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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冷冻水饺     超级漫威副本txt下载     超级漫威副本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0

    “他说:观迎各位光临沙鹰阁!我就是这沙鹰堡堡主金吉尔,对三位贵客的光临,感到非常的荣幸!”

    岩狮道:“很高兴见到堡主阁下!我叫九尺,这是古笑,山雨。”

    向导好一阵叽哩哇啦,翻译的有些久,不知道他有没有掺杂自己的观点。

    金袍男子点头微笑着望着他们,他的身后两位走出衣着暴露,姿色绝美的艳装女子。额点红痣,面上带着半透明的面纱,半掩美貌。低垂的衣领竟然能够瞧见一道深深的沟壑,下面是两座巨无霸一般的双峰。雪白色的纱衣之下,是同样雪白的细蛮腰,下身围着条短裙,一样呈半透明状,能够清晰的瞧见里面的淡粉色内衣,还有那修长雪白的玉腿。瞧得雪月儿没来由得的一阵脸红,低垂了头颅。

    两位绝美的女子面带微笑的走到岩狮他们面前,不顾岩狮满脸的灰尘,拥抱着他,摘下他的面巾,来了个点吻。

    雪月儿诧异之极,来不及反应,一位女子抱着自己,将自己的面巾解下,轻吻了一下。

    一人轮流亲了两人,又去吻昏迷的古公子。

    雪月儿吓了一跳,急叫道:“不可以!”

    向导道:“这位小姐,你误会了,这是这边的礼仪!”

    向导接着着他们叽哩哇啦的翻译着,霎时殿堂之中的人乐得哈哈大笑,两位艳装女子笑得花枝乱颤,一位轻语几句。

    “她说:难不成这位小公子是你的心上人?”

    丑大了!雪月儿羞愧的低下头,窘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招呼过后,沙鹰堡主看了看三人的神情,叽哩哇啦一阵。

    “堡主说:诸位贵客远途辛苦,先去沐浴歇息,明日再为三位贵客接风洗尘。”

    岩狮脸上一松,神情微喜。这点,才是他们是最关注的事情,而不是这些烦人的礼节。

    一位艳装女子指着古公子,又是叽哩哇啦一阵。

    “她说:这位小公子昏迷,两位又疲累不堪,就让我来照顾这位公子。”

    雪月儿想也不想的就道:“不可以!”

    古公子身上不仅带有一把斩金断玉,削铁如泥的寒铁匕首,更还有一些罕见的东西在身上。这还在其次,她们帮古公子全身清洗,还不将那面具后的真面目瞧得清楚。虽然这是在另外一片大陆,难保没有人强人紧追而来。

    岩狮将古公子递给雪月儿,双手一摊,笑道:“这是我们那边的独特习俗!”

    在向导翻译之后,金吉尔笑道:“还真是奇怪的习俗!那就让她们伺候九尺大侠吧,这个总没有什么奇怪的习俗吧?”

    “这个,这个……”

    岩狮窘得双手连摆,前两回来这边,朋友相邀,也有遇到这尴尬之事,一时还真找不到推词。

    两位美人立刻一人一边,不管岩狮身上有话多的灰尘,用两只雪白的玉手抱着岩狮一只粗大的胳膊,向着后殿的浴室走去。

    岩狮尴尬的就这样被她们半拖半拉着,消失在抱着古公子的雪月儿的面前。

    雪月儿咬牙抱着古公子,踉跄的跟着她们后面,走进浴室时,累得快虚脱,将古公子往矮凳上一放,扶着浴桶喘着粗气。

    大漠之中清水金贵,极为难得,这沙鹰阁却是将整浴桶清水用来洗浴。

    喘息一阵,雪月儿有些疲累的为古公子宽衣解带,费力的将他抱进浴桶。古公子身材矮小,不能自己站着,弯身在浴桶之外的雪月儿,为他清洗起来颇为费力。

    一咬牙,微红着脸为自己宽衣解带,与古公子同处一桶,清洗起来果然方便得多。

    “帮你的古弟洗好了么?”

    疲累的刚刚为昏迷古公子清洗完,还没来得及为自己清洗,外面传来了岩狮的叫唤。

    累得快在浴桶之中睡着的雪月儿一阵惊慌,将清水弄得哗哗作响,急道:“一会就好!”

    强行挣扎着爬出浴桶,为自己裹上件衣服,虚弱的叫道:“九尺叔,你进来帮忙吧,我没力气抱他出来了。”

    穿着一身干净衣服,神完气足的岩狮一进来,瞧雪月儿湿漉漉的头发,嘿嘿笑了两声,将雪月儿苍白色脸皮羞得微红,低垂了不敢去瞧他。

    “小娃娃,没力气了吧!我去叫人服伺你吧,别死要面子活受罪!”

    雪月儿点点头,虚弱的拿出那两把匕首,与其他的精制暗器都交给了岩狮。自己再撑下去,只怕还真会在浴桶之中睡着,那就更丢人了。

    岩狮将东西往怀里一放,一把捞起干瘦的古公子,抓过一条毛巾为他擦拭干净,随便裹上件宽大的绸袍,抱着就向外面走去。

    雪月儿重要的东西都转移了,她才疲累的躺在那椅子上,闭眼入睡。

    片刻,一阵叽哩哇啦的笑声将她吵醒,睁开眼,她已经被那两个先前见过的艳装女子抱进了浴桶,温柔的为她按摩洗浴着。

    雪月儿正累得虚脱,干脆闭着眼睛任她们伺候,不知觉中,就在浴桶之中睡着了。

    半夜醒来之时,她发现自己躺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房间幽暗寒冷,吓得她一骨碌爬起,忽然身上一凉,惊觉自己未着片缕。

    “啊!”

    一声毛骨悚然的尖叫声在深夜响起,在这寂静的夜空传出老远。

    隔壁一阵忙乱的响动,“吱呀”声响,走进一个披着件厚毛皮大衣进来的艳装女子,将灯油点燃,睡眼朦胧的冲她叽哩哇啦的一阵。

    陡见光明,雪月儿伸一手,灯光下望见自己手臂上的一点红痣尚在,轻舒了口气道:“这是哪里,我的古弟呢?我的衣服呢?”

    那位女子目瞪口呆听望着她,摇头以示不知她在说什么。

    “小娃娃,怎么了?”

    雪月儿急得抓狂,外面传来了岩狮的询问声,呼的风响,岩狮只穿了条裤衩,抱着昏迷的古公子进来了,望见雪月儿抱着厚毛毯安然睡在床上,才轻舒口气。

    气闷的道:“小娃娃,你没事半夜三更的鬼叫什么,扰人好梦!”

    “忽然醒来,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身上……”

    雪月儿忽然娇羞的说不下去,半晌才道:“我的衣服呢?”

    那位赶来的女子反转身子,望着岩狮满身虬结的肌肉,娇媚的蓝眼精光一闪,抱着衣角的双手不自觉的松开,露出了里面不着寸缕的一片雪白。

    多年未近女色,岩狮瞧得神情眼睛都直了,下身蓬的就直顶了起来,那女子妖媚一笑,更是将皮衣扯开尺许,让他更能一睹全姿。

    雪月儿见他迟迟不答,催问道:“九尺叔,你怎么了?”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那位女子慌忙将皮衣裹起,冲岩狮抛出一个媚笑,反转了身子走近雪月儿身边。

    外面阴吉尔带着向导慌忙的跑了进来,雪月儿才长吐出口气,欣喜的道:“叫她们拿我的衣服给我!”

    忽然觉得这话太过羞人,羞得她再次低垂了头,不敢去望着他们,面皮火烧一般。心中不停的抱怨道:“为什么跟着李浩出来游玩,总遇到这让人难以启齿的事情!”

    清醒过来的岩狮与向导乐得哈哈大笑。

    向导笑过一阵,冲那位艳装女子叽哩哇啦一阵,那位女子娇媚的一笑,返身拿来几件与她白天穿得衣服同样款式的异族服装进来,还有一件厚厚的毛皮大衣,放在她的床前。

    雪月儿惊愕的望着这几件透明装,羞涩的道:“这么少,怎么能穿!”

    岩狮与向导再次乐得哈哈大笑,翻译过后,阴吉尔与那位女子同样大笑不止。

    那依然只着一件皮衣的女子,慢慢走近雪月儿抓着她一只手轻抚着,叽哩哇啦一阵。

    “她说:女人是水做的,展现漂亮的容颜,就是为了让男子看的!只有这样,才能将男子眼神迷住,让他瞧得不能转开眼去,为你神魂颠倒。”

    雪月儿顿时为之语塞,这话好像说得很有道理,可是家乡的习惯不是这样的,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勃,低头不语。

    岩狮打了个呵欠道:“没什么事,我回去歇息了。”

    雪月儿惊醒过来:“将古弟还给我,还有……”

    岩狮点点头,将裹在厚皮衣之中的古公子递来,雪月儿坐在床上围着厚毛毯,伸手欲接,才松开毛毯,忽然一阵凉意袭来,惊得缩回了手,尴尬的向一旁呶了呶嘴。

    岩狮嘿嘿一笑,将包着古公子的皮衣放在她身边。他俯身下探之际,坐在雪月儿身边的那位女子,手肘不经意间的触碰到他根高耸的长枪,撩得岩狮黑须阔脸一阵发烧,不过,旁人也瞧不清颜色。岩狮微愕一会,触电一般暴闪而退,逃也似的往自己房间奔去。

    “奇怪了,他很困么?急着想睡觉,也不用这么慌忙的!”

    那位艳装女子叽哩哇啦一阵,听向导解说后,笑得花枝乱颤。

    阴吉尔道:“姑娘请安睡,祝你做个好梦。”与向导一同出去。

    他们都出去了,艳装女子在她额头吻了吻,眼神望向古公子时尽是暧昧之色,叽哩哇啦一阵,才闭门出去。

    人都出去了,雪月儿才长吐出口气,将古公子抱进自己怀里,厚厚的皮衣里面,两把匕首与暗器俱在。

    黎明,雪月儿睡得正香,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紧接着吱呀一声,那位女子笑意更加妩媚的端着毛巾走了进来,直接在雪月儿的糊糊眼神之中掀开她的毛毯,惊得雪月儿死死的将毛毯抓住,摇头不跌。

    那位奇怪的叽哩哇啦一阵,只得放弃,掩门出去。

    雪月儿望着那堆服饰忽然一阵发烧,咬牙起床穿上,细心的将暗器藏在身上。弄好之后,低眼看去,透过半透明的白纱罗裙,能够直接瞧见自己大腿之上绑着的那两柄匕首,羞得她望着自己的那暴露的衣服,半晌无计可施。

    只得先套上那件厚厚的毛皮大衣,到时先去岩狮中将自己的衣服要来再做打算。

    坐在铜镜之前梳妆打扮,挽起一个发髻,习惯的往桌案去的抓发簪别着,一下摸了个空,霎时惊得她一阵冷汗冒起,疾往门外跑去。

    忽然想起了什么,不忘将床上的古公子一把抱起,冲出了门外。站在庭院之处茫然四顾,不知道岩狮是在哪一间房屋。

    她急得在原地焦急的喊道:“九尺叔,九尺叔,你在哪里?”

    “小娃娃,又喊什么?”

    斜对面的一间房屋内传来岩狮的叫喊之声。雪月儿如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抱着古公子疾往那奔去。

    “吱呀!”

    用力一拍门,直接就将那厚厚的木门拍开,雪月儿当即往里冲去。

    岩狮在在床上伸了个懒腰正欲起床,慌忙将毛毯盖了回去,结巴道:“小娃娃,你慌,慌什么呢?放心,他们不会,不会将,将你吃了的!”

    说到后面一句,他不自然的扭动了一下身子,偷眼去瞧雪月儿。

    雪月儿焦急的凑近岩狮,小声的道:“不是,那罗裙太暴露了,藏不住!”

    岩狮哈哈大笑道:“藏不住就不要藏了,在这边就入乡随俗吧,哈哈……”

    “呸!九尺叔,你也来说这风凉话,老没正经的!”雪月儿娇羞的微低了头,立刻又急道:“不是说这个啊,我是说那些匕首什么的,我自己的衣服呢?对了,我的一个簪子落在她们那边了!快去帮我拿回来!”

    “哦,那你将东西先放我在吧,我们带来的的衣服被黄沙吹有些脏,昨夜被她们全部拿去清洗了,这会还只怕浸在水中!”

    雪月儿尴尬的低垂的头颅,面皮有些发烧想要回房。

    岩狮不耐的催道:“小娃娃,你快点啊,我还要去将那簪子给你问回来呢!”

    雪月儿背转身子,闪电般的速度解下那两柄匕首,以及几根皮肤色的管子,低头递向岩狮。

    岩狮忽道:“有人来了!”

    大手疾伸,一把抢过那些东西放在毛毯之中。

    话声刚落,早上出现在雪月儿房中的那个女子一脸媚笑的端着盆水走了进来,瞧见雪月儿时微楞,随即叽哩哇啦一阵,点头致礼。

    她向着岩狮妩媚的招招手,岩狮呆在床上一动不敢动,尴尬的望向雪月儿,雪月儿脸皮又是一阵发烧,慌忙逃了出去。

    望着雪月儿抱着古公子逃出去,那女子乐得咭咭大笑,忽然发现岩狮还躺在床上,又招手叽哩哇啦一阵。

    回头一望,岩狮还是尴尬的坐在床上,那女子一楞,忽然抛出一个媚眼,缓步坐在岩狮身边。

    岩狮正手足无措间,那女子一手搂住了他脖子,忽然叽哩哇啦一阵,掀开岩狮的毛毯,抓过那把古朴中带丝优雅的月牙,满眼泛起兴奋之色。

    岩狮夹手一夺,将月牙抢了过来。

    那女子一愕,忽然双手圈住岩狮脖子上直摇晃,两只硕大的双峰暧昧的挤在他的脸上,叽哩哇啦的去抢那匕首。

    岩狮将手伸得笔直,怎么也不让她抓住那把匕首。

21

    “哟,九尺大侠早上好兴致!”

    向导戏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女子仍然没有放弃手上的动作,叽哩哇啦一阵。

    “她说:这么漂亮的小刀,是情郎送给美丽姑娘的礼物,大侠一定要送给我!”

    岩狮道被她堵得语声不清,费力的道:“不是,这是那小娃娃的!”

    那女子忽然失望的躺在岩狮怀里,叽哩哇啦一阵。

    “她说:你该起床洗漱了,怎么还赖在床上,是不是昨晚太累了?”

    这话大为暧昧,弄得岩狮尴尬不已,向向导道:“你出去,我要穿衣起床!”

    那向导一楞,忽然望着紧抱着他脖子的女子,忽然恍悟的点头道:“九尺大侠,昨晚好艳福不浅哇!”

    那位女子忽然抓起那几根奇怪的管子。

    门外,“她说:这是什么东西?总不是那小姑娘的吧,可以送给我么?”

    她刚刚抓上手,岩狮呼得一把抢了回来,摇头不止。

    “讨厌!”

    “对了,帮我问问,昨天那小娃娃落在那的簪子哪去了?”

    “被阴吉尔公子拿去了。”

    岩狮大声道:“什么?”

    顾不得衣服才穿一半,尚未洗脸,疾往门外冲去,拉着向导就走,留那个女子在那哇哇大叫不止。

    向导自然清楚阴吉尔是在哪一间房子,带着岩狮过去。

    迎面,堡主金吉尔叽哩哇啦一阵,岩狮一点头,拉着向导就走,又留愕然的堡主呆站原地,一会紧追而去。

    “九尺大侠,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慌张?”

    岩狮道:“先将我过去再说。”

    到得阴吉尔门外,岩狮直接推门进去。

    天色已亮,里面油灯依然点着,一身睡袍的阴吉尔歪头躺在床上,胸前一滩血迹,手上正抓着雪月儿的那只簪子。

    岩狮松了口气,一把抢过那只簪子,以迅捷的速度藏了起来。

    向导惊恐的站在门边,结巴的道:“杀,杀人了!”

    简单几个字,好似用尽了他的力气,颓然的软倒在地,悲声叽哩哇啦的叫着。

    金吉尔紧跟进来,怪吼一声,目眦欲裂的望着卧床不动,胸前一片血迹的儿子,怒吼连连,夹掌劈向岩狮。

    “砰砰砰”之声不绝,金吉尔急骤强烈的攻势,无一落空的击在岩狮的胸前咽喉等多处要害,却好似击在铁板之上,没有给岩狮造成任何伤害,反震得自己手臂酸麻。金吉尔怒火中烧,状若癫狂,仍然不死心的一掌又一掌的攻向岩狮。

    岩狮冷然道:“你放心,你的宝贝儿子没有死,只是昏迷过去罢了。”

    缩在门边的向导不敢相信的摇头,惊异的问道:“你说的是真的?都流血不动了,怎么会没事!”

    叽哩哇啦的向堡主说了一通,那堡主一楞,停止了徒劳的攻势,惊慌的探向他儿子的口鼻,气息全无,哪里还有生机!

    起身,他愤怒的咆哮一声,向着岩狮叽哩哇啦一阵。

    “堡主说:气息全无,哪里还是‘无事’!大侠到来,我们可没有亏待你们,我儿子也没有再去招惹你们,怎么凭白无故的就将人杀了!”

    岩狮道:“放心,他只是中了一种奇异的毒药,暂时没有反应,只要解药一到,他就会清醒过来。”

    堡主道:“那为什么不给他治?这位大侠就快点将解药拿出来吧!大侠放心,你所要的东西,马上就有人送来!”

    岩狮摇头道:“解药不在我身上,在那小娃娃身上。”

    听过向导翻译,金吉尔一阵风就向门外飞奔而去,速度之快,果然和那沙鹰差不多!

    “砰!”

    饶是他应变奇快,在即将迎面撞上闻声进来的一个女子时,迅速的侧转身子,还是直接将她带倒在地,摔得她哇哇怪叫。

    岩狮怕他有什么动作对雪月儿不利,飞奔而去,后面向导紧追而去,独留那艳装女子在原地哼哼唧唧的,半天才爬起来,揉着摔疼的手掌与肥-臀,愤怒的叽哩哇啦一阵。

    “砰!”

    堡主速度飞快,直接将雪月儿的房门撞开,一把抓住只穿着一身透明装的雪月儿,焦急的望着她,叽哩哇啦一阵。

    “哎哟!”

    被他两只爪子紧紧抓住,雪月儿惨叫一声,顾不得自己这不雅的样子暴露在他们面前,皱眉尖叫着。

    岩狮手掌一劈,将金吉尔的穴道给点了,去掰他的沉陷入肉的手爪,楞是抠不动,除非将他的手指掰断。

    岩狮皱眉道:“小娃娃,快将解药拿出来。”

    雪月儿皱眉道:“他这样子紧抓我的手,如何能够拿出来嘛!哎哟,九尺叔快帮忙,痛死我了!”

    岩狮眉头紧皱,这事情还真有些慌乱,大感头疼之际,向导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岩狮道:“跟他说,别乱来,解药会给他的!”

    向导叽哩哇啦一阵之后,岩狮才将堡主的穴道解开。

    枯瘦坚硬的手爪松开,透过雪月儿那半透明的白纱,清晰瞧见五道深深印痕,呈青紫之色。

    雪月儿疼痛的眼泪都流了出来,轻轻抚着一双胳膊,委屈的道:“我这是招惹谁了!”

    堡主点头哈腰的陪礼道:“只怪我一进鲁莽,望姑娘速速将解药拿来。”

    雪月儿道:“解药,什么解药?我又没有伤人,哪里用得到解药?”

    岩狮将发簪递还给她,笑着摇头不语。

    雪月儿接过簪子,将发簪插在头上,低头娇羞的道:“你们先出去,解药马上就给你!”

    堡主急得有如热锅上的蚂蚁,催道:“姑娘,救人如救火,你就别再拖了,快点将解药拿出来吧。”

    岩狮清楚此中不大方便之事,拉着堡主门外走去道:“堡主尽管放心,不会有事的!”

    他们一出去,雪月儿愤愤的咒骂道:“这该死的衣服,布料这么少,用起来还真不方便!”

    伸手一掏,从双峰之前掏出一个小巧的玉瓶,抠了一李浩点出来,用一方纱巾包了,开门递给了金吉尔。金吉尔一把抢过那纱巾包,往他儿子房中飞奔而去。

    回到那房间,金吉尔打开纱巾小包一楞道:“这药末怎么这么少!”

    呆楞片刻,赶紧将药敷上了那左胸上方的伤口,喃喃的道:“解药这般少,有用么?”

    岩狮摇头笑道:“这药末虽少,药效神奇,保这小公子马上醒来!”

    金吉尔敷过药之后,焦急的道:“那为什么他还不醒过来。

    身边,那先前被撞倒的女子,不时用纱巾沾着清水,小心的擦拭阴吉尔那胸前的血污。

    过了片刻,阴吉尔悠悠醒来,茫然坐起,忽然兴奋的道:“我总算找到了!那支发簪呢?父亲,我的簪子呢,你将它藏哪去了?快还给我!”

    金吉尔摇道:“什么簪子,没见!哦,你说那小姑娘的发簪吧,已经在她头上了!”

    阴吉尔泄气的哀叹道:“啊!怎么又到她手上了!我的运气怎么这般差!”

    “那只小小的发簪,黑不溜湫的像木头一般的东西?有什么神奇之处?”

    阴吉尔道:“您不知道那簪子不是木头做的,是纯银打造的!外面是假色!真是太神奇的暗器了,父亲,您一定要为我将它求来!”

    金吉尔转头望向岩狮道:“九尺大侠,那小姑娘的什么发簪真有这么神奇?”

    旁边的女子忽然道:“发簪是精制暗器?那小姑娘还有许多东西在九尺侠身上,漂亮的匕首,许多怪异的管子!”

    金吉尔两眼放光道:“九尺侠,快拿出来给我瞧瞧!你尽管开个价,千金总可以购得一支吧!”

    这时外面走来另外一位女子道:“堡主、贵客,早餐准备好了!”

    岩狮顾左右而言其他道:“呃,我正好饿了,还是去吃东西!”

    金吉尔追问道:“九尺侠,快点拿出来瞧瞧,给个价钱吧!”

    雪月儿返回之际,发现古公子在床上无力的在眨着眼,惊喜若狂的问道:“古弟,你可醒了!”

    “水,饿!”

    虚弱的古公子,微不可闻的吐出两个字。雪月儿赶紧从桌上倒过一杯新鲜的羊奶茶,扶起他慢慢喂下,满含深情的道:“古弟,咱们总算走出这可怕的大漠了,你好好的歇息调养。等你恢复好,咱们又可以继续找你那做梦都想遇见的东西。”

    “吱呀!”

    一声讨厌的开门声,将雪月儿温馨的动作打断,有些憎恶的望向门外。那里,站着另外一位艳装女子,满脸含笑的对雪月儿叽哩哇啦一阵。

    雪月儿摇头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那人笑笑,比了个吃喝的动作,向门外指指。

    雪月儿干脆与她打起哑语,摇头向古公子指指。

    那女子微笑着走了进来,连人带毛皮大衣,直接一把抱起古公子就向门外走去。

    雪月儿手上仍然抓着那只牛角杯,急追而去道:“喂,你快放下我古弟,怎么可以这样硬来的,让古弟受了风寒怎么办!”

    可怜语言不通,那女子娇弱不堪,又是一番好意,雪月儿可不好动蛮,苦恼的跟在她后面向着餐厅走去,心中不停的咒骂道:“这万恶的地方,怎么可以这样的!”

    金吉尔瞧见侍女抱着古公子进来,神情一喜道:“这位尊贵的小公子总算醒了,来,正好用点热羊奶茶!”

    那位侍女抱着古公子,有意坐在阴吉尔身边,将旁边紧挨着的位置空了出来。雪月儿想也不想的就坐在她身边道:“快把古弟还我!”

    侍女浅端起一杯热茶喂向古公子,笑嬉嬉的道:“贵客请先用餐,这种活交由我们侍女来做好了!”

    古公子饿得慌了,虚弱的张嘴就吃,哪管那么多。

    岩狮望向紧张的望着古公子,不吃东西的雪月儿,摇头笑道:“小娃娃,先自己吃点东西吧,别把自己累坏了!你放心,她们不会将你的古弟吃了的!”

    雪月儿无神的嚼着一块奶酪,望着古公子道:“九尺叔,你说古弟什么时候能够恢复?”

    岩狮摇头道:“这小子自那场沙尘暴之后,伤得不清,连日来赶路,疲累异常,至少得休息两三天能完全恢复!”

    “这么久!”

    岩狮苦笑道:“这还算快了,好在这小子命硬,能挺过那十来天还算不错了,要不就真得将小命丢在那!”

    阴吉尔道:“太好了,正好能让三位贵客在沙鹰堡多歇息几天!对了,姑娘,你就将那奇特的暗器给我一支吧!”

    雪月儿道:“不给,我还得靠它们保命呢!”

    阴吉尔陪笑道:“海希娅道你可是有五、六支之多的暗器,不少这一根吧!再者,姑娘旁边还有九尺大侠这绝世高手在侧,还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雪月儿奇怪的望向岩狮,岩狮双手一摊道:“老夫甚么也未言语,她自己看见的,所有的东西!”

    雪月儿尖叫道:“天哪,你怎么这般不小心!”

    阴吉尔道:“姑娘放心,我们不会乱说出去的,只要姑娘肯割爱一支!”

    雪月儿有些头大的拍拍脑袋,低头问舒服的躺在美女怀中的古公子道:“古弟,你说怎么办?”

    古公子虚弱的道:“袖针一只!”

    雪月儿心痛的道:“真要给他么?那可是咱们救命的东西!”

    “发誓,保密!”

    听过向导的翻译,阴吉尔点头如小鸡啄米道:“小公子尽管放心,大漠之中的人一向重诺,言出必践,绝无反悔!公子是不是多给几支?万一那支坏了怎么办?”

    “只一支!”

    雪月儿走向岩狮,从里面挑出那管单发的水针筒。

    堡主金吉尔眼珠子一转,笑道:“从这位姑娘挑选的动作看来,那些暗器功用不同,就算不给肯割爱,能否示范一下,给我们开开眼?”

    雪月儿大感头疼的望向古公子,古公子无力的摇头,瞬间将他们火热期待的心情浇得如若深冻寒冰。

    接过雪月儿递来的雪白肌肤色的针筒,阴吉尔还是非常高兴的道:“就照先前开出的条件再翻一倍给姑娘,如何?”

    阴吉尔玩弄一阵,小心收起暗器,想想刚才之事,问道:“父亲,您怎么从何猜测出,那些暗器并不是一样的?”

    “小子,狐是老的狡,鹰眼老更锐,以后行走江湖要多注意一些细节!”

    岩狮笑道:“哈哈,堡主这只苍老鹰眼果然犀利非常!”

    “九尺兄还不是一样,皮硬胜铁!瞧得小弟颇为羡慕!想必这两位公子、姑娘过得不久,也会与你一样刀枪不入。九尺兄,将这功法教与小弟如何?我另送九尺兄美女数名,绝对是大漠之上数一数二的美人儿!”

    古公子虚弱的道:“既然是数一数二的,何来数名?”

    听过向导翻译,堡主哈哈大笑道:“也怪不得这位公子这么招人喜爱!原来小公子这般聪明伶俐,果然不是白得这份宠爱的!等你恢复好之后,本堡主当敬你几杯!”

    “谢堡主厚爱,山姐,我累了,想睡觉!”

    轻咬一些细小柔软的奶酪,古公子就觉得没了胃口,又是一阵神困力乏,疲倦欲睡。

22

    雪月儿诧异的道:“古弟,你已经数日夜没有好好的吃饱过,好不容易有好吃的,怎么能不吃饱又去睡,那岂不是更要拖得久些才能恢复!”

    岩狮摇头笑道:“小娃娃,你的古弟现在还是不要多吃的好,他现在虚弱不堪,正应少吃一点,一会他睡醒了,你再喂他吃吧!”

    那位抱着他的侍女笑道:“那就让我来服侍这位可爱的小公子吧,贵客远来劳顿,还是多休息的好!”

    起身就将古公子送回卧房,雪月儿急忙站起,阴吉尔一把拉住她道:“姑娘放心,希莎会照顾好小公子的!姑娘还未吃东西呢,旅途劳顿,正好补上一补,好好尝尝这大漠的美味,别白来这趟。”

    雪月儿娇羞的挣扎道:“你放手!”

    阴吉尔讪讪的笑道:“姑娘坐下来吃东西,我就放手!”

    金吉尔乐得哈哈大笑道:“来九尺叔,咱们尽情的享用这美味的马奶酒!”

    碰见这纠缠不清的家伙,雪月儿无奈,只得坐下来吃着那些东西。别说,那些东西味道还真的不错!

    “小姐,这是您的珍宝!”

    雪月儿尚未吃完,就有一位侍卫送来了珍珠玛瑙等贵重物品,先前所说购买暗器的重金。看着眼前精美的首饰盒,雪月儿点点头,并未言语,继续吃着东西,吃饱了好去照顾她的古公子。

    阴吉尔道:“山雨姑娘,你打开来看看,瞧瞧是不是很漂亮的东西!”

    雪月儿含糊的道:“我一会再看!”

    阴吉尔抓过那精美的首饰拿,从里面掏出一条精美的珍珠项链,那珍珠指粒粗细,颗颗浑圆,奇的更是一般大小,凑成一整条项链殊为不易!

    “哇,太漂亮了!”

    雪月儿眼前一亮,从阴吉尔手中抓过那条项链就戴在脖子上,不停的旋转捏着那一颗圆滑的珍珠。

    阴吉尔赞道:“姑娘戴着这条项链就更加的漂亮了,和传说之中的女神一般!”

    雪月儿玩弄一阵,忽然神情颓丧的坐倒,摇头道:“可惜不能老这么戴着!”

    阴吉尔纳闷的道:“珍珠佩美人,当然就得常带在身上,怎么能够取下呢?那不是暴殄天物!”

    雪月儿懒得解释,不理他,忽然大感兴趣的抓起那盒中花花绿绿的各色宝石道:“哇,这些同样好漂亮!比山中的那些怪异的石头好看得多!”

    岩狮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这些宝石都是从那些石头之中精选出来的珍品,当然要比那些普通石头好看得多了!

    观赏完这些东西,雪月儿心情大好边看宝石边吃东西。

    忽然从外面进来一个穿着鹰袍的武士,脸上带着些疲倦的风尘之色,进门拜倒在地,一阵叽哩哇啦。

    金吉尔起身道:“太好了!九尺兄要的东西,匆忙之间,总算备齐了些,你先用着,我再叫人去搜集一些来。”

    岩狮满意的道:“堡主的速度好快!昨日下午抵达这里,今天清晨就可以看到东西了,走我们现在就去看看东西吧!”

    金吉尔点头走向外面,雪月儿起身欲返回古公子的卧房,忽然又被阴吉尔一把拉住道:“姑娘,那可是你们要的东西,不去瞧瞧?”

    雪月儿撇嘴道:“恶心的东西,我才不去瞧呢!”

    岩狮摇头道:“你不去瞧?以后你跟着那小娃娃可有得瞧了,只怕还要你帮怕动手,除非你不想帮他!”

    雪月儿想着那些恶心的毒虫,头皮发麻,不过想到自己平时确实要用到这些东西,不由得大感头疼。

    阴吉尔道:“那姑娘就做本公子的妻子好了,本公子保证不会让你去瞧那些毒虫的,只管在府邸安歇。不瞒姑娘,本公子也讨厌那些可恶的虫子,动不动就咬人,痛彻骨髓!”

    雪月儿忽然咬牙道:“反正以后也要总见的,去就去,又有什么可怕!”

    阴吉尔讨了个没趣,尴尬的摸了摸鹰钩鼻,继续追了上去,陪笑着招呼雪月儿。

    非常奇怪,雪月儿现在只有一张非常普通的女子脸,不知道阴吉尔看上她哪一点,还紧追不放了!或许,是她清瘦脸孔的眼神之中带着些清逸,比那娇媚女子多了点飒爽英气。这边的女子身材高挑丰满,柔弱无骨,能歌善舞,娇媚依人,却是没有几人会武的。

    随着那武士来到会客厅,岩狮瞧也不瞧那些珍稀药材,诧异的问道:“毒虫呢?”

    听过翻译,武士指了指厅外的练武场,岩狮立刻向着门外走去,果然有数十只纱袋放在那,里面蝎子,毒蛇,蜘蛛,蜥蜴,应有尽有,多呈灰黄之色,只有少数的色彩斑斓,鲜艳无比。

    雪月儿瞧着那不停在纱袋之中的蠕动的毒虫,吓得尖叫一声,返身欲逃。岩狮一把抓住她道:“小娃娃,说好了为练胆的,又想跑?不行,今天你得帮我取毒!”

    雪月儿惊叫道:“啊,叫我取毒!那还不被它们咬死!不行,九尺叔,你别害我!”

    岩狮道:“那好,以后老夫不在你们身边之时,你们两个谁来做这个差事,你的古弟?他好像同样不会!你忍心让他被蛰咬?”

    雪月儿摇头不止,岩狮嘿嘿笑道:“这就对了,那么只有你这小娃娃来了!”

    雪月儿惊恐的道:“可是,我还是非常的害怕!惊慌之际只怕被蛰咬得都要痛死,更帮不了忙,九尺叔,你还是让我先在一旁看看吧,动手帮忙的事,还是以后再说!”

    岩狮笑道:“你现在不帮忙动手,以后如何敢尝试?快点来帮老夫抓蛇!”

    “哦!”

    雪月儿咬牙战战兢兢的走过去,身子不自然的摆个不停,强壮胆子瞪向那些恶心的毒虫。

    阴吉尔道:“九尺大侠,你怎么能够逼漂亮的姑娘做这种事情呢!你,怎么没有将抓毒虫的过来帮忙?”

    那位武士惶恐的点头应是,疾往门外跑去。

    岩狮摇头道:“这个是特意用来给小娃娃练胆的,可不用旁人帮忙!”

    沙鹰堡主点头道:“玉不雕,不成器,鹰不摔,难高飞!小子学着点,去你也跟着他们练练胆!”

    阴吉尔指着自己的鼻子,惶恐道:“叫我去?不是吧,父亲!您不能这么摧残您的宝贝儿子的!”

    金吉尔摇头道:“小子,你太让我失望了,尚不过人家弱女子,如何能够夺得人家的欢心?”

    阴吉尔一撸裤管,咬牙赴死一般的道:“好吧,练就练,本公子还怕了不成!平时也没少被这些可恨的虫子咬过!”

    岩狮解开一个蛇袋,伸手疾往里一探,捏着一条蛇的扁颈提了出来,叮嘱雪月儿道:“小娃娃,捏紧了它的颈部,要是敢松手的话,老夫是没什么,你这小娃娃就等着享受锥心之痛吧!”

    雪月儿惊慌的望着那蛇怒张了丑陋的嘴,张得开开的,蛇信不停的伸缩着,两颗弯弯的獠牙不时弯曲下咬,不自然的退后一步道:“九尺叔,你我适应一会再来好不?”

    岩狮提着那蛇嘿嘿笑着,继续以古公子为幌子道:“难道,你忍让你的古弟来尝试这痛苦滋味?你武艺高强些,手疾眼快的,只要抓牢了,就不会有事的!要是你还是实在害怕,那你就回去吧,当老夫没有说过!”

    雪月儿拼命的摇头,如果可以,她是不会让李浩受这份罪的。

    “那就抬头,看准位置了,我要松手了!”

    岩狮望着心惊胆战的雪月儿,一脸奸谋得逞的嘿嘿直笑。

    雪月儿抬头慌乱的道:“九尺叔,你不能这么快的!还得等我再适应一会啊!”

    岩狮哪里理她,电闪的一般的速度,直接将蛇放进她手里,用她的手指扣紧,大吼道:“捏紧了,别捏得太紧!它骨头都要被捏断了,要成了死蛇,还如何采毒?”

    雪月儿忽然就感觉到手中多了一个冰凉滑腻的东西,再睁眼低头一看,那沙蛇灰黄狰狞的脑袋大张,惨白的獠牙不停收缩,还有那黑色蛇信,往复吞吐着,那般柔软,会不会倒转过来舔上自己的手背?

    雪月儿吓得闭眼哇哇大叫,想一把将它扔出去,岩狮扣住她手指不放,吓她道:“你现在可不能乱扔的,要不然的话,它蛇尾一带,反而在你脸上咬上一口,那可就变得不美了!”

    岩狮大手微松,雪月儿闻言死命抓住蛇颈不放,带着哭音道:“九尺叔,可是我非常的害怕,你还是快点将它拿走吧!我承受不了了,感觉一会就要昏过去!”

    “咔咔咔!”

    恐惧之中,不知觉将内力使了出来,霎时就将那蛇的颈骨捏断,捏碎。忽然,闭眼的雪月儿手上感觉到一阵微热粘稠的东西,到底是蛇毒沾上身了?

    雪月儿想也不想的就将手中的沙蛇抛了出去,睁眼望去,自己那两只雪白的小手上,沾满了血迹,吓得她再次闭眼尖声惨叫,哭道:“坏九尺叔,你害我!还不快给我搽上解药,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再也不能见到我的古弟了!”

    瞧着雪月儿闭着双,不停的在石板上跳脚乱叫,旁边的人都会心的哈哈大笑起来。唯独阴吉尔一阵瑟缩颤抖,颇有点兔死狐悲的感觉,因为下一个在那狂跳大叫的,也许就是他,想到这里,他心虚的往后面蹑手蹑脚的倒退着。

    “站住!好你个混小子,竟然想临阵开溜?刚才还不是说要历练历练,现在就想放弃?”

    忽然一阵暴喝声传来,吓得阴吉尔呆楞在原地,被他老头抓了个现行,尴尬的挠挠头皮道:“父亲,我这是去方便一下,真的!等会,一定会回来的!”

    “是么?”金吉尔狐疑的望着那一位护送蛇蝎过来的武士道:“你,好好护卫他,别给强人趁虚而入,伤了我的宝贝儿子。记住,一定要完好无损的带他回来,否则,我拿你是问!”

    那位武士低头抚胸行过一礼,叽哩哇啦一阵,紧跟在尴尬不已的阴吉尔身后,向着后殿走去,

    岩狮听过向导翻译,乐得哈哈大笑起来,进入大漠以来,还真好久没有这般开心过了。

    岩狮望着雪月儿仍然闭眼不停在那跳脚咒骂着,脸色变得苍白吓人,只怕过一会,就会因为承受不住,吓得昏倒在地。

    岩狮呵呵笑着:“好了,解药已经帮你搽上,那只蛇也帮你弄死,你现在可以放心的睁开眼来!”

    “真的?为什么我感觉我手上,还是非常的粘腻!”

    雪月儿睁眼看去,瞧着一片零星的血花沾在雪白娇嫩的小手上,慌得抓过一块溥纱巾就擦拭起来。

    金吉尔狐疑的道:“九尺兄,你为什么要骗这小姑娘?那蛇明明没有咬到她,而是她自己捏死的!”

    雪月儿将小手擦拭得干净,发现没有什么伤口咬痕,狐疑的道:“难道果真是那蛇信子反转过来,舔伤了我?”

    此时听过向导翻译金吉尔的话,望向那慌乱之中,被她扔得丈许远,蛇尾仍然不停的摆动着的死蛇,雪月儿不敢相信的道:“真的是被我捏死的么?”

    岩狮点头笑道:“对呀,你瞧,那鲜活的一条生命,没有任何过错,就在你手中死亡!所以,这次你要小心一点,力道不能过猛!”

    雪月儿呆楞之际,岩狮又抓过一条沙蛇放进了她手里,用她双手紧扣着,叮嘱道:“小娃娃,这回可要抓紧而力道不能过猛,要不然这一大堆的生命要尽数在消失在你的小手之上。”

    雪月儿又吓得双手紧抓那蛇颈,手上时松时紧,站在那蹦跳不停。想要丢弃,又害怕这活蛇真像岩狮所说的,勾着自己的胳膊,反转过来咬自己的脸。

    没有了岩狮抓着,那蛇果然缠上了雪月儿胳膊,吓得她尖声惨嚎不已,这回不敢闭眼了,急道:“坏九尺叔,你别再来折磨我了,快将蛇拿走!我的心都要吓得跳出来了!”

    岩狮得意站在一旁,欣赏着雪月儿在那惊恐的跳脚大舞,缓道:“不急,你瞧,那蛇不是在你手里好好的活着,它既未咬到你,又未被你捏死,证明你适应得非常的快!”

    雪月儿哭道:“可是,我感觉真要吓昏过去!”

    “你不怕被它咬坏脸蛋,就昏过去好喽!要不,我一会叫你的古弟来帮忙?虽然他手脚的力气没有你大,可是他胆子大,为了以后能够熟练的掌握这们功夫,可不怕被咬上一次、两次的!”

    雪月儿惊道:“别,你别去叫古弟来!他现在已经非常的虚弱,肯定抓不住蛇的,一会就要被蛇咬上几口,还是我来好了!”

    岩狮道:“别紧张,瞧仔细了你的蛇,看好了!千万不能让它咬上一口,要不然,你就会全身出血,流脓、浮肿,变得非常的恐怖的!等会要是被你古弟看见了,会吓坏他的!”

    雪月儿哭道:“我仔细一点还不行?可是我还是觉得非常的害怕!”

23

    岩狮点点头道:“不错!你就这样老实的抓住那蛇一上午,蛇若未死,你若未被它咬,今天的训练至此结束。要不然,我只好去训练的你的古弟!谁叫你不用功呢!”

    雪月儿咬牙道:“我一定会完成您的任务的!九尺叔,你就饶过我的古弟吧!”

    瞧着雪月儿虽然不时的颤抖着,手上力道还是拿捏得非常适宜,岩狮点点头,这才掏出一个小巧的瓷瓶搁在桌案上,从纱袋中另外抓过一条蛇开始采毒。

    听着向导忙得额头冒汗的为他俩翻译,金吉尔与那侍女乐得大笑不止,忽然望见阴吉尔磨磨蹭蹭的走了过来,厉喝道:“好小子,躲懒躲到现时才出来!来得正好,九尺兄,赶紧为犬子训练一下!”

    岩狮望着那还未让蛇沾身,就吓得颤抖不止的阴吉尔,摇头笑道:“我说堡主,你还让不让我采毒了?”

    堡主陪笑道:“作为耽误九尺兄采毒的陪礼,我会找人来为九尺兄帮忙的!”

    岩狮这才满意的点点头,从纱袋之中抓过一条蛇,不怀好意的慢慢走向被武士与堡主死死抓住的阴吉尔,阴吉尔早就吓得闭眼惨叫不已。

    正惊慌间的雪月儿不由微微一笑,暗道这么一个大男子,竟然比自己还胆小!忽然感觉手上抓着的蛇一阵蠕动,赶紧强打精神,战战兢兢的捏牢了那蛇颈。

    金吉尔可没有什么方法,能束缚他儿子老实就范,只得在一旁牢牢抓住他的胳膊,不顾自己满头汗水,摇头不迭,哀其不强,怒其不争。不时,还拿雪月儿与他比较,羞得阴吉尔几番羞怒交集,强壮胆子睁开眼来,望见那毒蛇不知何时已经落在自己手中,不停的张开血腥大口,吐着蛇信,吓得双眼紧闭,失控的尖叫着。

    这一番训练,那阴吉尔的模样比之雪月儿,也好不到哪去,听着他放声惨嚎,雪月儿忽然找回了一丝满足感。

    瞧着那边的情况,雪月儿忽然细心的发觉,当那蛇不经意的要缠上堡主身上时,他就会一阵颤抖,巧妙的与之拉开距离,还有那武士也是一样!

    这世界,原来多了个比较,也是非常快活的一件事情!乐得她更会心的笑了,差点就让手中不停挣扎的沙蛇咬上一口,不得不再回复好精神,小心翼翼的抓住手中那条蛇。

    望着那蛇不停的缠着自己胳膊,徒劳无功的挣扎,雪月儿又得意起来,心道:“瞧你模样狰狞丑恶,更是带有剧毒,也奈何不了本小姐嘛!”

    因此上,她忽然又变得有些大胆起来,可惜这一幕,那忙得焦头烂额的岩狮并没有发觉。

    只训练不到半个时辰,岩狮与那堡主三人就累得满头汗水,不停的滴落,忙得那侍女不停的为他们擦拭着,还得小心翼翼的远远避开那可怕的毒蛇,忙得她自己同样满头大汗。

    见火候把握得差不多,岩狮摇头走过一边,懒得再为阴吉尔护卫,“砰”的摔倒在一张硬槐木椅上,擦拭着满头大汗道:“呼,累死老夫了!简直比老夫穿行大漠感觉还要来得累一些!”

    “有劳九尺兄了!”瞧着阴吉尔变得和雪月儿一个模样,虽颤抖不止,好歹也敢抓着那毒蛇了,堡主满脸带笑的向岩狮道谢,一把推开为他擦拭着汗水的侍女道:“还楞着做什么,还不去伺候好九尺大侠!”

    堡主一双修长的瘦手不停的为自己擦拭着汗水,嘀咕道:“唉,当初就不该遣走那么多的侍女,只留下两人,如今好,害得自己受这份罪!”

    阴吉尔在那边嘀咕道:“就是,那么多漂亮可爱的姑娘竟然要被父亲大人赶走,当真是太不近情理了!害得公子我不得不时常厮混大漠,找回这么一个煞星回来受折磨!”

    堡主斥道:“那也是为你这小子好,免得你不思进取,每日里就知道花天酒地!你瞧瞧你,现在的身子骨比以前健壮精神多了吧!”

    “健壮精神有什么用?如今这堡中的姑娘一个也不来搭理本公子,瞧本公子都要无聊寂寞死了!唉,可怜我枉自风流倜傥,却是日日顾影自怜!”

    阴吉尔霎时感叹起来,直欲搔首弄姿,一展自己的多情才华,浑然忘记了手上还抓着一条恶心的毒蛇。

    堡主气得指着他鼻子大骂道:“臭小子,又花痴起来!小心着点你手上的蛇,要咬到你脸上了!那样,以后更没有一位姑娘看得你小子!你说说你,小小年纪的,怎么就般总想着姑娘什么的?就不能用心学武?我的武艺,你三成都没有学到,说出去脸面往哪搁?”

    舒服的享受着美女按摩的岩狮来了兴趣,睁眼问道:“这小子多少年纪了?”

    “刚满十四岁!还是这般的不懂事,让九尺兄见笑了!”

    岩狮惊得铜铃眼圆睁,惊问道:“什么?我还以为这小子至少二十岁了呢!那他怎么调戏起女孩子来那般熟练?”

    谈到这个,雪月儿羞得直欲找个地洞钻进去,低垂了头,哪也不敢去瞧。

    堡主尴尬抓拍着脑袋道:“这个……这个……”

    阴吉尔抢道:“父亲大人以前那才是风流倜傥的英雄人物!坐拥粉黛数十,白日游戏,夜夜笙歌!因此上,本公子青出于蓝面而胜于蓝!”

    岩狮乐得哈哈大笑道:“是么?不是吹的吧!我怎么奇怪堡主身边有如此娇艳美人,她们却还是处子之身?”

    被他儿子直言揭了老底,堡主一张瘦脸有些尴尬不已,乐得众人忍俊不禁。

    堡主尴尬的苦笑两声道:“这还不是我那时费尽财力,新得一位人中极品的爱姬,初时她瞧在我英俊的份上,也顺了我,后来瞧我过分荒唐,朝三暮四,一气之下,悬梁自尽!得知消息之时,我当时愤怒若狂,不仅将正在陪我作乐一众女子,连带侍女都尽数击杀,并且将数位幼子都摔死了!只有这小子被一位武士带去游玩才幸免一劫!”

    岩狮一楞道:“堡主,你这又是何苦?依堡主的身份与势力,还愁没有绝佳女子相伴?”

    堡主摇头道:“九尺兄,你不懂的!那女子当真是堪比天仙下凡,人间尤物,更妙的是语音轻脆,歌喉极佳,还会诸般技艺!唉,只可惜是,红颜溥命!因小弟而身殒,从此小弟就痛戒女色,这两位侍女也是临时找来的!”

    岩狮又赞道:“堡主好大气魄!老夫当年也曾言戒色,终究招架不住这美人计!”

    堡主感叹道:“九尺兄不懂,如若你真见识那天仙一般的人物,哪里还会瞧得上这般凡粉俗姿!”

    那服侍岩狮的侍女,眼眸之间不自然的泛过一抹哀伤。

    雪月儿望着那侍女眼中的那份神情,想起自己陪伴李浩的经历,不由得心生感叹。有道是,问世间,情为何物?甜蜜未尝,苦楚深享。

    想得一时有些出神,岩狮忙提醒道:“小娃娃,想让那毒蛇在你脸上咬上一口,变成那丑陋的怪物?”

    果然感觉手中一阵蠕动,雪月儿惊叫一声,再也不敢分心旁顾。

    日爬中天,气温越来越热,本地土生土长的阴吉尔还好,雪月儿就又变得汗流颊背,更兼今天慌乱间,只穿了身性感暴露的衣裙,一些地方湿透之后,变得更加清晰透明。更有些东西从那羞处流露出来,再次让雪月儿羞得脸皮滚烫,比灼热的气温还要烫些,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更郁闷的是,那个人小鬼大的阴吉尔还不时来撩拨自己道:“山雨姐姐,你现在变得更漂亮,更迷人了,比那女神还漂亮一些,阴吉尔爱死你了!”

    雪月儿斥道:“该死的向导,不准再翻译他的疯话!”

    向导讪讪的道:“哦,其实他说的非常煽情的,这边的美丽姑娘都爱听这话!”

    “我不爱听!”

    岩狮嘿嘿的笑道:“若是你的古弟哪天说这样的话呢?你又是爱听不爱听?”

    雪月儿低垂头颅,羞而不答。有过向导的翻译,众人又乐得哈哈大笑,瞧着姑娘的羞涩之姿,还是非常享受的。

    只有阴吉尔眼中闪过一抹不服气的失落,凭什么自己长得高大英俊,尚比不过那瘦弱的病小子!

    大半个上午过去,很快就有两位身穿粗布长袍的男子来到沙鹰阁,刚进阁门,远远的瞧见堡主,就慌忙的跪倒行礼。

    吩咐起身,他们又带来一批毒虫过来,开始照岩狮的吩咐,熟练的取着毒,两人配合,瞬间就取完一只,抓过另外一只。

    阴吉尔瞧得他们速度飞快,抓毒虫若捏沙石一般,惊愕的道:“他们怎么会有般快的速度!父亲大人,既然有他们帮忙,就不用我在这受罪了吧?”

    阴吉尔只想尽快逃走,连身上冒起的细密汗水都没人擦拭,别提有多难受了!

    堡主道:“小子,休想!好不容易找来一位严师,还是你自找的,哈哈,你小子就忍耐着点!”

    阴吉尔气闷的道:“对啊,我犯傻了?为什么要将他带回来!不对,不将他们带回来,我小命会没有的!也不对!我不将他们带回家,只留他们在旅店,就什么事也没有!”

    堡主笑道:“臭小子,你就认命吧,这是你自找的!好好小心你手上的毒蛇,不到午餐,不许放手!”

    阴吉尔苦着脸哀叹:“不是吧!我要方便!”

    “臭小子,你的喝的水都化成了汗水,哪来那么小便大便的?瞧人家小姑娘还不是老实站在那,你就给我好好的老实站在那!”

    雪月儿听得羞涩无比,就算想借尿遁,大庭广众之下,哪里敢对他们提这事!被堡主这么一说,感觉自己现在的状况,还真像是小便失禁,更窘得连头也不敢抬。

    岩狮瞧着他们动作飞快,点头赞叹不迭,忽然大叫道:“喂,你们别把毒都采光了!还得留几个,下午用来给这两个小娃娃训练的呢!”

    雪月儿惊叫道:“九尺叔,你就饶了我吧!”

    一会,阴吉尔愤愤的道:“死老头,有便宜的劳力不用,做什么苦差事!”

    堡主斥道:“小子,给我闭嘴,没大没小的!想吃鞭子了是吧?”

    阴吉尔顿时不敢言语,嘴却不停的眨动着,大概还是在咒骂岩狮多管闲事。

    堡主忽然抱拳向岩狮行礼道:“九尺兄,我觉得,我有必要将犬子交由你来督训!”

    阴吉尔大叫道:“不要!”

    一会瞧见雪月儿时,又兴奋的道:“对,我正想跟着九尺大侠练那刀枪不入的神功!”

    听过向导翻译,雪月儿惊叫道:“不要!我才不想与这小子在一起!”

    岩狮理也不理她,对堡主道:“这个,我的绝世神功是不能轻传的!”

    堡主会心一笑道:“重金珍宝任九尺兄开!那位侍候小公子的侍女,今夜也归九尺兄了!另外,我马上去物色几位姿色上佳,艺技一流的女子,而且绝对是处子之身!”

    岩狮尴尬的咳嗽几句,争辩道:“老夫还没有堡主那般强悍,只要两三位就足够了!”

    堡主点头道:“全依九尺兄的!”

    “对了,还得寻个黄道吉日行拜师之礼,这个可不能马虎!”

    两个男人在那边放声大笑,本已狼狈不堪的雪月儿变得更加窘迫,没有提及她的风流话语,她也不好阻止向导翻译。

    第一次穿着这种暴露的衣裙,第一次经历这种放浪的风流话语,她总感到有那么一种不适应。忽然,她想到了与李浩在一起的时光,比这更暴露的事情不是没有做过,她也没有觉得这般的害躁。为什么,人总会在陌生人前就会流露出害羞的姿态,为什么就不能将自己本性最想做,想说的,自然呈现出来呢?因为家乡由来已久的传统习惯,以及那种种礼仪规矩。

    最痛苦煎熬,最难以承受的时候,总会不自觉的想起最甜蜜的事情,只有这样,才会有种寄托,陪伴够度过眼前的难关,雪月儿此时就回想起当初与李浩相遇,以及出来之际的回忆,额头满是汗水,嘴角却带起一丝微笑,将这边的笑闹忘却一边。

    岩狮摇头提醒,大吼道:“喂,小娃娃,蛇咬脸了!”

    “啊,哪里,哪里?”

    雪月儿惊得双手乱晃,还真的差点让蛇咬中自己,吓得她霎时又是一阵冷汗冒起。

    再怎么艰难困苦,难以承受,当心中有了一种寄托,就会变得轻松好受一些。汗流颊背,尴尬羞耻,已经逐渐的被雪月儿适应,她一直咬牙在坚持着,期待能够熬到可以见古公子几眼。

    总算熬到了日近中天,随着岩狮一声喊道:“两位小娃娃,不错,还坚持了一上午,可以休息了!”

    艰难的捏了一上午的蛇脖子,两人忽然发现,自己还是不知道怎么放手将蛇丢过一边。有了向导的翻译,不用堡主吩咐,两位粗袍男子敬佩的弯腰致礼,飞快的从两人手中抓过那蛇。

24

    雪月儿这时才算解脱出来,忽然脱力似的双脚一阵麻木,头晕目眩的差点摔倒在地,早有那位站在一旁的侍女扶去休息,伺候洗浴一新。

    那边,堡主一把抓着阴吉尔,大力在他肩膀上拍了两掌,赞道:“臭小子,今天表现不错,变得老实多了嘛!以后,就得劳烦九尺兄多多督训!”

    阴吉尔惨哼道:“父亲大人,您就不能轻点?没看到我已经累得骨头要散架了么!不行,我得先去睡上几个时辰调养恢复!”

    岩狮笑道:“过度劳累之后,并不能马上休息的!”

    堡主点头赞道:“这么说来,以前是小弟的过错,过分骄纵了这小子?不错,还是交由九尺兄来监督来得好一些!”

    “不是吧!父亲大人,您连我休息的时辰也交给这黑须家伙?真想要把您唯一的宝贝儿子累死?”

    堡主嘿嘿直笑道:“当初让你小子逃过一命,也算是你小子的幸运,如今让你多活了四五年,就算真累死了也不枉!”

    ……

    岩狮乐得哈哈大笑道:“哈哈,堡主说话可真风趣!”

    堡主得意起来,吹道:“那是!想当年,小弟凭着这张嘴,不知道将多少姑娘勾得神魂颠倒,就连那当初的大漠第一美人……唉,往事不提也罢!”

    岩狮哪管那么多,继续调侃道:“乐极生悲!哈哈……”

    整整一个上午,在极度紧张,羞涩窘迫之情中交战,更兼天气闷热,滴水未进,雪月儿累得虚脱乏力。在椅中休息了约莫半个时辰,半迷糊中,由那位侍女扶着去洗浴,一入浴桶,又倦睡过去,将探望古公子的事情给忘记了。

    等到岩狮一声大吼,才将她惊醒过来,发觉自己已经坐在餐桌之上,身上,还是那么一身暴露的纱裙。

    顾不上这么多,雪月儿紧张的站起欲走,问道:“古弟呢?古弟为什么不来吃东西?”

    岩狮道:“你放心,你的古弟没事!他刚刚吃了点东西睡着,你就不要去吵他!我刚刚看过,他的脉象平稳,明天应该能够起身活动,练功恢复了!”

    雪月儿神情一松,道:“那我就去看看他,好么?”

    岩狮一把将他扯下道:“小娃娃,你还是快点吃些东西恢复吧,别先把自己累坏了!下午还要接着训练,我可是特意留了数只为你们准备的,可不能枉费我一片苦心!”

    雪月儿可怜的望着岩狮道:“九尺叔,你就饶了吧,我累得快要死了,我要去睡觉!”

    岩狮点头道:“这么惨哇?那小娃娃就去休息好了!”

    雪月儿大喜道:“真的,就知道九尺叔最好了!”

    岩狮摇头叹道:“唉,如今这小娃娃,就是没有几个能够吃苦的!老夫瞧着,还是明天将那古小子找来,瞧他的忍耐性不错,这十数天下来,楞是没事!对,就找他练,免得让老夫的功夫白费了!”

    雪月儿有些崩溃的趴在餐桌之上道:“九尺叔,你不能这样子的!”

    餐桌的另一边,是那同样没精打采,一幅病蔫蔫神情的阴吉尔。这时的他紧闭着嘴,连餐桌上的东西都不想吃,更别提说上一两句讨好雪月儿的言语。

    忽然,雪月儿呼的从餐桌上爬起,端正了姿式,咬牙道:“训练就训练,为了古弟不受罪,拼了!”

    言毕,她抓过几块细嫩的牛肉片品尝起来,味道清香爽口,还有那些水果片,竟然越吃越起劲,狼吞虎咽起来!

    趴在餐桌之上阴吉尔惊得张大嘴,呢喃道:“哇,她怎么变得这么精神,这么疯狂?神魔附体了?”

    岩狮点头大赞道:“不错!小娃娃,你这样子瞧着才精神!”私下摇头嘀咕道:“唉,那奸滑小子艳福不浅哇!竟然找了这么一个死心塌地对待他的女娃儿!”

    堡主指着狼吞虎咽的雪月儿道:“瞧着没?人家一个娇弱的小姑娘家,还是初次来咱们这大漠,竟然就能够恢复适应得这么快!再瞧瞧你这混帐小子,给我在那装什么死?还快点吃饭,吃完好去训练?”

    “她还是人么?父亲大人,我觉得她已经脱离了人的范畴,近乎与神魔之间的结合体!”

    堡主老实不客气的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之上,喝斥道:“停止你的疯想!别妄想找借口为你偷懒,还是老实的吃你的东西,到时别怪没吃饱!”

    “你瞧瞧她,刚刚还不是跟你小子一样,累得连怎么进来的都不知道,现在变得比你精神得多了!你小子就学着点吧!到时,是该让你小子跟着到外面历练一番!”

    阴吉尔苦着脸,无力的撕咬着肉片,摇头望着雪月儿的疯狂的吃相,难以置信的道:“都说了她是被神魔附体了,要不然,哪有这么大的转变!”

    奋力的扒完东西,雪月儿吃得差不多了,疲惫的靠在椅背休息。

    岩狮大为满意的道:“海希娅,请为那位小娃娃按摩一会,让她尽快的消除疲劳,恢复状态!”

    听过向导的翻译,那位女子点头道:“这位小姑娘真厉害,难道这就是传说之中的爱情力量?能为相爱之人奋不顾身,不管在任何时候,都会拥有无穷无尽的力量,为他解除一切困难艰险。”

    雪月儿闭眼点头道:“也许是吧!”

    忽然,她又觉得奇怪,为什么要在她面前承认这点?

    海希娅点头赞道:“爱情的力量果然伟大!”

    堡主道:“爱情的力量当然伟大!”

    岩狮心中叹道:“爱情的力量还真是伟大,要不然老夫也不会数十年孤身一人!只是没想到这边的女子太也火热大胆,还是处子,竟然敢主动挑拨陌生的客人!唉,多少年的坚持,就这么毁了!如今,再也找不回那份勇气!”

    堡主见岩狮低头语,调侃的道:“九尺兄也认为爱情的力量伟大,还在想昨夜那事?”

    岩狮黑脸泛红,摇头道:“没有!只是想起了一些前尘往事!对了,为何你们这边的女子……”

    岩狮一时难以启齿,堡主笑道:“大胆热辣,肆无忌惮是吧?你们那边过来的商旅与江湖豪客,都是这般说的。其实,小弟对九尺兄那边的青春少女,为何羞涩神秘的面纱,同样非常感兴趣!或许是习惯不同,有种奇特的新鲜感吧!”

    岩狮点头应道:“堡主这话深合我意!”

    阴吉尔不解的问道:“新鲜感?这是什么东西?”

    堡主哈哈大笑:“小子,那你为何独对这位小姑娘感兴趣?她好似并不怎么漂亮,在这大漠之上,随便找上一个就比得过她!”

    阴吉尔恍然大悟道:“哦,这就是新鲜感,少见多怪的意思!”

    ……

    瞧着雪月儿被海希娅按摩得都快睡着,岩狮咳嗽一声道:“好了,小娃娃们,可以继续训练了!”

    阴吉尔惊道:“不是吧!我还没吃饱,还未休息够呢!谁又来为我按摩恢复?”

    堡主喝斥道:“臭小子,还不快去训练,要我为你‘按摩’两下不?”

    瞧着不怀好意的堡主,阴吉尔一溜烟跑了出去:“不用了,我已经恢复好了!”

    堡主哈哈大笑道:“臭小子,还装什么装,这动蛮的来得实在!”

    岩狮道:“这方面,堡主得跟我学着点!”

    堡主笑道:“是吗?我怎么瞧着九尺兄对那位小公子过分宠腻,就差一点,能比过那小姑娘了!”

    岩狮尴尬的道:“一言难尽,不提也罢!”

    堡主一楞,古怪的道:“甚么叫一言难尽,不提也罢!这后面一句当是‘听我慢慢道来’才是!难道说,九尺兄也有甚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说来让小弟享受一下?以九尺兄的作风来看,那小公子也不是九尺兄的徒弟,更可能是九尺兄的儿子!”

    岩狮愤愤的道:“如若他是我的儿子,长得那般瘦怎么行!瞧我不将他训练得死去活来,不练出个钢筋铁骨,健壮如牛不罢休!唉,谁叫我招惹不得他……”

    堡主大为奇怪的道:“那为何九尺兄又能将爱上那小公子的姑娘逼训得团团转?”

    岩狮嘿嘿干笑两声,将手指比在唇间,作噤声状,向导也就不将堡主刚刚那话翻译出去。

    堡主忽然发觉什么似,乐得哈哈大笑起来,两人就这么在旁人迷茫的眼神之中,肆意大笑着。

    雪月儿回头一望,嘀咕道:“又想着什么风流事了吧!”

    岩狮功力好,耳自然尖,笑骂道:“是小娃娃你自己尽想着什么风流的事情了吧!”

    雪月儿啐了一口,心道:“奇怪了!一来到这沙鹰阁,九尺叔就变得老不正经起来!难道,昨夜发生了什么?”

    上午已经整整抓了一上午的毒蛇,下午虽然还是有些害怕,适应的就快了一些。

    岩狮抓过一条色彩斑斓的大蛇,递给雪月儿道:“小娃娃,老夫告诉你,这条蛇的蛇毒更强烈一些,一旦中毒,你就自己没脸去见你的古公子了,可要小心抓好了!”

    雪月儿惊恐万状的紧捏着这只颇大的蛇,哀求道:“九尺叔,能不能换上一条不怎么毒的,先我练练手,适应一下?”

    “现在这小娃娃怎么尽挑三拣四的?还是找听话的古小娃娃来得自在一些!”

    雪月儿忙道:“不要!那我就的抓这只训练好了!”

    岩狮点头道:“这还差不多,那你就学着上午他们的动作,将蛇毒挤出来吧!”

    雪月儿狐疑的道:“还要挤的!不是直接让它们咬上小瓷瓶就好?”

    岩狮哈哈大笑道:“那你可要看好了!还有你那小子!”

    被岩狮一指,阴吉尔就觉得大事不妙,果然在向导翻译之后,他看着旁边那两位抓毒虫的高手慢慢示范,吓得尖叫道:“不是吧!还要那样弄的啊,被它咬上一口怎么办?”

    竟然还要用手在蛇的上腭间轻挤,那动作,一不小心就要送入蛇嘴之中!

    雪月儿这会同样吓得尖叫不止,却没有再说什么,因为只要她不愿意,她的古公子就要倒霉了!

    瞧着雪月儿如赴死一般的闭眼调息喘气,岩狮给她讲解要点道:“胆大,心细,动作快!那么这一切,就不成问题!这一点,同样可以用在武功之上,作为练武之人,只有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心平气和的适应,那么,你已经进入一流的高手境界,差的是只是功力火候,还有身经百战的实战经验!”

    听到岩狮这番经验之谈,堡主点头不已,回头向阴吉尔喝道:“小子记住你师傅所说的!这是习武之人首重的要点!”

    阴吉尔听得有些茫然,雪月儿却深有体会的点着头。她有几番实战经验,特别是那次对战疤脸虎,冲动过头,被他轻易在手臂之上割了一刀;对战猛虎,处惊不变的,险险逃过那开腹之灾;再有就是那比武擂台之上,观战同辈高手的对战,还有最后强自镇定的一招制敌。那一次,她若流露出一丝惊慌,没有把握好时机,就会功亏一篑。

    雪月儿不停的调息恢复,还是有些非常的害怕,迟迟不敢动手。

    岩狮又道:“如若你当真是怕这毒虫,那么你就将它当作你的敌人,你迫不及待想杀之的敌人,将它的毒牙当作对手的兵器,它的毒囊当作是要害,你就能够轻易得手了!当你敢坦然面对这一切,那么这采毒的小事,对一位武林高手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世人之所以怕毒虫,只因为想到它毒,一咬就会剧痛攻心,更可能毒发身亡,因此上先被这想法吓到了,变得麻木呆傻,更别提还能镇静的应变处理。其实,它没有你想像的那般强大,只要你轻轻一挥手,一用力,就能够将它轻易杀死。所以,你就更用不到害怕!将它当作你弱小的敌人吧!”

    敌人?自己的敌人不多,想抓自己的潜在敌人倒不少!想到敌人,雪月儿想起了在黑市高额悬赏捉拿自己的“两猫”,奇怪的是最近没了他们的动静,难道真就这般容易将他们甩脱了?

    杀弟之仇,同样不共戴天!他们是不可能轻易放弃的,也许是暂时失去了自己的行踪,或因为得悉身边有岩狮这般绝世高手相护,静候机会以一击得手。

    见雪月儿木然没有反应,岩狮无奈摇头,出声提醒雪月儿道:“小娃娃,你怎么老走神?难道老夫刚刚的话,白说了?”

    雪月儿惊醒道:“没有,我只是在想:该如何将敌人手刃!”

    说过这句话,她的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坚定,威胁到自己生命安全的,就得死!而要让别人不能轻易威胁到自己安全的,只有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李浩说得对,血腥的屠杀要适应,这样的小事情,更应该早点坦然面对,早点适应,尽快的变得更强一些!

    想到这里,雪月儿眼神变得冷漠镇静得多,一手抓住蛇身,不让它搅到自己动作,一手笨拙的学着他们的样子轻刮蛇的毒囊,霎时一点点的毒液顺着瓷杯流下。瞧着他们做来轻松,实际弄起来并不简单,身上,汗水依然慢慢的流,双臂却不再颤抖不止。

25

    采过一条毒蛇之毒,雪月儿笨拙的将蛇丢入蛇袋之中,对岩狮道:“再来吧!”

    岩狮大赞道:“小娃娃,这一瞬间,老夫忽然觉得你变了一个人似的,变成了行走江湖多年的一流侠客!既然适应了,小娃娃,你敢不敢自己去抓蛇?”

    雪月儿望着那一纱袋满是丑陋蛇头的纱袋,心中一阵恶寒,就算变得冷漠,本能的恐惧还是要慢慢适应的。

    微退即回,雪月儿咬牙道:“只要九尺叔肯教,山雨没有什么不敢的!”

    岩狮兴奋的拍掌大赞道:“好!小娃娃果然蜕变了!了不得!我这就教你!”

    那边捏着条蛇,半天迟迟不敢动手的阴吉尔,目瞪口呆望着冷静的雪月儿,摇头道:“山雨姑娘果然是神魔附体了!要不然,哪能有这么大改变!”

    堡主不客气的又是一掌拍在他脑袋上,吼道:“瞧你小子那出息!还比不过人家小姑娘!还不好好看着,学着点!”

    可怜的阴吉尔苦着张脸,手上抓着条毒蛇,连头也不敢去抓,分辩道:“父亲大人,总得让我有个慢慢适应的过程吧,怎么能让我与那神魔附体的姑娘相比?那是我这凡夫俗子能比的么!”

    堡主摇头道:“你这臭小子,真是不争气,让我太失望了!为什么人家小姑娘听了九尺大侠的话,就能够很快的转变,你听了师傅的话,却迟迟没有反应!”

    阴吉尔被他父亲训得不行,争胜之心泛起,咬牙道:“好吧,捏就捏,大不了被咬!”

    “你……瞧你这出息!”

    沙鹰堡主干脆不再去瞧他,转而去观望雪月儿,看也有没有那个胆子去满是毒蛇的纱袋之中,自己抓出一条毒蛇出来。

    两位大漠的抓蛇好手,为雪月儿一一示范了各种抓蛇、控蛇的技巧。

    有意避开蛇头,他们迅捷的随手一抓,或是蛇身,或蛇尾部,轻轻的抖着,让它不能反转身子,咬不到自己的手。忽然,他们抓着蛇尾疾往下抽,另一手向上滑向蛇身,一下锁住了蛇颈。

    雪月儿瞧得非常仔细,点头道:“这一手有点像那擒拿手。主要是掌握好分寸与力道,要不然滑得过了,就送入蛇嘴之中;滑得迟了,给蛇反应过来,它就会反转咬人了!”

    岩狮点头赞叹道:“小娃娃不错,这么快就适应了,还能从这简单的动作之中想到武艺中的事去。”

    那两位抓蛇人憨厚的摇头笑道:“我们可不会武艺,就是先用无毒蛇抓着练着,习惯成自然,熟能生巧罢了!”

    雪月儿惊讶的问道:“蛇还有无毒的?”

    岩狮霎时乐得嘿嘿直笑,两位捕蛇人笑道:“人尚有好坏,蛇肯定也分有毒无毒。就像下午姑娘先抓的那条花斑巨蛇,就是没有毒的!”

    雪月儿不敢置信的道:“怎么可能?不是说色彩斑斓的更加毒一些么!”

    捕蛇人随手抓过一条色彩斑斓,与先前雪月儿所抓的同样的大蛇,伸手就让它咬住了一个手指,引来了雪月儿等人的一片惊呼。那捕蛇人不慌不忙的在蛇身上拿捏几下,它刹时变得疲软无力,松开了口。

    捕蛇那手指上瞬间多了几颗细密的牙齿印,除了微微泛起一点血珠,并没有多出其他的变化,诸如岩狮所说的全身浮胀之类的。再过了约莫半柱香的时辰,捕蛇人还是一脸笑嘻嘻的,那被蛇咬过的手指还是那般模样。

    瞧着这情景,雪月儿变得有些哭笑不得,白担心了那么久!

    阴吉尔刚刚小心翼翼的为蛇取过那所谓的“毒”,闻言立刻将手中的大蛇抛过一边,气得破口大骂道:“该死的老头,这蛇既然没毒,为何还来吓我们,差点没将本公子吓尿裤子!”

    “啪!”

    堡主的手掌又一次甩在他的脑袋之上,训斥道:“九尺大侠现在可是你的师傅,严师若父,你当学会那边尊师重道的礼仪!九尺大侠这么做,可是为了你们两个好,免得你们真被毒蛇咬了!你这臭小子不领情就算了,反而恶语相向,还不快去向你师傅磕头陪礼!”

    阴吉尔老大不情愿的趴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道:“徒儿给师傅陪礼!”

    堡主见他就欲起来,一把摁住的脖颈道:“那边的礼仪是师傅没有说起来之际,你这混帐徒弟就不能抬头!给我跪好了!”

    “这么麻烦!”阴吉尔趴在地上嘟囔道:“父亲大人,你又未去过那一片大陆,为何如此清楚?”

    “这还不是为了你小子,特意从向导那询问清楚那边的礼仪规矩!”

    岩狮摇摇头道:“小子,起来吧!如若不愿意能,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反正老夫还未正式收你为徒!”

    堡主陪笑道:“九尺兄,说过的话如泼出去的水,哪里还能够反悔,这收徒之事就这么定了!”

    岩狮转头瞪向阴吉尔道:“你小子呢?可要反悔?”

    堡主插话道:“哪轮到那小子发话!这小子今天起就是九尺兄的徒弟,只等行过正式礼仪。以后,就劳烦九尺兄辛苦督训这小子!任九尺兄打骂,小弟绝无二话!”

    阴吉尔哀叹道:“不是吧!任他打骂?父亲大人,您这是要将本公子卖身为奴啊!瞧他身子那般的粗壮,迟早要将您的宝贝儿子折磨得奄奄一息,死去活来,魂归极乐!”

    岩狮笑道:“那你自己愿意不愿意?”

    阴吉尔瞧着他父亲严厉的眼神一阵寒战,忽然望向雪月儿时眼神之中又闪起一阵精光道:“为了美人儿,本公子拼了!”

    那边,本已经变得有些冷漠果敢的雪月儿,既然得知这花斑大蛇没毒,更加大胆的训练起来,不一会就熟练掌握了那抓蛇的动作,松骨的动作也学会了。

    这些简单的动作,比起那练武的困难招式,简直是天壤之别。

    熟练掌握了抓拿蛇的动作,雪月儿忽然道:“现在,换毒蛇训练吧!”

    岩狮转头拍掌赞道:“果然够有气魄,够胆量!”

    堡主又是一掌拍向迟迟不敢动手去纱袋之中抓蛇的阴吉尔道:“瞧你小子那出息,明知道它们没有毒,还是不敢抓!瞧人家小姑娘,都主动的去用毒蛇训练了!”

    这会,阴吉尔学了个乖,早就闪过一边道:“都说了人家是神魔附体,您不能老拿我与他比的!”

    瞧着雪月儿已经将一尾毒蛇熟练的从纱袋之中提出,闪电的捏住它的脖颈。再观阴吉尔,仍然在纱袋之前探头探脑,畏缩不前,堡主气得呼的躺回坐椅,怒道:“我管你是什么!今天若没胆量抓出毒蛇,就不要吃晚餐!”

    阴吉尔哀叹道:“那本公子看来今晚只能节食,为父亲大人省下一些钱粮了!”

    “什么?”

    堡主气得咆哮如雷,从椅子上暴跳而起,扬手就欲拍打不争气的小子。

    阴吉尔吓得“嗖”的一声,赶紧从纱袋之中挟出一条蛇尾,扬起甩向堡主道:“您不能乱来!我这不是已经抓起一条大蛇了么!”

    慌乱之中,他忘记了去锁拿蛇的脖颈,蛇忽的反转身子,一口咬在他的手上,惊得他一手乱甩,哇哇怪叫道:“死了,死了!真被这蛇咬了!”

    堡主有些焦急的走上前,空伸了两手却不敢帮忙。捕蛇人微笑着走上前,抓着蛇身一松骨,就将大蛇取了下来,笑道:“公子请放心,这蛇是没毒的!”

    瞧着他们父子的惊慌样,岩狮坐在椅子之中,早已经笑得捶胸顿脚,眼泪都流了出来。

    雪月儿也忍不住噗哧轻笑。一会,在捕蛇人的示范下,继续训练着抓其他的蝎子等毒虫。整整一个下午,她已经将一应抓拿毒虫的方法,绝窍,还有一些毒虫的生活习性尽数掌握。

    心静自然顺,雪月儿一项接一项的,没有花费多少功夫,就逐渐掌握了抓捕各种毒虫的技术,顺带听着向导翻译他们的各项毒虫的习性,不知觉中,就已经到得日落西漠,晓月东升。

    岩狮一提到休息,原本神采奕奕的雪月儿,霎时就蔫了,扯掉被汗水湿透的布手套,接过毛巾擦拭头上的汗水,疲惫的闭目躺在椅子上休息。雪月儿躺了一会,再无力起身,仍然是由露希娅扶着去熏香洗浴的。

    极度的神困力乏,可不是仅凭心静,就能够免除的。

    疲惫无趣的晚餐之上,雪月儿还是没有见到她整日挂心的古公子。无奈的劳烦露希娅搀扶去他房中探望,古公子已经沉陷熟睡状态。

    望着他香甜的在床上安然熟睡,雪月儿困倦的瘦脸上,不自然的挂上了满意的幸福笑容。就这么轻坐床头笑望,她仅过一会,就不知觉的疲倦睡去,什么时候由侍女扶入房中安歇的,她还是不清楚。

    身困体倦,睡觉香甜,舒服的一觉到天明,雪月儿睁开眼来时,首先发现的是,她最想看到的脸孔。

    “山姐,你醒了!”

    随着古公子的一声舒心问候,雪月儿迷糊的脸孔,霎时就变得精神抖擞,惊喜的一骨碌爬起来,抓着古公子的小手道:“古弟……啊!”

    忽然,雪月儿感到一阵寒凉,尖叫着放开古公子的小手,娇羞的抱起厚毛毯披在身上。原来,昨夜昏迷,又是由露希娅伺候入眠的。

    古公子身旁,西莎忍不住娇笑着叽哩哇啦一阵。

    惊慌只一瞬间,雪月儿忽然娇羞的又起身迅速穿好衣裙,依然还是那性感的溥纱罗裙,外加厚毛皮衣,以适应这边的夜寒昼热的强烈气温变化。

    穿好衣裙,雪月儿脸上绯红娇羞依然,眼光微瞄,并没有从古公子眼神瞧出什么特别的东西,也没有阴吉尔那抹了蜜一般的话语,未免有些失落。但是,当她看到古公子苍白瘦脸上,带着一丝真挚的微笑,就算是早寒料峭,她也感到心暖暖的。

    轻握古公子的手:“古弟,你身体这么虚弱,清晨寒凉,为什么不去躺着歇息,在我这等了很久么?”

    古公子微笑道:“山姐,你的古弟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哪有这般容易病倒的。昨天迷糊的睡了一天,清晨醒来睡不着,就过来看看姐姐,瞧着姐姐睡这么香甜,没忍心将你吵醒。”

    雪月儿感动的抓着古公子的手,微笑道:“能看到古弟再次清醒,感觉真好!等姐姐洗浴好之后,我们一起去吃饭,吃好多好多的东西,将我的瘦弱古弟尽快补回来。”

    古公子摇头笑道:“我可不是九尺叔,只是你瘦小的古弟,还好多好多的东西,你想撑死我啊?”

    雪月儿吐舌扮了个鬼脸,笑道:“如果能够将瘦小的古弟,直接撑出个健壮的‘九尺叔’,那也是可以尝试一下的。”

    一起坐在餐桌之上,雪月儿不停的饲喂着古公子,兴奋的瞧着他的吃相。两人亲密无间的神情,让阴吉尔一阵羡慕与嫉妒,原本疲倦的神情,就得更加萎蔫。

    直到古公子吃饱,雪月儿三两下再吃了两块奶酪,起身望着岩狮道:“今天是不是继续训练?”

    岩狮疲倦的打个哈哈道:“练胆之事,你们已经过关,那些蛇也暂时不能再用来训练。老夫今天有些累,你们自己自由的锻炼,不过千万别太偷懒。古小娃娃,你会自己乖乖的训练的,对吧?”

    古公子点点头,依然有些虚弱的道:“我会的!没想到这大漠如此可怕,幸好出来游历之时,已经练了近半年的内功,要不然,这一次就要将小命丢在这大漠之上!能幸运的留着命出来,感觉真好!”

    想起大漠中的可怕往事,雪月儿忽然一把搂着古公子哭道:“古弟,你知道么,自从你被沙尘暴掩埋,差点窒息而亡,后来身子一直虚弱不堪,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暗恨自己功力太差,拼了命的坚持,也无力亲自照顾你!瞧着你日益虚弱憔悴的模样,我的心都快在碎了!那也是我第一次看到你那般脆弱无力的模样,自那以后,我一直都在想,我一定要尽快提升自己的功力,让自己变得强大,只有那样,才能够保护我心爱的古弟!”

    古公子摇头道:“不关山姐的事,以前,是我自己太过侥幸,认为有一点功力能够开溜就足够,哪想到……走,我们去练武场。”

    雪月儿担心的道:“可是,你刚刚恢复好一点,还是再歇息调养一阵再训练吧。”

    古公子摇头道:“再歇息,就要将我锈得动弹不得。现在既然已经能够行动,就可以训练,累了,我自会歇息。”

    雪月儿与古公子两人同去训练场,阴吉尔却趴在桌上睡觉,堡主一掌拍在他脑袋上道:“臭小子,你竟然在桌上装死!还不快去练功!你瞧瞧人家那瘦弱的小公子,刚刚能下床走动,就去练武场练功,再瞧瞧你这小子,无病呻吟!”

    阴吉尔气闷的揉着脑袋,不高兴的道:“父亲大人,你最近怎么总打你的宝贝儿子的头,敲傻了怎么办?没瞧见我累得快不行了,想逼死我?”

26

    堡主笑道:“因为我瞧着这两个小娃娃,觉得以前对你这臭小子实在太过宠腻,现在得改回来!你小子就跟着他们一起,他们何时练功休息,你就一起练功作息。对了,你小子可不能与那虚弱的小公子相比。出去,给我争点气!”

    阴吉尔点点头,疲惫的走了出去,抬头望去,宽大的练武场上,雪月儿正在那活动练功,旁边,还有那虚弱的古公子。

    阴吉尔摇摇头道:“大家都是小孩子嘛,哪用得到这么苦自己?好吧,既然你们都能够这样,本公子也一样能够坚持下去,谁怕谁!”

    雪月儿他们的练功的姿式都单调枯躁,阴吉尔就在一旁上窜下跳,招式套路花哨无比。原本,阴吉尔想吸引他们的目光,搏取他们的一笑,他们却是无动于衷的站在那,继续练功,阴吉尔有些丧气的叽哩哇啦一阵。

    仅仅片刻,古公子额头之上的汗水,渐渐的密冒而出,身子不自觉的寒战颤抖。

    虚弱的古公子的状态不好,在一旁练功的雪月儿脸上满带担忧之色,瞧着他总算坚持着运功一遍,躺在椅子上休息,雪月儿总算放下以来。

    功法不同,先休息的古公子喘息片刻,摇头望着雪月儿道:“山姐,练功该顾忌什么,你比我更清楚。现在你千万不要分心旁顾,要做到泰山崩于前而心不乱,只有这样,才能飞快的提升功力,让我们闯荡江湖多一份安全的倚仗。我自己的情况,我最清楚,我为量力而行,你就不要为我担心。”

    练功歇息几回,几番数次的提醒,接下来的训练,古公子的情况一次比一次不堪,雪月儿的脸色却一次比一次表现得更淡定。

    阴吉尔瞧着古公子咬牙在坚持训练,汗水早湿透衣服,凸显现那瘦弱不堪的小身子骨,忍不住赞道:“怪不得山雨姑娘如此看重于你!其他的还不清楚,仅这能吃苦耐劳的坚毅的脾性,就让本公子颇为羡慕!不行,我可不能败给你这瘦弱小子!”

    阴吉尔见到他们练功的套路都是朴实无华,也不再玩弄那些花哨的动作,开始练着一些大开大阖的稳重招数,与雪月儿新学现练的招数差不多,也就是岩狮新教的招数。

    近午时辰,气温闷热,古公子咬牙坚持着做完一个套路,极度疲惫的躺在椅子上,休息一会,无奈的道:“山姐,你再练会,我可要去休息了!”

    有古公子的带头,阴吉尔擦拭着身上的汗水,疲累的往椅子上一躺,不再去训练。一旁闭目瞌睡的堡主忽然清醒过来,一掌就拍在服脑袋上,朝他吼道:“小姑娘停止练功,休息了?”

    阴吉尔惊得抱头鼠窜:“父亲大人,你怎么睡醒了?我才坐下休息呢!”

    堡主咆哮如雷:“休息,小姑娘休息了没有?我叫你以小姑娘为榜样,而不是小公子。”

    “这……”

    阴吉尔无奈的继续站上了训练场。

    直练到日上中天,到了吃午餐的时间,雪月儿他们才停止练功,古公子已经躺在凉椅上睡着上。

    午餐之后,休息好的岩狮过来指点几招,与堡主一起监督三个小娃娃练功,准确来说,是在监督阴吉尔一人。他们舒服的躺在椅子上,还有两位侍女温柔的捏拿侍候着,雪月儿他们却在闷热的天气上挥汗如雨,古公子更是颤抖不止拖着虚弱的身子在训练,歇歇停停的在练着。

    当天空那一轮金黄的圆日,疲累的走近西天边际,仍然不甘爆发着它残余的温度,燃着了天际那一抹白云,烧红了半边天际,直到它慢慢的沉下,天空的那一片云彩还在绚丽灿烂的燃烧着,留证烈日霸道掠空而过的痕迹。

    与阴吉尔登上最高的阁楼,雪月儿疲累的躺在椅子之上,握着古公子的小手,赞叹道:“这大漠虽然凶虐吓人,这风景却壮观灿烂!那轮太阳好大好圆,特别是那大漠之下的那一片金黄色的黄沙,像是仙子罗裙上艳丽的一片彩饰,又像锦鲤之上的金鳞。”

    望着天际与大漠上的那一片火红金黄,雪月儿笑得非常灿烂,却奇怪的没有听到任何回音,嫣然转头,才发现古公子已经疲倦的在椅子上睡着。轻柔的搂他入怀,雪月儿一会甜蜜的望着古公子,一会望着天际的一片红,不知觉中又睡着了。

    这一回,雪月儿被侍女们搀扶着去洗浴时,宽衣之际,惊醒过来,没有再沦为直接昏迷到床上的“活死人”,算是有了进一步的改变。

    接下来的几天,雪月儿他们就这么坚持着训练,力尽而眠,自然清醒。

    古公子每日里练功,渐渐的能多坚持上一段时间,只在入阁的第四天,也就是彻底的清醒过来后的第三天,能够坚持着与雪月儿一样练功。

    那恢复速度,让堡主与阴吉尔看得目瞪口呆,有点惊为天人,不敢相信如此瘦小的家伙,进来的时候还是随时会断气的模样,才这么几天就变得生龙活虎,能够在酷热的环境下练上一天的功夫。这一幕,瞧得岩狮大为满意的点点头。

    望着天际又是日落大漠一片红,古公子道:“好灿烂的大漠景色,也不亏我历尽千辛万苦才来到这。”

    雪月儿羞刮着他的瘦脸道:“古弟,你才发觉啊?也不羞!我早就让你看那一片绚丽的金黄,你却每次睡得跟死猪一般。”

    古公子没听见她的话一般道:“良辰易逝,美景难留,经过白日的长期炙烤,才换来日落的短暂灿烂。不提这个,明日,我们该上路了。原本,还想在这大漠之上寻找一下,现在想想,可是望漠生畏,不敢尝试了。”

    雪月儿点头道:“好哇!等会我们就去知会岩狮一声,让他今晚……”

    提到这事,雪月儿忽然娇羞的抱紧了古公子,粉脸低垂轻蹭。

    餐厅之上,古公子向岩狮提起这事之时,堡主一脸惊讶的道:“古公子,你们这快就要走?嫌堡主我招待不周?”

    古公子摇头笑道:“怎么会!堡主将我们伺候的跟神仙一般,哪里还会有什么不满足的。如若不是我虚弱的病倒,也不可能见到堡主,或者最多只在沙鹰阁休息一两天。现在伤势养好,我们也该继续上路,继续寻找我们未完之事。”

    堡主点点头道:“可是,犬子尚未正式拜九尺兄为师,是不是再等上三天,三日之后就是拜师的黄道吉日。”

    古公子戏谑的望着阴吉尔:“阴兄……呃,是吉尔兄,你真想与我们一路?不怕再会有什么蝎子之类的来咬你?”

    原本有气无力趴在餐桌之上的阴吉尔,忽然腾的从椅子上站起,气呼呼的指着古公子道:“你这小子,竟然还敢再提这事!上一回被你小子害得,让我手掌痛了足足三天的功夫!你小子等着,我一定会找你报仇的!再说,经过那一天的苦训,本公子已经不怕那小毒虫了!”

    古公子惊讶的道:“阴兄什么时候训练得不再害怕虫子的,为何不没有看到?”

    雪月儿微笑着将那天的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古公子惊讶的道:“山姐,你变得厉害了嘛!现在竟然还敢去抓蛇,要我抓,我也只敢去抓那些没毒的菜蛇!那些毒蛇,我只敢用乱棍打死,而不敢用手去活捉。”

    雪月儿微笑道:“是么?我天不怕地不怕的古弟竟然也不敢抓毒蛇,那你也是胆小鬼!”

    古公子古笑摇头道:“什么时候不敢抓蛇也成了胆小鬼?敢抓毒蛇的人,那才是胆大包天的人。不敢抓的,只是正常的普通人。”

    有了堡主的挽留,古笑,山雨继续与阴吉尔一起继续苦练着,休息的时候,互相学习一下对方的语言,以备将来能够更好的相处。

    在一起的几日下来,古笑他们已经学会了简单的问候用语,阴吉尔也学会了叫“师傅”等简单叫法。

    终于等来了进入沙鹰堡的第七天,堡主大清早的就按照那边的江湖规矩布置好了香案礼堂。岩狮是从偶然得来的武功秘笈修炼成的功法,无门无派,自然没有祭拜祖师牌位的麻烦,只要简单行过拜师之礼,跟着岩狮说上几句简单的戒条就算礼成。整个过程,竟然不到一柱香的时辰就完成了。

    阴吉尔跪拜行礼一成,古公子笑道:“我比你先来,你既然已经拜九尺叔为师,以后就得叫我师兄!”

    雪月儿笑道:“还要我,叫师姐!”

    几日在一起训练笑闹,雪月儿早将当初那段尴尬之事望却。

    阴吉尔生涩的叫了声雪月儿师姐,却是怎么也不不肯叫古笑师兄,嘀咕的道:“你小子比本公子还小,怎么能够当我师兄?”

    古笑微笑道:“入师门早者为师兄,不是以年龄大小区分的。这一点,不管是大漠这边,还是我们那边。不信,你可以问堡主。”

    堡主笑道:“确是如此,你小子还真得称呼古公子为师兄!”

    岩狮笑呵呵的站在一旁,任他们胡闹。

    古公子瞧着难为情的阴吉尔道:“你到底叫是不叫?不叫不许跟着我们一起上路!师兄如父,师兄的话可就是命令,还不快点叫来!”

    阴吉尔哭丧着脸道:“啊?还有这回事!那以后,我这自由自在的大公子,从此就要沦落成扫地跟班,任你们三个驱使!”

    雪月儿与古笑一齐大声笑道:“那是当然!”

    阴吉尔摇头哀叹,一会抱头曲蹲道:“不会吧?还真是这样!以后岂不是永无本公子出头之机?”

    堡主笑拍他脑袋道:“小子,谁叫你入门太迟。还是去乖乖叫声古公子师兄。不过只是叫声师兄罢了,也不算亏。你的小师兄可比你的见识要宽广得多,江湖经验更不少,正好可以从旁指点你。”

    阴吉尔摸着后脑勺,低头道:“父亲大人,还真要叫啊?这要传出去,还不被本公子的手下笑死!”

    雪月儿与古公子又齐声道:“当然要叫!”

    人小貌大,一脸奸滑老成,飞扬洒脱,年仅十四岁的阴吉尔,霎时变成了慢吞吞,娇滴滴的小女孩,像那待嫁新娘一样欲语又羞,数度抬起头来张嘴欲叫,瞧着旁边全是取笑的脸孔,又羞涩的低下了头。

    数番抬起头又低下,有次已经吐出了个模糊语调,还是没有说出去。一旁数人笑得更加厉害了,就算那些守门的侍卫,忍不住的跟着偷笑起来。

    古公子更加起哄的催他快叫,阴吉尔瞧着实在逃不过去,忽然硬咬着牙,笨拙的叫了声:“师……师……兄!”

    鼓足了勇气叫出来,他立刻挣脱了堡主的手逃了出去,古公子与雪月儿笑得前俯后仰,指着阴吉尔逃离的方向,将肚皮都笑得有些痛了。

    古公子忽然笑道:“山姐,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一起胡闹?”

    雪月儿拉着古公子的手,笑道:“只要是我的古弟的想玩、想闹的,我就一定会支持的!”

    哄笑声中,堡主指着向导道:“喂,你别顾着笑啊,将那两位贵客的话翻译一下!”

    向导才想起了自己的职责,笑着将他们的话翻译一了遍,堡主惊讶的问道:“两位公子、小姐原来只是在玩闹?这又是为什么?”

    古笑微笑道:“没什么,只为好玩!刚才那一幕,不是很有趣么?”

    堡主道:“不对!这怎么只是玩呢?这师弟叫师兄,原本就是应该的,怎么算是玩闹?”

    古公子又笑了好一阵才道:“其实,我并不是阴兄的师兄!只是有意逗他玩玩的!”

    堡主惊讶道:“啊,怎么可能?古公子不是九尺兄的高徒么?”

    古公子笑道:“堡主觉得,我最近修练的功法,与九尺叔所教的招式,有没有什么区别?”

    堡主点头道:“小公子不说,我还没有注意,现在细想来,好像还真有点区别。起初,我只以为是公子身体虚弱的缘故,没想到还真是如此!”

    “什么?你小子又耍我!站住,你小子给我站住,瞧本公子不将大御八块!”

    门后面,忽然窜出一个灰白的身影,紧追化为一抹飞驰灰影的古笑。这一高一矮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的紧追不舍,就在这狭小的殿堂之中转着,却是楞没有追上。

    阴吉尔瞧着古公子灵动无比的身影,连衣袍边也摸不到,不得不丧气的停了下来道:“本以为你是只个瘦弱的贪玩公子,没想到,你这小子开溜的本事不小!真的是人不可貌相!”

    笑闹一会,离别在即,堡主对岩狮道:“九尺兄,我这臭小子以后就拜托你了!”

    直送出沙鹰堡,堡主向着阴吉尔叮嘱道:“只有经过风霜雨露磨练的雏鹰,才能长出更坚硬的羽翅,飞得更高更远!你这小子在外面不仅要多历练,还得勤奋练功,别喜辜负我对你小子的期盼!”

    出阁之后一路笑闹的阴吉尔,这会忽然有些伤感的道:“我会的,父亲大人,您就回去吧!”

27

    望着阴吉尔在马上数度回首,直等到古公子数人在大漠草原之上消失了踪影,沙鹰堡主才轻轻的擦拭着变得潮湿的眼眶,依然望着那片草原良久。

    一路催马疾奔,跑过了那片黄沙大漠,出现在眼前的,变成了一片碧油油的草原,都是一般的低矮广阔,却是一眼也望不到边。

    清风过处,那一片碧绿的牧草,一拨接一拨的重复倾伏着,像那大海之上的波浪一般一路向前翻滚而去。

    碧绿之中偶尔出现一大片的白,似是天空之上洁白云朵忽然掉了下来,那是牧羊人鞭下的羊儿,在悠闲啃着草。

    亦或是一片红白相间的骏马,偶尔还有一两只风骚的家伙,在马群边长嘶疾奔着,炫耀着它的骠肥体壮。

    天穹,那一片碧蓝之中,掺着稀少的一片白,穹顶正空,还是悬着要那耀眼灼热,让人不可逼视的火红大球

    奔行草原之上,气温依然如故的热,不过相对大漠之中要好了不少,这入眼的碧绿颜色,感觉也舒服得多,让心也变得更清凉一些似的。

    这片片壮观奇艳的草原景色,让雪月儿与古公子两人觉得非常的兴奋快乐,一路赏来,兴致非常的高。

    近午时分,有向导带他们去几顶小帐蓬之中行去,用过午餐,他们还向牧民购买了些珍稀的草原药材。

    这一日,古公子他们一路顺利,没有遇到什么意外事情。就是有一件事情令雪月儿非常难受,那些牧民们一遇上客人,就来个热情的拥抱亲吻,弄得她尴尬不已,思索着是不是再换回男装。

    离开沙鹰堡的第二日晚,古公子他们照样在牧民的帐蓬之中用餐过后,钻入住简单的帐蓬歇息。

    “咳咳……”

    雪月儿睡得正香甜,忽然被咳嗽声惊醒过来,耳朵耸动几下,推醒古公子道:“古弟,快醒醒,好似来了强贼!”

    雪月儿迅捷的抓过衣裙穿起,翻身而起,小心的望着帐蓬之外的情况,那数十只火把在骏马之上上下跳跃,转眼间就奔到了近前。

    古公子被雪月儿推醒,迷糊的翻身想继续睡,陡然被她起身掀被时带起的寒凉冻得一个哆嗦,再在她呼呼的衣带声,霎时惊醒过来,跟着穿衣坐起。

    古公子尚未穿好衣服,外面的狂乱的马蹄声刺耳传来,一阵阵明晃晃的火光耀得帐蓬的布片一片黄白。

    望着帐蓬外的数十骑,个个擎着把明晃晃火把,向着帐蓬黑围来,雪月儿急催道::“古弟,敌人已经围杀过来,你倒是快点啊!”

    瞧清外面的马贼尚未合围,就在马上张弓搭箭,雪月儿紧张的一把将半赤身的古公子拉进怀里,手里的月牙舞成一片黑黄光色光芒。

    “嗖嗖嗖……”

    她刚刚抱住古公子,数十只火箭密密的从四面八方射来,片刻间就将这几个帐蓬点燃。火箭上绑的油棉沾上布蓬即燃,劲箭余势不衰,直接穿透帐蓬向着里面直射而来,射上厚厚毛皮毯子,火势在里外同时蔓延,霎时将这小小帐蓬燃成一片火海。

    “啊啊……”

    其他帐蓬之中,忽然传来几声凄厉的惨嚎。

    紧接着,传来岩狮气急败坏的怒吼:“你这混帐小子,不是说马贼们只是来抢马匹羊驼的,怎么一奔来就杀人放火?”

    乒乒乓乓的刀箭相撞声不绝,还有烈火燃着的噼啪声,浓烟呛鼻而来,熏得雪月儿一阵难受,就在她摇晃脑袋,手上稍迟的那一瞬间,忽然肩后一痛,一枝火箭穿过她的后肩,箭头透出前胸,继续向前。

    “啊!”

    雪月儿惨叫一声,顾不得自己的伤势,迅捷的将怀中古公子脖颈向着身旁一拨,让他躲过这一箭透颈之祸。

    鲜红的热血狂涌而出,飞溅在赤着上身的古公子身上,也染红雪月儿厚厚的毛皮大衣,浓浓的血腥味刺鼻而来。惊得古公子在雪月儿怀里大叫:“山姐,你中箭了!你快放开我,我自己能够避开的!”

    火箭不仅射伤了雪月儿的肩膀,还将她的毛皮大衣点着,烧卷了她脑后的乌丝。

    帐蓬之内火势燎人,浓烟呛鼻,在里面是再也不能呆不下去。雪月儿眯眼辩明方向,咬牙将短小的月牙匕首主舞成一团黑光,护住前面古公子身周的要害,从帐蓬的原本出口处撞了出去。

    尚未出帐蓬,忽然腿上又是一痛,痛得雪月儿惊叫一声,皱眉咬牙,继续将月牙舞成一片黑黄色光圈,死死的护住了怀抱里古公子,手臂抱紧了他,不让他挣脱出去。

    前面,岩狮抱着阴吉尔,狂怒的向着骏马上马贼追杀而去。除了接住一两枝箭,反手射落一两名马贼,岩狮所往之处,马贼骑着骏马早就避了开去。

    前面的射来的箭枝,有岩狮随手抓着的一柄木棒扫落,后面的箭枝却是连沾他的身也不能,还有的箭枝被他抓住,反甩出去,射落好几名马贼。

    见到岩狮来势凶猛,为首的马贼叽哩哇啦呼喝一阵,霎时原本密集招呼着雪月儿两人箭枝,大多数转而射向岩狮,让雪月儿那边轻松了不少。

    “可恶的贼子,老夫要将你们碎尸万段!”

    嘈杂的混乱声中,依稀间听到雪月儿接连两声惨叫,岩狮愤怒欲狂,铜铃眼怒睁,本就凶猛的黑须脸变得加的恐怖惊人,不时抓捞着箭枝的一双粗大手,手背上青筋暴突,甩出的箭枝更加的凶猛迅捷。反手甩出的箭枝飞快划过夜空,直接贯穿数名马贼,飞溅出片片温热的鲜血,那些利箭带着强劲的余势,向着黑漆漆的夜空呼啸而去。这时,才迟迟传来马贼的凄厉惨嚎。

    那些中箭的马贼在马身上摇晃一阵,手上的火把与人同时摔落草地,霎时让四周少了些光亮。

    其他的马贼见射向岩狮的密集箭枝没有一枝凑效的,反而让他捞住不少箭枝,射杀了自家数名兄弟。

    为首的一名马贼见势不妙,又是大声吆喝一阵,所有的箭枝顿时舍了岩狮,齐向雪月儿与古公子密密的射来,让本已经不支的雪月儿更是危急万分。

    听到马贼首领尖叫,阴吉尔急得在岩狮怀里叽哩哇啦一阵。

    密集的箭枝骤然齐往雪月儿他们射来,虽然已经让岩狮射杀掉七、八名马贼,这射来的箭枝,还是比先前的数量要多上一些。

    望着箭枝又是四面八方的密集射来,古公子惊得亡魂大冒,尖声高叫:“九尺叔,别去追敌了,山姐快要支持不住,快过来救人要紧!”

    “啊!”

    一腿中箭,雪月儿本来就闪避不便,一个躲避不及,另外一条大腿又中了一箭。箭劲强猛,带得雪月儿一阵摇晃,踉跄的跪倒在地,连带着抱紧的古公子同时摁倒,避开了射向脖颈的箭枝。

    身中三箭,鲜血早已经染红了两人,雪月儿溅着鲜血的苍白的脸孔忍不住一阵痉摩,依然不顾古公子的惊呼高叫,死死的抱紧他不放,咬牙跪倒在地,将月牙护住了前面的位置,背后面的箭枝,无奈的算用自己身体当肉盾拖延挡上一阵。

    瞧清雪月儿的惨状,古公子心痛不已,不停的囔着让她开自己。

    转头离去,雪月儿全身血,背后着火在跪倒在地,岩狮睚眦欲裂,暴怒的虎扑而来,将射向雪月儿两人后面的箭枝尽数扫落,将阴吉尔抛下道:“小子,快点帮她扑灭火,与小娃娃们一起防护那边,前面交由老夫!”

    阴吉尔虽然听不懂岩狮在说什么,一被他放下,他抽出了早就紧握在手的弯刀,迅捷的抓着雪月儿的箭枝斩断一截箭头,再一把脱下自己宽大的衣袍扑上雪月儿,将她背后的火势掩灭。

    阴吉尔的大皮衣紧紧包在身上的那一刻,到底是触及了残留在背的一截箭枝,痛得雪月儿轻哼一声,豆大的汗珠不时从苍白痉摩的脸孔滴落。

    处理完这一切,阴吉尔手持弯刀紧张的助雪月儿守御着前面。

    后面以及左右的大部分位置,有岩狮这个不动金刚护着,前面有阴吉尔持着弯刀助阵,雪月儿暂时脱离了危险。

    就算如此,马贼们仍然不死心的骑在马上,远远将箭枝密集的射来。

    越战越久,雪月儿身子禁不住的轻微颤抖不止,紧握古公子的左手不自觉的微松,可古公子不敢强力挣出,怕触及她肩膀的伤口。

    等到阴吉尔处理好雪月儿背后的伤势,腾出半边守护范围的岩狮,趁机接过数枝,迅捷的甩了出去。

    箭枝带着雷霆之势,迅如流星赶月,以比它们来时更快的速度,分向马贼反射,霎时穿过两名马贼的要害,带起漫天血雨,摔落草原。

    惨嚎声起,火把又掉落两枝,夜色趁机又吞噬了一些光明,尽快收复它的领域。

    同伴凄厉的惨嚎落马,马贼们有些慌乱的再往后退了几步。马贼首领再也讨不到好去,别人没杀成,反而将兄弟的命丢在这里,摇头呼哨一声,当先纵马而逃。

    “贼子休走!纳命来!”

    岩狮怒吼一声,疾追而去,手上抓来箭枝狠甩,瞬间又击落三名逃之不及的马贼。

    望着他们终于溃退而逃,雪月儿神情一松,手上同时一松,苍白的脸上,那双大眼微闭,再也坚持不住,软软向后倒去。

    “山姐,你没事吧!”

    古公子惊叫着抱紧了她,不让她摔落草地。

    深夜的寒风呼呼的劲吹不停,半赤着身子的古公子禁不住的打了个寒战,一手捂着她胸上的伤口,一手不停的摇晃着她的身子,尖叫道:“九尺叔,别追了,快点来救人!”

    岩狮手上没了箭枝,愤怒的抓过那条木棒狂甩而出,木棒呼啸而去,终究还是落在马贼身后数尺,砸起一片泥土,惊得马贼怪叫一声,没命的打马狂奔。

    瞧着再也追之不及,岩狮愤而回身,漆黑之中模糊的身影晃动,飞快的奔回雪月儿身边,疾点数指,将伤口四周的穴道闭住。

    岩狮刚刚将雪月儿肩头四围的穴道闭住,转去点大腿与小腿之上的穴道,古公子就迅速的抓着箭头一拔,还是有鲜血喷了他满脸,顾不得擦拭,慌乱的疾往身上一探,沾满的鲜血的双手瞬间染红了自己瘦弱的身子骨,却没有抓到一点东西。

    稍楞间,古公子迅速的探手往雪月儿怀里一抓,掏出一只小瓷瓶子,沾了点药膏涂抹在雪月儿伤口处,再往她的厚皮衣里面的罗裙一扯。

    “嘶……”

    清脆的裂帛声才落,雪月儿胸上背后的伤口已经粗略的包扎好。

    “嘶……”

    清脆的裂帛声不绝,惊慌发楞阴吉尔反应过来,与点好穴道的岩狮同时扯碎自己内里的绸袍布片,相助古公子包扎。

    古公子不用再扯布帛,迅捷将药膏涂抹在雪月另外两处伤口前后,接过阴吉尔两人递来的绸布条飞快的包扎好伤口。

    直到古公子将三处伤口全部包扎好,阴吉尔还楞楞的递出一条布带,古公子惊愕间,微迟疑间还是接过将雪月儿胸口的伤口再包扎得好一些。

    “嘶……”

    阴吉尔哪管那么多,古公子一接过布条,他又往身上撕下一块绸布条,半露出的肚腹在寒风中不自觉的颤抖着。

    岩狮苦笑着抓住他的手摇摇头,示意他不用再撕布条了,脱下自己的衣服罩在赤着上身的古公子身上。

    雪月儿暂时处置好,岩狮愤怒的黑须脸转头回望,草原上的冰寒狂风疾吹,那几顶小帐蓬已经燃烧成一片火海,高高的火苗上下翻滚着,噼啪之声不绝,在这寂静的草原极为刺耳。

    岩狮吼道:“不好!”

    高大的身影暴闪,疾往变成了火海的帐蓬之中钻去!

    阴吉尔这时才想到帐蓬之中还有牧民,有自己的重要东西,咬牙闯进自己原先住的那顶帐蓬。

    护身劲气在身,岩狮直接往向导房中闪去,直接提着中了数枝长箭,变得有些焦黑的向导奔出帐蓬,顾不得细探转而钻进原先牧民的帐蓬。

    阴吉尔刚接近已然一片大火的帐蓬,就被那灼热的火浪扑面而来,烤得发须微卷,面皮滚烫难受,惊得倒退数步,在帐蓬之处徘徊数次,忽然一咬牙将自己的衣袍扯下罩在头上,准备继续往里冲。

    “砰!”

    岩狮忽然抱着数个火人从帐蓬之中冲出,直接将狭小的帐蓬门踢出个大窟窿。

    岩狮一把扯住往里冲的阴吉尔,冲他吼道:“你小子找死?快看看他们还有救没?”

    也不理他是否理解,再次掉进牧民的帐蓬之中,从里再抱出两人,转而扑向阴吉尔的帐蓬,雪月儿他们的帐蓬。

    入火如常,来去如风,岩狮霎时就将数人提了出来,将他们的一些带火的行囊抓了出来。

    古公子望也不望他们这边,也顾不得拍打自己行囊上的火苗,悲戚的抱着雪月儿哭道:“山姐,你怎么这般傻!只顾着我,却忘了你自己的安危!你怎么就忘记了,你的古弟可是会轻功的,能够躲避那些箭枝的,你抱着我,两人在一起,行动反而更加的不便!”

28

    岩狮与阴吉尔先将他们身上的火苗扑灭,才一一试探他们是否还有气息。

    向导身上有一箭穿心而过,直接送他见阎王去了,牧民夫妻身中箭,又有闷热的火苗灼烧,烧得皮肤黑焦,已经昏死过去,气息也变得非常的微弱。

    岩狮叹口气,疾点他们伤口四围的数处穴道,再捏拿数下,将他弄醒。

    牧民慢慢睁开眼,虚弱的张嘴轻言,岩狮低头倾听,却听得一头雾水,黑粗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阴吉尔见势赶紧将头贴在他们嘴边倾听,跟着叽哩哇啦一阵,那两位牧民苍白的脸上才泛起一丝宽慰的微笑,先后闭上了眼,脖颈就此一挺,一命呜呼。

    两名昏迷不醒,身上却完好无伤的小娃娃,在岩狮推拿下清醒过来,迷糊的揉了一阵眼睛后,忽然瞧着自家的父母躺在冰寒的草地上,变成了焦黑冷硬的尸体,顿时疯了一般扑在他们尸体上号啕大哭。

    刚刚岩狮闯进变成火海的帐蓬之时,发现他们被牧民夫妻死死的护在身下,竟然毫发未伤!却是受了惊吓,再被浓烟熏得昏迷过去。

    因为已经没有了向导翻译,岩狮有些苦恼的望着这对哭得昏天暗地的小娃娃,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猜测大概是想要父母活过来。

    如何处置他们,还是一个问题,岩狮紧皱的眉头就未见松过。岩狮无法安慰这一男一女,两个不足岁的小娃娃,阴吉尔却在一旁温言相劝着。

    两名小小娃娃扑在双亲的尸体上号哭了一阵,忽然转身扑进了阴吉尔怀里哭着,直接哭得昏了过去。

    阴吉尔感觉有些冷的身子在风中颤抖着,望着岩狮,笨拙的道:“师傅,怎么办?”

    岩狮道:“还能怎么办?先将他们尸体处理好,再带上这两个小娃娃一起离开这里。”

    阴吉尔楞楞的望着岩狮,摇摇头,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岩狮苦笑着摇摇头,从包裹之中拿出件尚是完好的皮衣,罩在阴吉尔身上。

    再找出件衣袍罩在古公子他们身上,叹气道:“小娃娃,别伤心了!能保住命了就算不错,只要再调养歇息一下,咱们今夜得连夜赶路。如今帐蓬被烧,想让你们歇息也不成了!”

    古公子哭道:“九尺叔,他们是冲我俩来的!这都怪我!真的太大意了,以为来到这边,再有九尺叔护卫,就应该安全得多,哪知道……唉,是我害了山姐!”

    岩狮叹气道:“这也不能全怪你,也是老夫太大意了!误信向导的话,以为真只是来了抢夺羊驼的普通马贼,哪知道却是直冲着你俩小娃娃来的!早知道,就将你们先叫醒防护,也不会有这祸事!”

    岩狮皱眉托着下巴思索一阵道:“奇怪了,这群马贼是什么时候盯上我们的?老夫为什么事先没有任何发现,难道老夫数年没有行走于江湖,经验不足了?”

    古公子无神的道:“我这一路同样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岩狮望着古公子依然跪冰凉的草地上,紧紧的抱着雪月儿,悲愤瘦小的脸上,挂着两行淡淡的清泪。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这一路来,雪月儿是如何照顾自己的,他不是泥塑木雕的,自然不可能没有感觉。

    摇摇头,岩狮道:“小娃娃,别在伤心了,夜深露重,你难道想让你的山姐在冰凉的寒风夜露下呆上一晚?我们该收拾准备一下,今晚就得赶路。先将你们这些小娃娃安顿好,老夫再回来找他们报仇!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原以为老夫是泥塑的菩萨!”

    古公子有些木然的摇头道:“山姐伤重,如何能够在风寒夜露之中呆一晚,我们这就上路吧,只是没有马车,不能让山姐好好歇息!”

    岩狮不再管他,指着牧民夫妻的尸体,对阴吉尔比划一阵,询问他们这边是土葬死人,还是火烧什么的。

    阴吉尔望了望已经变得暗淡的火势,作了个掘地动作,示意土葬。这边的大漠草原,对这死后之事看得比较淡,火葬与土葬都可行,全凭个人爱好。

    岩狮点点头,到帐蓬旁边的圈养着数十只白羊的圈栏之旁,抓过一柄铁锹就在羊圈之旁飞快的掘出两个深坑,将两人的尸体放了进去,将土覆了回去。

    另外一个泥坑,葬了这个倒霉的向导。

    望着新添的两座新坟,还有那羊圈之中变得有些安静的羊群,岩狮摇头叹道:“可怜的牧民,没有被马贼抢了身家性命一般的财产,却连带被乱箭射杀!”

    岩狮将铁锹用力往坟前一插,铁锹入土数尺,直接将铁锹头掩没,只留了一个光秃黑硬的木柄在外面。算是岩狮为他们三人立的墓碑。

    岩狮处置完这一切,牵过几匹马,瞧着古公子依然抱着雪月儿跪在地上,眉头微皱道:“你这娃娃怎么没有以前那么洒脱,看得开了,你们两的这个小包裹,到底是要还是不要,不要老夫扔进火堆里去了!”

    古公子缓缓转头望去,只见那包裹大部分衣裙都被火烧得焦黑卷曲,只留了一个精致的首饰盒在那,那是阴吉尔购买暗器用的珍宝,雪月儿颇为喜欢,可不能丢。

    古公子费力的抱着雪月儿从地上站起,双腿跪得久了,早已经变得酥麻,左右摇晃着,差点摔倒在地,还好有阴吉尔见机得快扶住了他。

    古公子没有任何言语,缓缓抱着雪月儿走近那两个包裹,一手慢慢翻检拨弄着那堆残留的东西,像是没有胃口的人在拨拉着不想吃的菜点一样。

    岩狮瞧得无奈,只有将那些还有用的东西都翻检出来,首选当然是那个珍贵的首饰盒。阴吉尔忽然对那个他送出的首饰盒非常感兴趣,蹲在一旁打开,想看看里面还藏着一些什么东西。

    见里面除了他送的那些珍珠宝石,还有一块黑黝黝的,像是贝壳一样的东西,放在那些华丽灿烂的宝石之中是那么惹眼,难看。他好奇的抓了出来,嘀咕道:“这是什么东西?”

    古公子有些木然的懒得理他,岩狮回头一望道:“好东西!”

    这词阴吉尔懂,瞬间更是兴趣盎然的翻转玩弄着,将刚刚的郁闷事情忘过一旁。反正,也没有什么让他感到过于哀伤的事情。

    “好重!估计真是好东西,可怜听不懂他们说些什么!”

    掂了掂那块“黑贝壳”,入手深重,比等量的黄金还要来得重些。阴吉尔更确认这也许比那首饰盒之中的东西还要贵重一些,却听不懂他们的解释,也只能无可奈何的放了回去。

    岩狮从中清理出一些保存完好瓶瓶罐罐,有些他认识,是极品金创药,毒药,解药,还有一些就是他不清楚的了。将这些东西连带首饰盒一起,另外找过一块皮囊包裹住,递给了有些木然走神的古公子。

    望着那幸存的一男一女两位娃娃,岩狮有些头疼的道:“小娃娃,将你的山姐交由老夫抱着吧,应该能让她一路睡得安稳一些。你与阴吉尔一人带一个娃娃上路吧!”

    古公子木然摇头道:“我想山姐还是更喜欢我抱着她的,也许她因此就会变得高兴一下,伤口也好得快些!”

    岩狮哭笑不得的道:“你的山姐又没有醒,如何能够感知!再说你这娃娃失魂落魄的,没得将你山姐摔下马去,让她加重伤势!”

    古公子木然摇头道:“不会的!山姐因为我才受如此重的伤,我怎么可能会让她摔下马去!”

    岩狮无奈摇头,先扶古公子抱着雪月儿上马,再各自抱着一位小娃娃深夜赶路。

    行至分叉口,岩狮向着来路返回,阴吉尔却摇头叽哩哇啦一阵,拉着他往另外一条方向走去。

    岩狮奇怪的道:“你这小娃娃是怎么回事?这娃娃重伤在身,只有回去你们沙鹰堡修养一个多月,才能够上路,你不让她回去,打的是什么主意?”

    阴吉尔在马上指手划脚的叽哩哇啦一阵,将岩狮瞧得楞头楞脑,半天没有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最后道:“就依你这小子的!”

    顺着阴吉尔带的路走了约莫三四个时辰,天空依然一片漆黑夜色,他们已经来到了一座小城之中,城中只有稀疏的数十户人家,更或者说,这里只能算一个小集镇。

    迎接他们的,只有一片稀落的狗吠声,集镇一片漆黑,没有一家住户亮灯一探究竟。

    阴吉尔不管那么多,直接来到一幢房屋前打门片刻,忽然撮唇低哨,片刻就有一位汉子领着他们进去安歇。

    不一会,这幢房屋恢复了宁静。天际才蒙蒙亮,忽然房中的扑棱棱飞出一只雪白鸽子,向着沙鹰堡方向疾飞而去。

    瞧着开门迎接的男子一脸恭谨神色,岩狮才知道这里估计是沙鹰堡在设在这边的一处分站。

    阴吉尔与那男子低语几句,那男子直点头不停,带他们去洗浴,叫醒他夫人来伺候,问他们是否补充一些东西。

    经历了这么一场事情,岩狮今夜有些不高兴,摇头推辞了。

    古公子有些木然的抱着雪月儿坐在那,阴吉尔与那位女子低语几句,那位女子立刻将古公子两人带到浴室,小心温柔的清洗着雪月儿身上的血污。

    然后,又伺候变得有些木然的古公子宽衣沐浴。

    古公子这时完全变得有些木然失神,连那月牙与自己绑在腿上的寒铁匕首,被那位女子收过一边也没有任何反应。

    不过那位女子还是非常自然将他们身上的一些零碎物件都清洗干净,一件不漏送回他们卧房。数次劝古公子睡觉无果,只能摇头叹气的掩门出去,将这事与阴吉尔说了。

    阴吉尔拉着岩狮一起进入古公子与雪月儿的房间,岩狮摇头走古公子身边,伸指一点,木然的古公子瞬间软倒,被岩狮放入一旁的床上,拉过厚毛毯盖上。

    清晨的白鸽飞出不久,两乘马车就从里面驶出。前后,是那位穿着白色沙鹰袍的男子,还有另外几名同样服饰的武士护驾,向着沙鹰堡进发。

    前一驾马车之中,古公子与雪月儿香甜的分开睡着,身旁是昨夜那位美貌的女子伺候一旁。两人丝毫没有因为马车颠簸,骏马长嘶而惊醒过来。

    后面车上,是闭目打坐的岩狮,与安然熟睡的阴吉尔。

    天才蒙蒙亮,寒露雾重,马蹄踢踏,车轮嘎吱声中,又是在稀疏的狗吠声中,古公子又离开了这还未来得及看清楚的小集镇,往沙鹰堡的方向返回。

    红日东升之际,马车之中传来了阵阵羊奶清香,缕缕热气腾腾的汽雾泛起。浓郁的香味,将护卫在两旁的武士引得喉咙翻滚着,不停的在吞咽着口水,只能无奈的在马上嚼着些干奶酪,灌上两口冰凉的马奶酒。

    热奶茶飘起,却原来是雪月儿醒来的缘故,那女子正在细心的饲喂雪月儿热马奶,以及小块奶酪。原来这是女子清晨做好温热,藏于厚毛皮毯子之中保温才有这效果。

    雪月儿望着一旁昏迷不醒的古公子,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些微笑,摇头道:“我要等我的古弟醒来,一起用餐!”

    后面,岩狮粗沉的声音响起:“那小子看你伤得重了,不肯睡,被老夫点了昏穴!小娃娃右手应该还能解吧?”

    雪月儿无力的道:“没力气了,那就让他多睡一会吧!”

    声音之弱,如若不是岩狮内力深厚,只怕不易在这嘈杂的车马声中听清。

    岩狮摇头道:“唉,真拿你们这对笨蛋没办法,那就让老夫来解吧!”

    布帘一掀,岩狮在马车前辕一踏,像只大鹏鸟一样在雪月儿他们的马车顶攻蓬轻轻一点,轻飘飘的一个倒翻,钻入马车之中。

    瞬间,又翻上车项回到自己马车之中。

    翻飞过去解穴,再返回自己马车,仅仅用了不到三息的时辰!更奇的是,岩狮那两百多斤重的身子踏上马车,竟然没有让马车有一丝的摇晃。

    前后马车的一问一答,他们只听清了岩狮的话语,却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如今看着他有如大鹏翔空,翻飞来去,轻飘迅捷,微愕得片刻,暴起了如雷喝彩之声。

    后面马车之中,被扰了好梦的阴吉尔顿时变得不高兴的道:“吵什么吵,将本公子的好梦扰了!”

    被他这么一喝,刚刚还兴奋的大力拍着手掌的武士们,不得不尴尬的中止手上的动作,硬憋回嘴中将要吐出的赞叹之词。

    却说古公子穴道被解,依然香甜的睡着,忽然响起了如雷的喝彩声中,将古公子吓得一骨碌一爬起,紧张戒备的打量着四周的情形,竖耳倾听外面的情况。

    “噗哧!”

    雪月儿慵懒虚弱的躺在厚毛毯之中,瞧着古公子的模样,忍不住开心的笑着。

29

    雪月儿痛得眉头微皱,微嗔道:“你这小坏蛋,是嫌姐姐不够痛?还这么用力的抓我左手啊,就不能抓我另外一只手?”

    古公子尴尬的将她的手放回去道:“这不是高兴过头么,忘了山姐这手还有伤!”

    旁边的女子瞧着他们的模样,笑着叽哩哇啦一阵,古公子只听明白她语句之中有早餐之意,才瞧清她手中拿着一壶微热的马奶茶与奶酪,瞧情形已经放在雪月儿面前有段时间了。

    古公子奇怪的道:“山姐,你为什么不吃早餐?”

    雪月儿忽然玩兴大发的道:“我不大想吃,想要你喂我!”

    古公子接过那女子手中的东西道:“好,喂就喂,谁叫你是我又傻又可爱的山姐呢!”

    雪月儿赌气的将嘴扭过一旁道:“你骂我,我生气了,不吃了!”

    古公子陪笑道:“好吧,你的古弟才是傻蛋,这样总行了吧!”

    “嘻嘻,这可是你说的!咳咳……”

    雪月儿忽然乐极生悲的一阵咳嗽,呛得眼泪都出来了。

    旁边的女子微笑着望着他们俩笑闹,这时赶紧轻拍着斜倚在己身的雪月儿后背,古公子大为疼惜的为她擦拭着泪花,摇头道:“你瞧瞧你,都伤得这般重了,还来取笑我,这会笑痛了吧!不说了,这奶茶一会凉了可不好吃,你快点吃吧。”

    古公子先喂雪月儿一小口奶茶,将先前捏在手上的一小块奶酪伸近雪月儿面前,雪月儿微笑的望着古公子,合嘴轻咬,却甚么也没咬到。

    奇怪的低头一看,古公子已经笑着将那块奶酪丢进了自己嘴里,雪月儿苍白小脸被他逗得微红,正欲责怪古公子,古公子又迅速丢过一小块奶酪,直接扔进了她张开的小嘴里。

    “你……唔唔唔……”

    瞧着这一对小活宝玩耍戏弄,旁边扶着雪月儿的女子忍不住咭咭轻笑。

    古公子一会扔进雪月儿一块奶酪,一会自己吃上一口,忽然又道:“山姐,你当时真笨!就没有想到你的古弟也会踏步无影的鬼影步,你为我担心什么?现在好,害得自己重伤在身了吧,没有一两个月的时辰,你别想再上路了!本公子等不耐烦时,就将你扔在沙鹰堡算了!”

    雪月儿微嗔道:“你这没良心的小坏蛋,你要敢这么做,瞧姐姐伤好了,不追杀于你!到时将你大御八块,慢慢煮来吃了!不是我不清楚你会武功,可是那箭枝同时从四面八方而来,你哪里躲得开?再说你又没有威猛的臂力,也无高深的内力,无法劈开那势劲力猛的箭枝,我怎么忍心让你受伤!”

    古公子本来想接着玩笑道:我的肉又酸又韧,只怕不好吃,你拿住了我也吃不下去!

    后面听及雪月儿详细分析那时的形势,感动的点头道:“山姐分析得非常不错,那时情况下,只怕还真闪身不开!只是这样,又苦了姐姐你了!三箭穿身,血溅满地,瞧得我心都快碎了!”

    雪月儿微笑着摇头道:“我没事!只要我的古弟安然无恙,姐姐就心满意足了!”

    “山姐,你对我真好!比以往任何人都要好!”

    古公子眼眶不知觉中变得有些湿润,晶莹的泪花不停的在打着转,瞬间流出两道浅显的痕迹,喂向雪月儿的动作,也变得更加温柔起来。

    雪月儿心疼轻伸左手,为他擦拭干净泪痕道:“你别哭啊,姐姐又死不了!你可是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可不能随意掉泪的!还有,咱们不是说好了的吗,要同甘共苦的!”

    古公子点点头,眼泪依然不自觉的滴落下来,离开爷爷之后,许久没有这么一种特别温暖的感觉了。

    马车一路疾奔回返沙鹰堡,在下午的时辰,迎面飞奔而来近百骑骏骑,后面,是一条滚滚飞扬的灰龙。

    堡主一见面就气愤的道:“在这大漠之上,竟然还有人敢动我金吉尔的儿子,瞧我不将他们的狗窝踏平血洗!只有这样,才能消我心头之恨!”

    有了堡主另带的人翻译,岩狮迎了出来道:“老夫同样气愤欲狂,如若不是担心这几个小娃娃的生命安危,昨夜就追杀到他们老窝去。”

    愤怒至极的堡主只带了数十名精壮彪悍的武士,与岩狮这绝世高手一起,同去踏平这股不开眼的马贼。

    其余的人马护送着古公子等人,继续照着原路,日夜兼程的缓缓前进,终于在第二日中午回到了才离开的沙鹰堡。

    却说金吉尔带着数十名武士与岩狮一路,直接照着一个方向疾奔而去。

    岩狮奇怪的问道:“堡主,你怎么清楚偷袭我们的马贼就在这边?”

    堡主摇头道:“这边情况都不清楚,我还如何能在这大漠草原上混!依我看,这群该死的风狼马贼是中了别人的计,特意来杀那两位小公子与小姑娘的!凭着我在这大漠的权势地位,再加上我在这片大漠并没有真的得罪什么人,我敢相信他们还没有这个胆子来打我沙鹰堡的主意!”

    岩狮点头道:“堡主说得没错,这群马贼就是冲着那两个小娃娃来的,那些射出的箭枝大多数都在招呼着他们!只是敢在我岩……九尺眼皮底下伤人,那就是小瞧老夫!老夫定要他们加倍的付出代价!不将他们的狗窝踏平,老夫誓不为人!”

    提到昨晚之事,岩狮忍不住气愤异常,后面的话差不多是用吼出来的,一双铜铃眼暴睁,满脸黑须不时颤动着,一双醋钵大手捏得紧经的,手指骨节捏得噼啪暴响。

    堡主道:“敢得罪我沙鹰堡主儿子之人,管他是有心还是无意,小弟肯定不会轻易放过的!我有种预感,只怕他们早已经望风而逃!”

    众人打马在草原上疾速狂飚,向着一片矮小的山谷直奔而去。这速度,比古公子他们出来时要快得多,想必是早点将他们灭杀踏平。

    数十骑毫不掩饰的狂奔,在草原之上带起一片片滚滚烟尘,周围却是连一骑也未发现。

    沙鹰不觉摇摇头道:“九尺兄,这一路奔来连个巡探的小喽啰都未见,只怕他们真的弃寨逃跑了!”

    岩狮愤怒的道:“就算他们逃跑,老夫也要将他们的狗窝给踏平!”

    岩狮与他们疾奔了整整一个下午,终于来到了一处小山谷,那里石崖林立,还算是一个开山立寨的好地方。

    远远的,就望见那山谷之中的一片招摇旗风上绣着一匹狼,以及一些他不认识的大漠文字。这里,应该就是沙鹰堡主所说的风狼马贼的老巢。

    奇怪的是,直到他们紧逼寨门下,山寨四周仍然是没有见到一个喽啰的影子,仿佛他们来到了一个早就荒弃的山寨。

    可是,那迎风飞扬的旗风显示着这是不大可能的事情。

    沙鹰堡主与岩狮山寨门口,大吼道:“银牙西莫,给老子滚出来受死!别在里面装死人了!”

    清脆的吼声在山谷之中反荡回响,除了他们自己所乘马匹喘气的马嘶声,以及那呼啸的大风刮在山谷之中的呜呜声,没有任何动静。

    堡主摇头苦笑道:“我们果然白跪了一真趟!不管这么多,你们几人将这里守死,不许放跑一人,我与九尺兄同去里面清荡可能残留的贼子。”

    听过翻译的话,岩狮当先扬起一把沉重的弯刀,纵马向前,扬刀就砍,片片白光泛起,交织成一张刀气网,“啪啪”的几声,就将厚实的山寨门砍出一个大窟窿。

    岩狮当先纵马窜了进去,沙鹰堡主眼疾手快的跟着飞窜进去。

    “咔啦啦……轰!”

    他们刚刚进去,那山寨门就整个的轰然倒塌,那些紧跟着武士娴熟的驾着马泼溜溜的一个回缰,将马带得人立而起,急转身,避过了这一劫。

    寨门砸地,带起一片灰黄的粉尘迎面而来,那些武士却顾不得那么多,纵马就闯了进去,铁蹄暴踹,片刻间就将碎裂不堪的山寨门肢解得不成四方架子模样。

    岩狮一马当先,闯过练武场,直接冲进当中一个较气派的大堂,里面却是静悄悄的,果然一个人也没有。

    岩狮暴怒的吼道:“兔崽子,跑得倒快!就算你们逃到天涯海角,老夫都要将你们追杀!你们些兔崽子最好祈祷不要被老夫撞上,否则就让老夫慢慢凌迟处死你们这些恶胆包天的马贼!”

    岩狮杀人,向来是直接给他们一个痛快的就了事。昨夜让他们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伤人,这追了整整一个下午,却是人影也没逮到一个,气得更是暴跳如雷,直欲抓狂。

    人既然已经跑了,岩狮在厅堂里纵马乱砍,将那些粗陋的桌椅劈了个稀烂。

    堡主带着翻译武士同来,劝道:“九尺兄消消气,这踏平山寨之事,就让小弟的手下来办!”

    劈垮了半边厅堂,震得屋顶沙土纷纷扬扬的洒落,眼见倒塌在即,岩狮才消了大半火气,纵马而出。

    忽然一人纵马疾冲至堡主面前道:“堡主,那边发现了数名残留的马贼!”

    堡主道:“快,带我去看看!”

    岩狮余怒未消站马练武场开阔地,有些茫然的望着山寨之中的一座座房屋慢慢冒起了浓密的烟火。这时听闻有残留的马贼,紧追堡主而去。

    跟着近前一看,不由哑然失笑,这哪里是马贼余孽,都是些老弱病残的妇妪,瑟瑟发抖的缩在房屋一角,惊恐的望着沙鹰堡的众人。

    沙鹰堡主正疾言厉色的询问着那些老妇,没有从中问出任何有用的东西,怒吼道:“马贼余孽,都杀了!”

    等翻译将话语传传来,数名武士纵马扬刀,已经将她们尽数斩杀,惨嚎凄厉,鲜血飞溅,霎时染红她们身后的灰黄墙壁。

    岩狮皱眉的望着眼前血腥一幕,摇摇头,心中那份憋屈的怒火还是未能消除。

    残留的老残,已经全部杀死,立刻就有武士将火把掷进,将房屋点燃。霎时间,风狼寨中一片火光,火苗吞吐肆虐,不时噼啪作响的怪吼着,浓浓黑烟云直冲天际。

    血腥味才起,片刻就有浓重的烟火呛鼻而来,夹带着烈火烧烤尸体的腐臭味道。堡主拍拍岩狮肩膀道:“九尺兄,咱们走吧。你放心,小弟这就派人去追查他们下落,不将他们追杀干净誓不罢休!”

    岩狮有些气闷的纵马下寒,山寨门口,立刻又有人将那山寨门架,堆积在一起焚烧。霎时,整个风狼寨处在这一片火海之中。

    忽然,那高耸的旗杆轰然塌,那匹微卷的风狼旗,不甘的向着下面凶恶吞吐着的火舌砸落,终化为一片灰烬。

    古公子回到沙鹰堡之后,往日无忧的瘦小脸孔上,多了一份冰冷深沉之色。当天下午早早的伺候好雪月儿用餐之后,就在练武场上挥汗如雨。

    雪月儿重伤在床,躺着不能动弹,经不住古公子劝,吩咐侍女抬了在练武场之边,微笑着瞧古公子练武,时常会不知觉困倦入眠。过不了多久,又会被两人沉闷怒喝声吵醒。

    这一次,她又困倦的睡着了。忽然她在小睡榻上闭眼双手乱抓乱挥,尖声喊道:“李浩,你快跑!有恶贼要杀你!姐姐给你挡着!你怎么还不跑?快跑啊!再晚就来不及了,啊……”

    雪月儿忽然满头冷汗的从睡榻上坐起,望着满头热汗,紧张握着她小手的李浩,张开双手抱去,将李浩紧紧的抱在怀里哭道:“李浩,你没事真好,我刚刚梦见有坏人将你斩成两半,吓死我了!呜……”

    李浩轻轻的拍着雪月儿背脊安慰道:“你放心,只要有山姐在,你的古弟就一定不会有事的!”

    “哼……”

    雪月儿忽然皱眉痛哼一声,旁边的侍女紧张的叽哩哇啦大叫一阵,李浩也感觉到自己拍打她后背的小手摸到一丝鲜红的液体,粘粘的,好像是血!

    “山姐,快松手,你的伤口好像破裂了!”

    雪月儿痛得直吸气道:“嗯,我知道!”

    雪月儿缓缓松开手,低头一看前胸,已经满是鲜血,后背感觉也在流血,与那晚大战一样的多!

    听到侍女的惊叫,阴吉尔满头大汗的冲了进来道:“怎么回事?还不快去找人来医治!”

    雪月儿咬牙提起右手在自己胸前点了数处穴道,虚弱的道:“不碍事,刚刚用力过猛,我自己就能处理!”

    李浩扶着她躺倒在床,安慰道:“山姐,你躺着别再乱动了,一些事情交由她们伺候好了,这样才能更快的恢复!”

    雪月儿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微笑道:“古弟,姐没事,你好好练功,我去休息,不在这里碍你练功了!”

    望着雪月儿由侍女们抬进里殿,李浩吸了口气,将小头一仰,小手捏紧,又奔到练武场训练着。

    阴吉尔不舍的望着雪月儿消失的方向,直到瞧不见才摇晃着脑袋回头,看见李浩又在练武场上训练着,奇怪的道:“你姐姐不是最喜欢你伺候她么?她伤口又裂开了,你小子怎么还在这里练得起劲!”

30

    这语气带着一些愤怒,还有一丝酸涩的味道。

    听过翻译后语句,李浩恍若未闻在练武场上继续练习着,阴吉尔骂道:“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冷血小子!”

    “乓啷!”

    阴吉尔实在受不了李浩的样子,将手中的弯刀一丢,赶去后殿伺候雪月儿。那懂翻译的武士迟疑的看了李浩一眼,赶紧跟了过去。

    “山雨姑娘,你感觉好些了吗?”

    雪月儿虚弱的道:“我要睡觉了,你别来吵我,还是去练武吧!只有将武艺练得高明了,才能在江湖之上少受些罪!”

    听着雪月儿虚弱温柔的声音,缓慢的吐出,阴吉尔脸上没有一丝不耐烦之色,不知觉间泛起了一丝开心的笑容,完全没有听身后武士翻译。

    雪月儿皱眉道:“阴吉尔,你怎么还不出去?海西娅小姐,你叫他们出去好吗?有陌生男子在我面前,睡不着!”

    阴吉尔依然一脸傻笑的望着雪月儿苍白脸孔微嗔溥怒的模样,浑然没有去听她在说些什么。

    海希娅噗哧轻笑,摇摇头,扯着阴吉尔就往外走。

    阴吉尔恼怒的甩开她的手,瞪了她一眼道:“你干什么?我要服侍山雨小姐!”

    海希娅咭咭笑着将雪月儿刚刚说的话再说了一遍,阴吉尔喃喃道:“在陌生男子面前睡不着?我阴吉尔不是陌生男子,是你的小师弟呀!”

    海希娅笑道:“管你什么师姐师弟的,赶紧走,别在这吵伤人睡觉!难道,你想山雨姑娘一直这样躺在床上吗?”

    “这……当然不是……”

    海希娅又推着他往外走,笑道:“那你还不走!难道想要本姑娘伺候公子?”

    阴吉尔打量了一阵妩媚的海希娅,皱眉甩袖道:“我只喜欢山雨姑娘,对你不感兴趣!”

    海希娅掩嘴笑道:“可是人家对你同样没有兴趣啊!还不走?公子难道想留着这里吵得山雨姑娘生气?”

    “这……好吧,本公子听姑娘的,再去练武!”

    阴吉尔无奈的疾跑到前面练武场,抓过放在刀架上的弯刀凶猛的劈砍起来。只劈了几刀,顿时累得呼吸不畅,汗如雨水的流出。

    李浩收了一套功法,皱眉道:“师弟,你这样子练功可不行!没得武功没练成,反而走火入魔了!得静下心来慢慢练,你还是在旁边歇息一会!”

    听过旁人翻译,阴吉尔冲李浩怒吼道:“你小子又敢叫本公子为师弟,我砍死你!”

    阴吉尔在雪月儿那儿吃憋,邪火无处发,忽然双眼变得通红,青筋暴涨,像是一只择人而噬的猛兽,向着李浩猛劈而下。

    李浩正注意着他,吓了一跳,身子斜飘,使出鬼影步,拼尽全身功力,将他来势凶猛的攻势尽数化解,吼道:“你小子真疯了?”

    一旁的武士吓得不轻,慌忙过来劝架,见阴吉尔真跟疯了似的,直欲将李浩劈死当场。相视一眼,武士之中一人飞快的从后面逼近阴吉尔,夹手夺下阴吉尔的弯刀。

    失去弯刀,阴吉尔仍然狰狞的朝着李浩狂扫猛抓,仿佛李浩真成了他不共戴天的仇人,不将他杀死不罢休。

    武士们劝喝半晌没有反应,那位抢过弯刀武士叹道:“得罪了!”

    兔起鹘落的逼到他的身旁,一个掌刀将暴怒成狂的阴吉尔劈昏过去。

    李浩抹干身上的汗水,长吐了口气道:“这小子真疯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呼,还好没事,真对不住古公子了!刚刚吉尔公子受了点刺激,还请古公子见谅!”

    向导苦笑着将阴吉尔在雪月儿那边吃憋的一幕说了。

    李浩摇头道:“这小子条件这么好,为什么看上一个姑娘就像疯了一般?以他的相貌武功,身份势力,还愁找不到心爱的漂亮姑娘?”

    向导迷茫的摇头道:“这爱情之事,谁又说得清呢?就比如堡主,因为爱姬自杀,不仅妻妾儿女尽数斩杀,从此不再喜欢任何女子!”

    李浩苦笑道:“如此说来,这小子得到了他父亲的痴情遗传!那以后可就有麻烦了!”

    当日深夜,天将破晓,岩狮才与金吉尔赶回了沙鹰堡。他们身后,除了翻译,没有跟一名沙鹰堡武士,堡主将他们派去四处打探搜寻风狼寨马贼的下落。

    另外,堡主指派了两名武士去遇袭的草原,变卖那两位死去牧民残留的羊驼等财产,为那两位小娃娃留存一点钱银。至于那两位小娃娃,堡主准备收他们为徒,弥补给他们所带来的灾祸。

    分派之后,堡主与岩狮纵马返回沙鹰堡,没有见到自己坐镇沙鹰堡,终有点不大放心。

    守在门口的侍卫牵过马匹,堡主不放心的问道今天有什么情况,两名侍卫言道并无大事,之后,将雪月儿做厄梦惊醒之后,运动过剧导致伤口破裂,之后发生的打架事件说了下。

    堡主听闻阴吉尔发了疯一般的砍杀李浩,气得脸皮直发抖,怒骂道:“这孽子,想做什么?”

    不等翻译官解释,疾往里阁飞奔而去。岩狮见他脸色变得不大好看,也顾不得听翻译,紧张的跟着堡主后面飞奔。

    奔行一阵,岩狮大为狐疑,暗道怎么可能会是阴吉尔那小子出事?

    “砰!”

    那扇微闭的木门直接被堡主一脚踹开,堡主疾往里赶,一把抓起刚刚惊醒的阴吉尔就甩了一记耳光训道:“你小子想做什么?老子不在家,你就在家中胡作非为,连你的师兄弟也敢杀!”

    门板巨响,就将他吓醒,再被堡主提在手上,阴吉尔霎时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自从那次暴怒成狂的事件之后,阴吉尔从来没有见过堡主这般凶恶的面目,不敢去瞧他父亲的眼睛,向来油嘴滑舌的他,吓得结巴的道:“父亲……大人!是我气,气糊涂了,才,才会有……”

    堡主气得又欲扬掌打人,岩狮忙抓着他的手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翻译官才迟迟赶来,为他们将下午的经过再说了遍。

    堡主踹门的巨响声,在这寂静的深夜听来格外响亮刺耳,将数人惊醒过来,慌乱的朝着这边赶来,才知道堡主深夜赶回来了。

    听完经过,岩狮笑道:“哈哈,这只是小娃娃间的玩闹,堡主何必当真?却将这么多人吵醒,罪过不小!”

    李浩也惊醒过来,却没有直接朝这边过来,而是守在雪月儿房中。听到岩狮的询问与堡主的问话,猜到了大概是怎么一回事,才拍着雪月儿的小手安慰道:“山姐,是九尺叔他们回来了,不知道闹什么事,我去瞧瞧!”

    走进阴吉尔房中,堡主余怒未消的抓着阴吉尔的手不放,另外一手却被岩狮粗厚巨大的手掌握住。

    堡主人打不到,愤怒的指着阴吉尔的鼻子骂道:“你这混帐小子!明知道山雨姑娘是深爱古公子的,你这吃得是哪门醋,丢不丢人!还想将古公子杀了,你安的是什么心?就算是你真将古公子杀了,也只有让山雨姑娘更加痛恨你,而不会是爱上你,你小子真糊涂了?再说凭着你小子的样貌等条件,再肯跟着你师傅用功,什么样的姑娘找不到?大功若成,就算娶上国王的公主都不在话下!这时,却来抢自己师兄的姑娘不说,还想真刀将人斩杀,传扬出去,还说我沙鹰堡主的儿子仗势欺人!还不将你老子的名声败尽?”

    堡主越骂越气,叽哩哇啦的就是一大通,翻译武士微楞间,来个现翻,免得语句太长记不住。

    一口气骂完,堡主气呼呼的指着阴吉尔还想来一巴掌。

    岩狮把将他拉了开去道:“堡主你这就不对了,说了他们只是小孩子玩闹,不用太当真!”

    “堡主,下午我们只是在玩闹,没什么事的。我只是没瞧清当时形势,火上浇油的,让受了气的阴吉尔变得抓狂,我也有过错!”

    李浩笑嘻嘻的站在门口,又道:“吉尔兄,我早就跟你说了,山姐与我生死与共的患难姐弟,数度救过我的命,感情深厚是你抢不走的,你又何苦纠缠于她!凭着你的本事,又何苦找不到更漂亮的姑娘呢?何况我的山姐相貌一般,并不算非常的漂亮!”

    阴吉尔低头不语,堡主气得又破口大骂道:“混帐小子,人家都为你求情,还不去向古公子道歉?”

    阴吉尔无奈的低声道:“古笑弟,下午是我不好,对不起!”

    这话的前面与后面,都是用李浩那边的语言,只有中间他说不出来,只有用自己这边的语言。

    这道歉之言,被阴吉尔讲得别扭之极,不用那武士翻译,各听懂一半的人都乐得哈哈大笑起来。

    堡主这时脸上才露出微笑道:“知错即改,这才像是大漠之上男子的豪爽作风,才是我沙鹰堡堡主的儿子!”

    李浩疲倦的打了个哈欠,摇头回房道:“道歉就道歉吧,却在深夜之中,为了这个道歉,反将本公子的美梦扰了,当真是不值!”

    岩狮更加乐得哈哈大笑,跟着走了出去,两旁,海希娅两位侍女一人抱着岩狮粗壮的胳膊,伺候他去沐浴。

    堡主听过翻译,哭笑不得的挠挠头,自己刚刚还真气糊涂了。好像,阴吉尔的急脾性还是遗传了自己的!

    堡主向着身后挥挥手,让惊醒过来的手下都去休息。面色和蔼的坐到床前,抓着阴吉尔的手再讲了些他该注意的东西,才去沐浴睡觉。

    雪月儿问明刚刚的情况,同样哭笑不得的道:“这一声响,吓我以为又是强人来袭,差点又将我伤口挣裂,还不如不要这道歉呢!”

    李浩笑道:“山姐,瞧你是得用迷香熏昏过去,才能好好的调养!”

    雪月儿嗔道:“你真坏,又嫌姐姐烦你是吧!好,你快睡吧,我不吵你!”

    李浩白日奔波担忧,更是苦练武艺不休,更被吵了好梦,点点头,闭眼片刻就沉沉的睡去。

    有李浩陪伴的感觉真好,雪月儿忘了自己的伤痛难熬,行动不便,侧头微笑的望着李浩的睡相,一会跟着香甜的睡去。

    清晨,李浩醒来,轻轻的揭被下床,雪月儿忽然睁眼道:“别在那磨蹭啦,你那么笨手笨脚的,早就将我吵醒!扶我起身好么?”

    李浩奇怪的道:“山姐为何现在就要起来,这时辰尚早,可没有早餐可吃!”

    雪月儿恢复了些血色的粉脸泛红,娇嗔道:“你帮是不帮?”

    李浩道:“好,山姐命令,小弟敢不从命?”

    接下来的动作,让雪月儿更加显得娇羞一些,一旁帮忙的李浩取笑道:“山姐你原来是憋醒的,哪里是我吵醒的!”

    雪月儿羞道:“你就是爱较真,就不能让着姐姐一点?姐姐可是有伤在身!”

    李浩道:“好好好,本公子说了,山姐有命,无有不从!现在,是继续去床上休息,还是要我陪着?”

    雪月儿摇头道:“知道我的乖古弟忙着练武去呢,姐姐可想让你在心里骂我,还是扶我睡觉吧。只是太也闷煞人!”

    李浩笑道:“山姐嫌闷,不能习武,却可以练字啊,顺便将那些药草记全。”

    雪月儿笑道:“好吧,知道你这没良心的小鬼头,是连受伤的姐姐也是不放过的。”

    “这山姐可冤枉小弟了,我这想法,纯只是为让姐姐变得更聪明漂亮些!”

    雪月儿又嗔道:“知道啦,你这小鬼头就是嫌姐姐不够漂亮对吧!”

    ……

    李浩摇头半晌,笑道:“山姐,你跟着我好的不学,这油嘴滑舌的贫嘴功夫却是学了不少!”

    也不等她回话,李浩直接去外面练武场练功。

    后面,雪月儿虚弱的笑道:“只要是古弟拥有,姐姐才不管是好的坏的,统统都学了再说!”

    清晨霜冻冰寒风如刀,李浩做了数个回合的套路,才将感觉有些热,脱去件厚毛皮大衣继续练功。

    这时,阴吉尔竟然也破天荒的起来练功。有些尴尬的向李浩点点头,抓过武器架上的弯刀舞得虎虎生风。

    经历这一番惨痛的教训,岩狮在早餐之间向两人道:“两位小娃娃,是得尽快提升改进一下你们身体的抗击打功夫!”

    接着,岩狮说了一大通药材的名称,堡主立刻吩咐手下去办。

    餐后,仍然疲倦的岩狮并没有回去休息,而是站在练武场都他们一些武功套路。就连一向不练对杀擒拿等打架功夫的李浩,也被岩狮抓去击打新造的木偶。

    李浩只擂了上一拳,就痛得抱拳直吸冷气,骂道:“九尺叔,你不是有意让本公子受罪的吧?怎么一上来就是这种高强度的击打?这不要了本公子的老命!我不跟你练了,还是练我要门功夫算了!”

    岩狮笑道:“谁叫你小子一向偷奸耍注册表,这时就想开溜?门都没有!你小子若不照着老夫所说的套路打完,休想练其他功夫!继续打,不打完一百拳休想换!还有,不要让老夫小瞧你小子,除非你想让你山姐继续替你挨箭挨刀的!”

31

    李浩本想将他们的约定挑出堵他的嘴,听到后面几句,霎时泄气的将到得嘴头的吞了回去,老实的狠狠砸在硬梆梆的木头上。

    痛,非常的痛!钻心一般!

    “再痛,能痛过月儿姐姐被箭穿身那样痛吗?”

    李浩不停的以雪月儿的伤痛提醒自己,眉头紧皱,咬紧了牙关,朝着木偶人继续砸去,红肿,不理!皮破了,继续砸!血流瘦拳,还是照砸不误!

    李浩发疯如狂的拼命的砸着那木偶,仿佛那木偶就是伤他月儿姐姐的敌人!

    阴吉尔目瞪口呆的瞧着李浩在那发疯的狂砸木偶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情形。刚刚,他还被自己暗中嘲笑着细皮嫩肉,不堪一击,这会却变得比自己昨天的样子还要疯狂,转变之快,直跟雪月儿前些时日练胆抓毒虫一样,真有如神魔附体!

    阴吉尔发了会呆,佩服的点着头,嘀咕道:“唉,他们疯狂的样子,还真相像啊!”

    有了李浩的比照,不用堡主与岩狮催促,阴吉尔也热血上冲的咬牙狂砸那木偶人,力道之大,声势之猛,就比李浩大多了。

    若论狠厉,他却是比不过李浩。

    岩狮微笑着望着李浩发疯,满意的点头,暗道:“这让两人互为藉由,激励他们努力练功的法子,还真是非常的有用!更还可以让他们无话可推,瞧他们还不老实的跟着老夫练武功,终究是逃不过老夫的手掌心!”

    一会岩狮又摇头苦笑道:“求人学武,逼人练艺,还逼得这般辛苦的,在这江湖之上,只怕不多,传扬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一会又笑道:“摊上这油滑古怪、耍奸躲懒的小子,也只能用这下策,再说他小子不是同样被那胡老头逼过一回么,算来老夫也不算第一个出大丑的!”

    堡主见他在一边微笑点头,一边摇头苦笑,狐疑的问道:“这两小娃娃如今疯狂练功的样子,九尺兄还不满意?只是,那小娃娃未免太疯了吧,会不会适得其反?”

    岩狮笑道:“没事,忘了我早上吩咐堡主准备的东西么?正是为他们准备的!”

    见李浩忘了数数似的疯砸不停,岩狮不得不出声提醒道:“好了,现在用身体各处撞击木偶人!”

    李浩一楞神,立刻改用身体各处撞向木偶人,一些更加柔软的肚腹撞去,痛得他眼泪都流了出来,咬牙继续撞击不停。

    听到岩狮指令,有李浩带头,阴吉尔不用武士翻译,跟着猛砸而去。

    在这方面,他同样比李浩要强得多。大漠之中环境恶劣,皮肤粗糙一些,他也自小习武,自然比李浩更能抗击打。

    仅仅一会,李浩就痛得满头豆大汗珠滴落。此时时间尚早,气温不很热,纯是痛的!

    疯狂撞击这么久,李浩身上已经不知道撞起了多少肿包,连站着都有些困难,仍然咬牙在继续着。

    这不是在处在生死之间,少了那一份视死如归的精神,李浩虽然同样疯狂,依然很快就要坚持不住。就像当初雪月儿身中三箭,依然咬牙将月牙舞得泼水不入,死抓住李浩不松手,而如若让她来像疯子一样撞木偶,只怕还不如现在的李浩。

    岩狮摇摇头,叹道:“老夫瞧来有些操之过急了!”

    高喝道:“好了,继续以指插沙百下,老夫今天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李浩忍着全身上下锥心般的疼,任满头满脸的冷汗滴落不止,苍白的瘦脸,紧咬了牙关,仍然不自然的痉摩着。

    一大铁盆沙石就在眼前,李浩颤抖的提起血迹斑勃的枯瘦双手,直到铁盆上方还是颤抖不止,实在痛得有些厉害!

    旁边,阴吉尔同是一幅表情,虽然他身上的伤势要比李浩好得多。

    “啊!”

    李浩忽然一仰瘦小的脑袋,双眼紧闭向天,扯着嗓子大声高吼一阵,双爪硬伸直,分散而鹰爪形,径直向着黑铁盆中黄沙插落。

    “啊!”

    以先前大吼壮胆不一样,李浩痛得高声惨叫。一双瘦小的手爪提起来之时,忍不住晃了晃,那些血迹已经满沾灰黄色的粉尘,里面含的一些东西像盐巴一样,刺痛的感觉清醒的传来,痛彻骨髓!

    灰黄的粉末才包裹住血迹,即刻又被新渗血迹冲涮出一条鲜红的小溪流。

    扬起,插下,大叫,一下接一下,周而复始的继续插了下去。慢慢的,痛也好似变得有些麻木,只有那豆在汗珠不时的冒起,铁盆之中的沙石慢慢的将李浩的手指细嫩处磨破,与手背的血迹一起,将原本的一盆黄沙染出了几团紫黑色的血球。

    尚未到百下,岩狮忽然高声吼道:“好了,今天的训练至此为止!”

    李浩咬牙继续在铁盆之中插落,岩狮窜过去抓住了他血肉模糊的双手,叹气道:“你这小子这又是何苦!早知如此,当初就该用心一些!”

    被岩狮抓住了双手,停下来的李浩,顿时成了泄气的皮球,瞬间蔫了,踉跄往后了退,勉强站直了身子,禁不住痛得颤抖不止。

    相比李浩,阴吉尔那边插沙就没有了先前那么疯狂。十指连心,这锥心之痛的感觉,可不是那么好受的!

    李浩站定,强自挤出个笑容道:“今天的任务完成了?”

    岩狮苦笑道:“算你小子完成了,看来还是老夫高估了你小子的抵抗力,明日得加些护具训练才行!”

    李浩痛得不行,瞧这上午是没法再训练,无奈摇头苦笑道:“九尺叔,这都是你害的,将本公子的练功时间浪费了!”

    岩狮苦笑道:“谁想到小子内力不济,皮肉不厚,还是疯了一般的狂打猛砸,可怪不到老夫头上!这时药材未到,你小子有本事的,就再在这训练场上练习你的开溜功夫!”

    李浩痛得直吸着冷气道:“还想溜,我这会痛得都想抽风了!”

    岩狮乐得哈哈大笑,堡主瞧着两人的如此狼狈的模样,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阴吉尔愁眉苦脸的吸着冷气,怨恨的望着他父亲道:“这法子也未免太苦了些吧?本公子都不敢再练了!”

    堡主笑道:“瞧你这臭小子的出息,人家古公子比你痛得更厉害尚未坐倒歇息,你小子躺着休息,却在想着开溜!你刚刚的那疯劲,怎么就消失无影了?”

    阴吉尔苦着脸道:“还是让这小子害得!再疯,还不得将小命丢在这了!”

    李浩听着他的抱怨,苦笑着站在那,吸着冷气,如风中残叶一样摇晃着,感觉实在不好受。

    “痛死本公子了!呀啊啊啊……”

    李浩忽然又仰天狂喝一阵,踉跄的在练武场奔跑起来,速度缓慢,身子摇晃,步态凌乱,活像是那醉酒的酒鬼,逗得他们又哈哈大笑起来。连阴吉尔也跟着笑着,时而牵引的伤痛处,忍不住又痛得直吸冷气。

    岩狮笑得弯腰,声音震耳生疼:“你小娃娃这会儿还真跑啊,老夫真服了你这倔小子!”

    步态蹒跚缓慢,李浩咬牙在坚持着,渐渐的越跑越快,变成了一团瞧不清的灰影在练武场上晃动无影。

    堡主,岩狮,以及帮他们按摩捏拿的几位侍女,那些守卫在门口的武士,还有痛得哼哼哈哈的阴吉尔,霎时间,就像是见了鬼一般,瞪圆了眼珠看着跑成了灰影的李浩,心道:“这瘦小子究竟是人是鬼啊?真被神魔附体了么?怎么可以这么疯的!”

    李浩化为灰影在练武场中上窜下跳,还就不停了,将他们瞧得更傻了眼。

    忽然,沙鹰阁外传来了一阵马蹄声,接着飞奔进几匹带着大包裹的骏马。

    不等他们下马,岩狮大喜站起道:“快,快去将那些药材按老夫先前所说的比例,熬成热汤水!唉,还是让老夫来配药吧,你们速去烧热水!”

    岩狮身形连纵,直接从马上抢过两只大包裹就向后院奔去,将那两位骑客弄得楞神坐在马上,连对堡主行礼之仪都忘记了。

    堡主听过翻译,大声吆喝一阵,紧追岩狮而去,将躺在椅子上哼哼唧唧的阴吉尔,还有在练武场疯奔的李浩扔在一旁。

    仅过半柱香的时辰,岩狮飞快的跑了回来,一手一个,提着两个惨叫不止的小娃娃向着后殿奔去,连人带衣直接扔进了那冒着热气的浴桶之中。

    浴桶之下,还在呼呼冒着旺盛的火焰,李浩狼狈的在浴桶之中伸出一个头,望着锅底的火苗,有些哭笑不得的道:“九尺叔,你这是要烤我的肉吃么?我可告诉你,我的肉酸涩老硬,没有什么味道的!”

    岩狮乐得哈哈大笑道:“小娃娃才几岁,哪里会是老硬,瞧是肉精嫩美,吃来定是好吃的了!”

    堡主与武士侍女又乐得哈哈大笑起来,直道李浩太会讲笑话。

    置身微热的浴桶之中,初时还没有什么感觉,渐渐的温热感觉渐起,那些疼痛的感觉立刻就感觉得少了许多。再过一会,还感觉到一种毛孔舒张的美妙感觉,全然忘了身上的伤痛。

    忽然,闭眼的李浩怪叫道:“熟了,熟了!再煮就煮烂了!”

    “就要煮烂些更好,我正好没力气咬了!”

    这时传来一个女子娇柔虚弱的声音,李浩睁眼望去,却见雪月儿慵懒的侧躺在睡椅之上,笑脸嫣然的望着眼前这有趣的情景。

    泡过药浴,李浩感觉身上舒服话多,没有那种稍微动一动,就疼得呲牙咧嘴的锥心痛楚。瞧这情形,下午应该还能坚持着练功。

    接下来的日子,不仅是李浩与阴吉尔每日伤后就洗药浴,连身受重伤的雪月儿同样每日要用这药液的熏蒸一遍。

    下午练完,李浩浑身伤痛难忍,还满带浓重的药水气味,有些疲累的对雪月儿道:“山姐,你的古弟自身难保,可不能再服伺你,我还是回自己房间歇息。”

    雪月儿摇头道:“那可不行!难道你不想让我的伤好得快一些?”

    李浩错愕道:“我与你在不在一起,又有什么区别?我只是怕我一身药味熏得你睡不着,翻身时的疼痛吟声,会将你吵醒。”

    雪月儿笑道:“没事的,反正我每日里只是无聊的躺着睡觉,吵醒就吵醒,大不了白天多睡会!”

    当夜,李浩偶尔会被雪月儿碰到伤处,痛的轻哼出声,将雪月儿惊醒。有时,自己不自觉的翻身一动,也会感到疼痛难忍,禁不住哼哼两声,眉头微皱,继续睡觉。

    药浴之后的第二天,李浩望着岩狮特意为他准备的防护道具,摇头未戴,徒手继续训练着。

    阴吉尔倒是想戴,刚刚摸到那东西,就被堡主拍脑袋瞪眼睛,只能苦着脸,一样徒手去击打那只坚硬胜铁的木偶人,痛得他呲牙咧嘴,咬牙怪叫。可有李浩在一旁为榜样,他也不敢在他父亲的眼皮底下偷懒。

    休息的时候,李浩不忘向会两边语言的武士练习着对话,这时辰现在一刻也不想浪费。

    沙鹰阁中,每日里都有数只白鸽来信,接过信件的堡主,微笑的脸上,立刻变得不见丝毫喜悦,叹气道:“这帮混蛋,跑得倒挺滑溜的,派出这么多人,竟然搜不到任何行踪,只怕早已经逃出了这片大漠草原。”

    以至于到得后来,他一见武士拿着信件过来,就变得不怎么高兴,将那武士吓得连大气不敢出,生怕一不小心触犯了他,被痛打一顿。

    每天苦练武艺,学习两边语言,日子就这么一天接一天的过去。渐渐的,李浩能与沙鹰堡之中的人进行一两句简单对话时,雪月儿早已经将这边语言学得不大挠口,顺溜得很。不仔细听,不见她的脸孔,还会以为她就是大漠之中的原住民。

    相反的,阴吉尔学李浩他们的语言,就没有那么快了,除了些日常问候用语,连简单的一句话也难说出。

    相对于语言学习,李浩那外防硬功练得就辛苦得多,今日刚刚觉得有一点适应当前强度的样子,明日,岩狮就会提升他们的训练难度,照样将他弄得惨不堪言,一双手手爪才起嫩皮,又被坚硬的沙石磨破。

    光岩狮指派下来的,这练防身外功的任务,就要多苦有多苦,李浩自己还坚持补练着无影心诀与鬼影步,再加上白天气温酷热难当,每日里直累得气喘吁吁,连泡个药浴也会睡着。

    于是,他也变得跟雪月儿以前练功一样,累得连什么时候被人抬到床上,伺候着宽衣睡觉都不清楚。雪月儿难得看到李浩这样无力的歪着头,任人伺弄的乖巧疲累模样,想着自己当初也是如此,乐得忍不住掩嘴轻笑,刻意压低声音,生怕惊醒了李浩,扰他休息。

    回返沙鹰堡七八天的功夫,雪月儿总算能够在侍女的搀扶下,慢慢下床走动。刚想强行坚持着练武,立刻被岩狮他们训了回去,只得在那练习着写字。偶尔,也写上几个这边的怪异文字。

32

    阴吉尔自那夜被他父亲赏了一巴掌,训斥一顿,没有再特意向雪月儿开着暧昧的玩笑,言语之间客气了不少。

    只是不知觉间,总会因为看见她的欢笑模样,就会跟着开心的笑着。而如若她笑是因为李浩的缘故,又会不知觉的皱紧眉头。

    他自以为掩藏得很好,堡中之人却时常发觉到他的失态。

    堡主禁不住摇头晃脑,也无计可施,只能是顺其自然。这时若去找上一位漂亮小姑娘过来,那么更会让阴吉尔觉得难堪,取到适得其反的效果。

    这一日眯眼躺在椅子之上的堡主道:“九尺兄,再问你那个问题,你带着这两位小娃娃来这边,究竟是所为何事?别跟小弟装糊涂,大不了,小弟再为你找上一位美貌处子!”

    岩狮尴尬的道:“堡主你这可误会,传扬出去,别人还以为老夫也是个贪花好色之辈!既然堡主已经起疑,老夫也就告知你真相!”

    堡主兴奋的从椅子之上坐起,伸长了脖子道:“快快道来!小弟这些时日正猜得有些头昏呢。”

    岩狮闭眼微笑着,不慌不忙道:“这可是他们的‘机密’,你亲自去问那小姑娘吧,她现在会讲你们这边的言语,正好可以为你道明真相!”

    堡主指着岩狮无语道:“你这……九尺兄,你又耍我?难道还真要小弟为你找上一位美女?”

    岩狮摇头道:“堡主可别再胡来!一两个已经让老夫有些难堪,再多找几位,老夫可不接受!惹烦了,老夫就带着娃娃继续上路!”

    堡主陪笑道:“算小弟的不是!你们就留在这多歇息一阵,免得让那小姑娘多受罪!如此说来,要知道真相,还真得去询问那小姑娘?”

    听过翻译,岩狮闭眼点头,不再言语。

    堡主点点头道:“山雨姑娘,我们的话你也听到了,能否将真相告知我一声?”

    近在咫尺,雪月儿却仿若未闻,微笑着望着李浩状若癫狂的在击打着木偶人,手中的笔高悬着不动。

    堡主摇摇头,提高了声音高喝道:“山雨姑娘!”

    雪月儿这才惊醒过来,回转过头,不好意思的询问道:“堡主叔叔,您有什么事?”

    堡主笑道:“没什么事,就是好奇你们两人武艺这么差,却跑来这大漠之中冒险,为何不练好武艺再出来历练?说是逃难的,瞧你们神情,你们却又不大像。难道说,你们另有企图?”

    雪月儿迟疑不决的轻声道:“这个……”望了望场上的李浩,一时拿不定主意。

    岩狮看着她的神情,就能猜测出她的意思,笑道:“小娃娃但说无妨,不必太过顾虑。只怕让人家知道了,没得笑话你们是疯子!实在想保密,可以去密室之中。”

    堡主笑道:“那姑娘就与老夫去密室吧。”

    雪月儿点点头,那两位侍女立刻抬了她坐着的椅子跟在后面,进入一间刚刚敞开的幽静密室。堡主挥挥手,将两位侍女先斥退,留雪月儿一人好问话。

    两位侍女进入这密室之时,望着密室之内的五彩光芒,两眼陡然放光,脸上满是羡慕不已的神色。

    雪月儿的眼神同样不例外,赞道:“好多好漂亮的宝贝!”

    堡主笑道:“如若姑娘愿意留在沙鹰堡,这些东西就全是姑娘的!”

    雪月儿尴尬的笑道:“那还是不必了吧,看看也是不错的!”

    雪月儿眼神向着四周滴溜溜的直转,奈何没人相扶,起身不便,只能望宝兴叹,瞧着干过瘾。

    堡主笑道:“山雨姑娘,你们这次出来,到底是想做什么?”

    雪月儿盯着珍宝,头也不转的回道:“找神仙!”

    堡主惊讶的道:“找那些传说之中的大神?”

    雪月儿点点头,伸长了脖颈,一双大大的美眸,仍然在瞧着一颗宝石,那宝石在这夜色之中仍然在散发着柔和的光芒。那是雪月儿早就见过的夜光宝石,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眼前这颗实在是有些大,竟然有一颗鸡蛋大小!

    瞧过夜光石,雪月儿再一一的瞧着那些雪白玉马,红色宝石,蓝色宝石,绿色玛瑙,紫色珊瑚树等等,在夜光石的照耀之下,散发着七彩光芒,将整个密室映得满室生辉。如此多的罕见珍宝,彩光灿烂,耀得人眼也花了,怪不得刚刚进来的两位侍女神色会如此激动。

    堡主摇头苦笑道:“说你们是疯子嘛,瞧你们练功的情形还真有点像;可看你们平常的反应么,又再正常不过,弄得我都有些看不透,你们两个娃娃到底会是什么样的人?”

    虽然早有预料,雪月儿还是掩不住带着些失望神色,望着堡主道:“堡主叔叔也未见过真实的神仙?”

    堡主摇头道:“除了传说神话,现实之中,又有谁人见过那虚无飘渺,踪影难觅的神魔!只怕是世人凭空捏造出来的罢,偏偏你们两个小娃娃也会信!”

    雪月儿有些颓然的躺在座椅之中,一会又笑道:“就算真没有,那就当作游山玩水罢!”

    堡主笑望雪月儿重伤在椅,摇头道:“只是姑娘这次差点被人杀死,你的古弟又险些命丧大漠,这代价未免太大了些!既然是游玩,为何不先将武艺练好了,再出来游玩呢?风景总不会跑走的!”

    雪月儿摇头道:“古弟太心急,若在外找上一阵无果,还得返回故乡,也就没有功夫停下来练武功。唉,我也有劝过他先练好武艺,可是他就是不听。没想到的是,这两次吃够了苦头,才让他有练习硬功的想法,若不是江湖险恶,他连武艺都不想练!”

    堡主笑道:“你的古弟真是个小疯子,那你就陪着他一起疯了!”

    雪月儿又想起刚才之事,问道:“难道堡主就没有听闻一些关于神仙的传闻?”

    堡主摇摇头,手托下巴凝眉细想了一会,忽然眼神一亮道:“神仙是没有见过,与神魔传闻相像的地方,倒是有一处。此去往东六百里处,有一座山谷,名为花谷,又名长寿谷。山谷之中气温宜人,四季皆春。更妙的是,那里花香遍野,种类繁多,传说有数百之多。那谷中的珍禽异兽,听闻遇人不惊。里面住着一些吃素拜神的苦修之士,传闻寿达八九十者众,百岁之龄的也不在少数,当真有些像人间天堂。”

    雪月儿惊叹道:“还有这种地方!堡主叔叔,那里真不是神仙福地么?”

    堡主摇摇头道:“起初很多人有这想法,也去尝试过,只是花谷之中只许吃素,还得每日里枯坐参拜大神,许多人进去一会,就忍不住跑出来。还有一些人在山谷偷偷猎杀那里的珍禽异兽,被他们抓住之后,活活绑在柴堆之中烧死。”

    能进就好!雪月儿兴奋的问道:“那进去有什么限制没有?”

    堡主哈哈大笑道:“那当然会有限制的,一般进去之人,都是些僧侣等修道之人,他们多是畅通无阻的。可要命的是,里面并没有任何人提供斋饭,一切得靠自己去种取粮食过活,生活之艰苦,让一些僧侣都望而却步。还有就是,山雨姑娘进不去!”

    雪月儿诧异的问道:“为何我就进不去?”

    “那谷口大书几字:女子止步!”

    ……

    雪月儿惊异一会,又问道:“堡主叔叔还是未说,究竟要如何才能够进去。”

    “女子不能入;佩带兵器者,不能入;不信神佛者,不能入;意志不坚者,不能入。”

    雪月儿道:“才这么简单的四条规定,那些男子不是都能找个借口,溜进去瞧瞧?”

    堡主摇头笑道:“哪有这么容易!进去之人,得先搜身,再挨上十天之饥,粒米不进!沐浴熏香之后,才许参拜神佛。如此之后,才可留谷修炼,或是出谷离去。”

    “饿十天?这不要人命么!还有谁敢去?”雪月儿吓得吐了吐舌头,忽然嫣然一笑,“叫九尺叔去那里,就再妙不过了!”

    堡主哈哈大笑道:“此言正合我意,如若山雨姑娘能有办法让九尺兄进谷,这里的珍宝再送上几件给姑娘如何?”

    雪月儿扮个鬼脸道:“还是免了罢!再说这些东西带在路上也不方便!没得还要招贼惦记!堡主叔叔既然问完话,咱们这就出去吧。”

    堡主点点点头,就在密室之中的墙壁拍打几下,“咔咔咔”,密合的墙壁顿时开启了一道门户。

    先前进来之际,雪月儿被那些五颜六色的珍宝迷住了眼睛,没有瞧清密室关门的情形,这时才算瞧清楚。

    这密室的构造,与那日在权州城之中,星铁的密室是差不多的样子。就是不知道这密室之中,有没有一些像李浩制造的那些精密机关。

    一会又想,既然堡主敢明目张胆的让侍女们见到,只怕这消息机关是不差的。又或者,他对自己的势力地位很是放心。

    门户开启,守在密室之外的两位侍女,立刻走了进来,眼睛虽是在瞧着脚下的阶梯,余光却是在偷偷瞄着那些美丽的宝石。这些好看的珍宝,对女子更有吸引力。

    坐在侍女抬着的座椅之中,雪月儿的神色变得有些开心,这刚刚得来的消息,想必她的古弟是非常乐于听到的。到时,就瞧瞧他有没有勇气闯谷一试。

    雪月儿回到练武场,笑望李浩与阴吉尔在场上发疯。瞧了一会,才继续挥笔练字,打算等会再告诉李浩这消息。

    提起一管笔悬搁,雪月儿微笑着想道:“到时李浩听了这消息,不知道会兴奋的多陪我聊会天呢,还是继续做他的死猪相?”

    她坐在这边浅笑嫣然,可怜的阴吉尔顿时又时时的偷瞄她走神,眉里眼间,也带上了一丝笑意,再练起来,变得与李浩一样的疯,兴许他自认为是威猛。

    望着这前前后后的一幕,堡主摇头叹道:“这臭小子,只怕将来还有得苦吃!”

    一天的训练总算结束,泡在药水之中,李浩累得闭眼昏睡,直到被架到餐桌之上,才在岩狮的“按摩”之下清醒过来,受到同样的遭遇的,还有那阴吉尔。

    望着他们惊得一缩脖子,左右乱瞧的滑稽模样,再次将那些侍女逗得哈哈大笑。自从有了李浩他们进阁,这沙鹰堡就变得欢乐许多,所有的人笑容总起,就算是堡主新找来的几位侍女。

    这一回,岩狮果然拒绝了堡主的好意,没有再让这几位同样美貌的处子伺寝,只留了当初的海希娅与西莎伺候。

    等到新来的侍女扶着李浩,抬起雪月儿去就寝,雪月儿望着迷糊欲睡的李浩,怕是原本所抱的希望不大了。

    李浩歪头眯眼,任侍女伺候宽衣,一躺倒在床上,闭眼就睡。雪月儿一双小手碰到他身上,张嘴欲言,忽然又不忍吵醒他似的,轻叹了口气,心道:“还是等他明天清醒过来再说,免得扰他休息。”

    大半的时辰都在躺着歇息,雪月儿这会精神还非常的健旺,轻轻的侧头望着李浩瘦削的脸孔,抬手想摸,忽然又放下,就这样微笑着望着他,直到睡着。

    第二日清晨,李浩醒来穿衣,雪月儿就那么侧身微笑着望着他的动作,一时又将那花谷的消息给忘记了。

    直到李浩练了一阵武艺,回到餐桌之上,雪月儿看到堡主,才想起昨晚之事,一拍额头,笑道:“瞧我这记性,古弟,堡主昨天言及向东六百里处,有一座非常漂亮的花谷,里面景色秀丽,人人长寿,你想不想去瞧瞧?对了,九尺叔,那可是好地方,你得一起去!”

    岩狮撇撇嘴道:“你这小娃娃说的那是花谷吧,也就是那所谓的长寿谷,老夫可没吃多,没有那份闲功夫去里面玩!”

    雪月儿狐疑的望着堡主,听过翻译的堡主立马摇头道:“山雨姑娘,我可对天起誓,我绝没告诉他里面的情形!”

    岩狮笑道:“小娃娃,想骗我进去受罪是吧?可惜老夫早就清楚!你也不想想,老夫可是第三次到这边的,怎么会不清楚那里面的情况!那可是一个非常有名气的地方,绝对要比老夫的名号在那边还要出名一些!”

    李浩笑道:“你很出名么?我以可从未听人说过!哈哈……你别来打岔,先将里面的情形道来。”

    雪月儿笑着将堡主告诉她的消息复述了遍,最后笑嘻嘻的望着他,满期待之色的问道:“古弟,这回你是敢不敢进去啊?”

    “敢,为什么不敢!不就是十天么!”李浩想也不想的回着,忽然同样笑嘻嘻的望着雪月儿,“却是不知道你敢是不敢?”

    雪月儿笑道:“如果让我进,我为什么不敢!”

    李浩笑道:“那你就想办法进去啊!”

    笑过,李浩站起身,抬腿向着练武场走去,先坐着休息会,与侍女练习这边语言,趁机也练上几个字。之后,才去修练艰苦的功夫。

33

    躲在椅子里,堡主望着那神情有些畏缩的,低头向他走来的武士,叹了口气道:“还是没有消息?你们这群饭桶,这么多人出去有十多天了,竟然连那么他们的一丁点消息也搜集不到!”

    武士大气不敢出,小声道:“不清楚,这消息刚刚送来。”

    堡主不带希望的接过溥羊皮纸,扫了眼就无力的丢过一边,颓然坐倒在椅子之中,喃喃咒骂道:“真是一群没用饭桶!”

    岩狮劝道:“堡主不必急于一时,他们这会只怕真逃出了大漠草原。有句话道落叶归根,这故乡故土,在外流浪多时,终究是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回来探望的。而只要他们敢再出现在大漠草原之中,也就躲不过你那手下的耳目。只是老夫到时未能亲手报仇,未免颇有遗憾!”

    堡主道:“这个我也清楚,只怕到时会渐渐淡忘这事!如若怕不能手刃他们,小弟可代为‘养着’!”

    岩狮笑道:“这个还不简单,你命人将他们的画像分送到各处分站,还怕会忘记?”

    堡主拍掌道:“对啊,只顾着命人搜索可疑形迹,却忘了将他们的画像拿来给几位瞧瞧,指不定哪天他们在外面潇洒之时,就自动撞上九尺兄的刀口,让九尺兄亲自了结他们的狗命!”

    提到就做,堡主向那尚未离去的武士喝道:“你,速度叫人将那群该死的马贼画像送来!”

    画像当天下午送了过来,于是,雪月儿又多了一份事情,就是不停的练习画他们的画像,以期有朝一日看见他们之时,报这箭穿身之仇。

    休息之余,李浩瞧见马贼画像之后,就将他们的画像粘在黑硬木偶人身上,每一拳挥出,就带着要向他们报仇的满腔怒气。这一次,他又变得更加卖力,拼了命在习练着拳击外功。

    有样学样,阴吉尔也抓来了雪月儿画好的画像粘在木偶人身上,奋力击打着。虽然他对比他小的李浩一向不服气,可是很多事情,由不得他不以李浩的作法为示范。就算他有时不愿意,也有他父亲——沙鹰堡主拍他脑袋让他去照做。

    内服外敷,珍贵良药尽用,再加上雪月儿体质本好,内力也不算浅,近二十天,雪月儿已经可以练习一些轻缓的招数。这会,她变得更加开心一些,不用再总事事求人,那感觉很是不舒服,就算侍女同为女子也是一样。

    而如若侍候她的是她的李浩,只怕她就没有这想法,反而巴不得行动不便才好。当然这点,也只能在心中想想,期望尽快找到神仙洞府的李浩,是不会多作停留的。

    转眼间,又是一个月过去,雪月儿的伤口已经大好,只有那三个伤疤瞧着有些触目惊心,同样还让雪月儿有些恼怒,因为她身上已经有了四处这样的伤疤,自己本就不大美,这下瞧着更丑了些。

    因此上,她每次摸着这些伤疤时,忍不住就变得脸色阴沉,心情烦闷,气躁难抑。可当看到李浩之时,她又会立刻将这些想法强行抑制下去。

    气闷的次数多了,李浩总会发觉。这次,他就看到雪月儿躺在床上轻轻抚着伤疤发愁欲怒,他走过去,缓缓揭开雪月儿慌忙遮掩的衣裙,轻轻抚着她的箭疤,摇头道:“姐姐你别太难过,九尺叔先前不是预料他们终究是会回乡的,也就逃不过一死!只是瞧着你满身伤疤,我的心感觉好痛!”

    雪月儿红着脸将他的手抛开,微笑道:“只要我的古弟没事,一切都好!”

    缩在被窝之中,雪月儿望着疲累的李浩道:“将来,我因此变得丑了,你嫌弃我么?”

    李浩摇头道:“怎么会!咱们早就讲明了要同甘共苦的。这一路来,姐姐更是对我照顾有加,我又如何能做这忘恩负义之事!”

    “真的,你可要记住你说过的话!”

    听到李浩再提旧誓,雪月儿脸上还是一喜,将刚刚的烦愁丢过一旁,忽然伸手搂着李浩的脖子,紧紧抱在自己怀里。

    李浩被她抱得呼吸不畅,口语不清的道:“山姐,你想闷死我啊!”

    雪月儿惊醒过来,脸色泛红的松开了双手,侧身笑望着他的小脸,就些沉沉睡去。

    次日在练武场,雪月儿终于开始与李浩他们一样,练习着击打木偶人,修炼这防御外功,只是力道尚不敢过猛,免得旧伤复发。

    而此时的李浩,击打木偶人已经没有了什么疼痛的感觉,挨普通人棍棒乱打一阵是没什么问题,只是尚嫌力道不够威猛。在这短短的一个月,可练不出细水长流的高深内功,就算堡主给他们找来一些普通增长功力的珍贵奇药。

    那些传说之中天然补药,那可就是可遇而不可求之事,以沙鹰堡主雄霸一方的身份势力,也不敢奢望。

    见雪月儿恢复得差不多,行动身手已无大碍,李浩点头道:“咱们明天是该上路!”

    阴吉尔停止了击打木偶的动作,摇头道:“未免太早吧,山雨姐可还未尽好!咱们得将身体练好一些,出去才多份安全保障。”

    他虽然说不大流畅李浩他们的语言,听懂已不成大问题。

    李浩摇头道:“如此速度怎么行!所剩时日已经不多,可不能再等。”

    雪月儿点头道:“那咱们就明日出发吧!”

    岩狮摇头骂道:“两个不要命的小疯子!”

    劝,终究是没有去劝,太熟悉这个倔小子的脾性了,可不想再去浪费口舌。

    果然,喋喋不休劝着李浩两人的堡主与阴吉尔,最后还是口干舌燥的败下阵来,挽不回他们明日上路的决定。

    第二次离开沙鹰堡上路,李浩他们连翻译人都不用带了,有雪月儿在,翻译不成问题。

    直送到沙鹰堡外,临别,堡主再次提醒他们一路千万得小心些,别再像上回那般粗心大意,这命,是不可能拥有第二条的,到时自然也无从后悔。

    又一次望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大漠远处,沙鹰堡主没有了上回眼眶湿润的感觉,叹了口气,颓然缓骑回府。好似随着这几个活泼可爱的小娃娃离去,他也瞬间苍老了不少。

    这一回,不管是李浩这些小娃娃,还是岩狮这老江湖,再也不敢像先前那样轻忽大意,深夜熟睡,一有风吹草动,就会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倾听是不否有敌袭来犯。可是这次打起精神,却没有任何的收获,就算如此,他们依然不敢掉以轻心。

    六百里路程,说远不远,在离堡第三日,终于到达了谷外小城。

    李浩他们一路谨慎的走来,却没有遇到任何袭击,瞧着自己与他们一样的紧张疲累模样,李浩摇头笑道:“咱们这回成了那可怜的惊弓之鸟!”

    岩狮摇头道:“老夫可不是,你们几个小娃娃不能将老夫混为一谈!”

    李浩笑问:“是嘛?”

    岩狮头一挺,傲然道:“那是当然!老夫是紧张追捕的猎手,不是那受伤的没用鸟儿!”

    李浩与雪月儿苦笑着,老实的嚼着肉片,自己功夫不行,不好再去辩解。

    沉默了一会,李浩抬头道:“现在花谷就在眼前,有谁愿陪我一起进去,瞧瞧里面究竟是什么样的风景?”

    雪月儿有些羞涩的低头轻声道:“只是不知道他们搜查是否要脱衣裙检验的,要不然我想陪着你进去试试!”

    阴吉尔见雪月儿不给他翻译,只得自己去问,闻言立刻就摇头不迭:“本公子可不去受那份罪,打死也不去!我就在这小镇之中等着。”

    李浩忽然笑嘻嘻的望向岩狮道:“九尺叔,如若你能陪我一起进去,我就拜你为师,如何?”

    岩狮摆手不跌:“你这小娃娃,当老夫是那收不到徒弟的三流江湖武师?还求着你拜师,反正都已经出山游玩了一阵,一些当初坚守的东西都放弃,何必再费力找一个你这般惹人厌的徒弟!没得将老夫累死,或是害得老夫被人半夜一起杀死。”

    阴吉尔学了乖,他师傅一张嘴,他就缠着雪月儿翻译,翻译完之后,雪月儿撇嘴望向他道:“你这小子如此惫懒,当初就不好好学,现在又来烦本姑娘,真是麻烦死了!你干脆去找个翻译过来算了!”

    阴吉尔笑道:“不找,他们哪有山雨姐姐翻译的好听!”

    雪月儿赏了他一个白眼,托腮思索一阵,抬头问道:“如若有女子易容进谷,被他们发觉会如何处置?”

    岩狮笑道:“这个没有什么问题,不会有暴力事件出现,最多不过是将你撵了出来,连棒打也不会。因为他们也佩服你敢进去尝试的勇气,这‘净体’才是进谷的关键!”

    雪月儿拍掌道:“真的,那我与古弟同去,只是饿死了怎么办?”

    岩狮摇头笑道:“怕被饿死,就学老夫的,别进去就是!放心,饿是饿不死,饿昏过去却有这个可能,总之是死不了的!”

    这挨十日饥饿之后,究竟会是怎么一个样子?能够坚持住么?雪月儿忽然觉得很刺激,兴奋的点头道:“古弟,我与你同去一试!”

    这个言语简单,阴吉尔同样笨拙的点头道:“山雨姐姐要去,本公子也去!”

    李浩取笑道:“勇气可嘉!只是不知道谁说的,打死也不进去的?”

    “有么?到底谁说的?本公子好似没有听到!”阴吉尔左右张望一阵,忽然大笑着指着岩狮道:“本公子知道了,是师傅!”

    本来他们这桌有异地来客,就显得引人注目,再听到他这一会本地,一会外地的古怪语言,更成了旅店之中瞩目的焦点。

    岩狮笑道:“你这臭小子,很不老实!油嘴滑舌的,比那小娃娃还要过!”

    笑闹一阵之后,他们入店安歇,养足精神等明天之事到来。

    没想到阴吉尔也会同路,有点出乎李浩意料,因此在昨夜,他就声明一定不能再称呼扮为男装的雪月儿为姐姐,否则就对他不客气。

    这话将阴吉尔气得够怆,只是如今“敌众我寡”,斥诸武力占不到好去,何况李浩功夫虽然不行,却是滑溜如狐,数次追打都没有摸到他的一块衣料,反而将自己身上的东西摸了不少去,更将他气得要吐血。

    进谷之前,雪月儿变得有些紧张的牵着李浩的手,李浩拍拍她的手,笑道:“没事,他们来脱你衣服,你就往外面跑就是!反正九尺叔说过他们不刻意对女子怎么样。”

    雪月儿啐道:“那不羞死人,好没正经!”

    拍马渐行到山谷之口,远远望着谷前那些高大的树木,碧郁葱葱一片,久违的山林景色,李浩他们不由得升起一种感叹怀念的神情。

    离山谷前立着的石碑尚有一里之遥,雪月儿三人开始下马步行,将马匹缰绳交给岩狮,这是遵守这边的规矩。

    赤手前行,他们身上没有带那些显眼的刀剑,只带了些简单的换洗衣服,以及十日之后才能享用的素粮。他们身上的一些惹眼暗器,包括月牙在内,都暂时交由岩狮包管,只有那些“发簪”什么的尚留在身上,还有的就是一些药剂。

    缓步前进,望着李浩一脸兴奋期待的神情,雪月儿的惊慌少了些许,稍微抬了抬头,挺胸前进。

    远远的,他们就望见了那块竖立在谷口的巨大石碑上,竟然刻有数种之多的警示文字,而且都是那种大气磅礴,庄重内敛的字体,与一般的霸气不羁、秀气儒雅牌匾,又是一种不同的境界。外人进谷,光瞧着这进谷的文字,也能从中体味出他们那种一心修道,不问外事的淡然出尘的心境。

    石碑的两旁,并没有人在守着,就像那些侍卫看守帮派、庄园的模样。就算如此,李浩他们也不信,他们进去之后,会没有一些武力高强的“修道者”将他们拦下询问。

    路过石碑,李浩夷然不惧,直闯而入;雪月儿深吸口气,平复好自己的心情,紧随而入;阴吉尔望了望石碑,昂昂脖子,咬牙前进。

    入谷百步之处,一座简易的小小木屋安静的座落在那,里面,缓步走出一个半老的灰衣修者,身材高大,眼中神光湛然,一瞧就是一流江湖好手。

    “观迎三位来到花谷!没有想到这次进来的竟然是三个年轻小子,想必你们并不是来修道的,只是参观的。这么做也不是不允许,只要照长寿谷的规矩来就可以。在这进谷之前,还得先让老夫检验一番。”

    李浩行了个那边的江湖礼仪,微笑道:“这个自然!”

    雪月儿在这节骨眼中,竟然神情出奇的镇定,没有再出现颤抖惊慌之举。

    老者慢慢走近,上下打量李浩一阵,伸出两只枯瘦的手掌,上下抚摸一阵。虽然没有脱衣服,连下胯等部位也不放过!

    瞧得雪月儿禁不住一阵心慌羞乱,强自抑制住,还是忍不住想返身逃跑。

    搜过李浩,老者点点头,接着瞄向雪月儿,雪月儿吸了口气,静静站在老者面前,准备承受他的“羞辱”。果然,老者从脖颈以下,经胸脯,小腹,下胯,大腿,小腿鞋背,没有一处放过。

34

    瞧着老者的动作是随便的一扫而过,可是雪月儿感觉到那两只枯瘦的手掌,使出的内力像是穿过衣服的阻隔,感觉好似直接摸在皮肤之上的,竟然挤压的连甚么隐藏的硬物都能发觉,还好仅是着体即止,没有特意用力。

    可奇怪的是,就算检查如此严密,雪月儿同样过关了!

    这让后面的阴吉尔非常的疑惑,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雪月儿真的是位男子?这不可能!当初他可是将她的衣裙撕破了,两只巨峰都摸足了瘾!那雪白柔滑的皮肤与娇羞尖叫的神态,肯定是女子无疑!

    阴吉尔在那奇怪的揣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老者走到他面前,并不检验,对他冷冷的道:“这位小娃娃,你可以回去了!”

    阴吉尔跳脚道:“为什么?你这老头检查都没有检查过,凭什么赶我回去?”

    老者并不生气,淡淡望着他道:“小娃娃,吃不了这份苦,就不要进来,这里并没有什么好瞧的!”

    阴吉尔大声道:“谁说本公子吃不了苦了,不就是十日挨饿的‘净体’修炼么,本公子可不怕,我是有备而来的!”

    老者淡淡道:“老夫当然知道公子是有备而来,正因为如此,公子请回吧!”

    阴吉尔有些焦急的辨道:“不是,本公子这有备不是那种偷食的行为!一定会按照你们的规矩办的,你就不能让本公子试试?”

    老者指着阴吉尔鼓得像怀胎女子的肚皮产,淡淡的道:“这就是你的诚意,还是请回吧!”

    望着阴吉尔尴尬的模样,李浩与雪月儿忍不住的捧腹大笑。这回,阴吉尔可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阴吉尔不死心的抬头道:“大师,您就让我进去一试吧,保证一定会诚心实意的按花谷的规矩办事!”

    老者点点头,“既然小娃娃如此有诚心,老夫就破例一回,放你一试!”

    阴吉尔大喜过望,抬手道:“请大师验身!”

    老者淡然道:“不必了,为了验证你的诚心,老夫格外让你净体十五日!”

    阴吉尔瞪大了眼睛问道:“什么,净体十五日!大师,您有没有搞错?这可与花谷的规矩不同!”

    “不愿意?那小娃娃就请回吧,别说老夫没有给你机会!”

    望着灰衣老者肃手送客的模样,阴吉尔争辩道:“不是,大师,我这肚皮里存的货,顶多是多了半餐饭的量,绝不会超过一顿饭量!因此,大师是不是看着减少一点净体天数?”

    老者摇头道:“小娃娃,既然是做错了事,就得受到相应的惩罚!按花谷规矩,本应直接赶出谷去,瞧在你尚有诚意的份上,老夫已经破例一次,接不接受,就看小娃娃的!”

    阴吉尔抱拳作揖,连连陪礼:“本公子知错了,还请大师见谅!这十日之期,已经让本公子望而却步,抱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心来观望一回,再加上五日,铁定得送了小命!大师,这样行不,作为惩罚,本公子净体十一日,这总可以了吧!”

    老者送客的姿式不变:“你当老夫与你做买卖,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李浩与雪月儿在一旁,笑得快不行,忍得有些难受。

    阴吉尔来火了,脸色一板,吼道:“不答应,绝对不答应,这不是欺负人么!十日本公子都怀疑会不会饿死,还十五日,这不是在谋命么!”

    老者也不言语,再次摆手送客。阴吉尔无奈,瞧着笑个不停的雪月儿与李浩,恶狠狠的道:“你们也别太得意,小心进去里面饿死你们!”

    抬脚欲走,忽然又嬉笑着望着高大健壮的灰衣老者道:“大师,这日子能不能再减少一点?本公子可是非常有诚意的知错悔改!”

    清静无为的老者,被他纠缠得有有些不耐,冷冷的道:“你到底是走,还是不走?不走就按规矩办,走就进紧出去,再拖延,老夫将你绑来当柴烧!”

    阴吉尔吓了一跳,惊道:“不是吧,大师,你们可是修道之人,杀生尚戒,如何能杀人?”

    “破坏规矩,老夫就按规矩办事,卫道不算杀生!”

    阴吉尔看着这冷眼望着自己,还真怕他忽然抓住自己“卫道”,吓得有些心慌,尴尬的道:“好吧,本公子这就走!不就是个破谷么,何处不能瞧?犯不着挨十日的饿来做这傻事!”

    这一次,阴吉尔果然爽快的直接出谷而去,倒是回头再望了几回道:“山……你们保重!”

    一过山谷的那石碑地界,阴吉尔忍不住的破口大骂起来。望了望空荡荡的山道,郁闷的叹了口气道:“这下好,连坐骑都没有了,还得自己直接回去!”

    可怜自己挺着个圆鼓鼓的大肚子,卖力奔跑起来,还真的很累,数度跑跑走走,费了近数个时辰,时近正午,阴吉尔才满头大汗的回到他们住的旅馆。

    无力的坐在岩狮那桌,擦拭着满头的汗水,阴吉尔奇怪的问道:“师傅,有客人?”

    岩狮饮了一杯酒,笑道:“这是为你小子预备的!”

    阴吉尔大为奇怪的问道:“为我准备的?你怎么知道回来的是我,而不是山雨姑娘和我两个人?是不是刚刚听见我的脚步声,特意藏起了一双筷子?”

    岩狮摇头道:“当然不是,山人自有神算之术!”

    这一回,言语生涩了些,艰深难懂,阴吉尔可听不懂了,喝过一杯酒道:“师傅,你刚才那句是什么意思?”

    “老夫猜到你小子会无功而返!”

    阴吉尔不服气的道:“为什么是我,而不是山雨姑娘?你骗我!”

    岩狮笑指桌上,“不信?如若老夫是为那小姑娘准备的,这桌上可有葡萄酒,可有她最喜欢的食物?”

    阴吉尔看着桌上,酒是大漠之上御寒用的,烈性“一口摇”,酒席之上都是些烤全羊之类的大块肉食,与大漠草原的豪放不羁形象差不多,果然没有雪月儿爱吃的细碎牛肉切片,以及一些大漠独有的小菜,更别说那种像糖水一样的酸甜葡萄酒。

    铁证在前,由不得阴吉尔不承认,叹气道:“那,师傅您又怎么知道是我无功而返,而不是我与山雨姑娘两人一起?”

    岩狮笑品一口酒道:“你嘛,谁叫你没事尽想些什么馊主意,这回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你也不想想,进入花谷之中的人,都是些什么人,你这幅德行进去,不让他们赶出来才怪!”

    虽然小半听不懂,大半意思是知道的,阴吉尔尴尬的挠挠头皮:“这不是光想着十日挨饿就心慌得很,就早作准备了,没想到……”

    阴吉尔闷头坐在那喝酒,忽然也嫌这酒太辣,多喝会醉,叫过店侍拿了壶葡萄慢慢品。

    岩狮望着阴吉尔只喝酒,不吃菜,将一盆羊腿推了过去道:“桌前有肉当尽饱,你小子怎么不吃,难道这会也想‘净体’,哈哈……”

    自己现在这样,还能吃得下么?阴吉尔苦笑着看向岩狮,明知道他这是在取笑自己早上的事情,却不敢放肆的去骂他,无奈的继续喝酒。想一醉了事,却又不想醉得太早。

    闷闷的喝着酒,阴吉尔忽然想起那老者帮雪月儿验身的经过,明明是连胸带下档那摸过了,怎么会没有发觉什么,难道他徇私,欲对雪月儿有不轨想法?

    阴吉尔脸色变得有些焦急,问道:“师傅,山雨姑娘究竟是怎么通过的?那老者会不会是在徇私,欲对山雨姑娘不利?咱们快去救她!”

    岩狮摇头道:“不可能的事!别怀疑里面的老者在徇私,他们真的就用心检验的!”

    阴吉尔不服气的道:“怎么可能!就算她将上面的用衣带包平了,下面如何能够多出东西来?”

    岩狮笑而不言,继续喝酒,独留阴吉尔在那想入非非。

    李浩两人笑看阴吉尔颓丧出谷,十步一回头,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谷口。

    守关的灰衣老者再次打量了李浩两人一阵道:“老夫非常奇怪,为何两位小娃娃如此小的年龄,竟然会想着受如此清苦,来谷中观景。这里虽然神秘,却与一般的神庙没有什么两样,或者更像是一座闲散的山林小筑,我们也只是一群自在的山民。这里的花景虽然漂亮,到底也只是漂亮一些,比不过外面的名山大泽,皇室园林。两位小娃娃,真的决定要继续尝试?”

    李浩点头道:“那是当然,好不容易进来,哪能如此轻言放弃!那么现在可以开始‘净体’了么?”

    灰衣老者不再询问,点头赞道:“勇气可嘉!两位小修士请跟随老夫来。”

    决定之后,老者对李浩他们不再与小娃娃相称,改称为庄重一些的“修士”,算是对他们勇气的尊敬,他从来就不相信,小小年纪的他们就会看淡红尘,一心修道。他们来此,不过是为了满足好奇心。

    这一份痴,与锲而不舍的脾性,与修道之人颇为相似,因此花谷并不戒外人参观,只要通过考验。

    跟在老者后面,直接是向花谷深处前行,而没有再进他刚刚出来的小木屋,李浩他们忽然对这即将到来的“净体”之仪,既感好奇,难免还带有些恐惧。

    渐行深处,眼前豁然开朗,光亮徒增,色彩鲜艳。道路再旁,一改那些高大碧绿,形状一般无二的单调树,多了些开阔的平野,遍地美丽的花朵,还有一些奇形怪状的树木,作类人雕形状。

    花丛之中,一些花花绿绿的彩蝶翩飞漫舞,蜜蜂忙碌穿行;花枝之上,有许多漂亮的鸟儿欢快鸣叫着,清脆宛转,悦耳动听。好一派详和景色,真与神仙福地一般。

    此情此景,与以前在王府见过的园林景致一般无二,唯一的区别在于,这里,更自然,更漂亮一些。

    非常的奇怪,这花丛之外,还有一片碧绿的草地,与李浩见过的草原一般,那里,才有一些麋鹿,羚羊,小兔等等,唯一的例外,就是没有大型的动物在内。这些小动物们安静的在那啃着青草,或是聚在一起躺卧歇息,无一进入花丛之中大肆破坏。

    李浩点头赞叹不止,没有讲什么,雪月儿实在忍不住,满眼冒着星星赞道:“好漂亮的神仙洞府,那些鸟兽也同样的可爱,咱们以后就在这好不?”

    雪月儿这会讲的,是她家乡语言,老者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只从她的神情之中就猜测出她刚才这话的意思,微笑道:“想要长久居住在这谷中,那可得通过考验才行!”

    李浩这才猜到,这老者因为自己年纪小,有勇气敢来尝试,破例的让他们进来一观这花谷美景,并没有打算让他们进行“净体”考验的意思。

    果然,没过多久,老者带着他们在这漂亮的小花林与草地之上游玩了一遍,让雪月儿过足了摸那些温驯动物的瘾,才微笑道:“两位小修士,这就请回吧!”

    雪月儿停止摸那小花鹿的皮毛,奇怪的问道:“不是还有十日净体,虔诚拜神等仪式么,怎么就要让我们出去?”

    李浩微笑望着老者,行了个以前庙堂见过的合掌礼:“谢谢大破例照顾!只是我们既然进谷,就请大师一切按规矩行事。”

    老者一楞道:“既然你们只是来游玩赏景的,这景色也看过了,何必再来受这份罪?难道你们会向老夫证明,你们是真打算来这修炼的?”

    李浩道:“如果是真的,那么也不是不可以!”

    老者微愕间,忽然抚须笑道:“难道,这位小修士认为,这里真是那什么神仙洞府?老夫告诉你,这里可真不是神仙洞府,只是修士的净土。呵呵,这世上哪真有神仙洞府,就算有,也不是我辈凡夫俗子能够见到的。这里幽雅安静,正能收心养性,静修参道,比之外面的每日忧心各种事情的普通平民,自然要长寿一些,也仅寿止于百三十,尚未有人超过此数!因此,小修士大可不必再做此梦,留在这里受苦。”

    李浩皱眉迷茫的道:“难道,这世上真没有神仙?那日难道是自己眼花?可是,那月……又是怎么一回事?”

    过一一会,李浩再合掌道:“那么,大师能不能让我们看看这里的纪录资料等等?”

    老者摇头道:“这个,老夫可不能做主,只有两位完成了正规仪式,才能入神殿阅经。其实,那些经史,与普通寺庙之中的,并无二致!两位小修士要瞧,大可能到寺庙之中去翻阅。”

    李浩摇头道:“我心已决,大师不必再劝,一切,就按规矩办事吧!”

    老者点点头,不再相劝,带他们去实行净体礼仪的小室。

    七转八拐,李浩他们跟着来到一座雅静整洁的简陋小屋外面。轻推柴扉,里面只有一张简单的小床,一张矮桌,上面放了一个茶壶,除此之处,只有两个打坐的蒲团,别无他物。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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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漫威人物成为了李浩的朋友,至于反派?当然都被炼成渣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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