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0
李小倩与陵娲撕扯了半晌,见李浩仍下她们二人去寻落雨,都心中气闷起来,各自的去了。李浩心下烦恼,便独自走进雨榭林中,想独自静一静。刚刚走到林中的亭台处,忽然闻到一声悠韵的古琴筝鸣,顿时心下好奇,想前去一探究竟,但又怕搅了这抚琴人的兴致,便仔细的欣赏起来。
那琴声此起彼伏,抑扬宫商,委婉中隐约有凄凉,凝重又不失写意,只听的李浩心中是情绪纷乱,但又怅然所失,一时呆呆的在原地不肯离去。
那琴声缓缓的收尾,抚琴人奏完最后几个音符,李浩沉吟了半晌,才往那琴声所在处走了去,却见一个白衣袭袭的雅士收了筝琴,正在那里品茶。李浩便走过去揖了一揖,沉声说道:“白师兄妙手挥琴,使我一饱耳福,李浩在此多谢了!”
那人正是夏侯商的二弟子白慕容。白慕容抬头见是李浩,先是一怔,随即微笑说道:“没想到是李浩师弟,前来作我这知音,惭愧,惭愧!”说着将那亭中摆放的茶品为李浩斟了一盅,请李浩坐下。
李浩对白慕容说道:“先前只以为师兄的神功深不可测,却没想到摆弄这些文人雅士之物,也是如此随心应手,真是让人钦佩之至!”
白慕容小饮了一口清茶,对李浩说道:“哪里,只是附庸风雅罢了,没想到惊扰到师弟,我多日没练琴修心,今日随奏一曲,也觉得生疏了许多。”
李浩听他如此说,勾起心中对远方父母的思念来,不知多年不见双亲,也不知再见之时,会不会也如这琴法一样生疏。一时语塞,竟不能对答。白慕容见他呆坐一旁,想是触动了心事,忙开口说道:“哦,我听闻师尊与师叔在火麟殿里为你淬剑,你怎么到这水榭林中来了?”
李浩却似没有听到他说话一般,便所问非所答的问道:“方才师兄弹奏那妙曲,不知是何名字?”
白慕容笑道:“方才那一曲,乃是西汉武帝时,司马相如为陈皇后阿娇所做之赋,名曰‘长门赋’。后世琴师经这辞赋的启发,便谱写了这曲‘长门怨’,”说着便朗诵起赋中的佳句来:“悬明月以自照兮,徂清夜于洞房;忽寝寐而梦想兮,魄若君之在旁”
李浩见他吟诵起来,平仄有致,逸兴遄飞,仿佛方才那琴声仍袅袅的萦绕在耳边,久久不能离去,不由得听的痴了。半晌,才开口对白慕容说道:“师兄如此文法双全,真是让我惭愧的很,若师兄不弃,李浩想与师兄学这音律之事,不知师兄能否收下我这不成器的徒弟!”
白慕容朗声大笑,随即说道:“既是师弟不嫌我琴艺拙劣,等日后你我闲时,便来这林中抚琴饮茶,也好多与师弟在一起切磋琢磨。”说罢收了古琴,与李浩回大殿去了。
一连一月有余,李浩到落雨处探望,都被她婉言相拒,无奈便不再去打扰她。除了在火麟殿中淬剑,便是整日与白慕容在一起修琴弹筝,缓解心中的郁闷。私下里还偷偷的将那头陀所赠的功法秘笈拿出来修学,李浩虽是表面呆朽,但内里生性聪慧,触类旁通,连日来不禁琴艺大增,连神功道法也是一日千里。
这天正午,李浩又到落雨那里探望,落雨身体早已静养康复,所受那毒伤又被宗平日日送来的丹药所解除,对李浩的嗔怨也渐渐的忘却了。
李浩见她肯见自己,心下自是十分欢喜,便说了很多顽皮的话,想逗她开心,落雨只是低头微笑,手上绣弄着针线,对李浩说道:“奇怪,这几日怎么不见平师兄了?难道他不在宫中么?他救我的恩情,我还没有报答呢。”
李浩在一旁答道:“平师兄下山办事,已经几日没有回来了,请姐姐放心,若是见到他,一定叫他来探望姐姐。”二人又闲聊了几句,李浩便转身离开了。
他出了房门,正欲往水榭林中去与白慕容修琴,哪知在林中找了半晌,也没有看到他的影子,心中正在好奇,却听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是我叫他回去的,今日为师有事相授与你。”
李浩回头观看,却见白发道人在林中踱步而出,忙恭敬的答道:“原来是这样,不知师尊找孩儿有何事吩咐。”
苏年生坐在亭中,对李浩说道:“月前我与你师伯二人为你淬剑,你神功大进,为师也是心中欢喜。但这并不算是我教授了你什么。再过几日,我也要离开伏羲宫了,趁着你我师徒还能暂时相聚,我便将我生平的绝学传于你一些,不过,他日能否运用得当,只有看你的领悟与造化了。”
李浩闻听白发道人要离开伏羲宫,顿时心如刀绞。苏年生早已将自己回归清虚谷之事告之与他,李浩虽想挽留,但明知师傅心意已决,便也不再劝阻,只是拜倒在地,沉声说道:“弟子一定不辱师门,宁可粉身碎骨,也要将玄乙门维护下去。”
苏年生点了点头,从怀中拿出一张符箓,那符箓在他掌中,瞬间便燃起火来,随即拿起亭中石桌上的茶盅,将那燃烬的符箓浸到里面,对李浩说道:“这是为师为你凝练百日的灵符,你且饮入腹中,我们再说话。”
李浩遵从师傅的吩咐,将那茶盅端起一饮而尽,才发现那茶盅里装的乃是火麟殿中的药酒,那酒虽说性烈,但也甚是甘醇。李浩饮毕不觉体内又何异样,便对苏年生说道:“孩儿已将这灵符饮下,怎么却没有什么感觉呢?”
苏年生笑道:“这符箓乃是修炼功法的辅助物,并不是助长你丹气的妙药。你将他服了,便可以学授我的道法了。”说着将自己生平绝技“阴寒诀”与“涉水神剑掌”玄门口诀传授于李浩。又将这二法的运息之术演练给李浩看。李浩看罢,在心中将法诀背诵下来,片刻便默记于心。
苏年生说道:“这二法乃我生平绝学,对你虽说是简单易懂,但若想深入,只有勤加参悟,方能随心御使,神妙无方!”
李浩拜谢过恩师,二人在亭中演练了一番,直至日暮时分才离去。
这一日,白发道人苏年生辞别伏羲宫众人,便要回清虚谷去。各路豪侠皆前来相送。谢经云对苏年生说道:“师叔,前日在后山的江中发现敌踪,为了以防不测,你还是从山前的大路上返回吧!”
苏年生笑道:“我虽是不济,但也不至被几个妖人所为难住,这样吧,若是你们不放心我一人离去,我便乞几个徒儿相送,总可以了吧!”
夏侯商指着众人说道:“我门中与天下豪杰皆至于此,师弟请随便挑选,送你入江!”
苏年生笑道:“我只携带李浩与心慈两人前去便可,多谢诸位前来相送,请回吧!”乐心慈闻听师叔要自己前去相送,忙召唤门中的小道人,与苏年生李浩等人向后山走去。
路上乐心慈开口问道:“师叔,真没想到你能让师侄前去相送,心慈真是受宠若惊!”苏年生答道:“你能前来相送,我老儿面上有光,我还要多谢你才是。”乐心慈恭敬的说道:“师叔说笑了。”
苏年生与众人来到后山,在后山岸边守护的道人们纷纷前来拜别,随即众人驶着一艘江舫,向黄龙江行去。
同行的道人在船头摆了几盏香茗,苏年生招呼李浩乐心慈三人坐下,随即说道:“心慈啊,你可知我为何叫你同来相送啊!”
乐心慈为苏年生斟了一盅茶,随即坐下答道:“弟子不知,还请师叔示下。”苏年生端起茶盅,慢慢的饮了一口,悠然的说道:“我此次回清虚谷,便是想从此隐居江湖,再不问世事。不过如今玄乙门如今遭遇玄门纷争,我实不该在此时隐居深山。但我想,你师傅能有你们这些弟子,足矣与那些旁门左道分庭抗礼。”
乐心慈也给李浩斟了香茶,随即向苏年生说道:“师叔哪里话,去留乃您的志向,我们晚辈又怎么会不明您心中的襟怀呢。请师叔放心,我与师兄们一定不辜负您老人家的期望,便是粉身碎骨,也要将我玄乙门立足于江湖之上!”
苏年生点头说道:“这个我倒不担心,只是想嘱咐你,在我离去的日后,你一定要将你师尊照顾好,他虽说生性恃才傲物,将天下豪杰都不放在眼中。但内心仍是善恶分明的。你是门中唯一的女弟子,我只好将这些话交付于你,切记,他日若是觉得伏羲宫中有什么异样,而你又决疑不定,一定要到清虚谷中找我商量,万不可轻举妄动!”
乐心慈听他嘱咐自己照顾师傅之事,自是心中感念师叔对自己的信任,又听他在话尾说些不伦不类的话,心中思忖片刻,也是不解,只好含糊的答应下来。
三人又谈了多时,大船早已驶进黄龙江支流之中,忽然听船中的道人大声嚷道:“快看!前面有大船向我们驶来!”
李浩忙起身跃到船顶,向江中望去。只见影影绰绰,远处有几只江帆在缓缓的往自己大船的方向驶来,苏年生举目望了一会,便沉声说道:“看来这些妖人胆子当真不小,正如经云所说,他们已经将后山江水的出处封锁住了。”
说罢跃然上了船头,对着远处的帆影大声啸道:“白发道人在此!敢情诸位玄门豪杰让出一线!我等不欲与之相争————!”
乐心慈自幼便拜在夏侯商的门下,虽是对白发道人不甚陌生,但这个师叔向来不欲与人争斗,多年也未见他出手御敌。他生性仁和,但凡提起他神功道法,也总是谦虚有加。如今到底达到何种程度,江湖上也是传说纷纭,莫衷一是。她自己虽说也是修学有成,但如今闻听白发道人这一声清啸,心中也暗暗感到吃惊!这老人的丹元内气,简直是达到神鬼莫测,气惯九天的境界!
苏年生运息一喝,前面的船帆顿时飞速的行驶过来,空中顿时掠出几道剑芒,显然是有修道的剑侠御剑而来,只听一人在江面大声问道:“前面可是玄乙门中的白发道人!?今日天龙门众与排教齐聚于此,想请真人前往明王府一叙!”
乐心慈又是一惊,这天龙门乃是当今天下十大玄门之外数一数二的玄门剑派,如今也前来与玄乙门为难,当真是棘手的很!
没等苏年生作答,江水中蓦地冒出数百根长约数丈的木柱来,将玄乙门的船只围在江面难以前进。只见那江帆中跃下一人,从容的踏江而来,竟如同走平原的地面一般!那人身着长衫,踱步走到离苏年生所在的船只不远处,高声喊道:“晋江排头廖化,请苏真人到我船中一叙,我便解了这水中阵法,还请真人见谅!”话中显然是有威逼之意。
李浩正要御剑而出,想到江面上与这人做一番鏖战,见苏年生在一旁挥手制止,随即冷笑着说道:“若是我不尊阁下之命,你便拿我这一船人如何?”
那人听罢,立即答道:“若真人不肯相从,那我们这些晚辈只有得罪了!”说着飞快的向后退去。原来这些人早已商榷好,若是苏年生不肯,便立即动手铲除,生怕他出手,己方没有胜算。便急急的催动真法,向玄乙门众人施下杀手!
苏年生对乐心慈与李浩二人说道:“你们且守在船中,待我下去与他们儿戏一番!”李浩脑中立时想到当年在这黄龙江上,送别苏年生的情景。那戏耍宫中道童之事依然历历在目,没想到今日却在这江面上要做一次真正的争战。
苏年生谈笑间便跃下江面,踏步向前。李浩见师傅跃下江中,又见那天龙门与排教势众,不由得担心起他的安危。却见白发道人脚踏江水,大袖飘飘,忽然催动法咒,凡经过的江上水波,忽然结起一层厚厚的冰霜,将他双足稳稳的托住。他那生平绝学“阴寒诀”的威力乍然骤现!
那排教的廖化一见之下大惊失色,忙催动御水之术,顿时江中水汽大起,浪涛似海啸般劈天盖地滚滚而来!想将白发道人吞噬到这巨浪之中!
天下排教自成一派,各个江湖水域皆有分支,排教中不设教主,各地掌舵之人皆以“排头”相称。这廖化乃晋江的排头,江海之术,比那符冲还强过数倍有余。今日与天龙门众前来截击玄乙门人,实是志在必得!
苏年生洒脱非常,右手拈起“阴寒诀”诀,见那排巨浪扑面而至,催动法符,挥手便向滔天的江浪扫去!却见那排江浪瞬时便被那阴寒无比的神功所阻,霎那冻结在江天之上!白发道人仰天一声清啸,那“空中冰凌”蓦地碎裂开来,纷纷向江水中坠落而下!
721
天龙门此次派出门下三名二代弟子,皆是玄门中一等一的剑侠;其中一个专炼霹雳雷鏜,名曰裴震。那霹雳雷镗乃是至罡之物,左手雷神锤,右手玄天盾,即可攻守皆备,又可做玄门飞剑使用。每用雷神锤锤击那玄天盾一下,江中立时天雷轰鸣,锤声大作,刹那间便有雷闪向苏年生霹去!
飞旋在空中那削瘦之人,乃是天龙门下最有前途的弟子,江湖中人称“剑雨仙灵”干休,此人早已炼成雨花神剑,正跃然空中,飞射的剑气顿时铺满了江面,向白发道人攻来!
还有一人,双腿齐膝而断,此人也是天龙门众,唤作半身仙魔独孤陌,却不知用什么方法御行江空之上,只见他极速的用手中双刃弯刀向江面下划去,顿时江面满是黄光交织,剑气横飞,将独自踏浪而至的苏年生围在剑气之中!
苏年生毫不惊慌,胜算早已豁然于胸。只见他双手托天,运转身周浑厚的周天,那纯阳之气骤然而出。他自幼便跟随火麟真人学道,一生未染红尘情事,凭借自己几十年的纯阳之躯,却相反的炼就了这至阴至寒的神功道法。那阳气爆射出来,顿时化作瀑布状,拖着冗长的流星般的慧尾,席卷于江面之上!
此时正值盛夏,江上阳焰燥热,李浩在船中见师傅出手后,顿觉黄龙江上水汽一片,清爽怡人,忙凝神向那天龙门的三人望去。
只见裴震手中霹雳雷镗震出的雷闪,一沾那飞卷的瀑雪,蓦地没了踪影,自己忙举起玄天盾来阻挡,那剑瀑劲势极厉,猛烈的冲击着那玄天盾,裴震用尽身周丹元,却感难以与之向抗,忙闪身躲过这剑瀑的攻击,那盾牌转眼间便被雪瀑般的剑气吞噬殆尽,化为无形!
那干休一见苏年生出手,顿时向二人大声喊道:“你们小心!这是白发道人的‘雪花剑气’,切莫被这剑气所伤!”说着极其飞速的舞动手中的仙灵剑,铺天盖地的剑雨纷纷向苏年生斩杀过去!
苏年生被那独孤陌施下的剑光所困,扬手便向江空洒了去,却见星星斑斑的雪点往那交织的黄光坠去,那罗网般的剑阵缓缓地被那些雪点所化,转眼间江上恢复如初。苏年生回头见干休的剑雨纷然而至,也不闪躲,操纵那雪花剑瀑,瞬时剑瀑化为漫天飞旋的剑气,将那些剑雨一一斩碎!
裴震见自己的法物玄天盾被毁,顿时心生恼怒,手持雷神锤,向苏年生砸将过来,苏年生闪身躲过,江水轰然一声巨响,被那神锤的气劲锤出一道水柱,那江水直直的被震出了十来丈高,而后便哗然下落,水中立时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来!
苏年生见裴震神锤来势凶猛,不等他施出下一击,舞动衣袖挥掌而出,便是他平生又一绝学之技“涉水神剑掌”,急速的飞攻裴震而去!
那裴震正要施下神锤,忽见空中一股透明的掌印向自己按捺而来,想闪躲早已来不及,那玄天盾也已毁在苏年生的剑瀑之下,心中豪气顿时生发而来,催动丹元真气,想生生的接下这名闻天下的白发道人一掌之击!
却见那神剑掌印飘然而至,“啵”地一声,发出如水球爆裂开来的声响!那掌印爆在裴震的身上,劲气顿时蔓延开来,却见裴震被那掌劲击飞,便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旋着向自己船中的帆桅上跌去,“喀嚓!”将那船中的桅杆撞成两截,自己也跌落船板之上,不省人事。
苏年生完败裴震,只是电光火石间的事,那干休与独孤陌还来不及出手施救,便见裴震远远的被击至船中。干休眼见苏年生连破三人的玄门道法,心下不由得大怒,忽使出生平的绝学杀手锏来,想将苏年生击杀当场!
只见干休催动法诀,贮息丹元,将手中的仙灵剑抛向空中,那仙灵剑飞悬到空中,骤然化作千万把剑身来,如骤雨般袭斩苏年生!苏年生正欲施法抵挡,忽地从江中那漩涡中升出一道水墙,将苏年生围困在水墙之中。
苏年生正想从水底遁出,却发现便是连脚下也是这水墙的领域,早已没有办法脱身。正是那排教的廖化所施展出的御水之术。
那独孤陌见状,飞速地将双刃弯刀抛江而去,那双刀一入江水,蓦地黄光大作,在水墙外又形成了一股强劲的剑阵,纵是苏年生再是手眼通天,也难于从这两层包围中脱身!
那干休见了,忙催动漫天的剑雨,那些仙灵剑飞旋着射向那曾水墙之中,急速的在里面飞舞着,瞬间白发道人的身影便被那万千柄剑光笼没不现。
李浩在船中看的真切,见师傅身处险地,正要飞剑而上,想助苏年生脱身,却见乐心慈在一旁将他拦了下来,随即微笑的说道:“请师弟莫要心急,我们且在此观看便可。”李浩不解,乐心慈随即指着那水墙内让李浩凝神观看。
李浩忙向那水墙内望去,却见那领域内都是旋斩的仙灵剑,只能隐约的看到苏年生的身影,以为师傅早已被那些剑气所戮,心中正大急,忽然看那剑气中闪出一道雪亮的光瀑来,顿时水墙内的仙灵剑被那光瀑所卷袭,纷纷碎落在施法人的水墙领域内。那雪花剑瀑破壁而出,将廖化与独孤陌的两重困壁斩出一道裂隙,瞬间便尽破三人的围袭!
一声冲天的巨响,苏年生挟雪花剑瀑从领域内冲出,只见他盘膝坐在那剑瀑之上,眨眼便冲到独孤陌的身边,那独孤陌万万没有想到这白发道人先冲自己而来,急急的收回双刃弯刀防御,却见那剑瀑强劲的卷袭而来,顿感一股强烈的剑锋扑面而至,忙向后跃去,但那剑瀑比他的身形还要飞速数倍,立时将他斩落江中,生死不知。
干休见自己的同伴接连被他击败,便心中生出一计,施动剑雨,向苏年生身后的船乘席卷而来,苏年生不及阻止,那漫天的剑雨便要斩杀船中的李浩等人。
忽然红光冲天,一道霞光破船而出,游弋在船乘的上方,将那强劲的剑雨卷落,正是船中的乐心慈出手了。原来乐心慈见师叔将那独孤陌斩落于江,心中忍不住为他的神功道法喝彩起来,却见这干休忽然偷袭自己的乘船,便在身后飞出那神器“赤霞珠”,将船中众人防御住!
那干休见偷袭不成,忙纵身跃到空中,向苏年生大声喊道:“白发道人!我等不是你的对手,等他日相见,再向前辈讨教一二!”
苏年生收了剑瀑,跃然回到自己的乘船,也高声对干休说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并没有斩杀你那同门,快快下水将他打捞上船吧!哈哈哈!”
那排教的廖化见大势已去,忙拈了避水法,跃入江底,将那独孤陌救出,随即与干休返归自己的船上,向黄龙江远处驶去了。
李浩看着那些船帆远去的影子,对苏年生说道:“师傅,这些人若是等你走后,仍返回此地,再截杀我玄乙门人,却又怎生是好?”
苏年生笑道:“只斩去他们的羽翼便可。”李浩闻听,含笑于心,顿时跃到阻挡自己船身的巨木上,蓦地飞剑而出,那飞剑连月来被夏侯商与师傅淬炼的剑气暴涨,眨眼便向那几艘船帆刈去。
只听远帆处连连咔嚓声大作,那船中的干休等人想要阻止,却是来不及了,只有站在船头高声大骂起来。随即只能让船中众人以桨行船,费力的回去修补帆桅了。
李浩截断帆桅,收了飞剑,与苏年生等人在船头大笑。乐心慈恭敬的对苏年生说道:“师叔神功盖世,简直不下我师尊真人,真是让心慈羡慕非常!”
苏年生笑道:“这玄门的道道,说起来便没有什么捷径可循,都是些幻化方术,若不能与道相契,终归不能体悟真髓,所以这高下之分,完全取决于人心之向道,归元之深浅。”说着将挡在船前的那些巨木用掌劲化去,三人又重坐在船头,饮茶谈笑,渐渐的随着滔滔的江水,直流而下
送别白发道人之后,李浩与乐心慈回到了伏羲宫中。几日来,一心钻研苏年生教与他的“阴寒诀”与“涉水神剑掌”,而后便与白慕容一起学琴,过的甚是平静。
这天,李浩正在火麟殿中研习丹道,忽然觉得身后有人,回过头来,却见陵娲在一旁微笑而视。陵娲走到李浩面前,开口说道:“李浩哥,好几日不见你,这宫中又没有熟悉的人,我在这里呆的简直要闷死了。”
李浩笑道:“这也是无奈的很,如今山下那些妖人实在是四处截杀我玄乙门人,此时出游,恐怕只是不甚妥当。等这场争战过去了,我一定带你下山好好游玩。”
陵娲听他如此说了,不禁喜上眉梢,随即走到李浩的面前,看着他手中的丹书,好奇的问道:“李浩哥,你在这里看什么呢?”
李浩神色凝重,对陵娲说道:“几日来我心中一直对诸多的丹道之术多有不解,过去在灵龟岛与清虚谷中,师傅与九曜师叔那里虽也不乏这些丹道的书籍,但毕竟比起这伏羲宫中,还是薄弱了些,我趁此多研习一些,或许日后御敌时,能用的上也说不定。”
忽然听一个沉稳的声音说道:“师弟说的正是,这修学丹道之人,若不深研这丹法书籍,多半只是学到些皮毛罢了。”
李浩转身向殿门看去,却见一身身着火红道袍,正向自己大步走来,正是那夏侯商的四弟子盛烈。李浩拱手对盛烈说道:“原来是四师兄到此,李浩给师兄施礼了。”
盛烈摆了摆手说道:“师弟何必与我这样客气,只把我视作白师兄一样便可。可惜我不通音律,所修之术又不适合为师弟你有所助益,真是惭愧。”
李浩答道:“师兄哪里话,不过说道修学,我一直好奇,何以师兄相貌堂堂的男子,整日着这一身大红的道袍却是为何?”
盛烈哈哈笑道:“师弟不知,我伏羲宫内,这几大弟子修学道法剑术,除我大师兄陆星羽天性卓绝,自成一派外,皆是各有差别。我乃专修师尊教授真火法,所以整日穿这不伦不类的衣袍,便好似那判官一般古怪。呵呵。”
却听又一个声音接踵而至,那人朗声说道:“非也,非也。古语云,有诸内,形于外。盛师弟这衣袍,正是表法之物,不然怎能将那九味真火修持到如今的境地呢。”
李浩见是白慕容,身后跟着秦山,乐心慈等人,却不知他们齐聚这殿中所为何事,便一一与众师兄见过。秦山看玄乙门下弟子齐聚于此地,顿时开口大声说道:“今日是什么日子,怎么火麟殿里这般热闹!?”
盛烈说道:“李浩师弟在此研学丹书。我前来为门下的弟子取些烧鼎的丹药,不知诸位师兄所为何事啊?”
白慕容开口说道:“我们见那明王府与离天宗众,近日来没有找我玄乙门的麻烦,想是被我师叔的盖世神功吓住了,我与心慈商量,前来拜谒师尊,听听他老人家的意思。”
盛烈说道:“原来如此。”李浩见白慕容腰中挂着一柄佩剑,剑柄剑鞘皆通体玄墨,鞘身印有一鸟雀图形,甚是古朴华丽。正要开口相问,却听白慕容说道:“难得我们几人同聚一处,不如到隔壁的殿所饮茶畅叙,如何?”
盛烈忙吩咐殿中的童儿将客殿收拾一下,沏了壶龙井,陵娲见众人有事相商,便对李浩说道:“我回去等你,你在此与师兄们谈完,便去我那找我,我有事对你说。”李浩说道:“好吧,等我们散了,我便到你那里坐坐。”陵娲欢喜的去了。
众人就坐后,白慕容开口说道:“连日来我们与那几大玄门诤战,虽说并没有伤及我门中的元气,但也是两败俱伤,照此下去,真不知何时才有宁日。”
乐心慈接着说道:“多亏宋师弟,倾尽自己的身家财物,都用作为我玄乙门的日常供奉。天下的豪杰皆聚于此,宫中的开销一日盛过一日,若没有他的支持,真不知我伏羲宫还能支撑多久”
李浩沉吟了半晌,才开口向白慕容说道:“师兄怎么知道最近那些妖人没有寻我门中的麻烦呢。”白慕容正色道:“今日我与秦山到后山江中视察,那江中不见一艘那些玄门剑派的船只横阻。又到宫前的山下去,也是一切太平如初,没有见到行迹可疑之处,而我门中分舵连日也是平静如常,并没有受到敌袭,如此之事,甚是异常蹊跷。”
李浩想到他身中的佩剑,便好奇的问道:“原来是这样,我说平日里不见师兄佩剑,如今是出宫视察,却携了这宝器出行。”
722
盛烈忽然笑道:“师弟可知二师兄所佩之剑为何物啊?”李浩摇头说道:“李浩不知,只是觉得这宝剑甚是精美,想必不是凡物。”盛烈笑道:“那就让你二师兄为你说说这宝器的来历吧。”
白慕容摆手说道:“四弟又来拿这事消遣我,”随即解下宝剑,挥手向李浩抛了过去,李浩随手接住,仔细的审视起来。却见剑身隔着乌鞘,隐约的发散着幽幽的芬芳气息,顿时心下好奇,便凝神向那鞘身看去,只见那鞘身的雀形忽然灵动起来,宛如在天空自由的飞跃一般,游走在鞘身之上。
他又握紧剑柄拔出剑身,只见一道耀眼的锋芒闪过自己的眼帘,顿觉寒气逼人,那剑身却并无一字可寻,通体的透亮异常。随即恭敬的给白慕容递了回去。白慕容将佩剑挂好,随即说道:“这是乌雀剑,乃战国时期一名隐士所铸,乃是我至尊在盛年时从江湖异士手中夺到的。此物本该属于我大师兄,但陆师兄从来不用器具之物,于是师尊便将此剑赠予白某,令你这些师兄羡慕了好一阵子呢。”
乐心慈在一旁说道:“剑在兵器中乃百兵之君,如今二师兄得此神器,正可谓君子宝剑,相得益彰。”白慕容听乐心慈如此夸赞自己,立时便窘了一窘,忙谦逊的说道:“能得师妹所言,慕容真是无憾于斯。”
秦山在一旁开口说道:“李浩师弟,这神刃乃是天下十大神剑之一,如今在本门中,那十大神剑便存其二,你说!凭我们玄乙门的厉害,再加之这两件宝物,斩杀那些妖人,不是容易的很吗?”
李浩闻罢,喃喃的说道:“天下十大神剑?”乐心慈在一旁笑道:“师弟有所不知,这就得请你那二师兄来给你好好的讲讲了。”白慕容饮了一口茶,故作庄重的清了清嗓子,随即说道:“这当今天下玄门中,如乌雀一般的剑器,乃有十种。皆是神刃之临凡,千年之利器。”
说着举了举腰中的乌雀剑说道:“此乃其一,我玄乙门中另有一柄神器,乃我师尊夏侯真人的‘火云剑’;”
随即一口气说道:“其外,有剑名曰‘梅花’,如今在武当剑派掌门木空真人之处;有剑名曰‘诛仙’,为仙篆门所有;有剑名为‘阿难’,传说在隐晦的影焰门内;有剑名为‘天龙’,为天龙门掌门祖啸仙所佩;有剑名‘雪轮’,乃是昆仑派月镜仙翁的神器;有剑名‘达摩’,听闻是为少林神僧所有;有剑名为‘金灯’,乃是茯苓门掌门之物;有剑名为‘青丝’,却是那离天宗门下弟子之物。除此之外,世间上另有神兵利器,皆是造化天成,不可胜数。我这乌雀剑,与天下玄门的那些宝物相比,实是逊色了许多”
李浩听罢,沉吟不语,心说玄门中不禁靠丹法修炼,原来却也有如此多的人以神器纵横江湖,忽然想到一事,便开口问道:“二师兄,我当初在灵龟岛时,听闻九曜师叔谈及以气御剑之事,她老人家说此乃我门中禁忌,但不知你与师伯为何也用这宝剑呢?”
白慕容笑道:“师傅与我,虽是以剑御敌,但并不是你所说的以器御剑,我们自有丹法道术,使这剑器为我所用,却又不破门规。他日我便详细的教与你。”李浩忙拜谢白慕容,众人便又谈起了玄门争斗之事。
忽闻门外一个童儿闯了进来,大声的禀告道:“不好了!诸位师叔师伯,离天宗的门人闯到伏羲宫里来了!”
众人闻听,心下都是一惊,虽说离天宗与明王府势大,但万万没有想到如此轻视玄乙门,居然到自己的腹地来挑衅!秦山闻罢大怒,立时便要冲出去与那离天宗人决一死战。
只见白慕容在一旁拦住说道:“师弟莫要着急,他们既敢来此挑衅,想是有备而来。我们先出去看看定分晓。”说着几人出了火麟殿,往门外走去。
来到正殿之上,白慕容带着几个师弟,见门只有两个人在那负手观望,便大声说道:“不知贵客前来,恕玄乙门出迎来迟。”李浩向那二人看去,见他们一个是身形魁梧的道人,而另一个却是负着箧子的儒生模样。原来这二人正是韩山福当年在山中遇到的卧牛道人和方宦殊。
秦山见状,便大声的对白慕容说道:“二师兄,不过只有两个妖人,我秦山一个人便能将他们搞定了,何劳师兄们动手,放心吧!”说着便要走过去与这二人决斗。
只听方宦殊拱手说道:“请诸位安心,我等不是前来挑衅的,只是奉我掌门师伯之命,前来送一封请柬,还望玄乙门的诸位真人稍安勿躁。”说着走上前来,从怀中拿出一封用火漆封的书信,白慕容往那书信上看去,却见上面写着几个字
白慕容看那封火漆的书信上,写着“夏侯真人敬启”几个大字,沉吟了半晌,对方宦殊与卧牛道人说道:“即是这样,那就请二位到茶堂歇息,等我禀了家师,再与二位作答。”方宦殊与卧牛道人,随着宫中的童儿,往茶堂去了。
白慕容随即说道:“你们都随我到火麟殿去,让师尊他老人家看完这书信,然后再作定夺。”说着众人来到火麟殿内,夏侯商正独自在自己的丹房养息,却见白慕容带着一干师弟来到自己的殿内,不禁有些差异,白慕容把事情经过向他阐述了一遍,夏侯商挥手说道:“将那信读来我听!”
白慕容将信封拆开,朗声读道:“恭启玄乙门夏侯真人,近日贵门下与我离天宗众连日干戈,双方皆有伤亡,如此下去,恐两败俱伤,玉石俱焚。我宗门再三思忖,愿摒弃前嫌,与贵玄门诸派把手言和,共书止战盟约。昔日乃受明王府之鹰犬挑唆,实乃不查之举,望真人谅解。祈请贵门诸友共赴我离天宗一叙,我与门下宗人定拱手相迎。离天宗掌门龙青霜手书。”
夏侯商听罢,沉吟了半晌。只听秦山在一旁大声说道:“师傅!这书信其中定是有诈!我大师兄那年杀了他离天宗的门人,他们哪能就此罢休?我们万不可就此与他们言和。若真去了他门的腹地,那无异于自投陷阱!”
白慕容开口说道:“秦师弟此言不虚,若是真罢手言和,甚好。不过想是没有这么简单。若我们不去,天下人会以为我玄乙门怕了他离天宗,而且那样会让人觉得我们没有诚意不想言和。但若真去,却又危险异常。这姓龙的当真是不简单”
夏侯商怒发冲冠,起身对白慕容说道:“即是如此,我便亲自去那离天宗坐坐,看他能把我夏侯老儿怎么样!我堂堂玄门正宗,难道还怕了那些不入流的妖人不成!”
盛烈见他恼怒,忙恭敬的说道:“请师傅切莫动怒,若真要去,也该是我与二师兄等人,你身为一门之长,万不可轻移尊驾。”
白慕容也在一旁叹了口气说道:“师弟说的没错,如今大师兄不在宫中,看来只有我等前去一探究竟了,谈的来最好,谈不来,我玄乙门也无惧那离天宗。”
乐心慈正色说道:“若真去赴会,我们师兄几人万万不能都离开宫中,必须留下几个来照顾师尊。此事还需从长计议。”白慕容说道:“事不宜迟,心慈师妹,你与盛烈师弟照看伏羲宫,余下诸位师弟与我一同前往。”
乐心慈摇头说道:“我看这样,此去离天宗赴会,或许会有一场恶战,前去之人必得是丹道高深的好手。我们虽是离了伏羲宫,但师尊在此,想那些妖人也是有所忌讳。留下盛师弟他们便可,我与你一同前去!”
白慕容沉吟了一会,只得说道:“只能如此,但不知师尊何意?”夏侯商摆手说道:“便是你们都离开这伏羲宫,只有我一人在此足矣。倘若有敌人敢来侵犯,那我也只好大开杀戒了!慕容做主安排此事吧,你们前去万勿小心。”说着下了正座,独自回寝宫去了。
白慕容望着堂中众人,思忖了片刻,开口说道:“那心慈师妹,秦山师弟便与我一同前往,我再选一些其他宗门的掌门,其余诸人皆留守伏羲宫内,以防敌袭!”
这时却听李浩在一旁大声说道:“我也愿于师兄一同前往离天宗一赴,请师兄带上我吧!”白慕容对李浩说道:“师弟,你虽是剑术精进,但此去实是异常危险,你还是陪你师伯留在宫中吧。”
李浩答道:“那离天宗有我昔日好友,如今他却误入歧途,也是因我而起。我必须前去与他见上一面,将往日的恩怨一并了结!”白慕容说道:“即是如此,那你这就去准备准备,我们三日后便一同动身。”
众人随即散了去,白慕容到茶堂向方宦殊二人回复了决定,方宦殊说道:“那我等一定恭迎诸位的大驾!”二人又坐了片刻,便起身离去了。
李浩回到自己的住所,心中思索了半晌,便向落雨的住处走来。见房门紧锁,落雨却不知去了何处,原本一肚子的话顿时不见了。正要回去打点行装,却见一个身影在一旁窜了出来。
李浩笑道:“你这东西,好好的人不作,却躲到一旁作那鼠窃之事。”崔久保在一旁大笑道:“还好你发现的快,不然我一定在你这呆子头上扔几个臭蛋。”
李浩好奇的问道:“你也是来看雨姐姐的么?”久保摇了摇头,随即说道:“我此次前来是辞行的。见她不在房中,又看你满腹心事的走过来,便想躲到一边吓你一吓。”
李浩不解的说道:“辞行?”崔久保叹了口气说道:“你们几人追宗溯源,毕竟是玄乙门的弟子,而我只是一个没爹没娘的孤儿,实在是不能再在这伏羲宫中逗留。离开灵龟岛时,九曜师傅想让我到江湖中闯荡闯荡,将来也好有个营生作。整日在此处囚着,我崔久保心里也不会觉得舒服。你们要到离天宗赴约之事,如今早已在宫中传的沸沸扬扬,我也想与你一同前去,为门中出一点力量,然后我便到江湖中,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去。”
李浩听罢,想到久保要离自己远去,心中又是一阵怅然所失。随即说道:“好吧,那我们兄弟就做最后一次的并肩而战,一会我便去白师兄那里与你请行!”二人边走边聊,忽然发现伏羲宫外有几人走来,原来却是宗平回山了。李浩忙别了久保,迎上前去,对宗平问安。
宗平说道:“我此次下山一切安好,没有遇到什么敌袭。你们放心吧。”李浩正要把赴会的事情讲与他听,忽见他身上披着的锦袍,顿时心中一凛,站在那里发起呆来。
宗平见他神色异样,随即马上明白过来,便对李浩说道:“哦,这件锦袍乃是你那师姐为报答我那丹药之恩,为我缝制的,我原本不想接受,但又实在拗不过她的好意,就只有收下了。你刚才要对我说什么?”
李浩摇了摇头,依然呆呆的站在原地,随口答道:“没什么,师兄下山辛苦,请到里面休息去吧。”不等宗平离开,自己便先魂不守舍的远去了。
宗平见他举止奇怪,但又想不出什么缘由来,只得摇了摇头说道:“这呆子怎么又犯了痴怔了”忽觉身边一只柔软的手扯动自己的衣襟,没等回头,却听一个温柔的声音说道:“原来你在这里,我方才还到山前镇上去迎你了。”
宗平回头,见是落雨不知何时站在自己的身旁。便对落雨说道:“哦,那多谢师妹了,方才李浩也在此处,却不知为何魂不守舍的自行离去了。”说着指了指李浩远去的背影。
落雨望了望,沉吟了片刻,便拉起宗平说道:“我为平师兄又缝制了几顶帽子,却不知你喜欢哪一种样式,你这便随我去选一种中意的吧?”
宗平说道:“不用了,多谢师妹的好意,你近日为我作这锦袍,宗平已是感激不尽,不能在麻烦师妹了。”落雨似没有听到一般,用力扯着他的衣袖,宗平无奈,怕众人瞧见,只得随着她去了。
李浩呆呆的往白慕容的坎酉殿方向走去,心中想起方才那一幕情景。原来宗平身上穿着的锦袍,正是多日前在落雨房中见到她缝制的那件。一个是自己思恋的姑娘,一个却是亲如手足的同门师兄,当真让他心痛如绞,脑海中一片空白。
走到白慕容的殿所前,痴痴的推了门进去,忽闻琴声筝鸣,知道白师兄又在弄琴,只好暂时强忍心中的郁壑,往内堂走去。
一进堂内,见白慕容独自坐在琴案旁抚弄着曲子,便静静的坐在一旁,呆呆的聆听。白慕容弹了一会,便开口对李浩说道:“每有大事来临前,我都要以琴养心,来平静心绪。若是他日心中郁气横胸,师弟也不妨一试,定会念如止水。”随即收了古琴,叫童儿上茶。
723
李浩沉吟了片刻,便将崔久保要一同前往的事情向白慕容说了。白慕容点头应许说道:“多一人便多一分力量,看来我玄乙门中都是些有血有义之人啊”
忽然堂中大门被他推开,却是谢经云与皮横二人到了。谢经云见李浩也在,不及招呼,便对白慕容说道:“二师兄,为何此去离天宗,不将我二人带上?却要找些其他玄门剑派的掌门,这是为何啊?”
白慕容忙给二人斟茶,便正色说道:“若是我们都离开了,那师尊又有谁来照顾?此去凶险异常,你们二人还是留守在宫里。我担心离天宗的内奸早已进入我玄乙门内,我离去这段时间,你们要随时监看各派每一个行迹可疑之人,切记!”
谢经云虽是心中闷闷不乐,但他在门内,向来只惧三个人。一便是自己的师傅夏侯商,其次是大师兄陆星羽,而后便是白慕容了。听二师兄如此郑重其事的说了,只能作罢。随白慕容与李浩又谈了一阵,便与皮横离开坎酉殿去了。
三日后,天气清朗,万里无云,伏羲宫中早已选好此次赴会的人。玄乙门内有白慕容,乐心慈,秦山与李浩。其他诸派有酒仙门的黎长生,悬剑门的掌门归灵枫,加上崔久保等。
白慕容将大多的玄门诸派都留驻在宫中,一是人多无益,若遇强敌,也不至全军覆没。二是伏羲宫乃本门重地,若自己与几位师弟此役覆没,也不至伤了元气。
众人拜别了夏侯商与宫中玄门诸派,往山下去了,谁知一场名动江湖的大战,便这样拉开了序幕
江南的山水,总是让人梦魂颠倒,谈笑亭无疑是江南最有名的一处风景,而这里正是离天宗的总堂之处。
“你说他们真的会来吗?”在谈笑亭中,一个国字脸的中年男子向旁边的一个清秀的秀士说道。
“会来的,若不赴此会,那玄乙门在天下人面前便抬不起头来,而且,他们也没有其他的选择”那秀士拈起一粒黑子,往棋盘上落了下去。
“左右也要将那伏羲宫一并铲除,还不如我等一同前往那夏侯老怪所在之处,玄乙门必败无疑!”一旁与这秀士对弈的男子,正是李浩遭遇韩山福时船中那傅机傅大人。
“师弟有所不知,近日玄乙门出现了不少剑气高明的好手,若是强攻,一是我门中伤亡太大,而且最终鹿死谁手,也难说的很。”那秀士笑着答道,仿佛这盘弈棋他早已胜算在握。他举手投子间也是神色自如,像是一直没有忘记这里是谈笑亭一般。
那方脸的男子,坐在亭中一处沉吟了一会,开口说道:“若是真将玄乙门除掉,那我离天宗日后也就会执天下玄门之牛耳,我师尊泉下也必会有知。”这男子生的面如冠玉,龙精虎猛。乍看上去,仿佛有帝王般的气质。
那清秀的秀士乃是离天宗的二当家,名叫谢庭烟。他听完那男子说完,便摇头说道:“掌门师兄,若是此役我们大胜,他日你也能随小明王,一同到京师面见当今天子,也当真是一桩喜事。”
原来那方面男子正是离天宗的掌门龙青霜,龙青霜听罢,却站起身来,走到亭中贮满水的一处莲池边,负手说道:“但愿如此”随即向后堂走去了。
忽听傅机在一旁叼着袖珍的紫砂茶壶,大声说道:“庭烟,你输了,哈哈哈。”谢庭烟向那盘围棋看去,只见白字早已将自己的一片黑棋围的密不通风,若是此时数官,自己却是败落。便豁然笑道:“看来傅大人连日来棋艺大有长进,想是遇到了什么高手,每日对练弈棋吧?”
傅机拿下茶壶,吩咐下人重新换了新茶,对谢庭烟说道:“哪里,整日便只有冰儿陪着我,谁料这小子极具棋赋,我也是从他那里淬炼的,不然,安能赢得了你这国手啊,呵呵。”
谢庭烟听罢说道:“哦,即是这样,那让我那韩师侄陪我对练一盘如何?”傅机便转头向廊下暗处站着的一个青年男子说道:“冰儿,你师伯要你过来陪他,你可愿意?”
那廊下站着的正是换名为韩冰儿的韩山福,韩冰听罢,便微笑走过来,对二人说道:“能陪师伯下棋,是我韩冰儿的荣幸,弟子求之不得,怎么能扫了师伯的兴致?”谢庭烟眯起狐狸般的眼睛,向他扫了一眼,随即笑道:“冰儿来我宗下,有多久了啊?”
韩冰儿将棋盘清空,恭敬的说道:“孩儿来此地也有几年了,师傅与师伯们待孩儿恩重如山,我韩冰资质鲁钝,虽不能光我门楣,但一定不会让师傅与师伯们失望!”谢庭烟笑了笑,随即便仍是拿起黑子,与韩冰对弈起来。
忽然却听一个雷吼的声音说道:“你们居然在这里下棋?那玄乙门的已经到了城外,还不快去禀报清霜师兄!”韩冰向那声音看去,却见一个浑身毛绒绒的怪人往亭中走来,心中暗自好笑。这人乃是离天宗掌门龙青霜的小师弟硕山猿,昔日龙青霜在江湖一处山野间寻到此人,见这怪人形貌丑陋,宛如猿怪成精一般骇人。但他却天生异质,生得一副修炼丹道的好根骨,便将他带回离天宗。虽说与众人同辈相称,但实际是龙青霜一手调教出来的异人。
谢庭烟见他举止粗俗,对众人又是毫无恭敬之意,却早已习以为常,顿时沉吟了一下,将手中的黑子放下,对硕山猿说道:“即是贵客盈门,我们这便去准备一下,你快去通禀龙师兄知晓。不知他们一行可有几人?那夏侯商有无亲驾到此?!”
硕山猿粗着嗓门说道:“大约有**个人的样子,似没有看到那夏侯老怪,他生性冷傲,又怎么回亲自驾临,还不是派那些无用的门下前来送死。”说着向后堂去禀告龙青霜去了。
谢庭烟沉吟了一会,口中喃喃的说道:“那玄乙门下弟子似乎没有这般许多,前日那白发道人又独自隐居回山,想是有其他玄门前来相助”
随即对韩冰说道:“改日再与师侄下棋,如今贵客以至,我们也准备一下。”说着起身与傅机二人往龙青霜的后堂去了。
谈笑亭城外,白慕容带着一行人正往这谈笑亭中赶来。
李浩一边走,一边心中甚是忧喜交加。原来那天虽师兄几人,刚出了伏羲宫的山下,不知什么时候,陵娲在一旁追赶上来,这女娃虽说也略通玄门道术,但毕竟是不成一家,若是遇敌,只会徒添累赘,但白慕容等人又没有说什么,自己也不忍心将她驱逐回去,只得作罢。
刚出了集镇,那乐心慈的宝贝女儿居然闪身出现,说什么也要随众人一同前去,乐心慈大声喝斥,但她就是死不回头,说什么也要出去见见世面。众人也是不得已,乐心慈坚持让她回山,但被白慕容阻拦住,也遂了这女孩的心愿,李小倩便欢喜的随众人一同出行了。
一路上二女不断争吵嬉戏,仿佛此次不是去赴那离天宗的危险之地,更像是游玩一般,白慕容却也不放在心上,却对众人说若没有这两个女孩子,那此行当真要闷的很。就这样,李浩虽是为二人烦恼了一路,却发现被她们一闹,这路途却似短了不少,心中思忖落雨的壑闷也冲淡了许多。
白慕容,乐心慈,李浩,秦山,归灵枫,黎长生,崔久保,再加上二个女孩,九人来到这谈笑亭的门前。这谈笑亭虽说以亭名之,但实是一处偌大的院所,方广恐不下那伏羲宫。
白慕容向四处看了看,只见香花处处,竹木修短,比起伏羲宫的烦闷,真是使人眼前一亮。随即对李浩说道:“都说这离天宗久居仙地,今日一见,果然有一派玄门的气象。”说罢走上门阶,运起丹元,高声向亭内喝道:“玄乙门下白慕容!今日率门下弟子前来拜谒离天宗诸位仙侠————!”
他这一喝,不但同行的同门众人心中暗暗钦服他的浑厚丹气,连那亭中的众人,也心中暗自赞许玄乙门不是浪得虚名之辈。只见谢庭烟与众人忙出来拱手相迎,大声说道:“不知贵客至此,请恕我宗门相迎来迟,快请亭内相叙!”
李浩向离天宗众人看去,只见一个个都是相貌清异,抬眼瞄去便知是修道之人。忽然心中一凛,见那傅机正口衔茶壶,在一旁驻足相迎,而他身边站着的正是他的弟子韩山福。
韩冰儿看是李浩,便冷冷的对他微笑了一下。李浩看他眼中满是嘲怨,便忙将头转向一边,不去瞅他,随白慕容等人一同进了谈笑亭中。
两派玄门分别落座,只见龙青霜正襟坐在亭内正座上,挥袖拱手对众人说道:“此次请贵门前来一叙,实是离天宗府门生光,也是玄门的一大幸事。若诸位不弃龙某,我们一同来饮一杯如何?!”
白慕容忙拱手回敬道:“多谢龙掌门招待我等,即是如此,那我们便恭敬不如从命了!”龙青霜含笑点头,随即便招呼下人端上酒菜,自己举起手中的酒杯,起身说道:“今日我与贵门握手言和,实是相契恨晚。我龙某不才,愿与夏侯师兄修好,从此玄乙门与离天宗并为一家,共襄玄门盛举!请诸位共进此杯!”说着将酒樽仰首饮进。众人也都跟着饮了。
李浩听罢,见这龙青霜也只有四十多岁的年纪,但此人天生善于保养,看上去比实际上要年轻许多,却称夏侯商为师兄。心下不解,便在一旁小声询问起乐心慈来。
白慕容在一旁早就知道李浩的心中所想,便客气的对龙青霜说道:“哪里,龙掌门客气了。若从我师祖上论起,我白某还要尊龙掌门一声师叔呢!请掌门切莫如此见外。”
龙青霜笑道:“自从我师尊严真人离世后,离天宗的担子便落在我龙青霜的肩上,虽说没有将门庭发扬光大,但毕竟也不辱师命。白慕容的大名,龙某早已有所耳闻,今日一见,端的是洒若天人,丹元深沛!你便与我龙某以师弟相称,抛却门第之矩,你看如何!”
白慕容忙拱手说道:“即是如此,那白慕容只有恭谢尊命。”说着举起酒樽,二人饮了一杯。
李浩在席案上向龙青霜看去,只见他面若满月,神色红润,堂堂的相貌简直不下自己的师兄白慕容,心中也是生起了好感。随即又暗暗思忖,这离天宗本不像那神猪门晁荼寺之流等妖邪之辈,何以又会助纣为虐,与那明王府沆瀣一气呢。
却听龙青霜大声说道:“既有酒馔,怎能少了宴曲助兴呢?来人,将我特意从杭州城内请来的天下闻名的乐师,为我门中助兴!”
不多时,只见两旁走来几个男女乐师,在廊下抚奏起琴曲笙箫来。顿时庭内笙歌四起,这时在离天宗的案几上,一个三十几岁的女人起身说道:“我叶鱼蓉愿为诸位舞剑助兴!请谢师兄借佩剑一用!”
谢庭烟起身解下腰中佩剑,向那女子掷去。这女子乃是离天宗龙青霜的师妹叶鱼蓉。见玄乙门人在此,有意显露一下离天宗的伸手。只见她将那柄宝剑,脱鞘而出,顿时谈笑亭内青光一片,玄乙门众人立时被笼罩在她的剑气之下
李浩见那叶鱼蓉将谢庭烟手中的宝剑接过,立即凝神向那柄利器看去。只见那剑鞘乌青色,鞘身上纹有龙形,端地是一柄宝器。
叶鱼蓉将剑鞘退去,转瞬间这谈笑亭中便青光横飞,剑气大作。
只见她身影洒落,动若无形,手中一柄宝剑凌舞翩跹,如仙如醉,好似一只白蝶般翻飞起跃。看的众人是目不暇给,便是连一向不屑的黎长生也坐在案几上,暗暗称许起来。
叶鱼蓉舞了几式,忽然剑招一变,亭中剑气蓦地暴涨起来,一丝丝青气向玄乙门的案几方向袭来!这剑气凌厉非常,李浩等人若再不闪躲,恐怕都要横尸于亭前!
就在危急之下,玄乙门众人忽然感到一堵无形的气壁严密的防护在同伴的案几前,那天青色的剑气无论怎样碰撞,都丝毫没有破壁而出。虽然不晓得是在座的哪一位出手相护,但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秦山见这离天宗借舞剑之名,实是想试探玄乙门众人的底限与虚实,不由得勃然大怒,猛地起身便要发作!乐心慈见他胸口起伏不停,早已知晓他心中的气忿。忙伸手将秦山按在案几旁,使了使眼色,秦山强忍怒火,暂时安静了下来。
724
只听白慕容高声说道:“好剑!好剑法!昔日公孙大娘舞剑,观者如山,江海凝光。今日有叶师兄为我等舞剑,真是荣幸至极。若白某没有猜错的话,此剑正是江湖传闻,贵宗的青丝神剑,除此之外,世间再无如此的神器了!”他这一声高喝,本就是震慑离天宗诸人,也趁此机会想让叶鱼蓉适可而止。
果然叶鱼蓉被他这一声断喝,震的生生的止住了脚步,收了剑势,随即向众人拱手施礼,将宝剑交还谢庭烟,自己回案几坐下。
谢庭烟见白慕容虽是气定神闲,显然已是心中不悦。但他胸有成竹,只是微笑的说道:“慕容世兄说的极是,此物正是天下十大神剑其一,名为青丝剑,乃我掌门师兄在江湖中偶得,如今赠与谢某。我虽不才,但也只好靦然受之。有辞为证——”
说着“苍”的一声,将手中青丝剑拨出,亭中顿时古韵盎然,青气充盈。却听谢庭烟朗朗颂道:“青丝之灵,在乎神韵。若夫大块,万籁齐鸣而不躁扰;好似灵龟,庙堂相邀泥中自乐。伶牙俐齿隐于无意,豁达开朗见诸随心。柳絮随风作逍遥游,飘然四方得养生主。剑意之妙,其实无招。以无招化有招,生生不息;以有招攻无招,缘木求鱼。青丝剑意,悠然天地,淡然踏歌,克配人德”又慢慢的将宝剑收回,眼中满是孤傲之色。
乐心慈心说这离天宗好不厉害,先以剑气逼顶,而后又以文赋折人,当真是软硬兼施,双管齐下。正思忖对策间,却听一声朗声长笑,只见白慕容从座位起身说道:“好一个‘伶牙俐齿隐于无意’,也只有谢兄的君子之德,才能佩此神器!当真是天下难得,世所罕匹!”
谢庭烟见他如此称赞自己,也不得意,眼中双瞳如两团燃烧的炙火,往白慕容腰中所佩之剑看去,口中喃喃的说道:“哪里,哪里,若我谢某没有猜错的话,白世兄所佩之物,也同样不凡”
白慕容负手走到庭中,解下腰中乌雀剑对众人说道:“没错!此乃家师所赠,望我日后在江湖中斩妖驱邪,匡扶正义。此物乃绝代神器,”随即也出鞘示众,淡淡的说道:“浑然天成,无对无双。栖灵枝于苍梧,截断流于龟蛇。流华净其骨,疏瀹涤其心。龙蟠其锋,凤鸿之锐,铲魔魅之万里,弑鬼神于无形!灵蒙守阙,鸿鹄弦惊!正是乌雀神剑是也!”
众人见二人皆以剑赋辞,且都生的神俊非常,虽说此宴有鸿门之意,但都暂时忘却一旁,大声为白慕容与谢庭烟叫起好来。龙青霜见状,起身举起酒樽对众人说道:“龙某最敬重江湖玄门的英侠豪杰,今日我宗府群英毕集,真是荣幸之至。来!我们一同为这两阙剑赋共饮!”
众人刚刚饮下樽中酒,却见离天宗的硕山猿从座几上走了出来,几近咆哮的喝道:“众位来我门下,是给我掌门师兄面子!我硕山猿没什么馈礼,只有一身蛮力,也愿为诸位操演一二,以助酒兴!”说罢转身往庭旁的一处假山大步走去。
众人见那里并无神兵重器,都暗自纳闷,却见谢庭烟在一旁笑道:“诸位有所不知,那假山乃是天星陨落到我中原的一块奇石,重有万斤,如今被我宗门购得,摆设到此作为庭景之物,这山猿怪力无穷,想是展示给诸位欣赏!”
话音刚落,只见硕山猿已经将那万斤之石过顶举起,大步的往众人面前走来。白慕容不禁稍稍皱了皱眉头,心说这离天宗好生奇怪,难不成这次又要拿这巨石来压袭我等么?
只见硕山猿高举着小山一般的巨石走了过来,忽然向空中一掷,那假山呼啸的飞起足足有十丈多高!半晌才下堕回来,他又轻巧的接住,众人无不为之惊骇。李浩也是暗暗心惊,这硕山猿比他之前见过的乌雄晁荼寺等辈,简直宛如小巫见大巫!正犹疑之际,那硕山猿开口说道:“我一人在此耍这东西,也无趣的很,还请诸位同来嬉戏吧!”
说着忽然将那假山猛地向玄乙门这边掷了过来!那巨石披着风锐,宛如武器一般,若是被这东西压住,顷刻定是粉身碎骨!李浩与秦山早已做好了准备,若是这山压将下来,也顾不得失礼不失礼的了,只得出剑相迎,将山石击碎!
却听一个尖刻的声音说道:“如此甚好!我黎某正愁筋骨酸麻,想到场中活活血脉呢!”蓦地从案几中纵出一人,伸手将这巨石接下,随即如杂耍般双足翻飞而动,好似踢球一般将那万斤重的巨石玩弄起来!
硕山猿一见,却也不甚吃惊,那龙青霜脸色阴晴不定,暗忖这玄乙门真不是白来的名头,怎么还斡藏着如此一奇!那酒仙门的黎长生身材五短,白胖细目,忽见之下,好似一个纨绔子弟,谁知却有这般神力!便是连白慕容等人也是万万没有想到的!
只见黎长生举重若轻,将那巨石如儿戏般玩弄半晌,众人哪里知道,这酒仙门,乃最讲以酒御气。若是几盏美酒下肚,便可借助酒力持万斤之物!这黎长生生来便体弱多病,后来得遇酒仙门的恩师,将他整日泡在他玄门特制的酒池中。那酒池乃虎骨熊胆龟甲蛇髓所浸,天长日久,酒性早已渗入神髓,便是再虚弱不堪之人,也会脱胎换骨,龙精虎猛。
黎长生有意回敬离天宗诸人一番,单手擎着巨石,忽然对硕山猿大声说道:“你看那边是何物!?”硕山猿生性憨直,不知是计,忙向一旁扭头看去。原来黎长生用计将他目光引到一旁,免得自己将这万斤之物向龙青霜等人掷去,被他截回。眨眼便挥手飞速的用巨石砸到离天宗等人的方向!
龙青霜见巨石向自己飞来,却宛似不见,斟了一杯美酒,仍旧安然的端严而坐。白慕容见状,也暗暗心惊,若是龙青霜被此物砸中,那两派定会拔剑绝杀于此!随即心生杀机,只等巨石碎落,自己便顷刻出剑而攻!
谁知那巨石翻飞到空中,亭中的莲池底蜿蜒生出数擎莲蔓来,那些莲蔓转眼间便将巨石在空中缠裹住,如活生生的手臂一般将那假山迁移回原处,而后便悄无声息的落进池中,还复如初!
李浩见巨石被池中的莲蔓截下,心中早就知晓乃是那傅机所为。那日他在船中见傅机撒种杀人,之后便回去曾与伏羲宫等人等提及过。只听白慕容拱手向傅机说道:“尝闻贵宗门下有一御使植被之人,玄门中被誉为‘百草仙机’,定是这位傅大人,久仰了!”
这傅机乃是在朝为官,天下没有几人不知此人不但权倾一时,而且在玄门中也有一定的名望。只是此人太过心狠手辣,常常对自己身边的人也是毫不留情。韩山福当年被方宦殊二人引入门下,便拜在他的门下修学,期间此人的训教之手段令人发指!韩冰儿为学得道法报得家仇,不知吃了多少苦头,才有今日的造就。
傅机放下手中筷箸,阴冷的笑笑,随即说道:“贱名乃尔,不足挂齿,怎么能与玄乙门的仙侠相提并论?令你们见笑了!”
龙青霜见两番攻击,都被玄乙门截下,他身为一宗之长,若是再令门下做出难人之事,就算今日将这干人斩杀当亭,也会让天下人耻笑他龙青霜心胸狭隘,不择手段。
龙青霜沉吟了片刻,对白慕容说道:“龙某此次邀诸位前来,一是想与贵门化干戈为玉帛,而且也想询问关于玄乙门的一件事情,若白世兄清楚此事,还望能如实告之!”
白慕容见龙青霜终于说道正题上,忙恭敬的答道:“请龙兄随意询问,若白慕容知晓,定会如实相告!”
只见龙青霜坐在那里沉吟半晌,才缓缓的开口说道:“我曾听江湖中传闻,你师翁夏侯真人处,有一本天下玄门之人都梦寐以求的宝典秘笈,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白慕容淡笑着说道:“我门中道法丹学无数,但不知龙掌门问的是哪一本宝典!?”龙青霜眼中忽然闪现出一丝贪饕,随即缓缓的说道。
只听龙青霜冷冷的说道:“玄门中一直流传着一种说法,便是玄乙门的开山之祖紫云真人,曾经手书过一本剑宗秘笈。由于紫云真人道学深厚,将那秘笈中的文字写到一本《云笈七籤》之中,若没有体究道学之人,也是难辨真假,不知哪里是经书正文,哪里是剑气功法。”
说着抬眼向玄乙门众人扫了一眼,又淡淡的说道:“若没有猜错的话,你师尊当年与那解魔人,正是为此物争的两败俱伤,恩断义绝。如今玄乙门是夏侯真人掌舵,恐怕这经书,早已落到他的手中而且那明王府的小明王殿下,其实为寻父仇是假,觊觎你门中那剑笈才是借口吧。”
李浩他一旁听罢,还隐约的记起当年在海难中,聂清远与那船人提及过小明王欲得之物,直到今日闻听龙青霜戳破,才恍然大悟。白慕容笑道:“这都是江湖中的传言罢了,玄乙门绝对没有此物。不然我伏羲宫八大弟子,为何从来没有听家师提起过呢?恐是龙兄误信谣传,当真是遗憾之至。”
龙青霜微笑了一下,随即用冰魄一般的眼神看着白慕容说道:“白师兄说的极是,玄乙门与离天宗乃是同根而生,若是真有什么道术宝典,那夏侯真人也该拿出,与我宗一同研习其中的奥妙才是,你说,我说的对吗!?”
李浩见他眼中露出异彩,仿佛立时便会扑出什么必杀妙术一般,心中不由得一凛,激灵的打了一个寒颤。他从未见过如此温润如玉之人,能瞬间便流露出龙神一般的杀气来!
白慕容淡然一笑,举起酒樽饮了一口,随即说道:“请龙掌门放心,若是我玄乙门人真学到如此玄门秘笈,那请问亭中诸位,谁还能与我门下分庭抗礼!俨然对阵?”说着眼中也闪过一丝狡黠,向离天宗众人横视过去。
此话当真厉害的很,便是一向能言善辩的谢庭烟闻听,也是哑口无言,半晌才开口解围说道:“即是如此,那就让这无头绪的江湖传言从此灰飞烟灭吧!我们为那莫须有的秘笈,闲话至此,共饮一杯如何!?”
众人跟着将酒饮了下去,这时白慕容起身拱手说道:“既然我与贵宗把手言和,从此便相安无事,望日后龙掌门与诸位同道也能到伏羲宫畅饮一番!如此我等便不打扰了,告辞!”说罢起身示意乐心慈李浩等诸人便要离开。
谢庭烟忙举手劝道:“诸位跋山涉水,如今刚刚吃过酒馔,连一杯清茶还未及享用,真是遗憾,即是如此,我谢某便不再相挽留,愿诸位一路顺风顺水!”白慕容众人也深揖一礼,随即众人往亭外去了。
谈笑亭中,龙青霜早已不知所踪,只留下傅机与谢庭烟伫立在门前朝玄乙门众人的身影望去,却见傅机口中含着袖珍的紫砂壶,嘲弄的说道:“顺风顺水?!呵呵!只怕是有去无回罢!”
谢庭烟淡淡的笑道:“傅大人怎么如此刻薄?你不曾见,方才那在座之中,有一神采出众的青年男子么?”
傅机撇了撇嘴,随即说道:“见过!早在船坞时便与我和冰儿打过照面,而且此人举手间便毁了明王府的两艘巨舰,想是没有那么简单。”
谢庭烟双眼遥望那些青山翠竹,随即叹了一口气说道:“江湖中有多少如此的男儿,转眼便被那纷乱的争斗夺取性命了啊”
白慕容等人往来时的路上走去,秦山开口怒道:“他离天宗欺我太甚,若不是心慈师姐拦我,我定要与那些妖人在那庭下作殊死拼杀!”
乐心慈笑道:“我们明知这是一场鸿门宴,怎么还忍不住一时之辱啊,你看看二师兄,只言片语便将那离天宗掌门折的无言以对,当真叫口吐莲花,不战而屈人之兵!”
白慕容见李浩在一旁紧皱眉头,便好奇的问道:“为何师弟如此紧张?如今我们已经远离那离天宗的腹地了。”
李浩沉默了半晌,才开口说道:“我只是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他们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也可能是我多疑了,请师兄不必为之挂怀。”
白慕容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你与我想的不谋而合,我见那离天宗人,个个都是身怀绝世神功,若我们几人在亭中久留,唯恐生变,而且凭我们这几人的功夫,绝对不是他们的对手。便急急的向他们辞行,想是那龙青霜也顾及脸面,但也被我讽的面色铁青,我白慕容当真佩服自己的这一张嘴巴!呵呵!”
725
李小倩在一旁对白慕容说道:“我二师伯乃天下真正的豪杰,那离天宗的掌门自是不放在话下!”乐心慈笑道:“你这丫头,还怕我们是非不多么?我们虽是离了那谈亭中,但这附近可仍是离天宗的属地,你就不怕路上窜出来个妖魔,将你捉了去!”
李小倩翘起嘴巴,正要答话,忽然白慕容大叫一声,众人忙停下脚步,诧异的向他望去!只见白慕容神色紧张,仿佛如临大敌,额头上的汗滴倏倏的落了下来。那悬剑门的掌门归灵枫也是面如土灰,顿时停在原地不敢动弹分毫。
李浩见状,便对白慕容说道:“师兄,你怎么了?还好吧?”白慕容说道:“我没有事,只是觉得附近有妖人做法,而且道术异常的厉害!你们都要小心行事!这回去的路又只有这一条,看来只能穿过前面的城中了。”说着急急的向前方的城镇奔去,众人也都紧紧跟随。
顷刻,便来到集镇上,只见城镇中熙熙攘攘,异常热闹。不似有妖人隐藏的处所。白慕容走到城中的一处热闹的客栈旁边,对众人说道:“奇怪,那法域明明是在这城镇中,怎么如今又没有一丝征兆了。”
只听陵娲在一旁大声叫道:“你们快看!”李浩忙向她的手指处看去。却见地上的青砖上画着道道玄符,上面箭头向前方延伸开去。众人又循着那符语往前面探去,只见一处空地上四周满是黑衣的道人,十几人一处,瞧那方位像是在作传送之术一般无二。
白慕容低头向脚下看去,只见地上隐约似有卦形,卦中诸方位分别用蘸笔写了阵位。顿时脸色铁青,低声对众人说道:“大家小心,我们已经毫无知觉的踏入敌人的领域里了。”
李小倩向地上看去,不屑的说道:“这有什么,不过是一些没用的玄符,我们出了这卦圈便是了。”说着便要走出地上的卦形。
李浩心知失态严重,忙伸手将她拦住,李小倩见李浩将自己拦回,便对他笑着说道:“怎么,李浩师叔不要我离开,那倩儿便不离开,我听师叔你的!”却听白慕容在一旁沉声说道:“大家万万不可出了这阵中,若是谁敢擅自出阵,那便天雷压顶,诸神诛灭,应那卦辞的诅咒。”
李小倩一听师伯如此说,也吓得吐了吐舌头,知道白慕容生平向来不开玩笑,当真是一言九鼎,忙在一旁安静下来。乐心慈问道:“师兄,你难道识得这阵法吗?我们又如何破解!”
白慕容皱了皱眉,点头说道:“我曾在阵图上见过,此阵乃八门金锁,那地上的阵位分别是‘休,生,伤,杜,井,死,惊,开’;此阵乃那些黑衣的道人所做之法,能将阵中之人传越到中原各处,是极为厉害的道阵,想是背后有高人在此教唆。一会我们若是被卷入其中,便会与那些驻守在那边的妖人作生死相搏!”
黎长生听罢,忽然高声笑道:“我黎某生性最喜诤斗,若是不丧身当场便好,只要能与玄门中人一决胜败,便不算窝囊!”随即对阵外那些道人高声说道:“牛鼻子老杂毛!你们快快施法吧,爷爷都在此等的不耐烦了!”
那靠在一旁的道人们鄙夷的朝阵中望了一眼,随即口中念起了法咒,白慕容忙对众人说道:“切记,一会我们会被分别送到各个阵位之中,若是破得了传越门那边的妖人,我们便可无恙的返归此地,在阵前等候,切不能出剑攻那些黑衣道人。如果谁没有回来,或是被敌人斩杀,那白某日后定为各位血仇!”
话音刚刚落下,玄乙门众人只听耳边一阵轰鸣作响,紧接着便天昏地暗,乾坤倒转,被那阵中灵符卷入传送门中,不知了去向
众人之中,以白慕容的功法最上,卷入其中也是转醒最快,“噗通”的一声扑落在地,一刻也没有昏懵便拔地而起!却忽然闻到一阵花香扑鼻而来,忙好奇的向自己传越过来的地方看去。
却见姹紫嫣红,雪墨青菲。满眼遍是盛开的牡丹,那丹朵华贵雍容,富丽天下,将远处的江面也渲染的美不胜收!白慕容举手采了一朵牡丹,心中正思忖着,忽然一个女子的声音说道:“尝闻玄乙门的慕容公子,吟风对月,弄花抚琴,真是当今世间第一奇男子。今日一见,果真是仪表堂堂,不虚此名!”
白慕容笑道:“姑娘见笑了,这都是山野之闻,乡间蜚语,不足为信,我白某纵然再厉害,不也被诸位请到这富甲天下的牡丹阁中吗?”说罢便转身向那女子看去
白慕容转过身,向那说话的女子看去。只见她粉衣楚楚,妖艳无方,若不是白慕容生性不爱慕女色,真要连魂魄都被此人勾去。
那女子款款的向他作了一揖,眼波中含着七分深情,隐约中又有三分的冷傲,开口对他说道:“小女子乃是洛阳人士,名叫玉蜂。如今奉家师之命,前来恭迎白公子仙驾!”
白慕容微笑说道:“白某何德何能,能让姑娘前来迎我,但不知贵家师是何人?怎么知道我能从那八门金锁阵中传越到这花香之地!还望姑娘如实告之在下!”
玉蜂女巧笑嫣然,对白慕容说道:“家师早已在那牡丹阁附近的亭中,等白公子一叙,公子见了便知。”说着便穿过牡丹丛中,伸出纤纤玉手指向那不远处的一座高阁。只见那高阁雄伟耸立在地,四周环水,宛若玉宇琼楼般华贵。玉蜂女随即引着他,向那高阁中走去。
片刻,二人走到不远处的高阁之上,却见青砖铺阶,坐北朝南。当中的大殿有十多丈之高!两旁台阶中雕有云龙图案,四周有围栏。白慕容放眼向东西两处的平湖看去,只见气象万千,当真是帝府灵都,历朝盛市。
玉蜂引他入了阁台之上,却见一个身着乌锦华服的中年男子端坐在阁台案几上,模样约有五十多岁的年纪,生的龙睛虎目,气概不凡,却又显得彬彬有礼。那案几身为宽阔,当中摆放了一张棋盘,盘边又有茶海茶具在卧,仿佛在等待对弈之人的到来。
白慕容拱手对那男子说道:“不知先生在此等候,白慕容给先生施礼了!”那人面无表情,挥手示意让他坐下。白慕容见棋盘上空无一子,便摇头说道:“如此佳境香茗,怎奈先生却没有对弈之人,当真是无奈的很!”
那男子冷冷的说道:“你既然已知落入我布下的奇阵,为何还喜笑颜开?难道你就不为那些玄乙门人感到难过吗?”
却见白慕容无奈的摆了摆手,接过玉蜂斟过的香茶,对那男子说道:“即有中原奇门之祖美誉的黄公在此,我白慕容想要逃脱,也是万万不可能了。便是为我那些不争气的师弟做那无意义的担忧,也是无济于事,不如趁此豪阁美景,”
随即便瞄了一眼玉蜂女说道:“又有绝代佳人相伴左右,白某便是在此浮费一生,也是无憾了!”那玉蜂女听他夸到自己,便脸上一红,随即安静的退在一旁,涵静而立。
那男子饮了一口茶,将茶盅放下,随即说道:“我黄公权本来与玄乙门相处甚欢,但你家那夏侯真人,实是欺人太甚!那年我徒儿奉我之命,逢他花甲大寿之时,携带贺礼前去拜望,不过是多饮了几杯而口无遮拦,他便大发脾气,将我那小徒废去丹元。从此便如废人一般,也枉了我多年培养之力。”
说道这眼中闪过一丝凄楚,似在为那弟子哀叹。随即又厉声说道:“今日我便要报得当年丧徒之辱,也要让玄乙门那夏侯老儿尝尝个中滋味!”
白慕容见他神色激动,忙挥手制止说道:“请黄公休要着恼,今日我白慕容定会遂了你这心愿。如今我被先生困在此处,是杀是剐,早已悉听尊命。想要动手,便取白某的性命便是。不过,在黄公血仇之前,我倒想与先生打一个赌,怎么样?”说着便狡黠的向黄公权看去。
黄公权冷冷的答道:“天下玄门谁人不知玄乙门的白慕容聪慧无比,你来此地之前,我便早已定下狠心,你若想设计逃脱,却是休想!”
白慕容摇头说道:“先生如此说来,我只能感叹你这天下一等一的奇才,心胸却是如此狭隘。我只是想与黄公赌那其他陷入这八门金锁之人,能否逃脱得胜而归罢了。若是无一生还,那我白慕容也死而无憾,那时不必先生动手,白某自会将颈上头颅拱手奉上!你看可好?”
黄公权忽然仰天笑道:“别人都说你聪颖非凡,我看却是食古不化!你们几人毫无防备,被我逐入阵中,而那些与我联手的玄门各派,也是以逸待劳,你却说这样异想天开的大话,当真让人捧腹。好,我黄某便留你一时三刻,等你那些无用的门人,被他们斩杀殆尽,我再杀你不迟!”
白慕容忙恭敬的说道:“多谢黄公!”随即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只是担心那几个无用的师弟,也不知他们各自进了哪一门,如今的状况又是如何,唉”
只见黄公权冷笑一声说道:“你不用拿这苦肉相激我,我也会让你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是怎么被斩杀的,”说着在怀中拿出一物。白慕容见是一屏水镜。镜面凹凸有致,边框甚为怪异。便不解的问道:“敢问黄公,这只不过是一面镜子而已,先生不会拿这玄门的幻术来欺诳与我吧?”
黄公权将那柄水镜立在案几一旁,随即对白慕容说道:“我那八门金锁阵,乃世之奇门绝学。共分为‘休,生,伤,杜,井,死,惊,开’八门阵法;如今你玄乙门人已纷纷入得瓮来,”
说着口中念起了法诀,用食指向那茶盅内挥了几圈,猛地泼向那镜面之上,顿时镜中显现出奇妙的景观来!便连一向镇定的白慕容也是看的目瞪口呆!
只见那镜面被那施咒的茶水一泼,乐心慈,李浩,崔久保等人的身形即刻便在狭小的镜中清晰的显现出来!黄公权在一旁笑道:“你入得乃是这‘生’门,想是能比他们长命一时。那年长些的女子是你门中的师妹罢!此人我曾在伏羲宫中见过一面,如此佳人,却进了‘死’门,受了你那蛮横师尊的连累,当真可惜”
白慕容听罢沉默不语,往那镜中关切的看去,却见黄公权在一旁拈起一黑子,落在棋盘之上,冷冷的说道:“我们二人来对弈一盘如何,这盘棋无论输赢,你与你那些伙伴们,也命该如此!”白慕容无奈,只得拈起白子,凝神向那棋盘上落去
乐心慈从传越门扑落到阵法预定之地时,已是方才多时的事情。她虽说艺成之后,向来在江湖中闯荡,但如今陷落的阵势,却是生平以来首次遭遇。她卷入其中后,居然也昏迷了片刻,随即便机警的转醒过来,往周遭的一切看去。
只见四下里冷月戚戚,鸦声躁鸣,明明方才天色大亮,怎么会转瞬间便如深夜一般的情景。她不敢怠慢,起身往山间的一处小路走去。那山野看似罕无人迹,便是连野兽的爪印也不曾留下一点。
乐心慈见路旁有一处碑文,上面写着几个大字,似已残缺不堪,忙扯下身上一块布帛往那碑文上拭去灰尘,却见碑面上写着“夜窟山”三个古字,顿时心下大惊!
这夜窟山原是天下奇景,相传在春秋时期,此地乃是诸侯各国逐鹿中原的主战场,却因为此处经年杀戮,早已是魂狩栖居,戾气遍地。无数的冤魂野鬼日夜哭号,遮天蔽日,将天空的阳光也挡了去。所以即使在白昼,山中也是一片黑暗。
那前面的森冤林,更是令人毛骨悚然,多少进山游玩之人,只要进得这片偌大的远古森林,保证有去无回!便连魂魄也被林中的魔魅吞噬了去。乐心慈心说这施法之人当真歹毒,自己虽是不怕那些山魈魔魅之物,但若是有玄门妖人在林中伏击,自己也难以在黑暗中取胜,但若不击败敌人,自己又解不了围困,出不了锁阵,只好慢慢的向林中探去。
越向前走去,森林中的树木越是稀少,一座座高耸的古墓坟茔映入眼帘,一丝丝土壤松动的声音也渐入耳内,蓦地从森林各处飘出山魂野鬼,僵尸骨怪,猛地向乐心慈扑去!
乐心慈将这些厉鬼来势凶猛,也不及出剑相抗,展开“缩地成寸”之法,猛然向林中略去!纵身之时,已经有僵尸摸到了她的衣襟!实是危险至极!
乐心慈在学艺之时,早就听师傅说起过,那上古僵尸戾气极烈,若是被它们稍有齿噬,便会丧身失魂,变的与那些干尸一般人兽不分,嗜血如命!这山中无一只野兽,想是早已被它们杀掠殆尽,但此物与那些厉鬼却早些年被有道之士符封住,想是有人在背后施动御鬼法,便又重现于世害人!
726
乐心慈纵到一处空地上,耳边到处都是窸窸窣窣与哀嚎鬼啸之声,便毫不犹豫,低头用手将背后的剑匣打开,那神器“赤霞珠”带着虹身“唰”地刈杀出来,顿时扑到她身边的几十只野鬼被斩碎当场!
这赤霞珠本是夏侯商在淬炼他的火云剑时,剑气溅出丹鼎的剑灵,虽不成剑形,但极具剑气威力!夏侯商见这剑灵呈赤霞色,那时正到了传授乐心慈飞剑之时,便将这剑灵赠予她手。没想到经她多年淬炼,这剑灵早已霸若无形,随乐心慈心意所驱使,平日被围困在剑匣内,一旦主人心生杀气,顿时破匣而出!
第一波山魈猛鬼被这神器削的粉身碎骨,但紧接着第二波又呼啸着袭来!乐心慈心说不好!这些尸鬼不似凡人,虽说也能够斩杀殆尽,但它们一不惧剑气,二不知生死,只知道听从御使之人的调遣,自己一会若是丹气用尽,而这森冤中的鬼怪仍不见少,却是危险之极!
稍稍这么沉吟思忖片刻,那些僵尸便又直挺挺的扑将上来!乐心慈忙催动掌中法诀,用玄门中最为凌厉的“崩山术”来抵御,顿时林中地面一道道绿焰窜起!将她身周百米之处的尸怪崩飞炙毁!
乐心慈紧张的香汗淋漓,拭去头上的汗水,正欲收回赤霞珠,却见漫山遍野更为众多的僵尸鬼怪向她扑面而来!
而在林中忽然回荡起一个极为怪异的声音,对她喊道:“我乃离天宗金剑冥神元灵祖门下第一弟子凃苏,今日奉家师之命!前来将你们玄乙门人一网打尽————!!!”
乐心慈纵身跃到一处高耸的石碑上,略微的喘了口气,随即向那声音处抱了抱拳说道:“玄乙门弟子乐心慈,前来领教足下的奇门道法!”忽然感觉自己脚下的墓碑“隆”地一声响,那些僵尸早已扑到身边,将石碑崩断为两截,忙挥动掌剑,将攻上来的尸鬼一一削碎,片刻不敢停留,往另一处高耸的石碑上跃去。
乐心慈心知不将潜伏在背后操纵之人击败,那这些僵尸鬼怪永远也不会止住对自己的攻击,别说能走出这夜窟山,便是连自己的生死也是未能知晓!便暗自凝神贮息,寻找方才那离天宗凃苏的丹气。却见森冤中满是哀嚎行爬的尸鬼,想要寻找元凶却是难上加难,只得又跃向一处墓碑上,将攻击上来的僵尸们斩杀。
忽然觉得林中枝叶大动,一声惊天彻底的咆哮,回荡在夜窟山中!乐心慈脚下的坟墓中蓦地冒出一物,顿时烟气飞扬,险些将乐心慈翻倒在地。她急忙挺身而起,催动法咒,向那怪物打出一记“五雷天心”,这五雷天心乃是玄门中最为平常的异术,但若是像皮横那样丹气不足的人使用,效力便会大打折扣。
乐心慈能在伏羲宫众弟子中排名第三,自是有过人的资质。她自幼虽夏侯商修学丹元道法,夏侯商见她虽是女流之辈,但精进的意志与天赋丝毫不亚于那些师兄师弟们,自然也就对她刮目相看,将自己生平所学的所有奇门之术皆毫无保留的传与了她,并对她说道:“心慈,你是女子,丹元不似男子那般充盈,但也可自寻捷径,专炼一门,日后定会有所裨益。”
乐心慈所专修的,乃是玄乙门正宗奇门道术,自不是那些江湖下九流的旁门所能比拟。只见她纵身一跃,跳起有十多丈之高!挥手向那地中冒出的巨型精怪劈去!
那怪物被她极为精纯的“五雷天心”击中脑部,顿时哀嚎着扑倒在地,正想挣扎着起身,只见乐心慈居然纵身跃到这怪物的后背上。那些僵尸鬼怪见状,立即呼啸着向这怪物的背上攀爬上来,乐心慈御使出那神器剑灵“赤霞珠”来,将扑到近前的尸怪斩杀干净,飞速的催动手中的法诀念道:“玄天九链!混元金锁!缚!”
那地上的巨型山怪正要挣扎而起,忽然觉得身骨一紧,随即被一股极为强烈的无形之力锁缚住,奈何它神力逆天,却也丝毫不能从这锁缚中挣脱开!那锁缚渐渐的形成了一道耀眼的金绳,牢牢的将它困在原地动弹不得。
只听乐心慈口中娇咤道:“诸神之令!擎天之掌!弥罗镇山!!!”刹那间便纵离了这山怪的身躯,却见空中忽然惊现出一座强力的气山来,猛地向地上的巨怪镇压下去!“轰隆隆”一声霹雷,把山中僵尸野怪都吓的四处逃窜,那身躯巨大的山怪哀嚎了一声,转眼间便再无生息。
乐心慈跃到林中一处枝干上,稍稍的松了口气,虽说自己多年没用这绝世奇门道术,但毕竟还是成功的将那怪物震倒在地。自己欣慰之余深感实际战斗的重要性。若不是自己多年来奉师命一直行走江湖铲妖除魔,万不能有今日之功。
想到这正要警觉的查看四周,忽然觉得自己的脖颈被紧紧的扼住,不能呼吸!她用尽力气向身后看去,只见一个吐着红舌的半身死灵,身上披着破败不堪灰白色的上衣,不知何时,居然悄无声息的躲到这枝干上来伏击自己!
那半身死灵乃是山中无名的女鬼山精,虽说令人骇惧,但她衣衫不整,露出半个**来,却又令人捧腹。只见她翻着白眼,露出犬齿,渐渐的凑向乐心慈的咽喉!
乐心慈心念一动,随身的赤霞珠蓦地飞旋而出,便向自己身后的女鬼斩杀过来!但惊人的事情发生了!只见赤霞珠还没在空中飞转过来,却凭空一闪而殁,似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吞去了一般!顿时无影无踪!
乐心慈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赤霞珠被妖人虏去,心中虽是大惊,但毕竟摆脱这半身死灵乃是当下之急。却听就在她背后,那个冷怪的声音说道:“家师这冥神斗真乃神物,便是连这极为凌厉的剑灵,也被这宝斗吸了进去!如此,你败在他老人家的冥斗之下,也不算遗憾”
说着随即现身而出!这凃苏乃是一个二十几岁的男子,生的甚是高挑,但浑身肌肉虬结,脑中剃得精光,头上满是刺青的符箓,耳中也穿着一串长长的环坠儿!看上去像夷狄之族辈。
乐心慈身处险境,那女鬼早已在凃苏说话时将血口凑到她脖颈血管之处,正待下口咬杀她,忽然瞪大了双眼,口中吐出阵阵的戾气来,蓦地当胸爆裂!粉碎当场!只有那舌头与牙齿还停留在乐心慈的脖颈处,划出了一道血口,鲜血顿时殷殷的流了下来。
凃苏点了点头说道:“看来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居然也能用破体剑气来诛杀这半身死灵,但你没了那赤霞珠,却是无论如何也逃不出这夜窟山中的!”
乐心慈缓缓的在树间上站起,乌黑的头发散落将面孔遮挡了住,沉声的对凃苏说道:“你说错了,这不是破体剑气,这是我独有的赤霞仙气”凃苏闻听一怔,随即问道:“赤霞仙气?那是什么?!”立刻催动御鬼法,那些僵尸山鬼又呼啸的向她树下聚了过来!
乐心慈对凃苏说道:“玄门中各派都有修学之法,我玄乙门乃是博采众长,独树一帜,所以我们师门中各个弟子所修所炼皆各有不同!就像我这赤霞仙气”说着将手伸向凃苏给他看去。
凃苏见她向自己伸手,以为要施动道术来攻袭自己,忙暗暗运息,警觉的防备起来。却见乐心慈的手掌中现出一团赤色的焰气,仿佛持着一盏灯火一般无二。乐心慈沉声说道:“你说的没错,我没有了赤霞珠,却是失去大部分的法力,但你只说对了一半!”
忽然持着手中赤色的火焰,猛地往树下向即将攀爬攻袭自己的僵尸野鬼们扔去,那团赤焰倏倏的散落林中,顿时霞光一片!
只见那些僵尸鬼怪,身上沾触到这凌厉的仙气,顿时个个狞狰咆哮,眨眼睛便爆裂无形,有的还崩出绿色的液浆,森冤中顷刻间遍地腐臭!
凃苏见她已破了自己的御鬼之术,便冷笑了一下,忽然纵身而起,身影消失在这林中。乐心慈淡淡的笑了笑,随即拿出本门的法符,口中念道:“心意灵风,赤焰明灯!破!”挥手将符咒向林中抛洒过去!
顿时那符咒被清风一拂,变成千百盏明艳的霞色灯火,将这林中照耀的通明透彻!放眼望去,满地的僵鬼碎尸伏在林间,其状宛如刚刚经过一场战争般,只不过,不是人类之间的战争罢了。
林中的尸鬼之难已然解除,乐心慈纵身跃下树干,运息向林中大声说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不欲杀你!你若再不现身出来,休怪我手下无情!”
凃苏隐身在暗处冷冷的说道:“乐女侠,仅仅凭你的仙气是不能将我如何的,我最为忌惮的乃是你的赤霞珠,如今却被我收了冥神斗中,你只能等着被我猎杀在此!”说着林中闪出无数的青色刀气来,原来他在说话之时,早暗中已将自己的“鬼气刀”酝酿施出,想趁乐心慈不备,忽下杀手!
却听乐心慈冷冷的说道:“若是如此,那你莫要怪物手狠!”说着忽然将体内的赤霞仙气爆射而出!往林中的一处墓地下扑杀过去!
只听一声惨叫,地上蓦地飚出一道血气来,那凃苏顿时哀嚎着从墓中爬出,躺在那里翻滚了半晌,厉声问道:“你又是怎么知道我的藏身之处的!?”
乐心慈站在原地,从他身上搜出那冥神斗,将自己的赤霞珠收回,淡淡的对他说道:“你用土遁之法,自己藏身墓**中。将那些‘鬼气刀’事先驻留在林中定好目标,然后在地下催动法咒刈杀与我,你以为我嗅不到么?”
那凃苏被赤霞仙气陨去双臂,颤抖着在地上说道:“为何你这丹法如此厉害,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乐心慈见他如此惨状,也是心下不忍,但各为敌手,也只能痛下杀手。便低声的对他说道:“我这赤霞之气,乃是一次淬修丹元时偶尔发现,而后经我师尊指点,按那赤霞珠而命名之。这仙气为我所特有,丝毫不亚于玄门中人的那些破体剑气!”
说着点了他身周各大**道,用来减缓他的痛楚,随即柔声说道:“离天宗门下能有你这般的弟子,真是让人敬畏!你安心去吧”
那凃苏浑身遍是血水,与那土地上的灰土一混淆,顿时*****微弱的说道:“虽然你这样厉害但也绝不会逃出夜窟山的”随即气息微弱,已是弥留之际。
乐心慈闻听,忙大声的向他问道:“为什么?你快告诉我?你说话啊!”忽然觉得身后一阵阴风袭来,这突如其来的袭击令她不及闪躲,一下被那剑气击到胸口,顿时伏在地上,动弹不得
乐心慈被那股凌厉的剑气所攻倒,顿时翻到在地,喉中一甜,顿时喷出来一口鲜血!缓缓的转过身来,向自己的背后抬眼看去。
只见一个身背斩马巨刃的肥婆踏着大步朝自己走了过来,那肥婆身材巨大,宛如母夜叉一般瞪着两个硕大的黄橙橙的眼睛凝视着她,马上将乐心慈从地上揪起,朝她脸上唾了一口,爆喝道:“该死的婆娘!还没见阎王去吗!!!”随即挥手将乐心慈摔落在地,扭过头去看了看死去的凃苏,猛地一脚踏了上去,凃苏虽是失去双臂,但头部完好无损。被这如山的一踏,顿时脑壳迸裂,血浆四溅而出!
那肥婆对凃苏的尸体大声说道:“若不是我急时的赶来,险些被这妖妇逃脱掉!你这废物早该让我杀了!哼!”说着对乐心慈说道:“我是离天宗曹鼋的门下弟子,前来斩杀你们这些玄乙门人!受死吧!!!”说着将扛着的斩马大刀猛地向乐心慈砍去!
乐心慈只觉一股浑厚的劲势向自己袭来,忙向一旁滚了过去,才免了变成肉饼的厄难。那大刀砸在地上,顿时将林中的土地斩出一道深深的沟壑来!
那肥婆见一击不中,便马上恼怒起来,发疯一般向乐心慈斩砸过去!乐心慈暗暗吃惊,心想这肥婆虽是身躯庞大,但动作却飞速轻盈,简直比一般专炼轻身功夫之人还要高明数倍!便强忍伤痛,纵身而起,急向一边的墓**处踉跄的躲去。
那肥婆见状,倏地掠过身形,顿时将乐心慈的去路拦住,随手用那斩马刀一挥,刀身打中乐心慈的身体,“啪”地一声飞出数丈!乐心慈一头撞在一颗树身上,脑中流出鲜血来,但她丝毫不敢包扎,蓦地坐了起来,身体靠在树身一旁,不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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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肥婆咧着大嘴,走到乐心慈的树下,大声说道:“怎么了,哈哈哈!经不住老娘的重击吗?看你人模狗样的!长得漂亮又能如何?还不是被我的神斩!我这就先把你这漂亮脸蛋毁了,然后将你衣衫扒光!到人多的城中游行去!哈哈!”
说着鼓起肉腮,忽然从口中吐出一股浓烈的气团来,那气团经过她的口中,发出非常刺鼻的垃圾气息来。乐心慈捂住口鼻,转身躲到树后,那气团猛地爆裂在树身上,却听“咔嚓”一声巨响!那树身竟然被她的这口气吐的断为两截!
断落的树身向树后的乐心慈砸去,轰然倒塌在地,只听那肥婆在一旁捧腹大笑道:“老娘出道以来,还没有人能在我手中活下来!尤其是你这样的妖妇!专会勾引男人!找死!”
原来这肥婆本也生的娇美无比,但随着年龄的增大,渐渐的发起福来,多年的恋人也实在不能忍受她的凶悍,便离她而去另觅新欢。这肥女发誓报仇,在离天宗门下学了一身本领后,将她那从前的恋人与新欢砸成肉饼,装在一个狭小的棺木中!所以她一生最恨相貌姣好的女子。只要哪个女子稍有姿色,便都会惨死在她的手下,无论世间百姓还是玄门剑侠!
说罢便走到那树下,爆喝一声,那参天的树身竟然被她的神力高高的抬起!看着被压在树下的乐心慈,顿时大声笑了起来,双手用力,上下不停的墩动树身,向她压了下去,想以此折磨乐心慈直到死去!
却见乐心慈蓦地从树下滑了出去,身体似泥鳅一般飘到几丈外,用尽身周的丹元催动“赤霞仙气”,同时背后的“剑灵”赤霞珠也飞射而去,飞速的斩杀那肥婆!
那肥婆以为乐心慈早已是奄奄一息,谁知却还能具如此反抗的丹气,顿时不敢轻慢,一边催动真气,护在斩马刀的刀身,与飞射而来的赤霞珠斗在一起,她挡得住赤霞珠,但乐心慈的“赤霞仙气”挟着道道异常凌厉的剑气呼啸而至,又向她庞大的身躯攻杀过来!
这婆娘也丹元充沛,猛然运息在身周,那道道剑气飞旋着扑面而来,瞬间便将她割得血肉横飞!亏她皮糙肉厚,不然早被凌厉的剑气削杀露骨!
乐心慈已是战的筋疲力竭,不能再将战事拖延下去,趁她抵挡自己的攻势之时,手中又拈起法咒,施展出“崩山术”来!瞬间地上冒出阵阵绿色的焰光,围绕在那肥婆的身周,只听她哀呼一声,倒在了地上
她接连受到三道极为厉害的玄法攻袭,便是大罗金仙,也是不能抵挡,顿时受到重创,瘫倒在地上。乐心慈一见,顿时送了口气,一下便瘫坐在地,马上紧闭双目,吐纳运息起来,想趁此恢复丹元。
却听一阵急促的**声,只见那肥婆缓缓的站起身来,脸色狞狰,口中喃喃的说道:“饶不了你饶不了你”忽然猛地舞动大刀,向乐心慈扑了过来!
乐心慈正凝神贮息,耳边被她这一声话语惊的睁开眼睛,心中绝望至极。自己还没有恢复战力,但这肥婆却是体骼如此强健,自己如被她扑杀住,定会命丧于此!
乐心慈灵机一动,口中念动解缚咒语,眼见那肥婆呼啸而至,忽然被一股极为强劲的鬼气打飞出去!那肥婆的躯体本就巨大,再加上被这强烈的一击,猛地砸到一株古墓上“啪”地摔在墓石上面。她心中恼怒,又毫无设防,被这霸道的劲力击中,顿时眼中泛白,再不能起来。
原来乐心慈方才与那凃苏那场鏖战,先是被那混元金锁锁住,而后又被镇压在玄门道术“弥罗镇山”之下的那山怪,被她念动的咒语解脱,顿时咆哮而出,一见这肥婆的身躯,便立即大怒,挥掌将她拍在一边!
那山怪失去了御使之人,自然不会再攻击乐心慈,所有僵尸猛鬼中,只有山怪最具人的心念。它怕再被乐心慈锁困,将那肥婆拍飞之后,便消失在森冤林中,逃窜而去。
乐心慈仍坐在那里,拭了拭头上的汗水血水,连吐纳的力气也没有,顿时瘫坐在地上,这夜窟山一战,没想到是如此的辛苦,而且天下的玄门剑派也当真如此了得!歇了片刻,便挣扎着走到那肥婆的身边,单手扣住背后的剑匣,对那肥婆**着说道:“你叫什么,我乐心慈向来不杀无名之辈!”
那肥婆被半块巨碑压住,脑中受到撞击,鲜血倏倏的流淌下来,见乐心慈要斩杀自己,顿时眼中充满恐惧,强撑着说道:“我叫雷球!绰号雷夜叉!我错了!求女侠饶我一命!”
乐心慈闭起眼睛,摇了摇头说道:“你以为我玄乙门是那滥杀无辜之人吗?不过,我若是饶你,难保你日后不到江湖中去杀戮无辜的妇人。”说着缓缓的将剑匣打开,那赤霞珠慢慢的飞出,停留在乐心慈的身边,她继而说道:“江湖中就是如此,杀戮无数,争斗不停!若是随处丧身,也都是天数使然”随即面前霞光一片,只听那雷球惨号一声,被赤霞珠斩下头颅,一命呜呼。
乐心慈收了剑灵,心中说不出的凄凉,她不愿杀人,也从未想过在江湖中卷入争战,但无奈躯不由己,只能不惜痛下杀手。疲累与烦闷早已使他难以抵御,一下便瘫坐在一边,心中又思念起自己的女儿来,悔不该当初放她下山,如今也是生死未卜,不由得垂下泪来。
休息了半晌,乐心慈缓过神来,心中想起白慕容入阵之时所嘱咐的话,这里早已没有了敌人,但为何仍旧置身夜窟山中,正不解之时,忽然见山顶上伫立着一个人影,那黑影远远望去,身材消瘦,身后似紧缚着一柄长剑,蓦地不见了人影!
乐心慈心中大惊,敌人一波接一波的到来!自己纵有通天的能耐,也是不能与之向抗。如今体疲力乏,丹元耗竭,忙拿出早已备好的隐遁符,想要从这里遁出去!
她口中念起符语,半晌,却无半点生息,乐心慈心知在这金锁阵中,隐遁玄符早已被制衡失去效力,无奈只能将法符收进怀中,警惕的周遭一切动静!
身处山林,越是站在四下无人的空旷处,越是危险,敌人也越有可趁之机。乐心慈紧靠在一处石碑上面,向四处看去。忽然一道灰影闪过自己的面前,乐心慈被这人的身法惊的心中乱跳,她修学道术,鲜有能逃过自己法眼之人,如今这人的身影却如烟似魅一般飞快!想是连那赤霞珠的速度也是难以企及!
正凝神间,忽觉自己身后一阵微凉,想躲闪是再也来不及了,忙向前滚去,随即赤霞珠飞射向石碑后面,那石碑被赤霞珠的剑气一击,轰然倒塌在地,顿时尘土四起。乐心慈心下大骇!无论如何也想不出那人是怎样能穿过石碑而用剑攻到自己的。那石碑厚重非常,若是有剑气,自己也能即刻感知得到。如今却被人毫无升息的偷袭了!
没等乐心慈反应过来,却见一道剑光随着那人影飞袭自己而来,忙用赤霞珠抵挡,但未及那剑灵回到她身边,自己却被那凌烈的快剑刺中右臂,顿时鲜血流淌下来,挣扎着向一旁躲去。
那黑影也不出声,只管手持快剑,一剑快似一剑的攻袭而来!乐心慈几次想用赤霞珠来抵挡,但都没有碰到那黑影的衣襟,便被那人刺中,不一会身周便被刺了十多剑之多!眼看便要丧身于此地!
乐心慈忙挥手催动法咒,想不动丹元,用“崩山术”来将那黑影震到,但无论那些绿焰如何倾袭闪动,却仍是沾不到那黑影半点踪迹,那人却越闪越快,最后简直形同鬼魅一般!
乐心慈心说不好,隐约中脑中浮现出一个江湖上后起的玄门剑派来。那玄门不似中原道法,大多却像东洋的忍术一般,但又与忍者相差有异。门中之人善用幻身法,来迷惑对手,据说此门学修的身法,乃天下间最为飞快的移形之术,所以被江湖中人称为“影焰门”。
乐心慈心说若是连影焰门也与那离天宗联手,看来玄乙门实是凶多吉少,这黑影无疑便是和传闻中所说一模一样!忽然被那黑影掠过,刺中双腿,随即瘫倒在地,再无对策。
只听一个青年的声音冷冷的说道:“如此龌龊的行径!却用来对付我玄乙门,看来诸位是想用车轮战,来斩杀我心慈师姐!”
乐心慈闻听心中大喜,忙抬头向山顶的声音处看去,只见一个青年,背负紫霓剑,身姿挺拔的往这边走来!正是李浩穿过其他阵势,来援助自己
八门金锁阵,乃古时传下的奇门阵法,最初由军阵对仗时使用,经后世的丹道玄门之人加以改变,变成了幻化无方的奇门道术。陷入此门之人,分别经由“休,生,伤,杜,井,死,惊,开”八种传越界,而传越界后面,便是早已驻伏的强敌!
如今玄乙门众人,白慕容以将“生”门占却,乐心慈占却的却是“死”门,而李浩被那阵界卷入其中,却早已是乐心慈进入夜窟山之前的事情了
李浩被那传越门的界波卷入,顿时昏懵过去,半晌才慢慢的转醒过来,放眼向四周看去,只见黄沙漫天,尘土飞驰,地上偌大的一个圆圈上,圈中画着大大的一个“惊”字,心中便明了自己已置身这“惊”门之内。
忽听一阵厮杀呐喊之声,李浩向前面看去,只见一排排营房壁垒森严,仿佛是塞外的军营一般,望着脚下的沙场,风中飘扬的旌旗,顿觉天高地广,胸襟寥廓!
忽然营房中吼声震天,只见一匹匹军马冲出营外,向李浩所在之处奔袭过来!李浩逆着狂风,身背紫霓,脑上的发束被风沙卷的在头顶飘起,宛似悬梁一般,煞是好看!见这些军马冲出驻守之地,便逆风而行,踏着脚下的黄沙,走向军队中!
那些马匹奔到李浩的几丈前,兵士都勒住缰绳,其中有一个参军模样的人,向李浩看了看说道:“我以为来的是什么可怕的人物,原来却是一个**臭未干的毛孩子!哈哈哈!”说着与随身的兵士都大笑起来。
李浩沉默不语,等这些军士笑声过后,便拱手对他们说道:“此地是何处?你们又是何人?!”那为首的参军咧着嘴回答道:“此地是凉州地界,乃是明王殿下所驻扎的边戎,特地将你玄乙门弄到此地,供我们师兄猎杀取乐!”说着向李浩斜视了一会,满脸坏笑的说道:“看你这个小哥!眉清目秀的,不如来给我们兄弟,做压寨夫人吧?怎么样啊?哈哈哈哈!”那些军士听他说的猥亵,又跟着大声狂笑起来。
李浩也不理会这些人,径直往那营寨中走去,那参军见了,顿时大声说道:“怎么,这么快就想明白了?哈哈哈!当真乖巧的很!”说着与众人纵马向李浩奔去,想将他掠到马上,折辱一番!
风沙混杂着马蹄声,在众人身边呼啸而动,却见马上的兵士们刚刚掠到李浩的近前,忽然一道白光飞射而出,绕着马上的人急速的飞旋了一圈,顷刻便隐没不见。那些兵士还来得及反应,顿时觉得身体剧痛无比,每个人身上都有被剑气斩削的伤口,随即血光大作!
那参军见了,心中大惊,顿时对众人喊道:“此人飞剑厉害!切莫靠近他的身边!奶奶的!想不到这小子看似柔软不堪,剑道却如此强悍!快快回营禀告将军!”众人忙飞奔回营,将营寨紧闭,把李浩远远的落在身后。
李浩略施小惩,为的是让这些军士将主寨中最厉害的角色震出,好当下与之决斗,便能破阵而归!将他们将营寨紧闭,只留下几个老弱的残兵把守,心下不忍无故斩杀他们,便远远的站在寨前,安静的等待。
不多时,寨中一片哗然,随即一队队兵士列阵而出,足足有几千人,将李浩围在寨前的沙场当中。天色龙旋沙舞,原野玄黄,鸣沙中仿佛隐约传出古时战场的杀伐声音。
李浩心中浮现出那满目疮痍,尸横遍野的惨状来,便提动丹元,高声向那些兵士喊道:“我无意杀戮你们,若是你们强逼于我,休要怪我无情!”随即从背后抽出紫霓剑来,随时准备厮杀!
却听那参军大声说道:“不要惧怕于他!就算此人妖术再厉害,也不可能敌得过我们成千上万的铁甲兵士!谁若能斩下此人头颅,将军有命,赏百金,封千夫长!给我上!!!”
那些军士闻听此话,除了那些受到李浩剑伤的军士,都以为这小儿不过有些玄门道术,但若众人一拥而上,定能将他碎尸于此,便蜂拥而至,扑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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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闭起二目,无奈的叹息了一下,随即凤目冷视,忽地拔剑向蜂拥而来的兵群甲士冲了过去,顿时场中一片血气横飞!他本不若将这些没有丹道之法的庸人截杀于剑下,但若不施以颜色,将这军营的主脑逼出,那想要脱身是万般不能,只能被困在此地作无益的屠杀!
忽见两匹黑色战马飞冲到自己的双翼,李浩忙凝神向那二人看去,却见两人张开一张硕大的铁网,向自己扑来,想要将他缚在网内,任凭兵士们戳杀!
李浩左手拈起一个御土的法诀,忽然向自己左翼那人施动过去,黄沙中顿时一声轰鸣,将那人震落马下,李浩只想将此人震倒,不想伤害那些马匹,只能催动玄门道法,做减少杀戮的攻击。
那人被震于马下,立即翻身而起,但李浩早已留意,挥手便是一剑,将那人的铠甲震为齑粉,那人见状,吓得面无血色,忙起身向一边逃了去。
右翼那人见自己的同伴舍己而去,也无心恋战,随即调转马头,向营房那边奔去了。
只听沙场中哀嚎遍地,无数残肢断臂血肉横飞,李浩便只单单施用紫霓剑,便如屠猪屠狗一般将这些军士斩杀殆尽,无一有还手之处!那参军在一旁见状,大惊失色!吓得险些从马背上跌路下来,忙施动令旗,让后备的军队向李浩扑杀过去。
但无奈那些军人久未经战,如今又是太平天下,很多人都未见杀伐之事。只是闲时随那参军到集镇上欺侮百姓。冲过去的军人见到这样的情形,早已魂飞胆迸,都不顾令旗的指挥,扭头向后方跑去,慌乱中又有无数人被踩踏到脚下,仓皇而归。
那参军见状,忙大声制止,但无奈士兵早已不顾号令,被那修罗一般的青年所惧吓,正向营寨中逃窜之时,却见营寨中冲出一匹白马,马上的人身披战甲,见军士纷纷逃窜,顿时挥动手中的长戟,将跑在最前面的军士斩去!后面的见主将出现,顿时停住脚步,心中稍稍有了安慰。
那人下了战马,斜视着那些溃逃的士兵,迈着沉重的脚步向李浩走去。参军一见,忙拱手对他说道:“禀将军!这妖人实在过于厉害,我们”
话还没有说完,却见那将士持戟而动,急速的向参军一挥,那参军脑袋蓦地远远落向沙场一侧,而身体仍保持拱手的姿势站在那里。那将领一言不发,眯起眼睛,默默的看着李浩,身后的参军尸体脖腔猛然喷出鲜血,洒落在黄沙的地上,转瞬间便干涸如常,血迹被那无情的沙土所吞噬干净。
李浩如神如煞的伫立在沙场的中央,低头沉吟了片刻,便开口向那将领说道:“来将何人!我玄乙门不斩无名之辈!”他生平从未与士官打过交道,不知如何称呼,所以在心中想了半晌,才想出演艺小说中那文绉绉的话语来喝问~
那人一语不发,忽然用矛戟在地上沙中画出几个大字,李浩向地上看去,不禁大惊失色,只见那地上写着“七杀军”三个大字!这七杀军訾狼乃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军煞,传闻此人生于塞外,不但天性残戮,而且不随众流。朝廷几次召他晋升,都被此人一一谢绝,原是老明王的部下,如今老明王已死,便死心的跟随小明王。据说天下间军士中,唯独此人具有能与玄门剑侠所抗衡的力量,所以被称之为“军煞神”。
訾狼双目在曾经与剑侠战斗之时,被人削瞎一只眼睛失明,而呈现为灰白色,加之此人细目高颧,样子极为与名相应。二人任凭风沙在身边肆虐,都不动如山,等待最好的战斗时机。忽然訾狼破戟而动,向李浩挥出一击,李浩顿时感觉一股强劲的剑气席卷而来,顿时飞射出剑,将戟势挡下,心中暗暗敬佩这军煞好生了得,居然用如此巨刃,能挥动出玄门的剑气的威力来,当真是棘手非常!
不等李浩回攻,这訾狼与风沙舞成一片,道道戟劲呼啸着向李浩飞射而来,李浩毫不犹疑,当下御出飞剑,与这劲势搅在一处。若不是苏年生与夏侯商在火麟殿中为他淬剑一月有余,说不定早就抵挡不住这七杀军的矛戟攻袭!
訾狼见李浩抵挡住自己的攻势,忽然仰天大啸一声,挥动手中的长戟,沙场顿时被戟势撩起一道沙暴!席卷着往李浩方向狂扑而去!
李浩虽是能抵挡他的长戟,但被风沙一吹,眼中立时被揉进了黄沙,顷刻间泪流满面,生怕訾狼趁揉眼的光景将自己斩为两截!忙停手说道:“等一下!”
七杀军冷冷的望着李浩,忽然开口说道:“军煞手中,没有活口”便欲挥戟攻去,忽然见李浩撕下衣襟,将自己的双眼蒙住,便住手好奇的观望起来。李浩将双眼蒙严,眼前再无半点光亮,随即开口说道:“你已失一目,我李浩不便占你的便宜!如今将自己的双眼蒙去!算是平等对战!”
七杀军訾狼看了看李浩,点了点头,满是疤痕的脸上居然露出一丝笑意,随即高喝一声————“啊!!!!”辉动长戟,向李浩横扫过去!
沙场被他的戟劲一激,顿时又是飞沙四起,黄尘漫天,本就昏暗的地方变得更加的暗无天日,李浩仍旧蒙着双眼,仔细的站在原地聆听,那七杀军无比凌厉的煞气早已扑面而来
李浩扯下衣襟,将双眼紧紧的蒙住,一者可以避免风沙的侵袭,二来也想试试自己遮目相斗的功夫如何。曾经在伏羲宫与白慕容学琴时,听闻他讽诵道德经中的“大音希声,大象无形”,而心有所感。白慕容那时曾对他说道:“世间上许多事物,并不是凭感官便能了解一二的,最真实的事物,往往都是直觉功能体会不到的东西”
他站在风沙中,侧过头谛听沙啸,耳中便觉有如万马齐嘶般的轰鸣。心中知晓那是七杀军向自己所发出的攻击!便瞬间向左侧移动开来。平常人只要被蒙住双眼,别说飞驰而去,单单只站上一站,便会身体失去平衡。可李浩却宛若得了天眼神通一般,疾驰而去!
訾狼见李浩躲过自己的那极为凌烈的戟势,猛地纵身跃向空中,挥动手中的方天戟,施出一招“贪狼逐月”,往李浩所在之处劈将下去!
顿时,沙场中央蓦地惊现出一道漩涡!向李浩卷了过去!原来这訾狼久驻凉州地界,他天生神力过人,平时便在这沙场中练习争战,早已对风沙习以为常,久而久之这风中沙暴居然成了自己得心应手的凭助!而李浩却久住深山海岛,哪里曾见过这等场所的战斗。
那沙涡席卷而来,层层的将李浩裹在其中,飞卷的劲势挟着锋利的剑气!凡人倘若被那沙暴斩击到,立时便会碎为齑粉!李浩明知身处险境,但也绝未动念将眼中蒙布解下,蓦地催动身周丹气,那“诛天剑气”刹那爆射而出!护在身体周围,那袭卷而来的风沙剑气螺旋着削斩撞击,发出一阵阵金属碰撞的声音来!
只见那层沙暴围绕着李浩的身边,劲势却一直没有减弱,李浩催动护体剑气,渐渐的往訾狼的方向靠了过来,那些驻守在一旁的兵士顿时大惊失色!怎么也想不到这青年能生生的抗下七杀军的重击而无恙的存活,而且居然挟着沙暴,一点点向军营附近!没等这些军士反应过来,顿时有几十个身着甲胄的壮汉被凌空卷起,转眼间便被沙暴的外层抛向高耸入云的空中,半晌才堕落在地,摔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李浩虽然目不能视物,但分明的感觉那訾狼的杀气近在眼前,便在沙暴中向他逐渐靠近。七杀军一见自己的招式已为他所破,猛然双手举起长戟,在头顶不停耍动!顿时又卷起一道凌厉的沙暴龙卷风!怒啸着向李浩攻了过去!
李浩被这身边的沙暴所裹,用“诛天剑气”防护在自己的身周,已是消耗不少的丹元,而此时那訾狼又挟裹着剑气向自己扑来,便顿时感觉吃力!只能缓缓退后,以免遭到他那长戟的倾袭!
七杀军见状,更是肆无忌惮,猛地将长戟刺进李浩所在的沙暴中,却听一声雷鸣般的轰响,那沙暴散破在地,只见李浩已经被长戟一击中地,刺进胸膛,毫无声息的伫立在沙场中央!
那些驻守在一旁的士兵见状,都呆在了场中,随即便大声高呼道:“军煞胜利了!军煞胜利了!!!”却见七杀军冷冷的站在那里,丝毫没有胜利的喜悦与战斗结束的意思。众人见了,都不明所以,顿时止住呼声,呆呆的看着战场。
忽然被长戟刺中的李浩,略微的动了一动,在场的军士都大惊失色!忙凝神向他望去,却见李浩催动真力,体内的丹气爆射而出,忽然将长戟崩回,胸口衣襟被戟劲刺穿,却没有鲜血从中流下来,显然是护体的剑气发挥了作用,丝毫没有伤到肌骨!
訾狼被李浩的劲气弹中,猝不及防,猛然震得他急促的向后退去,踉跄的跌了几步,才勉强支撑住没有摔到。自己所制造的沙暴早已消失于无形之中。他万万想不到这青年,蒙着双目,却仍旧能与自己持久鏖战,而自己淬有剑气的长戟居然刺他不破!
却见李浩手持紫霓剑,向沙场外的众人朗声说道:“如此,该轮到我出招了!”忽然用剑指向沙场地面,丹元贯通剑身,那紫霓剑一遇丹气,顿时通体又现出血红色来!剑光向场外众人闪了过去,惊的甲士们心中一惊!随即更令人骇惧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李浩向下一划,那地中尘沙顿时掀起一整块连着地皮的沙丘来!猛然向七杀军攻了过去!訾狼一见,急忙挥动长戟回防,却见李浩连连挥动剑身,那沙场之地便如山崩之势,接连的向四周散扑过去!
那些甲士见状慌忙躲避,向身后的营房跑了过去,怎奈那些巨大的沙块呼啸而过,瞬间便将营房的辕门堆埋住。那些甲士有的被掩埋在沙土之中,有的被沙丘击中,顿时鲜血狂喷而殁。转眼间便四散奔逃,场中只剩下李浩与七杀军二人。
訾狼见李浩连连的攻向自己,虽说惊诧,但也却是不惧。挥动手中长戟,将扑向自己的沙块都震落在地。怒吼着向李浩飞扑过去!
李浩心知七杀军来势凶猛,自己便手持宝剑迎了上去!他的紫霓剑本是短兵刃,近身战斗本对他有优势,但那訾狼何许人也?始终与李浩保持着一段距离,发挥自己长戟的优势之处!或攻或守,或进或退,李浩紫霓剑虽是厉害,但那戟身上也沾染了訾狼的霸气,二人拼杀半晌,一时难以分出胜负!
訾狼见久攻不下,忽然收住攻势,将长戟向沙场中一拄,挺拔的伫立在原地。李浩见他停住攻势,心中好奇,耳中却响起了轰鸣之声。这轰鸣与方才的不同,却是如沙漠中风暴来临时的轰鸣!忽地觉得自己脚下一软,险些摔倒在地,忙凝神贮息,侧耳向七杀军方向听去。
忽然沙场四周升起一股极大的龙卷沙暴来,顿时将天色遮挡住,原本灰黄的天空转眼间便黯淡下来,顷刻便如黑夜一般!李浩心知已进入七杀军的领域中,不敢怠慢,随即寻找訾狼的气息,却心中一惊,原来在方才那股龙卷升起之时,那訾狼的气息与身影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李浩心下着恼,怎么这军将却也懂得御使领域之术,却不知这訾狼原本就是那明王府的玄门高手,只不过如今奉命来此领军罢了。原来訾狼见李浩棘手难攻,心中也暗自烦恼,他生平所遇到之人,从未有过与他过上五十回合之上。如今见李浩如此年轻,但丹道剑术却是出奇的凌厉,便施动自己的绝技,想将他一举截杀!
这龙卷沙暴,本是他自创的玄门技法,自从来到凉州二十余年,经过无数次的演习操演,便炼就了这闻名天下的“破军神煞”!若是被卷入这煞阵中人,无一不丧身于他的方天戟下!
李浩在阵域中,寻不到訾狼的气息,便挥动紫霓剑,急急的向自己身边斩击,生怕他忽然在暗处现身,将自己格杀当场!胡乱的攻了半晌,周围却无半点生息,而李浩早已累的身疲体乏,最后思忖了片刻,居然俯身坐在了地上。
那訾狼一见之下,猛下杀手!挥动长戟,一式“剑戟惊天”,向李浩挥斩过去!这领域乃是他的天下,窥见人物如见蝼蚁一般真切,但领域内的敌人却是丝毫寻不到他的身影。那戟身经他丹气一激,顿时发出赤黄的戟影!戟刃暴涨十多倍之多!夹杂着极为凌烈的霸气,挥斩李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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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李浩走转周天,催动丹元,将破体剑气罩在身周四处,蓦地左手施展出一招玄法,顿时这阵界之中满是大火炙燃起来,却是铁狱头陀的绝技“九印流火”,随手又御出飞剑,攻向那长戟的方向;同时右手催动法咒,正是白道人苏年生教授他的生平绝技“阴寒诀”,三道极为霸刀的剑气道法,一一攻向七杀军!!!
原来李浩寻不到訾狼,心想不如等他来攻,进而随着他的攻势,来寻找他的动向。..那訾狼果然安捺不住,在出戟的瞬间,便被目不视物的李浩寻到方向,当下毫不犹豫的斩杀过去!
那訾狼见李浩攻势逆天,想收戟却已来不及了,接着劲势将长戟抛向李浩,若是自己被他的飞剑击中,但那戟斩也定能同时斩到李浩,这一招可谓险恶至极,玉石俱焚!
訾狼手中没有了方天戟,极迅的将腰中所佩的长剑抽出,来阻挡李浩凌厉的飞剑,刚与剑身碰撞,忽然便觉右臂一阵灼烧!险些将佩剑摔落在地!随即左侧一股极其阴寒的罡风扑面而来!
这飞剑,“九印流火”“阴寒诀”三种玄门道法同时攻向七杀军,他便是再逆天,也实在是难以抵挡,却听訾狼一声响彻天际的长啸,沙场上顿时恢复了平静......
只见天空早已现晴,风沙也消失在沙场之上,李浩解下遮住眼上的衣襟,拱手冷声对七杀军说道:“多谢军煞手下留情,李浩再次领教了!”
只见訾狼远远的在一旁伫立着,对李浩点了点头,忽然抛过一件东西,李浩心下好奇,忙向那东西却见地上乃是一张画满符箓的玄符,却不知訾狼扔给李浩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訾狼忽然开口说道:“这是你想要的东西,你按照上面书写的意思照做,便能见到你的同门......”忽然全身颤抖,猛然间右侧身体散落在地上,瞬间成了灰烬,而左侧却刹那结成寒冰,李浩呆呆的慢慢的走了过去,刚欲伸手触摸这闻名天下的七杀军,却听“啪”的一声轻响,訾狼的头颅掉落在地,眼中满是感激的神色,随即那头颅居然开口温馨的说道:“多谢了......”
李浩痴痴的上的头颅,心中不忍,自己本想将他的“破军神煞”破掉而已,并没有意识到下手如此之重——不但毁去了整个身体,而且居然将訾狼的脑袋也斩了下来!
李浩沉吟片刻,挥手将七杀军的尸葬在沙场中,也算是这訾狼最好的慰藉与长眠之处了。随即展开手中的玄符,定睛观见那灵符乃是那黄公权所留下的东西。原来在建阵之时,黄公权早已将两方胜败之事算计于心。生怕阵中被玄乙门人所破,便给诸位守阵之人每人留下一道玄符。万一八门中哪一门落败,其他得胜之人便可持着玄符穿越过去继续与玄乙门人拼杀,直至玄乙门人全军覆没!
李浩心下着急,便仔细的研读起来,随即口中念起了符语,对着八门中的“死”门传越而去......
李浩片刻便随那玄符之灵力,传越到了这夜窟山之中,放眼向四周,见山间林野满是僵尸野鬼的尸身。却见乐心慈正与那黑影缠斗,马上便要葬身那人的剑下,便催动丹元,向那人厉声喊去,那黑影闻听,只惊的魂飞魄散。哪里想到这夜窟山中仍有其他的玄乙门人,便倏地隐身而没。
李浩忙向乐心慈出奔了过去,见她浑身血迹斑斑,显然是经过极其惨烈的鏖战,忙在身上拿出本门的“归元散”给乐心慈喂服下去。乐心慈嘴唇泛白,神色萎靡,对李浩强笑道:“原来是师弟,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李浩忙止住她的话语,关切的说道:“此事说来话长,请师姐切莫再要说话,只安心在此处静养便好,待我斩了那妖人,我们便能从这个鬼地方离开!”说罢将乐心慈安置到一处墓穴后面,随即二指并拢,口中念起了咒语来,又向那林中的影人大声说道:“我已用‘搜魂之法’捕捉到你的气息!你若再不出现,我可要飞剑刈杀你了!”
那影人听罢,忽地现出身来,站在李浩的面前。李浩见他身材高挑,身后背着一柄狭长的铁剑。胸口处绣着一个赤红的火焰形状,便不解的问道:“你是哪里来的玄门剑派的弟子?可知我玄乙门的厉害?也敢与我们做生死之战么?!”
却听乐心慈在墓穴那里对李浩低声说道:“此人乃是影焰门的弟子,师弟切莫轻敌,千万要多加防备......”随即虚弱的坐在那里,再不能言语。
李浩凝视着那影人,对乐心慈说道:“师姐放心,李浩手刃这什么影焰门之人,如屠猪狗!”说着射出飞剑,向那影子斩了去!那影人见李浩剑气十分凌厉,却仍旧站在那里,似在等着那飞剑的斩杀,等到飞剑掠到他身前几尺之处,蓦地走转身形,向一旁闪了一闪,居然躲过了那一剑的斩袭!
李浩见状,心中大惊,那飞剑原是极的玄门宝器,怎么这人却轻描淡写的躲闪了过去!?但他随即也不动声色,便大笑着说道:“其实我若斩你,你早已丧身于我的剑下,我不过是想吓你一吓,的,呵呵!”
那影人听罢,双眼闪出疑惑的目光来,似有些半信不信。李浩见状,便对他说道:“你若不信,我们便来打一次赌,怎么样?!若是我用飞剑斩到了你,你便自动离去,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也不欲杀你,你?!”
那影人听罢,沉吟了一会,随即点了点头,似乎答应下来。李浩也点头说道:“好,你既然答应下来,那我便与你比试一番,身法快,还是少侠我的飞剑快!”说着猛然向一旁射出一道飞剑,那影人心中一惊,方才正暗自凝神观见李浩将自己的飞剑向一旁飞射而去,正踟躇间,忽见李浩飞向自己的身边袭来,手中持着的正是紫霓剑!
原来李浩刚见这影人之时,便知此人身法极其飞快,便是连乐心慈的赤霞珠也捕捉不到他的身影,那自己的飞剑却又如何能将他斩到?这影人闻听李浩的一声大啸,那时心中惊惧,便隐藏了起来。李浩想到当年与解轩辕在船中之事,他虽没有学过什么“搜魂之法”,但也想吓这人一吓,谁知此人甚为诚实,闻听后便乖乖的现出身来,李浩便想智取,不欲用拼杀解决。
那影人正兀自惊异,却见李浩疯似得冲向自己,急忙闪身躲过。纵到十几丈开外,眼中闪现出愤怒的神色来,似乎在责备李浩使诈。李浩见自己没有得手,便不好意思的笑笑说道:“实在对不住!方才我御使飞剑出了差错,刚刚在那凉州地界将那什么七杀军脑袋斩了下来,腹内丹气有些不足,请你原谅!”
那影人闻听大惊失色!心中想便是连那七杀军訾狼也被这青年人斩杀与剑下,那此人的丹道剑术定会十分了得!他能全身而退,此言自不是虚妄!随即呆呆的站在原地,心中不知思索着什么。李浩见他犹豫,显然已是受了自己的蛊惑,心中暗笑起来,随即不屑的说道:“你也莫要惊讶,啊,我也没把他怎么样,只是用我那冰火斩,将他一半的身子焚成灰烬,另一半冻成了冰块儿,再用我这飞剑,轻轻的一削,那七杀军的脑袋便掉落在地上了!哈哈,哈哈!”
李浩虽说想恐吓这影人,但自己口中说的却也是事实。李浩边说边对自己的失手斩杀訾狼之事而痛心不已。但为了迷惑这面前的人,只能强做欢乐,把自己描绘成一个杀人魔王一般无二!这影人显然已经受到自己的蛊惑,李浩心中知晓,此人可能是个未经世事的青年,不然单凭那些老江湖的狡黠,自己的谎言漏洞百出,是无论如何也混瞒不过去的。
那影人思忖片刻,忽然开口说道:“即是如此,我便听你一言...再受你一剑好了,若是你输于我,我便动手斩杀你,休要怪我无情!”李浩听他口气稚嫩,更是心下好笑,自己常被人讥讽为痴子,但谁知天下竟然还有比自己更痴之人,当真是快哉的很。便朗声对那影人说道:“好!即是你答应,可不要反悔!我一会便要你输的心服口服!”
那影人说道:“但是你若是再用那卑鄙的伎俩,我便不再信你了!”李浩摆了摆手,随即大声说道:“你要注意啦!我要飞剑斩杀你了!”说着仍是挥剑,向那影人一旁爆射而去!
那影人见状又是一怔,随即没等反应过来,却见李浩飞的往他一旁闪去,催动全身的丹元,注入那“阴寒诀”中,猛然挥手向那影人扫了过去!
那影人见状恼羞成怒,随即正要展腾那暗影之术,蓦地见自己的身后早已被那神诀筑起一道冰墙,将自己围在当中!只有眼前一条路了,只好生死不顾的向前面冲出去!
忽然觉得眼前一黑,没等反应过来,身体却似被装进什么口袋里一般,忙挣扎了片刻,但浑身已脱离地面,再使不出丝毫的力气,只得任凭被李浩擒拿住。
李浩提着手中的布袋,顿时站在那里大笑起来。原来他在与乐心慈交谈之时,乐心慈早就将那凃苏携带的冥神斗交与他手,叫他应机而动,他便想出这个兵不血刃的破敌之法来。
李浩对着那斗中大声问道:“怎么样,你是服与不服!”只听那影人在神斗中大声喝骂。李浩听罢更是大笑,似很久没有这样的开心了,却也不与他计较,便背起神斗,向乐心慈所在的地方走去。
李浩将那布袋扔到一旁,对乐心慈说道:“心慈师姐,你还好吧?”乐心慈苦笑着说道:“我暂无大碍,如今我们已将这些妖人斩杀擒拿住,却是如何能离开此地......”说罢神色黯然了起来。
李浩心知她惦念自己的女儿,忙对乐心慈说道:“师姐切勿心急,我刚刚在那凉州地界战败那七杀军,他在死前将此物交与我手。”说着将那黄公权所造的玄符递给乐心慈观继续说道:“我们凭这灵符,便能回到来时的地方了。我这便送你回去,然后前去相助其他师兄们!”
说着在那死去的肥夜叉与凃苏身上搜出玄符,按照符箓的咒语,携着乐心慈与那影人,倏地穿界而没,离开了夜窟山中。
半晌,李浩三人回到原来的镇府之上,见那些道人仍在四周保持着阵形。他们浩与乐心慈传越回返,都一个个异常惊骇。李浩对着那些道人喊道:“众位放心,我知这阵法的规矩,如若向汝等出剑斩杀,便立时遭到天庭雷噬,不得好死!”说着将背上的口袋放下,对乐心慈说道:“师姐好生人,莫要被他逃了去,我这便前去寻找师兄们!”乐心慈点头说道:“我也想与你同去,但无奈心疲丹尽,只好劳烦师弟了,千万要小心行事,再莫要遭到那些人的算计!”
李浩连赢两阵,心中大是畅快,便拱手对乐心慈说道:“还望三师姐放心,只有我玄乙门算计别人的份儿,告辞了!”说着便催动符咒,传越到其他阵中。
顷刻间,便来到一处陌生之处。李浩四下里观望,却见是一个偌大的海滨,自己正欲向前行走,海滩上忽现一个“井”字,忽然心中大惊,忙拿出身上那几张灵符观br />
却见三张灵符上分别写着“死”“惊”“杜”,原来李浩见到前面那大大的“井”字,便忽然想起,那夜窟山中前来轮番攻袭乐心慈之人,都是从别处传越而至,莫非那几门中已有同门被截杀?顿时激灵的打了一个寒颤,便不敢再往下想。随即定了定神,思忖着前面这个“井”字。
他们一行人原有九人,他身陷七杀军的“惊”门,而乐心慈所在乃是夜窟山的“死”门,那肥婆夜叉女的“杜”门,在加上那影焰门的影人身上没有搜出的的玄符以及面前的“井”门,如今共有五处了。却不知何人已惨遭毒手,又是何人在此地与敌人胶着。
这时,耳边忽然闻到声声嘶吼之声,忙将那些玄符藏进怀中,向前寻找自己的师兄去......
李浩向那嘶吼声处奔去,沿着海边跑了半晌,却连一丝人影也未曾遇见,心中正在疑惑,却远远的望见,不远的一处海岛边上似有人在厮杀,忙御剑飞行,向那小岛处飞去。厉害的屁股丰满迷人的身材!微信公众:meinvmeng22 (长按三秒复制)你懂我也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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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飞剑快的飞行,李浩远远的望见一人正在海中鏖战,似已斗了很久,那海水半边早已被侵染成了血红的颜色。..李浩不由得大惊,立即脱口叫道:“秦山师兄!”
原来在海中鏖战多时的,正是玄乙门的六弟子秦山。他被卷入到这“井”阵之时,是在乐心慈进入夜窟山将凃苏战败之后的事情。因众人传越时,遇到了一点小小的波折,便有先后之差。
秦山见是李浩到了,便大笑着说道:“师弟莫要扰我!你师兄我正杀的起劲!等我将这些虾鳖精怪斩尽了再说!”随即催动手中的金刚峨眉刺,向海中的诸般怪物攻袭而去。
李浩凝神向海中却见那海中似有无数人形正在晃动,或是身披龟甲,或是腮面畸形,总之都生的不似人类。原来是有人催使这些海中的精怪前来与秦山对决,却哪里是秦山的对手,都被他手中的峨眉刺斩尽杀绝,数量越来越少。
忽然海面上传来一阵躁动,却见那清澈的海底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魟鱼,李浩见了,心中想到那日在西华山中,飞蝠双翼蘸染剑气之事,便忙向秦山大声喊道:“师兄小心,那魟鱼身上可能蘸有练气之人的剑气!”
秦山挣裹在海中,闻听后哈哈大笑,猛地向水中探去,李浩见那海中清澈无比,似比那一般的清泉还要透彻,便好奇的站在小岛边上来。却见秦山跃入海中,朝那些魟鱼迎了上去。那些魟鱼身材巨大,各个身中都长有毒刺,若是被它刺中,那便立即一命呜呼,且翼翅上又沾染上修道人的剑气,当真是霸道的很!
只见秦山毫不惊慌,潜入那海中停住游行,忽然双臂一震,那些如箭般飞射而来的鱼群顿时被一股气浪所冲毁!海中转眼便又被侵染成鲜红一片,李浩正要叫好,却见秦山翻身跃出海面,竟有十几丈之高!那海底忽地震动起来,随即如火山般喷射而出!海浪飞出海面,顿时漫天都是魟鱼的尸体,有的居然爆射到李浩的怀中!李浩见师兄神勇,也高兴的笑了起来,随即抱起那魟鱼观见五色斑斓,花纹锦簇,若不是被人御使,当真会拿回山中寄养一番。
秦山跃出水面,对李浩说道:“李浩师弟!你怎么来到这里了?莫非你那边早已了结了吗?!”李浩向来敬重秦山的粗犷豪气,便不敢在他面前夸下海口,只是轻描淡写的将斩杀七杀军与救援乐心慈之时与他简单叙说。秦山听罢仰天大笑:“原来我玄乙门当真不是孬种,便是连我这后入门的小师弟,也是如此了得。李浩!你与那七杀军一战之事,日后定会名动江湖!哈哈哈!”
李浩拱手对秦山说道:“师兄过誉了,李浩惭愧的很,原来师兄才是不世出的人中豪杰,便连这水中也是应战自如!”秦山笑道:“你又哪里知晓,我在伏羲宫中,专修的便是这御水之术。秦某不敢说能过我师尊,但在伏羲宫众多师兄里,还当真没有第二能越于我!”李浩知道秦山向来不吹嘘,是怎么样,便是怎么样。他说的虽是粗犷,但也深深为秦山的御水神术所折服。
李浩向四处,随即问道:“我见师兄只与这些水怪交战,怎么却没有见到那背后搞鬼之人呢?”秦山摆了摆手,随即大声说道:“那妖人只在我来时,将我引到此处,想是用这些水中精怪来耗费我的丹元,他却不知,我在水中便比那地上的功夫还要顺手,鏖战了半晌,我却丝毫没有疲惫的迹象,他却如那乌龟般不敢现身!”说着便大声向海面上喝骂起来。
李浩正要开口说话,却惊闻海面上一阵水浪的响动,随即远远的一处海面升起一只庞大的黑白相间的巨鲸来,那鲸鱼上面居然插着一道旌旗,李浩见了,心中大惊。原来那旗帜正是他初次回中原时见的那官船上面的旗帜,与这巨鲸上的一模一样!
只见那巨鲸上面负手而立一人,身穿黑白相间的锦衣华服,对着秦山二人忽然长啸道:“我乃是离天宗的熊千鲸!对面可是玄乙门下之人!?”秦山立即对着那熊千鲸大声喝道:“玄乙门秦山在此!久闻遨海神龙的大名!今日一见,却是个缩头的鼠辈!!!”
熊千鲸站在海面上冷冷的笑道:“你敢与我到这海中决一雌雄吗?!”语气中颇有不屑之意,秦山却大声喝骂道:“你把老子骗进水中,却弄些虾兵蟹将出来与我鏖战,想耗尽我的丹元!如今你那不成器的手下都被我料理完了,也该轮到你这乌龟领了!”
那熊千鲸冷哼一声,蓦地向水中跃了下去。秦山见状,大吼一声说道:“龟儿子!老子这便前来淹杀你!”说着也跃入海底,与他前去交战。
李浩在小岛上惊,无奈自己只学得御水术的一点皮毛,真若是下水如秦山那般的决战,自己却是实在没有那般的神通。他哪里知晓,这秦山多年与夏侯商修学,那时还是一个小胖墩,有时时逢盛夏,便将自己潜在伏羲宫中的一口盛满水的大缸中避暑。夏侯商见了,也不加责备,日久天长,便独自到后山的黄龙江中游水嬉戏。有时潜入江中,便是一整天也不出来,水性早已淬炼的出神入化,如今在这海底擒杀些水精鳖怪,自是不足为奇。
却见二人跃入海中,随即海浪大作,翻滚而来,二人不断跃上潜下,作生死的格斗。那熊千鲸乃是离天宗最晚拜到门下的人。与那硕山猿一般无异,也是龙青霜一手调教出的玄门高手!离天宗本是玄乙门火麟真人的师弟严沧海手创,门下除去龙青霜,谢庭烟,元灵祖,傅机与叶鱼蓉等,其余皆是龙青霜栽培而出的门下。但龙青霜却不以徒弟相称,都视作同门师弟对待。
熊千鲸自修学以来,也与秦山一样,专修这御水之术,此次黄公权摆下八门阵,便是为他挑选的最佳战斗场所。二人在水中鏖战了多时,李浩在一旁焦,无奈自己又没有能力下水去相助秦山师兄,正自烦恼中,忽然眼见海面上天色大变,顷刻乌云遮顶,雷鸣四起,瓢泼大雨倾盆而落!
李浩见这天色蒙蒙,不似那平常的海中雨势。他多年前曾经随解轩辕经历一次海难,真可谓没有什么比那场风雨更大的了。而此次他仰天观见空中黑云宛似暗夜,整个海面顿时如鬼域一般的阴森起来。心中正思忖不解,忽然闻听一声巨吼!只见海中鏖战的那二人转瞬便被震出海面,各自如断线的风筝般远远的摔在海上!
李浩闻听那声怒吼,如山崩海啸一般,直惊的面色苍白,随即大声向海中喊道:“秦山师兄——!你怎么样了啊!!!”却见秦山从摔落的海底爬将出来,顿时大声对李浩嚷道:“快离开此地!——不要管我们!——我们二人还胜负未分!”随即正要跃到熊千鲸的身边,猛然被海中漩涡冲失了方位!
那海水如烧开了一般,搅动了片刻,忽然一声巨兽般的吼啸,只见一个墨绿色如山的怪物,拖着长长的尾巴,而身后却又生出两只薄薄的肉翅,在海底咆哮而出!那熊千鲸见了,也是万般没有料到,顿时脸如金纸,正要挣扎着逃离海中,那怪物一见,猛地挥动长颈,熊千鲸被这巨力一击,顿时狼狈的被拍出十几丈,摔到海岛的山崖上,腰部受到重创,随即大声对站在岛中的李浩喊道:“请......少侠...救救我!”
李浩见状,心下不忍,正要前去援救。却见那怪物张开血盆大口,蓦地将在海崖边挣扎的熊千鲸衔了过去,随即便要吞入口中!
却见一道剑光,向那绿色巨怪斩去,那怪物被飞剑一击,顿时松开巨口,咆哮着扑向李浩而来。原来李浩见那熊千鲸危急,虽是敌人,但当下也不得不施手援救,以便共同对付这头巨怪。却听秦山在远远的海中大声喊道:“师弟小心——!此物乃海中龙怪!切莫被它的烈火伤到!!!”
李浩听罢,便立即明白这怪物乃传说中的野龙,此物会从血口中喷出烈火!便纵身跃起,那龙怪果然口吐烈焰,将李浩所驻足的小岛处焚烧殆尽。李浩转身向那巨龙身后疾驰而去,借着这绿龙身形笨重,猛然催动飞剑,用了十足的力气御剑斩去!那龙怪不及回头,被那剑气刺中,顿时疼痛的大声怒吼,李浩收回飞剑,在空中飞转了一圈,却见只是刺破了那龙怪的一点皮肉,但也顿时流出鲜血来!
李浩随即想到那熊千鲸,蓦地飞身纵到水下,将他负在身上,踏着飞剑向海边纵去,却忽然听到秦山在身后大喊:“师弟快快躲开!那怪物向你扑来了!!!”
李浩心中一惊,忙扭头向身后瞄了一眼,顿时吓的魂飞魄散!原来那龙怪被李浩的飞剑一激,顿时嗔恨大生,居然挥动双翅,向李浩的身后飞来!李浩飞剑虽快,但毕竟与这巨龙相比,却是甚为矮小,度也没有那庞然大物飞快。却见那巨龙张开血口,便要将那烈焰喷射而出,眼将李浩与那熊千鲸炙为灰烬......!!!!!!
李浩见那龙怪张开血口,向自己扑了过来,顿时吓得魂胆俱裂!那野龙被他的飞剑一激,早已是嗔心大作,便要吐出无比炎热的火焰来,要将李浩与熊千鲸烧毁在空中!
情急之下,李浩也顾不得许多,忙手中拈起法诀,蓦地向海水中施去,那海中被他的御水法一激,顿时卷起滔天巨浪,将李浩与熊千鲸二人遮挡住!随即李浩又惯足周身丹气,催动自己的“阴寒诀”,猛然向激起的层层巨浪施展开来!只见那滔天的巨浪被那阴符一镇,瞬间便冰封为巨大的冰墙,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冰墙成形的那一刻,那龙怪口中立即喷出火来,恰好被那擎天的冰墙阻挡住!李浩与那熊千鲸这才免此一劫。
李浩刚刚施动阴寒诀脱身,便用尽了身上的丹气,随即勉强的往前面掠去,只纵了片刻便摔落在海中。秦山忙在远处向他游了过来,忙将李浩扶起,大声说道:“李浩师弟,你还好吧!?”
李浩略微缓了一缓,便开口说道:“我无大碍,只是体内丹气不足所致。你不用管我,快救那熊千鲸...”秦山沉吟片刻,对李浩说道:“师弟还是那么仁善,便是连敌人也要出手相救,也罢,我这便将那姓熊的救出海中。”说着将沉入海底的熊千鲸捞了上来,一手扶着李浩,向海边行去。
却见身后那巨大的冰墙,被那龙口中吐出的火焰一熔,顿时薄弱了许多,那怪龙向前一挣,猛然将那仅存的冰墙摧毁。山早已挟扶着二人往海边走去,顿时咆哮着大声吼叫起来!
秦山将二人扶到海边坐下,远远的望着海中的巨龙,对李浩说道:“如今我们已拿了这妖人,可以出得此阵了吧?”李浩在海边喘息了半晌,从囊中拿出一颗黄石丹服了下去,又吐纳了一会,稍有好转,便对秦山说道:“此中细节,我也不甚知晓,还是问问这个姓熊的吧!”
只见秦山瞄了一眼身旁的熊千鲸,大声说道:“喂!你这妖人!别在那装死!赶快回答我们!”熊千鲸颓丧的坐在地上,半晌才开口说道:“这黄公权是有意让我丧身此处哇...”随即对秦山二人拱手说道:“多谢二位相救,原本我驻守在这里,来截杀你们,谁知那布阵的黄公权早在此地施法引来巨龙!我却被蒙在鼓里!那怪物便是出阵的关卡,若不能斩杀它,想是我们都回不去了......”说着又黯然的坐在地上唾骂起那黄公权来。
秦山浩,思忖了片刻说道:“这可如何是好,那龙怪便是连飞剑也刺不进它,又能从口中喷出火焰来,当真棘手难当!”李浩坐在那里凝神闭目,沉吟了半晌才开口对秦山说道:“师兄请放心,我自有对策,待我丹气恢复,便下海斩妖屠龙!”
秦山见李浩说的豪气,也是半信半疑,随即便对李浩说道:“若是师弟已有对策,我待会便给你掠阵!我们一同下去擒杀那怪物!”却见李浩摇头而起,对他说道:“请师兄在此地等待,我去去便来!”说着便大踏步向海中走去!
秦山怔在原地,心中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小师弟为何如此的信心充满。便大声嘱咐他小心行事,万不可与那怪物死拼。李浩走过浅滩,只见双脚一踏入海面,顿时凝成一层冰霜,将李浩稳稳的托在上面,正是那“阴寒诀”神功挥出作用!公告:本站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告别一切广告。请关注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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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李浩想到那日白发道人在黄龙江上与那天龙门对决时的情景,心中便有了些许的对策,他始终对陆星羽告诫自己的话铭记于心,而且与敌人交手,很多都是临场产生了破敌的念头,因为他心中清楚的知晓,世间万事万物都在变化中进行的,无论什么好的策略或是神功道法,基础固然重要,但都不若随机应变有效的多!
那乖龙双翼薄弱,只能拖着庞巨的身体做短暂的飞行,方才扑飞了一阵,便顿时落进水中,不断朝海边烈声怒吼,忽然见李浩踏水而来,顿时赤目圆睁,咆哮着向李浩扑将过来!
李浩稍一顿足,便躲过了那怪物巨尾的扫击!纵身跃到空中,蓦地催动飞剑,向那龙眼上飞射而去!那怪龙眼见一道白气向自己袭来,却也激灵的很,猛地将头部插入水中,躲过了李浩的剑气倾袭!
李浩立即收回飞剑,御剑而行,不等这怪物头部伸出水面,刹那便纵到它弯曲的脖颈前,对准要害猛下杀手!却忽然觉得一阵腥风袭来,忙御剑躲闪到一旁,险些被呼啸而来的龙尾所抽中!
原来那怪物生性也是极为伶俐,虽然暂时躲过李浩的飞剑,但却能感知李浩的丹气。李浩跃到它的脖颈前时,便立即挥动尾翼,将自己的要害处防护住!
李浩躲过这一击,心中已经知晓这怪物的要害之处,随即正观察它的破绽之处,但这巨龙又张开血口,便又要从口中喷出烈焰来,!李浩躲闪不及,忽然纵身跃入水底,没了生息!
秦山与熊千鲸在海边看的真切,心中焦急起来,那巨龙乃是水中之怪,凭李浩的御水之术,万万不能与之匹敌!秦山顿时便站在岸边大声呼喊,半晌也不见李浩跃出海面,正欲下水营救,却见那怪物四周的水边忽然白气四散,转眼间便结成了厚厚的冰霜!将它困在海中!
只听“砰”的一声轻响,李浩一跃冲天而起,那怪物不及入水,半个身体便被凝固在海面之中。顿时怒吼着挣扎起来!原来李浩闪避它的烈焰之时,跃入海底,忽然心中一动,何不用自己的“阴寒诀”将水底封固住,使这巨龙难以脱身,然后伺机刈杀?便催动玄法,在水中施咒!
那怪物被困于海中,顿时嗔怒着大声怒吼起来!无奈被李浩的阴寒诀镇在那里,却也是干耗力气。李浩心中大喜,便欲催动飞剑过去斩杀,忽然见那巨龙低头张开血口,那呼啸的烈焰随即狂喷而出!水中的凝冰顿时被融化成原样,那庞巨的身体蓦地挣扎出困境,腾身飞起,向李浩扑了过来!
李浩见自己的寒诀已为这怪物所破,忙远远的纵身闪躲,那巨龙挥动双翅,怒吼着朝李浩飞来,口中猛喷烈火,顿时海面上一片烈焰,便连附近的海水都被烧的翻滚起来,海中的那些鱼鳖虾蟹都被海水煮的通红,若是打捞上一只,定是鲜美可口~~~
秦山与熊千鲸见状,都摇头叹息,以为李浩以被那烈焰吞噬进去,早已化为灰烬。熊千鲸忽然指着那龙首大声说道:“看!那...那是什么!?”
秦山忙凝神向他所指处看去,却见那巨龙头顶的龙冠上,俨然伫立着一个人,正是李浩躲过烈焰的倾袭,不知何时纵上龙首!那巨龙的飞行势尽,便轰然堕入水面,李浩站在它的冠首之上,蓦地御出飞剑,刹那便向它的眼中刺了进去!只听一声山崩般的嘶吼,那怪物双目流血,顿时栽倒到海中,不停的在水中挣扎起来!
李浩早已轻巧的御剑飞到一旁,那巨龙被毁了双眼,顿时嗔怒起来!一边在水中嘶吼着,一边口中喷火,将整个海面都笼罩在它的火焰中。李浩正要伺机给它致命的一击,却见那怪物忽然纵身飞出!朝着秦山与熊千鲸所在的海边上扑来!!!
原来这巨龙身形原本消瘦修长,但长期潜伏在海中,吞噬那些鲸鲨鱼类,早已是躯体暴涨,那身后的肉翅也失去了作用,飞行也只是强弩之势。但如今被李浩的飞剑射瞎双眼,顿时激起了身体的力量,向前胡乱的扇动肉翅,竟然飞出几十丈之多!这是李浩与秦山二人如何也没有料到的!
却见李浩沉思片刻,蓦地又纵使飞剑,向那巨龙身后追了过去,瞬间便跃上那巨龙的脖颈处,收回飞剑,对秦山二人大声喊道:“师兄快快闪开!!!”他心中担心的不是秦山二人被这巨龙所吐出的烈焰袭击,而是此物庞然巨大,若是在他失去神智之时,这如山般的躯体扑将到海滩上,那是无论如何也躲闪不过去的!
秦山忙挟起熊千鲸远远的躲了过去,只见李浩伫立在龙首之上,抽出身后紫霓剑,忽然将身中的丹气都凝聚在剑身之上,猛然跃起挥斩龙首!
那柄紫霓剑被飞剑的丹气贯通剑身,顿时剑气冲天!挟着凌烈的锋芒向那龙颈处削杀而去!
只听“嗤————”的一声巨响!那巨龙正挥动双翼向海滩俯冲,忽然感觉脖颈上剧痛无比,随即一颗巨大的龙头向海滩处跌飞而去,那巨大的身躯也顿时扑在沙滩之上。轰然一声,海量的鲜血喷涌而出,顷刻便没有了生息......
李浩挥斩龙首,纵下身来,向海边凝视,只见那喷涌而出的鲜血四散而溅,血色中隐约的透出耀眼的火光来!海滩上瞬时灼热非凡!李浩走到一处浪脚,一下子瘫倒在地,却见一只海龟好奇的爬了过来,眨了眨绿豆的眼睛,不解的看着他。
秦山与熊千鲸见李浩剑斩巨龙,自己却也累的丹元尽失,都喜形于色,忙向他身边走了过来。秦山大声笑道:“好哇!等回了伏羲宫,一定要在师尊那里为你记首功一件!”
却见李浩躺在海滩上,任凭浪花拍打自己早已沾湿的衣襟,随即眼中留下泪来......
秦山见李浩躺在原地,眼中簌簌的落下泪来,忙诧异的问道:“李浩师弟!你斩了那恶龙,为我玄乙门争得了这次胜利,应该欣喜才是!怎么却哭起来了?!”
李浩翻身在一旁坐起,低头说道:“师兄有所不知,我担心其他的师兄们,恐早已遭到那些阵中之人的毒手了......”说着便将传越灵符的事情叙述了一番。秦山听罢,踏着大步走到熊千鲸的身边,厉声问道:“你这妖人!在此地来截杀我等,却为我玄乙门所救!真是天大的笑话!如何离开此地!赶快告诉我们,不然我送你去见那恶龙!”
熊千鲸不屑的瞪了秦山一眼,随即向李浩走了过去,深深一揖说道:“多谢少侠相救!若没有你的相助,我熊某恐怕是早已遭到那恶龙的吞噬了。”说着从怀中拿出自己驻守这“井”地的玄符,对李浩说道:“我离天宗虽与你们有隙,但也不是知恩不报之人,我将这灵符送与二位,你们这便出阵去吧!”说着又深深的作揖而拜。
李浩忙将他扶起,对熊千鲸说道:“请前辈切莫如此,你也是被人利用,而且我玄乙门与离天宗有一定的误会之处,恐只言片语说不清楚,等日后我面见你们龙掌门,我们定会化干戈为玉帛,摒弃前嫌,一同御敌!”思忖了片刻,又开口问道:“我与秦师兄走后,敢问前辈如何返回?”
熊千鲸见李浩不计前嫌,临行时还关切自己,心中大为感动,忙笑道着答道:“请少侠放心!我生来修御水的功夫,一会便乘海中的巨鲸,几日中便可返回,他日若能与君相见,一定与李浩兄弟痛饮为快!”随即催动法咒,那海中藏着的巨鲸呼啸而出,他跃到鲸鱼背上,眨眼便消失在海面中。
李浩对秦山说道:“事不迟疑,请师兄与我返回原处!”说罢便与秦山念动法符,顷刻,便消失在这“井”阵之中。
半晌,李浩与秦山回到乐心慈休息的原处,秦山见乐心慈浑身血迹斑斑,顿时急切的询问道:“三师姐!你还好吧?!”乐心慈休息了半晌,精神已是恢复了许多,对二人笑道:“我无大碍,却是师弟们辛苦。”秦山见四周盘坐的道人,便怒发冲冠,早已将白慕容告诫的话忘在脑后,要出手将那些道人打散。李浩见状忙伸手拦住,摇头说道:“师兄不可莽撞,白师兄曾经再三嘱咐我们,万万不可攻袭这些道人,我们遭受天谴不要紧,只是怕连累的阵中苦战的那些师兄。”
随即盘膝在地吐纳了片刻,起身对秦山说道:“请师兄在此地照顾心慈师姐,我再到那阵中去寻助其他人,”说着便要催动玄符。乐心慈忙将他拦下说道:“师弟如此辛苦,实在是不能再以身涉险,此次不如让你秦师兄前去相助,你若再去,我实是于心不忍...”秦山也大声说道:“师弟放心,我秦山虽没有你那般厉害的飞剑,但论蛮力,却也能应对那些妖人,你只管在此歇息!”
李浩忙拱手对二人说道:“二位师兄,你们不知我此去的目的,我曾经在家乡时,有一儿时的伙伴,家中不幸遭到那明王府的屠戮,自己也身陷与离天宗之中。种种因由,皆因我一人而起,所以李浩只能冒死前去一会,望师兄们能体谅我的苦衷。”乐心慈听罢,只得说道:“即是这样,我无大碍,就让你秦师兄与你一起去罢。”
李浩已经催动法符,对二人说道:“此地乃是离天宗的腹地,实在是凶险的很,如今师姐不能再战,万一遇敌却如何是好,秦山师兄必须留下,以防万一!”蓦地踏入阵中,失去了身形。乐心慈望着李浩消失的身影,眼中落下感动的泪来......
李浩与秦山破了那“井”字阵,除却白慕容所在的“生”门,如今还剩下二门没有音讯。原来那影焰门的影人所在的乃是“开”字门,方才李浩踏入的阵字,乃是“休”字门,越过传越界半晌,却见来到一处繁华的州府街道上。
李浩警惕的向四周看去,只见车水马龙,游人纷纷,丝毫没有看出杀戮的迹象,心中正在好奇,忽地闻听街旁的一处高楼酒肆传出呼喊之声,忙向那酒楼看去,只见那酒肆门庭富丽堂皇,装裱华丽,门楣上竖立一块匾额,上书“凤仪楼”,正要推门而入,忽然两扇大门隐现出“休”字来!李浩心知已经来到敌人的阵域中,便不敢怠慢,忙向楼中走去。
只见楼堂内甚是宽阔,但桌椅凌乱,显然是刚刚经过一场生死的拼杀!李浩正要往楼上踏步而行,却听一个熟悉的声音莞尔的喊道:“杂毛老头!吃我一击!呀呀呀!!!”又一个女子声音大声吵嚷道:“崔大哥小心!”顿时心中大喜,随即向楼上喊道:“久保陵娲切莫惊慌!我来助你们了!!!”——————
楼上呐喊之人正是崔久保,原来在众人刚刚进入阵中之时,崔久保便想直接攻袭那些坐阵的黑衣道人,但闻听白慕容的告诫,忽然灵机一动,既然不能攻击那些道人,但略施小计,却是可以的吧?随即心中默念起来:“愿老天爷莫要怪我使诈!如今我生死未卜,若是将来能逃得此劫,一定给您老人家烧香磕头......”便将随身携带的金钱蟹粉暗暗的向阵外放了出去。一些道人在作法时,忽然问道一股极其腥臭的味道,便心意烦躁,神智动摇,本应该一人一处的八门金锁,顿时错位。除了白慕容,李浩,乐心慈与秦山之外,其他两阵中居然进驻了二人三人的差错!
这“休”字门中,被卷入的乃是酒仙门的黎长生,崔久保与陵娲。三人堕进这酒楼之时,乃是最早之前的事情,因为八门金锁施法时,不能有一点错乱,稍一出错,进入阵中的时间也错出来许多。
崔久保与黎长生陵娲三人来到州府大街上,因为前来守阵之人,还没有到来,自然也就寻不到敌人的丹气。三人来到这酒楼前,黎长生见门上隐约的写着一个“休”字,便回头问道:“这门中写着一个休字,会不会是凤仪楼老板的老婆死了,今天不开张了?”
崔久保神色凝重,思忖半晌,才开口说道:“想是那些妖人留下的印记,见我们三人功法孱弱,不忍对我们下手,便招待我们到这酒楼中吃喝休息,怎么黎大哥连这都不明白?!”随即推门而入。陵娲听他二人说的不伦不类,虽然心中觉得不是这样,但也忍住讥笑,一同走了进来。
却见这楼堂中宾客满盈,酒菜络绎不绝的纷然而至,黎长生见状,心中大动,随即招呼店小二道:“给我们三人找一间上好的房间,有什么好酒好菜尽管上!黎某有的是钱!!!”那店家闻罢大声应答道:“好咧!客官请稍候!”忙将三人引到楼上的厅堂之中,找了一间敞开的单间,请三人坐下。公告:APP安卓,苹果专用版,告别一切广告,请关注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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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久保随即捅了捅黎胖子说道:“黎大哥,我身上向来分文不带,一会我们吃完,你可要为我们付账啊!”黎长生点了点头,眯起细小的眼睛小声说道:“我与你一样!临行时不知生死,带那么多钱财干嘛,万一被那些妖人斩杀,不就成了人家的了么。”随即大声招呼小二上酒上菜。
崔久保听罢大惊,继续问道:“莫非黎大哥要带我二人吃一顿霸王餐?!”黎胖子坏笑着说道:“吃就吃了,一会我们吃干抹净,等着那些妖人为我们付账。我进门时,鼻子里就闻知这酒家里有上好的美酒,在那离天宗的谈笑亭时,哪有心思吃的好?趁此机会,好好的吃他一顿!”
崔久保诧异的看着他,随即点头自语道:“原来酒仙门出了这么一个无赖”黎长生似有所闻,忙回头问道:“你说什么?”久保笑着说道:“啊,没有什么,店家!——赶快上菜!”小二忙端上几壶美酒,随即又端上了四道精美的菜肴,分别是“红烧狮子头”“清蒸闸蟹”“闷烧鲤鱼”以及“东坡肘子”。
黎长生见状,早已垂涎欲滴,忙挥动竹筷,也不管陵娲二人,自顾自的吃喝起来。崔久保一见,忙与他争抢起来。他自幼命苦,在灵龟岛时平常也多是食用海中的东西,随李浩到那伏羲宫,却整日清宴素席,嘴里早就淡出鸟来,今日哪管其他,顿时与黎长生风卷残云一般饕餮起来!
陵娲见他们吃的兴起,菜肴越发的见少,只得将小二叫出,又上了一些酒菜。崔久保几杯美酒下肚,脸上也泛起了红晕来,随即将裤带解下,搭在靠椅上继续挥动筷箸。那黎长生吃的正兴奋,也不顾陵娲在一旁,居然将上衣脱去,赤着白白胖胖的臂膀,顷刻那肚子便如球状一般鼓了起来!
陵娲也是江湖儿女,自幼随铁狱头陀长在深山中,却也不计较这些,忽然见他二人如此吃相,忍不住捂着嘴巴大笑起来。崔久保鼓着腮帮,怔了一怔,随即示意让陵娲不必客气,也一同吃喝。陵娲也不客气,便也参与到其中,直惊的楼中满堂客人四顾相望,呆呆看着这二男一女!
三人吃了半晌,都酒足饭饱,黎长生躺在座椅上,鼓起圆圆的雪白肚皮,打着饱嗝。脸上呈现出绯红的酒气来。崔久保虽是削瘦,但被这一顿大餐填饱,也是双手捧着鼓起的肚皮,忽然叫道:“我不行了,我要去厕所!”随即转身吃力的下楼去了。只有陵娲坐在座位上,剔着牙齿,好似地主婆一般的模样。
只见店小二走上楼来,看了看黎长生二人说道:“客官吃的可好?”黎长生坐在那里,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说道:“可惜如此的厨艺美酒,怎么沦落到市井街头上,白白的可惜。”那小二笑道:“客官有所不知,这‘凤仪楼’乃是明王府中的管家所有,所以这里请来的厨子,也都是曾经王府上的人。即是您觉得满意,不知什么时候将帐钱结了,若是一会还要什么,小的再给您添!”
黎长生摆了摆手说道:“你且下去等候,付账的人一会便会前来,‘嗝’——”随即打了一个饱嗝,那小二无奈,便转身从楼上下去招呼客人去了。
这时却听楼梯响动,一行人随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走上楼来,几人向四处看了看,见生意红火,随即坐到黎长生所在的隔壁客间里,其中有一个头发稀疏的老者大声喊道:“店家!上酒来!!!”这一声爆喝,着实让楼上的客人一惊!
崔久保解手回到楼中,正闻听这一声爆喝,便嘟囔着回到自己的客间,随即对黎长生说道:“不知哪里来的杂碎,在这里大吵大闹,当真让人不爽。”那隔间只是隔着一道屏风般的木墙,隔壁爆喝的那老叟闻听,便要过来与崔久保理论,却听那个白发老人阻拦说:“哎!莫兄怎么如此不镇定?不过是些粗人,与他们计较什么。我们还是坐在这里吃酒,静静的等候那些人的到来!”
那姓莫的老者不屑的哼道:“若不是明王府的营生,我定会拆了此处!哪曾听过这般山野之人的嚣张!”那白发老者给姓莫的斟了一杯酒,随即众人畅饮进去。
却见黎长生从座位上起身,大声对楼下的店小二嚷道:“小二!上来结账!”那小二闻听忙喜笑颜开的跑了上来应答道:“好咧!”随即看着三人问道:“敢问客官!是哪一位付账啊?”
黎长生指了指身后的隔间说道:“隔壁是我们的朋友,你只管向他们讨要酒钱便好!”那小二不知所以,以为真如这白胖子所说,便忙向隔壁走了过去,对那几人说道:“请问,是哪一位结账?”
那姓莫的老者闻听怔一一怔,随即好奇的说道:“什么结账?我们刚刚坐在这里,菜肴还没有上来,莫非你是来消遣我们的吗?!”立即从酒桌上站起,便要发作!那小二苦着脸忙解释道:“是隔壁的那几人让小的前来,说是你们是他们的朋友,他们的酒菜钱都算到诸位的身上,这”
只见那老者大声怒道:“欺人太甚!”随即要转身前去找黎长生等人讨个说法,那白发老者又将他拦下,姓莫的瞪着双眼,大声说道:“欧阳野!你怎么几次三番的拦我!莫非你怕了那些无赖不成!?”
那老者正是当年在酒楼中,被陆星羽逼走的白发魔人,鬼剑修罗吴余生的师弟欧阳野!只见他神色高傲,对那姓莫的老者说道:“莫留孙!我看是你怕了他们才是,”原来这老者正是曾经在江中与宗平李浩纠缠过的百练门掌门莫留孙!只见莫留孙高声说道:“我怕他们作甚?正好拿这些不知好歹的东西热热身!一会收拾那些玄乙门的妖人们!”
欧阳野摇头微笑了一下,随即举起酒樽说道:“来来!瓷器不跟瓦片斗!趁此地美酒佳肴!我们痛饮一番”话还没说完,却听“轰隆”一声巨响,欧阳野被隔壁的一只脚踹的伏在桌子上,刚刚上来的佳肴顿时沾了他满脸满身,样子甚是狼狈!旁边的两个子弟见状,居然捂起嘴巴忍不住笑出声来!
却见莫留孙大声呵斥道:“有什么好笑的?这是你们的师尊!那些人居然敢向我们攻击!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那日后我们还怎么在江湖中立足!?”随即来到黎长生的桌案前,厉声说道:“你们难道是玄乙门的妖人吗?!为什么无故的攻击我们?!”
原来黎长生早已知晓这些人乃是明王府派来此地截杀他们的玄门高手,故意装醉不知,静静的听他们谈话,见莫留孙几次要前来寻找麻烦,那欧阳野总是阻拦,便心中气恼,借着酒力猛地蹬破隔间的木墙,正好欧阳野身背的地方便是他出脚之处,结结实实的被他踹个趔趄!~
崔久保正坐在座位上打着饱嗝,闻听莫留孙一问,三人都相视而望,随即摇了摇头。他们虽说都是玄乙门的好友,但其中真切的没有一个是伏羲宫里的人。都不承认,也有道理。莫留孙见三人都摇首否认,紧张的心情便放松下来,厉声说道:“刚才是哪一个将我欧阳师兄踹倒在地的?简直是找死!你可知我们是何人!?”
那欧阳野在隔壁狼狈的起身,旁边那两个讥笑的徒儿忙上前为他擦干衣襟。这老儿本就高傲,但被那一教踢的顿时颜面扫地,而且居然被自己的门人耻笑!但他为了保持庄重,仍是不动声色!闻听莫留孙在那里为自己与那几人争吵,便赶了过去。
崔久保与陵娲见他面上虽被弟子擦拭干净,但油光仍旧在脸上泛黄,便忍不住笑了起来。欧阳野极重形象,见是三个毫不相识的年轻人,便也气恼的说道:“大敌当前,我堂堂豪侠竟然被你们几个无赖所偷袭!”忽然见到久保与陵娲在一旁笑了起来,顿时大怒道:“有什么好笑的!?”
欧阳野旁边的两个弟子顿时在一边小声说道:“师尊,你老人家脸上油光满面”欧阳野正要发作,闻听后大声叹息,忙下楼去找清水洗漱去了。崔久保灵机一动,忙拱手对莫留孙说道:“敢问诸位可是来此伏击那伏羲宫玄乙门的剑侠?”
莫留孙听他说的客气,随即一怔,开口问道:“你是如何知晓的?我们正是小明王派来等候那些妖人的,我乃百练门的莫留孙。那被你们袭击的白发老者乃是名闻天下的欧阳野!”
只见崔久保客气的说道:“即是如此,那真是一场误会,不知前辈们驾临,弟子给前辈请安了!”说着给陵娲使了个眼色,陵娲心中会意,忙也起身抱拳施礼。只有黎长生在一旁仰坐在那里,居然响起了鼾声!
莫留孙听罢神色犹疑,对这青年所说的话不知所以,久保忙解释道:“哦,我们也是小明王遣来在此处伏击那些玄乙妖人的,不过我们先一步到来,而诸位前辈们来时,我们当作敌人警惕起来,”说着指着酣睡的黎长生说道:“我这师兄多饮了几杯,拿前辈等当成了敌人,真是得罪!”
莫留孙点了点头说道:“即是一场误会,那请问你们是哪个门下的弟子啊?”崔久保反应极快,随即答道:“我们乃白莲门君师要门下的弟子!”莫留孙呵呵大笑,随即释然道:“原来是白莲门下的弟子,真是后生可畏啊!”随即招呼崔久保到自己桌上一同饮酒。
崔久保对陵娲挤了挤眼睛说道:“师妹,你在此处守着,若是见有可疑之人,便随时招呼我们,我与莫前辈一叙,你在这照顾师兄吧!”说着转身去了莫留孙的桌上。
只见欧阳野神清气爽的从楼下走了上来,见莫留孙几人已然回到自己的桌上,而那隔壁的青年居然也在此,顿时诧异非常。莫留孙忙向将崔久保的虚妄身份向他介绍一番,欧阳野大笑道:“原来是自己人,快请就坐,”随即走到崔久保的身边小声说道:“还望少侠切莫将我今日之事向江湖中传扬出去。”崔久保暗自好笑,但随即正色说道:“请前辈放心,弟子只当没有事情发生过。”说着举起酒樽,与几人共饮了起来。
几人接连饮了几杯,也不见那所谓的“玄乙门人”到来,心下正在纳闷,却见欧阳野忽然起身,往楼下奔去。那两个弟子见状,大声问道:“师傅,你怎么还要下去啊?刚刚不是已经清洗过了吗?”
欧阳野也不答话,只是捂着肚子抱歉的笑了笑,转身下楼去了。随即那两个弟子也都神色慌张,往楼下跑去。莫留孙见这师徒几人奇怪,正要追上前去查探一二,忽然腹内如绞,剧烈的疼痛起来,便忙对崔久保说道:“请少侠在此稍后,我去去就来!”随即也随那师徒三人下楼去了。
崔久保起身大笑起来,走到陵娲的身边,黎长生也在一旁“转醒”过来,对久保说道:“怎么样了?”崔久保笑着说道:“趁他们不备,我在酒中下了点‘灵鼋泪’,那东西能导致腹泻,够这些老儿受的了。哈哈哈!——”忽然看到莫留孙在楼梯旁冷冷的看着三人,厉声说道:“原来你们几个便是玄乙门的祸害!!!居然敢瞒骗我们,若不将你们三人碎尸于此地,日后我姓莫的还怎么混迹江湖!”说罢将自己的钢鞭拿出,催动真力,猛然向三人挥去!
原来这莫留孙始终对崔久保的言行有所怀疑,一直留心观察,他不像欧阳野那般,生怕自己被无名之辈踹倒在酒菜间的事传扬出去。那师徒三人腹内当真绞痛,所以他也便学着他们的样子,然后驻守在楼梯口倾听,久保以为几人都已中计,却没想到看似憨直的莫留孙异常的狡黠!
黎长生见莫留孙钢鞭携带着剑气飞舞而来,忙将面前的桌案掀飞,那钢鞭砸在酒桌上面,顿时抽的粉碎!
只见黎长生大声向久保与陵娲喊道:“小心他的剑气!这老儿钢鞭了得!”蓦地从身上抽出一柄软剑来,随即挥舞自己酒仙门的“酒仙剑法”来,抵挡住莫留孙的攻势。
这时那欧阳野三人如厕返回,见那莫留孙正和黎长生鏖战在一起,以为又发生了误会,便大声说道:“留孙兄住手!有话好说!何必伤了和气呢!?”那两个徒儿也是齐声劝阻。
只听莫留孙大声喊道:“你们都上当了!这几个人正是那玄乙门的妖人!他们早我们一步先到!快快将他们斩杀于此!!”欧阳野闻听,勃然大怒,立时便要挥出剑气将他们斩杀当场!
忽然眼前一花,却见无数的粉色海蜇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楼阁上,欧阳野的那两个徒儿猝不及防,被那海蜇蜇中,顿时如痴如醉的横躺在那里,酣然睡去。欧阳野见了大骇,心说这平原楼堂之上怎么会有海蜇,不过这点伎俩却挡不住他的飞剑,正欲纵身而上,忽听背后有“咝咝”的声音,忙回头看去,却见一只花斑大蟒,盘旋在堂柱之上,向自己吐着剧毒的芯子,顿时大惊失色!却见那花斑蟒蛇猛地向自己袭来
733
欧阳野转头见那花斑巨蟒向自己张开毒齿,猛然扑了过来,心中顿时大惊,忙催动道法,这楼堂之上顿时白气一现,随即这白魔人便消失在原地,砰然一声响动,刹那间居然转移到了崔久保的面前!
崔久保一见,心说这欧阳野果是不凡,却不知他为了躲避陵娲那巨蟒的齿噬,忽然施动自己的绝技“云影纵”,将自己的身形化作一朵气云。. .
久保忙御使那些粉色海蜇,密密麻麻的转向欧阳野的方位去。这海蜇乃是曾经在灵龟岛时不经意捕捉到的东西,因此物常年以海底的“醉虾”为饵食,体内便吸收了较强的“瞌睡毒”,若是被这东西蜇中,虽不能致命,但也足以使人陷入沉睡之中。
欧阳野见这些海蜇铺天盖地的向自己袭来,自己的那两个徒儿早已被崔久保撂翻于此,心中不敢怠慢,立即催动掌中的剑气,向这些海蜇剿杀过去!
只片刻的功夫,那些海蜇已被他那凌厉的剑气斩碎戮尽,欧阳野见状,顿时哈哈大笑说道:“猴崽子!想用这不入流的戏法!来保住性命吗?!我定要报得我那屈辱之仇!”说着便要对崔久保痛下杀手!
忽然崔久保双膝跪地,大声哭诉道:“请爷爷饶恕我吧!孩儿知道错了!”说着便在地上磕头求饶。欧阳野放声大笑,正要挥出剑气,蓦地从久保的衣领后颈飞出一物,向自己打来!可叹这一代剑侠,被久保身后所藏的“乌鱼墨”喷了个正着,顿时眼睛被那墨汁所染,大声叫嚷着冲下楼去!
崔久保一见自己的“暗器”得手,不禁喜形于色,陵娲走上前来,与久保对了一掌,以示庆贺。久保开口说道:“你且闪到一边,我前去相助黎大哥,你用那巨蟒伺机行事。”随即拿出自己所制的弹弓,夹起囊中的雨花石,如骤雨一般的向莫留孙飞射过去。
黎长生与这莫留孙对战多时,自己虽也是玄门的剑侠,但他的强项却不在这剑术之上,渐渐的感觉这老儿的钢鞭厉害,难以支撑,心中正思忖着对策,忽见崔久保在一旁偷袭成功,随即又飞石而出相助自己,立即来了精神!忽然大声吼叫,收了自己的软剑,催动神力,飞快的拿起酒楼上的东西向莫留孙砸了过去!+
莫留孙正烦恼自己苦战不下,孰料崔久保又在一旁捣乱,稍一分神,被黎长生举起的案几砸了个正着!却听“哗啦”一声爆响,那案几穿过他的脑袋,牢牢的罩在莫留孙的身上,堂堂的掌门顿时窘态穷出!
崔久保见状,忙在一旁拍起手来,大声说道:“黎大哥!当真了得!”黎长生放声大笑,忽然一道凌厉的剑气向他飞来,黎长生闪躲不及,一下被刺穿肩胛,顿时折了一个筋斗,倒在了地上!
陵娲见了大惊失色,忙回头向楼梯处只见欧阳野早已将眼中的墨汁洗去,又重回楼顶,前来截杀众人!崔久保见黎长生倒下,三人中唯一的强手一失,自己与陵娲再难支持下去,忙连连催动身上的乌鱼墨,胡乱向四周喷射。欧阳野施动“云影纵”,一一闪躲过去。那莫留孙却被喷了个正着,但忙闭上双眼,方不至被墨汁染了目力,但也落个了满脸开花,怔怔的站在那里。
久保眼见不支,欧阳野的身法也越来越快,正踌躇间,忽然觉得自己衣领一紧,随即那欧阳野现出身来,用剑气逼住久保,厉声说道:“你若敢再动!我便削下你的脑袋来!”久保只吓得面色惨白,一时也没了言语。欧阳野正要询问崔久保,却忽觉一股冰冷的物体向自己袭来,忙飞剑御出,向那东西斩去!“嗤——”的一声!陵娲偷袭而来的花斑巨蟒被削为两截!跌落在了地上,挣扎了一会,便没了动静。
陵娲见自己的爱蟒被欧阳野斩杀,顿时落下泪来,欧阳野凝视了陵娲一会,开口说道:“小妮子黑是黑了些,但还有些姿色,不如跟老儿我去明王府,一同享受荣华富贵!你可愿意?!”随即大声笑了起来。原来这欧阳野不但虚荣无比,而且好色无厌,尤其喜爱黄花闺女。
莫留孙擦了一下脸上的墨迹,不屑的对欧阳野说道:“想不到你老儿还有这等龌龊的嗜好!我莫留孙瞧不起你!哼!”随即将套在身上的方桌劈开,走过去观生的情况。
陵娲见那欧阳野堂堂一代剑侠,却说出如此无耻的话来,顿时怒目相视,挥掌向他劈去,欧阳野一手制住崔久保,一手挡住陵娲的袭击,随即又哈哈大笑起来,忽然神色一凛,紧皱眉头说道:“你们在此稍后,我去去就来!”忙转身又下楼去了。陵娲见欧阳野举止奇怪,不禁诧异,却听崔久保在地上捧腹大笑,开口对陵娲说道:“他腹中的‘灵鼋泪’没有除去,便又腹痛如绞,下楼如厕去了,哈哈,哈哈哈!”
莫留孙见欧阳野又下楼去解手,虽对此人的为人不屑,但毕竟同是一伙,便丢下受伤的黎长生,大步朝久保走了过来。久保见状忙止住笑声,从地上一跃而起!立即将身后所携带的包袱解开散落在地,顿时楼堂满地都是一些灰色的海螺,莫留孙以为他又扔出什么“暗器”,急忙警惕的止住脚步,却见那些掷出的海螺中呼呼的冒出白烟来,片刻便将这楼堂湮没在烟雾之中!
四人被这烟雾一蒙,便如盲人一般失去视线,莫留孙大声喝骂道:“龟儿子!就只知道弄些卑鄙的伎俩!有种出来于老子单挑独斗!”却听崔久保在暗处说道:“前辈!你是江湖中的豪杰!我不是你的对手!只有用这下流的手段来抵挡,抵不住了!哈哈!”
莫留孙耳中一动,忽然向久保声音的方向掠了去,猛地挥动钢鞭,砸将下去!顿时响起了桌椅粉碎的响动,那莫留孙也不知是否将崔久保击中,便胡乱的舞了一阵,将那些酒桌器具都毁坏殆尽。
只听欧阳野在楼梯前大声说道:“留孙兄!你可无恙?!”莫留孙大声嚷道:“吵什么吵!我暂时还没那么不济,以至于被人下药,几次三番的去那肮脏的地方!”欧阳野听他言辞讥讽,显然是在指责自己,心中顿时大怒,但随即又涵忍住说道:“都是我不济!你在什么地方?我你们啊?!”
崔久保扶着黎长生躲在暗中,闻听那欧阳野又返归而来,三人的处境又增加了危险,忙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喘动。只听那欧阳野大声说道:“莫兄莫慌!我来助你!”随即催动剑气,胡乱的向场中乱射。那莫留孙被剑气击中,顿时大声怒道:“你给我住手,你这匹夫!你伤到我了!!!”
欧阳野小心的走进气场中,随即带着笑音说道:“哎呀!是我失误!请莫兄万万不要与我计较啊!”原来他有意将莫留孙击伤,以报他刚才羞辱之仇,若是自己毫无损伤,而能将这些玄乙门人擒拿,那便在小明王面前是功一件。他如此私心,自是不会将莫留孙的伤情放在心上。
却听莫留孙大吼一声,循着欧阳野的声音处攻袭过来!欧阳野猝不及防,被他的掌劲击中,顿时口中流下鲜血来,随即怒道:“你干什么!?难道要相助那些玄乙门的人,与我为敌吗??!”
只听莫留孙在暗处不解的问道:“你说什么?”欧阳野正要重复,却听莫留孙又大声说道:“我杀的便是你!”又一掌击了过来,但这次却被欧阳野轻易的躲了过去。
只听欧阳野大声喊道:“莫留孙!你难道疯了吗?怎么一个劲的攻击我!”莫留孙在暗处闻听回答道:“我在这里站的好好的,我什么什么向你攻袭了!?”欧阳野闻听此话,在脑中打了个转儿,顿时豁然说道:“莫兄小心!那玄乙门的妖人会仿声之术!!!”
原来崔久保将那些气螺散开之后,楼堂里顿时烟气一片,黎长生虽是受了剑伤,但毕竟没有大碍,再加上他体骼强健,早已心中有了计划。于是便用自己的腹语来迷惑二人,趁此烟气大作时给这两个老儿一些颜色。他生来便会腹语,起初用腹音时模糊不清,久而久之居然能模仿各种惟妙惟肖的声音来!
莫留孙听罢大惊,忙对欧阳野喊道:“你快与我站到一处!我们就能不受他们的干扰!”欧阳野答应了一声,便警惕的朝莫留孙的方向走了去,小心翼翼的走了片刻,忽然一声怒吼,那莫留孙被崔久保飞射而来的弹弓打到脸上,立即鼻孔窜血,怒吼着朝自己身周砸了去!谁知被激怒的莫留孙挥舞钢鞭,蓦地击中头顶,欧阳野一声惨叫!顿时鲜血倏倏的流淌了下来......
崔久保心知自己得手,便忘形的大笑了起来,忽然觉得腿上一凉!一道飞剑向自己射了过来!顿时将他的小腿骨击得粉碎!久保忍住剧痛,忙翻身滚到暗处,头顶的汗水被伤口疼得激了出来!
只见从海螺中释放出的烟气渐渐散开,那欧阳野蓬头散的出现在众人的面前,面上流淌着被莫留孙误伤的鲜血,忽然爆喝一声,震得整个楼堂都颤抖起来!黎长生猛扑过去,正欲施展酒仙剑,忽然胸口一阵酸麻,随即倒在了地上,被莫留孙的钢鞭封住了穴道,不能再动丝毫。
崔久保与黎长生双双受制,陵娲在消散的雾气中惊,原来两人将那欧阳野与莫留孙戏弄半晌,激起了那魔人的野性来。俯身将地上的气螺用剑气吹飞,随即便立即出剑攻杀黎长生与崔久保二人。
久保受了那一剑的重创,右腿臂骨碎裂,若不是他意志强健,恐怕早已疼痛的昏厥了过去。陵娲忙扑到久保的身边,关切的询问起来。欧阳野见状,冷着脸色说道:“怎么,你不与我去那明王府享福,在这倒关心起这小无赖来了!”说着便把陵娲拉到一旁,陵娲挣扎的从他掌中挣脱,随即哭喊着又来到黎长生的身边,只见黎长生撇了撇嘴说道:“小师妹莫要难过!出来走江湖的,不是杀人,便是被人杀!只能占得一时的便宜,早晚都会有所报应!今日我黎某败在这二位的剑下,也是无话可说。”
莫留孙见黎长生满腔豪气,便点了点头说道:“你倒是一条好汉!一会便用我这神鞭,击碎你的胸膛,给你留个全尸!”黎长生哈哈大笑。崔久保见状,忽然开口大声谩骂起来,欧阳野生平最忌受别人的羞辱,挥起一脚将久保踢到墙角,崔久保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便虚张声势搞怪的叫道:“杂毛老头!吃我一击!呀呀呀!!!”欧阳野冷笑一声,便要挥动飞剑,斩杀久保!陵娲见状,顿时大惊失色,便忙向久保喊道:“崔大哥小心!!!”——————
却听一个青年在楼下高声喊道:“久保陵娲莫要惊慌!我来助你们了!!!”陵娲闻听大喜过望,忙向楼梯处欧阳野也惊的停住了飞剑,只见李浩身背紫霓,气宇轩昂的走到楼上来,见黎长生与久保二人的惨状,顿时心中燃起火来,便冷冷的对陵娲问道:“是谁将他们二人弄成如此模样......”
陵娲见李浩赶来,忍不住激动,眼中顿时流下泪来,却见欧阳野在一旁走了上来,不屑的说道:“便是我二人要斩杀他们,你待怎样!?”李浩摇头冷笑了一下,蓦地使出飞剑,向欧阳野飞斩而去!
欧阳野见李浩的剑气凌厉,忙不敢怠慢,也催动飞剑与李浩的剑光拼斗在一起。李浩纵身跃过欧阳野,手中拈起法诀,猛然向莫留孙攻杀过去,正是铁狱头陀的绝技“明灭诀”!莫留孙见这青年上楼片刻随即动手,早已知晓正是那日在江中对宗平施加援手的玄乙门人,便运起神功罩门!任凭李浩那神诀的炙袭,只横鞭立马站在原处!
百练门乃是中原横练的第一大玄门剑派,最讲练气防御,只要练气人本身一生保住童子之身,日后久习神功,便会水火不侵,刀剑莫入。这莫留孙一生未娶,便是苦练这横练神功,说来也让人肃然起敬。今日见李浩施动“明灭诀”,顿觉眼前一黑,随即一股极为强烈的焰风向自己袭来,忙将神功护在身周上下!
李浩见他将气门罩在身周,自己催动火攻,便是连他的头也不曾炙去一丝一毫,不由得敬佩非常,好胜心大起!猛地催动真法,另一手抽出紫霓剑来,急的向莫留孙的头顶斩了过去!巨臀妖艳女星曝大尺度床照"!微信公众:meinvgu123 (长按三秒复制)你懂我也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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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留孙毫不惊慌,居然侧过头来,迎向李浩的那一剑!却听一声轰鸣,紫霓剑斩在他的太阳穴处,生生的溅出了剑芒,但那莫留孙仍是宛若平常,一点事情没有生过的样子。Ω.』M
李浩一见心下大惊,心说原来这百练门的老儿如此厉害,正要变换攻击,却见欧阳野在一旁边与他的飞剑对战,渐渐向李浩与莫留孙这边靠了过来。只听欧阳野大声说道:“莫兄!这小儿的剑气实在厉害!我便要抵挡不住了!!我们互为依靠!一同斩杀这小子!”
莫留孙闻听闪身到一旁,大声答道:“好!我们二人共同御敌!”
说罢便与欧阳野靠在了一处,李浩见二人攻守合一,心中顿感棘手,立即收回飞剑,将剑气的丹元缠绕在紫霓剑身之上,飞旋转在二人周围,如闪如电一般向二人攻袭斩击!
欧阳野见李浩形如鬼魅,也凝神贮息,仔细的迎击他手中的神器,与莫留孙靠在一起,便无虑李浩剑气凌烈的攻袭!
李浩攻袭了半晌,也不见二人有丝毫的破绽,顿感心力憔悴,丹气不足。他一连经过三次场大战,虽说靠着黄石丹等物勉强支撑,但毕竟不似欧阳二人以逸待劳,所以稍一分神,剑上的攻势便弱了下来。
欧阳野何等厉害!顿时感知李浩的剑气有异,随即大声对莫留孙说道:“莫兄!这小子丹气不足!我们这便一攻而上!将此人斩杀剑下!!!”
不等莫留孙答话,自己手中的剑气忽然暴涨起来!使出生平的绝技“魔人疯斩”急促的攻向李浩!只见堂中忽然不见了欧阳野的身影,只感觉一股异常霸刀威猛的剑气在李浩身边旋斩,场中战况顿时生了逆转!李浩转眼之间便处与下风!
莫留孙也运起神功,身上毛孔中散出丝丝的白气来,皮肤却宛若赤焰般的通红,双眼中放出令人恐惧的光芒来,那秃顶上仅有的毛也随之而立!崔久保在一旁见的真切,心中暗暗为李浩焦急起来,这玄门剑侠果真不是自己这些下流手段便能应付的了的。随即大声对李浩喊道:“快带陵娲离开这里!不要管我们了!!!”
李浩被欧阳野的疯魔斩击的不稳,险些栽倒在地上,又见那莫留孙宛若天神般的向自己攻杀而来,只好硬着头皮与之死站,片刻间便感身周乏力,体虚丹尽,正思忖退敌的计策,忽然觉得头顶的髻被人提住!顿时丧失了力气,垂下手脚,耷拉着头颅,再不能反抗。
只见欧阳野手体李浩的顶心大声说道:“你这玄乙门的小畜生!敢来此地与我们二人对战!先回去叫你师爷教授教授你吧!哈哈哈!!!”
莫留孙见李浩被欧阳野擒拿住,随即也收回丹气,自己已是年迈,多年不用这百练神功,方才一阵拼杀,也耗费不少。顿时坐在地上歇息了起来。随即对欧阳野说道:“你若还有力气,便将这些泼皮废物都杀了!以免后患!”
欧阳野高声笑道:“你怎么如此不济?若将那旁边的小妮子送与你手,恐怕便要守活寡了,哈哈哈!”陵娲在一旁拿出黎长生的软剑,挥手向欧阳野砍了过来。欧阳野闪身躲过,顺势将陵娲掀到地上,陵娲头部撞在楼堂的柱子上,顿时懵了过去。
欧阳野撇了撇嘴说道:“哎呦,怎么下手如此的重,险些将这小美人弄破了相,真是可惜......”说着便挥手要斩杀李浩,忽然觉得身边一股极为凌厉的剑气向自己袭来!顿时大惊失色,忙松手将李浩丢在一旁,警惕的望向四周,眼中现出恐惧的神情来!
莫留孙翻身起来,不解的对欧阳野说道:“你怎么了?难道在害怕什么吗?!”欧阳野神色慌张,颤抖的对莫留孙说道:“刚才...刚才一股剑气向我袭来,我将那小子擒住,他周天被制,定不是他身上所出的,我担心那个人也在此处!!!”
却听李浩冷冷的说道:“你说的没错,那剑气却是从我身上散出的!”随即从身上拿出一把“黄石丹”来,猛地吞咽下去!指着地上的三人说道:“今日我便要将这三人一同带出阵中,你们若挡我,那只有死路一条!”说罢运息周天,身周各处穴道隐隐的散出金辉色的剑气来!!!
欧阳野见了,颤抖的说道:“你...你这剑气...”李浩依然冷冷的答道:“这正是诛天剑气!”原来李浩被欧阳野擒住顶心时,周天被制,浑身无一点的力气,但他见陵娲受辱,又被欧阳野打晕在一旁,顿时气得周天逆转,忽然觉得丹气恢复了起来!便逆行丹气,顺势解了这被擒之祸。那欧阳野曾经吃过6星羽“诛天剑气”的亏,突然感到那熟悉而又恐怖的剑气向自己袭来,顿时惊厥的将李浩丢在了一旁!
莫留孙纵身跃到李浩的面前,对李浩说道:“你那样服食丹药,以后会对身体产生不良的后果,莫非你不知道么?!”李浩点了点头随即说道:“多谢前辈告之,但我为了将你二人击败于此,也不得不使用些非常的手段来了!至于后果,只要能将同门救出此地,我虽死犹荣!”说着便催动丹元,向二人身前踏步走来!
欧阳野见状,生怕当年6星羽身上那可怕的剑气飞啸而来,忙靠到莫留孙的身边,大声说道:“你快施用神功,不然我们一定会抵挡不住这小子的剑气!”
莫留孙冷冷的阳野,随即将他推在一旁,讥讽的说道:“你若是害怕,便躲到一旁!我亲手斩杀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随即立刻催动那“百练神功”的绝技来,周身又散出火红的颜色,手持钢鞭,向李浩迎了过去!
二人丹气互相交碰,激起极其强烈的爆裂声来!震的整个楼堂都为之瑟瑟抖。莫留孙挥动钢鞭,猛然向李浩脑袋砸了过去!李浩运行体内的诛天剑气,凝聚到紫霓剑身之上,往他的钢鞭上碰去,只听“咔”一声爆裂的响动,那莫留孙的钢鞭顿时折为两截,苦练几十年的“百练神功”居然就这样被一个青年所破掉!
莫留孙见自己兵器已毁,忙将丹气都凝聚在身体四周,以方李浩在如此近的距离攻杀自己。只见李浩举起紫霓剑来,忽然纵身向一旁的欧阳野斩了过去......
李浩撇开莫留孙,返身居然向欧阳野挥剑扑了过去!欧阳野被莫留孙推在一旁,见李浩已将他的百练神功震破,自己心中大为惊骇!先是不解为何李浩能在顶心被捉的情况下仍能使出诛天剑气来,二是他身上的诛天剑气虽是没有6星羽那般成熟,但足矣与二人的丹道向抗衡。正思忖应对之策,却见李浩跃向自己,顿时目瞪口呆!
莫留孙见欧阳野被李浩的气势所震,马上便要被他斩于剑下!立即大声呼喝起来。欧阳野闻听缓过神,忙向一旁闪躲,但毕竟晚了一些,却听“嗤”的一声作响,一只耳朵贴着紫霓剑尖,被生生的削斩而下!欧阳野一失右耳,立即痛惧的大叫起来,马上施展出“魔人疯斩”,暴躁的在堂上四处窜动!
莫留孙见他似失心一般的胡乱攻击,便借助体内的百练神功向李浩扑去,顺势大声对欧阳野说道:“忍住伤痛!我们一同将这小子斩了!!!”
欧阳野虽是伤处疼痛非常,但心中更是莫名的烦乱,他本就我执深重,极度虚荣,如今却被这不知名的青年陨去一耳,仙人洒脱的相貌顿时没了踪迹,他日传扬到江湖中,也必定会身败名裂!所以这才失心于此,在那里胡乱的攻击起来。
忽然闻听莫留孙的一声告诫,心中顿时也冷静了许多,随即将目标锁定在李浩的身上,立即展开疯狂的攻势,步履也不似方才那般凌乱。李浩见自己一击未曾得手,便将诛天剑气缠裹在紫霓剑上,也纵横身形,与欧阳野二人拼杀起来!却见楼堂之上顿时剑气纵横,木屑纷飞,陵娲早已转醒,护住地上重伤的崔久保二人,低头躲在案几的角落里,生怕被这三人凌厉的剑气所斩射到。
三人在场中拼杀了多时,楼中的客人与掌柜早已吓得不知去向。只见那欧阳野飞剑一式快似一式,最后竟然形成一团白光,严密的笼罩在李浩的周围;那莫留孙也催动手中的半截钢鞭,急急的向李浩攻杀过去!李浩挟起诛天剑气,稳稳的接下二人的每一次冲击,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那楼堂的房顶被这三人的剑气震裂,立即四散爆射而起!
街中的百姓仍是游走寻常,忽然惊闻这一声响动,随即见凤仪楼中掠出三道人影,在崩裂的楼头起跃对杀!立即惊叫着四散奔逃而去!三人站了半晌,都累得筋疲力竭,欧阳野忽然向一处房脊上掠去,随即驻足停歇;莫留孙也收了神功,凝神到酒楼的残垣上休息。
李浩拼杀了多时,体内所服下的“黄石丹”早已消耗大半,便趁此时机思忖起对策来。那莫留孙开口说道:“欧阳世兄!我生平以来,所遇之人,都不下这青年的伸手。但我们二人联手也是拿他不下,他日若传扬江湖中,恐怕你我要受其他玄门的嘲笑啊...”
欧阳野抹了抹脸上的血迹,伸手扯了一块锦帛,将头部的伤处包裹了。随即喘息的说道:“今日我定要将这小子斩在我的飞剑之下!以报得我这失耳之仇......我的耳朵......”话音中竟然带着哭腔!
李浩试了试脸上的汗水,大声笑道:“两位前辈老当益壮!李浩今日总算真正的见识天下豪杰的勇武了!得罪!!!”说着立即催动法诀,向莫留孙攻杀过去!正是当时在凉州地界诛杀七杀军所用的自创的招式“冰火斩”!
莫留孙见李浩忽然出手,忙运起神功,迎向那炙炎烈烈的“九印流火”,他神功一起,便水火不入,正在此时,忽觉脚下所在之地冰凉彻骨!随即低头观由得大吃一惊!原来李浩用“九印流火”佯攻他的上面,为的是将莫留孙的注意力吸引过去。那九印流火无比炙热,莫留孙自是不敢小视,孰料李浩意在取他足下。打出流火的同时,刹那将“阴寒诀”也飞射而出,将莫留孙的脚掌牢牢的封在酒楼残垣的废墟之下!
没等欧阳野前来救助,李浩御出飞剑,急的向欧阳野斩射过去,自己手持紫霓,运足体内仅有的“诛天剑气”,猛然扑向莫留孙!
莫留孙被冰诀一封,霎时不能动弹分毫,他心中一乱,顿时丹气薄弱,这时李浩却已经掠到他的身前,手起剑落,只听“咝咝————”一声破体的声响,那莫留孙的“百练神功”被李浩剑身挟裹的“诛天剑气”所破,顿时血溅当场,胸口裂开了一道极为深刻的剑痕!
欧阳野正抵挡李浩飞射而来的剑气,忽然见他将莫留孙斩于剑下,顿时心如死灰,再也无心恋战,居然撇下莫留孙,独自一人转身逃窜而去!
李浩呆呆的望着欧阳野远去的身影,一头栽倒在莫留孙的身边,侧过脸来凝视着他。莫留孙身受重创,躺在那里静静的在一旁的李浩,随即勉强的伸出拇指,口中再无力气说话。李浩他,随即笑着小声说道:“前辈放心,你不会有事,安心在这静养便好,等日后我丹道进步,再向前辈请教!”说着挣扎着爬到莫留孙的身边,塞给他一丸“归元散”。
陵娲方才护着崔久保二人,见三人的剑气快要将整个楼宇都崩塌了,立即扶起黎长生与久保往楼下闪去。刚刚出了这凤仪楼,便见三人飞出楼顶,忙将二人安置在对面的屋檐下观时李浩击败一人,击退一人,已是胜了,陵娲高兴的大喊起来。久保与黎长生二人也跌坐在一旁高兴起来。
休息了多时,李浩起身将莫留孙身上的玄符拿出,对他说道:“叨扰前辈,此物我拿去了,你在此歇息吧......”随即扶着残垣从楼门走出,陵娲忙起身将他扶住。李浩败的崔久保二人,关切的询问道:“二位大哥没事吧...”忽然见崔久保的腿部受到严重的剑伤,骨头的残渣都清晰的露了出来!心中顿时一惊,想是这条腿将来必定是废了。随即不动声色的将身上的玄符打开,四人凭借灵符,回到当初的阵界中去了。
半晌,众人回到乐心慈与秦山的身边,乐心慈一见众人的伤情大惊失色!又在四人中没有见到女儿,又是一阵伤心。顿时萎靡的坐在地上,眼中充满了泪水。李浩心中知晓,此次前去救援,没有见到李小倩。便给众人依次的服了丹药,又让秦山将崔久保与黎长生二人的伤势简单的处理了一下,随即偷偷的走入阵字中,向那“生”门施动法符,但半晌却没有一点生息。厉害的屁股丰满迷人的身材!微信公众:meinvmeng22 (长按三秒复制)你懂我也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