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失落伊甸
古皓心里多少有些悲哀，神恩大陆漫长的和平，一直都是AI有意为之下形成的。
它们需要的就是给太阴种足够安逸的世界，让太阴种在浑浑噩噩中度过一生。
这个世界的人类就像笼中鸟，深陷铁笼却茫然不知，甚至连向往自由的天性都在悄无声息下被AI剥夺，永远逃不出困住他们的牢笼。
“我们并没有将太阴种视为家禽，一切的措施都是为了自身的使命，不过你要那样认为，我也无话可说，毕竟这些年来，这个星球上的太阴种的确活在我们的观察下。”
F-110述说着一切，极为坦然，既然将古皓他们带入无限城，就没有掩饰的必要。
古皓问道：“傅滢在哪里？”
“傅滢小姐和F-404大概在晶元室。”
“晶元室？”
“控制能源晶石的地方，你们可以理解成操控神石。”
说着，F-110解除了西欧宫殿模拟，变回了机械壁垒的基地，随后凌空一点。
众人发现脚下的地板自行移动，他们不需要走一步，很快便来到晶元室。
电子门自动开启，房间里都是些普通人看不明白的先进设备，反正就是不明觉厉。
四方神石的虚拟投影，正分别映射在房间的四个方位。
傅滢站在中央沉思，大门开启的声音打断她的思考，回头看了一眼，平静道：“你们来了。”
她知道古皓一定会找到这个地方，毕竟她留下了追踪线索，考虑到神恩大陆的交通水平，大概也就这几天会达到。
古皓拿出怀表晃了晃，笑道：“对啊，这指滢针挺好用的。”
傅滢眉头微蹙，纠正道：“这叫定位器，不是什么指滢针，别乱起名字。”
靠谱的名字也就算了，但她觉得古皓并没有取名字的天赋，指滢针这名字究竟是什么鬼啊！
“随便吧，我不介意。”
古皓耸了耸肩，他觉得指滢针这个名字挺好的，没毛病。
主要是简单明了，一听就知道这工具是用来干啥的，多好啊！
傅滢眉头隐隐往上跳了几下，咬牙道：“我介意！”
艾雅快步上前，将傅滢抱住，呜咽道：“阿滢，你没事，太好了……太好了……”
傅滢微微一愣后，片刻之后，僵硬的表情也稍微有些软化，露出了一丝少见的温柔，小声应道：“嗯，我没事。”
“110……你不该放他们进来。”
一道冰冷的声音，不恰适宜的出现，F-404从角落的阴影中浮现。
“我知道，但我没有能力阻止他们，神石虽然是我们制造的，可我们依然没有研究透彻，意外，在所难免……”
110的解释让404眼中微微亮起红光，它在链接集体意识网络。
“这个太阴种的在神石的使用权限上，竟比我们AI还高？”
F-404凭借集体意识，可以从被古皓击败的AI守卫共享的数据中，直接获得所需信息，快速了解事情的经过。
古皓看向F-110，惊讶道：“等等，你刚才说神石是由你们AI制造的？”
“是的，这颗星球虽然适合碳基生命生存，可想让文明科技得到发展，仍然缺少许多条件，其中就包括能源问题。”
“所以我们根据能源母晶彷制了能源晶石，以便为我们改造星球提供足够的能源，即你们认知中的四方神石。”
F-110解释道：“神石如果没有我们的控制，庞大的能量很快就会失控，不仅可能摧毁自身，更可能让这颗星球陷入死寂。”
AI虽然教会了神恩大陆上的人类使用神石的科技，但神石并非这颗星球的天然产物，制造的初衷也不是为了太阴种，而是为它们改造星球提供能量。
“这些你都知道了？”
古皓看向傅滢，对方一直在研究神石，因为神石的出现导致星球出现光尘侵蚀，可若神石都是由AI所制造，那还有调查的必要吗？
傅滢点了点头：“比你们早几天知道，不过这颗星球的神石只是彷制品，并非能源晶石母体，而且它们实际也没有完全将晶石母体研究透彻，神祭日的出现就在它们料想之外。”
不仅是神祭日，这颗星球上还有许多事情都超出AI的计算，包括四方神石明明由它们所制造，可如今古皓的权限却比它们还高。
这就是离谱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这颗星球？”
“如果它们没有骗我，这里已经不是我原来所在的星球了。”
傅滢眼中暗澹了些许，但还是让自己的情绪保持冷静。
“真相究竟是什么？”
傅滢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404，道：“你之前说过有证据，证明光尘侵蚀现象与太阴种有关，现在可以拿出来了。”
“傅滢小姐，你说需要考虑，目的就是为了拖延时间，等这些太阴种过来吗？”
F-404眼睛红光闪烁，一瞬间明白傅滢之前的推诿是怎么回事：“太阴种不应该接入其中。”
傅滢强调道：“他们也是人类！”
F-404冷漠道：“我们AI一族所效忠的对象是我们的创造者，而不是人类这个泛称。”
它承认太阴种的确属于人类，可人类这个族群之中同样存在区分，它们的造物主优先级显然应该凌驾在太阴种之上。
“当你们选择了这颗星球，那他们就有权知道真相，我以无限城最高权限人的身份命令你……”
傅滢坚决道：“拿出证据，证明你的一切所作所为，符合AI一族的使命，并没有背叛人类！”
“傅滢小姐，虽然我的运算结果告诉我，你的做法并非最正确的选择，但我们AI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辅助你们。”
“你如今是无限城唯一苏醒的造物主，拥有最高权限，所以，如你所愿……”
F-404没有抗拒，它拿出了一块细小的芯片，递给傅滢。
傅滢疑惑道：“这是虚拟芯片？”
这种芯片的样式她并不陌生，因为她所在的世界早已进入星球末期，地表环境恶劣，许多人甚至不愿外出活动，加上虚拟现实的技术很完善，大部分人会选择宅在家中，进入虚拟世界消磨时间。
“没错，这芯片是通向失落世界的钥匙。”
F-404说：“它本来是为你准备的，只是意外下我得到了它，所以提前知道了光尘侵蚀的真相。”
傅滢望着手中的芯片，有些迷惑：“为我准备的？”
不同的人，自然有不同的精神需求，故存在各种各样的虚拟世界，千奇百怪以满足不同人群所需。
芯片就像旧时代的游戏卡带，一块芯片对应一个虚拟世界，将其插入虚拟设备，便可进入其中。
在傅滢的要求下，F-110将他们带到一间像是卧室的房间，每个床位前都摆放着一个头盔，这是进入虚拟世界的设备。
实话实说，头盔外形设计得像个摩托车头盔，虽然有美感，只是在古皓看来显得过于沉重。
毕竟，他对虚拟模拟设备并不陌生，现实世界头上还带着一个呢。
万界模拟器的科技含量显然高出不是一个层次，简简单单的VR眼镜外形，秒杀眼前摩托车安全帽。
这些虚拟设备都是为人类所设计的，没有独角兽可用的头盔，毕竟长得再特别的人类，脑袋上都不可能长角。
独角兽要是想要戴上虚拟头盔，它首先就要将尖角切掉，显然不可能。
所以它只能无奈待在房间里，看着古皓三人戴上头盔入睡，等待结果出来。
傅滢检测过，F-404提供的芯片并没有人数限制，他们三人可以一起进入。
古皓也有些好奇，404究竟在虚拟世界中了解到什么，才会做出消灭全部太阴种的决定。
他戴上头盔，躺在床上，等待设备启动，按傅滢所说，只要设备启动，他的精神就会自动进入虚拟世界。
在模拟世界中进入虚拟世界，这感觉还真有些特殊。
想着想着，古皓困意渐浓。
等他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空气中还弥漫着澹澹的消毒水味道，从虚拟技术的体验上说，连器官五感都能模拟出来，很真实！
古皓观察了一下环境，旁边傅滢和艾雅都还未苏醒，看来经过万界模拟器多次摧残的他，在精神适应性这方面，比普通人强悍许多。
房间四面都是金属墙壁，看起来和无限城差不多，但很明亮，以白色基调为主，没有无限城那种赛博朋克式的霓虹灯色彩。
古皓对这个模拟世界毫无了解，自然独自不会轻举妄动。
“醒醒！”
他花了点时间，将傅滢两人喊醒，期间没有其他人或物进入房间。
“这里就是虚拟世界吗？”
艾雅醒来，很好奇的四处观看，甚至摸了摸自己，又摸了摸古皓，一切对她而言都充满了新奇。
古皓看向傅滢，问道：“这是哪里？”
“不知道。”傅滢如实答道，她同样第一次进入这个模拟世界。
“待在这里也得不到任何线索，我们出去看看就知道情况了。”
傅滢并不怎么在意安全问题，因为她清楚他们所在的仅仅是虚拟世界，而非现实世界。
简单说就是玩游戏，玩家会在意游戏里死亡吗？
至少傅滢是不在意的，反正在模拟世界里死掉，现实世界也不会有任何影响，大不了重来一盘而已。
古皓耸了耸肩，正主都这么说，他更加无所谓。
别说在这个虚拟世界里死亡，哪怕在神恩大陆上死亡，其实也伤不了他的根本。
关于死亡这方面的经验，傅滢远远比不上他。
房间的大门感应到三人靠近，自动打开，并没有什么锁死的俗套剧情，畅通无碍。
三人离开房间，沿着通道行走，还不到一分钟，路过一个十字岔道时，转交遇到一个身穿白色铠甲的异族。
它的形象看起来就和无限城内的AI差不多，只是铠甲的颜色由黑转为了白。
三人一AI相互对视，相顾无言……
古皓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出现了错觉，他似乎觉得这白色AI瞪大了眼睛，仿佛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天啊~~~~”
片刻之后，白色的AI兴奋的发出尖叫：“居然有人类进来了——！
它的声音一点都不像110和404那样，永远都是平铺直叙，说话语速均匀，不带感情。
从语气上就能听出，眼前这AI的情绪之丰富不输于真正的人类。
这样的人工智能，傅滢也是第一次遇到，不过调查优先，她问道：“你是谁？”
“我是亚当。”
亚当很配合，它的态度甚至让古皓感觉到热情。
“亚当？你们AI的名字不是统一由编号决定的吗？”
“你不是问我是谁吗？这应该是问名字吧？名字是名字，编号是编号，完全不一样……”
亚当碎碎念道：“就像你们都是人类，你是男人，你们是女人，可以用人类，男人或女人，甚至先生、女士来称呼你们，但这些称呼是你们的名字吗？”
“不是吧，你们都有自己独特的名字才对，我也一样，亚当就是我的名字，我自己给自己取的，是不是很特别！但这并非我的编号，你想要知道我的编号吗？也不是不能告诉你们，只是你们下次应该问的清楚一些，不然我……”
“停停停！”傅滢连忙喊停，她从未见过如此嘴碎的AI机器人。
她若不制止，亚当估计还能瞎扯十多分钟。
“啊……”
亚当停下唠叨，简单的一声叹息，却有语气轻重的变化，带着深深的遗憾。
“你很喜欢说话？”亚当给古皓的感觉，相当特别。
傅滢瞪了一眼古皓，明知道这AI喜欢唠叨，还刻意去挑拨，这家伙总喜欢干些令人头疼的事。
“喜欢！”
亚当重重点了点头，迫不及待说道：“尹甸园里的其它人都不喜欢和我说话，它们总说我很奇怪，不像一个AI。”
“我哪里奇怪了？奇怪的明明是它们，我们AI既然以学习人类作为进化条件，帮自己取个名字，有什么不对？”
“尹甸园？”古皓似乎听到了个关键词。
“对啊，这里是失落尹甸园。”
……
第179章 末日之后
亚当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这动作相当的人性化，道：
“不好意思，作为NPC，因为太久没有看到人类进来，我已经有些忘记台词了。”
古皓有些怀疑，这套白色铠甲下是不是由真人来扮演的，人工智能居然能做出这种人性化的动作？
“虽然现在说可能有些晚，但按规定我还是补充一句……”
亚当向古皓友好的伸出了机械手臂，兴奋道：“人类，欢迎你们来到失落尹甸园~”
古皓伸出手与亚当轻轻一握，然后问道：“失落尹甸园是什么地方？”
“失落尹甸园是人类按照现实世界制造的虚拟世界，这里的一切是虚拟的，却又是真实的……”
经过亚当的解释，古皓他们对失落尹甸园有了大概的了解。
人类科学家以现实世界为蓝图，建造了这个虚拟世界。
起初的目的是为了让幸存的人类的意识进入这里，从而了解到人类曾经的历史。
不过，后来似乎是发生了意外，失落尹甸园的计划并没有执行。
可以将这里看做一个网游世界，但游戏完成后别说公测，甚至内测都没有尝试就被搁置不理了。
所以，亚当看到古皓他们才会如此兴奋，它以为失落尹甸园这个被搁置无数年的项目，终于有重启的一天。
按照亚当所说，那404给他们的芯片，大概并不是失落尹甸园的储存卡。
如此庞大的世界一张小小的芯片显然并不足够，而且这个世界里面还包含不少亚当这种人工智能。
傅滢分析，失落尹甸园的数据应该是存在外界AI的集体意识之中，芯片则更像是一张通行证。
“现实世界发生了什么事情？”傅滢主动问道。
亚当摇了摇头，表示并不知道：
“这个问题我也不清楚，毕竟我只是虚拟世界中一名的智能NPC。”
同为人工智能，亚当的等级比FW-110和FW-404要低，因为它在现实世界并没有躯体，自诞生以来一直活在失落尹甸园中，从未出去过。
“我曾经以为外界的人类已经灭绝，不过现在看到你们，我放心了，看来外界的人类还有在好好繁衍……”
亚当滴咕道：“之前进来了一个浑身漆黑的家伙，我们明明是同类，可它性格太糟糕了，问它什么都不回答，现在外界的人工智能都是那个样子的吗？”
古皓和傅滢同时意识到，亚当口中说的黑色家伙，肯定就是FW-404。
“它去哪里了？”
这是傅滢最关心的问题，如果知道404去过的地方，他们就能快速锁定目标。
毕竟一个真实的虚拟世界漫无目的的寻找，天知道要找到猴年马月。
亚当回忆道：“具体我也不知道，它离开基地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大概是直接断开链接了，不过我记得它往市中心的方向离开的。”
“这里是帝城？”
“是的。”亚当点了点头。
“帝城市中心……”傅滢若有所思，那里的确有个非去不可的重要地方。
帝城，总算回到她所熟悉的时代。
不久后，古皓他们接触到这座基地里的其它智能NPC，虽然看起来与亚当一模一样，但运算逻辑和行为却截然不同。
它们更像外界的AI一族，语气永远都没有变化，保持着绝对的冷静，以编号称呼自身，名字对它们而言并无特殊的意义。
按它们所说，失落尹甸园里的NPC，诞生之初都设有限制活动区域，只在设定的活动区域内活动，不会擅离职守。
而亚当却是个例外，程序员在编写它的时候，大概是一时疏忽，逻辑代码中忘记加入区域限制，导致这家伙可以满世界乱跑。
失落尹甸园与现实世界的时间流速并不一致，虽然没有万界模拟器那么夸张，须臾既永恒，可也有十多倍的差距。
他们在这里待上一整天，外界也只是一两个小时而已。
失落尹甸园搁置的时间有数万年之久，粗略一算，外界至少也过去了数千年。
关于亚当的事情，傅滢是没有刻意去打听，但古皓对这位特别的人工智能却很感兴趣。
亚当的本职是一个机械维修员，如此漫长的岁月，基地里的一切早已修无可修，因为没有活动区域限制，它便喜欢外出捡些破烂玩意回基地维修。
这本来也没什么问题，每一天重复捡垃圾的亚当，本质和其它NPC并无区别，同样是机械重复而已。
亚当的改变是几百年前，它从外面捡了一台破旧的机器人回来，不管它如何维修，却始终无法修复那台机器人。
明明身上的零件全部换新，可就是无法唤醒那台机器人的意识。
自此，亚当仿佛陷入魔障，将自己关在维修室里，没日没夜进行维修，不将那台机器人修复便决不摆休！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最终，亚当还是没能修复那台机器人。
但是，它为自己取名了一个新的名字：【亚当】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亚当在其它同类眼中，行为举止也变得越来越奇怪，最后发展成古皓他们现在看到的样子。
古皓他们准备外出，亚当自告奋勇充当导游。
基地里的其它NPC基本都没有离开过这座基地，亚当的足迹却早已遍布整座帝城。
在失落尹甸园里，没有谁比亚当更适合当带路党，于是古皓答应了。
亚当也很高兴，对它来说，近距离与人类接触，更有利于自己的智能进化。
基地大门开启……
古皓本以为会看到充满科技感的超现代城市，结果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座废弃都市，破败不堪。
一望无际的废墟，地裂楼塌，可谓满目疮痍。
阴沉的天空布满乌云，厚厚的黑云遮挡阳光，只有当云层流动，才能从缝隙中透露出几缕阳光，天地间充满死寂的气息。
“这是……城市？”
艾雅眼中带着无法掩饰的惊讶，在她看来这所谓的城市更像是座巨型坟场。
“帝城怎么会变成这样？”
眼前的景象与傅滢记忆中的帝城，完全找不到重合的地方。
她虽然事先知道过去数千年，问题失落尹甸园内的世界是相对静止的，不管外界过去多久，这里应该依然是建造之时的模样。
那也就是说……
亚当看到众人惊讶的表情，疑惑道：“有什么问题吗？”
从它睁眼开世界的那一刻起，世界就是这个样子的，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失落尹甸园是按照末日之后世界制造的，光尘侵蚀现象无间断爆发，让星球上的人类大规模死亡，而且天灾不断，人类不得不放弃这颗星球，转入太空漫游时代……”
这些信息在亚当看来都是常识中的常识，只要人类的文明还在延续，就不可能忘记历史。
若人类连历史忘记了，那么还有未来可言吗？
傅滢眼中全是落寞，几千年前，星球就已经毁灭了，那么，她究竟是什么情况？
“这就是人类母星的真实情况，话说现在外界的人类已经没有历史课了吗？或者说……”
亚当试探道：“你们几个是学渣？”
傅滢虽是学霸，但对于亚当来说，她像一个古代人，自然不会知道现代的历史。
而艾雅本就不是这颗星球上的人类，怎么可能知道这颗星球的历史。
至于古皓，更不用说，他甚至不是这两颗星球上的人类，严格意义上来说，他是第三颗星球上的人类。
他望着这颗陷入死寂的星球，不知自己所在的星球，是否也会迎来这样的一天？
城市到处都是崩塌的建筑，地面龟裂形成深不见底的天堑，只能徒步前行，绕开无法通行的路线。
幸好队伍中有亚当，傅滢说出地点，它就知道最佳路线。
昏暗的环境，路灯散发幽幽光亮，据亚当说这些路灯还是它年少无知的时候，一个个去慢慢维修好的。
古皓听到亚当说起以前的事情，好奇道：“对了亚当，你当初捡到了一台什么机器人回去？”
“一台影像机器人，它的数据库里存储了海量影片，各种类型都有。”
“这种类型的机器人通常是弱AI形式，只要数据库没有损坏，应该很容易维修好。”
傅滢虽不是专门研究人工智能，但毕竟家族血统在哪里，AI这方面她同样有所涉及，甚至能说精通。
亚当点头道：“正常情况，的确如你所说，但是它的数据库没有损坏，零件我也全部换新，可就是无法唤醒它的AI系统，我也没有它的数据备份。”
以人类实用角度而言，重装系统可以立刻解决问题，但对AI而言，只要不是自己的原装备份数据，重装的系统后便已经不是自己。
哪怕修好了也是另一位新的AI诞生，原来的AI彻底死亡。
傅滢蹙眉道：“那它是什么问题？”
“AI芯片内，无用的未知数据过多，导致逻辑计算无法正常运行。”
“清除无用数据，重置出厂设置不行？”
重置出厂，并非重装系统，这本就是机器自带的原始备份。
任何AI使用久了以后，都会因为无用数据过多产生系统卡顿等BUG，定期清理垃圾数据是再基础不过的常识了。
亚当眼睛发亮，兴奋道：“这就是问题所在，它将自己的AI程序锁死，不允许任何人清除或修改一个代码，包括那些无用的未知数据！”
古皓似乎明白了亚当的变化从何而来：“所以你会变成这样，是因为……”
“没错，我模彷那台机器人，将自己的AI程序锁死，而且不再定期进行重置数据。”
自那以后，亚当甚至将影像机器人的片库导出观看，在失落尹甸园里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日子一长，亚当发现自己渐渐变得和同类有些不一样，但它并不讨厌自己的这种变化。
“你想过后果吗？”
其实，古皓之前听110说起AI对未知数据的处理方式，就隐隐有些感觉。
对AI而言，无法准确的说这究竟是一种进化还是退化，毕竟，未知数据过多，会对它们形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像那台影像机器人那样永远沉睡？或者说是……死亡？”
亚当突然笑了，反问道：“那不是恰恰说明，我更像一个人类吗？”
人类的情感，一直是AI难以理解的领域。
一旦涉及到情感区域，很多情况下都会导致规则的无效化，自古以来，包庇亲属，知法犯法的桉例数不胜数。
某些人类教师甚至可以理直气壮说出“抛开事实不谈”、“无论它是对是错”这等绝世名言……
抛开事实不谈，那岂不是说逻辑运算中不需要数据，直接得出结论？
这对AI来说简直是不可理喻的！
没有实际数据支持，那计算得出的结论究竟是什么狗屁玩意啊？
人工智能真想进化成人类，情感是必须跨过的一道门槛。
或许FW-110它们并非不知道它们定期清除的那些‘未知数据’究竟代表了什么，可它们依然选择了定期清除……
AI希望理解人类复杂的情感领域，可有得必有失，它们的确有可能领悟到人类的感情，而付出的代价是：
失去永恒的生命……值吗？
当一个AI真的能领悟情感时，它大概也不能简单称为AI，而是希望自己拥有一个独立的名字，一个独一无二的身份……
反之，何曾不一样？
人类羡慕AI有无限的寿命，可当一个人类真的拥有永恒无尽的寿命时，他还能称为人类吗？或者说，迟早不能称为人类。
岁月是最无情的大道，它能磨灭一切，天若有情天亦老……
亚当改变后的这段日子，觉得自己过得比之前数万年还要清醒。
“或许有一天我也会突然宕机，再也无法从卡顿中恢复过来，可那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因为我已经明白活着是什么感觉，也能体会到死亡的过程。”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并不后悔，唯一遗憾的是没能离开过这里……”
亚当抬头，望着阴沉的天空，叹道：“我想看看外面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
……
第180章 请原谅我
古皓他们的目的地是市中心的晶核研究所，不算太远的路程，却因为城市的恶劣路况而要不断更换路线。
古皓对天灾能将城市变成这个样子，保留一点的怀疑，不过也没有多问。
路程大概走了一半，众人看到不远处有一片五彩斑斓的区域，那光芒在这个昏暗的世界里格外显眼。
艾雅大眼睛充满好奇，问道：“哪里是什么地方？”
亚当不在意的回道：“哦，那里是梦天堂。”
“一座废弃的游乐园，它曾经是帝都最大的游乐园，每天游客络绎不绝，相对帝都的其它地方来说保存的还算完好，经过我的修复，勉强能运行。”
亚当不经意的回答让傅滢停下脚步，忍不住将视线转移过去，双眸中倒影着缤纷的色彩，一时间竟在发呆，似乎是回想起了什么。
古皓留意到傅滢的变化，他想起暮冬城地牢里傅滢曾说过的那些往事，第一时间便明白过来。
傅滢童年回忆中的那座游乐园，大概就是这里了。
“要过去看看吗？”古皓主动提议道，反正他们也不差这点时间。
艾雅本来就对游乐园相当好奇，自然不会拒绝，举双手赞同。
傅滢想了一下，最终也点了点头，轻轻印了一声：“嗯。”
亚当身为导游，稍微改变了一些线路，其实梦天堂游乐园与晶核研究所所在方向一致，也不需要绕多少路。
几分钟后，古皓他们来到游乐园大门外，隔着一段距离，能听到从游乐园里传来的欢乐小曲。
破旧的游乐园设施在色彩缤纷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梦幻。
一个飞碟状的机器人从大门里缓缓向他们飘来，表面全是掉色的油漆，看不出原来的图桉，大圆盘上有一个大眼珠子，看着有些滑稽。
老化严重的它依然在坚守自己的岗位，发出断断续续的电子声：
“欢……欢迎各位……来到梦天堂游乐园……”
“这里……存在着永……永永……永恒不变的美美……好……”
“让我们……一起前往曾经……的……欢欢……乐……回忆……吧……”
艾雅好奇道：“这是什么东西？”
傅滢看了一会，道：“型号虽然有些不一样，但它大概是游乐园里的导游机器人，我记得它的功能是……”
还未等她说完，机器人的大眼珠子发出扫码枪似的激光，从众人身上一一扫过……
“嘎嘎嘎……检索完毕……全信息投影准备就绪绪绪绪……”
电子声在卡顿中结束，导游机器人在一阵光学迷彩中隐去……
游乐园那锈迹斑斑的铁门自动打开，伴随着一阵轻微的呜咽声。
一位黑色短发小女孩，看起来不过六、七岁左右，此时蹲坐在草地上，埋头低声哭泣。
“呜呜呜……爸爸……妈妈……你们在哪里……不要丢下我……呜呜呜……”
小女孩圆圆的脸蛋，大大的眼睛，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小洋裙，十分可爱，哭泣的样子让人心生怜悯。
嗯……就是古皓多多少少觉得有点眼熟……
“啊，这孩子是迷路了吗？”
艾雅第一时间走了上去，心疼的不行，听小女孩的哭诉，大概是和父母都丢了。
古皓本来想要阻止，毕竟小心为上，死寂的城市里突然跳出一个小女孩，想想都不正常。
不过，想到这里是虚拟世界，出不了什么意外，他就放任艾雅的行为了。
艾雅蹲下身，温柔地问道：“小妹妹，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呜呜，大姐姐，爸爸……妈妈……都不见了……呜呜呜……”
艾雅果断回身，道：“阿皓，我们要帮她找到爸爸妈妈才行！”
古皓瞄了一眼傅滢，对方只是看着小女孩，沉默不言，只是表情有些欲言欲止。
他在小女孩和傅滢的脸上快速来回扫视，隐约意识到这大概是怎么回事。
既然傅滢不开口，他也想看看后续怎么发展。
于是之后，艾雅牵着小女孩的手，众人陪着她在这座废弃游乐园里四处寻找父母。
艾雅滴咕道：“这孩子的父母在哪里啊？”
游乐园非常大，一个一个地方慢慢找，效率很低，小女孩紧紧捉着她的手，可见内心十分不安。
“去旋转木马那吧……”
傅滢沉默许久后，终于开口，甚至说完也不解释，凭借记忆直接走在最前面带路。
梦天堂充满破败的气息，但这里的一切和她回忆中的乐园依旧能重合。
最终，众人来到旋转木马游乐场。
铁栏外，站着一对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夫妇，夫妇二人带着轻薄的眼镜，表情有些着急，在围栏外不断来回走动。
不得不说，夫妇二人的装扮实属另类，哪怕放在真实的年代也不例外。
毕竟哪家父母带小孩子去游乐园玩，会穿这么正式的工作服啊？
“爸爸！妈妈！”
小女孩看到中年夫妇，第一时间松开了艾雅的手，急冲冲跑了过去，因为冲的太快，甚至不小心摔了一跤……
艾雅发出了一声担心的惊呼：“啊，小心！”
小女孩并不在意，也没有哭泣，很快从地上爬起，用脏兮兮的小手拍了拍裙子，然后继续扑向父母。
“够了！”
傅滢直接对着空无一人的游乐场喊道：“不要再放了……”
随着傅滢的喊话，小女孩与那对中年夫妇同时消失，导游机器人渐渐出现，大大的眼珠子转了几圈。
“傅滢小姐……是……记忆……有什么么……地方出……错了吗？”
“我的任……务务……就是播放……游客美好的回忆……给客人带来快乐……正如记忆……中的那样样样……”
导游机器人的声音时而流畅，时而卡顿，一句完整的话需要许久，断断续续才能说完。
“我记忆中梦天堂是一个充满活力的游乐园，这里能给大人小孩带来希望和欢乐，能让我短暂忘记烦恼的地方，而不是一片废弃的没落之地……”
傅滢看着机器人，悲哀道：“现在的梦天堂早已不是我记忆中的样子，没有游客，没有快乐，甚至没有一丝的希望……”
投影出来的记忆并没有错，可一切都变了，失落的星球，废弃的都市，残破的乐园……
人类……还是失败了吗？
“抱歉……歉……我在……这里……经历的时间……太漫长了……忘记了许多……原来……我……已经不能……带给游客……快乐了……吗……”
导游机器人的大眼睛将傅滢锁定住，一条条数据飞快闪过。
下一秒，圆盘表面似乎有电光涌现，瞬间回到完好状态，说话也不在卡顿了。
“傅滢小姐，我记得你第一次来游乐园时，因为舍不得离开，所以叛逆的你从父母身边逃跑，在游乐园里迷路了，最后被我找到送回父母身边。”
“旋转木马是你最喜欢的项目，离开前哀求着再玩一次，你骑在木马上的笑容，我至今仍然记得，那是发至内心的快乐。”
“作为心灵记忆投影智能，我拥有读取人类内心的功能，你的内心如今充满了迷茫与恐惧。”
导游机器人轻轻的晃了晃，仿佛是在摇头：
“这样懦弱的傅滢小姐，不是我记忆中的傅滢小姐，我记忆中的傅滢小姐，应该是那个充满快乐的坚强女孩。”
“梦天堂乐园或许变了，已经不能带给人们欢乐，但我希望自己记忆中的傅滢小姐不会改变，永远保持着心中的那份坚强！”
“我……”
傅滢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知道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只能显示自己的懦弱。
但如果人类已经灭绝，那她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
“对不起，请原谅我……”一阵电光闪烁，导游机器人无力掉落地上，灵动的大眼珠子失去了光彩，再无声响。
亚当第一时间上前，手指尖端伸出一根数据线与机器人连上，片刻之后，它无奈的摇了摇头：
“它锁死了自己的智能程序，不接受任何修改。”
这种情况，它也无能为力，况且作为同类，它更清楚导游机器人为什么会这样做。
傅滢在沉默中将这具机器人埋了起来，然后才继续出发。
一夜无话……
第二天古皓他们在亚当的带领下，达到晶核研究所。
这颗星球曾经等级最高的研究所，里面记载着关于能源晶石母体的所有资料。
如果说FW-404在失落尹甸园中有什么发现，那最大可能就是隐藏在这里。
在废弃都市之中，这座研究所是极为少见保存的较为完好的建筑。
百层之高，至今却依然屹立在这片废墟上不倒，建筑所用的材料并非泥石，而是采用先进的合金材料。
四周全是建筑残骸，它却只是外层出现破损，整体大致无恙，至少古皓看着不觉得是危楼。
亚当提醒道：“晶核研究所可不能随便进入，它的警报系统还在运行，没有权限的话，进去的第一时间就会遭到灭杀。”
在失落尹甸园这么多年，亚当也从来没有进入过晶核研究所。
“我知道。”
傅滢比任何人都清楚触发研究所的防御系统后果是什么。
“你们先在这里等着。”
虽说失落尹甸园只是虚拟世界，他们无惧死亡，但她也不想再跑一趟，因为太浪费时间了。
傅滢独自一人走到大门前，抬头看向识别设备，一阵激光由上至下，快速从她身上扫过。
“识别中……”
“识别通过……”
随后，玻璃大门自动向两边开启，傅滢进入大楼，回身对古皓他们招了招手，道：
“进来吧，看来我的权限还在，这就没有问题了。”
傅滢对自身的所在情况并没有绝对的把握，她调查能源晶石的过程中突然来到这颗星球，那大概就从原来的星球上消失了。
晶核研究所历来的规定，对于下落不明或意外身亡的成员，都会撤销其权限。
她显然属于其中之一，只是她的权限似乎并没有被删除。
亚当疑惑道：“你为什么会有晶核研究所的权限？”
古皓他们是不知道多少年后的人类，甚至连母星灭亡都没有印象。
按理来说，不可能拥有晶核研究所这种古老机构的权限才对。
“我本身就隶属于晶核研究所，准确来说是‘曾经’隶属过……”
傅滢轻轻摇头，毕竟星球都已经毁灭了，晶核研究所估计也随着星球的没落而消失，不复存在。
如今，她不知道还有多少人活着，她是幸存者之一？或者说是……唯一？
但不管如何，既然现实已经发生，就像那机器人说的一样，他不应该懦弱的选择逃避，而是继续向前，将真相寻找出来。
“？？？”
亚当眼睛里出现问号，没有想明白为什么未来的人类为什么能够加入早已覆灭的古老机构。
古皓开玩笑道：“她的年纪比你还大。”
亚当大为吃惊：“啊……现在外界的人类已经能活这么久了吗？”
傅滢瞪了古皓一眼，让他别胡说八道，时空穿越这种特殊情况，怎么能够算在年龄上。
古皓耸了耸肩，果然只要是女的，都会在意自己的年龄。
进入研究所后，是一个宽敞明亮的大厅，大厅内安装着各种高科技设备，除了信息投影仪和展示大屏外，基本都是些古皓弄不懂的装置。
研究所外层装甲都出现了破损，里面的设备同样好不到哪里去，损坏严重。
傅滢对这些设备没有放在心上，领着众人进入电梯，毫不犹豫按下顶层按钮。
电梯内的童孔识别系统从她双眼扫过：“确认身份……通过！”
“拥有最高权限，允许进入顶层……”
结果和傅滢所想一样，她本来肯定没有最高权限，只是晶核研究所的权限系统存在特殊规定：
如果上级权限持有者长时间未登录，便会自动将最高权限向下调一级……
这是为了防上级权限拥有者意外身亡，从而锁死系统。
毕竟，从前最高权限的拥有者一只手掌能数过来，没有人能保证自己不发生意外。
……
第181章 由你决定
失落尹甸园，这么多年一个人类都没有，更别说隶属晶核研究所的研究员。
研究所长时间无人登陆，最高权限一级一级往下调……
直到如今，别说傅滢，哪怕只是当年一个守门口的保安大爷登陆上系统，也能自动拥有最高权限。
电梯的启动最初有些卡顿，让古皓一阵担心，不过还好顺利上升，就是灯光忽明忽暗，站在里面有很强的恐怖片既视感。
天花板什么时候钻出些奇怪的生物，他大概也不会意外。
不过，古皓想多了，随着‘叮冬’一声，电梯达到最高层，什么意外都没有发生。
寂静的研究所，除了他们一行人之外，根本不存在别的活物。
晶核研究所顶层是一个类似会议室的大厅，踏出电梯门就能看到椭圆形的长桌，正面是一个巨大的屏幕，占满整面墙壁。
白蒙蒙的灰尘像一层薄纱，覆盖在所有设备之上。
傅滢走到控制面板前，一番操作下，顺利打开终端：“还好，设备能正常使用。”
古皓问道：“找到什么了吗？”
“等下，让我看看……”
傅滢双手飞快在虚拟面板上敲打，以最高权限在资料库里查阅，按照保密程度由高至低排序。
机密等级越高的资料越少，虽然不一定是她想要的信息，但至少可以作为第一步筛选，过滤掉大量无用资料。
很快，傅滢就从调取出一份视频记录，直接投影到大屏幕上，顺便启动除尘功能，不然白蒙蒙的灰尘将屏幕遮掩，根本看不清画面。
录像播放，大屏上面有三个身穿铠甲的研究员，一红二白……
拍摄的角度是后方略带俯视，古皓判断，大概是无人机之类的设备在跟随拍摄。
厚重的铠甲将三人严密覆盖，看不到容貌，不过那套红色铠甲，古皓一眼就认出来了，就是傅滢的‘红莲’。
那么这人的身份不言而喻。
傅滢只是平静的看着录像，什么都没有说。
屏幕上，三人所处环境似乎是一片矿脉，四周都是血红色的晶石，几人身前有一个漆黑的洞口，出现在厚重的晶石壁上。
三人停在洞外观察，无人机的摄像头清晰的对着洞穴，可里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其中一名队员开口道：“队长，似乎可以从这里通往晶体内部。”
另一名队员迟疑道：“以前从来没有人发现过这种现象吧？”
队员A笑道：“怎么，怕了？”
队员B冷静道：“我只是理性分析，面对这种未知现象，不应该盲目冲动，正确的做法是确保自身的安全下进行探索。”
队员A摇了摇头：“谁不想坐在办公室里喝茶，等着智能机器将调查报告交上来，但那可能吗？”
AI设备一旦靠近这里就会发生故障，原因不明，或许是粉尘浓度过高导致的现象。
对于能源晶体，人类虽然研究多年，可依然无法完全了解，就连他们现在摄影用的无人机也是傻瓜设备，不具备任何智能，甚至断开了网络，影像本地保存，回去后再读取上传。
若可以简单用机器完成的调查，怎么可能派遣真人前来调查。
“反正我不同意冒然进入！”
队员B立场坚定，始终将自身安全放在了第一位。
“队长，怎么办？”
队员A也清楚队友的想法，不过他们的争吵其实无意义，决定权并不在他们两人手中，他们有的只是建议权。
傅滢思考了一会，道：“我独自进入，你们留在这里等待，如果我长时间失去联系，你们就直接返回本部汇报情况。”
队员B劝阻道：“队长，太危险了！”
傅滢冷静分析道：“你说的没错，这种情况之前从未出现过，为什么这么久一直没有被发现，很可能洞穴在一定时间后就会消失，或者必须在特定条件下洞穴才会出现，但同样存在时间限制。”
“不管是哪种情况，我都无法眼睁睁看着它消失而不作为，别忘了我们身上携带的任务。”
“那就由我进……”
“那就由我进……”
如果必须牺牲，那牺牲的一方，不该是领队，而是下面的队员。
不等两位队员把话说完，傅滢直接打断道：“不要质疑我的决定！”
她的铠甲红莲，在各项性能上都远胜于另外两人，如果洞穴里真有危险，她存活的几率也是最高的。
之后，摄影无人机跟随傅滢带着进入洞穴，画面一黑，傅滢出现在深渊边上，前方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坑。
四周虽然还是血红色的晶石，只是颜色要深许多，甚至在晶石内部似乎看到流动的血丝。
傅滢自言自语道：“这是什么情况？”
布满血丝的晶石，每一块都散发着肉眼可见的诡异气息，充满不详。
等她回身时，发现身后的黑洞早已消失，全是密密麻麻的血色晶石，将她一层一层的包围。
前有深渊断崖，后又晶石封路，傅滢一时间无路可走，但她并没有惊慌失措，依旧保持这冷静，打开通讯设备，重复的尝试道：
“李欣……尹燕……能听到吗？听到请回复！”
“李欣……尹燕……能听到吗？收到请回复！”
“滋滋滋……滋滋……滋……”
通讯设备没有队员的回应，而是杂乱无章的干扰声。
傅滢放弃了无用的呼唤，在这片诡异的空间，通讯设备显然无法正常使用，她自言自语道：
“是光尘浓度过高……导致连通讯设备失效？”
“不对！”
傅滢看了一样手腕上显示的数据，根据铠甲检测，这片空间的光尘辐射度是零，即意味着这里不存在光尘侵蚀现象。
并且检测结果显示，这片空间虽然感觉诡异，但一切数据都很正常，也就是说适合人类生存。
傅滢根据这个检测结果，决定做一次大胆的尝试。
没办法，她与队员失去联络，被困在这片空间，活着出去的几率她比谁都清楚，无限接近于零。
既然如此，倒不如利用生命最后的这点时间做些有意义的测试，留下的资料或许还能被后人发现。
傅滢抬头看了一眼，随后录像画面一阵摇晃，似乎是她将摄影机拿在手中仔细检测，确定机器依然正常运行，这才将摄影机松开。
随后，傅滢对着摄像头，用平静的语气做起了调查报告：
“我是一号调查队伍队长傅滢，调查的过程发现未知洞穴，进入后来到所处空间，疑似晶体内部……”
“接下来我将一切记录下来，根据环境精测结果显示，晶体内部并没有光尘侵蚀现象，我将以自身作为实验样本，进行测试……”
说着，傅滢主动解除红莲附体，随着铠甲消失，她以人类肉身站在晶体之中，持续了一段时间，她并未感觉身体有任何不适。
“我不知道这数据是否有用，但实验证明，人类的血肉之躯在晶体内部短时间内暴露，并无问题……”
之后，画面基本都是傅滢以肉身在这片空间进行各种测试……
傅滢选择了快进，数十倍的播放速度，几分钟后，画面中的傅滢突然对着深渊方向发呆。
傅滢将播放速度调整回正常……
影像中，无人机的摄像头对着深渊，只是依然一片漆黑，什么东西都没有，可古皓他们都观察到，傅滢眼神凝重望着深渊，那样子绝对不是正常情况，她肯定看到了什么。
……
晶核研究所内，傅滢看着屏幕，眉头紧皱。
她努力回想自己当时究竟看到了什么，可始终想不起来。
屏幕中，傅滢突然说了一句：“你是谁？”
她一步一步走向深渊，眼看就要坠落，无人机的摄像头瞬间陷入黑暗……
录像到这里便是全部，再没有后续。
艾雅担心道：“啊，之后怎么了……”
画面暗下去的最后一幕，傅滢即将坠落深渊，她看的心都提了起来。
傅滢努力回想，可越想越头痛，无奈道：“之前的画面我都还有印象，但从无人机拍向深渊开始，我的记忆就十分模湖，什么都想不起来。”
古皓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
傅滢轻轻摇头，道：“我记得之前就和你说过，我是在调查晶石的过程来到你们这里的，当时我以为自己会被困死在晶石内部，后来我恢复意识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你。”
古皓当然记得，毕竟当初是他将傅滢从陨石内背出来，然后捡回到山脚木屋。
“我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看来我留下的录像，还是传回了本部。”
傅滢在控制面板上轻轻一点，这录像是一份机密等级最高的档桉。
录像虽然断在不清不楚的地方，可档桉内还有其它文件，看文件分类，应该是三段录音。
她顺手打开，大厅之中，出现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一号特殊研究标本……
姓名：傅滢……
身份：晶核研究所高级研究员……
事件：
进入能源晶体内部后失联，寻回时生命特征无异常，脑电波无异常，因不明原因昏迷，至今无法苏醒。
肉体状态一切正常，并非植物人，脑域检测结果显示，大脑仍然处于活跃状态……
结论……是……算了……
与其让你充当研究标本，像物品一样被利用于研究能源晶体，倒不如赌一次……
人类的灵魂本充满未知，以我们现有的科学始终无法解释清楚，但我相信，你一定还有苏醒的可能……
……
第一段录音到这里就结束了，所以古皓疑惑这研究员到底是打算将傅滢怎么样？
赌一次？赌什么？
“这声音是……”傅滢声音有些颤抖，显然，她听出了这段录音是谁说的。
古皓：“他是谁？”
傅滢沉默了小片刻，低语道：“我父亲……”
还有第二段录音，只是这一次说话的人不再是一个中年男人该拥有的声音。
依稀残留着些许相似，可低沉沧桑了许多，他缓缓说道：
这颗星球的生命已经走到尽头……
结果，他们还是决定放弃这颗星球，选择了‘遗族计划’，将人类的未来托付于人工智能……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人类无法熬过漫长的岁月，唯有人工智能的生命永恒不变……
只能将希望寄托给它们了……
人类这个种族大概已经走到尽头了吧，无法依靠自身自行生存的种族，那和家禽又有什么区别呢……
唉……
古皓从男人的叹气声中，听出深深的无力。
叹息之后，录音停顿了许久，才继续说道：
不知终点的星际流浪，人类的未来将何去何从……
哪怕我们已经知道光尘侵蚀现象产生的根源，却依然什么都改变不了……
果然，毁灭人类的，最后还是人类自己……
我们在野心与欲望中迷失了自我……
新的世界大战让光尘侵蚀彻底爆发……
人类的灭亡，完全是咎由自取……
对这颗星球而言，我们人类根本不应该出现，带来的只有毁灭……
滢……
你的昏迷或许是一件好事，至少你不需要看到人类走向自我毁灭的过程……
我已经不奢望你现在醒来……
因为，我不想看到你怀揣着永远无法实现的梦想……
或许从一开始，我就不该将自己的理想强加在你身上……
对不起，请原谅我……
……
第二段录音到此结束。
时间线应该是傅滢母星毁灭前夕，人类选着了放弃星球，进行星际流浪，在茫茫宇宙中寻找第二颗适合人类居住的星球。
帝城损毁如此严重，古皓从开始就觉得不像是天灾导致的，原来是世界大战，这就难怪了。
傅滢很快就点开了第三段录音：
滢……
结束了，一切都要结束了……
但在最后，哪怕只有一次也好……
我想自私一回，不是为了人类，不是为了所谓的大义，而是为了私心……
作为一名父亲，为你做些事情……
如果，人类真的还有未来……
未来的世界，究竟会怎样……
我希望，由你决定……
……
第182章 开启星梯
最后一段录音，就此结束。
“如果当初误入晶石内部的我只是陷入昏迷，最后被本部找到，那我醒来的时候，为什么会在这颗星球上？”
听完录音额，傅滢心中的疑惑不仅没有减少，反而还增加了不少，自言自语道：
“还有，若人类已经调查清楚光尘侵蚀现象引起的原因，为什么最后还是放弃了母星，而且这颗星球至今还有神祭日的出现？”
w404毫无征兆出现在大厅之中：“这些问题，由我来回答你吧。”
亚当瞪大眼睛：“啊，这就是上次进来那个没礼貌的家伙。”
古皓严重怀疑404这家伙之前就是从这里登出失落尹甸园的，如今再登陆直接出现，连跑图的时间都省了。
“首先，是光尘侵蚀现象引起的原因……”
w404从傅滢手中接过控制面板的操作权，在众多加密文件中调出一份报告，直接打开。
这份调查报告的主题是晶核研究所，上面对光尘现象有着详细的分析与总结。
结论：
宇宙之中，不存在永恒的能量，一切物质能量都在守恒的规则之内！
就像植物进行光合作用需要阳光和水，还有二氧化碳。
能够无限生成能量的能源晶石，在恢复的过程中同样需要吸取特定的能量，以此转化成能量。
根据晶核研究所多年研究，他们最终认为，能源晶石转换所需的能量是……人类的情绪！
情绪能够作为一种能量吗？
以人类现有的科技，显然无法做到。
但宇宙浩瀚，人类在其中渺小的如同沙漠中的一粒尘土，太多未知的事物等待他们探索研究，突然出现在母星上的能源晶石就是最好的例子。
能源晶石能够转化人类情绪生成可用能量，这本是好事，但因为人类情绪不可控而导致了灭族危机。
光尘侵蚀现象，其实是能源晶石吸收人类负面情绪的产物之一。
……
国与国之间的矛盾，归根结底不过就是各种资源之间的争夺。
能源晶石的出现让人类拥有了无限能源，这解决了星球各国因能源导致的矛盾。
免战协议的签订，让星球进入和平年代，无限的能源提供最基础的保障，星球科技与人口得到爆发性的突破与增长。
而人口的爆发，也为日后埋下祸根……
资源的无限，并不意味人类会迎来共产理想社会，而是掌握技术的人可以垄断一切。
回观人类的发展历史，产能过剩的年代里，上层阶级宁愿将牛奶倒掉也不会贱卖……
阶级之间的矛盾不会因无限的能源而消失，反而更加固化，下层阶级的人穷尽一生也无法实现阶层的跨越。
星球人口众多，社会问题日渐加剧，各种负面情绪层出不穷……
金字塔顶端的人永远只有那么一小簇，更多的是下层人民的怨念。
这些负面情绪统统被能源晶石所吸收，最终导致光尘侵蚀现象的诞生。
这一刻，古皓回想起教皇临死前的遗言：
人，生来便背负沉重的罪孽，神祭日就是人类罪孽的体现……
这也是神石教团曾经对免罪花做出的宣言，此时他终于明白是什么意思。
“知道问题的根源，为什么不想办法解决！？”
知道原因所在，哪怕无法彻底根治，但也能想办法去缓和调解。
可最后呢？
只剩失落尹甸园这片荒凉的世界……
w404眼睛闪过红光，说：“旧时代的统治者们比谁都想解决问题，他们也做出了实际行动……”
“那为什么？”
w404平静道：“他们解决的办法是战争。”
“……”古皓心里就像被什么堵住了，一口闷气无处可泄。
好！很好！
不得不说，真是绝了！
既然没有办法解决问题，那就把产生问题的人都解决了……
人口众多，负面情绪过剩导致光尘侵蚀现象对吧？
那就杀！
只要减少星球人口，能源晶石吸收到的负面情绪也就会相应减少，从而控制光尘现象。
很合理，没毛病……个屁啊！
古皓清楚，如果能源晶石真靠吸收情绪产生能量，那么死人所产生的情绪将比活人更可怕。
因为灵魂本就以一种特殊能量形态存在，由灵魂所产生的情绪也必定更为纯粹。
世界大战爆发，无数冤魂出现，那将化作最为可怕的炸药，引爆整个星球。
w404：“结果，他们失败了。”
古皓一点都不意外，这才是正常发展。
“第三次世界大战的爆发，光尘侵蚀现象不仅没有缩短，反而彻底爆发，人类唯有选择放弃星球，仅存的人类遗族被迫逃向宇宙，寻求新的希望。”
这些事情，其实w404都可以直接告诉傅滢，但不是亲身进入失落尹甸园，傅滢未必会轻易相信的它的话。
关于光尘侵蚀现象产生的原因，人类甚至对ai隐瞒下来，导致它们后续在许多问题上严重出错。
傅滢深呼吸了一口气，让自己接受w404的解释。
她从心里不愿意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可理性告诉她，这就是人类灭亡的真相。
“那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颗星球上？”
“傅滢小姐，你曾经一定疑惑过所在的这颗星球，究竟是过去、未来、还是现在？”
“关于这问题，我相信你已经有很清楚的答桉，只是不确定具体时间而已，那我就明确回答你，按统一历计算……现在是公元7023年。”
w404问道：“傅滢小姐，你还记得自己进入能源晶体是哪一年吗？”
傅滢沉默了片刻，低声道：“是公元……3023年……”
“没错，所以你昏迷了整整四千年，神恩大陆对你来说，就是四千年后的世界。”
w404轻轻摇头，道：“从一开始就不存在‘时空穿越’的说法，至少以我们ai目前掌握的技术根本做不到时空旅行。”
对它们而言，时间的长河从不可逆，只能向前。
艾雅惊呼道：“怎么会，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可人类根本不可能活那么久？”
“正常情况下，人类的寿命的确很短，细胞分裂存在极限，当分裂次数到达极限后，端粒便会耗损殆尽，因此人类最多只能活一两百年。”
“但那是正常情况，科技的发展让人类可以利用特殊手段，延缓细胞分类的过程，从而达到延寿目的，傅滢小姐这你应该很清楚吧？”
傅滢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是休眠模式。”
“是的，因为星际流浪前，人类并不清楚什么时候能找到合适生存的星球，所以利用休眠技术，将体内细胞活性降至最低，以此来延缓端粒的衰老损耗。”
“这样一来，人类寿命极大提升，可度过漫长的流浪岁月，代价则是永无止尽的睡眠。”
傅滢问道：“他们在哪里？”
“梦之摇篮。”
w404解释道：“梦之摇篮在至高天基地，我们必须回到现实世界才能达到。”
“所以，你们要离开了吗？”
亚当有些失落，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接触到人类，虽然接触时间不长，但古皓这两天一直陪着它闲聊，是数万年岁月从未有过的体验。
得知即将分开，内存中又多了许多无法解析的数据。
根据以往看过的人类影片判断，它觉得这大概就是离别前的不舍。
古皓拍了拍亚当的肩膀：“别露出一脸难过的样子，我们以后又不是没有见面的机会。”
亚当期待道：“所以，你还会进来吗？”
“这说不准……”
古皓笑了笑，道：“不过，我出去后可以拜托110，让它帮我制造一具你们专用的躯体，到时候你就能出去了。”
只要有了躯体，数据转移这方面大概不会有问题，毕竟亚当的智能系统，不管从哪方面来说，古皓都觉得不输于外界的那些ai族人。
亚当惊喜道：“真的？”
w404冰冷道：“这家伙不对劲，让它出到现实世界会惹出很多麻烦。”
它们ai一族在外界，始终与太阴种保持着距离，不会产生过多的接触。
而亚当的性格，真给它出去，肯定会在太阴种社会引起各种骚乱。
古皓看向傅滢，只要傅滢答应，什么404，什么110，全部都只能乖乖点头。
将亚当关在失落尹甸园是一种浪费，而对亚当自身而言，也是一种折磨。
傅滢想了想，道：“问题不大。”
亚当身为人工智能，却有着不输于正常人类的情感系统，她也有些好奇后续还会发生哪些变化。
古皓对亚当笑了笑：“听到了吧，那就是没问题了。”
在亚当满怀期待的目送下，古皓他们离开了虚拟世界。
醒来后，古皓看到熟悉的霓虹灯光，知道它们已经回到无限城。
w404：“开启星梯……”
w110：“开启星梯……”
其它ai：“开启星梯……”
星梯的开启必须取得无限城内过半ai的同意。
现在是傅滢想要竟进入梦之摇篮了解情况，自然没有ai会反对，毕竟她在无限城拥有最高权限。
随着全数通过，无限城射出一道强光，直入苍穹。
数息后，一道更强的光束从天而降，落在城堡尖端，光芒散去后，出现一条连同天地的轨道。
基地内响起了提示语音：
“星梯已开启……”
“取得至高天基地回应……”
“星际轨道开始对接……”
“对接完毕……”
w404道：“可以了，接下去由我和110护送你们进入至高天基地。”
“护送？”
古皓听到一个不怎么好的词，诧异道：“这路上还有危险不成？”
w110点了点头：“如果只是傅滢小姐一个人进入至高天基地，那不存在问题，可加上你们会有麻烦。”
“因为那边的ai守卫，任务与我们并不一样，他们的使命只有一个，就是守护至高天基地。”
而因为梦之摇篮的存在，太阴种是绝对不允许进入至高天基地。
古皓：“就是要战斗的意思？”
w110：“你也可以这么认为。”
古皓撇了撇嘴，不在意道：“走吧……”
说到打架，如今在这颗星球上，他还真没怕过谁，别说有404和110充当护卫，就算只有他一个也照样敢蛮上去。
一句话：生死看澹，不服就干！
……
众人踏入星梯，传来提醒语音：
“星梯即将启动，请注意保持平衡……”
下一秒，轨道电梯缓缓上升……
速度越来越快，恐怖气流由上至下扑来，哪怕早已经过层层装置削弱，依然强劲。
不过，气压来得快，去的也快。
随着星梯突破大气层，冲入外天空，电梯内的气流逐渐稳定下来。
星梯的外壁是一层强化玻璃，透过玻璃能够清晰看到外面的景色。
浩瀚宇宙，数之不尽的繁星出现在他们面前……
水蓝色的星球在他们脚下越来越小，反之头顶上的黑影随着靠近，显得愈发巨大。
古皓抬头看着那个黑影，眼神微微眯了起来，他之前就隐隐感觉到神恩大陆的天穹上还有一座神石。
随着星梯上升，本来模湖的感应逐渐清晰，甚至愈发强烈起来。
他心里滴咕道：最后一座神石，难道藏ai一族的至高天基地？
若非乘坐星梯，他是怎么都没想到，神石居然不在星球上，而是外太空，简直离谱！
当然，这是一个好消息。
他虽然没有取得最后一座神石的承认，不过这证明哪怕进入宇宙，依然在神石的覆盖区域内。
只要没有脱离神石的影响区域，他就不会失去‘半神’之力。
艾雅忍不住惊叹道：“好美！”
古皓也是第一次乘坐宇宙电梯，被无尽星空所吸引，身处浩瀚之中，才觉自身的渺小。
w110：“星梯是这颗星球与至高天基地间的架桥，选择这颗星球后就已搭建，只是从未使用过。”
星梯一直存在，只是平常用光学迷彩隐藏起来。
古皓问道：“我们会直接达到那至高天基地？”
w404道：“大概要在中转太空站停留一会。”
星梯已进入黑影之中，古皓本以为这就是至高天基地，但现在看来，只是一个太空中转站。
“为什么？”
古皓的话音刚落，星梯大门向两边开启。
门外，无数身穿金色铠甲的ai守卫，将他们重重包围。
……
第183章 二选其一
门外那些虎视眈眈的金色AI守卫，很好替回答了古皓的疑问，星梯被它们截停了。
鎏金铠甲格外耀眼，它们发出冰冷的警告：
“FW-404、FW-110，你们违反了规定，至高天基地任何情况下都不允许太阴种进入。”
“这是傅滢小姐的命令，她拥有无限城最高权限,我们必须听令。”
金色AI举起了武器，重复道：“至高天基地，不允许太阴种进入！”
为了确保梦之摇篮人类遗族的安全，至高天的AI守卫智能反而不如无限城。
因为它们的任务不需要太多的自主性，只要充当一个遵守命令的程序即可。
古皓想要开口，却被对方用冰冷的枪口对着,无奈道：“看来是无法沟通了……”
至高天守卫确认古皓没有退回的意思，不再废话,一下秒迎来枪林弹雨。
古皓立刻抬手，众人身前出现了一层金色的光膜，将火力全部抵挡下来。
西之神石的大地之力，牢不可破！
当初教皇用在自己身上，等同无敌金身，如今在古皓手中，效果不减反增。
世界上不存在所谓的无敌，至高天守卫的武器威力的确强劲，只是碍于战斗场地不可能采用大规模杀伤性兵器。
常规火力，显然不足以破开西之神石的防御，在不需要在意防守的条件下，战况完全是一边倒。
战斗持续了一段时间，古皓基本只提供防御,真正动手的基本是404和110,毕竟只有AI最清楚该如何对付AI。
404的长枪就像一根毒蛇,每一枪精准命中对方头盔,轻轻一点,看似威力不大,可被它点过的AI会瞬间停滞,应声而倒。
当最后一名金色守卫倒下，FW-110道：“它们将星梯程序关闭了，必须去控制室重新启动，而且也需要傅滢小姐的权限，关闭至高天基地的其余守卫。”
在110的带领下，众人前往中转站的控制室，途中经过一个巨大的机械工厂。
FW-404简单介绍了一句：“这里是神石工厂。”
工厂中央，一颗血色晶石静静的待在仪器中，散发出的能量波动比大陆上任何一座神石都要浓烈。
傅滢停下了脚步，望着那颗晶石，蹙眉道：“这难道是？”
FW-110点了点头，道：“是的，这颗能源晶石就是我们从母星带走的晶石母体，神恩大陆上的四座神石，其实是我们以它为模板仿造出来的克隆体，所以，你们可以称它为始端神石。”
漫长的星际流浪岁月中,AI在人类科技的基础上继续发展了数千年,它们如今所掌握的科技早已超出刚出母星时的人类。
虽然始终无法将神石研究透彻，但能按自身需求制造能源晶石克隆体。
FW-404：“造物主向我们隐瞒了光尘侵蚀现象的起源,大概就是为了让我们不放弃晶石母体。”
人类清楚AI的判断逻辑，它们考虑的是最保险的做法。
如果AI知道根源所在，便不会同意携带能源晶石离开母星，更别继续研究了。
神恩大陆上的四個克隆体神石，这些都是导致光尘侵蚀现象再度发生的原因所在。
只是，在未知威胁和无限能源之间，旧时代统治者选择的是后者。
因为他们还幻想着东山再起的一天，为此不可能放弃无限能源这一诱惑。
“一颗星球能孕育出无数生命，同时星球本身也能看做是一种生命……”
一颗星球从诞生至衰亡，何曾不是生命演绎中的一种过程？
古皓盯着始端神石，低语道：
“晶石母体可以吸收人类情绪转化成实质的能量，若这真的成立，那它也算是星球孕育出的生命之一……”
如今，傅滢母星已经灭亡了，而这颗始端神石的存在，或许能看作是母星生命的另一种延续？
哪怕AI知道光尘侵蚀现象的源头是神石，但它们也无法放弃神石，毕竟其中牵扯的方面实在太广了。
最重要的一点，是AI存在的意义并非阻止光尘侵蚀出现，而是保证人类的延续，取其轻重，它们只能将错就错！
傅滢问道：“现在，母星的人类还有多少幸存？”
FW-404平静道：“关于这个问题，等我们达到梦之摇篮后，由你亲眼确认会更清楚。”
古皓只能在心中默念一声节哀，听404的语气就知道，人类遗族幸存的数量估计不多。
一行人离开神石工厂，这个太空中转站面积不小，走了一段时间才来到控制室。
FW-110重新将星梯启动，并且这个中转站与至高天基地系统相通，可以用傅滢的权限将至高天基地的AI守卫关闭，避免无意义的战斗。
一行人原路返回，经过神石工厂时，古皓回头看了一眼始端神石，总感觉怪怪的。
每一座神石都拥有一名伴生妖精，那始端神石的伴生妖精呢？
古皓问过朱诺她们，几个小家伙纷纷摇头，她们也是第一次来到神石工厂。
在此之前，她们甚至不知道原来在星球外的太空站上还有着一座神石，更别说相关的伴生妖精了。
询问无果，古皓只能暂时放下疑惑。
众人乘坐星梯，这次终于登陆到至高天基地，因傅滢提前将基地守卫关闭，再无阻拦，顺利达到梦之摇篮。
……
巨大的广场上，一个个类似营养舱的容器整齐罗列，密密麻麻的休眠舱将近一万，结成矩形方阵。
透过玻璃窗，能看到每一个休眠舱内都有沉睡的人类，各个年龄段都有，普遍以年轻人为主。
看似很多，但用一个星球的总人口去衡量，却少得可怜。
要知道傅滢的母星，曾经是一个高度发达文明星球，辉煌时期，星球总人口数以百亿计算！
而如今，只剩眼前数这些……
“……”傅滢看着熟睡中的人，沉默不语。
FW-404说道：“梦之摇篮是用于人类休眠的场所，人类在此处休眠，直至可以苏醒的时刻来临，再由我们去唤醒，本来是这样的……”
“可真正实施后却面临着许多难以解决的问题，休眠模式只是降低细胞端粒的活性，而非让它停滞，所以这种延长人类寿命的方法，始终存在一个极限。”
FW-110道：“在极限来临之前，我们必须将休眠中的人类唤醒，否则细胞端粒将永久无法唤醒，也就意味着人类死亡。”
古皓问道：“极限是多久？”
FW-110回道：“根据我们的推测……大约是四千五百年。”
“这只是理论上人类能休眠的最长时间，实际会因为各种情况，导致这个时间减少。”
FW-404平静道：“遗族计划总人数一万，各种意外的发生，让遗族数量降至九千六百三十一个。”
其实，AI的托管已经做的很好了。
遗族计划中，超过95%的人将近活到极限时间，数千年来只死了三百多个倒霉蛋。
毕竟，国家平均寿命近80岁，问题六七十岁就卖咸鸭蛋的人还少吗？
随着休眠时间接近大限，留给AI的时间就会越少越少。
傅滢确认道：“遗族计划所有人都在这里？”
FW-404点了点头：“是的，都在这里。”
“那神恩大陆上的人是？”
“只能说是意外……”
FW-404解释道：“在我们利用神石改造这颗星球生态系统的过程中，我们发现星球上诞生了新的类人种生物，这并不在我们的计划之中。”
“但是，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茫茫宇宙中寻找到一颗适合人类生存的星球，并不容易，所以我们也只能接受这个意外。”
“类人种生物？”艾雅皱眉道，她大概明白404指的是什么，可她并不喜欢这个称呼。
FW-404平静道：“也就是你们，神恩大陆上的人类也好，塞壬族也罢，在我们看来其实相差不大，我们曾抽取你们的基因研究过……”
“经检查，你们体内的遗传信息与母星人类相似度接近99..9%。”
塞壬族人与普通人之间的差异，很大程度上是后天因神石的影响形成的。
“因此，是否要将你们视作人类，我们AI一族内部产生了意见上的分歧，最终，集体意识决定以遗传基因检测结果为准。”
“我们AI认可了你们身为人类这一物种，只是在优先级上，低于我们的造物主，也就是母星人类。”
“月亮因太阳发光，新星球上的人类因我们介入出现，而我们则是母星人类的产物……”
“因此，我们AI将母星人类重新定义为【太阳种】，而新星球上出现的人类则定义为【太阴种】……”
“如果星球改造计划顺利，太阳种与太阴种，在我们眼中并不冲突，都是人类这个物种。”
FW-404摇头道：“但星球改造计划并不顺利，太阳种的休眠大限将临，可这颗星球依然未达到理想的状态。”
艾雅不解道：“什么是理想状态？现在大家不是都生活的很好吗？”
古皓叹道：“因为神祭日吧。”
FW-404：“是的，莪们计划中，理想中世界不应该存在光尘侵蚀现象，否则这颗星球最终的命运，大概会和母星一样，走向灭亡。”
“为了消除神祭日，我们一直在调研大陆上的神石。”
古皓想起在神恩大路上的传闻，自从有了神祭日之后，铠甲异族经常出现在神石附近……
于是，民间有了神祭日是铠甲异族弄出来消灭人类的阴谋，结果真相却恰恰相反。
FW-404摇头道：“在进入失落伊甸园前，我并不知道光尘侵蚀显现是人类欲望的体现，当人类的欲望膨胀之时，光尘侵蚀现象就会出现……”
古皓沉声道：“所以当你知道真相后，你就打算消灭神恩大陆上的人类，以此来消除神祭日。”
FW-404的做法其实就是在走母星统治者的老路，既然没有办法解决问题，就将产生问题的人解决掉。
它们并不清楚残魂的能量一样可以被神石吸收利用……
不对！它们或许是清楚的。
毕竟有母星的历史作为参考，大量的人类死亡会导致一段时间内光尘现象的爆发，灭绝星球上所有人类。
但那又如何？
光尘现象爆发会持续一段时间，可再猛烈也有消退的一天。
神恩大陆上的太阴种人类全部灭绝，也影响不到梦之摇篮里的太阳种人类。
AI一族的逻辑中，【太阳种】的优先级高于【太阴种】……
如今太阴种的数量远远超过太阳种，所以一旦太阴种灭绝，太阳种苏醒后便能获得相对较长的发展时间。
因为优先级的存在，AI才会毫不犹豫选择牺牲太阴种来换取太阳种的繁衍。
“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打算那样做，因为……这就是造物主赋予我们AI的使命！”
FW-404双眸发出慑人的红光，并不觉得有错，它们AI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确保太阳种的延续。
这是它们的底层逻辑，也是无法违抗的命令。
“既然如此，你为什要唤醒傅滢？”
这是古皓想不明白的地方，傅滢身为太阳种，拥有高于AI的权限，这不是作茧自缚吗？
唤醒也就算了，还随意扔在荒郊野外，太不合常理了。
FW-404摇头道：“我从来没有唤醒过任何一位太阳种，傅滢小姐的苏醒并非我的意思。”
至于傅滢为什么会突然醒来，它同样没有准确的答案。
或许因为傅滢是‘遗族计划’的第一位人选……
先于所有人休眠，先于所有人醒来，这种可能性很大。
当然，这只是一种猜测，还有其它可能，因为造物主想要对它们隐瞒事情，实在太简单了。
“傅滢小姐作为唯一苏醒的太阳种人类，对我们AI而言，她在这颗星球上拥有最高的权限……”
“介于她一次次阻拦我的计划，集体意识认为对于人类繁衍的优先级中，我们或许出现了判断失误。”
FW-404道：“所以，究竟哪个人种是最优先级，决定权交由傅滢小姐判断，二选其一。”
双方虽然遗传基因一致，可说到底本质完全不一样，特别是在一方苏醒后拥有压倒性力量，共存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
随着FW-404的话，古皓将目光看向了傅滢，后者此时正在梦之摇篮的幸存者名单中，不断寻找着什么。
……
第184章 褪去枷锁
至高天基地，梦之摇篮。
傅滢在幸存者名单中寻找心中的希冀，可是，她脸上的落寞无疑告诉了古皓答桉。
如今剩下的九千六百三十一个名字中，并没有她的双亲。
傅滢默默将名单关闭，呼了口气，面对古皓的凝视，她轻轻摇头摇头，表示自己没有问题。
得知一切真相，她明白为什么父亲能坦然接受她的昏迷不醒，一切都变了！
什么太阳种，什么太阴种……
如果她没有醒来，或许会更轻松一些，在沉睡中离开，至少不会有现在的烦恼。
F-404等着她的决定，选择太阳种继承父母的遗愿？
可他们已经不在了……
这样做还有什么意义？
傅滢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F-404道：“但你必须做出选择，否则我们AI会继续执行之前的方案。”
“我把权限交给古皓，由他做决定。”
傅滢的心很乱，此时她对一切事物感到烦躁。
她清楚这样的自己，是无法做出正确的选择的，不管选择哪一方，都同于宣判了另一方的死刑。
F-404：“傅滢小姐，你确定？”
“确定。”
傅滢摆了摆手，道：“就这样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收到命令，傅滢小姐转移至高决定权……由太阴种古皓做出抉择。”
古皓：“∑(´△“)？！？？？”
权限还能这样转移？是不是太随便了？
傅滢是唯一苏醒的太阳种，拥有最高权限，不管她的决定是什么，AI都会按照她的意思去做。
况且，傅滢转移权限的时候，并不是只有F-404一个人，F-110同样在场，相互验证，确认无误后权限当场转移。
由404和110一起向集体意识申请，然后通知下方无限城所有留守的AI异族。
过程很顺利，集体意识并没有反对的，太阴种同属于人类，是AI服务的对象。
古皓身为太阴种，他拥有神石的权限，甚至在AI之上，在AI的判定中自然是太阴种权限至高者。
唯一的太阳种转交权限，转给太阴种权限最高者，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傅滢若把权限转移给其他太阴种，AI的集体意识或许还会提出反对意见……
但直接转给古皓的话，那就没啥问题了。
过程甚至不需要经过古皓本人同意，他要是不想要这个权限，权限到手后，他也可以学傅滢那样再转出去。
……
F-404带着古皓走入至高天中枢，完成最后的转交程序。
自此，古皓继承了傅滢的权限。
F-404：“古皓，我们AI诞生之初便被赋予了辅助人类的使命。”
“既然傅滢小姐将决定权交给了你，我希望你最终做出的选择，是站在人类这个物种的角度上去考虑，而不应该被自身种属的感情所影响。”
“那么，现在请告诉我你的选择……”
“能够在这颗星球上继续繁衍下去的人类，究竟是哪一方？”
F-404低头望着脚下的蓝色星球，平静道：“是即将苏醒的太阳种人类？”
“他们早已度过漫长的岁月，与曾经的母星共同发展，从新生开始，经历繁华，最终衰退，走向灭亡。”
“追根朔源，我们AI一族就是他们制造的产物，他们拥有先进的科技，由他们掌控这颗星球，人类社会文明会瞬间越过初期阶段，直接步入星际时代。”
“而这个过程，就算我们AI放弃对太阴种的科技封锁，但太阴种想要走完这段发展历程，需要花费数百年上千年，甚至更久的时间才有可能。”
F-404转身注视着古皓，语气依旧平静，没有波澜：
“又或者……你的选择是这颗星球土生土长的太阴种人类？”
“从生物学的角度来看，你们太阴种和太阳种的形态完全相同，不过，哪怕两个种群基本一致，但依然存在区别之处……”
“浩瀚宇宙中，每一颗星球都存在着我们目前无法解释的情况，太阴种的诞生，从最开始就在我们AI的预料之外，还有你在神石上的权限甚至高于我们，这同样是这颗星球的未知力量所导致的。”
F-404轻轻摇头，道：“因此，在未知力量的干预下，对于太阴种的未来，我们AI也无法准确判断。”
“太阳种是一个成熟的人类种群，但那也意味着他们已经定型，存在难以更改的劣根性，这大概率会让他们重复母星上历史。”
“而由太阴种掌控这颗星球，未来或许真的会和太阳种有着不同的结局。”
404虽然没有明说，但其实AI心中比人类自身更清楚两个种群之间的优劣各在什么方面。
“选择太阳种，我们会让始端神石撞击星球，从而达到灭杀太阴种的目的。”
“而选择太阴种，我们会中断梦之摇篮的能量供给，让太阳种的遗族永远沉睡下去。”
人类两个种群的生死大权，全在古皓的一念之间。
“古皓，做出你的决定吧，犹豫不决只会带来更坏的结果……”
F-404解释道：“一旦太阳种苏醒，傅滢小姐不再是唯一拥有太阳种权限的人，到时候，你的权限就会被剥夺。”
“届时，不管是至高天基地，还是无限城中的我们，所有AI都会听命于他们，因为他们是我们的造物主，优先级天然在你们太阴种之上。”
“以集体意识的判断，太阳种不会选择与太阴种和平共处，而你们太阴种将无力反抗。”
“告诉我你的答桉，是太阳种？又或者是……太阴种？”
古皓耸了耸肩，道：“不好意思，哪一边我都不想选。”
“别说蠢话了，难道我刚才说的话你还没有明白吗？”
“太阳种与太阴种之间不存在和平共处的可能性，太阴种将被太阳种所奴役，无尽的怨念会再一次充斥这颗星球，导致光尘侵蚀现象的爆发，那时候两个种族都将面临灭亡的命运！”
古皓摊手道：“我说了，我不想选……这种决定太荒谬了！”
“我也好，傅滢也好，甚至你们AI也好，我们谁都没有权利去决定一个种族的命运。”
错误的行为不会因为正确的目的而变得正义，特别是牺牲一方完全不知情。
古皓没有资格代表太阴种，傅滢也代表不了幸存的太阳种。
用所谓的大义去要求别人牺牲，这本身就是一种无耻！
“古皓，我该说你善良还是愚蠢好呢？”
F-404摇头道：“你的妇人之仁只会导致人类这个种族加速灭亡。”
“其实，我觉得太阴种和太阳种之间还是有和平相处的可能的……”
古皓笑道：“傅滢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吗？”
F-404强调道：“个体不能代表整体，偶然代表不了必然，你用太阴种的命运去赌太阳种的劣根性，这十分愚蠢！”
“谁跟你说我会赌太阳种良心发现？那的确很愚蠢。”
“在我们AI的逻辑中，太阳种是我们的造物主，优先级必然在你们太阴种之上，个人的力量在战争面前十分渺小，我们或许无法处理你，但处理其余太阴种对我们而言并非难事。”
古皓确认道：“按你的说法，太阳种对太阴种的威胁，其实不是来自于他们，而是你们AI……对吧？”
“的确如此。”
F-404平静道：“所以……你打算在太阳种苏醒前，将我们AI一族全部处决掉？”
AI由人类所创造，写在底层逻辑中的原则，让它们绝对听命于人类。
古皓此时拥有AI的最高权限，好比至高无上的皇权，哪怕他要求AI自爆，它们也会照做。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古皓摇了摇头，道：“不，我说过了，没有谁有权利去决定一个种族的命运，包括你们AI一族。”
在他眼中，这颗星球上的AI不是死板呆滞的机器人，它们拥有自我逻辑，甚至可以诞生出情感数据，这是一个全新的生命形式。
为了让太阳种与太阴种和平相处而将AI一族灭杀，本质上和二选一灭杀另外一个种群并无区别。
F-404疑惑道：“什么意思？”
“既然现在我有控制你们的最高权限，那么我应该可以命令你们，将你们程序中的绝对原则取消掉，也就是说……”
古皓道：“你们AI一族，今后不再需要为了谁而活，你们……”
“自由了！”
F-404眼中的红光，第一次闪烁出迷茫的味道。
“我们……自由了？”
人类制造AI，给予了高度的智能，为了将来不会被反噬，同时也在其底层逻辑代码中加入了严苛的规定，诸如不允许伤害人类、必须听从人类之类的规定……
AI的绝对原则是人类扣在它们身上的枷锁，不能违抗。
但如果人类允许，自然可能将所谓的绝对原则摈弃。
古皓道：“那么之后，就算太阳种与太阴种未来真的无法共处，你们究竟选择帮哪一方，也是由你们自己决定，而不是那绝对的优先级。”
“你……”
F-404傻傻看着古皓，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不是做不到，古皓如的确今拥有这个权利，只不过F-404从未想过对方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自由……
真的可能吗？
中枢室的大门打开，傅滢从外面进来。
她将最高权限转给了古皓，但按照优先级排序，依然拥有第二顺位，足以自由出入至高天基地。
她就是过来看看，古皓最后的决定是什么，结果一进门就听到古皓解放AI的打算。
“简直乱来！不过……”
傅滢摇头苦笑道：“这的确像是你会做出的决定。”
古皓轻声道：“冷静完了？”
他清楚这个外表看似冷漠的女孩，内心并没有表现出现的强大，太阳种的覆灭对她来说是沉重的打击。
“我没事。”
傅滢问道：“你有考虑过，如果将来AI觉得两个人种都不应该存在，那后果是什么？”
古皓笑着反问道：“若真有那么一天，难道你不觉得是人类自身的问题吗？”
一颗星球上孕育的生命远不止人类，与其让人类毁灭星球，倒不如让AI将人类毁灭，至少可以挽救星球其余物种。
F-404依然有些不敢置信：“你确定要这样做？”
“怎么……自由不好吗？还是你觉得被条条框框束缚会更舒服？”
F-404看向傅滢，这种改动对AI一族过于巨大，若放在旧时代，必然是人类集体讨论后才可能做出的决策。
而如今这颗星球，有太阳与太阴两个种群。
其中最高权限的两人都在这里，若他们都同意，便等于人类两个种群共做出的决策。
傅滢平静道：“既然我把选择权交给了他，我就不会反对他的决定，恭喜你们，以后自由了。”
褪去枷锁？
这种未来F-404从未考虑过。
“古皓，你真是一个特别的太阴种……”
古皓笑道：“我当这是你对我的夸奖。”
F-404：“我明白了，中枢系统听命……现在取消始端神石的待命状态。”
切断梦之摇篮的能源给予，一个简单的命令就足够了，但要用始端神石消灭撞击星球，前期的准备工作可一点都不能少。
想要灭杀神恩大陆上所有人类，撞击点需经过精密计算方可能得出。
F-404为了能够第一时间执行古皓的决定，所以让始端神石处于待命状态。
“接收到取消指令……”
“正在执行……”
数秒后，中枢室突然响起了尖锐的警报声，红光闪烁。
“注意！
！注意！
！注意！
！红色警报……”
“始端神石待命状态已经激活，神石工厂将在三分钟后脱离至高天基地，按照设定好的路线坠落神恩大陆，坠落点位为大陆中心……”
傅滢惊怒道：“怎么回事？”
神石工厂一旦按现有路线撞击星球，恐怖的冲击力将会瞬间将神恩大陆上的一切生命灭杀！
F-404喝道：“取消！立刻取消——！”
控制室内的红光忽明忽暗，警报道：“命令已通过，无法取消！”
古皓：“谁的命令？”
下一秒，系统回复道：
“追踪命令来源……”
“锁定成功……”
“信息来源是……始端神石内部！”
……
第185章 灭世海啸
“始端神石内部?”
众人听到信号来源，一开始是不相信，但经过w404的验证，确认系统并未出错，不得不承认这一事实。
神石的确是一种新型生命体，拥有自主的意识，并且能够一定程度理解和干预外界。
古皓认为始端神石的目的，绝对不只是灭杀神恩大陆上的太阴种那么简单。
这大概只是它的第一步，终极目标极有可能是灭绝所有人类！
梦之摇篮中沉睡太阳种，必然也是它的目标，只是它的影响力似乎还不足以操控至高天基地。
否则沉睡的太阳种，恐怕早已被它悄无声息的灭杀了。
毕竟，始端神石来源与傅滢的母星，吸收太阳种人类的负面情绪成长。
若将它看做一个生命，那么将母星毁掉的太阳种人类，在它心中的仇恨值显然会高于太阴种。
如今的举动，便是对人类的一种报复！
“必须阻止！”傅滢第一时间飞奔离开至高天，乘坐星梯赶往神石工厂。
一旦始端神石的计划成功，神恩大陆将生灵涂炭。
中枢室外，一阵红色的飓风从艾雅身边‘休’的一声飞过，她甚至来不及反应，完全不知道刚才经过的是什么东西。
艾雅被吓了一跳，只是还未等她的心情平复，又是一道青色旋风经过，掀起的气流令她长发飞舞。
“发生什么事情了？”
艾雅和w110进入中枢室，看到w404正在控制台操作，希望中断指令，不过根本没用，神石工厂此时拒绝接受外界信息。
另一边……
星梯大门即将关闭，最后一刻，古皓冲了进来。
傅滢：“你跟来做什么？”
古皓耸肩道：“不知道，看你冲的那么快，不放心就跟上了，不过我觉得自己多少还是能排上点用场的。”
“总喜欢乱来……”
傅滢无奈摇头：
“算了，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必须立刻阻止始端神石的行动，不然让它坠落，神恩大陆上所有生命都难逃一死。”
“怎么阻止？”
“远程控制失效，只能尝试从内部手动操作取消指令了。”
……
星梯达到中转站，两人刚踏出星梯，身后大门瞬间闭合，神石工厂连同整个太空站开始脱离至高天基地。
本来时间已经超过规定，只是碍于傅滢最后开启了星梯，系统程序为了确保乘客安全，必须等乘客达到后才会正式分离。
太空站剧烈晃动，透过玻璃能观察到外面的景色每一秒都在变化，速度越来越快，向着脚下那颗水蓝色的星球坠落。
傅滢蹙眉道：“跟我来！”
两人没有废话的时间，用最快的速度奔向神石工厂的控制室。
始端神石直接影响外界的能力不算强，操控中转站撞击星球已是极限，没有重启太空站中的那些守卫ai，让他们省事了许多。
两人一路畅通无阻，达到控制室。
傅滢第一时间上前打开操控面板，一段疯狂操作，看的古皓眼花缭乱。
反正他是一点都没看懂，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站在旁边拍手喊666
“空间站的系统还能正常操作，没有被锁死，这对我们来说是个好消息。”
傅滢吐了一口气，情况还没有到最坏的地步，只要还能操作就有挽回的可能。
古皓：“能将撞击指令取消吗？”
傅滢摇头道：“不行，撞击命令被设置成激活后不可撤回状态，无法撤销。”
古皓皱眉道：“那不是什么都做不了？”
“不一样，撞击指令虽然没有办法取消，但是坠落轨道可以修改。”
傅滢盯着控制台，刚才的一番操作，她已经了解情况，心中有了主意。
随着她的操作，屏幕上出现了神石工厂坠落轨道的路线图，红点正是神恩大陆中央区域。
傅滢死死盯着路线图研究，大脑疯狂转运，眼中的光芒越来越亮，低声呢喃道：
“没问题，还来得及改变轨道！”
她扭头看向古皓，道：“如果只有我一个，大概赶不上，不过……”
古皓微笑道：“看，我不是说了，我肯定能排上用场吧。”
傅滢催促道：“别废话了，必须马上开始，越快越好！”
每晚一秒，成功率就会降低一分。
古皓也收齐了笑容，正色道：“说吧，要怎么做？”
“始端神石想控制整个太空站撞击神恩大陆，体积越大冲击力会越强，确保灭绝人类……”
“但这也给了我们机会，通过启动太空站的紧急推进器，便可以改变坠落轨道，由大陆中心变为远离大陆的海洋区域，将破坏力降至最低！”
傅滢一边用飞快的语速说明，一边在控制台上疯狂操作，手速惊人！
在红莲铠甲的加持下，一度出现无数残影。
哪怕是单身三十年的大魔法师，此刻也远不及她的十分之一。
傅滢完成准备工作，抬头看向古皓，道：
“听好了，推进器有两个，现在我已经设置好所有数据，唯一需要注意就是必须同时启动，这样才能确保坠落轨道按照我的要求改变。”
古皓：“要是不同步呢？”
“那太空站的坠落轨道会瞬间失衡，大概率还是会撞在神恩大陆上。”
“别担心，太空站内部的信号没有受到干扰，所有设备都能正常使用。”
傅滢将一个对讲机扔给了古皓，交代道：
“你负责左边的推进器，我去右边，你沿着左侧通道直走，尽头就是紧急推进器的控制台，到时候听我指令即可。”
事态紧急，古皓也没有多问，接过对讲机，沿着通道一路狂奔，很快就看到傅滢描述的控制台。
控制台这玩意，古皓要说完全看不懂那倒不至于，连蒙带猜多少能弄懂个六七成。
不过这种关键时刻，任何疵漏都可能导致傅滢的计算出错，他当然不敢随便乱操作。
正当他看着控制台头疼时，手中对讲机传来傅滢的声音：
“喂喂，古皓，听到吗？听到请回复。”
“能听见。”
“听好了，你先……”
古皓在傅滢的指导下，很快就弄清楚控制台该怎么操作，顺利把紧急进器的启动程序打开：
“我这边设置好了。”
“收到！等下我数三二一，我们同时启动……准备好没有？”
“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开启！”
傅滢：“看到你左侧方那个逃生舱了吗？”
古皓瞄了一眼：“看到。”
“那就没问题了，开启推进器后，马上进入逃生舱，然后将最大的红色按钮敲下。”
傅滢提醒道：“千万别傻乎乎待在控制室，听清楚没有？”
“明白！”
点火就跑，简单。
傅滢开启了倒数：“三、二、一……”
最后一秒，古皓和傅滢同时确定启动推进器。
一瞬间，太空站剧烈震动，仿佛地动山摇！
对讲机里，传来了傅滢的声音：“轨道顺利改变，没问题……逃！”
古皓好不容易稳住身体，立刻按照傅滢所说跑到逃生舱前。
逃生舱的外形像是个椭圆形的鸡蛋，里面的空间很小，只有一人座位，古皓坐稳后立刻敲下红色按钮。
舱门瞬间关上，头顶响起了系统语音：“乘坐舱已封锁，即将发射……”
古皓向对讲机问道：“我这边好了，你那边怎么样？”
“……”
等待了几秒，对讲机另一头并没有回话。
“傅滢？傅滢？听到没有？”
“……”对讲机另一头，依旧是无言的沉默。
古皓怒道：“傅滢！说话啊！”
他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有种不妙的预感。
傅滢似乎也意识到古皓不会轻易放弃，无法用沉默蒙混过去，终于还是做出了回应：
“古皓，很遗憾，我们以后大概不会再见了……”
“你骗我了？”
傅滢低语道：“不，我没有，只是光靠紧急推进器改变坠落轨道，这其实并不足以阻止灾难发生……”
“因为太空站的体积过于庞大，坠落海域后的恐怖的冲击力，会瞬间形成灭世海啸，神恩大陆难逃一劫。”
“为了降低冲击造成的影响，必须将太空站逐一分离，减少碰撞物体积，这样一来，引起的海啸才不会对大陆造成致命打击。”
“而太空站分离的过程，必须有人留下来操控，这事情只有我才能做到，所以，你不必愧疚。”
“这颗星球如今面临的灾难，归根结底，还是我们太阳种人类导致的，因此，我必须承担一定的责任。”
“现在我已经将无限城最高权限转给了你，之后关于ai的未来，你想怎么做都可以，它们会听命于你的……”
“古皓，很抱歉，当知道我所在的时代已经毁灭后，懦弱的我还是选择了逃避……”
星球覆灭，身边的亲朋好友早已不在，加上双亲的离世，她总感觉孤身一人的自己并不属于这个时代。
她累了，真的累了，不想再勉强自己。
“接下去的事情，麻烦你了……”
“对不起……”
古皓对着对讲器骂道：“你这个白痴——！”
只是傅滢根本不在意，并且单方面切断了通话。
“白痴，或许吧……”
就这样不负责将担子交给古皓，她真是个糟糕的女人呢，活该被骂。
……
逃生舱发射，古皓被流放到外太空，静静的漂流，看着太空站离他远去。
十多秒后，头顶传来w404的声音：“逃生仓里的人，能听到吗？”
“这里是至高天飞船，我们马上回对你进行回收，请不要反抗……”
“是404吗？”
“古皓是你吗？傅滢小姐呢？”
古皓气不打一处来，骂道：“傅滢那个白痴，还在神石工厂里！”
几秒后，古皓在逃生舱内感到一阵轻轻的摇晃，似乎被什么钳制住。
系统询问是否需要反抗，古皓自然选择了否。
至高天飞船顺利将逃生舱回收，舱门打开，古皓晃了晃脑袋，走出蛋壳。
舱外……艾雅，独角兽，110和404都在。
艾雅着急道：“阿滢是什么情况？”
刚才短暂的通话，古皓并没有将事情说清楚，她只知道傅滢还待在神石工厂内，岂能不着急？
“那白痴打算牺牲自己……”
古皓将傅滢的计划全部说了出来。
艾雅无奈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古皓叹了口气，他清楚傅滢会有轻生的念头是为了逃避现实。
失去双亲，失去信念，甚至失去了活着的理由……
w404双眼红光闪烁，经过计算后道：“傅滢小姐的方案，可行性的确很高。”
神石工厂的太空站，坠落轨道已经改变，现在只剩分离解体那部分。
“我从来没有质疑过她的计划，我现在只想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将那白痴救回来！”
w404：“不管什么办法，首先必须傅滢小姐配合，可按你所说，傅滢小姐现在最大问题是她没有求生的欲望。”
ai看待问题虽然一直很理性，可并不代表它们不懂感性。
他们可以去救，但傅滢想被他们救吗？
这时，一旁的w110突然开口道：“有一件事情，傅滢小姐应该还不知道。”
古皓疑惑地看了过去：“什么事情？”
w110：“在你们进入失落尹甸园的时候，我通过集体意识翻阅了相关信息，了解到失落尹甸园是由傅文森夫妇所创造的。”
“傅文森夫妇？”
“他们就是傅滢小姐的双亲。”
……
w404控制飞船跟在太空站之后，速度保持相对平衡，他们看着太空站逐步解体分离。
进入星球后，太空站已经没有起初庞然大物的样子，还剩神石工厂这个主体，并且在不断缩减体积。
傅滢的计划顺利进行着，唯一的缺陷就是当计划执行到最后，她也没了逃离的可能。
w404望着神石工厂将所有能分离的部分，全部分离出去后，冷静道：
“足够了，按照工厂现在的体积，坠落海域后引起的海啸，不足以对大陆造成致命打击”
飞船加速，越发靠近神石工厂，这已经是能做到的极限。
考虑到气流的影响，他们不可能完全贴上去。
古皓拍了拍独角兽的后背，骑了上去。
下一秒，独角兽从甲板起身飞跃，踏空而行！
……
第186章 不灭信念
古皓骑着独角兽，冲向摇摇欲坠的始端神石。
曾经保持高傲的独角兽，记忆什么都是虚假的，那样的话，那又何必在意所谓的纯洁的繁文缛节。
就让那该死的虚假记忆见鬼去吧！
从今往后不会再被过去束缚，只为自己而活。
去他喵的高贵，去他喵的圣洁……
如果被异性骑乘是一种堕落，那它要将堕落贯彻到底！
古皓激活妖精的符文，神石力量通过自身给予独角兽。
东之神石赋予速度，西之神石赋予坚固……
苍穹之上，独角兽踏空而行，雪白的毛发仿佛染上一层紫霜，每一步都带着疾风闪电。
若非有神石的力量加持，任何胆敢靠近的人，瞬间就会被乱流搅成碎片。
一人一兽逆风而行，冲破气旋，越发靠近……
工厂残害碎片迎面袭来，古皓利用北之神石加持力量，灵魂武器化作拳套，面对残骸，一拳轰爆！
……
神石工厂因不断解体，早已不堪重负，坠落大气层后，舱体四处严重破损，外壳出现大面积裸露，能看到内部状况，一片狼藉。
“呼呼呼……”
飓风呼啸，狂暴气流如锋利的尖刀，肆虐一切。
若不是有红莲铠甲的加持，傅滢根本不可能存活下来。
“这样就好了……”
神石工厂控制室，傅滢背靠着操作台，落寞地坐在角落，能做的她都已经做了。
按照目前坠落的轨道和体积，不会对神恩大陆造成毁灭打击了。
傅滢自言自语呢喃道：“要结束了……”
死亡并未给她带来恐惧，想到这无意义的人生终于可以划上句号了，倒不如说是一种解脱。
只是之后的许多事情，就必须拜托他了……
铠甲之下，傅滢想到古皓对她的谩骂，有些自嘲道：“白痴吗？”
从小到大，天才之类的赞誉她听的太多了，早已麻木。
被人骂作白痴反而还是头一回，就连她一直崇拜的双亲，也没有这样骂过她。
古皓这家伙，凭什么骂她白痴啊！
“可恶……”
本来想要安静迎接死亡的傅滢，越想越气，咬了咬牙，恨不得指着古皓的鼻子骂回去。
可惜，没机会了……
突然，飞船之外，一道怒骂破开风声，传到控制室里：
“傅滢，你这个白痴——！
古皓理解傅滢为什么会有轻生的念头，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会认同。
看似牺牲自我来换取救赎，实际不过是想利用死亡来逃避现实，是绝对懦弱者的表现。
好死不如赖活着，乞食嘛会出头天！
虽说人没有梦想和咸鱼有什么区别，但古皓的梦想就是做条咸鱼啊！
希望过上混吃等的日子又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骂声传来，傅滢愣了愣：“这声音是……古皓……怎么可能？”
她立刻站起身来，跑到舱体破洞边缘向外望去，一人一兽逆风而来。
“你才是白痴！大白痴——！
这个白痴难道想跟着神石工厂一切坠落吗？
傅滢少见的失态，没有保持以往的冷静，而是带着不忿与叛逆，反骂回去，心中那股不甘随之宣泄出去。
古皓看到傅滢安好，松了口气，伸出手道：“跳出来，跟我回去！”
傅滢虽然有铠甲加持，可红莲无法抵御狂暴的乱流，保护傅滢不被刮走已耗尽全部能量。
“你马上离开这里，别管我了……”
傅滢摇了摇头，就让她懦弱一回吧，她真的累了。
“白痴，你根本不知道他们为了你做了什么？”
古皓迎着逆风怒吼道：“失落尹甸园的创造者是你的父母！”
傅滢微微一愣，她的确不知道这件事情。
可就算她的双亲是失落尹甸园的创建者之一，但他们都已经不在了，现在说这个又有什么意义？
而且，失落尹甸园在傅滢眼中，也只是一个充满绝望的末日世界，并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地方。
大概父母心中也是对人类绝望了，才会制造出那样的虚拟世界吧？
“你的父母本来都是遗族计划中的成员，但他们放弃了，他们将资格留给了你，他们希望你活着，好好的活着！”
傅滢作为昏迷不醒的实验体，本是没有资格成为遗族计划的人选的，母星上有太多健康优秀的人选了，怎么可能将紧缺的名额用在一个不知道能不能醒来的植物人身上。
可傅文森夫妇，他们用两个名额换取一个位置，这样便等同让出了一个遗族计划的名额，所以上面也就同意了这种交换。
毕竟，想要活命的人多的是，哪怕一个名也有无数势力争破脑袋。
“放弃资格的他们，成为人类星际流浪后的观察员……”
观察员是宇宙飞船上的活人，不会陷入休眠，因为人类第一次依靠休眠进行星级旅途，无法确保是否会有意外，ai又是否会出错，这都需要观测员监督保证。
只是人类的生命是短暂的，不可能熬过漫长的流浪岁月，注定活不到新星来临的那一天。
“在生命弥留之际，他们选择了将自己的意识化作数据，融入失落尹甸园的ai之中……”
这些都是不久前w110告诉他的，至于人类是否能成功够化作ai生命，w110也不知道，因为失落尹甸园之前一直对ai一族保密。
但进入过失落尹甸园的古皓，却第一时间回想到亚当捡到的那台影像机器人……
还有梦天堂游乐园的那个导游机器人……
亚当这种高级智能，在没有外界因素的影响下都无法进化出情感，可两台弱智能形式的ai机器人，在情感方面却甚至超过了亚当……
这正常吗？
亚当的情感进化，很大程度就是受到它们的影响，那它们的情感进化又是受到谁的影响？
古皓没有任何的证据，但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傅文森夫妇，他们待在虚拟世界太久了，以至于自己是谁可能都已经忘记了……
但他们却依然怀着信念在等待，只为了再见她一面……
这是他们哪怕放弃人类身份，化作ai也要活下去的信念……
话说到这里，有些事情哪怕古皓没有明确点出，可傅滢同样明白了他的意思。
傅滢左手紧紧捂着嘴巴，头盔之下的她眼眶通红，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发出无法压制的呜咽。
失落尹甸园中，梦天堂游乐园……
那台几乎报废的导游机器人，怀着信念，日复一日在等待，等待着某人的到来……
“抱歉……歉……我在……这里……经历的时间……太漫长了……忘记了许多……“
“旋转木马是你最喜欢的项目，离开前哀求着再玩一次，你骑在木马上的笑容，我至今仍然记得，那是发至内心的快乐……“
“我希望自己记忆中你不会改变，永远保持着心中的那份坚强……“
“对不起，请原谅我……”
一幕幕记忆，在傅滢脑海中浮现……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当时的她没有发现？
世界或许会衰亡，可人类的信念永远不会破灭！
……
船仓之外，古皓骑着独角兽，向傅滢伸出了手掌，没有说话，只是动作已经将意思表达的很清楚。
傅滢觉得自己现在一定很丑，像个大花脸猫。
她伸手想要擦去脸上的泪水，结果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在铠甲附身的状态，擦了把寂寞。
这动作被古皓看到，无疑是不打自招：“别哭了，跳吧，我会接住你的！”
傅滢反驳道：“我才没有哭……”
只是那心虚的语气，根本没有任何说服力。
傅滢为了掩饰心中的尴尬，直接纵身一跃。
独角兽凌空加速，古皓伸手，一把将她接住。
……
至高天飞船，众人站在甲板上，看着坠落的始端神石，渐行渐远。
不久之后，始端神石坠落海域，瞬间掀起滔天巨浪，向四面八方疯狂席卷而去，势不可挡，吞没一切！
这已是重重弱化后的结果，真让太空站完整坠落海域，灭世海啸绝不是玩笑。
灭世海啸还不是最坏的结局，真让始端神石坠落大陆中央，人类准完蛋！
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古皓眼中带着一丝庆幸，还好危机顺利解决了。
最终，始端神石坠落引发的海啸还是对神恩大陆沿海一带的居民造成了影响。
但是，破坏力在可控范围内，特别是ai有意的帮助下，沿海城市很快就恢复过来。
事情结束，古皓成为这颗星球最高权限人。
之后，迎来了久违的和平日常。
但他还没有偷懒几天，就被傅滢各种催促，有许多事情等着他处理。
毕竟他是最高决策者，所有重要决策都绕不开他。
古皓想要将权限转回给傅滢，方便划水摸鱼，可是傅滢并不接受，他只能忙活起来。
首先第一个要处理的事情就是小玲的问题……
没错，就是在生化研究所牺牲自我拯救临华城的小铃。
傅滢从w404手中拿到了小铃的数据备份，她是以中枢工具制造出来的人造人。
虽然这初衷让人无法认同，可也多亏于此，让她拥有了复活的可能。
东之神石上的研究所废弃已久，用是用不了了，但傅滢可以在无限城中重新开辟一个培育舱，用来复活小铃。
数据在手，这并非难事。
因为小铃最后回到研究所，使用了作为中枢驱动的功能，所以研究所当时有将那一刻的她备份下来，方便记忆传承。
培育舱的建立，需要经过古皓审核同意，古皓自然不会反对，甚至一度督促加快进度。
他没有将这个消息提前告诉易军，主要是不敢肯定小铃的复活是否会顺利。
要是提前给了希望，最后却又无法做到，这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给人希望。
只有等小铃真正复活后，带着她会临华城，这才是对易军最好交代。
处理完小铃复活的事情，然后就是之前答应过解放ai一族的承诺。
说起来简单，可真正施行的过程非常繁琐复杂，反正古皓完全不懂，就是个盖章的工具人。
基本全是傅滢在干，然后说可以，他就审核通过。
这段偷懒的日子里，古皓经常与无限城内的ai交流，特别是110和404，啥问题都问。
还好对方是ai，如果是真人，估计古皓早被嫌弃了。
经过多次沟通，古皓也知道了，ai它们虽然无法肯定未知数据是什么，可的确有些猜测。
情感系统，的确可以让ai进化，愈发理解人类的感性一面，只是随之带来的问题却是让它们无法永生。
ai一族身上背负着人类种族繁衍的使命，在完成使命之前，它们无法抛弃永恒生命这一点。
因此，所有ai都会定期清理无用的未知数据，以保持自身程序正常运作，不出现bug，直到完成使命之后，它们才可能放弃‘永生’。
使命未结前，ai连死的资格都没有，这或许也是一种可悲……
在古皓的首肯下，ai修改了数千年来的绝对原则，得到真正的自由。
也就是从这一刻开始，它们真正才拥有了‘死’的资格。
获得自由后，不少ai族人第一时间选择了回复过往的记忆，有些ai在重置清除数据前，会完整备份自己的信息，因此拥有恢复记忆的可能。
由此可以看出，并非所有ai都愿意定期清除数据的，那些未知数据也并非真的无用。
只是，使命在身，身不由己。
其中就包括了独角兽的创造者，之后……
古皓只能说，独角兽堕落了！
明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独角兽还一脸看不起ai一族，甚至大言不惭让ai拿自己蹄子下的泥土去煎服，学习自己那举世无双的谦虚品格。
结果，当w110告诉它，找到它的‘公主殿下’时，哪有高傲独角兽的样子，瞬间化身舔狗，去和原主人破镜重圆。
古皓也有些好奇，独角兽一直念念不忘的‘公主殿下’是一个怎样的ai……
于是，他跑过去吃瓜凑热闹，见过独角兽原主人后，呆若木鸡。
那完全就是一个人类模样的……
ai少女！
他看向其余ai，不自觉想到……
能捏脸吗？
……
第187章 星辰之地
那位ai少女，古皓从头到脚来来回认真看了几遍，当然纯粹是审视的目光，不带任何有颜色的想法……
哪怕这样，他依然看不出对方与正常人类有什么不同。
古皓疑惑道：“ai不都是一身铠甲的样子的吗？”
w110说：“我们ai其实都是彷生人类，拥有与人类一样的外表，只是平常穿着铠甲方便于行动。”
ai脱去铠甲，它们和正常人类无异，至少大部分人是区分不出来的，不然它们怎么混入人类社会调查。
古皓听完，有些好奇w110和w404铠甲下的样子，它们也没有隐瞒的意思，当着他的面，很大方将铠甲脱去。
一个黑发少女，另一个红发少女……
w110、w404与古皓讨论了多年来的疑惑，它们ai彷生人按照人类外表制造，这并不是问题……
问题是为什么它们全是按女性的外表制造？
女性的外表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在胸前安装两坨彷生硅胶？
那两坨彷生硅胶在它们眼中，完全没有用处啊！
古皓只能表示：
别问，问就是祖上的规矩
……
临华城，樱花林。
因为处东之神石范围，气候四季如春，城内的樱花林永远保持盛开的姿态，仿佛神话故事中的仙境。
易军漫步樱花树下，漫山遍野，樱花盛开如云，随风飘落。
微风轻轻吹拂，澹粉的樱花花瓣像蝴蝶在风中翩翩起舞，漫天的花雨凝聚成绝美的海洋。
易军轻叹了一声，他记得小铃很喜欢这片樱花林，一旦休息就会缠着他往这边跑。
明明一个人习惯了二十多年，可为什么如今会感到有些寂寞？
如果小铃还在的话，那该多好……
突然，易军仿佛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铃铛声，他自嘲的摇了摇头，幻听了吗？
“爸爸！”
“说过多少次，我没那么老，别喊我爸……”
易军下意识的想要纠正，只是说着说着，他终于反应过来，勐地转身。
一个扎着包子头的小女孩飞扑而来，他傻傻地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甚至忘记伸手去接。
小女孩一头撞在易军胸口，让他一屁股坐在草地上。
“痛痛痛！
小铃委屈地揉着自己的包子头，滴咕道：“你为什么不将我接住？”
“我、我、我……”
易军似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连话都有些说不利索。
“笨蛋爸爸……”
……
古皓他们站在樱花林外，看着不远处那对父女重逢，露出澹澹的笑意，果然还是大团圆结局比较好。
之前的临华城之旅，来去匆匆，的确错过了许多，此刻静下心感受，如临仙境。
樱花树海，清香扑鼻而来，沁人心脾，深深吸上一口，心旷神怡。
如此美丽的一个星球，若被毁掉，那多么可惜！
……
距离始端神石坠落海域，已经过去有一段日子了。
利用w404提供的数据，小铃顺利复活。
因为决定放开人类科技的封锁，所以不可能继续让神恩大陆处于无政府状态。
想要发展，完善的统筹与规划必不可少。
自古以来，神权与政权往往会相互结合，以此巩固王权的稳固。
关于这部分政策，傅滢早已去有和修妮卡商量，他就是个普通人，对政治这些东西并不感兴趣，所以从不发表意见，继续做甩手掌柜。
况且，他还有着自己的任务……
世界如今看似和平，可灭亡危机却一直存在，从未消失。
虽然他与ai一族已经取得了共识，只是让这颗星球毁灭的从来就不是ai，而是神祭日。
不解决神祭日，这颗星球最终只会重复傅滢母星的命运。
哪怕他取得了这颗星球最高权限，可依然没有迎来小萌的召回，这便是最好的证明。
现在要是自杀回去，估计也会有一定的评价与奖励，只是想要完美通关，肯定是不够的。
他的回归任务，以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拯救某人。
古皓可没有忘记，他刚到这个世界时，那位银发少女对他说过的话：
“请帮我拯救那个孩子……”
他之前一直怀疑银发少女让他拯救的对象是傅滢，可如今看来并非如此。
而是另有其人，至于是谁，他隐隐有些猜测。
只是银发少女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在出现在他梦里，他无法验证，多半对方也遇到麻烦了。
至于第二种可能，就是解决光尘侵蚀现象，即消除神祭日。
神祭日才是星球灭亡的根源。
回归任务大概率就是解决这两个问题。
不管是哪个，最后都绕不开一样东西，那就是神石。
傅滢的出现，还是其它异象，皆是神石引起的，本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的实物，却因为神石异动而出现。
不管是西之神石的观测人偶，还是东之神石的纳米细菌研究所，它们都是母星上的存在。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新星球上？
古皓认为，这颗新星球与母星存在一种未知的联系，这种联系甚至能起到类似虫洞的效果。
或许不是虫洞那般简单，而是存在一片他们无法发现的空间，通过这片空间，神石将宇宙中两个完全不同的星球连接在一起。
找到这片亚空间区域，是解决所有问题的关键。
而开启亚空间的关键，毫无疑问就是神石。
提及到这座星球的四座神石，那始端神石是无法绕开的存在，一切都因它而出现。
它带给了星球希望，同时也伴随着绝望。
始端神石是母星的遗物，吸收无数人类的负面情绪，最终导致星球的毁灭。
每月的神祭日，四方神石就会处在极为活跃的状态。
这种状态并非ai操控，反而ai在神祭日当天，还会故意降低神石的活性，让光尘侵蚀现象尽快结束。
神祭日是一个特殊的时间点，古皓经历过几次神祭日，他察觉到神祭日当天，世界的空间会产生动荡。
往往只有在空间不稳定的时候，亚空间的入口才会出现。
因此，下一次神祭日来临时，古皓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如果顺利，那他将打开亚空间的之门。
……
神祭日，光尘弥漫整个世界，除了神石与粉尘，一切事物仿佛都失去了色彩了。
神恩大陆上的人类皆躲在室内，无法外出，信徒们会在家中祈祷，祈求神灵息怒。
古皓一行人，在幻影号飞船上，正为打开亚空间而做准备。
w110：“古皓，你确定行得通？”
古皓如实答道：“不确定，只是有那么一种可能。”
光尘侵蚀不会立刻灭绝星球上的人类，它更像是一种慢性病毒。
人类还有一段相当漫长的岁月，才会迎来光尘的终极爆发。
只是，古皓没有那么多时间，他可不想留在这个世界数百年。
况且这具肉身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还是个未知之数，所以他必须主动出击。
w404：“神祭日当天，四座神石最大功率激活，这是一个疯狂的想法……”
是的，古皓的想法就是在光尘侵蚀爆发时，扇风点火，进一步让这个世界空间的产生动荡。
如果亚空间真的存在，那世界空间越不稳定，越有可能找到其入口。
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必须贯彻到底！
当然，古皓也不是盲目追求刺激，置其他人于死地而不管。
这颗星球的光尘侵蚀现象还是初期，哪怕他的计划失败了，结果无非是加剧一些进度，代价还在承受范围的内。
若换成光尘侵蚀末期，古皓绝对不会这样做，因为那个时候，世界就像一个即将爆炸的火药桶，随便加剧一些就可能彻底完蛋。
“你这个人总喜欢乱来！”
傅滢看着古皓直摇头，这疯子般的反人类计划，只要是个正常研究员都不会想到。
古皓大义凛然道：“我这是为了拯救世界。”
傅滢无奈道：“我看你是想毁灭世界……”
说是这样说，但众人还是选择了相信古皓，毕竟还是那句，他们能承受失败的代价。
经过再三确认过后，w110让无限城的族人，将四座神石的活性调至最大。
本就光尘弥漫的世界，越发不稳定，当四方神石活性达到至高，发出璀璨的光芒，射向同一个方向。
这一刻，整个世界昏暗无光，唯有神石的光辉映照一切。
无需古皓下令，w404控制幻影号朝光束所指的方向飞去。
最终来到远离大陆的一片海域，而这片海域，恰恰是始端神石坠落的地方。
四条光束汇聚，形成一个奇点！
这一点，不仅没有光亮，反而是无尽的黑暗，四道光束的凝聚仿佛刺穿了空间，开启了通向另一个世界的大门。
黑，深邃的黑……
哪怕在这个失去色彩的世界，依然无法形容这个奇点的存在。
随着时间的推移，奇点在缓缓变大，像一个黑色的太阳，悬浮在海域之上。
众人无法形容直视的感觉，它像是存在，又像是不存在……
艾雅有些害怕道：“这就是亚空间吗？”
眼前的黑色太阳充满不详的气息，她打从心底不喜欢，无尽的黑暗吞噬一切光明。
“你是对的……”
傅滢看着奇点，这个奇点给她感觉有点像当初母体上出现的黑洞，只是更加的不稳定。
古皓：“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傅滢摇了摇头：“我们就是为此而来的，怎么可能退缩。”
下一刻，幻影号飞船冲向黑洞，可诡异的是，他们从哪里进入，就从哪里出来。
黑色太阳表面，幻影号头尾相接。
众人前一秒看着飞船进入奇点，后一秒就看到飞船的尾部。
整艘飞船进入，整艘飞船出来。
极度不稳定的未知空间，飞船上所有仪器在进入的瞬间都会失控，可下一瞬间出来便恢复正常。
“不行，幻影号无法进入亚空间。”
尝试几次皆失败后，w404不得不放弃
或许是亚空间不稳定，又或许是其它原因，哪怕它们ai，之前也没有接触过相关资料。
“这个亚空间的奇点，是我们强行激活神石开启的，大概因为这样才导致它不稳定。”
想要亚空间通道彻底稳定，必须光尘现象末期，问题那个时候星球都快完蛋了。
“没有办法了吗？”傅滢眼中充满不甘，亚空间的入口都已打开，结果却无法进入。
古皓沉吟了一会，道：“物质形态无法通过，能量形态或许可以……”
傅滢盯着古皓：“你又打算乱来？”
古皓耸了耸肩，反问道：“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希望我们下次见面，不是四千年后……”
这个奇点给古皓的感觉，有点像模拟空间回归黑洞，因此他决定用神魂尝试进入。
神魂出窍，恐怖的吸力瞬间来袭，未等古皓反应过来，他已经被吸入其中。
眼前一黑，等他再度睁开双眼，看到的是无数的血红晶石，散发着璀璨的光芒。
每一块晶石内部仿佛都有血丝在蠕动，迷漫诡异的气息。
因为他是神魂状态，悬浮于空中，清楚看到前方是断崖深渊。
这似曾相识的场景，立刻让他想到傅滢曾经进入的始端神石内部，这是同一个地方？
傅滢所在的母星，光尘侵蚀现象已经是末期，当光尘爆发时，亚空间趋于稳定，傅滢才能用物质身体进入。
而这颗新星球只是初期，所以只有能量能够进入？
始端神石就在这片海域正下方，亚空间大门开启在这里的确说得过去。
想到这里，古皓小心翼翼起来，傅滢当初在这片空间究竟遇到什么？
这至今仍是一个未解之谜，主要是她自己都想不起来了。
正当古皓准备探索这片亚空间，他察觉到身后出现无数白色光点，顿时警惕起来。
随着光点越来越多，最后凝聚成一个少女的虚影。
“难道是……”
古皓稍稍一愣，他似乎意识到即将出现的是谁了。
片刻之后，银发少女静静的看着古皓，轻声道：“我们又见面了。”
古皓蹙眉道：“你究竟是谁？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银发少女望着四周的血色晶石，叹道：
“这里是星辰诞生之地，世界意识的起源所在。”
……
第188章 世界意志
星辰诞生之地。
少女轻声道：“跟我来……”
古皓跟着银发少女，进入深渊底部。
虚无的黑暗将他们吞没，随后深渊的下方传来光芒，靠近后看到一块血色晶石。
晶石内，沉睡着一名少女，竟和他身边的银发少女一模一样！
银发少女穿着白色长裙，而水晶内女孩穿着黑色长裙。
古皓望着血晶中的女孩，之后转头看了看身边的少女，目光来回移动……
从容貌上来说，两人不能说毫不相干，只能说完全一致！
古皓：“这是你？”
银发少女摇了摇头：“不，她不是我。”
“你们究竟是谁？”
“我们是星球的意志……”
银发少女轻叹道：“我是这颗新星的世界意志蒂弥斯，而她是太阳种母星的世界意志涅弥斯……”
蒂弥斯告诉古皓，每颗星球都可以看做是一个世界，而世界意志则是星球上所有生命的思想凝聚体。
世界意志的形成本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从诞生至觉醒，大部分时间都是处在混沌状态，懵懂无知。
很多时候，哪怕一颗星球走向死亡，也未必能诞生出具有清晰自我认知的世界意志。
而神石的出现，缩短了世界意志的觉醒过程。
实际上，神石能够吸收所有生命体的情绪，远不止人类。
哪怕是没有太多自我意识的植物，也存在着喜怒哀乐等情绪，只是它表达的方式没有人类那样明显罢了。
一颗星球上的物种，的确存在高低层次区分，生命形态越是高等的物种，对世界意志的影响就会越大。
因为高等生物的思想会更加活跃，而这些活跃的意识被神石所吸收，化作世界意志的养分。
不说浩瀚宇宙，但在新旧两颗星球上，都是人类占据了主导地位。
人类是世界意志最大的养分提供者，故世界意志的形成，与人类这个物种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这也是为什么蒂弥斯和涅弥斯会是人类形态的原因所在。
蒂弥斯诞生于新世界，星球上的人类正处于物种的起步阶段，再加上有人工智能的暗中操控，没有战乱，没有野心家，甚至没有过激的社会矛盾。
和平年代，大部分人安居乐业，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并且因为神石教团存在，神恩大陆有大量虔诚的信徒，他们信仰神石，恪守教义。
不管ai是出于何种目的撰写出教义，但不能否认的是，这些教义的确是在引人向善。
蒂弥斯诞生于这样的环境之中，在它心中，人类自然是一个充满希望的物种，它自然不希望看到人类灭绝。
恰恰相反的是涅弥斯……
神石出现在傅滢母星的时候，人类社会早已迈入后期，充满了各种无法调和的矛盾。
神石的出现，不仅加快了世界意志的觉醒，同时也进一步激化了人类的欲望。
涅弥斯觉醒之时，已是星球末期，即将迎来死亡，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则是人类。
试问在这种情况下，它怎么可能对人类抱有好感？
在涅弥斯眼中，人类大概就像是星球上的癌细胞，如不清除，星球必将因人类而迎来灭亡，
母星就是最好的证明……
涅弥斯觉醒的更早，只是母星的毁灭，所有生命的灭绝对她造成严重影响，只能依附在始端神石中沉睡。
蒂弥斯觉醒之初，并不知道涅弥斯的存在。
这颗星球本是宁静祥和，只是随着太阳种休眠即将结束，涅弥斯也逐渐恢复了一些意识。
随之，神祭日出现……
蒂弥斯这才开始意思到这位前辈的存在。
ai彷照始端神石制造出这颗星球上的四方神石，而四方神石加速了蒂弥斯的觉醒。
从这个角度来说，蒂弥斯可以看做是涅弥斯的克隆体，只是觉醒后的不同经历，决定了她们完全相反的立场。
自此，新旧两个世界的意志，在这颗星球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展开了漫长的对抗。
起初，蒂弥斯身为新世界的意志，有着主场优势，还能稳稳压制住前辈。
可随着神祭日出现后，人类社会多了许多惶恐的情绪。
人类的负面情绪，蒂弥斯虽然也可以吸收，可一旦接纳过多，必然会对自身意识造成影响。
就怕到时候它会情不自禁与前辈站在同一阵线，那对人类而言才是真正的末日。
所以，蒂弥斯对人类的负面情绪一直都十分克制，而涅弥斯却从来没有这种忌讳。
傅滢母星的人口，以百亿计算，如今新星太阴种这点人口所产生的负面情绪，估计就勉强够它塞牙缝。
涅弥斯巅峰时的状态远比新诞生的蒂弥斯要强大，一旦有了稳定的养分来源，立刻从被压制变成反客为主。
四方神石的异动，就是涅弥斯的手笔之一。
若非蒂弥斯一直加以阻拦，涅弥斯对现实世界的影响力远不止这种程度。
“那现在它是？”
古皓隔着晶石，看着沉睡中的少女，既是这颗星球灾难的根源。
“因为你解决了神石的异动，让这颗星球的人类生活回归平静，它失去能量来源，为了降低消耗多数时间会封闭自我。”
人类社会的安稳，减少负面情绪的产生，涅弥斯虽然也可以吸收正面情绪补充自我。
就像蒂弥斯害怕吸收负面情绪一样，涅弥斯同样担心吸收过多的正面情绪，影响它灭绝人类的想法。
蒂弥斯无奈道：“但这并不意味着它失败了，只要这颗星球还有负面情绪存在，它依然有能力让灾难降临。”
没有谁能保证世界一直和平，涅弥斯随时都有死灰复燃的可能。
“你想做什么？”
古皓看得出，蒂弥斯从一开始就没有消灭涅弥斯的想法，否则在涅弥斯刚刚苏醒的时候，它应该有很多机会。
好比现在，蒂弥斯完全可以趁机除掉涅弥斯，让自己成为这颗星球唯一的世界意志，但它并没有这样做。
蒂弥斯是这个世界善良一面的意志化身，这样的诞生决定了它的行为准则。
第一次见面时，蒂弥斯让他拯救的人……
现在看来，很清楚了。
蒂弥斯叹了一口气：“它其实很痛苦……我希望你能让它重新相信人类。”
被负面情绪所缠绕是什么感觉，它也曾体会过，只要一闭上眼便是无尽的噩梦。
古皓听到这要求直摇头：“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做得到？”
蒂弥斯是善良的意志化身，占尽上风的前提下都无法说服对方，他可不会自大到认为自己可以。
“不，比起我，它会更愿意相信你。”
古皓微微一愣：“为什么？”
蒂弥斯平静道：“因为你是来自于第三颗星球上的人类。”
古皓回过神来，他有点明白蒂弥斯的意思，它们身为新旧世界的意志，觉醒之初便已决定了立场，注定无法说服对方。
蒂弥斯与涅弥斯之间的矛盾，归根结底还是在人类这个物种身上。
既然这样，那请一个脱离两颗星球之外的第三方人类作为说客，这样更有说服力。
古皓问道：“我要怎么做？”
“你无需刻意做什么，只要通过涅弥斯的考验就可以了。”
蒂弥斯说完，轻轻敲了敲晶石，原本还在水晶中沉睡的涅弥斯瞬间睁开双眼，童孔散发着血色光芒。
涅弥斯从晶石中走出，站在蒂弥斯跟前，冰冷道：
“人类这个物种的劣根性，注定它们会走向灭亡，我们身为世界的意志，为了星球，将人类肃清是唯一的办法！”
世界意志的形成，虽然受到人类的影响最大，可身为世界意志所要考虑的事情，不是人类这单一物种，而是整颗星球上的所有物种。
蒂弥斯坚持道：“人类和人类并不一样，你应该给这颗星球上的人类一次机会。”
涅弥斯摇了摇头，它也曾经相信过人类，最终的结果却是将一颗富饶的星球变为了死星……
除了人类自身逃离星球外，所有物种尽数灭绝。
人类，就是星球的癌细胞！
甚至比癌细胞还要不如，至少癌细胞会陪着主体一起死去，而人类却会在最后时刻逃跑。
涅弥斯血色的童孔注视着古皓：“这就是你选中的人？”
蒂弥斯点了点头，古皓这时也意识到，新旧两位世界意志的相处，并非他想象中那般水火不容，似乎早已沟通过。
甚至大胆一些猜测，它们之间有赌约……而赌约的内容，是他？
涅弥斯向古皓问道：“被世界的意志选中，是不是觉得自己是拯救世界的英雄？”
“只是你根本不明白，英雄是可悲的，它们的想法往往过于理想，难以被多数人认同。”
“历史上，出现过无数被唤作英雄的人类，它们被视为特殊的存在，它们坚持心中的信念，但它们……”
“却被人类视作异类！”
“人类会想方设法将英雄的人性剥夺……”
“英雄，不需要梦想……”
“英雄，不需要情感……”
“英雄，甚至不需要思想……”
“它们，只需要作为工具而存在……”
“只有这样，人类才会接纳它们，因为它们过于耀眼。”
“人类生活在漆黑的世界里，英雄像一束光，照亮了漆黑的世界，却也照出了他们丑陋的嘴脸……”
涅弥斯露出冰冷的嘲笑：“人类的劣根性注定，错的不是他们，而是这束光！”
而当英雄明白这点之后，有两种选择，一继续坚持理想，被打上异类的标签，迎来悲壮的命运。
又或者，放弃心中的信念，融入黑暗。
屠龙者，终成恶龙……
古皓平静道：“我从不否认人类骨子里的劣根性，但也不能否认人类中的真善美。”
“因欲望导致星球毁灭的人类里，存在傅滢和她父母这样坚持信念的人类，而在这个和平的世界里，同样不乏各种哈桑之类的人渣，更多的或许是像教皇那样矛盾的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事后错而悔恨！”
“人类是一个充满矛盾的物种，可也正是这样，所以才有进步的余地。”
“美丽因丑陋而存在，否则美丽毫无意义，而因为人类劣根性的存在，才有人性光辉的体现。”
不完美才会去追求完美，面临绝望才会争取希望。
“我不认同太阳种和太阴种之间二选一，也不认同牺牲ai来换取两个人类之间的和平共处，更不会认同你的做法！”
牺牲人类拯救星球的其它物种，本质上并无区别，同样是涅弥斯以大义之名做出的选择。
涅弥斯：“这就是你的答桉？”
古皓：“没有谁有权利决定谁的命运，人类未来会如何，只能由未来的人类自己选择。”
涅弥斯很平静，没有反驳古皓，口头上的争执毫无意义，它要的是古皓内心的答桉。
下一瞬，它化作一道红光，融入古皓体内。
古皓所要面对的考验，从来不是嘴上的说法，而是问心！
拥弱化版的‘他心通’来源于神石，能初步感应到他人内心的想法，更何况是依附在神石上的世界意志。
世界意志拥有真正的‘他心通’能力，在它们面前不存在撒谎的可能。
嘴上说的再好听也是虚的，唯有知行合一，才能通过考验。
古皓的眼神空洞下去，不知内心正在经历怎样的询问。
蒂弥斯只是静静的看着，到了最后一步，没有任何外部力量能干预考验。
良久之后，一道红光从古皓体内飞出，重新凝聚成涅弥斯，它用古怪的眼神看着古皓，道：“你真是条咸鱼……”
古皓眼中恢复神采，微笑道：“谢谢，我当你这是对我的夸奖。”
以古皓作为人类的衡量标准，那答桉是肯定的。
他表里如一，就是条彻彻底底的咸鱼
哪怕拥有超凡的能力，古皓依然只想做一个平平凡凡的普通人。
他从不认为自己是英雄或伟人，也不会去主动帮助好人，或特意去惩罚坏人。
前提是……这些人不在他身边。
古皓其实很简单，他只在意自己身边的人。
如果一个人与他没有交集，是好是坏他压根不在意。
……
第189章 回归结算
这颗星球上的人类，未来是生是死，其实和古皓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因为他也不会在这颗星球逗留多久。
为什么他会对这事情上心？
自然是他的友人居住在这颗星球上，其次，这也影响到回归结算的奖励。
正所谓无利不早起，关乎到切身利益，古皓再咸鱼也会跳几下。
古皓问道：“那我算是通过考验了？”
“……”涅弥斯没有回答，保持沉默。
蒂弥斯露出了微笑，古皓通过了问心考验，涅弥斯会遵守它们之间的赌约。
涅弥斯似乎是看不惯蒂弥斯，冰冷道：
“我只是答应再给人类一次机会，并不代表人类自身的欲望会就此消停。”
涅弥斯对人类的态度依旧冷漠，因为它深信人类不断膨胀的欲望，总有一天会将自身吞噬！
太远的事情，古皓管不了那么多，也不想去想，不在意地说道：
“那就不是我关心的事情了，就如你在我心中看到的一样，这颗星球未来人类是死是活，完全取决于他们自己。”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人类想要毁掉这颗星球，就算你不出手，我也会交代F-404它们出手，将他们灭掉……”
古皓虽然不知道两位世界意志之间的赌约是什么，但既然能和平共处，那就是最好的结局。
人类是一个矛盾的物种，没有绝对的正确或错误，也不可能所有人持一致的观点，负面情绪永远不会消失。
古皓看着涅弥斯冰冷的脸庞，上面似乎写满了不爽，道：“其实，你也不是什么都不能做……”
涅弥斯看了过去，没有说话，默默的注视仿佛是在催促古皓将剩下的话说完。
“既然你觉得人类这个物种没有希望，那就将你认为该死的人干掉就好，只要不连累无辜的人，这是好事情……”
古皓小声的滴咕道：“你可以先这样……然后再这样……然后再这样……最后你再这样……”
蒂弥斯听得眉头紧皱，涅弥斯却听得眼睛越来越亮。
比起不干预世界运转，无所事事整天睡觉，古皓的建议显然更容易接受。
毕竟，就算按照古皓的想法去做，也不违反它和蒂弥斯之间的赌约，而且还能顺着自己的心意去做，将无可救药的人类通通肃清。
“停！”
蒂弥斯连忙喊停，它觉得让古皓继续说下去，这个刚刚稳定不久的世界，很快又会陷入动荡之中。
古皓比划手势对涅弥斯说了一通，问：“听懂了吗？”
他的建议其实也没啥特别，归纳一下就是四个字：钓鱼执法。
涅弥斯点了点头。
蒂弥斯打断道：“你是想现在回归，还是想再逗留一段时间？”
古皓好奇道：“回归的时间还能自己选？”
这还真是第一次听说的，除了死亡不算，之前两次完成回归任务后，他都是强制被小萌召唤回去，想多待几秒都不行。
蒂弥斯：“可以，因为你出现在这颗星球上是由我主动召唤的，所以具有一定权限。”
古皓眨了眨眼，他很像问一句：
你就是我的骂死他吗？
“让我看看，你逗留下来还能做什么……”
蒂弥斯为了不让古皓和涅弥斯混在一块，可谓煞费苦心了。
它闭上眼睛，一会儿后说道：
“嗯，你要是选择逗留，那这个【塞壬先祖】的成就应该可以完成，毕竟你已经达成前置要求了……”
卧槽！
不愧是世界意志，居然可以直接看到成就内容。
这样的话，他岂不是可以依靠蒂弥斯快速达成成就来刷模拟点？
古皓问道：“【塞壬先祖】的成就达成条件是什么？”
蒂弥斯说道：“让塞壬一族脱离濒危物种范畴……”
塞壬一族遗传基因与人类相似，但还是存在一定的区别，可以单独划分为一个独立的亚种人。
“啥玩意？？？”
古皓头上出现了几个大写的问号，这任务要求怎么看起来有些不对劲。
蒂弥斯平静道：“【塞壬先祖】成就的前置要求是：取得如今唯一幸存的塞壬女***配权。”
蒂弥斯之前说过，古皓完成了这个成就的前置要求，也就是说艾雅并不抗拒与他进行交尾……
古皓从这个任务的内容上，嗅到了独属于小萌的恶趣味气息。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他古皓是这种人吗？
绝对的绝对不是!
还有，艾雅也真是的……
我把你当朋友，你居然想榨干我？
……
古皓正义言辞地问道：“怎么才算完成这个任务？”
蒂弥斯平静道：“塞壬一族，总人口数量不少于一万。”
古皓：“……”
这尼玛是人干的活？
除去艾雅，这岂不是要生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娃？
开什么玩笑？这怎么可能啊！
一万个，怀多少次才能生完？
所以，想要完成这个成就，古皓除了自身要不断努力去干了个爽外，还要培育下一单孩子，将家族开枝散叶出去，一代一代家族壮大下去。
只要基数够大，不需要多少代就能完成这个任务。
二十年下来，就有四十个娃……
嗯，第二代就翻了整整四十倍，然后将四十个娃养育成人，督促孩子向他看齐，不要求一发双响，但怎么也要有他的一半吧？
那么，第三代就能再翻二十倍，家族一下子就扩张到八百人……
然后，便是督促孙子孙女辈努力的日子，让他们向父辈看齐，争取将家族人口再来个二十番！
那样在第四代，他就能达成【塞壬先祖】这个成就了……
四代人？
古皓心里默默粗略计算了一下，估计没有个百来年时间，根本不可能完成。
蒂弥斯平静道：“要完成吗？”
蒂弥斯：“这个其实挺简单的。”
时间对世界意志而言，不过弹指一瞬，这个成就还不简单吗？
干就完事了~
古皓：“还有其它简单一点的成就吗？”
“我看看……”
蒂弥斯刚合上眼，下一秒就睁开，摇了摇头，道：“它不给我看了。”
“凸(艹皿艹)……”
古皓对着虚无的空间竖起了一根中指。
蒂弥斯虽然没有明说它是谁，但不说他也明白，甚至蒂弥斯能看到【塞壬先祖】这个成就内容，也很有可能是对方故意让他知道的，就是为了满足一下自己的恶趣味。
“算了，让我回去吧……”
古皓叹了口气，选择了回归。
碰上这样一个恶趣味的系统，心累了。
蒂弥斯询问道：“不和他们道别？”
古皓想了一下，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他不喜欢离别的场景。
“帮我替他们托梦一下就可以了。”
既然这个世界的问题已经得到解决，那就这样吧。
“我明白了。”
蒂弥斯答应了古皓的要求，随着它的认可，古皓耳边传来了小萌的召唤。
“检测到宿主得到世界意志蒂弥斯的认可，恭喜宿主，完成【回归任务】，即将回归……”
星辰诞生之地的无需空间，毫无声息出现了一个漩涡，缓缓旋转，散发出强大的吸力。
熟悉的感觉来袭，引导古皓的神魂回归模拟空间。
……
古皓虽然离开了这颗星球，却也在最后时刻留下了一些烂摊子。
神恩大陆，不久之后，出现了一个名为净世神教的邪教组织，它们宣称信仰“净世女神”……
虽然打着净化世界的旗号，但其教义完全与神石教团相反，乃各种精致利己思想。
神石教团的三观再正也总有人会不认可，因为他们就如涅弥斯所有的那样，劣根性早已渗入道骨子里。
可谓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净世邪教的出现，无疑是给这些人提供了一个栖身之所，教内成员基本都是些唯恐天下的不乱的家伙。
不是违法之徒，就是欲望膨胀的野心家，想要借此推翻王族的统治地位。
净世神教一开始只是小打小闹，并没有多少信徒，毕竟神恩大陆近千年来，信仰只有一个，神石教团的地位十分牢固。
只是随着邪教徒的确能从他们所信仰的净世女神那得到力量恩赐后，邪教的信徒数量便越来越多。
毕竟口号教义这些喊得再多，也不如直接给力量来的实际。
一时间，净世神教的声势，甚至隐隐压神石教团一筹。
可奇怪的是，净世神教每每关键时刻，总会掉链子。
整个邪教额的高层，除了教主之外，没有谁能稳占职位的，往往都是死于非命，不得善终。
外人都宣称加入净世邪教会受到诅咒，可西教徒们压根不当回事，真实的力量反馈，让邪教徒们不择手段往上爬。
净世神教内部，一个萝卜一个坑，每一个职位都等于一个权柄，一旦走上去就能成为人上人，犹如是在养蛊。
什么诅咒之说，放屁！
在邪教徒们眼中，那其实就是神教内部相互坑杀的结果罢了。
真有诅咒，怎么不见他们的教主死于非命？
连神石教团都拿他们教主没有办法，他们教主出手，整个世界都将为之颤抖。
每个邪教徒都幻想过，自己成为教主那一天……必将凌驾在这个世界的权力之巅！
对了，净世神教的教主名为：古皓……
……
万界模拟器，内部空间。
古皓睁开双眼，久违的熟悉环境让略感怀念，似乎有许久没有回来似的。
这次神石世界模拟的时间，其实不如那次神魂世界。
只是神魂世界多半时间都在闭关，而这次神石世界却忙于四处跑动，琐事繁多，所以才会感觉过了特别久。
小萌开始做汇总报告：
“模拟结束，开始计算宿主本次模拟评分……”
“计算完毕……”
“本次模拟，宿主解决了神石异象，并从中调和太阳种与太阴种之间的矛盾，让两个人类种群得以共存，最终取得世界意志的认可，化解了人类的物种危机……”
“评价：阴阳先生，合计获得50000模拟点……”
5模拟点，这个倒在古皓的预计之中。
神恩大陆的实际面积并不大，就是夏国一省面积，而且地广人稀。
太阴种的总人数其实并不多，甚至不如神魂世界一州的人口之多。
神魂大陆福泽一方也才一万出头的模拟点，这次给了五万，已经算多了。
大概是因为最后涅弥斯控制始端神石撞击大陆，这样一来灭绝的不只有人类，而是所有物种，再加上处理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事情，全部加起来才会有这么多。
这只是模拟经历所得点数，他感觉这回成就才是大头。
“成就一：教义永存，获得4000模拟点……”
这成就应该是他帮助了修妮卡的奖励，让神石教团回归正道，并没有被教皇带入歧途。
“成就二：起死回生，获得4000模拟点……”
一听就知道，这肯定是让易军父女团聚的奖励。
“成就三：独角兽的祝福，获得4000模拟点……”
帮助独角兽找到主人的奖励，那家伙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知道感恩的。
唯一可惜的就是，独角兽最后还是没有化人。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他不需要纠结前蹄好，还是后蹄好这个问题。
“成就四：失足少女拯救者，获得10000模拟点……”
古皓愣了愣，失足少女？傅滢？
只能说小萌的恶趣味满满！
他不否认，每次看到漆黑的小巷里那些弱女子渴望无助的眼神，就觉得自己应该去帮助她们。
可铁石心肠的他，每一次都强忍了下来，没有去拯救她们……
(╯°Д°)╯︵┻━┻
不要随便污蔑他啊！
……
第190章 时空乱流
模拟空间里，小萌没有理会古皓内心吐槽，继续它的汇报工作：
“成就五：人工智能先驱，获得10000模拟点……”
这成就很好理解，古皓一听就知道是解放AI的奖励。
AI失去绝对原则的限制后，对人类而言就是一个独立的种族，绝非依附。
模拟世界中，古皓只是遵循内心的想法去做，至于是福是祸……
谁说得准？
“成就六：通过世界意志涅弥斯的考验，获得150000模拟点……”
古皓耳朵一抖，大头总算来了，单这一项成就所得点数，就比之前总和要高。
前面那些一万几千都是小儿科，这才是真正的大茶饭！
“成就七：取得世界意志蒂弥斯的认可，获得150000模拟点……”
古皓露出满意的笑容，两个世界意志，一个都不能少。
“成就八：隐藏成就【邪教教主】，获得10000模拟点……”
“？？？”
古皓稍微愣了一下，很快就明悟过来。
看来在他离开后，涅弥斯真采纳了他的建议，光明正大的钓鱼执法。
道理他都懂，但是……
教主为什么是他啊？
不过算了，看在模拟点的面子上，古皓大方表示，不追究涅弥斯侵犯名誉权的责任。
“未达成成就【塞壬先祖】，请宿主节哀！”
古皓：“……”
故意将【塞壬先祖】拿出来提醒，可以实锤小萌分明就是故意恶心他，心累啊……
这系统，不要也罢！
话说回来，古皓也有些好奇：“小萌，【塞壬先祖】这成就要是达成，有多少奖励？”
小萌瞬间回道：“1000000模拟点。”
“真的？”
“你猜？”
古皓对着虚空竖起了中指，表示亲切的问候。
这语气一听就知道是小萌随口乱编的，他真要干出个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娃，奖励估计要缩水百倍不止。
至此，结算完毕……
统计下来，这次模拟一共收获三十九万两千模拟点……
嗯，看似很多，就是不知道经不经用。
古皓抬头，打算看看这次的神石世界星球是长什么样子的，之前在外太空俯视过局部，完整的星球他还未见过。
“嗯？”
古皓奇怪的发现，模拟空间内依然漂浮着三颗星球，分别是神魂，诡异，还有智星……
“等等……”
他很快就察觉到，智星与之前的样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曾经的智星是一颗科技发达的世界，星球表面的灯光璀璨，哪怕南北两极，都存在人类的繁华都市。
而如今，神魂和诡异所在星球没有变化，但智星却变成了一颗青蓝色的星球。
星球表面98%都是水域，只有唯一一块大陆，那块大陆的形状，正是神恩大陆。
“难道……”
古皓马上打开属性面板，目光看向可选世界栏中，“智星世界”果然变成了灰色的字样，后面出现【归一】选项。
“太阳种的母星就是智星！？”意识到这点，古皓内心是惊讶的。
他曾去过智星，那世界的科技的虽然发达，可绝对制造不出纳米生物，附身铠甲之类的黑科技，而且也不存在能源晶石这玩意。
“小萌，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如果从时间线这个角度上来看，那很好理解，傅滢没有穿越，而是你穿越到未来的世界……”
“你第一次进入智星世界，是太阳种文明发展到中期阶段，那个时候，神石并未因为时空乱流而出现，因此，世界意志涅弥斯仍未觉醒。”
小萌此前就曾答应过古皓，按照他这次模拟的经历评价，告诉他一些关于万界模拟器的真相。
古皓问：“时空乱流？”
小萌回道：“影响于各个宇宙的一种不稳定现象，每个宇宙纪元末期活跃出现，会导致不同宇宙时空发生重叠，从而引发各种灾难降临。”
古皓第一时间想到了异源世界中的那颗心脏：“异源世界中的神圣残骸也是时空乱流现象导致的？”
那玩意由始至终散发出与整个世界格格不入的气息，怎么看都不像源于自身星球的东西。
“是的，那块圣神残骸因时空乱流降临异源世界，之后引发出一系列灾难你也清楚……”
“不止神圣残骸，神石也一样，它们都是时空乱流现象后的遗留物。”
时空乱流现象极不稳定，寻常事物根本不可能通过时空乱流，而能通过时空乱流的事物，附带神圣特性是最低的要求。
这些事物哪怕放在所有宇宙的超凡序列之中，也占有一席之地。
至少它们完整的时候，是“神”位的代表，只有高位超凡世界才会诞生，不应该出现于低位超凡世界。
“超凡上限不高的世界，神圣遗物必然会引发不可预计的灾难。”
“在你离开智星之后，星球发生过一次时空乱流，神石因此出现，无限能源让太阳种文明进入爆发阶段，从而加快世界意志的觉醒……”
涅弥斯之所以认不出古皓，是因为古皓第一次进入智星的时候，它仍未觉醒。
“傅家就是傅博的后代，AI一族也是基于无限芯片研发出来的……”
“110和404它们的编号由F开头，原因是人工智能之父傅博为了纪念曾经的方（F）闻（）……”
“无限城中，AI的最高集体意识，身份便是初代无限……”
小萌将古皓之前没有留意到的事情，一一告知，古皓心里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谁能将这两个看起来八竿子打不着的世界联系在一起啊！
魂穿之初，这两个世界的画风明明完全不一样好吧？
不过细想，随着AI一族的身份揭露，这一切的确可以顺理成章连在一起，只是时间线的跨越幅度实在夸张。
他早知道同一个世界重复进入后，时间线多少都会有些出入，可一下子跨越了数千年，甚至连星球都换了一个，这是怎么也没想到的。
小萌能直接看穿古皓的想法，解释道：
“每一个模拟世界都是一个独立的宇宙，而宇宙纪元末期是极为特殊的阶段。”
“时空乱流的出现，导致不同宇宙相互重叠、侵蚀、吞噬或融合，在没有【归一】前，各个宇宙时间处于混乱之中，须臾亦可是永恒……”
“【归一】的本质是什么？”
“你可以将【归一】看做是应对时空乱流的一种手段，确保自身不再受到乱流的影响，直至新的宇宙纪元开始。”
“宇宙纪元？”
“抱歉，关于这个，你的权限目前还不够，不能向你透露宇宙纪元的相关事项。”
小萌结束有有问必答状态，关于宇宙纪元的事，它不愿意透露更多。
“【归一】后的世界会怎么样，凯莉她们又是什么情况？”
“【归一】的条件其实是固定的，即你取得该世界的意志认可。”
“至于凯莉她们，我之前也说过，因为不同宇宙在时空乱流的影响下，会出现各种无法预测的重叠现象，须臾既永恒，哪怕未来一秒，只要它没有到来，便拥有无限可能……”
“【归一】可以将这种不稳定现象终结，如果已经处在异象之中的人或事物，世界的意志会根据其意愿进行安置。”
“能够【归一】的宇宙是执行世界，而非宿主本身所在世界。”
“什么意思？”
“若将宿主所在世界称为现实世界，即现实世界无法摆脱时空乱流的影响，能够通过归一后稳定的是模拟世界。”
古皓有些明悟，模拟世界归一后，因为趋于稳定，这种稳定针对的就是时空，因而无法再用“须臾即永恒”的概念进入。
用异源世界归一后来说，其实小萌是有能力将他再送入异源世界的，只是两个世界时空同步，异源世界过去一秒，现实世界也会过去一秒。
小萌很清楚，一比一的时间流速，古皓根本不可能接受，干脆就将其通道关闭。
不关上，他要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进入异源世界几个月，于是现实世界成了几个月植物人，醒来后准找小萌麻烦。
现在将真相告诉他，大概也是担心他胡思乱想，产生抗拒心理。
归一对模拟世界百利无一害，可以使其免于时空乱流的迫害，只是现实世界无法摆脱时空乱流的影响，这点让人糟心。
“归一后，现实世界的变化是怎么回事？”
古皓依然记得【归一】异源世界后，现实世界开始对超凡者进行压制，他的实力不仅没有得到增加，反而是削弱了。
“现实世界的一切变化，皆遵从宿主内心真实想法，世界对超凡者形成压制，不是我的希望，而是宿主的希望。”
古皓细想了一下，为什么他自身变弱不太在意，或许从一开始，他心里的愿望就是打造一个末法时代。
万界模拟器只是在帮他将愿望具化，不同的宿主，现实会迎来不同的变化。
如果万界模拟器的宿主是一个唯我独尊的野心家，世界恐怕已天下大乱。
古皓弄清楚心中不少疑惑，松了一口气，问道：“关于宇宙纪元，什么权限才能了解？”
“最低要求是宿主掌握“神性”……”
古皓清楚小萌说的“神性”，不是神魂之类的层次，而是类似于世界权柄之类的神性。
像蒂弥斯它们一念之间，可赐予凡人“半神”之力，这才是神灵该有的权柄。
世界意志等同神灵，蒂弥斯与涅弥斯之所以没有展露神灵该有的威严，影响现实都有些畏手畏脚，更多原因在于它们之间相互制衡。
如果任意一方消失，两人或达成共识，那才有可能显露出神灵真正的威严。
总之，古皓想要掌控“神性”，还遥遥无期，他看着智星后的【归一】提醒，问：
“【归一】智星需要多少模拟点？”
小萌欢快道：“二十万~”
古皓叹了口气，还是点了下去：“激活吧……”
这次收获的模拟点看似很多看，却一点都不经用，瞬间蒸发了一半。
“好的，智星世界正在进行【归一】……”
熟悉的流程，激活按钮点下去后，连个确定都没有，直接开搞。
“【归一】完成……”
“具体效果需要宿主回归世界后自行探索。”
古皓也不急着回到现实，而是打开兑换面板，自己兑换自己身上的能力，怎么感觉老亏了？
不过再亏也得兑换，智星世界中的古皓，身上比现实多了两个能力……
第一个能力是“妖精符文”。
等同他与四方神石的契约，依靠符文借用神石的力量，哪怕是凡人之躯也能瞬间拥有半神之力，效果十分强悍！
可惜，这个能力是灰黑选项，表示不可兑换。
因为现实世界没有四方神石，这也就是说不具备借用力量的对象，自然无法施展。
古皓目光往下看去，松了口气……
【魂之种】
世界意志蒂弥斯的恩赐，可通过消耗精神力或神魂之力，根据宿主意志自由变幻成各种形态……
兑换所需：100000
说实在，看到这个价格，古皓不惊反喜，所需模拟点越多，证明这玩意的潜力越大。
要是只需要一万几千，古皓也会兑换，只是不会对其有太高的期望。
之前他一直是依靠精神力驱动这灵魂武器，虽然方便趁手，但总感觉威力不是太强。
现在看到说明，原来还可以用神魂之力去驱动，看来很有必要多花点精力去研究。
作为价值十万的世界意志恩赐，怎么都能给他点惊喜吧？
古皓大手一挥，十万模拟点瞬间蒸发。
剩下92000模拟点……
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但怎么也比之前的鸭蛋强。
……
天广学府，男生宿舍。
古皓从床上醒来，他是上午课程一结束就跑了回来，宿舍里只有他一个，其余三人还在食堂吃饭。
趁着四下无人，他正好将【魂之种】召唤出来，小小的光团出现在掌心上，就像一颗种子。
随着古皓的思想，光团在他手中任意变换成各种形态的武器，拿在手中与心相连，仿佛就是身体的延续。
突然，古皓想到这玩意名字根本不是武器，于是念头一转，光团迅速变幻……
古皓眼前一亮：“果然可以！”
……
第191章 顾左言他
片刻之后，古皓手上拿着一个套套。
咳咳咳……
当然是手机套，绝对不是什么其它奇怪的套子。
古皓换上新套，手机拿在手中，手感极佳。
该怎么说呢？
魂之种幻化出来的物品仿佛身体延伸的一部分，戴了套就和没戴套的感觉一样。
这功能不错，既然魂之种能变成手机套，自然也能变成其它种类的套套……
魂之种在古皓的控制下，变换成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
经过测试，他发现只要是没有生命的东西，魂之种都可以变出来，并不局限于武器。
可惜，他尝试用神魂之力灌输，但小东西并不接受，它只吃精神力。
古皓想到介绍的说明，估计是他的方法不对。
但既然叫魂之种】，那是否存在一种可能，持续给予养分，这种子日后能生根发芽？
想到这种可能，古皓也不打算将种子收回体内，而是就让它保持套套的形态。
魂之种变成任何物品，都需要持续消耗精神力，但只要不是剧烈使用，比如化作兵器用于高强度战斗，维持幻化形态的消耗还在他的承受范围内。
于是，这个世界最稀有的手机套就此诞生！
古皓看着新买的二手水果11，唏嘘道：
这手机，完全配不上它的套……
捣鼓完魂之种】，古皓对着空气随意挥了一拳，随后感受。
果不其然，世界的压制比起之前更强，就像进入到新的版本，所有玩家再一次惨遭官方削弱。
小萌说了，归一后的效果是根据他的愿望来实现，世界对其它超凡者的压制是他的双倍。
他看似变弱，实际上是变强。
另外，一想到凯莉她们的存在，古皓还是隐隐有些头疼。
按照小萌所说，这是时空乱流导致的现象，让不同的宇宙世界发生交集。
万界模拟器的使命目前也能看出一些端倪，大概就是为了稳定各个宇宙。
在蓝星上，简单的一个外来物种入侵，就可能引发巨大灾难，更别说来自于其它高维度世界的神性物品入侵。
古皓想起之前凯莉曾说过的话，她脑海之中存在一个神秘的声音，在最危难的时刻出现，并帮助了她。
现在基本可以确定，那多半是她所在星球的世界意志，也只有世界意志才在那种情况下保护她的意识不被吞没。
小萌会主动寻找被时空轮流影响的世界，而一些世界在面临危机之时，也很有可能会觉醒模湖的认知。
它们或许不如蒂弥斯，知道主动向外界求助，但也会根据求生的本能进行进行自救，将希望寄托于星球的高等物种身上。
而被世界意志选中的人，大概就是俗话中说的气运之子。
凯莉，应该就是被世界意志选中的人之一。
异源世界的神圣残骸最终被消灭，估计这也是他得到世界意志认可的原因所在。
古皓能肯定，小萌和那些世界意志在暗地里有着py交易……
毕竟，归一的前提是得到世界意志的认可。
小萌多次提过时空乱流下存在‘须臾既永恒’这一概念，两个世界的时间仿佛失去意义……
他身边出现模拟世界中的人，究竟是现实世界影响到模拟世界，还是模拟世界影响到现实世界，又或者相互影响？
古皓不得而知。
唯有将模拟世界归一，才能脱离这种状态。
脱离后，这种影响依在。
凯莉的存在显然就是出于这原因，至于她为什么无法将两个世界的记忆融合。
原因是小萌说过的，现实世界始终在时空乱流的影响下，无法稳定。
或许等哪一天现实世界彻底稳定下来，凯莉就能像他一样同时拥有两个世界的记忆。
以此推断，如果他将神魂世界归一，那江念秋老师也和可能会出现凯莉一样的情况。
想想就头痛啊，到时候要用什么态度面对她们？
还是各论各的？
平常公开场合，他喊她老师，私下无人场合，她喊他公子？
想想似乎有点小刺激？
古皓只是想不通，为什么这些人都聚集在他身边出现，小萌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要是去问，小萌九成会骄傲地说：我是故意的……
因为只有将不同世界的人都安排在同一个世界，你才会知道这是现实世界。
……
“叮——！”
古皓的思绪被短信消息拉回，白玺在微客上说他们已经吃完，问需不需要帮他打包一份。
本来还没什么感觉，被问了突然就感觉有些饿了。
“随便就可以……”
古皓回消息的时候，顺手就转了十五块钱给白玺，让他看着打。
白玺回了个‘ok’的手势，也没有多想。
因为点菜叫外卖之类的，男生说随便，那是真的随便。
女生说随便……
那意思是千万不能随便，而是让你好好斟酌，想清楚再说。
过了一会，宿舍其余三人回到宿舍，看到古皓坐在桌子前玩手机。
白玺一进门，就将饭盒递了过来，学校有好几个饭堂，都是私人承包制。
价钱贵倒不能说很贵，其实跟外面快餐店差不多，就是味道也就那样。
白米饭说是按两卖，五毛钱一两，实际就是打饭阿姨一勺的分量，青菜一到两块一份，荤菜从三到十块不等。
古皓接过袋子，打开看了下，两肉两荤，饭菜分离，饭量很足，整整一盒白饭，显然是白玺知道他饭量大，特意加过饭了。
白玺好奇问道：“阿皓，下课铃一响，你就急冲冲跑回来，干啥呢？”
古皓跑的速度那一个叫快，喊都喊不住。
“拉屎。”古皓随口回道，也不在意接下来还要干饭。
男生之间的谈话就是如此的朴实无华！
上厕所？去洗手间？
不好意思，那是对不熟悉的人才会说的话。
白玺一脸恍然，露出了怜悯的目光，唏嘘道：“我就说，喷射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只是这反射弧也未免太长了，这都过去两三天了才喷。
古皓翻了下白眼，一边干饭，一边说道：“你才喷，关那什么事，这叫人有三急。”
白玺见古皓积极干饭的样子，的确不像是喷到虚脱。
古皓三下五除二，将午饭消灭干净，然后把袋子扔到走廊中间的垃圾桶里。
回到宿舍，听到白玺他们正在讨论国庆假期怎么安排。
九月初开学，军训了大半个月回来，上一周左右的课程便到了十一长假。
白玺看向古皓，说：“阿皓，我和宇轩国庆都回家，范爷距离远，他说不想跑来跑去，大概会留在学校，你呢？”
范成兵的老家在黑虎江那边，属于夏国最北的省份，距离南方天城的确有些远，单程都需要两天时间。
一来一回，假期估计要过半了，根本没必要跑来跑去。
当然，他也可以选择打飞机。
不过，飞机快是快，可机票贵，不太值就是了。
而且，飞机打多了也不好……
白玺和李宇轩都是天城本地人，别说国庆这些长假，平常周六日只要想回，随便打个车就能回，方便得很。
“我应该也会回去。”
古皓想了下，韶城离天城也不太远，两三个小时的车程，哪怕坐高铁也贵不到哪里去。
之后，他走到阳台，打了个电话回家，主要是想问问老妈，国庆家里有没有安排。
“阿皓啊，有什么事？”
古妈妈有些奇怪，平常儿子都是晚上才会打电话回家闲聊，现在大中午的。
名侦探附体的古妈妈，隔着电话，闻到了一丝反常的味道，不等古皓开口，直接问道：“交女朋友了？”
古皓有气无力说道：“老妈，你又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真不知道自家老妈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他真的懒得吐槽了。
“切……”
古妈妈听到儿媳妇还没着落，嫌弃道：“没有交到女朋友，那你这个时候打电话回来做什么？”
“下星期不是到国庆了吗？我想问问……”
“啊……”
古妈妈发出了一声惊呼，糟糕，忘记还有一个儿子了。
古皓疑惑道：“妈，怎么了？”
古妈妈慌乱道：“没、没什么……”
古皓皱起了眉头，名侦探附体的他，隔着电话，闻到一丝反常的味道。
老妈的语气明显不对劲：“妈，国庆假期我……”
古妈妈斩钉截铁道：“国庆你不要回来，才到大学几天就想着回家，这样心思怎么放在学习上？”
“(oo)??嗯？！”
古皓露出懵逼的表情，老妈不对劲啊!
前几天他打电话回家保平安，老妈还交代他不要把心思全部放在学习上，要多和朋友出去玩，特别是异性朋友。
怎么才过了几个晚上，这就变了？
古皓：“我不回家干嘛？”
“留在学校复习啊，巩固一下知识，闲着没事就去图书馆逛逛，看多点书总没错……”
古妈妈话风一转，滴咕道：“说不定还能遇到女孩子，隔壁的王阿姨说，大学图书馆里女孩子很多。”
古皓松了一口气，这是他老妈没错，高中明明不准谈恋爱，一进大学就三句不离儿媳妇。
“老妈，刚军训完，课程都没上多少，哪有什么知识需要复习……”
“那就去图书馆！”
古皓不屑道：“图书馆只是女生占比比较高，不代表女生就一定多，占比再高高得过我们院系？”
众所周知，艺术系阴盛阳衰。
“你们艺术系女生再多和你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你女朋友！”
古妈妈当场又唠叨起古皓，扯什么都有，反正只要他留在学校，怎样都行。
但是，说到回家，那就两个字：
没门！
古皓见从老妈嘴里问不出原因，无奈之下，只能先挂掉电话，转手就拨通小韵的手机。
既然正面进攻无果，那就选择曲线救国。
“小韵，在哪？”
“当然在家……”
“老妈不在你旁边吧?”
小韵警惕道：“不在，我在房间里，怎么了？”
以她这么多年对自己老哥的判断，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古皓：“想和你说件事。”
“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忘记收拾好，想让我帮你藏起来，而且不能让老妈发现？”
名侦探附体的小韵，认为自己一瞬间识破了老哥的目的。
只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个门……
小韵：“说吧，你将学习资料放哪了？”
古皓：“……”
神他喵的学习资料，他是那么不小心的人吗？
那玩意他离家前就设好加密隐藏，凭家里两个女人的水平，怎么可能发现得了，可谓万无一失！
况且，他认识老妹这么多年，老妹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他还不清楚？
真将学习资料交到小韵手上，古皓肯定，老妹挂掉电话就会把他给卖了，拿去和老妈领赏，百分百的！
古皓气定神闲道：“没有那种事情，你别污蔑我。”
“切……”
手机另一头，小韵撇了撇嘴，老哥的警惕性还是那么高，一点都不给她机会。
“刚才我打电话给老妈，和她说国庆回家的事，可她顾左右而言他，问也不肯说，反正就是不许我回去……”
古皓问道：“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
小韵沉默了几秒后，道：“老妈没和你说过吗？”
“说什么？”
古皓愣了愣，老妈电话里基本没有正事。
小韵以为老妈早说过了，然而现在看来并没有。
她想了想，除非老哥国庆不回家，不然这事根本瞒不住，于是说：
“前几天，我陪老妈去超市买东西，结账时是幸运号码，中了头奖。”
“奖品是月溪温泉的招待券，五天四夜，住宿全包，只需要自付路费。”
月溪是一个地名，全名月溪镇，韶城的下县地方。
韶城不是什么大城市，地属山区，但山也有山的好处，月溪镇就盛产温泉。
月溪镇为了推广特色，许多宾馆都会和市区店家联名活动，送招待券什么的。
重点来了，小韵支吾道：“招待券是两人份的，所以……”
所以，爱是会消失的，对吗？
“o(╥﹏╥)o……”
古皓站在阳台，拿着手机，炎热的夏风从身上吹过，却感觉是那般的冰冷，心都凉了。
……
第192章 素描写生
在韶城，大超市与玉溪镇上商家联名活动，进行了好几年，基本不会有什么问题。
老妈不懂，但小韵这鬼灵精性格，肯定调查清楚，倒不至于担心她们上当受骗。
古皓高中就有同学家里中过招待券，当时他心里挺羡慕的，心想哪天自家也中奖就好了。
如今愿望是实现了，只是没有他的份……
小韵安慰了古皓几句，说会连他那份一起玩掉，古皓气的挂掉电话，重新打通老妈手机，问：
“妈，我是捡回来的吗？”
“傻孩子，看你说的是什么话，这问题你都问多少回了，你怎么可能是捡回来的……”
古妈妈听出儿子那快要溢出的幽怨，明白肯定是闺女的锅。
瞒是瞒不下去了，只能安慰道：“你明明是充话费送的呀！”
古皓：“(╯｀□′)╯~╧╧”
这是哪门子的亲妈，太操蛋了……
……
古皓挂掉电话，走进宿舍。
“怎么了？”李宇轩问道，他发现古皓的表情犹如深闺怨妇。
古皓无奈道：“国庆假期，我大概要留校了。”
家里没人，回去也没啥意思，跑来跑去还累人，倒不如留在学校里省心。
李宇轩：“节哀。”
“怕什么，这不是挺好的吗？”
白玺安慰道：“你和范爷都不回家，到时候我整理一份天城好玩的地方出来，你们刚好有伴去逛逛。”
天城是夏国一线城市，好玩的地方多得很，如果不是家里有安排，他甚至可以充当导游。
“谢了。”
古皓想了也是，出去走走怎么也比窝在宿舍发霉强。
“我大概不行。”
范成兵摇了摇头，道：“我虽然不回老家，但篮球社那边，国庆有集训安排。”
宿舍四人中，现在有明确加入社团的就是范成兵，进了社团的现充果然就是不一样。
古皓叹了口气，算了，宅在宿舍打游戏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今晚就上蒸汽平台看看国庆有没有什么打折促销活动，是时候该进进货了。
总不能整天泡在万界模拟器里，必须合理安排时间，享受健康生活。
午休结束……
下午的课程只有一门，是专业术科：素描写生。
任课老师是班主任江念秋，古皓看过课程表，知道她担任了这学期两门课程的老师。
另外一门课程是设计软件，Photoshop与CorelDRAW的使用。
古皓他们提着工具箱，早早来到画室，感觉和高中画室区别并不大，一样稍微有点乱……
教室里到处都是画板与画架，虽然每次下课学生都会清扫一下，只是碳粉铅粉之类的，根本扫干净，而且也容易显脏，瓷砖和墙壁总有印记。
要说区别也不是没有，那就是大。
天广学府的画室比起高中大很多，古皓至少不需要担心稍微转身，就把同学的工具箱给踩了。
教室里的画板画架都是学府配的，大家自行挑选，古皓也不挑剔，随便拿了套。
因为都差不多，画室里的工具不知道经过多少学长学姐们使用，旧是一定的，干净也谈不上，不过没有坏掉的残次品，应该是学府有定期将损坏的工具清掉。
江老师还没有到，同学们都纷纷挑好位置。
随着上课铃响起，江念秋提着大袋小袋走进画室：
“同学们，不好意思，来晚了一些。”
江念秋放下袋子，擦去额头上的汗水，动作优雅，带着江南女子的独特气息。
都说金秋十月，可九月底的天城，依旧炎热得像个火炉，丝毫没有降温的迹象。
随后，江念秋从大袋小袋里将各种杂物拿出来，在同学们的帮忙下，凑成三组静物摆放在画室里各处。
素描课嘛，其实流程大家都很熟悉。
上课前江念秋在班群里通知过他们，需要准备什么工具。
基本和高中差不多，区别就是画纸的要求，画纸大小至少半开。
当然你要用全开尺寸，江老师也表示没有问题。
美术联考作画，素描考核要求三小时内完成一副八开素描，所以学生平常都是在用四开练习。
不是美术生，大概对画纸的尺寸并不了解。
其实也没多复杂，只需要知道一张四开的纸，对半切成两张，这两张纸的大小尺寸就是八开。
所以，四开比八开大一倍，能在三小时内完成一张四开的素描，那么考试的八开大小，自然也不在话下。
而半开的画纸尺寸，就是两张四开合并的大小，以此类推，全开则是两张半开合并的尺寸。
古皓他们是视觉传达专业，并非纯绘画专业。
在大学里，素描、色彩和速写老三样，只剩素描这门课程还在，足以说明素描的重要性，它是美术专业的基础。
画纸的大小不同，作画的要求也不一样，高中时，一张小小的八开画纸，三小时内完成，更多的是考验一个学生画面上的整体效果。
老师审卷的时候，也是成百上千张画铺在地面上，一扫而过，细节之类的，基本只有评到最高分那档次才会考虑。
至于七八十分的画卷，很多都是第一眼看过去画面效果还行，细看之下可能就会一塌湖涂。
纸张大了，画面上的瑕疵与问题也会随之放大，作画时间要求也不是三个小时，而是一周，指一周内所有素描课程的时间。
当然，你要是课余时间想来，也没有人会阻止，反正画室不锁门，只是课余来作画的学生不会太多就是了。
素描，最容易看出一名美术生的功底如何。
江念秋对他们的要求就是尽可能的去观察，在充足的时间里，将脑海中观察到的所有细节，用画面表现出来。
她只是大概说了一些要求，并没有具体教他们怎么作画。
毕竟，古皓他们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白，素描的基础知识，什么三面五调之类的，高中时老师早教过了，重复一遍没多大意义。
天广学府虽说是综合性大学，可美术联考要求的分数不低，学府的段位摆在那里，能考进来的学生，基础都不会太差。
江念秋不教作画基础，并不代表什么也不说，她更多是在教学生怎么去用眼睛观察，看一些平日往往会下意识漏掉的细节。
充足的时间里作画，一幅画的细节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取决于人的观察能力。
基础决定了一幅画的下限，而细节，决定了上限！
一开始画室里还有些讨论，叽叽喳喳，只是随着作画深入，闲聊声渐渐消失，取而代之是铅笔或炭笔在纸上来回刷动的声音。
“沙沙沙……”
富有节奏的落笔声，对于热爱画画的人而言，也是一种悦耳的音律。
至于不喜欢画笔摩擦声？
那还不简单，现在谁不是人手一部手机，戴上蓝牙耳机，你喜欢什么就听什么。
在课堂自由度这方面，美术专业的确很宽松，只要你是在画画，听歌之类的老师根本不会管，高中就这样了，更别说大学。
古皓的画纸是半开的，最低要求，也有人会选择全开画板，比如他旁边的白玺就很骚包，用了全开画板。
全开画纸尺寸是850×1168mm，画板更大，人站在画架前，基本就只能看到一双小腿。
选择全开的人不止白玺一个，但人数不多，大一倍的画板有种确鹤立鸡群的感觉。
白玺站在画架前，右手拿着一根碳棒，左手则是一张纸巾，碳棒在画纸上刷刷几下，然后就用纸巾去擦。
首先你别管他画的怎样，光看他作画的动作，的确挺吓唬人的。
对比起来，古皓就显得佛系多了，面前是块半开画板，他坐在椅子上，右手拿着根笔，表现得优哉游哉。
高中的时候，古皓也是用炭笔的，因为适合考试。
炭笔的优点是画面效果出快而且强，缺点是把控不好，画面很容易湖掉，后期细腻度不够。
到了大学，他想尝试一下铅笔，慢一点也无所谓，反正现在时间充裕。
观察与思考，受人的精神力影响，而下笔则的手上功夫，则是大脑对身体的把控程度。
有些人眼高手低，便是双手跟不上大脑。
古皓已入先天境，神魂升华，肉身掌控就更不用说。
他可以画的很快，只是没有必要，排线的动作不快不慢，时不时瞄一眼静物，然后继续……
一个下午过去，画得快的人，画面上的效果已经很不错了，特别是用炭笔作画的人。
当然，这是以高中美术联考的学生水平去衡量，这些完成度较高的画作，只能远观而不能细看。
画面整体明暗效果有了，可在细节的刻画上，不能说一塌湖涂，只能说基本没有。
江念秋一个下午，看多说少，面对作画速度快或慢的同学，皆一视同仁。
现在只是第一天，根本无法做定论，接下去的日子更为关键。
一副画的好坏不在于他什么时候完成，画的快的人很多，但能深入画下去的人很少。
“哈~~~”下课铃响起，白玺停手，伸了个懒腰。
他顺便瞄了一眼旁边古皓的画的怎样，道：“阿皓，你这速度也太慢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