝血想要干什么!
我刚冲地上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戊戌就想发现新大陆似的,一下子像我冲过来,把我狠狠的撞在了墙上,我一巴掌呼在了他的脸上,想让他清醒过来,可是根本就没有作用。
他的僵尸牙伸得更长,眼睛由先前的鲜红色,慢慢转变成了暗红色,像是一摊干涸的血迹。
戊戌曾说过,我的鲜血是他品尝过最美味的血液,难道说他要…
果然,我这个想法刚落定,他就低头咬向我的脖子,我没有出声去换回他的理智,因为我知道他现在已完全没有理智可言。
我一手抵住他的额头,一手抵住他的下巴,使出浑身的力气将他往反方向推,可是他的力量太大了,渐渐的我就有些坚持不住了。
能和他僵持到现在已是奇迹,我就快要败下阵来!
“哐!”门板猛的颤动,我一惊,险些松了手。
接着,“哐的一声响,门板直接垂直的砸到了地上,我回头,只见一头银发的隐夜站在门外,他眉角上扬,飞插入鬓,眼珠是金红色的,连带着上下眼睑都是暗红色的,如同画了妖冶至极的眼线。他的两只僵尸牙比戊戌的更长,更尖,并傲然的向上翘起,显示着他至高无上的力量,与高贵无比的身份。
他的到来让戊戌对我血液的渴望有增无减,他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瞬间变的力大无比。
隐夜的反应速度精确到零点零一毫秒,几乎是一刹那的时间,他一个飞身,将戊戌踹倒在地,在地上滑行两米,把洗手间的门撞的四分五裂。
我的心跳骤停,在看到戊戌痛苦的缩了一下身子,两眼一闭之后。
就这么死了吗?我的心脏在胸前里咚咚的跳动,像有一只训练有素的鼓队呆在里面似的,隐夜他……未免也太强大了!
“隐夜!”
他停下了走向戊戌的脚步,扭头看我,嗤笑:“怕我杀死他?”
我呆愣着看着他的背影,不发一言。
他轻轻一用力,就把戊戌从洗手间甩到我的脚下,就像是丢一袋垃圾那样简单,戊戌困难的在地上爬了两下,却爬不起来,他眼底的暗红渐渐褪去,满眼都是茫然。
“看看这个畜生不如的僵尸,刚刚差点杀了你,没有一点人情。”
隐夜冷眼瞧着戊戌,最终没有落下第二拳,如果他落下了第二拳,戊戌或许会立马的消失,我以为杀死僵尸的只能是阳光,火焰,还有道士,如今看来,僵尸的等级严密,根本不可能跨等级战斗。
在僵尸王面前,戊戌简直太过不堪一击。
我声音微颤,小心翼翼的叫着他的名字:“隐夜,你,你醒了?”
“是醒了。”他苦笑,声音像是从冰窟窿里钻出来的一样“可我的醒来,没有任何意义。”
“我一直在找你,可是找到你之后,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我不懂他的话,只是一昧害怕的看着他。
他踱步像我走来,在灯光下投下高大的阴影,他身体得阴影将我包围,我好像一下子提前步入了冬天。
他微提嘴角,吐出来的字都带着寒气:“怕我做什么。”
“我,我没有”我无力的辩解。
“宋瑶,你将我唤醒,是要用这无尽孤独漫长的时光来折磨我吗?”
“隐夜,这不是你所希望的吗,如果你不想被唤醒,为河要让张楚烨接近我,从始至终,你们都是为了我的血,其实没必要兜这么大一个圈子,真的没有必要,我不是国家保护动物,我的血没这么值钱。”
“不是我希望被唤醒,而是我不得不。”他虽然脸上仍是严肃,言语却没有先前那么带有攻击性了:“我知道会有今天这一天,我早就知道,如果我不醒过来,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你被你爱的男人吸干血么?”
吸干血!
在我推拒戊戌时,我还在抱有希望,以为戊戌在要进我的脖子时,会控制住自己,难道是我想象的太美好,还是对自己在戊戌心目中的地位太过有自信。
“隐夜,你说的是真的?他会吸干我的血。”
“不要渴望他会有理智,僵尸一遇到另自己着迷得血,会六亲不认。”
“可是……可是他以前控制住过自己。”我极力想要证明。
“宋瑶,你是真傻还是假傻,现在的时期已经不一样了,等到他恢复记忆的那一天,如果他吸了你的血,你要知道,那时他并没有失去理智。”
什么意思?我一声疑问,被卡在喉咙里。
“知道我为什么要等自己的魂魄变成一个完整的人么?”
我面对他突如其来的问题,茫然的摇了摇头。
他苦笑,眼神温柔:“因为我知道,如果我变成了一个没有意识的僵尸,你是不会像陪着他这样陪着我。”
“宋瑶,我这个人,总喜欢自寻烦恼。”
他眼里的悲戚一闪而逝,纵然他掩饰的极好,也被我轻而易举的捕捉到。
108.他为什么会痛
我知道杨晞她不是故意的,因为她看到我手流血的时候,也很惊慌。
但是她却装作不在意的说c:“你滚吧,以后我不认识你。”
我把手塞在口袋里,紧紧的攥着,想先把血止了,我苍白的辩解:“我和他真的没有什么。”
话音刚落,突然有个人从背后拉了我一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吻了我,我推也推不开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王八蛋,心理变态……
终于他放开了我,薄情的唇勾画着锋利的弧度:“我们确实有什么。”
“你神经病呀!”
我伸起手一个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他那张好皮囊上,瞬间出现了一片血迹。因为冲击,手掌上的玻璃渣更深的扎了进去,痛得我整个手臂都在发抖,我气愤,气的肺都要炸了。
“出去!骆灵你滚出去,滚得永远都别出现在我面前!”杨晞像发了疯一样,把桌上的药品全都扑到地上,吊针也拔了,双手胡乱的拆着自己身上的绷带,解也解不开,越解越乱最后气的呜呜大哭,嘴里呜咽着:“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去探险的时候丢下我一个人,我得了怪病也不来看我,现在还过来抢我男朋友,你怎么是这样的人,呜呜呜~”
“我——”我想要解释我当时并没有丢下她,她也不是得了怪病,我之后没看她是因为老头告诉我她好了,而且我白天的时候根本没有力气。可是只说了一个‘我’字,就被柯谨言给打断了。
“你冷静冷静。”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柯谨言说这句话的时候竟然扇了杨晞一耳光,当他转过身的时候,杨晞却从后背抱住了他,哭着祈求道:“谨言,你不要离开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而柯谨言,连她的手都没有掰开就往门口走,硬是把杨晞从床上拖了下来,‘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但是杨晞还是不肯松手,抱着柯谨言的腿哭的撕心裂肺。
“你需要冷静。”他很平静的说着,漠然的从杨晞的手上踩了过去。
杨晞像个弃妇一样趴在地上哭,她一直是个很骄傲的女生,我不知道这短短的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是什么让她整个人都变了,变得没有自尊,变得祈求爱情,我看到她这个样子心痛的就跟被人割了一刀一样,可是我却束手无策。
我把伤心化作恨,全部给了柯谨言,他这个魔鬼,心理变态……
杨晞突然捡起了地上的碎玻璃片,威胁道:“谨言,如果你不要我,我就死给你看。”
柯谨言往我迈来的脚步停了下来,狭长的眼睛狠狠的盯着我,他……会不会又要在我和杨晞之间挑唆些什么?
“杨晞,你不能怪我,我和你的在一起就是想要个孩子,只是你生不出来。”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一刻都没有离开我,像是在对杨晞说,又像是在对我说!
“不、不是的。”杨晞捂着自己的小腹说:“谨言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太短了,我可以生的,我真的可以生。”
柯谨言笑得很冷,单看笑容就知道他这个人没有感情:“是吗,据我所知你十七岁堕胎之后,医生给你的答案是——绝育。”
我似是被他的笑容给感染了,不禁打了个哆嗦,这件事情我根本就不知道,杨晞竟然堕过胎?
他迈开步子向我走来,而趴在地上的杨晞瞪大了眼睛,浑身颤抖。
“孩子的父亲是……简修扬!”
简修扬!
这三个字如同闷雷炸响在我头顶上方,我再也没有力气支撑自己,一个趔趄却被柯谨言给扶住了:“很意外吧,人生还真是时时刻刻充满着惊喜呢。”
他拉着我,把我从病房里拽了出去,我回头望着杨晞,只见她慢慢放下了手中的玻璃,我在心里长出了一口气。
我突然想起十七岁那年,我看到简修扬和杨晞一起从酒店里出来,当时简修扬对我说杨晞找他补习,教室里太热了,他就就开了一间空调房。我当然无条件的相信,不是相信简修扬,而是相信杨晞。
说实话,我除了震惊和欺骗再没有其他的感觉,一是因为我并不喜欢简修扬,二是因为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没必要旧事重提。倒是柯谨言,他好像有意促成这一个局,然后演给我看,我不知道他这样的目的是什么?让我不好过?
可是我和他之间,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呀,他完全没必要这么做,而且他一个贵圈里的人怎么会和杨晞有交集,还要她给他生孩子,想给柯谨言身生孩子的女人估计一抓一大把吧。
我太疑惑了,想的脑袋疼。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有个医生正坐在我的对面,拿着棉签给我的手掌消毒,而我背后……站着柯谨言。
“小姑娘挺坚强的,也不喊疼,不像——”
我这才意识到我手上的伤,迟来的疼痛从手掌钻到了头发根:“啊,好痛。”
老医生一脸黑线,也没继续夸我坚强了,一声不吭的给我清理伤口,我好像听到柯谨言低笑了一声。
笑屁。
我拿余光瞟着他,内心一直忐忑,终于等到他从我身上收起眼神看报纸的时候,眼疾手快把医生手里的纱布一抽,攥在手里马不停蹄的往门外跑,边跑边往手上缠纱布。
一口气跑到了马路对面,抬头一看,柯谨言站在医院二楼的落地窗前,眼神像两道激光一样打在我身上,我当即霸气的对他竖起了中指,嘴里骂道:“禽兽!”
我也不知道他看么看见,反正我骂完他禽兽的时候他转了过去,宽阔的背背对着我,一米八几的大个子,这个背影很眼熟,但我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和谁眼熟。
回到宿舍,我给杨晞发微信,六十秒一条的发了十几条,没有一条提到她和简修扬的,大多数是向他解释我和柯谨言没有什么,他没有亲到我,只是想气她(其实是亲到了,我觉得很恶心)可是她一个字都没有回复我,过了一会我决定再给她发,可是却显示‘对方不是你好友’。
我很想告诉她,两个人平等的才叫爱情,柯谨言根本就不爱她,但我知道这样做她只会更恨我,对于杨晞来说她要的不是柯谨言喜欢她,她要的是留在柯谨言身边。真不知道那个禽兽不如的柯谨言有什么魔力,让杨晞能变得那么没自尊。
我突然想到了屠冥,对于简修扬的背叛我会一笑而过,可是如果有一天屠冥背叛了我,我会怎么样?他为什么喜欢我,他的喜欢在一开始就显得那么突然那么笃定,这种来的太快太猛烈的东西,让我感到不踏实,不真实。
我想了很久,想到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候的场景,当他看到了我的胎记时,态度出现了极大的转变。那胎记在我的左肩。天渐渐暗了下来,宿舍里恨黑,我打开了台灯,把衣服撩起来准备看看我那块胎记有什么特别的,这一看不要紧,我的左胸口上竟然有一块黑黑的东西,我用手抹了抹,不仅擦不掉,还痛得我浑身一缩。
什么玩意儿。
听别人说水鬼找替死鬼的时候,就会拉住游泳的人的脚腕往下拽,人如果被救上来的话,脚腕处就会有黑色的手指印,这会不会是一个原理,根据这黑印的位置,我只能联想到某鬼,他是不是在我睡着的时候偷摸我了。
我感到身后有些冷,难道……
109.要变强大
正想着,猛一抬头就看到屠冥那张无可挑剔的脸,他一手支撑在我的椅背上,一手撑在我w的桌子上,把我给严严实实的围了起来,像一个等待猎物自投罗网的陷阱,但问题是我现在只穿了一件内衣!
“你个色鬼!赶快给我滚回玉里去!“
我双手护住身上,像个咆哮帝一样。一秒之后我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我刚刚叫出声了。
按平时刘雯雯听到这样的响声一定会探出个头看我呀,怎么今天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她不在宿舍?可是尚佳说她从来不出去的呀。
我已经没心情管胸口上的黑印了,也忽略屠冥这只色鬼,以光速套上了衣服,就疑神疑鬼的走到刘雯雯的床位,猛的一掀帘子,待看清里面的东西后,我被吓得腿软,还好屠冥在背后推着我,才让我没有倒下。
“屠……屠冥,这、这是什么?“我的声音里面带着惶恐,昨天晚上还探出头看我的刘雯雯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的肚皮被撑的老高,几乎成透明色,血管清晰可见,甚至都可以看见里面血液移动的方向,看着看着我的脚底板都开始发凉,因为这些血都是往肚脐处流,就像有人在肚脐处吸一样!
我看不到刘雯雯的脸,被她凸起的肚皮给完完全全挡住了,之前听尚佳说刘雯雯在晚上吃东西,吃的肚子鼓鼓的还在吃,难道她这是撑得?
“不是,没那么简单。“屠冥听到了我的想法,出声道。
我回头看他,只见他深眯着眼睛看刘雯雯的肚子,那模样认真极了,帅气的让我移不开眼睛。
屠冥的手掌忽然附在我的眼皮上,语气中带着些宠溺:“乖,别让我分神。“他盯着刘雯雯的肚子边看边说:“她肚子里有一个婴儿,好像是……死的。“
死婴!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下我似乎明白了刘雯雯为什么不出去,她一定是觉得怀孕了丢人所以不赶敢见人,那么尚佳说她吃东西的时候肚子是鼓得,也可以解释了,只是如果这样的话,那她第一天为什么可以去报道,而且当时刘雯雯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而婴儿,为什么会是死的?
屠冥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这个婴儿的脸…是个…老太太。“
我说:“屠冥你是不是看错了。“
小孩子的脸是皱巴巴的,他一个大男人或许不懂这些。
“不,没看错,它…睁开眼睛了!“
屠冥吓得后退,深眯的眼睛蓦的睁开,里面充满着震惊,连他这只鬼都感到害怕,我自然镇静不了哪去,说出的话都带着抖音。
“屠、屠冥、这可怎么办?她肚子里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屠冥刚准备回答我,刘雯雯本来安静的肚子…在动!
她肚子里面的东西使劲的往外冲,撑得肚皮一鼓一鼓的,怪不得那天我会看到刘雯雯的被子一鼓一鼓的。
她的肚皮本来就近乎透明,这么一来能见度就更高了,撑肚皮的那个竟然是个人头,皮肤呈干枯的褐色,它睁着眼睛,嘴角向上咧起,这张脸好熟悉,猛的一到白光闪过,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这是当日附杨晞身的老太太,胡三法说它会找一个母体寄居,没想到是真的……
已经昏迷的刘雯雯疼的坐了起来,这下我算是看清了她的脸,已经枯黄的没个人样,就只剩了一层薄薄的皮,我紧咬牙关,眼泪流了下来,虽然和刘雯雯的感情不深,但是看到她这么痛苦的样子也于心不忍。
她似乎丧失了意志,只知道痛苦的大叫,我给胡三法拨电话,手机抓在手上颤颤巍巍,怎么也拨不出去。
“我来吧。“屠冥接过我手里的电话,把我搂在怀里,我紧紧的抱着他的腰,内心的恐惧和不安平复了不少。
屠冥,有你真好。
他似乎是听到了我的想法,放在我腰间的手猛然收紧,然后一下一下的拍打我的背,像温柔的妈妈哄小孩睡觉的那样轻柔。
我和屠冥在等胡三法到的时候很默契的没有说话,房间里很安静,安静的好像能听清纪念慈床上轻微的动静,我给屠冥使了个眼色就向纪念慈的床走过去,刚刚刘雯雯叫的声音那么大,她就算睡得再熟,也没理由听不见,我的心跳的很厉害,就好像我在偷窥一般,手指刚触到纪念慈床上的罩帘,老头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他的语气中带着不悦说:“我进不去,你宿舍底下那个老娘们非不让我进,还说我是老不要脸,你们把那个女生带下来,找个隐蔽的地方,我再和这个臭娘们吵一会。”
隔着听筒依稀可以听见宿管阿姨尖锐的声音:“你个不正经的老头子,说谁是老娘们!”
我有些想笑,老光棍胡三法,会不会迎来他的第二春。
我克服了恐惧,爬上刘雯雯的床,用了浑身的力气去搬她,很小心,深怕一个不注意就把她给摔到了,她似乎已经过了疼痛的那个劲,眼神空洞的看着我,豆大的汗珠不住的往下淌。
我对她笑了笑说:“你不要担心,我们会救你的,你会好起来的。”
她呆呆的点了点头,像个无助的孩子,要不是上次我和老头的疏忽,她也不用遭这种痛苦。
屠冥在下面托住了她,然后把她横抱在怀里,他对我说:“骆灵,你自己下楼去,我先带她去红树林。”
“哎--”
我刚一出口,他就抱着刘雯雯从阳台飞了下去,红树林确实隐蔽,可是有很多情侣在里面……
没有片刻耽搁我就跑下了楼,只见老头和宿管阿姨两个人吵的脸红脖子粗,这两个人也真是的,那么大年纪了还那么幼稚。
为了避免宿管阿姨的指甲在老头脸上留下痕迹,我赶忙跑了过去,搂住胡三法的胳膊,对宿管说:“阿姨,对不起啊,这是我爷爷,他……”
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还惋惜的摇了摇头,示意宿管胡三法脑子有问题。阿姨懂了我的意思,了然的啊了一声说:“这样我就能理解了,这得治,行了,行了,我原谅他了。”
走在路上胡三法还在说宿管的坏话,说着说着突然想起来什么,然后对我说:“你这个丫头,胳膊肘子往外拐,不帮着我说话,还说我脑子有问题。”
我无所谓的说:“谁让你上次说我脑子有问题,这件事说明了一个道理,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和老头斗嘴间就来到了红树林,刘雯雯平躺在地上,屠冥就坐在她的旁边,我知道刘雯雯可以看到他,所以当我看到她以一种迷恋的眼神看着屠冥的时候,心里不可避免的有点难受。
以女人的直觉来看,刘雯雯喜欢上屠冥了,就像杨晞喜欢柯谨言那样不要任何理由,却无法自拔。
都是因为他那双招人的桃花眼,讨厌!这时候我有些庆幸屠冥是只鬼了,要不然我不是被醋淹死,就是死在各种女人的心计下。
我我走了过去,看着虚弱的刘雯雯我知道我应该识大体,不该在此刻有不该有的想法,她会喜欢屠冥,是因为他优秀。
老头面色凝重的走了过去,看了看刘雯雯的肚子说:“这个老太婆长得也太快了,恐怕在你们开学之前就有了,上次怪我疏忽,才落得这个下场。”
老头拿出自己的黄布包,里面盛满了草木灰,他伸出食指,其余手指并拢,在刘雯雯的肚子上点了几下,具体的穴位我也不懂,刘雯雯痛的大叫,攥住了屠冥的胳膊,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可以摸到屠冥,只有一个可能--屠冥让她可以摸到。
想到这,我有一些不开心,同时又嘲笑自己有些小心眼,屠冥那么善良,我应该感到欣慰才对。
这时候我听到有人大声的骂:“我靠,小点声行不行,有那么爽吗!还开灯,找你妈的刺激,我操!”
老头没理视那个声音,不过要是理视的话,可能会引围观吧。
毕竟会有老头来这里,是一件很神奇的事……
这时候有血从刘雯雯的下身流了出来,老头叫我:“把她的裤子给脱掉。”
我愣了一下,然后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盖在刘雯雯的下身,然后脱了她的裤子,刘雯雯很羞,苍白的脸上浮现了一丝红晕。
她肚子里的东西不肯下来,一下一下的顶着刘雯雯的肚子,她疼的快要昏死过去,这时候一直面无表情的屠冥我住了她的手说:“坚持住,马上就不痛了。”
虽然他的语气很普通,不像对待我那样温柔,但是我的心还是不可避免的酸了一下,我不停地劝自己不要那么小心眼,别那么敏感。
老头突然抓住我的手,不知道往上面抹了些什么,红红的,他说:“我不方便,你把它从她身体里面拽出来。”
我?
虽然我内心有些退缩,但是还是按照老头的话把手伸了进去,我摸了几下就摸到了尸胎的腿,估计是老头的作用,它的腿滑了出来。我轻而易举的给抓住了,但是那个腿上布满粘液,上面全部是疙瘩,我恶心的想吐但是扔不敢松手。这个腿在往反方向用力,它想爬进去!
110,真正的陈琰
“他怎么会在这儿?”我惊呼。
“你不是在找他么。”
怪不得徐总找不到陈琰,原来早就被隐夜给捷足先登了。
隐夜挑眉看着说:“你想的倒是简单,如果徐总找到了真正的陈琰,麻烦就大了。”
“我当时只是想了一个权宜的办法,没有考虑这么多。”
我看到躺在棺木中的陈琰,有些歉疚的说:“我不应该为了自己而把他给害了。”
“害不害他我不管,我只管你,你有麻烦,我帮你解决。”
“为什么?”我条件反射的问道,我跟他非亲非故的,他为什么要帮我。
“不为什么,我做事从来就没有原因。”
我瘪了瘪嘴,指着棺材里的陈琰问:“那现在怎么办?”
“让他醒过来,然后交代他一些事情,接替戊戌所扮演的陈琰,继续活下去。”
“如果他不愿意呢?”
隐夜不以为然的笑了一下,那模样,自信极了,像是知道孙悟空逃不过如来佛祖的五指山:“没有人会放着优质的生活不要,除非他傻,这短短几个月,戊戌所帮他他拼搏的一切,或许他一辈子都完成不了。”
“咦?”我奇怪地惊呼“你不是不喜欢他吗?这会儿怎么开始赞扬他了?再说,这个陈琰看起来一表人才,没有你说的那么窝囊吧。”
“不是。”他否认:“我之所以肯定他,是因为他是我的同类,我们的强大,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我对他的话嗤之以鼻,却不好表现出来,毕竟,我也是个不人不鬼的东西。我是僵尸吗?还是别的?隐夜一定知道关于我身份的真相,可他既然没有对我说,我就不问。
陈琰从棺材中苏醒时,已是半个小时之后。
我站的腿发酸,却找不到一个可以坐的地方歇歇脚。
最终,隐夜问我:“是不是累了。”
我像看到胜利的曙光似的拼命点点头,他笑的一脸友善说:“那就好,还知道累。”
我偷偷瞪了他一眼,讪讪的笑了笑。
陈琰一脸茫然的从棺材里面爬出来,看到隐夜之后,吓得脸色煞白,咬着嘴唇噤若寒蝉。
我被他的这个样子给惊了一下,谁看都能看出来他跟过去完全就是两个人,一个天不怕地不怕,一个胆小如鼠。我看到棺材里的陈琰,仿佛看到了自己瑟瑟发抖的样子,看着都让人来气。
“隐夜……”我为难的叫了他一声,意思是:你确定这样的陈琰能够代替戊戌?
隐夜一副自信的样子,一副信隐夜,得永生得样子。
他向陈琰走过去,那个戴副镜,弱不禁风得少年,仅和戊戌有一张相像的脸而已,戊戌的身板可比他结实多了。
“你们到底都是些什么人?为什么全部都来找我麻烦,我已经被囚禁好几个月了,现在又被关在这个鬼地方,你们到底要干什么!”陈琰像见鬼似的从棺材里面跳了出来,却腿一软栽倒了地上,他整个人看上去特别的无助,只能大声的向我们嚷嚷来寻求短暂得安全感。
隐夜看着他的眼神十分不屑,好像就在看一个不求上进的垃圾,他把手插在军绿色的西裤口袋里,黑色的皮鞋锃光发亮,随着点脚掌的动作,和地板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营业就这么沉默了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倒在地上的陈琰耗尽了他所有的勇气,他几乎是带着哭音向我们求饶道:“放过我吧,我发誓我不会报警的,你们放过我吧!求求你们了,我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没有什么利用价值,求求你们了……”
我看着他,仿佛看到了同样的懦弱的自己,看的我心里来气,指着他鼻子骂道:“你有没有点志气,也算是个男人吗,你在这求我们我们就会放过你,就会收手吗?我告诉你,你越是软弱就越会欺负你,有腿有脚的,求个屁的饶啊!”
隐夜横抱着胳膊放在胸前,戏虐的看着我,我气不过,走过去抓住陈琰的衣领喝道:“你给我站起来,跪在地上跟个乞丐似的。”
陈琰完全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仍然是苦苦哀求着隐夜,求他放过他,我发誓,如果我所受的屈辱能够重来一遍,我绝对不会委曲求全。
“我可以放过你,甚至,让你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前提是--”他微微的一停顿,便把陈琰吓的心里没底,跟丢了魂儿似的看着他。
隐夜继续说:“我让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你的膝盖硬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过你要是不承认你是个男人,就令当别论了。”
陈琰听到他的话之后,磨磨蹭蹭的从地上站起来,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生怕哪个地方惹到了隐夜。我看陈琰一副烂泥糊不上墙的样子,真担心隐夜的计划会泡汤,为什么同样长相的人,性格差别这么多?
“你敢不敢直视我。”
陈琰闻言,畏畏缩缩的抬头,眼神闪躲的看着隐夜。
隐夜沉声道:“想必你之前也见过他,一个跟你长相极为相像的人。”
听到这,陈琰愕然地抬头,像是回忆起什么,咬牙切齿地说:“对,就是他,就是他把我囚禁起来的,他拿走了我的身份证,还有其他证件,要用我的身份生活!”
隐夜冷哼一声说:“你应该庆幸,庆幸他只是用你的身份生活,而不是……杀了你。”
我看到陈琰因为恐惧而张大的瞳孔,和没办法控制抖动的双手。他后退着说:“你们……你们要杀人灭口?”
“呵呵,你记性可真是差,我先前不是说了吗,今天找你来,是让你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
陈琰虚无的笑着说:“呵呵,有这么好的事吗?我又不是小孩了。”
隐夜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和陈琰讲了个边,有些我不知道的事他都说的条条是到。陈琰听到云里雾里,我又将他不懂的地方细细说明一下,他才后知后觉的噢了一声。
“在三家湾有一批货,你和徐子昊约定好时间街头,我们会在暗处为你作掩护。”
徐子昊?就是徐总的全名吧。三家湾是个什么地方,还有徐总口中的那批货他又是怎么知道的,他为什么对所有东西都了如指掌。
隐夜将陈琰安排在酒店,为了防止陈琰逃跑,隐夜说要和他睡一个房间,在看到我一脸yy的表情之后,他用手指点了一下我的脑袋,说道:“你别得意,和我一个房间。”
“为什么。”我不乐意的说道。
“两个男人睡一间房你觉得不奇怪么?”
“一个女的和两个男的睡一个房间更奇怪好不好。”我瞥他一眼,不情愿的说道。
“嗯,说的有道理。”他点点头将袖子卷了卷说:“我不强求,你自己决定吧。”
“我要在再开一间房。”
“可以啊。”我闻言,对他突入而来的善解人意感到欣喜,却没想到他下一句却说:“我没钱。”
“切,我没让你掏钱,我自己开。”我走到前台说:“我要个标准间。”
“您好,一千八百八十八。”
“那个,我要到是标准间。”她点了点头,一副茫然的样子。
“那……那你们这最便宜的房间是多少?”我极囧。
“八百八十八。”她吧嗒吧嗒点了几下鼠标说:“但是现在没有房间了。”
我沮丧的回到隐夜身边,耸了耸肩,死要面子的说:“她们这没房间了,要不然我才不会跟你们住一个房间,没办法了。”
隐夜勾了下唇,没有拆穿我。
陈琰对我们一直处在防备状态,所以隐夜给他吃了颗定心丸,他对陈琰说:“你只要按照我的吩咐做事,就会得到我跟你承诺的事情,但是,你要是敢耍小心死,我会让你死的很惨。”他拍拍陈琰的肩头说:“我比和你长相相似的那个男人,要心狠手辣的多。”
隐夜这句话冷到了骨子里,连我都不自觉得抖了一下,更别说是本就怕他的陈琰。
陈琰呆滞得点了点头,说:“哥,我相信你们,无条件的相信你们。”
陈琰去浴室洗澡,我跟隐夜单独在房间里,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我想到一件事,便问他:“明天白天你怎么出现?又怎么给他做掩护,竟忽悠人。”
他笑而不语,过一会儿我实在忍不住好奇心,问他:“你说的那批货是什么?”
“毒品。”
“毒?……”我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怕正在洗澡的陈琰听到了什么。
“戊戌和徐总的交易是……毒品?”我小声的说道,心里一直在打鼓,他们用的形容词是批,可想而知有多少的毒品。
“不过,戊戌将这批货给销毁了。”
销毁?!
“明天与徐子昊对接的车,是空车,空车里面……是警察。”
“你要将徐总一锅端?”
“当然,难道还要指望戊戌那个废物吗,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他一个人在家,没事吧。”
“命大的很。”
我被隐夜的一声冷哼拉回现实,原来我竟在不知不觉将心里的想法给说出来了。
111.心狠手辣x
想到这,我更加的不敢松开手,死死的拽住,可是它的力气太大了,加上上面又滑,我纵使两只手拽住,也能感觉到它在一点一点的脱离。
怎么办!
我恐慌的看向老头,他焦急的说:“快一点,你同学要坚持不住了,它已经在吃胎盘了!”
我一听,身体里就像被敲了个钉子一样,一下子给怔住了,几秒之后我心一横紧闭着眼睛往外拉,也顾不得恶心了。
刘雯雯已经虚脱的叫不出声了,估计我这一拉到了她疼痛的极限,她突然叫的极惨,咬的嘴唇流血,而屠冥竟然在地上捡了个木棒塞到了刘雯雯的嘴里,看来我刚刚的醋着实吃的多余了。
我稳了稳心神,咬紧牙关往外拉,屠冥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我的身后,拉着我的胳膊,同我一起使劲。
“你走开,我自己可以。”
并不是我逞强不让他帮忙,而是我不想让他看到不该看的,毕竟刘雯雯没有穿裤子。
屠冥趴下我耳边说:“我不看,我只对骆灵的身体感兴趣。”
我浑身痒得一缩,差点手下打滑,这个臭屠冥,耍流氓能不能分个时候!可是为什么我会这么开心呢?好像整个人都有力气了。
里面的那个东西跟个泥鳅似得,不停的乱动,累的我满头大汗,老头看我实在是力气小,再这么拖下去,刘雯雯可就是真的不行了,当即走到我身边,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了,抓住我的胳膊就往外拽。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拽出来了!
我还没看清它长什么样,老头就拿装着草木灰的黄布袋把它给包了起来,‘吱吱‘的声音比上次听起来更大。他点了火,然后黄布袋就烧了起来,在火光里一跳一跳的。
既然可以烧,为什么他上次不烧。
屠冥又神不知鬼不觉的溜到我身边幽幽的说:“那东西很壮阳的,师父不舍的烧。”
壮?壮阳?
老头都那么大年纪了,又是个老光棍,再壮又能干什么?
老头一听就火了:“你们小两口就合起伙来埋汰我,你说我老头子怎么认识你们两个了。”
他虽然语气里很凶,但是从他有些扭捏的表情我就知道,屠冥说的是真的,啧啧。
我支撑着刘雯雯去了浴室,在门口的时候我对屠冥说:“到我的玉里来,要是到时候你敢偷偷出现,你就死定了!”
他斜了一下嘴角说:“我说了我对别的女人不感兴趣,不过你的…我早就看完了,嗯,你觉得你洗澡的时候,我会老实的待在房间里吗?”
“你--”
这货怎么会等着我骂他,嗖的一下就钻回玉里去了。
我跟个老妈子一样,把刘雯雯伺候的舒舒服服的,其实她也没有什么大碍,也没有失血过多,把肚子里的东西去掉了以后,就渐渐的有精神了。
回到宿舍以后她就一直直勾勾的盯着我,盯的我浑身不自在:“你看我干什么?“
她沙哑着声音问我:“他呢?“
他?
“你说谁?“
“就是那个跟着你的……鬼。“
我往身后看了看,就看到翘着二郎腿上网的屠冥,他不就在那吗,刘雯雯是阴阳眼,怎么会没有看见。
“他就在我身后啊。“我说。
“我怎么看不到他了,我怎么看不到了。“她的情绪有些激动,弄得我有些不知所措:“你别着急啊,我帮你问问他。“
“屠冥,你说刘雯雯为啥看不到你了?“
屠冥没有看我,说:“她之前肚子里有个鬼胎,所以能看到我,现在鬼胎没了,自然就看不到了。“
我把屠冥的原话传达给刘雯雯,没想到她听到以后呜呜的哭,对我说:“你干什么要多管闲事,让我死了多好,死了就可以见到他,就可以永远和他在一起了。“
我虽然实在不忍心打击她,但是--
我戳了戳哭的梨花带雨的刘雯雯:“额…那个、屠冥是我男朋友。“
“什么“她不可置信的张大了嘴巴“可是他可是鬼啊。“
我笑了笑:“没有关系啊,爱没有界限,活在当下嘛。你喜欢他我很高兴,因为这代表他很优秀,可是他已经有我了,希望你可以找到更好的。“
她很伤心,她说她对屠冥一见钟情,那天,她第一次见到他,当时他站在我的身后,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温柔的眼神,就像对于他来说给他全世界也不及眼前人。她说她知道他喜欢我,却没想到我和他已经在一起了。
她的眼睛里闪动这羡慕:“你真幸福,有个把你看做全世界的人。“
我怔了一下,呆呆的看着屠冥,本是煽情的时候,他却给我说了一句:么么哒!
我晕
结果那个臭鬼说:“不是,不是么么哒,是摸摸大。“
我靠,这鬼学坏了,他上网干什么呢,待看到他百度的东西的时候,差点没把我晕死,竟然是:女孩子胸部过小怎么办
……
“你那只眼看见我胸小了!“我在心里怒吼。
他认真的看着我,一本正经:“两只眼都看到了。“
我说,有些难以启齿:“你、你是不是,偷偷的、摸、摸我胸了。“
一句话,说的差点把我给憋死。
没想到屠冥那货竟然说:“什么都没有,我不乐意摸。“
我双手握拳,气的想要捶他,刚伸出手就被他将计就计的拉到了怀里,我突然想起刘雯雯的话,她说我真幸福,有一个把我看做全世界的人。如果我能看见的话,我一定能看到我的肾上腺素突突的向外涌动。
“屠冥,吻我。“我的声音慵懒,性感的把我自己都吓一跳。
“不。“他拒绝,但我能看到他因为害羞变得粉粉的耳朵,这个老色鬼装什么小纯洁。
“你丫的,死鬼。“我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吻了上去,屠冥的嘴唇上一定是涂了毒药,让我上瘾。
我紧紧的搂住他,深怕他流失一样,我能感到屠冥的心跳。
我在心里对他说:我最开心的是,能听到你为我慌乱的心跳。
屠冥也在心里对我说:“乖,专心。“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
我不开心,因为屠冥的吻技太好了,他一定是亲过很多女人!
屠冥把眼睛弄得可怜汪汪的:“老婆冤枉啊,有些东西真的是天生的,可能老天看我长得帅吧。“
我说:“你哪里长得帅呀,不就是桃花眼,高鼻梁,白皮肤嘛。“
他托着腮,趴在我枕边,说:“那你觉得谁帅?“
“王宝强。“
“哦哦,我也觉得。“
他边附和边自然的躺在我旁边,盖上了我的毛巾被,样子乖乖的。
“很挤唉,我允许你睡这儿了吗?“
但是他根本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唰的一下把上衣给脱了,完了完了这个臭鬼越来越难管了。
他两只胳膊支在我的两边,我立刻紧张的像根木头,他刮了刮我的鼻子说:“嘴上拒绝,心里却很想要呢。“
我被雷的外焦里嫩,满脸黑线的看着他:“屠冥,你能不能少看点总裁文。“
他笑笑说:“不要,我是玛丽苏。“
他知不知道玛丽苏是什么?mygod谁来解救一下这只鬼!
我不再问他胸口上的黑印了,我总不能让他看看是因为什么吧。
于是也不和他争论,沉沉睡了,半夜的时候醒了过来,果然不出所料的躺在了屠冥的怀里,不能怪我不矜持,凉凉的真的很舒服嘛,我情不自禁的勾起了嘴角,又偷偷的往他怀里钻了钻,反正他也不知道,嘻嘻。
没想到他竟然没有睡着,一把把我给搂住了,声音嗫喏:“小老鼠怎么钻进来了?”
我张口就咬在他的胸口上,当时没想那么多,纯属就近原则。
他嘶了一声说:“骆灵你这是在玩火。”
“滚滚滚,臭玛丽苏。”
跟屠冥打情骂俏了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总这感觉特别奇怪,好像被人看着似的,我坐了起来,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到我床前坐着刘雯雯。
“怎么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说:“他在吗?”那语气跟丢了魂似的。
“他,他不在,他不常来的。”
“你,你骗我。”她闻声,呜呜的哭。
“你别哭啊。”
她说了句算了,我会想办法的,就躺下了。
我躺在屠冥的怀里,不开心的说:“你说你哪点好,她才见了你几面而已啊。”
他的手揉着我的耳垂:“我也不知道,魅力这种东西真没法解释。”
啧啧,夸他一下,还开始摆谱了。
“不过我一点也不喜欢她。”他说的漫不经心。
“那……”我问出了我一直困惑的问题“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我不优秀,不漂亮也不温柔,我们不过是见了几面而已,他为什么就甘愿为我做这么多呢。我不是不相信一见钟情,因为就算是一见钟情,也不会在得不到对方回应的时候,那么不顾一切。
他的手掌拖住我的后脑,犹如叹息般对我说:“有些东西是与生俱来的,比如我爱你。”
我明白,他不想讲,那我便不问。我有些昏昏欲睡,躺在他的怀里,蹭了蹭睡得无比香甜。
半梦半醒间,有一个滑腻的东西攀上了我的小腿,又软又凉……
112.伏尸人
女人留着一头利落的短发,眼睛又大又神采奕奕,像是动漫里走出来的漂亮姑娘,她主动朝我伸出手,露出一个笑容,嘴角带着两个浅浅的梨涡:“你好我是沈岚颜。”
我看她挺热情的,也不好臊别人的面子,虽然她打招呼的方式有些特别,但是没有恶意。
我握住了她的手,笑着回应:“你好,我是宋瑶。”
我刚说完,她就绕过我,走到戊戌身边,蹲下来看着他说:“老僵尸,你是在等我回来吗?”
戊戌看了她一眼,肯定的摇了摇头,指着我说:“我在等她。”
“嘿,你个忘恩负义的老僵尸,要不是我你现在能好好坐在这么。”
我没听错吧,她竟然叫他老僵尸,她怎么会知道戊戌是只僵尸?听口气,她似乎老早就认识戊戌了,而且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是她照看的戊戌。
我特别尴尬的不知说什么好,好像我来错了地方,进了别人家一样。
“宋瑶,我要带走他。”她突然走到我面前,威风凛凛的对我说,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我有些荒唐的笑了笑,不退让的对她说:“对不起,恐怕不行。”
“为什么不行,他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我理直气壮的声音越变越小,到最后细若蚊吟,连我自己都听不清楚。
沈岚颜对我扬起一个自信的笑容,我反问:“那他是你什么人,你凭什么带走他?”
“凭我是伏尸人。”她干净利落的刘海将她的眼睛微遮,如是这般,我也能感受到她眼里所透漏的自信,伏尸人!我第一眼就看出来她不太普通。
“我是在一次猎杀行动中认识这只老僵尸的,要不是我的包庇,他都可以死一万次了,我们伏尸人,是僵尸与生俱来的克星。”
“你要杀死他?!”不,我不会允许的,我在心里叫嚣着,眼里像是举着两根火把,炙烤着我的眼眶,灼热的感觉让我想无望的流泪。
“如果我要杀死他,昨天就不会救他。”
“救他。”
“自从上次分别之后我一直在找他,我找到了这的附近,发现你住的这个小区小区有浓厚的紫色尸气围绕,来的时候看到了正在打斗中的老僵尸和一只二代僵尸,如果不是我来的及时,老僵尸就灰飞烟灭了。”
灰飞烟灭!
这四个字像是突然照射过来的强光,让我的两只瞳孔不由得猛然收缩。
她口中的二代僵尸不用说我就知道是张楚烨,他一定是在我们和他分开时折回我的出租屋,和戊戌决一死战,他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是因为他有十足的把握打得过戊戌,却没料想半路杀出个沈岚颜。
这女子,看起来颇有硬气,作风凌厉。
“所以,你没有资格留下他。”
我讶异,不知她话里的意思。
她轻笑,有些嘲讽:“当他处于危险中的时候,你不在,现在危险过去了,你又回来了,你觉得你有资格对我说凭什么之类的话吗,可笑。”
“好,我不阻拦,但你至少要问问当事人的想法吧。”
她看着我半晌才像是听到了可笑的话,用气息呵了一声:“你还想拖着他不放,眼睁睁看着他死吗?他现在处在向旱魃的过渡期,战斗力极弱,这也是他为什么打不过二代僵尸的原因。现在四方都盯着,可以说是危机四伏,而他又处在这么弱的状态下,随时都有危险。我在他的身边至少还可以帮衬一些,而你呢?只会拖后腿而已。”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戊戌的突然变化,是因为他步入了向旱魃的过渡期,那我当初唤醒他的时候,他大概处于跳僵向飞僵的过渡期。
“可是,可是前几天没有你说的这种情况,没有什么危险。”
“我不知是谁在打后手,让我们的黄金伏尸人也无从下手,不过,那个隐藏在幕后的人,确实为我争取了不少时间。”她话音一落,就去牵戊戌的手,戊戌的表面上十分抗拒,但是行动上却依着她,显然是因她对他说了些什么话。
“你为什么要帮他,你的职责不是杀了他吗。”
沈岚颜扭头,帅气的沙宣短发在空气中划过一道优美弧线,她笑的嫣然,说出的话都清脆动听:“这还看不出来吗,因为我爱他。”
我不知所云的笑,爱,这个这么沉重的字她却说的这么轻巧,她知道什么是爱吗,她一个伏尸人,爱上自己的猎物不是可笑吗!
我眼睁睁的看着沈岚颜将戊戌拉出我的视线,我没办法阻止,因为我无比赞同她说的话,我给戊戌带来的只能是拖累,如果遇到沈岚颜口中的那个很厉害的黄金伏尸人,做为同族,沈岚颜多少可以求情,而我,没有半点帮助。
戊戌在临走前曾拼命的扭头,用口型对我说:“等我回来。”
至今,我在戊戌的脑海里,依然是以宝宝的形象存在,他仍然不记得我和他之间所发生的一切,即使这样,我仍为他短短的四个字而痛哭流涕。
我真羡慕沈岚颜,她可以轻轻松松毫不做作的说出她爱戊戌,而我,连喜欢两个字都说不出口。
我或许太过的小心翼翼,或许太过的缜密,我一直在犹豫,犹豫我要不要真正的朝他打开心扉,因为我怕我将自己的心撕开给他看到同时,堕入万劫不复。
我不敢,因为我的心只可以打开一次,我不敢,因为我怕自己被他玩弄于鼓掌。
我浑浑噩噩的回到了自己的房子,想着如果我没有撞见刚刚那一幕,如果我回来的时候他们早已静悄悄的走掉,该有多好。
我在房间里徘徊,只觉得满屋子都萦绕着一个叫做戊戌的僵尸的气息,这种气息剥夺了房间里的氧气,让我几乎快要窒息。
什么是爱,爱一个人又要怎么说出口。
我来到阳台,发现天边的一角已经钻出了第一缕斜阳,戊戌披着一个黑色的斗篷,侧面对着我的窗户,从我这个视角看过去,只能看到他高挺的鼻梁,和锋利的唇线。
突然他转过了头,两道激光一样笃定的目光和我撞了个正着,霎时间,我的心脏漏了一拍,随后扑通扑通,猛烈的跳动。
他的目光疏冷至极,带着死寂,他缓缓上扬起一边的嘴角,那缓慢的速度,将我整颗心都提起来了,他伸出白玉一样的长手,抓住斗篷的边缘,将它拉了拉。
金灿灿的晨光洒在他的手上,和他刀削一样的面庞上,他浑身笼罩着光芒,眉宇阴鹜,宛如撒旦之子--在光明中沐浴,在黑暗里发芽。
他的皮肤光洁温润,没有一丝伤痕。
不消一会儿的时间,我已觉得他判若两人。
戊戌,你让我等你回来,告诉我,我是否真的能够等到你,再见面时,将是怎样的一番光景。
是不久,还是很久,在你最脆弱的时候有沈岚颜陪伴你,我也将丧失了我对你来说,唯一的价值。
我伸出手,对着他冷漠的背影挥手,我永远都无法忘记这一刻,在阳光中行走的戊戌,和另一个女人十指相扣。
那一刻,我的嫉妒心如同燃起了熊熊烈火,恨不得将穿着黑色斗篷的戊戌烧成灰烬。
骗子!
轻易就忘记自己话的忘事佬!
我在房子里呆坐了一天,半下午去上洗手间的时候发现自己的眉间竟不知觉的拧出了一个川字纹,一张脸看起来特别憔悴,如同步入了更年期一样,满脸的烦躁和闷闷。
听到扣门声之后,我慌忙去开了门,门外站着两个男人,其中的一个男人将黑色西装搭在小臂上,白色的衬衣袖子免了起来,是隐夜。另一个男人神色慌张,跟丢了魂似的,嘴唇被自己的牙齿咬的没有半点血色,是陈琰。
我眼尖的发现隐夜的胸膛上又两个弹孔,弹孔处晕出一滩血渍,早已干涸,在白色的衬衣上,分外明显。
他将西装外套随手一扔,扔到了沙发上,而陈琰显然是被这两个弹孔给吓傻了,完全处于呆滞状态,还是被隐夜连拉带拎的给弄到房间里来。
“这是怎么回事。”我问的不咸不淡,因为知道他不会有什么事的,连戊戌都可以自动愈合伤口,更别说僵尸王隐夜了。
“徐子昊开枪,我帮他挡了两颗枪子儿。”
“可是……阳光?”我十分的惊讶,却要压低了声音说。
他没理我,手指从领口插了进去,微微一扯,就哗啦啦掉了一地的扣子:“帮我把子弹取出来。”
“为什么,你自己有手有脚的,我才不呢。”
“别废话。”他佯装生气的睨了我一眼。
我小声的嘀咕:“还说什么帮忙,明明就是强权压制。”
我手指摸上已经被他想要愈合的肉挤出一半的子弹屁股,好不心疼的嗖的一下拔了出来,几乎是在我拔出来的瞬间,那伤口就愈合了,愈合的速度不知比戊戌快了多少倍。
在我把另一颗子弹拔出来的同时,身后的陈琰尖叫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被枪击中却没有事,为什么伤口会自己愈合!”
隐夜笑嘻嘻的,嘴角微微露出小小的僵尸牙:“都说了,我是鬼呀。”
113.陈琰做回自己
陈琰看隐夜的表情仿佛真的见了鬼一般,他摇着头,惶恐的说:“不,不可能,你要是鬼的话,就不可能出现在阳光下,也不可能挡住子弹。”
隐夜漫不经心的抬眼,瞥了陈琰一眼:“既然你不相信,就别问这么多。”
陈琰揪着自己的裤子口袋,那胆小如鼠的模样和我如出一辙。
隐夜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扔到我的手上,命令道:“把这件扔了吧,给我拿件新的来。”
他使唤我跟使唤奴隶一样,别说没有男人的衣服,就算有我也不会给他拿的,我随手将白色的衬衣团了团扔进了垃圾桶里,装作没听见的与他说话:“事情都弄妥当了吗,看你都受伤了,情况好像不太乐观。”
隐夜不说话,光着上身,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静静的看着我,两只眼睛,如秋天的潭水一样,深不见底,静的连一片落叶都能激起波澜。
我扭头对陈琰说:“你坐吧,别在那瑟瑟发抖的,我们要真想害你,他也不必去给你挡子弹。”
“我,我还是不明白。”陈琰说。我知道他仍然在疑惑隐夜的伤口会自动愈合这件事。
我轻笑,颇有些知性的对他说:“知道这些对你来说有什么意义呢,何必没事找事,自寻烦恼,这世界上令人不明所以的事多了去了,你难道要将每件事都刨根问底?”
他摇了摇头,坐在沙发上,叹了口气:“你说的对,知道太多对我的也没有什么好处。”
他别扭的看着隐夜,憋了半天才侧过脸,对安静的如同空气般的隐夜说道:“谢谢你救了我,以后有什么用的到我的地方我,我一定会鼎力相助。”
“没什么好谢的,要不是我,你也不会中这两枪。”
我趁他们两个讲话的期间瞅准了机会想溜,隐夜从背后叫住了我,慢悠悠的吐出几个字:“宋小姐,你要去哪儿?”
“卫生间。”
“啧,我坐这总觉得冷飕飕,你刚刚扔我一件衣服,总得赔一件吧。”
“明明是你让我扔的。”我转过身,不乐意的瞅着他,他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强词夺理了。
“嗯,不错,果然这个社会当不得好人。”他撇撇嘴,咬起半边嘴唇。
“得,我怕了你行吧。”所以说什么都可以欠,就是人情不能欠。
我去衣柜给他翻找,看有没有可穿的衣服,衣柜里面有几件散落的衣服,是戊戌的。
我不受控制的回想起早晨的那一幕,金灿灿的光影下,戊戌主动握上了沈岚颜的手,那一刻,他是恢复记忆了吗,所以,他握住了沈岚颜的手,如果没有恢复记忆,那么他当时想的是什么……
为什么用那样冷漠疏离的眼神与我对视之后,握上了沈岚颜的手,或许,他对我说的等我回来,终究是一个不能实现的谎言。
或许,无论多久,我再也等不到他。
我曾想过许多种我们最终分别的情景,却从来没有料到会这么平淡,这么自然。
等我反应过来什么是失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沈岚颜不可能会放他回来,而他,亦主动握住了她的手,面对沈岚颜那样可爱活泼的女人,想拒绝,很难,她会轻易将戊戌脑海中的我,幻化为泡影。
我知道我不该庸人自扰的妄自猜测,但我停不下来。
我的脖子猛地一凉,让我从遐想中回归现实,我慌乱的抬头只见隐夜一只手撑在衣柜上,头埋在臂弯里俯视我,刚刚那个冰凉的水滴,是从他洗过的脸颊上滑下来的。大概他洗脸洗的太随便,所以头发也变得湿漉漉的,不停的往下的低着水。
他俯视着我,眉头微隆,就像有钱人家难伺候的少爷。
他不悦的对我说:“让你找个衣服,你在这磨叽多久了。”
“哪有多久,我俩的时间观念不一样。”我挤了挤肩膀,想把他挤开。
我本以为他要向我找茬,却没料想他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快点。”便离开了,我疑惑的看向他,发觉他的步伐有些踉跄。
“隐夜,你没事吧。”我习惯性的问道。
“别管我。”他说话的声音带着赌气的味道。
“哦,那我就不管你了。”
我话音一落,隐夜就顿下了脚步,不用想,我都能猜到他现在一定气的脸都绿了。
“蠢蛋。”
他自顾自的骂我一声,便离开了。
他明明有很多话要对我说的,最后却凝结成一句蠢蛋,他说我蠢,是不是因为我不知道的太多。
和戊戌交手的时候,我就承认我蠢了,除非你高诉我,要不,我真的猜不出什么。
我也不管这么多,拿着戊戌的衣服就出去了,反正衣服是干净的,他爱穿不穿。
隐夜拿着那件黑色的衬衣凝视良久,久到我都有些犯困了,他抬眼,扬了扬手里的衣服,有些吃味的说道:“同居了?”
“没有,他落下的。”
说实话,在接收到隐夜这一句话透露的信息的那一刹那,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才后知后觉的在心里升起一个疑问,他……是不是喜欢我?
我猜我现在的脸色应该极度的僵硬,我觉得我和隐夜相处起来十分的自在,自在的就好像许久不见面的老朋友,我们不用寒暄就可以达成一片,一切都那么的自然,自然到让我没有一点别的想法。可是刚刚这么一句语气亲昵中带着些吃醋的话,犹如醍醐灌顶,让我一瞬间明白了很多事情。
落花无情,流水有意,只怪我神经大条,一直都没有发现。
可是细细想想,又觉着有些不对劲,如果隐夜真的喜欢我,就不会去帮助戊戌了,我不相信那个男人会这么‘大度’。
隐夜没有理会我心里的小九九,而是拿出打火机,将手里的衣服一把火烧成灰烬,红色的火光在他的眼眸里跳跃,他看那衣服的眼神就像是看着某个人一样。
“陈琰,你看这件衣服,是不是该烧。”
陈琰又不傻,当然知道隐夜这句话表面上是说给他听,实际上是在说给我听。所以,陈琰在听到了隐夜对他说的话之后,只是沉默的微微点头。
“隐夜,这件衣服为什么该烧。”
“因为它选错了主人。”
我试探的问道:“那……他的主人呢。”
“他的主人倒是聪明,选对了女人,如果不是这个女人,他的下场比这件衣服还要惨。”
“可这个女人不过是个普通人。”
他笑意薄薄,挑眉看我:“你以为我说的是你吗?”
我哑言,因为他的一句说我自作多情的话而变得脸颊通红,含含糊糊了半天说:“我又没说是我,猜的还不行吗。”
“对啊,我也奇怪,不过是个普通的女人而已。”他笑着摇摇头,笑容看起来十分苦涩,与无奈。
之后,隐夜将陈琰以后该干的工作告诉了他,他说:“这也算是那个人对你的一个补偿吧,他早晚有一天会将身份归还给你,他所经营的一切,可让你坐享其成。”
陈琰听完隐夜的叙述后,有些可惜的点点头说:“要是他没和杜梓霜离婚就好了。”
“你跟他差太远了,你以为杜梓霜傻吗?”我鄙夷的看着他。
陈琰还想问什么,看了我一眼,大概是想到我之前说的让他不要没事找事,自寻烦恼,所以闭了嘴。
“有不知道怎么处理的事就联系我,我会帮衬你,直到你能胜任你的新身份的时候。”
陈琰走后,我笑着看着隐夜说:“啧,你善心大发了,还要做售后服务。”
“不知好歹。”他倪了我一眼之后,就径直走到我的卧室里。
“喂,你干嘛?”
“睡觉,沙发是你的了。”
过了一会儿他从我的卧室里走了出来,赤裸的上身上披着我新买的浴巾,他揉揉头发,提起一只眼瞧我,戏谑道:“瞪我作什么,怨妇。”
他撂下这么一句话,就走进了浴室,把门关得砰的一声响。
他还真把这当自己家了!
“喂!你睡你的棺材去,我又没说要留宿你!”
在我说话的期间,他已经打开淋浴的蓬头,哗啦啦的流水声彻底挡住了我的愤懑。
我抱了床被子,窝在沙发上可怜兮兮的睡觉,半梦半醒之间,感到天空猛然下了一阵雨,我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只见隐夜一张带着得意的笑容的脸放大在眼前,而刚刚的一阵雨,显然是拜他甩头的动作所赐。
“昨天没洗,今天还不洗吗,臭女人?”
“我白天的时候洗过了好不好。”
“哦,那算了。”他眯眯眼,大摇大摆的走回我的卧室。
明明就是故意的!
被他这么一折腾,我的睡意全无,睁大着眼睛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幽幽然间,我的耳边竟响起我的自己的声音:
让我死吧
另一个声音劝道:冷瑶,你振作点,他会来救你的,他会来救你的。
我的心感到虚妄,像是被掏空了一般,我浑身没有一点的力气,痛苦的没有办法呼吸。
我回过意识的时候,发现两只眼睛在空洞的流泪,这不是梦,这不是梦。
我甚至能感知到,对话中的那个会救冷瑶的人,没有来……
114.爷爷想你
我从那虚幻的泥淖中拉扯出来,脊背发凉,布着一层凉凉的汗。
五年,便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盘算着这几天搬家的事,不知不觉的就想到了隔壁的事。还好,自从上次警察来过之后,隔壁再也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
据说事情的起因是因为隔壁的男人喜好偷窥,冷落了女人,所以女人给男人带了绿帽子,要和男人离婚,但是男人不肯,无论怎么挽留都挽留不住女人,所以一怒之下将女人用乱刀砍死,用斧子剁成碎肉,喂了自家的狗吃。
事情没有到此为止,男人的杀红了眼,发誓要杀死所有水性杨花的浪荡女人,他将性工作者骗至家中,用迷药将其迷晕,然后作案,斩去其双腿。
按理说,尸体腐烂了这么长的时间没理由闻不到气味,还有行走的女尸,凶手的作案方式,都成了此案的团团疑点。
最后在将要定案之际,警方有了一个突破性的发现,推翻了之前所有的猜测,原来凶手另有其人,正是另女人出轨的男人,也就是第三者。
事情的真相其实是当时男人找上了第三者,两个人扭打了起来,在打架的过程中第三者丧失了理智,失手杀死了男人。也就是说在女人死之前,男人就已经被第三者杀死了。
但第三者无论怎么审判,都说他只杀死了男人,女人的死跟他没有半点关系,根据调查,警方也发现作案的不是同一个人,但既然凶手找到,男人女人又死无对证,所以就匆匆的结案了。
一个月间,我们这栋楼的住户已经搬走了不少,慢慢的就演变成了凶宅,我尽量的去遗忘这件事,如今想起来,脊背都在发怵。
当日的情形还历历在目,那十几具没有腿的女尸一齐向我倒下,那场面极其壮观,硬是让我几天都没吃的下去饭。
不过,不平静的生活似乎已经告一段落了,我改考虑的是接下来该怎么养活自己,张楚烨已经不是之前的张楚烨,公司可能将面临收购,我还没有结算的工资可能也要打水漂了。
如果想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去问隐夜无疑是一个最好的办法,可是他会告诉我吗?
我在我的卧室门前来回的踱步,最终没有落下拳头去敲。
在这寂静的夜里,我突然感到日子漫漫长,我将没有目标和希望的走下去。
冷瑶是谁?她为何如此迫切的寻死。为什么她的声音和我如此相似,为什么无缘无故的,我会听见她的声音?
我强迫自己再度入睡,却再也睡不着,一直到天亮,我才微微有些睡意,睁开酸痛的双眼,已不知现在是几点。
刚撑开眼皮,就看见隐夜站在阳台上伸着懒腰,慵懒的阳光静静的流淌在他的身上,他舒适的扬起脸颊,活动自己嘎嘣作响的筋骨。
“你不要命了!”我腾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下意识的朝他大声吼道。
他转过脸,毫发无损!
也对,昨天戊戌都能在阳光下不受伤,更别说隐夜了。
我笑笑说:“你看你,多好,可以像平常人一样生活在阳光下,还比平常人的要强大几百倍。”
他没有搭话,只是神色淡淡的看着我的,我起身,准备开始新的一天的生活。
“宋瑶,你真的觉得这样好么?”
……
“眼睁睁的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的离去,自己的容貌却分毫未变,你要不停的学会去融入新的世界,无论怎样都没有归属感,即使这样,你也觉得好吗?”
我沉默了,他说的这些话,仿佛是真的在问我,不是询问我的感觉,像是在试探,如果这个不死不灭的人是我,我能否承受。
他是什么意思,是我跟他是一类人,还是……他在考虑要不要把我变成僵尸。
“可是,可是你没办法选择,你现在都已经是僵尸了,为什么还要不认同自己,再说,都过了这么多年了,所有的东西都会变成一种习惯。”
“不是习惯,而是牵挂。”
牵挂……这个词,不是戊戌对我说的吗?他说他之所以苏醒过来,是因为有牵挂。
隐夜坐在沙发上,手指交叉,大拇指抵在下巴上的,手肘抵在腿上,他说:“我因为牵挂一个人,所以选择苏醒。”
“你说的对,我应该习惯这样孤独寂寞的日子,都这么过了五百年了,什么都没办法改变。”
“可是如果有一天我遇到了这个我牵挂的人,我好不容西养成的习惯将被毁于一旦,我恐怕再也没办法重新忍受孤独寂寞的日子。”
我想他口中那个牵挂的人一定不是我,因为我跟他在以前根本就不认识,便问:“那你牵挂的这个人呢,她知道你吗?如果她也牵挂你的话,你可以把她变成僵尸,这样你们就可以生生世世的在一起,做一对令人艳羡的神仙眷侣,你也就不会觉得孤独了。”
“她会愿意吗?”他笑笑看着我,眉宇间有一丝不易捕捉的哀伤。
我安慰他:“当然,你这么好,说不定在你想她的时候她也在想你呢,你不要太难过了你要抱着希望,只要有希望,一切都会守得云开见月明的。”
“你何时看到我难过了?”他笑着反驳,摇摇头,剩下的话都吞进了喉咙里,不知为何,他滚动喉咙的动作如此艰涩,像是哽咽了一般。
“去把你的脸洗洗。”
在他嫌弃的声音催促下,我才醒悟过来自己没有洗漱,立马跑的如同个兔子,一溜烟的钻进了洗手间,看着镜子里面满面油腻的自己,不由得一阵羞赧,我刚刚竟然用这副模样去情真意切的安慰隐夜。
洗脸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叮铃铃的声音带着我的眼皮一阵颤动。
“喂,哪位?”
“是瑶瑶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年迈苍老的声音,一个我从未预料到的声音。
“爷爷……是我。”
“来村里吧,爷爷想你了。”
我拿着手机,久久没有应答,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岔了,爷爷他竟然说他想我了?
我先前说过,爷爷从小就讨厌我,每次爸爸妈妈把我放到他家的时候,他就会把我身上掐的青一块紫一块,而且爷爷有些神神叨叨的。
自从奶奶过世以后,我就渐渐地不去爷爷家了,如此想来已经好几年没见过爷爷了。
“好,爷爷,我马上去找你,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了去。”
“啥也不不用买,你过来就行了。”
我依稀记得同村的人叫爷爷叫老狗,因为当时爷爷由于生病摘除了一只眼球,安了一只老黑狗的眼睛,所以自此以后大家都叫他老狗。
我收拾好东西之后对隐夜说:“隐夜,你回你的房子吧,我爷爷叫我回乡下。”
“我就住你这。”
“随便,反正我这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回来的时候我给你买袋狗粮哈。”
“买狗粮,给你自己吃么?”
“呸,当然是谢谢你给我看门了。”
他笑着用手指隔着空气点点我,说:“看你这张嘴。”
我发誓,我只愣住了零点零一秒。
在这零点零一秒内,我的脑海里不断涌现戊戌的脸,未来是怎样,我预测不出来,我唯一知道的是,在戊戌将要离开的时候,我松开了我的手。
我莫名的有些难受,用手捶捶胸口之后开始若无其事的收拾衣服,戊戌,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哄骗我,反正我相信了你的话,我相信我能等到你。
如果你不来,我将永远记得你欺骗了我,可是,如果你来了呢?
我无法对你做任何的承诺……
戊戌让我让我感受不到安全感,所以,我从不敢掏心掏肺的挡死自己的后路。
————
我收拾好东西之后,就去汽车站坐车,每次我来到这个汽车站,目的地都是姥爷家,可如今,人已经不在了。
就像断了线的风筝,越飞越远,你越追赶越追不回。
姥姥一个人呆在塔塔村,不愿意来市里,她说她现在还能动,自己还能照顾好自己,等到老的不能动的时候再来市里,让爸爸妈妈照料她。
回想起地府拦亲的那一幕,仍是胆战心惊,可是我并不后悔,要不,姥姥就跟着姥爷去了。想想这些东西还真是玄的很,不服不行。
爷爷住的地方叫宋家庄,一个庄里面住的都是姓宋的人。记得当时有个老爷爷非对我说我们宋家庄的人是宋江的后代,幼年的我信以为真,为此天天守在电视前看水浒传等着宋江出场。
现在看来,就跟哪天有个姓孙的人告诉我他是孙悟空的后代一样荒诞。
如今,宋家庄只剩下些年事已高的老人了,逢年过节,别的地方的人都快快乐乐,辞旧迎新,只有宋家庄,吹吹打打,哀乐四起,不绝如缕。
在奶奶过世后,我曾去看过爷爷一次,那天,爷爷搬着小板凳,坐在堂屋门前晒太阳。
他满是皱纹的手里握着烟杆,烟杆上挂着一袋烟草,吧嗒抽了一口旱烟,吐出一团青雾,颇有些感慨与无奈的磕磕烟斗,望着天边的残阳颤颤巍巍的叹了一口气:“这人老了,就只有四个字,混吃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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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要人
我怕拖下去情况会更糟,于是跑了过去,也不管杨晞的威胁了,我知道她不会跳的,她只是在挽回柯谨言。可是这招,对那个魔鬼根本不管用,他把什么都看的很准。
我拉到她的手了!
等到她平安的时候,我会先给她一个拥抱,再给她一个巴掌,打醒她的无知和愚蠢!
可是,这些事情都没来的急做……
杨晞她的眼神很凶,她拉着我的手把我甩了下去,时间仿佛一下子过得很慢,我从三十几米的高空坠落,我看着到杨晞得意的笑脸,还有柯谨言踏出天台边沿的半只脚,虽然嘴上说的不在乎别人的生死,但是真正到了时候,他仍是不能无动于衷,我第一次发现了柯谨言的闪光点。
我闭上眼睛,无限的悲凉,心里的最后一点期望也被打散,回不去了,我一直引以为傲的友情,就真的消失了,消失在她没尊严的爱情里……
我能感受到耳边疾走的风,似乎能看到一会儿我那目不忍视的尸体,我不知道会不会痛,但我内心的悲伤已经掩盖了恐惧。
突然,有一双手托住了我的身体,那手出奇的凉,是屠冥!
“屠冥你疯了,你会魂飞魄散的!”
他的眼睛已经不是水蓝那样简单了,而是深蓝,深海一般的颜色,他的身体更是几近透明,还有缕缕的黑烟往外冒,他会死的!
楼底下本来就聚集了一堆看热闹的人,这下一下变得嘈杂起来,他们无不惊异,我竟然像纸片一样轻轻的飘了下来,有的那起了相机手机啪啪的拍个不停,我很心痛,,却流不出半点眼泪。我失去了最好的朋友,现在又要失去屠冥,我要多么铁的心,才能无忧的活着。
这时人群中冲出来一个老头,他的手里拿着黑陶罐把屠冥给装了进去,我一看,不是胡三法,而是钱连发!
他能看得到屠冥!
我跑了上去抓住钱连发的胳膊不让他走:“你到底是干什么的,你要把他带到哪里去!”
我的声音都被喊破了,围观的人,唏嘘道:“这个女人是不是精神不正常,一会儿要跳楼,一会儿又抓着路人撒泼,人家明明什么也没拿她的。”
没想到钱连发竟然一脚跺在了我身上,把我跺的跌坐在地上,他上了车,我就挡在车的前方:“你把他还给我,你要干什么!”
他从车窗里探出一个头,那张松弛的脸上满是凶狠:“你赶快给我让开,要不然我就碾死你。”
“你碾啊,这么多人看着你以为你逃的了吗?”
他哼了一声,环视了一下四周,本来热闹的人群一哄而散,连灰尘都跟着逃了。
他把车慢慢的往后倒,然后猛的加速,我没想到他真的会撞我,那一个瞬间,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油门轰隆隆的声音。
‘哐‘的一声,我睁开紧闭的眼睛,只见钱连发的宝马被撞翻了,他在里面头破血流,还好黑陶罐没有碎,咕噜噜的滚了出来,我顾不得惊吓跑了过去,把它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我看了看我的救命恩人,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魅影,我见过这辆车,我开学的前一个夜晚的时候曾出现在我家楼下,那个背影和某人强烈的吻合,是……柯谨言?
我慌张的向驾驶座上望去,那刀削的轮廓,狭长的眼,薄情的唇不就是柯谨言!
我走了过去,对他说了一声谢谢,我不知道他是如何办到的,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不仅从天台上下来了,还把车从地下停车场开了上来,更是急时的救了我。
我说:“我见过你。”
怎么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的楼下,如果我的判断没错的话,他的目光是正好投在我卧室上的。
他点了一下头:“游乐场。”
“不是,之前在我家楼下,当时很晚了,你就站在路灯下面,而且还看着我的房间。
他的眼里暗流涌动,沉默不语。
这时候钱连发从车里爬了出来,满头都是血,他跑过来敲着柯谨言旁边的玻璃,他把玻璃放了下来,钱连发马上就指着他骂:“你个孙子,他妈的活腻了,到你太岁爷头上动土,信不信老子整死你,快把陶罐给我拿出来!”
我只能看的柯谨言的后脑,不知道他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只见钱连发双目圆睁,快要爆出来似得,手指颤抖的指着柯谨言:“你、你……你,竟然是你。”
柯谨言把头转了过来,嘴角咧起一个不可一世的弧度:“既然知道了,就赶紧滚。”
钱连发灰溜溜的走了,那眼神跟把刀子似得,恨不得剜下我一块肉,我到底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
我好奇的看着柯谨言说:“你看起来好像很厉害,你的背景是什么。”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冷酷的说:“你只管崇拜就好。”
他转动方向盘的姿势有点怪,好像胳膊上有伤一样,而且大热天的,他不仅穿了一件衬衣,还穿了一件开衫。
“你不热?”我试探性的闻到。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把开衫脱了,他的衬衣有些薄,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他的胳膊上有一块不大不小的伤口,因为开车的动作,结痂的伤口被一点点撕开,血迹渐渐的染红了衬衣。
“你受伤了?”他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怎么会受伤。
“嗯。”他淡淡的回应。
“你怎么也不包扎一下,还好我略懂医术。”
我从书包里找出一盒创口贴,对着他的伤口丈量了一下,然后取出了六个对他说:“六个创口贴就够了,我再给你六个,可以换着使,就当我还了你这个恩情。希望你对杨晞好一点,既然是你主动接近她,让她爱的无法自拔,那么你就应该对她负责。”
他说:“几个创口贴就想抵消我的救命之恩,你可真是脸皮厚。”我还没来的急发怒,他又说:“我接近她,是想让她给我生孩子,可是她生不了,不能怪我绝情。”
“难道女人就是用来生孩子的吗!”我不服气的说,而他却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我说你也太大男子主义,太把你们男人当回事了吧?再说了,你怎么就知道是杨晞不能生,你有没有想过是你自己不行!”
他的脸黑的跟包公似得,一副暴风雨来袭的样子,who怕who。
“啧啧,脸色这么不好看,一定是被我说中了,明明自己有隐疾,还怪到别人身上。”
他一下子刹了车,整个人翻过座位压在我身上,狭长的眼睛盯着我:“记不记得我们那次在酒店……”
我整个人冷的浑身一缩,因为之后他没有什么越矩的行为,我已经渐渐的把那件事给淡忘了,而之前在医院的那个吻,我以为他是在气杨晞。
他说:“虽然上次你让我索然无味,但是现在却让我性趣盎然呢。”
我输人不输阵,刻薄的说:“上天果然是公平的,既然你那么绝情,就不配当父亲,活该你绝后!”
如果我能看见,他的脸上一定是结满了冰。
他带着侵略性的气息扑了下来,还没碰到我,我的胸口就猛然一痛。
他停了下来,冷冷的瞧着我:“演的不错。”
我捂住左胸口,那里木木的发疼,那道是心脏的问题?可是我爸我妈都没有心脏病啊。柯谨言看了我一阵,似乎看出我不是装的。
可是他的手却一把撕开了我薄薄的衣服,我的内衣显露无疑,屠冥还在陶罐里,就在我的腿上,他竟然当着他的面撕开了我的衣服,如果被屠冥看到了,他该有多难过。
可是柯谨言是只狐狸,他一只手就弄得我无法动弹,在看到我胸口上的黑色印记的时候,他狭长的眼睛却猛的缩紧。
那黑印,有什么问题?
他的眼神,继而落在了我的那块青色胎记上,沉默的看了许久,我仿佛都能看到他眼底的万年玄冰,一点点的碎裂。依稀间,听到他喃喃的说了一句:月笙,是你吗?
他把他的米色开衫套在了我身上,一路无话的送我去了学校,刚好在校门口碰到了尚佳,她这个大嗓门大声的说:“哇,骆灵这就是你男朋友啊,也太帅太有钱了吧。”
我慌乱的扫了一下人群,竟然看到了李小乐,她是我和杨晞共同的朋友,这其中的事情,她也略知一二,待接触到她兴奋的眼神后,我隐隐的感到将有不好的事情会发生。
柯谨言没说话,只是站在车前,像一个局外人。
他对我说:“去吧,改天我请你同学吃饭。”
尚佳乐的嘴都合不拢了,一个紧的点头说:“一定去,一定去。”
我暗暗的对柯谨言竖了一下中指,用口型对他说:“吃屎吧你。”
一路上尚佳就像个麻雀一样叽叽咋咋,我走了一会儿,总感觉心里不踏实,像什么丢了似得,想了半天没,猛然大悟--陶罐还在柯谨言的车上!
我马不停蹄的跑了回去,可是柯谨言的车,早就没了踪影……
116.拜观音
我的心脏像被人揪着似得砰砰的跳动,这才稳定思绪开始回想,原来我竟不知不觉被那个鬼引到了坟山去,到了坟山之后,不知道因为什么灵魂出窍了,所以才可以跟爷爷的魂魄讲话。
当时我追赶勾魂的鬼的时候,一路上呼呼作响,并没有觉得奇怪,就好像是被迷了心窍一样,满脑子想的都是要赶上他。如今到了家中,我只觉的小腿发酸,凉飕飕的,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裤管上一直到小腿都沾满了泥巴。
我怕爷爷发现了之后要询问我,我也不能跟他解释什么,于是取了带的换洗的裤子,匆匆的换了,然后摸黑将换下的裤子洗干净。
我就说爷爷突然给我打电话说想我这事有些蹊跷,大概人死前都会有预感吧,我万万想不到爷爷在这种预感下,最想见的人竟是我。
得亏我赶了回来,让勾魂的鬼没能把爷爷的魂勾走,可这代价又是什么?我已无暇去顾忌那么多。
当时并未发觉,现在细细回想起来,不由得觉得事情有些诡异,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耐,竟能从地府里抢人,而且从那鬼的表情来看,明显是在惊讶。
我已经渐渐地意识到自己的不平凡,也渐渐地享受这种不平凡带给我的好处,可是人生什么都是对立的,有大起,必有大落,有大喜,必有大悲。
这突如而来的能力,某天会不会给我带来什么大麻烦?
早上六点钟,天还蒙蒙亮,爷爷就起床了,活动还算自如,正在给爱睡懒觉的我的张罗早饭。
我听到噗通一声,是心跳落定的声音,一夜未和的眼,终于放心的合上,但是不到一会儿就被爷爷叫起来了,爷爷说:“瑶瑶,赶紧起来吃饭,吃过饭爷爷带你去观音庙去拜一拜。”
“为啥?”我觉的奇怪,听爷爷这语气,似乎去观音庙拜一拜才是我此行的主要目的。
“求个平安啊。”
我也不好说什么,其实拜佛不过是求个心安,举头三尺有神明,人有些洗信仰总是好的,不过这儿哪有个什么观音庙呢?
爷爷拄着拐杖,拉着我,走上一个羊肠小道,一路曲折,来到一个破败的庙里。
这庙由于日月风化的缘故,好像轻轻一碰都能碎成沫似得,用断壁残垣来形容最贴切不过。庙不太大,呈凸字形,顶部基本上都坍塌了,只剩下几根做房梁的木头,还有些碎步,风一吹,极其萧索。
爷爷走在前面,将半人高的枯草踩到,为我开了一条道,我越看心里越犯嘀咕,这个庙显然已经被荒废了,爷爷他带我来这拜什么?
“爷爷,你确定是来这里吗,这都荒废了吧。”
“胡说话,别被观音娘娘听了去。”
爷爷弯着个要,拄着拐棍左右不稳,我小心翼翼的跟在后头,生怕他摔倒了。
庙门是一个双开的红色木门,上面的漆差不多都剥落完了,爷爷抓着门环,礼貌的扣了三下之后才推开门带我进去,令我惊讶的是贡台上摆放的泥塑观音像还保存的完好,虽然颜料脱落了不少,但神态还栩栩如生。
不知是心理因素还是环境因素,在见到这个泥塑之后,我肃然起敬,完全摒弃了先前不重视的心态。尤其是菩萨的两只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似得。
后来我才知道,这种让人有震慑感的供像,是真的有神明存在的,而且是正神。
爷爷二话不说就让我跪在观音像前的蒲垫上,说:“瑶瑶,快给观音娘娘好好磕头,多亏观音娘娘保佑,才让那个跟着你的男人消失了。”
“爷爷,哪有男人跟着我,你是不是看花眼了。”
爷爷按着我的头神秘的说:“先磕头,别说话。”
我见他这么说,只好怪怪的给观音娘娘磕头,每磕一下,都脑子发蒙。
三个响头一磕,只听到哐当一声,泥塑的内部好像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我耳朵灵敏的听到,赶忙叫爷爷,没想到爷爷上了年纪,听觉一点也不比我差,不等我告诉他,他就已经走到了泥塑前,将手伸到泥塑的底部,将泥塑移了起来,从里面取了一样东西,握在手里,一副神秘的样子。
然后爷爷将我拉起来说:“好了,瑶瑶你出去吧,我和菩萨说会儿话。”
我走了出去,将门虚掩着,从门缝里观察里面的情况,只见爷爷老泪纵横的看着观世音菩萨,仿佛看着一个许久不见的老朋友,他叹了口气说:“我老了,以后不能再来这看给你侍奉香火了,谢谢您肯救我们瑶瑶,谢谢您。”
爷爷稳定了一会儿情绪之后,便走了出来,他说:“走吧,瑶瑶。”
“爷爷,你现在可以跟我说那个跟着我的男人的是了吧。”
“我告诉你,你怕不怕。”
“不怕。”我肯定的点了点头,心想,什么事还能比我经历过的事情可怕。
“爷爷以前总是在夜里掐你,并不是因为爷爷老糊涂了,而是因为爷爷的这只眼。”他指了指他的那只狗眼说:“这只眼可以看到平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我吃了一惊,想起昨夜爷爷将狗眼喂给我的那一幕就有些作呕,怪不得当时爷爷会说他的这个眼睛是宝贝,原来这只狗眼竟然可以看到脏东西!
这就令人匪夷所思了,现在的人如果做了眼球摘除手术,就会用人造眼球代替真的眼球,也就是说这安着的人造眼球是不能使用的,同理,这只狗眼也应该无法使用啊。
可爷爷竟然说他能用这只狗眼看到平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爷爷叹口气,像是准备说出他隐藏在心里多年的往事,他说:“我听人说,被鬼附了身,就得用大脚趾在这个被附身的人身上掐。因为一根脚毛压十个鬼,所以脚的阳气比手的要重的多。”
“后来那个男人找过我谈话,我和他谈完话以后,连着发了一个月的高烧,可见这个男鬼的道行不浅。”
我越听爷爷的话,便越好奇这个男人是谁,如果我自小就有鬼附在身上,怎么会平平安安的度过这么些年。
“爷爷,那你都跟这个男人讲什么了?”
爷爷沉默了一阵,显然是在组织语言,准备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清二楚的讲给我听:“我说让他离开你,但是他想都不想就说不行,我问为什么,他说他要娶你,我这么一听就给慌了,赶紧求他放过你,但是这个男鬼就告诉我,说什么一报还一报,既然夺走了他的妻子,他就拿你来顶替。”
我闻言,心里一抽一抽的发慌,这不就是……戊戌吗!难道他从我小的时候就跟着我了,为什么我从来都没有感觉到过,甚至,现在回想起来以前的事,总觉得有着一段一段的空白,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什么。
“那之后呢。”
“之后你就很少来这里了。”
我闻言,感到特别的羞愧,原来我一直都误会爷爷了,还总是疏远他,算一算已经五六年都没有来看过爷爷了。
“不过——”爷爷像是想起什么,说:“你有一次来时,我见过他,当时你掉到了河里,还是他把你救出来的,我看他没有害你,所以就任他去了,想着他可能缠你一阵就不缠你了。你考大学那年,我去市里了,当时见着你,发现他已经不跟着你了,爷爷这颗悬着的心才放下了。”
“爷爷,那段时间,你是不是经常去观音庙里拜拜?”
“那可不,什么都只能指望观音娘娘了,得亏她开眼,你才能平安无事。”
我努力的回想,却怎么也想不到我什么时候掉过河里,更别说那个男鬼救我了,如果跟着我的鬼是戊戌的话,他为什么没告诉过我。
“爷爷,你知道那个鬼长得是什么样子吗?”
“长得挺俊,个还高,不过头发老长,穿着也像个古代人。”
我头皮发麻,如此看来,是戊戌无疑了,我还记得清清楚楚,他那一头绸缎般的黑发惨死在我的剪刀下。
“那你刚刚为什么还要带我的去拜观世音?”
爷爷这才从手里拿出一个东西,尖尖的,像犬类的牙齿,他说:“这人到了快要死的时候,预感就出奇的准,我之所以叫你过来,一是感知到自己没有多大活头,想再见见你,二就是解解自己的心头病。我叫你来之前,你奶奶给我托梦了,她说:老伴啊,你不是放心不下瑶瑶吗,明天带她去拜拜观音娘娘,观音娘娘心好,会给你指示的。”
“那指示是什么。”
爷爷指着我手里的牙,说:“就是这个,如果那个鬼再来找你,就拿这颗牙插他的脖子。”
“这牙是什么牙,有什么特殊的功能吗?”
“我也不知道,不过瑶瑶你可真有福气,能让观世音娘娘显灵保佑你。”
我将牙齿收了起来,心里暗自嘀咕,这颗牙跟戊戌的那颗僵尸牙长得可真像,说不定就是他同类的呢!
117.他为谁上坟
我又在爷爷家呆了几日,见那日的鬼头没有来,便劝爷爷和我一起回市里。如今宋家庄只剩下几十户人家,还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爷爷一个人太孤独了,要是生个病也没人照应。
爷爷说:“倒时候死到市里还怪麻烦的,你奶奶的坟就在这里,爷爷死了以后要和你奶奶葬在一起。”
“什么死不死的,多不吉利。”
我当然没有把昨夜的事说与他听,怕爷爷受刺激,这人一上了年纪,难免有些安土重迁的情怀,当初就是爷爷不愿意,所以爸爸妈妈才没有把他接到市里,可现如今爷爷年纪大了,总得有个人照料。
最后在我好多歹说软磨硬泡之下,才说服爷爷去市里住上一个月,我也承诺这一个月在家住,陪着爷爷。一来是怕他孤单,二来是怕那个鬼头再来勾他的魂。
临行前我和爷爷去了奶奶的坟前,给奶奶烧了些纸,童年的记忆依然由新,我永远忘不了奶奶躺在火床上的那一幕,那是我第一次感觉到生命的匆匆与荡荡。
风吹过,纸钱打着旋落下,爷爷告诉我,你奶奶来捡钱了。
多么熟悉的情形,就在几个月前我还跟着姥爷去‘旱田山’找戊戌的棺材,如今姥爷却已入土为安,我才真正的体会到什么叫做瞬息万变。
我颤抖着深吸一口气,扭过头,在一座一座的荒坟后,我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撑着黑色的伞,默默地注视我,犹记得当日我在姥爷的坟头前啼哭,身后也有个的同样撑着黑伞的身影。
“戊……”我心脏像是被提了起来,又被狠狠的拍打在地上。
因为这撑着黑伞的人,不是同一个,现在的这个--是隐夜。
爷爷理所当然听见了我那一声短暂的呼唤,扭头往身后看,然后拉拉我说:“遥遥,你老看那人干什么,多不礼貌。”
“爷,我认识他。”
“咦,那还巧了,他也是来上坟的。”
我正准备告诉爷爷隐夜不是来上坟的,有可能是来找我,可是话还没有说出口,隐夜就挪动了步伐,并不是朝我的方向走过来。
难道说他真是来上坟的?给谁上呢。
我细细的打量他,这才发现他手中握着一把满天星,随着他走路的动作,扬起了不少的尘土,但他的步伐却无比的坚定,对弄脏他衣裤的尘土视而不见。
我远远地看着他突然笑了,隐夜,你看看你,像是真正的活在了这个世界上呢,你的脚步可以激起尘土,你是真实存在的。
我从未想过想隐夜这样的男人也会有些浪漫情怀的买花,看他绷着嘴角一副认真谨慎的模样,就像个第一次赶去和初恋约会的青涩男孩。
爷爷将我们带的贡品给奶奶整整齐齐的摆好,还燃了三只香,絮絮叨叨的和奶奶说话,我的好奇心迫使我开始神游。
我扭过头,不由自主的将目光跟随上隐夜的背影,他走了一段的路程后,突然在一座枯坟下停住了,他单膝跪在地上,在一片快要和泥土混为一谈的地方放下了手里的那束花,还有一个做工精良的小木牌,他的眼神是静谧的,好似缓缓流淌的岁月。
我朝他走了过去,步伐极轻,心里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哀伤,似乎是被他的情绪给影响到了。
我刚走到跟前,他就将摆放的小木牌收了起来,我也没问什么,而是捡起他放在旁边的黑伞,将伞给他撑开,顺手交给了他,他这才看了我一眼。
我发现在新花旁边还有几束半干的满天星,便学他蹲了下来,说:“你认识?”
他点了点头,语调有些感慨:“认识。”
“哦,这个人就是你说的牵挂吧。”
“或许。”他嘴角上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说:“你猜呢。”
我仰着脸问:“满天星的花语是什么?你告诉我它的花语,我就能猜到了。”
他的神色有些黯淡,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滞,他撑着伞起身,说出的话揉碎在尘土里:“随便买的。”
我跟了上去,对他不太好的脸色视而不见:“那个,你是开车来的吗?”
他盖了一下眼皮,再等我下一句话。
“顺路带一下我和我爷爷吧,要不我俩还得转车,怪麻烦的。”
“我可以带你爷爷,但是你么,我要考虑一下。”
“为什么。”我不开心的说:“我那么信任你,还把房子给你住,你竟然连捎我一程都不愿意。”
“不为什么,好心本来就没有好报,再说,你又不是心甘情愿的留宿我。”他拿眼角甩了我一眼,一副轻松地姿态。
我退而求其次的说:“那好吧,你带我爷爷好了,不过你又不知道我家的地址,多不方便啊,你还是带上我吧。”
他掩唇轻笑说:“看你这么求我的份上,我就勉强带上你。”
切!
我回到爷爷身边,和他一起给奶奶烧了几道纸之后,就回家收拾东西。
爷爷带了大包小包的土特产,隐夜勉着袖口帮忙提到车上,对于这个举动,我当然是一点也没有预料到。更令我吃惊的是,他竟然会去鸡圈里帮爷爷抓鸡,身手敏捷,鸡还没来的急跑,就被他掂在了手里。
因为要去市里久住,所以鸡圈里的五只鸡都被抓了起来,拴住了脚,隐夜的车很普通,却打理的很干净,而且看他平常的举止,不像是个能受得了受得了脏的人,但是他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的,把鸡放在了车的后备箱里。
“隐夜,那个不好意思哈,把你的车给弄脏了。”我有些抱歉的说。
“你要是觉得脏的话,帮我洗车就行。”他挑眉,戏谑的看着我。
“嘿嘿,我觉得还好,不太脏,动物是人类的好朋友嘛,你看这些鸡鸡多可爱。”
“鸡鸡可爱?”他皱着鼻头,重复着我的话。
本来说出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想,可被他这么一重复,就立马邪恶了。
我为了隐藏尴尬,便装傻道:“当然可爱呀,你觉得呢?”
他提唇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说:“你觉得可爱就行了,我无所谓。”
“我爷爷叫我了,拜拜。”我朝他合合手,立马转身去找爷爷,边走边不停的用手在脸上扇凉风,看来不是我想多了,而是隐夜这个僵尸——老不正经!
后背箱被堆得满满的,连后座都被后座堆的差不多了,我这才开始庆幸自己的机智,有了隐夜这辆车,真是为我省了不少的麻烦。
出于礼貌,我坐到了前座,隐夜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自然的向我伸过来,帮我拉上了安全带。
拉完安全带之后,他直视前方,一丝不苟的开着车,可我的心却再也没办法平静下来。
我又想到了戊戌,那天为我拉安全带的情形,他就像是一颗大树,在我的心里扎了根,遮天蔽日,似乎我的每一个脑细胞里都能找到他的影子,似乎似无处不在。
我不喜欢这样的感觉,我怕当我太需要一个人的时候,便失去了自己。
我看着这条通往未知的远方的公路,发觉它就像人生一样,一直行走,不知尽头。
所有的事,都是一个未知的x。
“隐夜,你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吗?”我茫茫然的问。
“怎么了?”
“如果你可以预知的话,能不能告诉我我的未来是什么样子,我想看看有没有意思。”
“我也想知道。”他答,我怔怔的看着他。
我说:“那你能不能预知自己的未来。”
他转头,漆黑的眼眸瞧着我,如同死寂的海,毫无波澜:“我没有未来。”
“怎么会呢,你的未来明明无限的长。”
到了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妈妈看到我从车里走出来的时候,立马一脸欣喜地问我:“戊戌?”
“不是他,是我的一个朋友。”
这时隐夜从车里走了下来,妈妈在看到他的那一刹那之后,一脸兴奋地对我说:“瑶瑶啊,你可真有福气,又给我招来一个帅炸天的女婿。”
我一脸黑线的无力吐槽:“妈,你用形容词能不能不要这么浮夸,还有你以为你女儿是人民币还是天仙啊,人人都喜欢。”
在妈妈爸爸都忙活从车里提东西的时候,隐夜走过我身边,对我说:“不错,都见家长了。”
我还没来得急反驳,他又对我说:“出于礼貌,你该做什么?”
“应该……应该谢谢你。”
“然后呢。”
“然后……再见。”我对他做了个拜拜的手势,便往家里跑,还好他没有叫住我,让我能顺顺利利的上了楼。
我一到了楼上,妈妈就问我:“刚刚那个小帅哥呢?”
我在心中腹诽,什么小帅哥,明明就是老帅哥。
“奥,他走了,我也没留他。”
妈妈闻言,将我训斥了一番:“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就算是个普通朋友,也得请到家里吃个饭啊。”
“那怎么办,他已经走了。”
我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咚咚咚的敲门声,一开门只见隐夜拿着我的包笑得一脸温柔:“又犯糊涂了吧。”
118.正面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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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柯谨言打电话,他说他要开会,没时间理我。
我告诉他我要陶罐,结果他把公司地址发给我了,他说:想要陶罐的话就过来。
那陶罐绝对是被钱连发封印了的,要不然屠冥自己可以出来。
为了保险起见,我叫上尚佳一起,她当然兴奋的不行,一路上给我说:“骆灵,你就不怕我抢了你男朋友啊?”
“你赶紧把他抢走吧,我给你烧高香。”
她撩了撩头发说:“但愿他喜欢我这种骨骼大的女生。”
谁知道柯谨言一见到她就问:“你是踢足球的?”
尚佳还没来的急否认,柯谨言就说:“我不喜欢中国足球。”
就算尚佳再粗枝大叶,也听懂了柯谨言的话,霎时间,气氛降到了冰点,尚佳不好意思的说:“那个……要不、我先回了。”
“不送。”
我还没来的急开口,柯谨言就冷不丁冒出来这么一句。
“哎--”我拉住了尚佳“他这个人就这样,天天电视剧看多了,就喜欢学里面的男主角。”
没想到柯谨言直接把我拉近了车里,‘砰‘的一声把尚佳关在了外面,我还没来得及阻止,车子就绝尘而去。
车内的气氛很压抑,我终于忍不住开口:“那个,你把陶罐给我就行了,我不用坐你的贵车了。”
他说:“不好意思,忘公司了。”
看他那个云淡风轻的样子,绝对是故意的。
我心里积累的不满全都发泄了出来:“柯谨言我招你惹你了,你干嘛要这么欺负我,你一个大男人不嫌羞吗?”
他抽空看了我一眼,眉毛轻挑。
“你说你刚刚那样对尚佳,我回去还怎么做人,我跟她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怎么说还有四年呢。你还把杨晞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要我周围的人都恨我,你才开心。”
他说:“没有四年,她快死了,你以后离她远一点,免得她死了以后来找你。”
“什么意思?你要杀了她?”
他没有说话,专心的开车。
“你这个人心怎么这么狠,她不就说你长得帅吗,这也有错?至于要杀了她吗!”
“你以为杀人不犯法。”
他淡淡的说,不喜不怒,我心里想的是:你这个心理变态,知道什么事法律吗。
“那她为什么会死?”我问,如果我身边的人都那么奇怪的话,或许问题就出在我身上,我是个丧门星。
他没有回答我,车子一拐就到了他家,我相信此刻我的嘴巴一定可以塞下一个拳头,他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作死啊,跟个宫殿似得。
白石灰墙壁上爬满了绿油油爬山虎,白砖路得两旁是草坪,草坪中央是三层八方虎头喷泉,在分别往旁边看去,是两个超大的圆形泳池,每一砖每一瓦都极尽奢华。
几乎每一件东西都讲究对称,严格的对称,他一定有强迫症。
“大老板,你是怎么赚钱的,可不可以教教我,我大学毕业以后撑死拿两千。”
他指了指我的脑袋:“用头脑,可你没有。”
然后他把手指放在了门上的黑屏上,一条红外线一扫,厚重的门就打开了,凉快,真凉快。
房子就像电视上的豪宅一样,只是都是玻璃的,连地板也是,地板下面应该是一个大水池,反正望不到边,里面有各种鱼类,更神奇的是还有两只小海豚,不知道是那种鱼竟然会发光,在蓝色的水里像银河一样。
“好美啊。”
之前觉得他开着劳斯莱斯太高调,现在一看,简直是太低调了!
他说:“你是第一个进这里的女人。”
我啊了一声,没有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的时候,浑身不自在的感觉有加深了几分,我这个穷人,果然是待不了这种好地方。
“柯老板,谢谢你带我参观了一下你的豪宅,那现在,你可以把我的陶罐给我吗?那东西太廉价了,和你这格格不入。”
他摇了摇头:“五百年前的陶罐,官窑,不廉价。”
果然没有忘在公司,骗子!
“你一个大老板难道还要掠夺我们小老百姓的私有财产。”
我一想,那陶罐是钱连发的,一个破陶罐竟然是五百年前的,没想到一个大学老师家里那么有钱。
“这样吧,陶罐我不要了,你把它给我看一下总可以吧。”
他没有理我,趴在地板上,用手指隔着玻璃逗下面的小海豚,他好像特别喜欢逗小动物。
看他选择完全忽视我,彻底怒了,他把我带到他家,又让我一个人干站着,葫芦里面到底卖的什么药!
可是他那么凶,我又不敢撒泼。
“那陶罐里有什么?让你们这么紧张。”他倏的出声,把我吓了一大跳。
我支支吾吾的说:“那里面是……我妈腌的咸鸭蛋。”
他对我招了一下手说:“过来。”
然后我跟着他上了二楼,楼梯也是白色的,扶手上镶着水晶,奢侈也不是这种奢侈法吧。
他带我去了一个展示台,那展示台比博物馆的奢华多了,但是与这极大的展示台不相符的是,展示物是一颗牙齿。
他看着那颗牙的眼神很温柔,他问我:“你觉得这颗牙美吗?”
我如实的回答:“不美,这是狗牙?”
他摇头:“是虎牙,代表英勇。”
我郁闷的哦了一声,实在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在这里给我扯了一堆有的没的。
他又把我领到一副画跟前,画里的女子穿着粉色的衣裳,一只蛇咬在了她的左肩,那女子皱着眉头,肩膀上淤着血迹,我往前站了站,只见那女子的肩膀上有两个花瓣般的印记,呈青色。
那印记……和我肩膀上的胎记,如出一辙!
我又把那女子的脸庞仔仔细细的瞧了个边,可是她美如谪仙,和我半点相似的地方都没有。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那幅画,像在深思。
他薄唇轻启,如同掀起一股冷风:“她就是月笙,张月笙。”
我已不知道是第几次再听到这个名字了,以前总觉得是幻觉,可是现在,确实是实实在在的听到了。
“她是谁?”我问。
“你可以走了。”他说,然后告诉我陶罐就在门口。
我抱着陶罐,连怎么回到宿舍的都忘了,那个月笙和屠冥是什么关系?我三番两次的听到了她的名字,难道,她是屠冥前世的爱人,而屠冥之所以会从最开始无怨无悔的付出,只是因为那个胎记?
我不知道我猜测的对不对,只是女人的直觉,可怕的准。
我一回宿舍,就看到尚佳哭的跟个花猫似得,我以为她是因为柯谨言才哭成这样,便走了过去安慰她:“尚佳,他那个人本来就这样怪的,天天吃药呢,你就别往心里去了。”
她摇了摇头说不是,原来,是因为刚刚钱连发来我们宿舍,还带了几个男生,说那几个男生指认我们宿舍的人卖/淫,他要过来搜查宿舍。
这个钱连发简直欺人太甚,竟然把卖/淫的帽子往我们一群女大学生上扣,他自己没有老婆,没有女儿吗!
“这个钱连发,能不能积点口德,再说了这种事情也轮不到他管!”
尚佳拉了拉我的手,微微啜泣道:“骆灵,可是我们宿舍真的……真的有人卖…”
我脑海中第一个反应便是纪念慈,因为她缺钱花。
没想到,我的猜想竟然是真的,当尚佳说出纪念慈三个字的时候,我想我一定是瞠目结舌。
我最多想到了她被人包养,可是我没想到,她竟然会去卖…淫……
“那纪念慈人呢?”
尚佳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我现在一点也不想踏进这个宿舍,怪不说吧,还这么肮脏。”
“别这么说,她一定是有自己的苦衷,咱们应该帮她,把她从脏水里拉出来,而不是学别人一样踩他一脚。”
她识大体的点了点头,我又说:“尚佳,你不觉得这件事有些奇怪吗?那些男生为什么会向钱连发指认,而纪念慈又不是傻子,在学校里面‘做生意,‘你看看刚刚来的那几个男生,哪个像有钱的?”
她一听,恍然大悟的啊了一声,看她这活蹦乱跳的样子,怎么可能像柯谨言说的那样,还又几天就要死了,简直是放屁。
我回到宿舍,这次再也没有什么忌讳了,一把掀开了纪念慈的罩帘,只见她的枕头两边摆着两碗大米饭,每碗上面插着一跟筷子,竖直的插在碗的中央。我暗自嘀咕了一声奇怪,就回座位了。
我掀开了盖子,想要叫屠冥出来,可是往里面看了一下,空空如也,我叫了几声也没有回应,他可能是回小白楼养伤了吧。我真该死,总是让屠冥因为我而受伤。
我正抱着陶罐发呆,手里的手机就响了,看了看来电显示,又是未知号码。
我接了电话,还没问是谁,对面就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来光辉道的‘苏格底‘酒吧。”
电话被干脆的挂断,而刚刚那个女人的声音,我永远忘不了--是杨晞!
难道,她要和我和好?
119.你是我爱的僵尸
我跟着隐夜的车跑了老远,却最终没有看到他的正面,我放弃了,或许只是眼花。
转过头的时候,沈岚颜已经费尽力气将昏死过去的戊戌背到了背上,她的脚步左右摇晃,模样显得特别吃力。
我跑了过去,拉住戊戌垂下来的胳膊:“把他交给我吧,我会照顾他。”
“照顾?”沈岚颜对着我冷哼一声,反唇相讥:“你刚刚可是依依不舍的追着那个伤他的人呢,宋瑶,我现在这么客气的跟你说话,你比我更明白,要不是因为你,他们根本就打不起来,戊戌也不会伤成这个样子,趁我还没生气,你他妈给我滚远一点。”
我能理解她为什么这么生气,因为她对戊戌的爱意从来都不隐藏,她比我坦荡多了。
我又追上了她,拉住戊戌的手,他的手出奇的凉,却在昏迷中颤颤巍巍的握住了我,心头如同流过一道暖流,温热的感觉让我想要流泪。
“你放手!”沈岚颜对我大声的吼着“你想让他死吗!”
我摇着头,眼泪差点顺着眼眶滑了出来:“我不会让他死的,我可以让他喝我的血。”
沈岚颜闻言,露出了嘲讽的笑容:“你就是用这种卑微的方式留住他的吗?你为他提供鲜血,所以他才会在你身边,你是否自以为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很重,但你在他眼里其实只是一个不断提供鲜血的血袋而已。”
“这话只是你对我说的,并不是戊戌对我说的!”我仍然拉着戊戌的手,我的指尖在他手中发颤。
“我警告你,给我松手,不要逼我伤你。”
我扬起脸,直视着她:“我不可能让你将戊戌从我手中抢走两次!”
每次都是他保护我,这次换我守护他。
沈岚颜将戊戌放在了地上,握紧了拳头,一高一低的放在胸前,一副准备搏斗的架势。
我输人不输阵,就算没学过武术,装装样子也可以,如同她一样,一副嚣张的模样。
她的动作十分敏捷,让我来不及躲闪,她的左臂压住我的脖子,右脚将我的两只脚一并绊倒,同时右手出拳,正中我的小腹。
我整个人都摔倒了地上,感觉尾椎都快要被摔断了,我死死地咬住了嘴巴,才没有疼痛的叫喊出来。我感到十分的羞愧,暗暗鄙视自己的没用。
人家沈岚颜还只是在热身呢,我就已经疼的难以再站起来。
沈岚颜的目光落在了我的手掌上,脸色猛的一变,我低头,只见手掌上的伤口上仍是漆黑一片。
沈岚颜抓起了我的手,问道:“你也是僵尸。”
“我不是,我要是的话,怎么可能打不过你。”
“你可真不禁打,一副柔弱的模样。”沈岚颜对我嗤之以鼻,准备背着戊戌离开。
“沈小姐忘记我刚刚说的话了吗,除非你把我打得昏了过去,否则我不会允许你带他走的!”
沈岚颜颇有真性情的对我啐了一口,说:“对于你这种娇娇女,我沈岚颜都不屑的打。”
我从地上站了起来,顾不得身上的痛:“沈岚颜,我今天要是说一个痛字,我就跟你姓!”|
此时我已经不是纯粹的想要夺回戊戌了,而是想在这个出言不逊的女人面前夺回点尊严,让她知道我不是个想捏就能捏的软柿子。
“好,话是你说的。”
沈岚颜向我走了过来,伸出一只脚就准备踹我,我的反应似乎比方才快多了,立马就势拉住了她那只要踢我的腿,将她拉了个大劈叉。
沈岚颜拧着秀美怒视着我,显然没有预料到,我竟会让她吃瘪。
我对她咧嘴呵呵的笑,此举如同一桶油浇到了她这团火上,她立马从地上跳了起来,一条腿扬的老高,作势要向我的脖子劈过来,她出手的速度很快,我躲避的速度也不慢,还在躲避的同时朝她那只用来支撑的退踹了一下,害的她险些脚下不稳,栽个跟头。
在她吃了两次瘪之后,我的自信心变得更加旺盛,身体里的暴力因子在躁动。
沈岚颜显然是被我激怒了,但她却不急不慌的扬起一个冷笑,从怀里拿出一个铁片,类似于圆盘飞镖的那种。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只听到‘嗖’的一声,飞镖划过空气向我飞来,在那零点几秒的时间里,我呆滞了,根本没有办法躲闪。
千钧一发之际,靠在花圃边的戊戌蓦的清醒过来,将我搂在了怀里,用背挡住了那枚飞镖,他表情冷淡的将飞镖拔了出来,用指尖轻轻一捻,铁皮便碎成了粉。
他微微侧脸,用眼角睨着背后的沈岚颜,声音宛如万年玄冰:“沈岚颜,别太无聊。”
“你……”沈岚颜咬着嘴唇,用手指颤抖的指着戊戌的背:“你现在不能醒过来,你当真不要命了吗?”
“不用你管。”
“为了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这么做,你值得吗!”
戊戌扭过了脸,由于脸上过分的苍白,所以显得五官更加的深刻,他虽然是面朝着我,却是在对沈岚颜说话:“我觉得值得就值得。”
“戊戌,我知好歹,我真的知好歹……”我搂上了他矫健的腰肢,抽噎着,眼泪流了满脸,连话都说不清楚。
他带着薄茧的手一点一点的擦掉我的眼泪,那一刻,我只觉他的手指热的就像火炉。
他对我扬起一个宠溺的笑容,手指在我的嘴唇上摩挲,声音低沉且迷离:“那你还愣着干什么呢?”
“嗯?”我扬起脸,疑惑的看着他。
他用鼻音笑了一声,手指插到了我的脑后,霸道的说:“小傻瓜,吻我。”
沈岚颜在戊戌的身后歇斯底里的吼着:“戊戌,我会让你后悔这么对我!”
我听到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似乎是沈岚颜走了,我想踮起脚尖,将视线绕过戊戌的肩头看看她是否真的走了,却被戊戌按在原地。
他用手轻轻的捏了一下我的鼻头说:“咱不理她,继续。”
我的眼眶再度发热,仿佛出现了幻觉,戊戌,你刚刚说……‘咱’吗?
我什么都不思考了,大脑一片空白,踮起脚尖,手绕上了他的脖子,和他冰凉的唇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戊戌把手放在我的后腰上,和我唇齿纠缠,直到我舌根发酸,有涎水流出来,他才松开了我。
他依然抱着我,弯着腰,将下巴放在我的肩窝上,他的声音沙哑,撩动着我耳朵里的绒毛:“宋瑶,我有些累,想要休息一会儿。”
我正准备点头说好,他却像件衣服似得滑了下去,他的嘴唇发青,一副将死之态。
我这才知道为什么沈岚颜的情绪会这么激动,为什么她会说戊戌不要命了,难道说戊戌为了方才的苏醒,用尽了体内最后一丝能量!
我想都没想就想用牙齿在胳膊上咬个血口,可不仅费时,还没有成效,还好我们还没有出小区,就在我家的楼下。
本以为戊戌一米八几的大个会很重,可背到背上却比想象中要轻了不少,我的心莫名的酸楚,他说过自己是初代僵尸,既然这样,何苦活的如此狼狈。
我好不容易才将他背到了楼上,累的满头大汗,妈妈一开门十分诧异的说:“你不是和你朋友出去吃饭了吗,这是谁?”过了一会儿,她看清了他的长相之后,才担忧的说:“是戊戌啊,他怎么了。”
“他生病了。”
我着急的连鞋都没换,就把戊戌撂倒我卧室的床上,还好戊戌是趴在我背上了,才没被看电视的爷爷看到脸,要不,又要多出许多麻烦。
我将门反锁,对妈妈说道:“我自己照顾他,你不用管了。”
我片刻都不敢耽搁的拿起床头柜的小刀就准备朝我的手腕割去,昏睡中的戊戌猛的睁开他那双分外清明的眼睛,冷静的说:“你敢。”
“戊戌,我的血很多,可你的命只有一条,就算换做一个陌生人,我都会毫不犹豫救他的,更何况你。”
他低低的嗯了一声,虚弱的朝我笑着,说:“我有什么特别?”
“你,你是僵尸。”我皱着眉想要摆脱他手掌,害怕再耽搁一会,他就没救了!
他翘着嘴巴,较真的与我说:“僵尸?僵尸没什么特别的,有很多。”
他看着我,眼神认真的就像个孩子,似乎在等我的一句话,等我一句能让他觉得什么都将无所谓的话。
我看到他那渐渐黯淡下去的神采,慌得六神无主,趁他手上没有力气,一下子将手从他的手中抽了出来,快速的手起刀落,并用嘴在伤口上狠狠地吸了一大口的血,捏住戊戌的嘴巴,将血送了进去。
我和他唇齿相依,咸咸的眼泪,流进了我们彼此的唇里,我颤抖的深吸一口气,挫败的说:“你不是普通的僵尸,而是我爱的僵尸。”
“终于肯说了?”他咯咯的笑着,如同在风中摇曳的花瓣,仿佛下一秒就将破碎一般:“有你这一句话,我就算灰飞烟灭,都无所谓了。”
他话音一落,放在我头顶的手也随之滑落了下去……
120.小粉红
我的脑袋一下子变得木然,整个人就好像被掏空了一般,如同在风中飘零的塑料袋。
我恨不得将身体里所有的血液都流给他,只要他能醒过来,可我的血液凝固的太快了,甚至各割出的伤口都在一点点愈合起来,面对昏睡中的戊戌我被无他法,只能用力的从自己身上吸血,再嘴对嘴喂他。虽说我不是个娇气的人,但也没有那么坚强,可此时,我已然忘记了什么是疼痛。
只要他能醒过来。
渐渐地,我再也没有先前的活力,两只眼睛昏黑,就快要支持不住,我满嘴甜腥,已不知道我给他喂了多少口血,可那一口口鲜血就好像石沉大海,戊戌连眼皮都不曾动一下。
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心慌的不行,一方面是因为我担心他,另一方面是我的身体向我发出的红色警告。
“戊戌,你快点醒来好不好,你都喝了我的血,为什么还不醒过来!”
我虚浮的摇着他死气沉沉的身体,却无事于补。
我好累,似乎有千千万万个声音在我耳边吼叫着,让我痛快的合上眼皮,我将伤口搭在戊戌的嘴唇上,为了让他可以在紧要关头立马获得鲜血,我趴在他结实的胸上,将脸贴着他赤裸的胸膛,坦然的和上了沉重的眼皮。
我特别怕,怕我这觉睡了再也醒不过来,怕我醒了过来之后,却看到再也醒不过来的戊戌。
时间细致的流淌,我如同水中的沙粒,被冲击的四处翻滚,飘荡。
许久许久,度秒如年一般的久,我从睡梦中醒了过来,只觉得浑身酸痛麻木,如同被抽了筋。
我猛地醒了过来,睁大酸痛的眼睛,手在空荡荡的床上胡乱的摸了几下,哭着大喊:“戊戌,你跑去哪了?你不要吓我!”我的眼泪啪嗒啪嗒,如同雨点一样打湿了床单,我无助的抽泣,几乎要喘不上气。
难道说……戊戌灰飞烟灭了!
我不要!
我从床上跳了起来,想要冲出房门,却在那一刹那,毫无预兆的对上了那双寒如秋水的凤眸。一瞬间的讶异之后,心口却热的好似燃烧了起来,我想流泪,却不受控制的睁大双眼,怔怔的看着他。
如同鱼刺在喉,我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我以为……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戊戌他依然冷着个脸,不似我一样的欣喜,他死死的抿住自己的嘴角,嘴角边还有干涸的血迹。
“不要命了?”他寒寒的开口,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将我冷的瑟缩了一下。
我的眼泪在一瞬间挤满眼眶,我摇着头,抽噎的叫着他的名字:“戊戌……戊戌……”
“我问你不要命了!”
他突然向我压了过来,我们两人的身子重重的撞在了床上,我因为他猛地扑在我身上死死的闭着眼睛,却感到有冰凉的液体滴在了我的脸上,我缓缓睁开了双眼,竟发现戊戌的眼里凝结着雾气。我的心口仿佛被谁用力的垂了一下,麻木的疼。
他将手插进了我的头发,让我仰起了脸和他直视,他喉头上下滚动,说话的声音分外沙哑:“宋瑶,为了我这只僵尸,你真的不要命了吗!你的聪明伶俐都去哪了?”
“戊戌。”我的手摸上了他的脸,眼泪从酸痛的眼眶中涌了出来,我的声音也如同他一样沙哑,一点也不动听:“我什么都不想去想了,我们不要在分开了,我们在一起好不好,你的一辈子很长,可我的一辈子很短……”我哽咽着,说不出话。
戊戌盯着我的眼睛,我在他那漆黑的眼珠里,清晰地看到了我的倒影。
他突然低下头,与我热吻。他的舌头与我用力的相缠,他用薄薄的嘴唇包裹着我,吸舔着我,我们紧紧贴在一起的呃脸面之间盈满咸咸的泪水,我搂着他的脊背,像是永远都不会疲倦办的回应着他。
戊戌,我们真的就这么在一起了吗……
一番纠缠之后,戊戌将手掌撑在我的脑袋两边,一双深邃的眼,迷离的看着我。
我仰头,依依不舍的在他那莹亮的唇上狠狠地吸了一下,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冗自发笑,他的笑容浅浅,如同一片羽毛,让我的心中漾起一丝柔波。
我痴痴地笑,用手摸上了他的脸,在他翘起来的嘴角徘徊:“永远对我笑好不好。”
用手指摸着我的眉眼,他手上的薄茧,让我舒服的盖上了眼皮,他低下头,在我耳边蛊惑的笑,用舌头舔着我的耳郭,我敏感的浑身紧缩,心根痒得发颤。
他说:“想让我的对你笑,就永远不要做伤害自己的事,要不……”
“要不你就会怎么样。”我的手摸着他的后颈,低低的笑着。
“我会狠狠地惩罚你。”
我如同被从头到脚泼了一桶凉水,这两个字,是我的噩梦。
“戊戌,你还要像以前一样对我。”我谨慎的说,却早已凉出一声汗。
“你在怕吗?”他的手一路下滑到我腰间,掀开了我的衣服,手指在我的皮肤上扫来扫去,轻易地覆盖我任何一个敏感点,他吻着我的脸颊,说:“惩罚制度变了,如果你再做伤害自己的事,我就让你三天下不了床。”
“喂。”我红着脸斥他:“你说话声音小一点,不要被我妈听到了。”
“那怎么办。”他的手一把握住了我的胸,轻轻地捏了一下,如同穿过一阵电流,让我从头麻到了脚。他的嘴巴贴着我的耳朵说:“那你咬紧嘴巴,不要出声哦。”
“你想干嘛!”我咬着牙,羞赧的怒视着他,使劲的把他的手往外面拽,生怕在门外的妈妈听到了我们这里面的动静。
“我想要。”他的嘴唇微翘,说的极其露骨。
他的下身顶着我的腿缝间,一副忍得很难受的样子,我小声的骂他:“你挑时候行不行,我妈妈爷爷还在外面呢,他们听见了怎么办,再说你才刚恢复,怎么能现在做那种事。”
他好笑的看着我,将脸埋在我浑圆间,说:“我只说我想要,又没说一定要要,你才刚刚醒过来的,我怎么可能要,逗你的。”
他从我身边翻下身,躺在我旁边,他拍拍自己的臂弯说:“躺过来。”
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化的太快,让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觉得尴尬又别扭,我烫着个脸说:“不,我要走了。”
我还没起身,他就一把拉过我,将我死死的按在他的怀里。
我的心扑通扑通的不安分的跳动着,就好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我的滚烫和他的冰凉形成强烈的反差,这让我更加的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过了一会,我看他没什么动静,以为他睡着了,谁知一抬头就和他的眼神撞了个正着。
一时间,我有些错杂,因为在对视的那一瞬间,我只觉他的眼神十分复杂,他眼里蕴藏的极为复杂的情感,我无法描述。
我问:“戊戌,你在想什么啊。”
“我在想,我怎么会和你在一起了呢。”
“好像跟我在一起你吃亏了似得。”
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你这么说也合理。”
我说不过他,于是想用目光杀死他,他看了我一眼,无奈的伸出手,盖上了我的眼皮说:“宋瑶,你不是说你不会喜欢上僵尸吗。”
我埋着头,手指不安分的扣着他的侧腰,声音嗫喏:“谁知道,孽缘呗。”
“你喜欢我什么。”
我嗤之以鼻:“别臭美了,谁过说我喜欢你了。”
他哼笑,竟有些宠溺的对我说道:“现在想起来,觉得你一个女孩家真不容易,竟没被我吓跑了,可之后你为什么还要救我,你明明可以不管我。”
“跟小狗相处两天还会有感情呢,而且你能跳能跑还能说话的,多可爱。”
但事实上,我一点都不觉得他可爱,还天天希望他死。不过事情都过去了,与其说难听的话,倒不如说些好听的。
话说回来,我当初为什么会没有想方设法消灭他,难道真的被他的威胁恐吓住了吗,还是,出于本能的?
他揉揉我的头发,反常的又问了我一个问题:“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我没控制住,一下子笑了出来,戏谑道:“你还好意思问,光溜溜的,什么都没有穿,估计你是史上第一个,不穿衣服的僵尸。”
他点了一下我的脑门,舔舔唇说:“这样挺好的,让你回味至今。”
“谁回味了,你少自恋了,告诉你一个残酷的事实,因为你没有泡在福尔马林里,所以你的身材已经走样了,一点也不好。”我反驳道,鼻尖还在他的身上蹭了蹭,只有一股淡淡的沐浴露味。
谁知老僵尸闻言直接厚脸皮掀掉了自己的被子,说:“现在不用总回忆了,现成的就在你面前。”
他的手交叉的枕在脑后,抵在床头上,上身微微的坐起来一下,慵懒的眯着个眼,一边的嘴角提起,一副爷的裸体就在这,你爱看不看,你爱上不上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