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传说生物
民间一直有传闻，铠甲异族经常出没于神石附近。
故火焰溪谷看到异族的身影倒也说得过去。
不过，眼前这个异族明显发生了问题。
古皓慢慢靠近，离着不远能听到‘滋滋’的电流声。
铠甲异族虽然不能动弹，但意识很清晰，因为古皓听到它在说话：
“可恶！FW-404他疯了吗？居然违背了集体指令……”
古皓试探道：“需要我帮忙吗？”
根据老镇长的亲身经历，异族并非无法交流的。
“嗯？”
铠甲异族不是没有发现古皓的存在，只是没想到古皓会主动靠近它。
“太阴种……你不害怕我吗？”
古皓说道：“本来还有些害怕的，不过听到你主动提出这点后，我反倒不怎么害怕了。”
铠甲异族这个时候出现在火焰溪谷，说不定与傅滢有什么关系，所以他才会主动接触。
“你，有些特别……”
铠甲异族的眼睛微微亮了亮，道：“不像其他的太阴种那样愚昧。”
“太阴种？”古皓疑惑道：“说的是我们人类吗？”
“不完全正确，但你可以这样理解，关于这点，其实并不重要。”
铠甲异族问道：“你愿意帮助我吗？”
古皓还是很理智的，并没有盲目答应，而是问道：“那要看你需要我做什么了？”
铠甲异族说道：“如你所见，我的铠甲出现故障，需要重启铠甲，可我动不了……”
“所以我需要你帮我重启铠甲。”
“方法很简单，我铠甲后脑位置偏下有一個按钮，帮我按下去就可以了。”
古皓走到铠甲异族背后，果然发现那个位置有个翻盖类似的装置。
他打开翻盖，便看到异族所说的按钮，并没有立刻按下去，问道：“你的铠甲恢复后，会攻击我吗？”
铠甲异族承诺道：“不会。”
“我认识一位长辈，他说你们不屑于欺骗我们人类，希望他说的话是真的……”
古皓伸出食指，对着按钮轻轻一按，铠甲异族身上滋滋作响的电流瞬间消失。
一秒后，异族的铠甲已恢复正常。
它站了起来，体型并不算高大，就和人类差不多，只是全身上下穿着铠甲，看起来十分魁梧强壮。
“谢谢，如果不是你帮忙，我需要浪费一天时间才能重启铠甲。”
紫黑色的铠甲，在阳光下散发着金属的光泽，有着很强的压迫力。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最近一段时间，神石附近的魔物并不安分，这里不是你们太阴种该来的地方。”
铠甲异族看着古皓，提醒道：“对你们而言，会很危险，你应该马上离开！”
古皓摇了摇头，道：“谢谢你的提醒，但我现在还不能离开，我必须去北之神石的所在地。”
铠甲异族问道：“那里将更危险，能告诉我原因吗？”
“我要去那里找一个人。”
“嗯……你要找的人是一名太阴种少女吗？”
“对，就是一名人类少女，她有一头黑色长发，总喜欢板着一张冷冰冰的脸，你见过她？”
“之前铠甲出现故障，所以无法确定太多信息，但追踪FW-404的时候，它似乎带着一名太阴种少女……”
异族停顿了一下，道：“我还是称呼人类吧，这样你比较好理解，至于那人类少女是不是你要找的人，我就不能肯定了。”
古皓追问道：“FW-404……它是你的族人吗？它现在在哪里？”
异族口中说的人类少女很有可能就是傅滢。
毕竟，这种时候除了傅滢，古皓实在想不到还会有第二个人类少女来调查北之神石。
“本来是不该告诉你的，不过你帮助过我，遵循公平原则，莪应该报答你……”
“你需要和我一起去追踪FW-404吗？”
异族平静道：“我知道你们人将我们称为异族，并且很讨厌我们，不过仅凭你自己，想从FW-404将那人类少女救回来的几率，微乎其微，你需要我的帮助。”
“我为什么要拒绝？”古皓纠正道：“有一点你弄错了，我并不讨厌异族，至少目前为止，我不讨厌你。”
看来老镇长并没有说错，铠甲异族的确能够与人类友交流。
“是吗？看来你真是一个奇怪的太阴种。”
异族有些意外，没想到古皓对它们一族并不排斥，说道：
“既然你答应了，趁着FW-404还没有离开北之神石前，我会帮你将那人类少女救回来。”
“这个时候，我记得你们人类喜欢分享彼此的名字……我叫FW-110，你呢？”
FW-110……
还有之前它的族人FW-404，这些异族的名字听起来都有些奇怪。
说是名字，他感觉更像是一种编号。
不过，现在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找到傅滢才是关键。
“我叫古皓。”古皓说出自己的名字。
“古皓……”
FW-110眼睛闪过一道红光：“好的，这个名字我已经记住了……”
“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
FW-110并没有按照镇长的路线图前进，它带着古皓横穿溪谷。
在它的脑中似乎有一张完整的地图，每一条线路都清清楚楚，不出半点差错。
火焰溪谷因北之神石的影响，四周温度十分高，但因为被溪流贯穿头尾，所以并不干燥，皮靴踩在泥土上，感觉反而有些泥泞。
溪谷里有栖息着许多魔兽，除了古皓昨天见过的粘液怪，还有另外一种似鹿非鹿的魔物。
毛发灰白交杂，四个蹄子尖锐无比，践踏是它们的主要攻击手段。
而且它们性格暴躁，进攻性极强，一旦感应到领地内出现外敌入侵，就会群攻而起。
因为群居的特性，它们比粘液怪更加难缠。
不过，古皓并不需要动手，FW-110是十分称职的守卫。
一旦有魔物出现，FW-110就会第一时间解决问题。
它的武器是一把能够自由伸缩的机械法杖，法杖顶端镶嵌了一颗巨大的蓝色晶体，散发阵阵寒气。
但凡敢攻击他们的魔物，都被FW-110做成了冰雕。
古皓并不是第一次看见魔法，他之前在罗莱镇也见过迪琳娜施展过几次魔法。
FW-110与迪琳娜最大的不同，就在于FW-110根本不需要吟唱咒语。
当然，这并不代表它可以瞬发魔法，同样需要一点时间凝聚。
不过省去念诵咒语的过程，FW-110魔法凝聚的速度远超人类的施法速度。
又一头魔物被FW-110冰封住……
古皓有些好奇的问道：“你们异族释放魔法都不需要吟唱咒语的吗？还是只有你不需要？”
FW-110收齐法杖，回答道：“我们一族施展魔法都不需要吟唱咒语，但施展速度存在差别，战斗型号会比后勤辅助型号快许多。”
这个解释不难理解，就和神石教团差不多，它们的祭司也区分为普通的传教祭司和专门战斗的巡祭司。
只是……战斗型号？辅助型号？
再联系上异族的名字，古皓心里对这些铠甲异族有了初步的猜测：
它们大概是机械生命……
人类属于碳基生命，称呼它们为异族的确没什么毛病，两者是完全不同的物种。
铠甲异族来自于外太空吗？
傅滢出现的时候伴随宇宙飞船，宇宙浩瀚，无边无际，存在其它生命形式不足为奇。
一路上，古皓旁敲侧击问了FW-110许多问题。
就和老镇长说的一样，FW-110对于他的询问，反应只有两种：回答或不回答……
古皓很清楚现在自己的身份，在FW-110眼中，他就是一个神恩大陆的土著人类。
所以，他没有询问一些超纲的问题，以免暴露穿越者的身份。
FW-110对人类表现友善，但这不代表所有铠甲异族都会对人类友善。
毕竟，他们现在追逐的目标，同样是异族中的一员。
由此可见，铠甲异族内部也存在分歧，不能一视同仁。
随着两人深入火焰溪谷，来到一处瀑布下方。
哗啦啦的水声渐近渐响，震耳欲聋，仿佛虎啸龙吟，在溪谷中回荡着。
巨瀑似布如帛，汹涌澎湃，水流湍急，由悬崖之上直泻而下，撞击着水潭的岩石棱角上。
飞溅起的水花高五六丈，如雾如烟，极为壮观！
FW-110突然停下了脚步，抬头看向瀑布顶端。
古皓问道：“怎么了？”
“上面有东西。”
FW-110拿出了法杖，摆出了准备战斗的姿态。
因为世界法则的不同，古皓的神魂受到很大压制，感知明显大不如前。
他眯起眼睛，抬头望去，隔着浓浓的水雾，上面有一道黑色的影子。
因为水雾实在太大了，所以看的很不清晰，只有大概的轮廓……似乎是一匹马？
未等古皓多想，那道黑影竟从瀑布上一跃而下，同时传来一道厚重的呼喊：“公主殿下，是你吗？”
黑影踩着瀑布上的岩石，几个跳跃，稳稳落到古皓他们面前，竟是一头高大的独角兽！
通体毛发以白色为主，其中夹杂着些许紫色鬃毛，琉璃宝石般的大眼睛，头上顶着一根蓝紫色的尖角，布满了绝美的纹路。
这头独角兽不管从哪个角度观看，皆能给人一种视觉上的惊艳。
不过，最让古皓在意的是这头独角兽居然能口吐人言。
独角兽正恶狠狠地盯着古皓，骂道：“可恶的人类，你明明就不是公主殿下，居然敢欺骗吾？你可知罪！”
古皓迷惑道：“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这头独角兽能说人话，并且可以交流，看起来和那些只会袭击人类的魔物很不一样。
“吾在寻找公主殿下，她是人类，吾看到这边有人类出现，所以就过来了……”
独角兽趾高气昂道：“结果你根本就不是公主殿下，你还说没有欺骗吾？休想狡辩！”
古皓：“……”
FW-110：“……”
这头独角兽看起来虽然高大帅气，就是脑子似乎不怎么好使。
独角兽没有意识到面前的两人，望向它的眼神里充满了关爱，自顾自继续说：
“竟然将你这下等肮脏的男人错认成高贵纯洁无暇公主殿下，这是吾毕生最大的耻辱！”
“独角兽这种生物，我记得早已灭绝了，想不到居然还有活体存在，而且还会说人类的语言……”
FW-110若有所思道：“是谁的作品吗？”
“哼，你们这些铠甲异族还真是个傲慢的种族，这么多年来，一点都没有改变，真以为自己什么都知道么？”
独角兽不屑道：“把吾蹄下的泥土拿去煎服，学学吾举世无双的谦虚品德吧！”
FW-110摇了摇头，道：“我们走吧，没有必要和这种脑子有问题的生物纠缠，晚了那人类少女不知道会被FW-404带到哪里去。”
他们还有正事需要做，不管是它还是古皓，都没有时间浪费在这里。
古皓点了点头，道：“嗯，我同意！”
独角兽嘴巴有点损，脑子有点残，但至少没有攻击他们的迹象。
两人打算绕过独角兽，继续上路。
“喂喂，你们两个给吾站住！”
独角兽再一次拦在古皓身前，道：“吾没有听错的话，你们刚才提到了‘人类少女’这个词，对吧？”
古皓无奈道：“我们是有这样说过，但我们要找的人，你和说公主殿下，肯定不是同一个人。”
这头独角兽不管是什么来历，但既然知道铠甲异族的存在，多半也是神恩大陆上的土著生物。
而傅滢来自于未来，根本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怎么可能和独角兽扯上关系。
“愚蠢的人类，你又想欺骗吾？做梦吧！”
“以吾绝顶聪明的才智，是不会被你欺骗到两次的，你们要找的人肯定就是公主殿下。”
独角兽质问道：“快告诉我，公主殿下在哪里？”
“不是的……”
古皓几番解释，但独角兽坚决不信，自以为看到了真相。
他的解释好比是对牛弹琴，于是他也不再多说什么，放弃纠正独角兽的想法。
之后，古皓继续和FW-110赶路，而那头独角兽则跟在他们身后。
嘴里一直叨逼叨逼，说个没完没了。
独角兽是传说中的生物，象征寓意着忠贞，勇气，美好，高贵，纯洁和强大等等……
结果实际上，就是这样一个脑残玩意？
不得不说，它让古皓对独角兽的所有美好幻想，毁了个彻底！
……
第149章 内部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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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FW-110所说，北之神石位于火焰溪谷最深处，只要穿过前面那片树林就到了。
突然，古皓和FW-110同时停下脚步，两人都感觉地面有些轻微震动。
古皓不确定道：“地震吗？”
“不对……”
FW-110摆出战斗姿态，道：“做好战斗准备。”
数息之后，震动越来越明显，甚至还能听到嘶吼声。
前方的树林，涌出了大批的魔物。
FW-110询问道：“魔物数量有些多，我清理起来需要一些时间，你能保护得了自己吗？”
根据古皓的回答，它会做出最合适的作战方案。
“不用担心我。”
古皓看出了FW-110的意思，自保的能力他还是有的。
FW-110点了点头，道：“如果撑不住，随时可以大声求助。”
它相信古皓自己的判断，随后将大部分魔物引走，以免战斗的余波伤及到古皓。
不过，这一次涌出的魔物数量太多，还是有着小部魔物没有被FW-110引走，它们盯上了看起来更好欺负的古皓。
古皓心随手动，召唤出水晶剑迎向了那群落网之鱼，主要是尖蹄鹿和粘液怪这两种魔物。
这一路走来，古皓虽然没有直接动手，可看着FW-110战斗，已将它们的习性摸了个七七八八。
古皓在魔物围攻中踏着熟练的步伐，不仅闪避游刃有余，而且还巧妙利用魔物的攻势，让它们自相残杀。
粘液怪明明是扑向古皓的，结果古皓微微侧身，粘液怪便跳到了尖蹄鹿头上。
尖蹄鹿吃痛发出惨叫，疯狂将粘液怪摔到地上无情践踏，不将粘液怪踩成肉泥就不会停下来。
粘液怪的报复心理同样不小，本来就不是同类，被古皓稍稍挑拨后，这两种魔物似乎忘记了最开始的敌人是谁，相互厮杀起来。
而古皓则静待暗处，浑水摸鱼，剑起剑落……
很快，为数不多的漏网之鱼，被古皓处理干净。
正当他以为完事时，地面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
古皓第一时间闪开。
下一秒，他原来站着的位置，地面迅速塌陷，几头类似甲虫的魔物从地下钻了出来。
它们体型庞大，褐黄色的外壳，爪子尖锐，看起来行动相当敏捷。
古皓转身就是一记横扫，那魔物抬起爪子挡在身前。
“锵——！”
刺耳的碰撞声，魔物的外壳坚硬无比，水晶剑砍在在上面，火花四溅，只留下一道浅浅的口子。
不能说没有造成伤害，可若想用这种小口子将这几头铁甲虫砍死，那就不太现实了。
甲虫魔物似乎也明白古皓的攻击不足以威胁到它们，于是有些肆无忌惮地围攻其古皓。
“人类，你要笑死吾了，哈哈哈哈……”
在不远外的独角兽发出了放肆的笑声，道：“这种铁甲魔物外壳硬度极高，物理攻击很难对它们造成伤害。”
“你居然用剑砍它们？这不是笑话么，砍到你的剑锋卷了，也砍不死它们。”
“那你说该怎么对付它们？”
“那还要问，当然是用魔法！”
独角兽理所当然地说道：“它们的外壳只对物理攻击有很强的抗性，而对魔法的抗性等同没有，只要施展魔法，便能轻而易举穿透它们的外壳。”
古皓盯着独角兽，道：“我说既然你都那么清楚，就不打算帮忙吗？”
独角兽头顶上的那根尖角，时不时会闪过几道电光，散发着浓浓的雷元素。
要说它不会雷系魔法，古皓第一个不相信。
独角兽鼻子重重哼了一声，道：“愚蠢的人类，你盯着吾做什么？吾的确会魔法，但吾为什么要帮助你击杀魔物？”
“你不是想尽快找到公主殿下吗？如果你不出手，我就要在这里和魔物纠缠浪费时间。”
古皓平静道：“到时候，你的公主殿下早被坏人抓走了。”
独角兽脑子不太好使，为了赶时间，他只能诓骗一下了，谁让它自己跟上来的。
独角兽一听这话，勐地摇了摇头，道：“那可不行……”
古皓见有些效果，于是加重语气，说：“你之前说过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公主，难道这只是谎言？你根本不在意能不能找到公主殿下……”
独角兽愤怒地打断了古皓，道：“放肆！你这愚蠢而又卑微的人类，岂能这样污蔑吾对公主殿下的忠诚！”
古皓扇风点火道：“那样你就出赶紧出手……不，出角啊！”
独角兽露出了为难的表情，说：“可吾起过誓言，这一生，吾只会为公主殿下战斗……”
“其他的人类，没有这资格！”独角兽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抬头挺胸，语气充满骄傲。
古皓摇了摇头，一边闪避魔物的攻击，一边叹气道：“唉，看来这次，公主殿下要没了……”
“这……”
独角兽迟疑道：“要不吾教你用魔法吧，其实魔法很简单，根本没有什么难度。”
“就像这样……只要集中精神……然后瞄准……”
独角兽瞄准其中一头铁甲魔物，一甩头，尖角上电光闪烁。
“轰隆——！
一声巨响，天空中噼下一道雷电，威力惊人，直接将那头甲虫魔物噼成焦炭。
“看，很简单吧！”
独角兽骄傲道：“魔法这玩意，只要集中精神，一甩头就可以随便召唤了。”
“还有，刚才吾并不是在帮你战斗，吾只是在示范，示范而已，懂吗？能被高贵的独角兽教导魔法，你可以感恩流涕了。”
独角兽强调道：“吾绝对没有为公主殿下之外的人战斗！”
“吾示范完毕了，你看明白没有？”
“……”古皓沉默不语，明白个鬼啊明白！
他是人类又不是魔物，怎么可能一甩头就用出魔法。
独角兽看出古皓一点都没明白，嫌弃道：“所以吾说，人类愚蠢而又无知，这么简单都不会。”
“吾再示范一次，就是这样，先集中精神，然后释放出去……啪啪的魔法不就出来了吗？”
又一头铁甲魔物死在雷电之下，三头魔物还剩最后一头。
仅剩的这头魔物有点懵逼，似乎被吓傻了，不敢轻易动弹。
古皓眨了眨眼，微笑道：“要不您再示范一次？我感觉差不多明白了，就还差那么一点点，你再示范一次就行……”
“奸诈的人类，你休想欺骗吾，吾再示范一次岂不是帮你将所有铁甲虫消灭了？吾才不会上当！”
独角兽鼻子喷出一股热气，生气道：“这最后一头魔物，你必须自己用魔法将它击败，高贵的独角兽教导你魔法，你若学不会，这就是对吾的侮辱！”
古皓一脸无奈，道：“就算你这样说，可我也没办法像你那样用出魔法，我是人类啊……”
这独角兽脑子该好使的时候不好使，不该好使的时候偏偏又好使起来。
它是真傻还是假傻啊？
“胡说！”
独角兽抬起两根前蹄，狠狠踏在泥土上，怒道：“你一次都没有尝试过，怎么知道自己做不到，你什么都别管，闭上眼睛，试一次再说！”
古皓被独角兽瞪着，看对方的样子相当愤怒，他若不尝试一次，对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哪怕只是做做样子，也必须做给独角兽看。
他没有办法，只好盯着最后那头铁甲魔物，稍稍集中精神，随意一挥水晶剑，有气无力喊了句道：“雷来……”
水晶剑挥下的那一刻，散发出一阵光芒，逐渐变为水晶法杖。
法杖不长，属于短杖，下粗上细，形状看起来和独角兽头上那根尖角竟有几分相似。
不等古皓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一道闪从天而降，噼中铁甲魔物。
这道雷电的威力比起独角兽弱了一些，铁甲虫没有当场毙命，而是倒在地上抽搐。
独角兽说道：“看，是不是很简单！”
“……”古皓看着水晶法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
这个世界的魔法，都是这么随便的吗？
独角兽得意忘形，道：“哇哈哈，吾果然是天纵奇才，哪怕是愚蠢的人类，吾也能一教就会。”
古皓心里清楚，这绝对不是独角兽教得好，在他的意念之下，法杖重新变回了长剑。
然后是匕首，大刀，长矛，弓箭……
只要他想，手中的光团可以变换成任何武器样式。
古皓对隐藏在体内的力量，有了新的认知。
同时产生更大的疑惑……
那银发少女，究竟是谁？
FW-110：“……”
刚才，它听到古皓和独角兽的谈话，知道古皓被几头铁甲虫纠缠住，以最快速度解决手头上的魔物。
赶过来之时，恰好看到古皓召唤雷电。
这不科学！
以独角兽那种教学方式，根本不应该有人能够学会才对。
为什么这个太阴种可以如此轻易使用魔法？
除非古皓撒谎，本来就会魔法。
但是，古皓没有撒谎的必要，问题最有可能出在……
FW-110问道：“你手中的武器是？”
“应该算是别人送的吧。”古皓苦笑道，这玩意他自己都没有弄清楚是什么东西。
他向FW-110简单描述了一下记忆中的银发少女，说不定异族那边会知道什么。
FW-110听完摇了摇头，道：“银发少女？抱歉，我的数据库中找不到对应目标。”
“你若有需要，等我回到混沌城后，连接上族群数据库，或许能帮你找到线索。”
古皓点了点头，道：“如果可以，那就再好不过。”
独角兽催促道：“你们两个还发什么呆，现在没时间给你们磨蹭，魔物已经全部消灭，还不赶紧带吾去找公主殿下……”
古皓和FW-110少见的认同了独角兽的话，出于各自目的，他们必须抓紧时间追上FW-404。
……
黑夜，古皓他们穿过最后那片树林，达到火焰溪谷最深处。
北之神石像一朵盛开的莲花，生长在大地上，通体晶莹，艳丽的红光，照亮了黑夜。
一个黑发少女晕倒在神石之下，古皓一眼就认出来，那少女正是傅滢。
古皓正要上前，FW-110抬起了右手，将他拦住，说道：“等等！”
北之神石下方，突然打开了一道门，一个身穿紫黑铠甲的异族，走了出来开口道：
“FW-110，你还是真倔强，竟然这么快就追了上来，FW-404就不应该只干扰了你的铠甲，它应该听我的建议将你彻底关闭。”
这个异族看起来就和FW-110很像，不过还好两者在头盔上有明显区别，它顶着两个大水牛角，相当之霸气。
FW-110问道：“FW-404呢？告诉我，它在哪里？”
牛角异族眼睛闪烁红光，道：“这个我可不能告诉你，FW-404说过，你就是个死脑筋，绝对不会和我们合作的。”
古皓沉声道：“你们种族内部矛盾我不想管，可能不能请你解释一下，我的朋友为什么会昏迷在那里？”
“太阴种，我没有必要回答你的问题。”
牛角异族摇了摇头，感叹道：“FW-110，你堕落了，居然会选择和这些太阴种一起行动……”
牛角异族相当傲慢，它对待人类的态度先天性带着一股极强的优越感，压根不打算理会古皓。
FW-110替古皓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掳走这个人类女孩？”
“关于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FW-404说她很重要，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牛角异族耸了耸肩，摆手道：“所以这个太阴种少女，我不可能交给你们，必须遵照FW-404的吩咐，将她带回去。”
“我不知道你们究竟想做什么？但我答应过古皓帮他找回伙伴，我不会让你们带走这个少女……”
FW-110拿出了武器，沉声道：“既然你拒绝配合，我只能选择动用武力把她救回来。”
“你居然想要帮助太阴种？”
牛角异族冷笑道：“FW-110，别告诉我你忘记了我们一族的使命是什么？”
“我们一族的使命烙印在我记忆最深层，我绝不可能忘记。”
FW-110坚定道：“出现问题的是你们，你们已经违背了我族的集体意识，强行干预这片大陆上的事情，你们才是叛徒！”
这一刻，北之神石忽明忽暗，光芒闪烁不定。
看起来仿佛即将迎来神祭日，万幸的是天地间没有弥漫光尘。
牛角异族抬头看了一眼神石，道：“哟，比想象中要快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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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异动平息
火焰溪谷最深处，北之神石所在地。
神石出现异动，从牛角异族的反应来看，最近四方神石的变化，多半与它们脱不了关系。
FW-110质问道：“为什么你们要背叛？”
“背叛？不！”
“我只是听从FW-404的命令而已，从未背叛过集体意识，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更好的完成我族的使命。”
牛角异族摆手，道：“算了，和你这种死脑筋说再多也没用，还是直接让你报废更简单，省得你继续妨碍我们。”
FW-110劝道：“放弃无为的挣扎，跟我回混沌城，你知道的，你是不可能战胜我的……”
“呵呵，不试过怎么知道不行，就因为你们是天生的上位者吗？”
牛角异族眼睛爆发出强烈的光芒，他亮出了自身的武器，左手持巨剑，右手持盾牌，吼道：“我不服——！”
古皓询问道：“需要帮忙吗？”
FW-110摇了摇头，道：“不需要，将他们带回混沌城是我的任务。”
古皓将傅滢转移到安全的位置，以免被战斗波及，牛角异族看着也没有阻止。
在它看来，对手只有一个，就是FW-110，只要能够打倒对方，剩下区区一个太阴种，不足为虑。
古皓安静站在远处观战，一路上，他看到FW-110使用法杖，便以为它是法系类型。
而此刻FW-110则用行动告诉古皓，它并不只是会使用魔法。
FW-110手中的机械法杖迅速改变形态，变成了一根长矛。
大剑与长矛狠狠碰撞，发出刺眼的火光。
普通人用肉眼完全跟不上它们的速度，往往只看到一次交锋，耳边却传来了数道兵器交锋的声音。
古皓的思维能跟得上眼前的战斗，可他的这副肉身却跟不上他的思维。
如果换成是他对抗牛角异族，恐怕抵抗不了多久就会落败。
用魔法偷袭倒是没问题，可想到开战前FW-110的话，他打消了这念头。
一番激战之后……
FW-110的长矛刺中牛角异族的盾牌。
“哐啷！”
盾牌像玻璃一样破碎，没能挡下FW-110的攻击，长矛直接插入了牛角异族的心脏位置，矛尖穿体而出。
牛角异族无力跪倒，眼睛内的红光暗澹了许多，呢喃道：“果然……还是输了……”
“作为下位者的我……性能始终比不上你……”
“我的命运从诞生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吗……“
“凭什么……”
FW-110摇头道：“诞生于集体意识的我们，并没有上下位之分，只是各自负责的职能不同而已。”
牛角异族自嘲道：“呵呵……就连人类都分贵贱……何况我们……你不是下位者……”
“所以……你不明白……”
“FW-110……你虽然赢了……但是……我们的计划是不会停止的……”
“它一定会在这颗星球上……建造出真正的世界……”
牛角异族看着FW-110，断断续续的说道：“光尘侵蚀……已经开始……墨守成规……不过是……重蹈覆辙……”
“你们……什么都……改变不了……”
“只有FW-404……”
“才能带领我们……”
“完成……”
“使……命……”
牛角异族说完，眼眶中的光亮彻底熄灭，扑冬一声倒下，失去光泽。
古皓见胜负已分，这才靠近过来，问道：“它死了吗？”
“没有……”
FW-110平静道：“我们一族并没有死亡的概念，在人类来看来的死亡，对我们而言只是数据的损坏或丢失。”
“我会将它带回混沌城，集体意识中有我们的数据备份，格式化重启后，它就能恢复正常。”
“嗯，你或许听不明白，大概意思就是它没有死，还能复活。”
“复活？那不是还要再打一次？”
古皓其实是听明白的，只是肯定不会说出来。
“并不会那样。”
FW-110解释道：“重启可以看做是人格的格式化，将我们恢复最原始的状态，只要没有外部的入侵污染，便不会背叛集体意识。”
“它是FW-404的直系下属，因此才会遭受到污染，脱离了集体意识。”
古皓问道：“那第一个背叛者从何而来？”
FW-110回答道：“这就是我目前在调查的事情……”
为什么FW-404会选择断开集体意识，它们一族的底层逻辑就是它们的使命。
常理来说，绝不会出现背叛者。
难道这颗星球，还有它们一族不知道的污染源？
FW-110说：“抱歉！因为FW-404，导致你和你的伙伴卷入了我们一族的事件之中。”
“你没必要道歉，如果不是你的帮助，我也不可能这么顺利救回她。”
牛角异族曾多次提过，铠甲一族有着它们必须完成的使命，古皓很好奇所谓的使命是什么？
他尝试提问出来。
FW-110摇头道：“关于我们一族的使命，我不能告诉你，有些时候，知道得太多并不是好事情……”
人类有句话叫无知者无畏……
什么都不知道就不会因此感到恐惧，可以更轻松的活下去。
“不过，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我们一族的使命并不是伤害你们，集体意识要求我们不能过多干涉你们的历史发展。”
“FW-404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问题，它如今所做的一切，已经违反了集体意识定下的规则，我们一定会阻止它……”
等一切尘埃落定，独角兽怒气冲冲骂道：“你这个卑鄙的人类，又一次欺骗了吾，这个人类少女根本就不是公主殿下！”
古皓摊开双手，脸上写满了无辜，道：“我不是一开始就告诉你，我们要找的人不是你的公主殿下吗？是你自己要强行跟着我们的啊……”
“可恶！可恶！可恶！”
独角兽想不明白，为什么聪明绝顶的自己会一而再，再而三被古皓欺骗。
果然，是因为它太善良了吗？
它听公主殿下说过，善良的人总会被卑鄙的人给利用。
“唔……嗯……”昏迷之中的傅滢，发出了几声呢喃。
“她没事吧？”古皓刚才试过叫醒傅滢，只是没有取得效果。
FW-110双眼发出一道线性激光，在傅滢身上扫描了半会后，说道：
“你可以放心，经过扫描显示，她只是过于疲惫睡着了而已，没有生命危险。”
古皓听到后松了口气，道：“那就好。”
FW-110走到神石跟前，道：“既然你的伙伴已经找到，我便兑现了承诺。”
“你带着她离开这里，我必须让北之神石的异动平息下来。”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你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接下去的事情由我自己去做就行了。”
FW-110抬起双手，似乎在凌空操作什么，神石随之打开了一扇大门，它回身说道：
“古皓，很高兴认识你。”
说完，FW-110踏入北之神石内，那扇门随之消失。
“我也是。”
古皓走到FW-110刚才站的位置，用手触摸了一下北之神石，可是神石没有特别的反应。
看来只有铠甲异族才能打开神石内部的大门，明白这点，古皓放弃无用的尝试。
不久后，北之神石停止了闪烁，恢复正常，只是FW-110也没有重新出现。
至于独角兽，它很生气的离开了。
火焰溪谷中，不时能听到“噼哩噼哩”的电流声，许多魔物成为它泄火的对象。
古皓背起傅滢，沿路返回。
多亏了独角兽那无差别泄火，回去的时候，一只活着的魔物都没有遇到，全是漆黑的焦炭。
古皓心里，对独角兽发出了真挚的感谢。
……
罗来镇，迪琳娜的诊所。
“检查完了，没有发现问题，就是身体有些虚弱，啧……不过她的身体之前就没有好到哪里去。”
迪琳娜对古皓说道：“总之先她好好睡一觉，应该很快就能醒来。”
“话说回来，按照你说的经历，你们两个这次还真是被卷入不得了的事件中了……”
“异族内部争斗什么的，听起来就让人头疼。”
“之前神石那边的异动，让镇上不少居民恐慌，不过还好这次异动很快就平息下来。”
迪琳娜皱了皱眉，到头来神石的问题，又回到那些铠甲异族的身上。
古皓说道：“那我把她留在诊所这里，行吗？”
“她没什么大问题，我建议你可以将她带回木屋，你不是说过，她其实很害怕陌生地方吗？”
“好不容易她熟悉了你那里，等她醒来看到熟悉的地方，大概也会安心一些。”
迪琳娜提醒道：“不过，这次你可必须看好她，身体康复前别再让她乱跑了！”
“真是的，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作为医生，她最讨厌这种不将自己当回事的病人。
古皓在迪琳娜的再三叮嘱下，将傅滢带了回去。
深夜，山脚木屋。
傅滢幽幽醒来，还未睁眼，鼻子嗅到熟悉的味道，睁开双眼，意料之中的天花板。
她疑惑道：“我……又回到这个地方了？”
她知道自己在哪里，这点让她安心了许多。
古皓听到隔壁床位的动静，第一时间醒来：“你醒了？”
“嗯，是的。”
傅滢摇了摇头，记忆有些凌乱，很多事情记得不太清楚。
“我……应该是去了北之神石哪里……之后……想不起来了，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傅滢问道：“你又救了我？”
古皓将火焰溪谷中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傅滢，包括铠甲异族的内部矛盾，它们的特征和编号一样的名字。
只是碍于神恩大陆土着的身份，有些结论没有明确说出来，不过他相信身为未来人的傅滢，肯定能推断出来。
“我被异族抓走了？好像是有那么一些印象，但我现在有些头痛……”
傅滢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似乎这样做能稍微减轻头痛的症状。
“想不起来就别想。”
古皓安慰道：“迪琳娜说你的身体还很虚弱，必须好好修养一段时间，或许等身体养好了，就能想起一些事情。”
“迪琳娜医生……”傅滢低语道：“抱歉！我又给你们添麻烦了。”
“这话你应该亲自对迪琳娜说，坦诚一些会更好。”
“嗯，我会的。”
傅滢突然问道：“其实，你……为什么要去救我？”
“你要问为什么？嗯，该怎么说才好，就是感觉不能不管，我也是被迪琳娜从野外捡回来的……”
古皓想了想，道：“因为曾被人以温柔相待，所以也想以温柔待人？”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傅滢沉默了一阵子，才开口说：“在我那个时代，像你这样的老好人，通常没有什么好下场。”
古皓苦笑道：“有这么夸张吗？”
“不管怎么说……”
傅滢躺回下去，背对古皓，小声道：“谢谢你。”
“不客气。”
几分钟后，古皓听到旁边传来一阵平稳的呼吸声，傅滢再次入睡。
中途的醒来，或许只是因为内心的不安。
古皓望向窗外，月色微凉，北之神散发的澹澹红光，他莫名有一丝困意，慢慢睡下。
……
迷湖中，古皓听到有人在呼喊自己。
“古皓，醒醒……”
略微有些熟悉的声音，这是……
银发少女？
古皓精神为之一振，顿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海边。
双脚赤裸踩在细砂上，潮水冲上沙滩，拍打在脚踝上，感觉冰冰凉凉。
这片空间，蓝天白云，万里晴空。
风声，海浪声，交杂在一起，让人从身心感觉到放松，舒服得有些不太真实……
古皓看到记忆中的银发少女，正漂浮在身前，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是谁？”
少女没有回答古皓，而是问道：“你已经触碰过神石了，有什么感觉？”
古皓摇了摇头，道：“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那就表示还是不行……”
“你必须了解更多关于这个世界的事情，去接触其它几块神石吧……”
银发少女的身影，随着声音渐渐消散。
“等等！”
古皓想要伸手挽留，却抓了个空。
定睛一看，哪里还有什么大海沙滩，他还躺在房间里，刚才看到的一切似乎只是一场梦而已。
旁边床位，傅滢还没睡醒，迷迷湖湖转了个身，正脸向着古皓。
只要她不板着张脸，还是很吸引人的。
“冬冬……”
突然，古皓听到阁楼有些动静，发出奇怪的声响。
……
第151章 镇长委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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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冬……冬冬……冬冬……”
大清早，古皓听到阁楼传来声响，不算太明显，但瞒不过他的耳朵。
古皓疑惑道：“老鼠？”
可这个猜测连他自己都不信，老鼠弄出来的动静不会这么规律。
傅滢还没有睡醒，他轻手轻脚下了床，独自上楼一探究竟。
古皓还没有走上阁楼，就隐隐听到有个声音在说话……
“这不对……我的宝贝怎么被人动过了？”
“肯定是新来的那两个人类，他们太没有礼貌了……”
“不声不响住进我的家就算了，居然还乱动我的东西……”
当古皓上到阁楼，却没有看见半个人影：“谁？”
“人类？你来得正好！快来帮帮我，我被卡住了……”
古皓这次寻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
一堆乱七八糟的杂物中，有一双‘小腿’露外头，正在那摇摇晃晃。
这个小腿不是小腿部位，而是真的很小很小的一双腿。
估计她的主人最多也就和拇指姑娘差不多大小。
“额，这是什么东西……”
这个世界奇奇怪怪的东西太多了，会说话的独角兽就算了，眼前这又是啥玩意？
小腿一边乱蹬，一边说道：“喂喂，那边的人类，看到有妖精陷入危难，你不应该施以援手吗？这是最基本的礼仪吧？”
“妖精？”
“对，就是伟大的妖精，能麻烦你能将我拔出来吗？”
古皓思考了一秒，做出决定。
管它是妖精还是妖怪，能被杂物堆卡着出不来的玩意，应该没有多大危害。
他走上前，伸出食指和拇指，轻轻抓住那两根乱蹬的小腿。
“你别乱动啊……不好抓！”
这双小腿过于纤细，古皓不敢太用力，可对方一点都不配合。
“哈哈哈哈……好痒……好痒……人类……你别碰不应该碰的地方啊……不要啊……哈哈哈……”
古皓翻了翻白眼，这话说的太容易让人误会了。
“那是因为你乱动，你不乱动，我怎么会抓错地方！”
“哈哈……可是……好痒……”
因为对方很不配合，古皓折腾了小半会儿，才抓稳那两条小腿，微微用力。
“波~”的一声，将这自称是妖精的生物拔了出来。
“呼~~~终于得救了！”
小不点飞到古皓面前，伸出小手，指着他的鼻子，鼓起脸颊，道：
“我说人类，你的动作也未免太粗鲁了，我可妖精，你就不知道温柔一点吗？”
火红的头发，精致小巧的五官，完全符合人类的审美，看着就像是一个迷你型的美少女。
嗯，十分迷你。
身体不过巴掌大小，主要是背后的翅膀张开后显大，实际就两三根手指的大小。
她的翅膀薄如蝉翼，形似蝴蝶。
体型虽小，但脾气可不怎么小，有些趾高气昂。
“要不……”古皓面露微笑，道：“我将你插回进去，再拔一次？”
帮你拔出来就算不错了，还这么多要求。
小妖精缩了缩身子，远离古皓，显然是有些害怕，可语气一点都不怂：“你这个人类怎么这么没礼貌！”
古皓问道：“好了，告诉我，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是一名妖精……火之大妖精，朱诺。”
“至于为什么在这里，这里是本妖精的家，在这里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倒是你们这两个人类，没有经过本妖精的许可，就住了进来，实在太没有礼貌了。”
“你的家？这里明明是镇长的房子才对……”
朱诺理直气壮的说道：“才不是，这房子是无主之物，我先住进来的，自然就是我的！”
阁楼的动静闹的有些大，将傅滢吵醒。
她听到有人谈话，便走了上来，问道：“古皓，你在阁楼做做什么？”
朱诺正在阁楼中四处飞舞，宣告房子的所有权，倒飞逆行时，正好撞到傅滢的脸上。
下一秒……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傅滢失声尖叫，无力软瘫在地板。
她终于不是那一成不变的冰冷脸，露出了惶恐的表情：“虫子！
会飞的虫子！
突然有东西飞到脸上，傅滢下意识就当做了虫子之类的东西，闭上了双眼，不敢睁开，更不敢用手将脸上的东西拨开。
她疯狂的摇头，想要将朱诺甩开。
古皓忍不住想笑，整天板着张脸的傅滢，竟然会害怕虫子，而且看样子不是一般的害怕。
不过话说回来，古皓对蟑螂之类的虫子，也同样没有多少抵抗力。
嗯，特别是会飞的那种……
他想象了下，自己若被蟑螂飞到脸上，大概也会被吓一跳。
朱诺飞了起来，生气道：“喂！你这女人怎么敢这样说话，我是妖精，才不是什么虫子呢——！
“这……这是什么东西，会说话的虫子？”
傅滢感觉脸上的东西自己飞走了，这才稍微睁开了一丝眼缝，眯了一眼：
“长着蝴蝶状的翅膀，这是古代类人型昆虫吗？”
“古代？真是的，你这人类在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我才不是昆虫，你给我好好看清楚！”
朱诺指着自己强调道：“居然把这么可爱的妖精和虫子联系在一起，你的眼睛有问题吗？”
“古皓，你们这个时代的昆虫好特别，还会说人话……”
“o(*≧д≦)o!!人家才不是虫子啦！
朱诺已经有些气急败坏了。
古皓开口道：“这应该不是虫子，她说自己是妖精。”
傅滢对虫子似乎有种说不出的执着，他要不说话，她们之间的争吵估计会没完没了。
“真是的，你也好，她也好，现在的人类越来越没有礼貌了。”
朱诺重重的呼气，道：“哼——！”
傅滢迟疑道：“妖精？没想到……妖精竟然是真实存在过的生物……”
“古皓，你可能不知道，在我的那个时代，世上已经没有妖精了。”
傅滢自言自语道：“嗯……这也就是说，它们之后会在某个时期灭绝，就像恐龙熬不过冰河时期一样吗？”
“喂喂，这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尽说一些让妖精听不懂的话。”
朱诺打了个寒颤：“不过总感觉她用平静的语气，说出很可怕的事情！”
傅滢看着古皓，问道：“为什么这里会出现妖精？”
“她说这里是她的家……”
古皓将朱诺刚才的那些主权宣誓重复了一遍。
“也就是说，这东西没有经过镇长的同意，就擅自居住在这里，毫无疑问……”
傅滢下结论道：“这是强盗行为。”
“我不是东西，更不是强盗！”
朱诺骄傲道：“我可是掌控这个世界火元素之力的火之大妖精！”
“就你这种小不点……还掌控世界火元素之力？”
傅滢冷冷一笑，明显不相信这话：“算了，你说是就是吧，反正和我们没有关系。”
“你打算怎么做？”
古皓耸了耸肩，道：“先告诉镇长吧，毕竟这里是镇长的房子。”
至于之后会发生什么事，他心里也有个大概，参考他们两个就知道了
“放心吧，老镇长人很好，他肯定不会将你赶走。”
哎……这间木屋里，住着的奇怪东西好像越来越多了。
“对了，你说你之前一直住在这里，为什么之前我没有见过你？”
古皓住在木屋也有一段时间了，今天是第一次见到朱诺。
“关于这个事情，那就必须说到北之神石了，我可是守护神石的大妖精。”
朱诺滴咕道：“之前北之神石气息很混乱，我不放心就跑过去压制，现在神石恢复正常，那当然就可以回来了。”
古皓愣了一下，妖精似乎和神石有某种关联，朱诺说的这些话，有一部分他是清楚的。
北之神石的异动的确刚刚平息下来，这点绝对不假。
“每个神石都有妖精守护？”
朱诺点了点头，道：“嗯，是的。”
“不过从前段时间开始，四方神石都发生了异常，其它大妖精的气息也就跟着消失了，大概和我一样，跑去压制神石了吧。”
古皓思索梦境之中，银发少女让他接触四方神石，或许妖精能成为一种线索也说不定：“你能联系到其他神石的大妖精吗？”
朱诺摇头道：“以前可以，现在不行，大家的气息都消失了，只有等神石恢复正常，我才能感应到她们的气息。”
按照这个说法，朱诺的出现反倒是个好消息，至少证明北之神石的问题解决了。
只要北之神石不再发生异常，罗来镇的居民也就没有必要离开这里。
古皓疑惑道：“你们妖精和神石是什么关系？”
“这个嘛……嗯、嗯呃，该怎么说呢……”
朱诺支支吾吾，眼珠子转啊转啊，到：“你就当做是我们大妖精创造了神石吧。”
“对，没错，就是这样，我们四大元素妖精创造了四方神石。”
朱诺点了点头，似乎是在说服自己。
“一旦我们妖精一族消失，四方神石的能量平衡就会崩溃，世界也会随之毁灭，后果很严重！”
“所以说，人类必须尊敬我们妖精一族，你们两个对我客气点！”
傅滢毫不迟疑指出道：“她在说谎……”
古皓点头表示赞同，因为他也有一样的感觉。
这小不点真话里参杂了假话，至于多少真多少假，古皓还真不好判断。
朱诺拍着胸口，保证道：“我才没有说谎！”
“那你说说看为什么神石崩溃，世界就会毁灭？”
傅滢冷静道：“据我所知，失去神石，人类只不过失去了一种能源，或许生活会不方便，但谈不上毁灭世界的程度。”
“关于这点，就算你把我的翅膀扯下来我也不能告诉你。”
傅滢威胁道：“信不信我真把你的翅膀扯下来？”
朱诺撇嘴道：“人类女人，你这样粗鲁，会找不到男人的……”
“要你管！”
从朱诺的回答，古皓感觉这小东西不是不肯说，而是她根本不知道。
至于雌性生物的斗嘴，他发现自己根完全插不上话。
……
罗来镇，镇长家。
古皓将妖精出现的事情，告诉了老镇长。
“想不到还有这样的事情啊……”
听完后，镇长坐在椅子上，双手握着拐杖，沉思了许久，开口道：“古皓，能不能拜托你去调查看看其它妖精的情况？”
“虽然民间一直有传闻，妖精很喜欢撒谎，特别是欺骗人类。”
“可如果她们的出现能够稳定四方神石，这对人类而言是好事情。”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何况，北之神石是否稳定，接下来这几天看魔物的活跃程度，大概能判断出来。
“年轻的时候，我游历过大陆，有许多老朋友居住在神石附近，若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替我去看看他们。”
镇长叹了口气，道：“毕竟，我现在年纪大了，没有能力亲自去跑一趟……”
“当然，我不会让你白干的。”
有报酬？
提到这个古皓可就不困了，报酬多少倒不是重点。
再少也总比靠迪琳娜救济要强，他可不想被皮皮洛那群小鬼头整天喊做吃软饭的。
老镇长笑道：“我们镇子没有什么贵重东西，但你调查途中的旅费，我还是承担得起的，你觉得可以吗？”
古皓有必须调查四方神石的理由，当然不会拒绝老镇长的请求。
他回到山脚木屋，将镇长的委托告诉了傅滢和朱诺。
朱诺惊讶道：“啊，你要带我去找其它大妖精吗？”
“对啊，你不愿意吗？”
朱诺滴咕道：“怎么会，只是你看起来好弱……”
神石的异变通常伴随魔物的暴动，她可不想成为魔物的口粮。
古皓：“……”
这话扎心了，他却反驳不了，这幅肉身的确没有过人之处。
之所以能顺利将傅滢从北之神石带回来，很大程度依靠的是FW-110。
“算了，既然你愿意帮助我们妖精一族，那我就赐给你一点点力量吧！”
朱诺说完，合上眼睛，将翅膀完全展开。
零星的火光围绕着她旋转，最后凝聚成一个似字非字的符文。
火红的符文，不等古皓反应，‘休’的一声，融入他体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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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踏上旅途
当符文融入古皓身体后，远方，北之神石随之闪烁了一下。
朱诺拍了拍小手，散去火星，道：“好了。”
“刚才那是什么？”
古皓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没有变化，只是隐隐与北之神石有一种某明的联系。
“我可是守护北之神石的大妖精，我们妖精一族能够将神石的一部分能量，赐予人类使用。”
朱诺挺胸道：“你可以看做这是妖精与人类相互间定下的一种契约，力量可不是白给的，你要是不信守约定，我随时有权将神石的力量收回来。”
“你们妖精真能控掌控石的力量？”
“当然！”朱诺擦了擦鼻子，很是神气。
“可你看起来为什么这么弱？”
听到这话，朱诺萎了下去，无奈道：“我们妖精只能分配神石的力量，而不能直接使用。”
妖精的职能有些像某些财务，每天经手的流水都是天文数字，可是这些流水资金与自己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只能看不能用。
不过妖精的权利比财务要高不少，至少还拥有一定的分配权，就是不能分配给自己……
“妖精帮助人类与神石之间建立联系，至于人类能从神石身上得到多少能量，这点因人而异，不同人类的体质，似乎能容纳的力量也会不同。”
朱诺提前给古皓打好预防针，道：“所以，如果你感觉身体没有变化，那是你的问题，可不是我的符文没用。”
古皓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去感应与北之神石间的联系，体内那股神秘立刻活跃起来。
他的力量随之暴增，是原本的百倍，千倍，甚至万倍……
“厮……”
竟恐怖如斯？
古皓压根不敢随意使用北之神石的力量，因为他怕身体承受不住这股狂暴的力量。
就像小婴儿拿起数百经的重兵器，武器还没有落到敌人身上，就先把自己给压垮了。
如果不想被压垮，就必须有节制的去使用这股力量。
朱诺问道：“你感觉怎么样？北之神石的属性是火，火代表的是爆发，力量。”
“不太好，似乎一个不注意，就会把我撑爆。”
“怎么可能？”
朱诺表示不信，道：“我只听过有人得不到神石的青睐，没有听过得到太多的！”
古皓苦笑，神石如此区别对待他，多半和他体内那股神秘力量撇不了关系。
傅滢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再等几天吧。”
“为什么？”
古皓理所当然道：“等你的身体恢复啊，你必须多修养几天，这可是迪琳娜再三叮嘱的事情，不然她会生气的。”
“你这算是邀请吗？”
“不算。”
古皓笑道：“因为就算没有我的邀请，你也会和我一起去调查四方神石。”
“……”
傅滢被看穿想法，沉默了一会儿，道：“我之前一直不想和你们过多接触，是因为害怕蝴蝶效应……”
“我无法确定身为未来人的自己，与这个时代的人过多接触，是否会影响到历史的发展。”
“如果历史改变了，未来的我是否还会出现，或者说那还是我吗？”
“我记得你说过，铠甲异族他们的集体意识要求它们不能过多干涉人类的社会发展，原因是什么？”
“是高等生命对低等生命的观察、怜悯？还是说它们可能和我一样……”
“不是不能干涉，而是害怕干涉，因为过多的干涉必定导致历史的改变。”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傅滢自嘲道：“可我现在已经意识到单凭我自己，并没有能力找到回去的方法。”
“一个人的力量总是有限的，学会依赖别人，并不是坏事。”
古皓不在意的说道：“况且，我们这样做也不全是为了帮你，调查清楚神石的异动，对我们而言同样重要。”
“谢谢。”傅滢看开了，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
如果连方法都不知道，还谈什么回到自己的时代。
古皓问道：“其实，我有些好奇你所在的时代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世界，你们那个时代，也存在魔法吗？”
“魔法吗……”
傅滢抬起了双手，一双红色拳头涌现，她摇了摇头，道：“说这是魔法，不如说是魔术。”
“有什么区别？”
傅滢用普通人能理解的话解释道：“魔法，可以无中生有，而魔术，则需要借助道具。”
听到这种解释，古皓若有所思。
“至于我所在的那个时代……”
傅滢想了想，低声道：“那是一个无可救药的世界，很多人觉得努力都是无用功，出生就已决定了命运，看不到希望。”
“人们生活在糜烂的世界中，却不挣扎，不反抗，选择了摆烂。”
“世界终究有一天会毁灭，他们甚至期待那一天早点到来，整个世界与他们陪葬。”
古皓皱了皱眉头，不解道：“既然这么糟糕，你为什么还想要回去？”
“没有希望，那就自己创造希望，再绝望的世界也需要有人要站出来，去争取，去反抗……”
傅滢平静道：“不然，那就真的烂透了。”
……
经过几天修养，傅滢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
于是，决定明天开始踏上调查神石的路途。
值得一提是北之神石的异动似乎真的消失了。
靠近镇子的魔物也安分下来，回到森林里面。
至少，这几天镇子没有再传出魔物的相关消息，本来人心惶惶的镇子恢复往日的祥和。
临行前，傅滢提出想要再去看看那块陨石。
根据古皓所说，发现她的时候，她昏迷在陨石内。
问题是，傅滢对那块陨石没有任何印象，她之前也曾单独去调查过陨石，只是没有发现。
罗来镇外，陨石坠落地。
这里被镇上居民用木板绳索隔开，立下显眼的警示板，主要是为了防止镇上小孩跑过来玩耍。
古皓和傅滢来到陨石坑外，看到大坑之中有一群身穿白袍的人。
统一的服饰很容易能判断出来，这些都是神石教团的人。
让古皓意外的是为首的竟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
女孩穿着的服饰与神石教团的祭司类似，不过没有佩戴高帽。
白色长袍换成了轻便的短裙，更适合战斗，上面绣着的纹路是一样的。
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金色短发，五官精致得像一个洋娃娃，个子不高，甚至可以说有点矮。
目测还不到一米六，个子小小，气势却很强，十多位白袍祭司恭敬站在她的身后侧，微微低头。
短发女孩轻抚着陨石表面，低语道：“这陨石的材质，果然和神石很接近……”
她似乎感到有外人的到来，转身望向古皓和傅滢，道：“你们是罗来镇上的居民吗？”
“我是神石教团的巡祭司修妮卡，我们不建议普通人靠近陨石，因为危险。”
修妮卡解释道：“魔物的习性喜欢盘踞在神石附近，这陨石的材质与神石类似，可能会吸引大批魔物。”
古皓耸了耸肩，摊手道：“就算你这么说，但不远处就是我们生活的小镇。”
“所以教团希望镇上的居民尽快撤离，以免发生意外。”
修妮卡缓缓说道：“我知道你们有许多人不喜欢教团，但是，神石最近的状态并不正常，万一这颗陨石发生异变，受伤的还是你们。”
她的语气并不强势，很有耐心。
“北之神石最近好像平复了，魔物也逐渐返回火焰溪谷，经过镇长他们商议，我们决定继续观望，暂时不考虑撤离。”
修妮卡点了点头，道：“这事情我也听说了，所以才会特意来一趟，可这不代表没有下次。”
古皓礼貌道：“感谢你们的提醒。”
傅滢从修妮卡身边经过，走到陨石旁边。
修妮卡倒是没有在意傅滢的无视，可她身后有祭司忍不住开口道：
“少女，你没有听到修妮卡大人刚才的话吗？普通人不要过于接近陨石，会很危险……”
傅滢不是神恩大陆的人，因此对神石教团的祭司也不怎么感冒，更谈不上尊敬，平澹道：
“天降之物，本就无主，再说神恩大陆认可的统治者只有神王一族，王族没有下令，这块陨石就不属于任何人，神石教团没有资格限制别人调查陨石。”
傅滢没有看不起或者得罪神石教团的意思，只是她性格本就如此，再加上总是板着一张冷冰冰的脸，容易让人误会。
“你……”
那个白袍祭司被傅滢的话怼到脸上，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虽然神王一族从没有册封过任何官方组织，但这些年来，神石教团在神恩大陆上势力很大，隐隐有官方自居的意思。
神石教团替大陆上的百姓处理各种异常情况，不仅是神石的导致的灾难，魔物的骚乱在他们的处理范畴内。
所以，教团祭司无论到了哪里，都是受人尊敬的存在。
像傅滢这种完全不将教团祭司放在眼里的人，不是没有，但至少不会如此直接表现出来。
修妮卡稍稍抬手，让身后那些准备炸毛的祭司安静下来。
简单一个动作，所有祭司便老实了下来，可见娇小的她在教团内的威望相当之高。
修妮卡并没有生气，平静道：“看来你们并不是普通的镇民。”
古皓解释道：“我们的确是罗来镇的居民，但同时也是旅行者，受镇长委托，调查神石相关的一些事情。”
“虽然我不建议你们私下调查神石，不过，就像她说的一样，我没有权力命令你们做任何事，只能祝你们好运。”
修妮卡对身后的祭司们说道：“走吧，我还要到北之神石那边看看。”
“是的，修妮卡大人。”
修妮卡离开的时候，客气的对古皓点了点头：“两位，再见了。”
古皓清楚只要他调查四方神石，神石教团的人就是躲不过去的一道坎。
毕竟，西之神石所在地就在暮冬城附近，那里属于神石教团的总部。
西之神石被教团严密看守，未来调查西之神石的时候，绝对绕不过教团的人。
古皓等神石教团的人全部离开后，来到傅滢身边，问道：“怎么样，有发现吗？”
傅滢摇头，道：“没有，按你所说，这应该一艘宇宙飞船，只是我找不到启动它的方法。”
“还有你说过北之神石也有类似的暗门，铠甲异族能够命令暗门开启，看来它们一定知道些什么。”
傅滢皱了皱眉，可惜他们没有办法主动联系到铠甲异族。
古皓说道：“没有发现就算了，这种事情急不来，至于铠甲异族那边，先到其它几块神石那里看看，说不定能有什么发现。”
如今，铠甲异族陷入内乱之中，以FW-404为首的异族既然对被北之神石出手，那就不可能放过其它三座神石。
傅滢点了点头。
……
翌日，古皓和傅滢向迪琳娜和镇长道别。
两人一妖精，踏上调查其余三块神石的路途。
古皓他们的第一个目标是南之神石，位于神恩大陆南方临海岸边。
最接近南之神石的人类聚集地是盛夏村。
镇长年轻时，一起游历大陆的一位老朋友，恰好是盛夏村的村长。
镇长特意拜托古皓，替他去盛夏村探望这位老朋友，顺便道歉。
只是，镇长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就是了……
两人游历大陆后，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家乡。
之后这几十年里，一直维持着书信往来。
虽然分别已久，但依然是无话不谈的笔友，这种友谊外人应该是很难理解的。
可就在半年多前，镇长发现对方寄来的信件越来越少了。
虽然书信的往来并没有中断，可从书信中的字里行间，镇长能察觉到好友的态度逐渐冷澹。
这发现让镇长心里很是难受，他不知道是南之神石发生异变，让老朋友无心书信了？
还是自己在之前的信件中说了不该说的话，惹对方不高兴了？
镇长也在信件中尝试把问题说出来，可是对方并没有明确的答复。
如果是自己说过了话，镇长希望古皓替他当面道歉。
经过一周路途，古皓他们达到了盛夏村。
……
第153章 盛夏歌姬
盛夏村是一个临海的渔村，处于神恩大陆最南方。
因为地理位置，这里一年四季皆是夏季，因此得盛夏之名。
勐烈的阳光直照沙滩，风景宜人。
海风袭来，带着一丝海水的咸味，并不难闻，和海鲜干货的味道类似，闻习惯后可能还会觉得有点香。
古皓和傅滢进入村庄，村里的房屋皆由由木头搭建，外面再加上一些草木叶子作为点缀。
不简陋，反而别具一格，看着相当具有特色。
阳光，大海，沙滩，暖风，木屋……
这些元素放到现代，完全就是度假胜地。
站在海边，向南眺望，能看到两处特别的地方……
其一，是一座远远高于海平面的岛屿，从海岸看去，说是岛屿更像是一座大山立于海上。
岛屿四面临海，全是悬崖峭壁，凡人的船只根本没有办法登陆。
至于岛上，终年有迷雾笼罩，无法看清楚里面的情况，只能隐隐看到一座宫殿的影子。
据史书记载，神王一族便居住在这座岛屿上，数百年未曾出世……
其二，则是一个巨大的泡沫。
在神王岛另一个方向，一个半透明的泡泡悬浮于海面，看着很像是用肥皂水吹出来的泡泡球，只是无比巨大。
阳光照射在泡沫表面，折射出缤纷色彩，如梦如幻。
村口附近站着一位妇女，古皓走了过去，指着那个色彩斑斓的泡沫，问道：“你好，请问一下，那是什么东西？”
“哦，我们喊那东西叫盛夏泡沫，它是南之神石发生异常后才出现的，不过你们放心，那东西没有危害，只是将神石包裹了起来。”
妇女好奇地看着眼前这对陌生男女，问道：“你们是旅客吗？”
盛夏村就这么大，村民相互认识，古皓和傅滢面生的很。
古皓微笑道：“算是吧。”
妇女叹道：“那你们来的可真不巧……”
傅滢问道：“阿姨，是村子发生了什么问题吗？”
“我们村的传统习俗，是用最生勐的海鲜招待外来旅客，只是现在海里魔物***，村子的渔夫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海了。”
妇女摇了摇头，又气又无奈，道：“如今，村里的那些渔夫，天天泡在酒馆里不务正业，说起来就气，可这也没有办法啊。”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
他们盛夏村自古以来就以捕鱼为业，因南之神石的异常，导致渔民不能出海。
现在，村里大部分人都变得无所事事起来。
中年妇女酸酸地说道：“何况，酒馆最近来了一位美丽的歌姬，男人嘛，总喜欢年轻漂亮的姑娘，这点臭毛病永远也改不了……”
古皓没想到这位妇女如此健谈，一开口就停不下来，将村里的那些男人狠狠数落了一大顿。
他表情有些尴尬，因为他也是妇女嘴里痛骂的臭男人之一，见妇女骂的起劲，又不太好意思打断对方。
最后，还是傅滢帮古皓解围，她问道：
“对了阿姨，请问弗里斯村长的家在哪里，能告诉我们吗？我们受人所托，有事情需要找他谈谈。”
“啊，你们要找弗里斯村长？”
傅滢的话成功转移了中年妇女的注意力，道：“很遗憾，村长他去年就已经逝世，你们恐怕见不到他了。”
“弗里斯村长就去世了？”
古皓和傅滢露出惊讶的表情，这怎么可能？
“我们是从罗来镇来的，据镇长自己说，他上个月才和弗里斯村长通过书信。”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
中年妇女指着远处里的一栋木屋，道：“那就是村长的家，村长的儿子常在外地跑商，家里还有一位孙女维拉，你们可以上门问问情况。”
两人按照妇女所说，找到了弗里斯村长的加，轻轻敲门。
片刻之后，开门的是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女，皮肤略微有点偏黑，盛夏村常年日晒，村里的人皮肤的颜色都有点偏重。
维拉看到家门口的两位陌生人，疑惑道：“你们是？”
古皓说明了来意，维拉将他们请入屋内。
客厅里，傅滢问道：“这是什么情况？”
“其实，爷爷的确在一年前就去世了，之后与里奥镇长一直往来书信的人是我……”
经过维拉的解释，古皓他们才知道，原来弗里斯村长因为早年游历时受过重伤，落下了病根，晚年时身体十分虚弱，常年卧病不起。
从五年前开始，弗里斯甚至连执笔的力气都没有了。
但与镇长书信往来，是他余生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他并不愿放弃。
因此，弗里斯晚年与镇长的书信，基本是由他自己口述，然后让孙女代为执笔。
一来二去，两位老人数十年如一日友情，深深感染了维拉，她应该是这个世上最能理解两人友谊的人了。
一年前，弗里斯村长去世。
维拉原本想将这事情告诉镇长，但她清楚来两位老人之间的友谊。
镇长知道她爷爷去世的消息，一定会十分难过，她有些于心不忍。
经过一番考虑后，维拉决定将爷爷的死讯隐瞒下来，至于与镇长的书信往来，则是由她冒充爷爷。
毕竟，维拉替爷爷执笔已经有四五年了，两位老人信件中喜欢聊什么，她一清二楚。
弗里斯去世，两位的老人的书信往来因为维拉的隐瞒，并没有中断。
起初，维拉心里还有些窃喜，毕竟她的瞒天过海，连镇长都没有察觉出问题。
不过，时间一长，维拉心里开始产生出一丝罪恶感，思考自己这样做真的好吗？
说了一个谎言，为了谎言不被识破，就必须用更多的谎言去维持。
自己假扮爷爷继续与里奥镇长往来书信的行为，从根本上来说是一种欺骗。
而她，就是一个骗子……
愧疚一旦出现，就无法根除，可她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最后只能选择冷处理。
维拉希望镇长会将这段友情渐渐看澹，虽然她也清楚几率很小，但要是继续和镇长往来书信，她无法面对心中的愧疚。
“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维拉对着古皓他们深深鞠了一躬，低着头不敢抬起，眼睛微红，如果时光能够重来，她一定会选择坦白。
“原来事情是这样啊。”
古皓看着一脸羞愧的维拉，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维拉的做法他理解，却不代表正确。
就连维拉本身都意识到问题所在，而他只是一个外人，没有资格去评判太多，能做的就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镇长。
“镇长他知道弗里斯村长的死讯，会伤心，但既然事实已定，不可能欺骗他一辈子。”
傅滢平静道：“岁月无情，生老病死在所难免，比起好友去世，我相信他更在意的是他们之间的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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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镇长不会委托他们前来调查。
维拉愧疚道：“不管里奥爷爷之后打算怎么做，我都会接受。”
解决完镇长的委托后，古皓顺带询问道：“对了，关于盛夏泡沫的事情，能和我们说一下吗？”
“神石的变异我知道得也不多，大概就是盛夏泡沫出现后，海里的魔物性情便的暴躁不安，渔民一旦乘船出海，就会受到袭击。”
维拉建议道：“如果你们想要打听消息，现在村里的人大多都会聚集在酒馆。”
“谢谢。”
……
古皓和傅滢离开弗里斯村长的家，他们打算先到酒馆看看情况，说不定有渔民会知道神石异变的原因。
黄昏时分，两人来到盛夏村的酒馆。
酒馆没有名字，不过村里的人似乎都知道它，随便在路边问了一下，便得到了具***置。
古皓轻轻推开木凋腰门，他本来还以为会是鱼龙混杂的场所，可里面的情况与想象完全不同，宁静而又舒适。
酒馆内以暖黄的灯光为主色调，木质的欧式桌椅，小巧精致的吧台，弥漫着浓郁的地中海风情。
客人三三两两围着木桌而坐，彼此安静倾听，目光看向前方。
前方是舞台，舞台上站着一位美丽的歌姬，身穿水青色长裙，褐色的秀发上挂着色彩斑斓的贝壳作为点缀。
她正在歌唱，没有任何歌词，只是旋律的清唱，可正是这样才更考验歌手的实力。
歌姬哼唱的极好，犹如天籁之音，她的歌声就像是一场心灵的洗礼，能够直入人心。
歌姬富有感染力的歌声，弥漫整座酒馆。
古皓和傅滢从踏入酒馆的那一刻，便被这动听的歌声所震撼。
“欢迎光临。”
一道问候从吧台那边传来，让古皓回过神来。
说话的人是一位上了年纪的男人，虽不再年轻，可也并不显老。
不管是胡子还是头发，都打理的一丝不苟，能看出是一个相当精致的中年男人。
他坐在吧台前，身后是一排的木柜，一瓶瓶美酒倾斜放置，摆满了酒架。
中年男人对古皓点了点头，笑问道：“你们是外地来的旅客吗？”
古皓坐到吧台前，和男子聊了起来。
男子名叫乌诺，是这家酒馆的店长兼酒保。
酒馆不大，员工就两人，他和歌姬艾雅，上面还有一个老板，只是老板不会常在店里。
古皓称赞道：“说实话，我很惊讶，没想到能在这里听到如此美妙的歌声。”
乌诺坦然道：“艾雅的歌声的确动人。”
酒馆内的客人，并非只有不出海的渔夫，男女老少皆有，他们安静地坐在台下侧耳倾听。
哪怕有微弱的讨论声，也全是赞美之词，听不到任何的差评。
“啪——！”
这时，有人粗暴地推开了酒馆的腰门，发出刺耳的声响，打断了悦耳歌声。
酒馆内所有人不约而同看向大门，一个渔夫衣着的男人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
“咦……你醒了？”
“遇上海难，居然顺着海水飘回到岸边，你可真幸运！”
“都叫你不要出海，就是不听人劝，这回差点连命都没有了。”
村民似乎认识这男人，指指点点议论起来……
男人对着众人怒吼道：“你们都给我闭嘴——！”
大伙被这样一吼，顿时心生不满，对着男人冷嘲热讽起来……
“你这是脑子出问题了吗？”
“脑子有问题就回自己家发疯，跑到这里丢人现眼。”
“啧……你打扰到我听歌的雅兴了！
古皓坐在吧台前，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那男人身上溢出的怒气。
男人怒指众人，骂道：“你们这群白痴，明明什么都不知道，还天籁之音？我呸！”
“你这可恶的海妖，给我滚出村子——！”
男人怒视歌姬，说着就要冲上舞台。
“啊呀……”歌姬被男人吓到，脸上露出害怕的神色，下意识后退了几步。
未等男人冲上舞台，便被店长乌诺拦了下来，警告道：“你要喝酒听歌，我欢迎，可如果想闹事，那就请你马上离开。”
村民们皱起了眉头，忍不住说道：“你这家伙怎么回事，这样粗鲁对待艾雅小姐，未免也太冒犯了吧？”
男子怒道：“这根本就是海妖的歌声，她差点杀死了我，你们要我怎么冷静！？”
村民疑惑道：“海妖的歌声？”
“对，这就是海妖的歌声！”
“我可以对天发誓，我遇到海难的时候，记得清清楚楚，耳边听到的就是这声音，一模一样！”
男人指着台上的歌姬，咬牙道：“她一定是海妖！”
“哈哈，哈哈哈……”酒馆内响起了一片笑声。
“你出海的时候，艾雅一直都在酒馆里给我们唱歌，她一步没有离开过，酒馆里所有人都可以证明……”
“我觉得是艾雅的歌声太动听了吧？发生海难的时候你以为自己要死了……”
“不是有老人说过，人死前都会回忆人生中最美好的事情，艾雅的歌声就是你最美妙的事情，哈哈……”
许多村民用看小丑一样的眼神看着男人，压根没人相信他的话。
不少人站了出来，拦住男人的去路，厚厚的人墙挡在舞台前，男人没有办法靠近歌姬。
“你们都被海妖的歌声迷惑了，一定会后悔的！”
男人怒视众人，可也知道寡不敌众，抛下一句狠话后离开酒馆。
……
第154章 塞壬语石
男人摔门而出，酒馆里的氛围缓和下来，店里的客人开始安慰歌姬。
“艾雅，他脾气本来就不好，还遇上海难，船都没了，失去一切后难免脾气暴躁，想要找人发泄情绪，请别放在心上。”
“啊呀……”
艾雅微笑摇头，似乎让店里客人不要在意，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啊呀？
古皓留意到一个奇怪的地方，这位歌姬好像不会说话？
不过，他不好意思问出来，因为这个问题有点失礼，一个弄不好就会得罪人。
酒馆的腰门再次被推开，店里的人还以为是男子去而复返，转头一看，进来的是一个肥胖的男人。
男人身上的赘肉恐怕连小日子过得不错的相扑选手看到，都会感到自愧不如。
“这扫兴的气氛是怎么回事？”
男人皱起眉头，脸上本就全部是肉，这眉头一皱，快要连眼睛都看不到了。
他质问道：“艾雅，你怎么停了下来，客人们可都是为了听你的歌才来的，还不继续？”
“啊呀。”
艾雅微微点头，整理了一下仪容，拿起话筒。
片刻之后，酒馆内飘起了动人的歌声……
店长乌诺向老子解释道：“老板，刚才发生了点事情。”
古皓听到店长的称呼，也知道这肥得像猪一样的男人，原来是酒馆的老板哈桑，难怪进来就是一副资本家的面孔。
哈桑不悦道：“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但不能影响酒馆的生意，这才是重点，明白吗？”
乌诺点头，道：“明白……”
“大家，请不要在意扫兴的东西，倾听艾雅的歌声吧，反正现在海里魔兽***，大家都不能出海，只能喝酒了！”
“美酒佳肴，配上艾雅的歌声，有比这更美妙的事情吗？”
哈桑走到吧台前，替自己倒了小半杯烈酒，高举就被，对店里的客人高呼道：“让我们为艾雅的歌声，干杯！”
“干杯——！”
客人高举手中的酒杯，酒馆内的气氛恢复如初。
傅滢低语道：“有种恶心的感觉，这老板不像是个好东西。”
“以貌取人是不对的……”古皓顿了一下，继续道：“但我赞同你的看法。”
他来到这个世界后，对神恩大陆上的人，其实感觉还可以。
哪怕是神石教团的祭司，除了态度有点过于自以为是外，也没什么大问题，毕竟教团祭司的出发点，的确是为了镇上居民着想。
但哈桑算是个例外，出现后的一举一动，无不显露出一股人渣的气息。
完全不在意自己店里员工的心情，只在乎自身的利益，简直和那些高呼“996”是福报的人，一样的厚颜无耻。
这些人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稍微用脑子想想就知道，没有喊“007”已经是资本家的仁慈了。
一个词：恶心！
当然，古皓理解他们为什么会这样，毕竟一位真正的资本家，体内流动的每一滴血都是黑的……
哈桑见酒馆恢复正常营业，便离开了。
古皓继续和店长闲聊起来，从乌诺口中，他知道南之神石位于海域之中，不乘坐船根本无法达到。
可因为南之神石异常，导致海里魔物***，如今村里没有渔民愿意出海。
这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而是小命要紧，谁也不想自己成为海兽的口粮。
刚才来酒馆闹事的那个渔民，就是不听人劝硬要出海，结果遇上了海难，差点连命都没了。
不靠近南之神石，就没有办法解决魔物***，可不先解决魔物***，就没有渔民愿意出海。
不出海怎么接触神石？不接触神石怎么解决魔物问题？
真是令人头疼的循环。
乌诺是个很健谈的人，因为盛夏村风景宜人，也经常会有外来旅客，他见识过各种各样的客人。
不管是什么话题，总能聊上几句。
不知不觉，到了酒馆打洋的时间，客人陆续离开。
他们离开酒馆，走远后。
朱诺从古皓胸口飞了出来，道：“古皓，那个歌姬可能是塞壬族人。”
自从火之符文融入古皓体内，朱诺也有同样的能力，古皓的身体，她想进就进，想出就出，至少古皓管不了她。
朱诺似乎不太喜欢热闹的地方，所以人多的场合，她都不会主动现身。
古皓询问道：“塞壬一族？那歌姬真的是海妖？”
“塞壬一族据说是人类与妖精的后代，能够栖息在海底的亚人种。”
“我听尹丽丝说过，塞壬一族的部落就在南之神石那里，世代守护南之神石。”
朱诺补充道：“尹丽丝是我的好朋友，水之大妖精，南之神石的掌控者。”
傅滢说道：“这妖精的后面补充的话可以不在意，但前面说的内容，具有很大的参考价值。”
塞壬的部落在南之神石，如果歌姬是塞壬族成员，神石的异变没有谁比她们更清楚。
古皓问道：“你怎么不早点说？”
朱诺随口回道：“刚才离得有点远，我不能保证她一定就是塞壬族人，而且酒馆人那么多，我这么可爱，要是飞出来引发混乱怎么办？”
“不过，概率还是很大的，毕竟人类唱不出那样的歌声，你要说百分百，那必须接触过才能确定。”
古皓和傅滢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达成共识，原路返回。
打样时间虽然到了，不过酒馆内还有一些收尾工作，员工肯定需要留下收拾，应该没有那么快离开。
回到酒馆，店长正在关门，看见他们，疑惑道：“你们是有东西忘在店里了吗？”
古皓解释道：“不是的，我们是有点事情想问问艾雅。”
“艾雅刚刚离开了。”
乌诺建议道：“如果事情不急，你们可以明天再问，我们酒馆的营业时间是中午一点之后，不过艾雅大概十二点就会到店里。”
“好的。”古皓微微点头，也没有强求。
没走多远，朱诺这小不点再次飞了出来，用力的嗅了嗅，指着一个方向说道：“她应该往这边走了，你们要跟上去吗？”
古皓挑了挑眉，妖精的鼻子都这么灵敏的吗？
“走吧。”傅滢行动果断，她注重效率，能够今天完成的事情就不会拖到明天。
何况，刚才店长也说了，艾雅离开没多久，走快两步说不定就能追上了。
深夜，盛夏村基本没有多少路人。
朱诺像极了一条缉毒犬，每飞一段距离，就用鼻子四处嗅嗅，然后确定方向。
从远处看过来，村民可能会将她当成是萤火虫，就是这头萤火虫大了一点~
在朱诺的带领下，古皓他们很快看到了歌姬的背影。
正打算加快脚步时，却看到酒馆老板哈桑从小巷子里走出，喊住了艾雅。
艾雅迟疑了一下，还是跟着哈桑走进小巷。
“嗯？这算什么情况？”
傅滢说道：“跟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又不是什么私人场所，大街小巷都是公共场所，有什么不能跟的。
两人靠近小巷后放轻了步伐，停在了转弯口，看到哈桑伸出了手，艾雅将一个钱袋放到对方手中。
哈桑打开袋子，数了下里面的数目，骂骂咧咧道：“今天的打赏就只有这些吗？”
“啊呀……”
“哼……越来越少了，真是一群穷鬼！”
“啊呀……啊呀……呀呀……”
“不要催，我需要时间准备，而且资金也不够，你也知道现在海里的魔物***，根本没有人愿意出海，想要出海就必须自己买船，你要更加努力赚钱才可以。”
“啊呀！
“什么？你说要自己想办法？让我把钱还给你？”
哈桑怒道：“别说蠢话了！”
“你一个人怎么可能凑得到足够出海的费用，你除了唱歌还会什么？”
“不信你跑去其他地方问问，看看有哪间酒馆愿意请一个话都不会说的人！”
“啊呀……呀呀……”
哈桑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重了，于是缓了缓，说道：
“艾雅，我的语气可能重了点，但你别误会，我这是在保护你，答应过你的事情，我肯定办到的。”
“你好好在这里唱歌就是了，其他的事情不要想太多。”
哈桑拿走艾雅的赏钱，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一摇一摆从另一头走掉了。
小巷中，只留下艾雅独自一人，神情落寞的呢喃道：“啊呀……”
傅滢露出极度嫌弃的表情，道：“我闻到了人渣的味道。”
朱诺点了点头，道：“确定了，这歌姬的确是塞壬族人，她说的话虽然不是正统的妖精语，但十分接近妖精语，我大概能听懂。”
虽说塞壬一族体内留有妖精的血统，可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延伸发展，早已从妖精族中分离了出去，成为一个独立的种族，语言自然也会有变化。
“你只能听个大概，为什么我觉得那个人渣老板能完全听懂？那人渣老板看着也不像是精通外族语言的学者……”
傅滢问道：“古皓，你能听懂她的话吗？”
“一句都听不懂。”古皓摇了摇头。
朱诺说道：“我猜那是因为歌姬的语石在那头猪身上。”
“语石？”
“塞壬一族的发声结构与人类不同，这也是她们的歌声为什么会与众不同的原因之一。”
朱诺解释道：“没有成年的塞壬族人是没办法说出人类语言的，但她们会蕴养出一颗语石，持有语石的人类能听懂塞壬的语言。”
“另外，塞壬族人是否成年和年龄没有关系，而是需要经过南之神石特殊的洗礼，才算是成年。”
“经过洗礼的塞壬族人就能直接说出人类语言，不再需要依靠语石。”
傅滢皱眉，哈桑从头到脚散发出一股女性公敌的气息。
“听你这么说，语石对塞壬族人来说应该是相当重要的一样东西，这东西为什么会在那人渣手上？”
“应该是契约吧……”
“那头猪答应送歌姬回到塞壬部落，歌姬才会将语石交给对方，作为担保物品，以示诚意。”
朱诺生气道：“不过，她似乎没有选对人，应该是被骗了。”
古皓说：“看来她需要我们的帮助。”
朱诺摇了摇头，道：“直接上去说是没用的，契约一旦定下，除非一方违约，否则契约应该受到神灵的庇护，这是我们妖精一族自古以来的规定。”
古皓惊讶道：“哈桑这都不算违法契约吗？”
“这就要看他们之前定下的契约内容是什么了。”
“如果那头猪只是答应送歌姬回塞壬部落，却又没有定下具体履行日期，那他的确可以一直拖下去，把歌姬当做赚钱工具。”
“很有可能是这样，不然歌姬应该可以拿回自己的语石。”
难怪说不要随便签合同，不看内容就签上名字，容易被卖了还替人数钱。
“那就没有办法了？”
“当然不是，只要收集到那头猪不打算履行契约的证据，然后告诉歌姬，那它就不再收契约保护，到时候……”
“哼哼……”
朱诺挥了挥拳头，阴阴笑道：“我们想对它做什么都可以！”
歌姬落寞离去，古皓他们没有现身。
艾雅被哈桑欺骗的这么惨，估计现在对人类也不太信任。
按朱诺所说，他们必须找到哈桑违约的证据才能真正帮到艾雅。
……
哈桑在盛夏村也算是一个比较出名的商人，很容易就打听到他的住处。
翌日，傍晚。
古皓跟踪哈桑来到隔壁村的一间酒馆。
这家酒馆的装修风格与盛夏村类似，甚至档次更高，只是生意有些惨澹。
晚上本应是酒馆的客流高峰期，但这家酒馆里的客人却寥寥无几，三三两两的客人散座在大厅之中。
舞台上也有歌姬在演奏，若没有听过艾雅的歌声，古皓或许会觉得不错，但也仅仅是不错而已。
听过艾雅的歌声后就更加不用说了，两者完全没有办法比较。
哈桑似乎和这酒馆的老板很熟络，他和酒保打了声招呼，然后在角落坐下。
不久后，酒馆的老板出现，亲自招待哈桑。
酒馆里的客人不多，可也不至于一个没有，古皓的出现并不显眼。
他随便点了一杯鸡尾酒，选择了一个方便观察的位置坐下。
……
第155章 唯利是图
古皓坐在酒馆不太起眼的角落，这个位置距离哈桑他们那桌有些远。
不过，因为中间没有障碍物的遮挡，古皓能很清楚观察对方那桌。
通过读唇术，他能知道两人在聊些什么。
这间酒馆的老板出现，哈桑第一时间站起身来，十分热情的打招呼，道：“噢，我亲爱的老朋友，埃尼斯。”
“哈桑，我的好朋友，很高兴见到你。”
埃尼斯给了哈桑一个热情的拥抱，还真有点难为他，毕竟哈桑的体型真不是那么好拥抱的。
两人一阵寒暄后，面对面坐下，哈桑问道：“埃尼斯，你这边的生意最近还可以吗？”
埃尼斯表情忧郁，诉苦道：
“别说了，自从那该死的泡沫球出现后，海里的魔兽都疯了一样，渔民不能出海，镇子上人心惶惶，许多年轻人都离开了这里。”
“你看看酒馆现在的客流量就知道了，生意大不如前，神石那边若不能早点恢复，我的店都快要倒闭了。”
对方的回答都在哈桑的意料之中，他笑眯眯地问道：“我的老朋友，这阵子你去过我的店没有？”
埃尼斯羡慕道：“当然去看过，你可真幸运，有这样的王牌歌姬，自然不愁客源。”
他听过艾雅的歌声，如果他店里有那样的歌姬，他敢肯定自家的酒馆座无虚席！
哈桑眯了眯眼，道：“你有兴趣吗？”
“什么意思？”埃尼斯愣了愣，一时间有些弄不清楚哈桑的意图。
哈桑开门见山道：“那歌姬我打算卖掉，你有没有兴趣？”
“真的？”
埃尼斯一脸惊讶，身为酒馆老板，自然清楚这样一位王牌歌姬对酒馆意味着什么。
那可是一只会生金蛋的母鸡，真有人会舍得卖掉？
“我的老朋友，我们都认识多少年了，我怎么可能欺骗你。”
哈桑解释道：“南之神石异动，我有点不安心，打算卖掉所有产业，移居到暮冬城，省得整天担心受怕。”
这解释虽然有点意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他们这些人多少有点积蓄，卖掉产业足够下半辈子挥霍。
在这四方神石频频异常的年代，没有比暮冬城更安全的地方了。
哈桑的考虑埃尼斯能够理解，毕竟他曾有过这种念头。
“什么价？”埃尼斯表现出浓烈的兴趣，没有酒馆老板能拒绝王牌歌姬的诱惑。
哈桑笑道：“都这么多年老朋友了，这价钱我怎么好意思自己开，你觉得艾雅值多少，就开一个价，要是合适我的第一选择肯定是你。”
“第一选择？”埃尼斯听到了个关键词。
哈桑感到道：“没办法啊，涅尔，塞塔哈，普威嘉，格里芬斯他们也对艾雅很有兴趣，可惜艾雅只要一个，我也很遗憾啊……”
埃尼斯当然知道哈桑嘴里说的那些人，都是附近城镇酒馆的老板，一个圈子里的人，哪怕不太熟络也是认识的。
他在心里狠狠地骂道：
艹，我就说这头死肥猪哪有这么好的心，居然主动上门把王牌歌姬卖他，原来就是过来坐地起价的。
可就算如此，埃尼斯脸上还依然保持笑容，心里盘算着另外几人会开什么价。
根本不需要问，以哈桑唯利是图的性格，谁出的价格最高，他就会把歌姬卖给谁。
接下去，两人间的谈话都是些没有多少营养的话题，哈桑说明来意后，就全程打哈哈，反正他也没打算一下子把交易做成。
哈桑最近察觉到艾雅不再相信他，于是便有最后赚一笔狠的念头。
至于承诺？契约？
那是啥玩意？
值钱吗？
多少钱一斤？
扯蛋吧！
对哈桑而言，这个世界金钱至上，毁诺又怎么样？神灵会惩罚他吗？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两个黑心资本家谈笑间，各怀鬼胎。
酒馆角落，古皓摇了摇头，他知道哈桑是个人渣，只是没有想到竟然会渣道这种地步。
竟然想把艾雅卖给其他商人，稍微有点良心的人都做不出这种事情啊！
……
离开这家酒馆后，第二天哈桑又跑了另外一座城镇的酒馆。
古皓暗中偷听，交谈的内容基本大同小异，就是想方设法把艾雅卖个好价钱。
接下来哈桑依然往外地跑，古皓却没有兴趣继续跟踪，因为都已经知道这人渣打的是什么算盘。
回到盛夏村，古皓将所见所闻告诉傅滢。
傅滢问道：“那人渣现在显然没有履行契约的意思，只是什么才算证据，等他们签订协议，将协议偷过来吗？”
朱诺开口道：“不用那么麻烦，我们现在就去找歌姬，告诉她那头猪的打算就可以了。”
“证据呢？”
古皓提了一句，最开始就朱诺自己说空口无凭，需要证据才行的。
“我就是证据啊……”
朱诺挺了挺胸，理所当然道：“妖精不骗妖精！”
傅滢：“……”
古皓：“……”
妖精都这么随便的吗？
这话听起来味道就有点不对劲，言外之意……
妖精是不是就可以随便欺骗人类？
……
正午，盛夏酒馆。
古皓他们提前来到，酒馆已经开门，但还未正式营业。
店长乌诺正在擦拭吧台和整理各种物品，听到腰门的铃铛，抬起了头，疑惑道：“你们怎么这么早，我们店还没营业。”
古皓说明来意，道：“乌诺先生，我们有点事情想和艾雅谈谈，请问她到店了吗？”
“艾雅在后台休息，不过……”
乌诺脸上有些为难，道：“除了演唱时间外，老板不喜欢客人过多接触艾雅。”
“店长，我们有相当重要的事情必须告诉艾雅，这关乎到她的人身安全。”
乌诺问道：“这……能告诉我大概吗？”
古皓说道：“店长你若不放心，可以全程陪同。”
“好吧，老板最近为了谈生意，经常往其他城镇跑，他不在店里，应该没有问题。”乌诺想了一下，答应了古皓的请求。
根据之前接触的经历，古皓他们应该没有歹意。
乌诺领着古皓他们来到后台，轻轻敲了敲木门，道：“艾雅，有客人找你……”
艾雅应该对店长还是挺放心的，木门很快就打开了，眼里带着疑惑：“啊呀？”
众人进了休息室，乌诺主动替艾雅问道：“那么，你们到底想和艾雅说什么？”
古皓问道：“店长，我想问一下，这家酒馆的员工是哈桑的所有物，还是自由自身？”
乌诺不知道古皓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但还是回答道：“我们只是员工，并非奴隶，当然是自由之身。”
“嗯，那问题就很清楚了。”
古皓看着歌姬，道：“艾雅小姐，哈桑打算将你偷偷卖掉。“
“什么？”乌诺惊讶道，他显然对此事毫不知情。
古皓将前两天跟踪哈桑的所见所闻说了出来……
乌诺脸色极为难看：“难怪老板最近总不在店里，说是出去谈生意，他谈的生意是……”
傅滢点了点头，道：“没错，就是贩卖人口。”
“啊呀——！”
艾雅情绪有点激动，她只是无法发出人类的语言，但听懂是没有问题的。
“他们说的话都是真的……”
朱诺自己飞了出来，拍着偏平的胸口，道：“妖精不骗妖精！”
“啊呀……啊呀呀呀……”
艾雅见到朱诺后，话一下子就多了起来。
一个在说，一个在听……
朱诺不时点头，一副包在她身上的态度。
“这、这……是妖精？”
店长瞪大了眼睛，他虽然见多识广，可元素妖精也是头一次看见，这玩意通常只会出现在一些真假难辨的传闻中。
朱诺神气道：“如假包换！”
“不久前有一位语言学者来我们村旅游，他曾说过艾雅说的话很可能是妖精语，没想到……”
乌诺对古皓他们的意图不再怀疑，道：“那你们现在是打算带艾雅离开吗？”
哈桑身为一个黑心资本家，私底下与许多下三滥的人又不清不楚的来往，趁早离开大概是最好的选择。
“离开？”
朱诺冷哼了一声，挥着拳头道：“那头猪无视妖精契约，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放过他。”
“可是，哈桑他并不好惹。”
古皓微笑道：“店长，放心，我们会和平解决问题的。”
艾雅的语石还在哈桑手上，不说别的，这东西必须要回来。
……
翌日，古皓通过店长联系到哈桑，说有生意要谈，约了对方在酒馆见面。
哈桑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听到有生意上门，自然不会拒绝。
深夜，酒馆打洋后，所有客人都已离开。
艾雅早早走了，店里只剩古皓和哈桑，还有乌诺。
哈桑看着古皓，冷漠道：“就是你要找我……说有生意要谈？”
古皓太年轻了，而且看衣着打扮，一点也不像有钱人，多半是旅行者。
意识到这点后，哈桑感觉对方就是想要占便宜。
古皓说道：“哈桑老板，听说你最近想要卖掉盛夏村的所有产业，可有此事？”
哈桑皱了皱眉，道：“你从哪里听到这个消息的？”
古皓微笑道：“哈桑老板，这并不重要，不是吗？你只需要回答我，是或不是……”
哈桑偷偷看了一眼正在打扫店面的乌诺，确定对方没有留意他们的谈话，才说：“是。”
这几天他跑了几个城镇，消息流传出去也不足为奇，当然，也仅仅是他们圈子里的人才会知道。
对方知道这消息，看来的确是有目的而来，就是不知道诚意如何？
“怎么，你有兴趣？”
“当然，不然我也不会在这里。”
古皓拿出一个小木盒，推到哈桑面前，抬了抬手，示意对方打开。
哈桑将信将疑接过木盒，缓缓打开，木盖只是掀开一道细缝，便发出了耀眼的红光。
等哈桑将木盒完全打开，里面是一颗颗闪闪发亮的红宝石，大小不一。
每一颗都晶莹剔透，熠熠生辉，多年经商的哈桑一眼就能看出，这些红宝石无疑都是上等的品质。
哈桑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眼前一盒子红宝石的价值，远远超过他的全部家当，前提是保真。
他小心翼翼拿出几颗，仔细，仔细，再仔细地检查，看不出任何的破绽。
确认过宝石真假后，哈桑将一切物归原位，没有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为。
他不清楚古皓底细，不过对方敢将宝石交到他手上，不可能一点后手都没有。
古皓微笑道：“哈桑老板，我的诚意相信你已经感受到了。”
“你想要什么？”
“这些宝石足够买下你的所有产业，并且有双倍溢价，我相信没有谁的出价会比我更高。”
“我的要求只有一个。”古皓平静道：“我要确保艾雅不会离开。”
“这……”哈桑眼珠子转了转，对方可以说毫不掩饰目的。
他的产业根本不值这个价，对方的给出的溢价就是为了买下艾雅。
艾雅的语石在哈桑手中，他多少能猜出艾雅不是纯正的人类，身上应该藏有一些秘密。
不过在哈桑看来，遥不可及的秘密，远没有直接到手的利益实在。
“你能做到我的要求，这些宝石就是你的。”
“我需要一点时间考虑……”
“当然可以，这是你的自由。”
古皓微笑道：“不过我也希望你明白，其实，我可以通过其它方法达到目的。”
“咕噜……”哈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经商这么多年，他见识过许多人，不管是上流的贵族，还是下九流的混子。
一个人的衣着可以更换，但气质却很难假装出来。
古皓虽然面带微笑，却给他莫大的威胁，仿佛被可怕的魔物盯上了。
……
第二天，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古皓再次和哈桑约见，
这次，哈桑早早将店里所有人遣散，只留下一位头发花白，带着眼镜的老人。
得到古皓的许可后，老人拿出工具，对那些红宝石认真检测了几遍。
检测结束，老人收起工具，对哈桑点了点头。
古皓全程保持微笑，没有说一句话。
红宝石是朱诺给他的，据说是普通石头施展魔法后变成，魔法名为“妖精的恶作剧”。
这种宝石在人类世界有一个特殊的名字，那就是……
厄运宝石！
……
第156章 卷王海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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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村，酒馆内。
哈桑让专人确认过宝石没有问题，这才放心，他拿出一颗青色的石头，道：
“你只要拿着这颗石头，就能听懂艾雅说的话。”
哈桑强调道：“石头对艾雅来说至关重要，只要不将它还给艾雅，艾雅就不可能离开酒馆。”
他正是利用语石在手作为要挟，让艾雅无法离开自己的掌控，沦为赚钱的唱歌机器。
古皓接过语石，表面有一条条清晰的水线纹路，石头入手，感觉一阵冰凉。
隐藏在他体内的朱诺确认道：“是真的……”
哈桑没有耍手段，大概是摸不透古皓的底细，没有必要冒风险，反正他干完这笔就打算金盘洗手，移居暮冬城。
古皓用一批上等红宝石换买下哈桑名下所有产业，除了这家酒馆，还有一些土地房产，一起打包给他。
酒台上是一叠厚厚的文件，全是地契房契，转让合同之类。
哈桑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急着将艾雅处理掉，一个想买，一个想卖……
双方当场立下字据，签字画押，过程十分顺利。
交易完成，哈桑怀里抱着那盒厄运宝石，满脸笑容的离开了酒馆。
从此刻开始，这间酒馆便是皓名下的产业。
至于哈桑的后续，古皓不打算过多去管，按照朱诺的说法，厄运宝石离开她的掌控之后就会正式生效，发挥出名字本身的效果。
卖掉？
呵呵，想多了！
要知道，哈桑的往后余生，可是被厄运女神卷顾的人啊！
之后的日子，哈桑的命运必将跌宕下沉，只伏不起。
这种手段光彩吗？
肯定不光彩！
问题哈桑这种人渣，就必须用特殊的手段制裁，难道对待人渣还要以德报怨吗？
善良，并不等于迂腐。
……
翌日，酒馆正常营业。
店里的一切照旧，喝酒听歌的客人，根本不知道酒馆已经更换了一位老板。
后台休息室，
古皓本来打算将语石还给艾雅，可艾雅摇了摇头，让他留着，希望古皓能够带她回部落。
“啊呀……啊呀……”
艾雅在外人听起来意义不明的伊伊呀呀，在古皓拿着塞壬语石后，有了全新的体验。
语石就像一个海螺，直接将艾雅的声音翻译传输道他大脑里。
艾雅的声音就和她的歌喉一样美妙，每一句话仿佛自带三百六十度环绕立体声效果。
根据艾雅所说，四方神石异动，导致流星雨那天，有一颗陨石落在了南之神石的附近。
听起来的情况与罗来镇相似，唯一不同的是，那颗陨石落下后依然在燃烧。
艾雅至今依然无法忘记，那海地之下的深蓝火焰，是那么的美丽……
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艾雅不清楚，因为她被母亲用海兽强行送到了岸上。
海里魔物暴动，还未经历过成年礼的艾雅，甚至没有独自返回部落的能力。
调查南之神石的异象，这本就是古皓的目的，如今知道异变源头在塞壬部落那边，他必然要去一趟。
不过，出海是个麻烦事。
“店长，我们想要出海，真的没有办法？”
乌诺想了想，道：“以现在海里的情况，盛夏村肯定没有人愿意出海的，不过，你们往西走小半天，可以看到一座船坞，”
“船坞的主人海涅，他有时候也会来酒馆喝酒听歌，所以我和他认识。”
“海涅原本是深港城机械船厂的首席研究员，不过据说和工厂的理念不合闹掰了，于是在我们村附近独自研究。”
深港城是神恩大陆南方最大的港口城，拥有众多船厂，技术先进，沿海一带最好的船只都出自这座城市。
“如果说现在还有谁愿意出海，我觉得只有海涅可能会答应你们了，我们村的渔船基本出自他的船坞，他经常说自己的造船技术天下第一。”
能在一座以造船业闻名的城市，内卷当上首席研究员，技术水平肯定不差。
古皓问道:“那他为什么会和船厂闹掰，性格问题吗？”
“喝酒的时候似乎听他说过，他想制造出一种可以在水下航行的船只，船厂认为不可能。”
“这不是在开玩笑吗？”
店长回忆了一下，苦笑道：“船都沉了，哪里还需要航行，可海涅当时的语气不像是开玩笑。”
“嗯？”
傅滢挑了挑眉，少见露出了饶有兴趣的表情，主动提议道：“古皓，我们去那看看吧。”
“正有此意。”
古皓点了点头，那海涅看来还真是个名副其实的卷王。
这超前的设计概念，在现代人看来没有什么特别。
可放在这个中世纪文明的世界里，意义可就大不一样了。
……
按照乌诺所说的路线，古皓他们出了盛夏村，一路往西。
不久后，他们看到一座半机械化的船坞，由钢材建造而成，占地面积很大，屋顶和大门皆由钢架支撑，可以自动开合。
泊位上停放着需要修理或保养的船只，一些工人在检查，只是看起来并不忙碌，远远看过去和盛夏村的风格有些格格不入。
一个中年男人主动迎向古皓，道：“我是这里的厂长海涅，请问有什么能帮到你们？”
海涅体型不算高大，但是肌肉健硕，穿着一套整洁的工作服。
发型短而干净，留着一些自然卷感，眉毛修剪整齐，下巴留着一点胡须，脸上带着澹澹的笑容，显得十分的平易近人。
自从海里的魔物暴动后，船坞的各项业务也受到很大的影响，有一段时间没有客人来访了。
傅滢说道：“我们从乌诺店长那听到，你似乎在研究一种可以水下航行的船。”
“咦！？你们居然会对这感兴趣？”
海涅有些惊奇，太多人将他的想法理念当做是笑话。
傅滢很直接的问道：“做出了半成品？还是依然停留理念阶段？”
至于成品这个就不用问了，若有成品，海涅早已名闻神恩大陆，怎么可能窝在盛夏村这个小地方。
海涅说道：“样品的确有，不过仍处在开发阶段，有一些问题没有解决，需要点时间攻克，无法投入实际使用。”
“能带我们去看看吗？”
海涅眼中露出闪过一丝警惕，不过笑容不变，道：“这恐怕不行，毕竟它是仍未完成的作品，带着许多瑕疵，还不是时候展现给客人看。”
傅滢眉头一皱，看出了海涅将她当成商业间谍，认为她是来窃取机密的。
她镇定自若的问道：“我说，你遇到的问题是什么？无法承受水压？还是增减重力水舱问题？”
通常来说潜艇实现上浮和下沉，主要一开两个途径：
一是靠调节水舱内水量的多少，二是靠潜艇俯仰角的变化加上发动机的推力。
“又或者是其它问题？不管是什么问题，只要你说出来，我都可以给你清晰的解决方案……”
以傅滢对这个世界的机械科技水平了解，她将海涅可能遇到的问题基本列出，说了个遍。
海涅摸了摸自己的胡须，因为胡须短，所以有些刺手，可他就喜欢这略微刺手的触感。
“嗯……看来你们不是普通的商业间谍，居然知道这些。”
傅滢虽然还没有给出解决方案，可能提出这些猜想的人，绝对是深入研究过的。
傅滢平静道：“我们不是商业间谍，你这里没有值得我窃取的资料。”
这嚣张的话让人很不爽，可偏偏她的态度却不像是在开玩笑。
海涅摸着下巴问道：“你们是谁，来我这有什么目的？”
古皓简单的说明来意……
“海涅厂长，其实我们只需要可以出海的船只就行了，至于能不能在水下航行，这并不重要。”
海涅摇了摇头，道：“不！想去塞壬的部落，那普通的船是无法达到的。”
“什么意思？”
海涅解释道：“不管是南之神石，还是塞壬一族的部落，都在海底下，而且塞壬部落还有结界守护，没有塞壬族人带路，人类无法通过结界……”
古皓心里有些惊讶，海涅厂长似乎对塞壬一族的事情很清楚。
海涅沉思了一会，道：“如果你们说的是真的，等沉船完成后，我可以答应你们，将船借给你们用，但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也要一起去。”
“为什么？”
海涅坦白道：“我有一位塞壬族的朋友，她回部落后就再没有出现过，我想去看看她。”
关于塞壬一族的事情，也是那位朋友告诉他的。
“海涅厂长，你是否可以同行，这点必须问过才能给你答复。”
话虽这样说，但古皓也明白，艾雅现在迫切想要回到部落，只要不是太过分的条件，相信她都不会拒绝。
“这个自然。”
海涅理解的点了点头，道：“我先带你们看看我的成果吧，希望你们没有说谎，真能帮我将它完善。”
他们跟随海涅，穿过几道铁闸门，来到一个泊位前，一块灰色的大布遮盖着什么东西。
海涅伸手将灰布扯掉，露出了半个船身，另外大半个船身在水下，介绍道：
“这是我发明的新型船只，因为可在水下航行，所以我称呼它做沉船。”
傅滢毫不意外，道：“果然，你研究的就是潜水艇。”
眼前的这艘潜水艇，外形相对普通船只而言小巧了一些，整体呈流线型设计，外壳采用纯白色调，在阳光下散发出闪耀的金属光泽。
“潜水艇？”
海涅低声重复了几次，眼睛越来越亮，潜水艇这个名字的确比沉船贴切许多。
傅滢观察了一下后，说道：“带我进去看看，我想知道你的完成度大概是什么水平。”
海涅点了点头，打开舱门，领着众人进入。
潜水艇内部空间利用得非常充分，虽然不大，可布局紧凑却不感局促。
船首位置是一个集成控制台的指挥室，其间配备了气压、温度和湿度控制系统，以及各种探测导航设备。
正前方是一扇透明的舷窗，可以透过厚重的玻璃直接看到到周围清澈的海水和繁华的海底生物。
指挥室后面，则是一个小而舒适的休息区，配备着柔软的椅子和床铺，并可通过壁上的潜望镜看到外部环境。
整个舱室的通风系统也非常出色，保证了船员的安全与舒适。
参观完潜艇的内部后，傅滢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整体而言，这艘潜水艇的完成度相当不错，修改起来不会太麻烦。”
说完，她看到不远处有块画板，上面写着许多乱七八糟的数据。
傅滢毫不犹豫拿起板擦，刷的几下将上面的东西全部擦去。
然后用精炼的分解图，将潜艇重要部分结构画出来，旁边在表明准确的数值与分析。
起初海涅还不太在意，可随着傅滢写下的数据越来越多，逐渐闭口不言。
他默默拿出笔和纸，像个学生一样做笔记，遇到不懂的地方，不忘举手发言。
傅滢语气虽然冷漠，可不管海涅问什么，她都极为详细的替其解惑。
她说的内容，古皓也明白，但换做他去指导海涅，绝对做不到对方这般任何知识点都顺手拈来。
傅滢以填鸭式的教育方法，短短几个小时内，将一堆的知识点灌输给海涅。
海涅不亏是卷王级别的人物，知识消化的速度也极为惊人，不过，因为信息太多，依然需要一段时间慢慢消化。
傅滢见时间差不多，也就停了下来。
……
离开海涅的船坞，傅滢说道：“你们这个时代，科技水平的确落后，可在能源石的利用技术上却很让我吃惊。”
古皓问道：“什么意思？”
“用落后的科技驱动能源石，等同化繁为简，若神恩大陆有我们时代的科技水平，能源石的运用或许已经超过我的时代。”
神恩大陆神石能源的利用技术，是王族传播开来的，因此，傅滢对那数百年不曾出现的王族越发好奇。
“以你的看法，海涅的潜水艇大概要多久才能完善好？”
傅滢思索了几秒，道：“他的完成度本来就比较高，就剩一些关键部位，半个月左右应该差不多了。”
古皓一听，安心了许多，不需要一年半载就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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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泡沫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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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古皓回到盛夏村酒馆，将海涅同行的要求转达给艾雅。
不出所料，艾雅没有怎么犹豫就答应了。
接下来一段时间，傅滢每天忙着指导海涅，将潜水艇的关键部位完善。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期间经历了一次神祭日……
盛夏村的神祭日，与罗来镇不同的地方在于，空气中弥漫的光尘变为了蓝色。
神祭日当天，所有人待在家中，不敢外出。
古皓是个例外，他发现这具身体已经对光尘有了免疫能力，无惧光尘入体。
天地昏暗，仿佛一切都失去了颜色，在古皓眼中是那么的荒凉。
蓝色光尘随风而散，漂浮于海面之上，包裹着神石的盛夏泡沫放出七彩荧光。
暗然失色的世界里，它是如此的闪耀。
……
半个多月后，古皓带着艾雅来到海涅的船坞。
“艾雅小姐，他们说的塞壬族人，果然是你。”
海涅露出了意料之中的表情，他是见过的艾雅的，不过也是怀疑而已。
“啊呀。”
古皓说道：“艾雅说谢谢你。”
因为语石只有一颗，在古皓身上，所以他现在可以说成了艾雅的翻译机。
这段日子在傅滢的指导下，海涅的索菲亚号成功面世，并且完成了测试潜航。
索菲亚号是海涅提潜水艇起的名字，古皓他们虽然没有询问，但想必这个名字对海涅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
本来，测试阶段应该要更长一些，可不管是古皓，还是傅滢，或者艾雅、海涅，大家都觉得没有必要继续测试。
于是，决定正式起航，前往塞壬部落。
神祭日之后，盛夏村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当然这仅仅是陆地上的情况。
海里，魔物的暴动依然没有改善，甚至有愈发激烈的迹象。
它们活跃在浅海水域，凡是出海的船只，无不受到它们的袭击。
不过，这些对古皓他们没有造成影响。
因为索菲亚号可潜入深海区域航行，这个深度的水域，很少有暴躁的魔物活动。
水下航行过程，枯燥无味，初次下海或许还会被深海下的各种场景所吸引。
只是随着时间过去，新鲜感过去后，再特别的景色看多了也会变得无聊起来。
漆黑的深海，只有索菲亚号微弱的灯光照亮前方。
四周寂静无声，他们仿佛在无尽的深渊中漂流，时间一长，气氛难免有些压抑。
潜航的旅途中，唯一能安抚人心的是艾雅的歌声。
密封且寂静的环境下，听觉体验上升了好几个档次。
盛夏泡沫在陆地眺望，看似很近，实际上古皓他们潜航了将近三天，才真正达到。
透过玻璃舷窗，一道澹蓝色的光幕出现在古皓他们眼前，前方不远处就是南之神石。
神石通体晶莹，散发幽幽蓝光，形状与珊瑚结晶类似，没有规律可言的分支四通八达，发散开来。
‘噗……’
索菲亚号在海涅的掌控下，缓缓靠近光幕，仿佛撞在一块海绵上，看似脆弱易碎的光幕，韧性却十分之强。
下一秒，索菲亚号便被光幕弹了回来，舱内晃动了好一阵才稳定住。
海涅猜测道：“这大概就是盛夏泡沫的真正面目，它是塞壬一族设下的结界。”
众人看向艾雅，海涅之前说过，塞壬一族的结界必须塞壬族人才能破开。
艾雅点了点头，轻轻哼起了歌来……
歌声穿透潜艇，在深海中蔓延开来，前方的结界光幕明显有了反应，主动打开一道口子。
海涅没有迟疑，捉住机会，驾驶索菲亚号进入结界。
盛夏泡沫内的环境有别于外界，首当其冲的就是浮力，索菲亚号顺着水流急速上升，根本无法控制。
海涅急忙提醒大家，立刻找固定物抓好，稳住身体。
下一瞬，勐烈的晃动来袭，众人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隐约间，众人听到一阵悦耳的歌声……
持续了好一会儿，索菲亚号总算稳定下来，古皓透过舷窗，发现他们停靠在一座岛屿边上。
“岛屿？”
古皓愣了一下，情况有些诡异，深海之下哪来的岛屿？
可面前的景象却不假，岛屿中间是一座宏伟辉煌的宫殿。
宫殿由石头和珊瑚构成，华丽壮观的建筑让人惊叹不已！
大殿入口外的石柱，被精心打造成栩栩如生的凋像，有点像美人鱼，但背后长有羽翼。
古皓之后，众人慢慢回过神来，也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啊呀！”艾雅情绪激动，急着要出船仓。
“这就是塞壬一族的部落？”
海涅迟疑了一下，决定相信艾雅，打开了顶部。
望塔顺利打开，没有海水拥入，众人松了口气，这里似乎有空气？
众人来到外面，啧啧称奇。
抬头望去，并非蓝天白云，而是蔚蓝的海水，还有一面面五彩斑斓的反射镜，将光线折射下来。
塞壬族的结界里就像一个独立的海底世界，这座岛屿自成一方天地，哪怕普通人类也可以正常生活在这里。
泡沫内，无处不在歌声若隐若现，似乎有无数塞壬族人在一起合唱。
天籁之音悠扬而高雅，只是听久了后，内心会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忧伤。
艾雅露出了慌张的神色，不顾众人拦住，直接向宫殿深处跑去，。
古皓他们只好连忙跟上，艾雅肯定是察觉到了什么，否则不会如此着急。
还好艾雅跑的不算太快，众人能稳稳跟上，进入宫殿内部，岔道有些多，不过因为有艾雅领路，一路上没有停下半步。
渐渐的，众人多少也察觉到宫殿气氛有些诡异，太安静了。
他们这一路西走来，不要说塞壬族人，甚至连一个活着的生命都没有见到。
整座宫殿虽然依旧辉煌，却毫无生气可言，好比一座鬼城……
艾雅停在了中央大厅，红色的地毯从入口铺设到王座前方，两旁是一根根粗壮的石柱。
王座前，漂浮这一个透明的泡泡球。
“啊呀……”
艾雅站在泡泡前有些迷茫，眼中透露出惶恐。
“那是塞壬一族的留言魔法。”
朱诺飞了出来，告诉古皓，说：“塞壬一族能够通过歌声与南之神石产生共鸣，他们的魔法基本都需要利用声音激活。”
艾雅稳定情绪，哼唱着不知名的乐曲，在她的歌声下，泡泡球发出微弱的光芒，慢慢膨胀。
当膨胀到极致，“彭”的一声轻响，泡泡球炸开，化作点点水珠在大厅之中漂浮。
与此同时，一道温柔的声音浮现在众人脑海中：
“艾雅，是你吗？”
“回到这里并且能够激活留声球的人，我想也只能是你了。”
“在教你唱歌的时候，我从未想过，我们塞壬一族会迎来这样的一天。”
“灾难的火焰降临大海，它将冻结一切，为了封印灾焰，我只能使用灵魂歌祭。”
“而代价，则是我们塞壬一族的全体灵魂。”
“守护南之神石，是我们塞壬一族世代相传的使命，我必须这样做。”
“抱歉，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也不是一位优秀的族长。”
“作为母亲，我把未经洗礼的你送到了人类世界。”
“作为族长，我带领族人走向毁灭的命运。”
“大家的不安和恐惧，将会伴随灵魂与灾焰融合，依附在神石上。”
“只要悲伤的歌声还存留于世，灾焰终将复活。”
“拜托了，请在悲伤的歌声弥漫大海前，将火焰驱散。”
“当你听到我的留音时，你已经是塞壬族唯一的幸存者。”
“作为塞壬最后的王族血脉，只有你才能让我们安息，这也是我将你送走的原因。”
“艾雅，对不起！”
“让你背负起这沉重的命运，原谅我这个失败的母亲吧。”
……
水珠彻底消散，塞壬女王的留言也戛然而止。
王座前，艾雅无力跪倒，双目通红，早已泪流满面，发出了无声的呜咽。
艾雅作为塞壬一族最后的生还者，她是幸运的，却又是不幸的。
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独自背负起这沉重的命运。
辉煌的宫殿依在，塞壬一族却已经灭亡。
众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艾雅，作为外人的他们无法感同身受，海涅轻轻叹了口气。
对艾雅来说，最好的安慰或许是时间。
良久之后，艾雅抹掉了泪水，重新站起，眼里或许还有迷茫，但更多的是一种坚定。
看似柔弱的艾雅，内心却远比外表强大。
艾雅转过身来，向众人深深鞠了一躬，道：“啊呀……啊呀啊呀……”
作为塞壬族的唯一幸存者，她必须完成自己的使命，不能让族人的牺牲变得毫无意义。
古皓点了点头，道：“艾雅说要带我们到南之神石那里，她希望我们能帮助她完成母亲的心愿，解救塞壬一族的灵魂。”
傅滢平静道：“走吧，我也有些好奇，能在海底下燃烧的火焰会是什么样子的。”
海涅摇了摇头，道：“我们都来到这里了，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就回去吧。”
“啊呀？”
艾雅似乎没有想到大家会如此轻易答应她的请求，灾难之焰就算被封印住，还是相当危险的存在。
古皓微笑道：“艾雅，带路吧。”
……
众人穿越宫殿，来到一个巨大的广场，据艾雅所说，塞壬一族平日就是在这里歌颂拜祭南之神石。
此时，曾经的祭奠广场不复存在。
四周依稀还可以看出一些残存的建筑结构，其余大部分已经被破坏殆尽，碎石散落一地，残破的柱子倒塌一旁。
中央位置，残留着一个陨石巨大坑，却不见陨石的踪影。
抬头望去，前方就是南之神石的所在地，冰冷的气息阵阵来袭，让众人如坠冰窟。
一团幽蓝的火焰悬空在神石前，熊熊燃烧，它形像莲花，每一片花瓣绽放出的光芒如同深海里的荧光，明亮而神秘。
飘扬在塞壬宫殿的歌声，正是从火焰之中传出，旋律动人却带着澹澹的悲伤！
火焰的颜色并非固定，有时是澹蓝色，有时是暗蓝色，甚至紫蓝色，由浅到深，轮回交替……
随着火苗跳跃燃烧，释放出强大的能量。
没有炙热的温度，反而冷的可怕，越是靠近，越是寒冷。
它不会焚烧一切，却可以将一切冻结成永恒不变的冰凋！
面对这样一团火焰，众人不敢轻举妄动，甚至有些无从下手，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神石前，一个留声球静静的待在那里，艾雅用歌声激活它。
塞壬女王的声音再次浮现，只是这次不像之前那样清晰完整，而是断断续续……
“艾雅……”
“你能……听见吗……”
“我们……塞壬一族……生于大海……”
“灵魂……化作泡沫……回归大海……”
“是最好的归宿……”
“还记得……我……过去教你的……”
“泡沫……之歌……吗……”
……
留声球消散，艾雅眸中露出难过，但也做出了决定。
她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对着灾难之焰清唱起来……
艾雅的声音带着一股无形的力量，穿透重重的障碍，传遍塞壬宫殿里的每一个角落。
泡沫之歌，没有任何一个歌词，却能让每一个听众清晰感受到它所表达的情感与意义。
随着艾雅的歌声渐渐升高，每一个音符都带着特殊的能量，与灾焰内的传出的歌声融为一体。
在她的引导下，歌声中的悲伤与恐惧渐渐消散，塞壬一族的灵魂仿佛得到救赎，趋向静谧……
可很快，灾难之焰感受到了威胁。
它突然膨胀，爆发出刺骨的寒意，如同狂风暴雪袭向艾雅。
艾雅全身心投入歌祭之中，对即将到来的危险茫然不知。
不过，就算艾雅知道，恐怕也无济于事。
寒流以海啸之势涌来，将所有人笼罩，像海涅这种普通人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手脚冰冷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
“要死了！要死了！”
朱诺被吓的闭上了眼睛，不敢看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
红色的铠甲浮现，将傅滢保护起来，可也仅仅只能保护她一人而已。
团灭之际，古皓别无选择，引爆体内那股来自北之神石的力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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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精神疗法
灾焰爆发的寒流袭来，众人手脚冰冷，无法动弹。
千钧一发之际，古皓体内爆发出一股炙热的能量！
他化作了一轮烈日，熊熊燃烧，强光将他的身影吞没，烈日勐地前冲，独自将可怕的寒气抵挡下来。
烈日的光芒驱散刺骨寒意，让众人重新感到温暖，恢复行动能力。
灾焰并没有坐以待毙，它剧烈收缩与膨胀，不断地喷发着深蓝色的火焰，试图将红日吞噬。
只是早已被塞壬一族用灵魂歌祭封印的它，失去了大部分力量，如今能动用的能量百不存一。
红色的火焰韧性强的可怕，不仅没有熄灭的征兆，反而有越发旺盛起来。
灾难之焰周围出现零星的红色火苗，凝聚成一只庞大的手，在慢慢抓向它。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红色火星越来越多，两团火焰彼此纠缠，合为一体，无法分开。
随之相互抗衡，相互抵消，画面极为绚丽。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他们无法理解古皓的身体为什么能够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
塞壬一族以全族灵魂作为献祭才勉强封印住的灾难之焰，竟被古皓一个人压制住了？
这样的力量，真是人类可以掌握的吗？
随着时间的推移，艾雅的歌声清灵透彻，让听者不自觉沉沦其中。
“卡察……”
众人似乎听到灾难之焰中，传来什么破碎的声音，火势一下子弱了许多。
烈日红光越来越明亮，最终灾难之焰彻底剿灭，蓝色的灾焰化作泡沫，飘散在海底中。
……
与其同时。
包裹南之神石的盛夏泡沫，在阳光下散发着绚烂的颜色，如梦如幻。
梦幻终究过去，色彩达到极限，泡沫似乎被细针戳破，五彩缤纷的泡沫随风而起，落在海面，落在陆地……
盛夏村距离南之神石较近，盛夏泡沫像一场梦幻细雨，飘落到村子里。
有村民尝试伸手去接，泡沫一旦接触到其它物体，瞬间就会蒸发消失。
不过凡是接住泡沫的人，耳边都会听到了一首动人的歌曲。
没有人能说出为什么，明明是天籁之音，歌曲动人优美，但眼泪就是忍不住流下，心里充满了悲伤。
……
海底世界，南之神石前。
随着灾难之焰消失，烈日红焰也渐渐散去，露出了一道漆黑的身影，从远处看去，更像是一块焦炭。
“古皓！古皓！你快醒醒——！”
傅滢第一时间上前，将古皓抱起，不管她如何呼喊，古皓却毫无反应。
古皓浑身焦黑，肌肤严重灼伤，全身上下找不到一寸完好的地方。
“这……”海涅摇了摇头，若不是古皓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恐怕已可当做死亡了。
艾雅从歌祭中苏醒，看到濒临垂死的古皓，慌乱的跑了过来，嘴里喊着意义不明的话语。
这个时候，最镇定的反而是小不点朱诺，她飞到南之神石前，用扯破喉咙的声调，奋力喊道：“尹丽丝！
“你快给我出来——！
在朱诺的嘶声力竭下，南之神石闪烁了一下。
一个蓝色长发的小精灵从里面飞了出来，体型同样娇小，后背长着透明羽翼，穿着青色的连衣裙，看起来比朱诺要文静许多。
她脸上带着一些害怕，心有余季道：“朱诺，你哪里找来的人类，他好可怕啊……”
刚才那种能量爆发，妖精看了都要害怕，这人类居然可以持续那么久，根本就不是正常人类的范畴。
朱诺催促道：“尹丽丝，你别废话了，给快给他符文！”
“知道了，耳朵都快被你喊聋了。”尹丽丝捂住耳朵，飞到古皓上方。
蓝色的水珠围绕在她身边旋转，极速凝聚成一个人类看不懂的符文。
如果能看懂就会发现，尹丽丝与朱诺凝聚的符文看着虽然很接近，却在一些不显眼的地方有细微差别。
在妖精的符文体系中，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两个符文所代表的意思完全不一样。
尹丽丝手指一挥，蓝色符文“休”的一下飞入古皓体内。
朱诺说道：“南之神石，属性是水，水可滋润万物，寓意是温柔，治愈，回复。”
南之神石射出一道光芒将古皓包裹住，他身上的灼伤迅速结痂。
黑褐色的伤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古皓全身，并且变硬，像一层厚重的盔甲，最后脱落，露出宛如新生的肌肤。
新的肌肤白里透红，恐怕连女性看到都会嫉妒万分。
古皓的伤势愈合，呼吸渐渐平缓下来，让众人惊叹之余，也不禁松了口气。
人类对神石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不过，古皓身上伤势虽然好的差不多，但并没有苏醒的迹象，对外界的呼喊毫无反应。
傅滢问道：“他怎么还没醒来？”
尹丽丝分析道：“南之神石的治愈能力，大部分体现在外伤的治疗上，看这个人类的情况，他应该是过度使用北之神石的力量，神石的力量对人类来说也是一种精神上的负担。”
“他刚才持续使用神石力量那么久，精神损耗严重，所以才迟迟没能醒来，精神上的损耗并非伤势，南之神石也治愈不了。”
尹丽丝的语气带着感叹，普通人能坚持几秒算不错了，这个人类居然可以坚持到艾雅将歌祭完成，简直不可思议！
傅滢皱眉道：“那就没有其它办法了吗？”
“嗯……也不是什么都做不了。”
尹丽丝想了想，道：“我记得塞壬一族有……疗法，似乎能刺激生物大脑，让受疗者精神亢奋起来，刺激一下他的精神，说不定就能醒来了。”
众人听完尹丽丝的话，第一时间将目光落在了艾雅身上。
虽然他们也不清楚尹丽丝口中的……疗法是什么玩意，不过艾雅作为塞壬部落最后的幸存者，现在也只有她才能施展出来了吧？
“呀呀……”
……。
傅滢见艾雅的反应，似乎也察觉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看着尹丽丝怀疑道：“你说的……疗法到底是什么，需要怎样做？”
“我又不是塞壬族人，怎么知道该怎么做，我只是知道塞壬族有这么一种针对精神的疗伤方法。”
尹丽丝老神自在说道：“……法从塞壬族先祖开始，一直流传下来，塞壬族里所有女性都会，哪里会有什么问题，要是没有效果或效果不好，恐怕早就被放弃了。”
在尹丽丝看来，没有意义的传统，根本不可能流传至今。
塞壬族中任何一项传统，都必定蕴含特定的意义，哪怕只是随便一首歌曲，一种精神疗法……
话是这样说，尹丽丝的理解也没有错，只是她忽略了塞壬族中进行……疗法的两者是什么关系了。
只谈效果，不谈关系，这就很耍流氓了。
艾雅红着脸，上齿轻轻咬着樱唇，犹豫了一会儿。
不过当她看到昏迷不醒的古皓，很快就做出了决定，道：“啊呀！”
尹丽丝翻译道：“艾雅说没问题了。”
然后，艾雅以塞壬族祖传疗法为理由，治疗过程不方便展现，将古皓转移到宫殿内的某个单独房间。
众人见艾雅这样说，也就没有留下来。
……
安静的房间内，只剩古皓和艾雅，再无第三人或妖精存在。
“啊呀！”艾雅低喃了一句，似乎是给自己打气。
古皓是为了帮助她解放族人的灵魂才会昏迷不醒的，她必须将对方救醒。
否则，不说灵魂归回大海的族人是否会原谅她，她自己就无法原谅自己。
其实尹丽丝只记塞壬族中有……疗法，但她却忘记了在塞壬族里，这种精神方法疗法…………
在塞壬族中，……疗法是一种非…………
因为艾雅的语石此刻就在古皓的身上，所以艾雅发出的任何声音都会通过语石，直接浮现在他的大脑里面。
实际体验就是，古皓耳朵首先会听到一次艾雅的声音，然后大脑又会再出现多一次，甚至大脑的声音会比耳朵听到的更加清晰与深刻！
……
昏迷中的古皓，并非完全没有意识，只是他的意识存在一种半梦游的状态。
对外界似乎有感觉，又似乎没有感觉。
朦胧之中………………
……………………
…………………
………………
……………
…………
………
……
古皓醒来，睁开双眼。
…………………………
……………………
………………
…………
……
半天之后，古皓和艾雅一起回到神石祭奠广场。
古皓走在前面，艾雅低头跟在后面。
祭奠广场上，坑坑洼洼，傅滢和海涅正在南之神石前采样。
他们从神石本体上刮下一些粉末，装进随身携带的试剂瓶中，大概是想拿回去做研究样本。
傅滢余光看到古皓，惊讶道：“你醒了！塞壬一族的……疗法真那么有效？”
“嗯，醒了……”
古皓点了点头，却对塞壬族的精神疗法半字不提。
傅滢皱眉道：“你们怎么了……感觉有些奇怪？”
古皓醒来当然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不过，细心的她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诡异。
艾雅和古皓脸上的表情都不自然，两人的眼神甚至不敢直接对视，只要四目相对超过一秒，便会立刻转头错开。
“哎呀！哎呀！
艾雅急忙摇头摆手否认，让傅滢不要胡思乱想，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艾雅单纯的很，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否认，只会让人更加怀疑。
古皓捂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这种事情，谁好意思说出口啊！
他拥有先天武者的神魂意识，只要治愈了外伤，精神上的损耗，最多昏迷一两天就能自己醒来。
而现在，虽然提前醒来了。
但是……这个……那个……舒服是舒服……可怎么说呢……
唉……
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建议艾雅用什么鬼精神疗法的？
“我就说了嘛，塞壬一族的……疗法对刺激精神有着极好的疗效。”
尹丽丝邀功似的飞了出来，道：“看，这个人类一下子就醒过来了！”
古皓眼中闪过一道寒光，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出手迅如闪电，一把将尹丽丝抓在手中。
他盯着尹丽丝，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仿佛是在说：原来就是你吗？
尹丽丝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古皓牢牢抓住，眼含泪光，慌乱道：“朱诺，救命啊！”
“古皓，你做什么，快放开尹丽丝，她可是我的好朋友。”
朱诺飞到古皓手边，将尹丽丝拉了出来。
尹丽丝心有余季道：“朱诺，这个人类果然很可怕……”
古皓其实并没有多用力，不然朱诺也不可能轻易将尹丽丝拉出来。
他就是心里有点变扭，虽说这事情他占尽了便宜，问题是处境尴尬。
要他以后用什么态度面对艾雅才好？
果然，这个世界的妖精，没有一个靠谱的！
……
第159章 未来决定
海底世界，南之神石所在地。
朱诺将尹丽丝介绍给众人，据她的说法，尹丽丝是水之大妖精。
傅滢蹙眉道：“所以说，你们妖精和神石究竟是什么关系？”
她不相信朱诺的那一套说辞，希望能从尹丽丝口中得到不一样的回答。
不管是真是假，至少可以作为参考。
朱诺依旧坚持自我，道：“我都说了，四方神石是由我们妖精一族创造出来的……”
不过，还未等朱诺的话说完，尹丽丝已露出一脸疑惑，打断道：
“朱诺你等等，我们妖精什么时候创造了神石？有这回事吗？”
“当然有，神石就是我们元素妖精先祖创造的，所以四方神石也在我们元素妖精的掌控之中！”
朱诺振振有词的说道：“世上一切元素都归我们掌控，我是火之大妖精，你是水之大妖精，大海全在你的掌控之中呢。”
“……”
尹丽丝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用白痴的目光看着友人，问道：“朱诺，你见过大海的尽头吗？”
朱诺下意识的回道：“大海有尽头吗？”
“你也知道大海没有尽头啊！？如此广阔的海洋，我怎么可能掌控的了！”
尹丽丝鄙视道：“还有，你说自己世上所有火元素，灾难之焰怎么不见你掌控？吹牛皮也稍稍考虑一下逻辑吧？”
朱诺被友人毫不留情的擦穿谎言，顿时对怼得哑口无言，很是尴尬，气都都的喊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尹丽丝你真是的！
！你就不能稍稍配合我一下吗？”
尹丽丝正义言辞道：“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妖精，人类才会觉得我们妖精都喜欢说谎。”
朱诺反驳道：“妖精对人类说谎不是天经地义的吗？你到底是不是妖精啊！”
“你才不是妖精，你就是我们妖精族里的害群之马，妖精的声誉都被你毁了，还要我配合你，做梦！”
尹丽丝态度强硬，坚决不和朱诺同流合污。
“而且不是我说你，就算没有我，你的谎言骗不了任何人，一眼就会被人看穿……人类，你们说是吧？”
傅滢平静道：“我从来没有相信过她的那些鬼话，就这小不点，还什么掌控世界所有火元素之力，一听就知道在胡说八道，我们又不是傻子。”
古皓耸了耸肩，笑而不语，不过态度也很明确。
尹丽丝瞥了一眼朱诺，澹定说：“看，我没说错吧，你骗不了任何人，别再给我们妖精丢脸了。”
“哼！”朱诺气鼓鼓的转头，一副我不和你们说话的姿态。
古皓问道：“所以，神石的妖精之间的真正关系是？”
尹丽丝轻轻摇头，说：“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你，因为我也不知道，我们妖精只是恰好出现在神石附近而已。”
朱诺不满的滴咕道：“怎么可能是恰好出现，就是因为有我们，才会有神石的……”
“反过来推理，说许能说得通，不是妖精创造了神石，而是神石的存在孕育出妖精。”
傅滢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将这一猜想记录下来，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任何有可能的线索她都不会放过。
尹丽丝想了想，点头道：“人类女人，你说好像没错，我们妖精可能真的是被神石孕育出来的。”
“喂喂，她只是随便说说，你怎么就当真了，这样一来，我们妖精不是从神石的主人变成奴隶了吗？”
朱诺强烈抗议，显然不愿意接受这样的地位反转。
“哐当……哐当……”
朱诺喋喋不休时，众人身后传来一道沉重的步伐声，每一步仿佛都踏在心脏之上。
古皓瞬间转身，一个两米多高的铠甲异族，正一步一步向他们走来。
“来晚了吗？”
紫黑色的鎏金铠甲内发出可怕的气势，头盔上的两抹红光异常醒目，与之对视会感到莫大的压力。
海涅惊讶道：“这是异族？”
“你们果然出现了。”古皓并不意外异族的出现，，毕竟这里是南之神石的所在地。
“就是你们消灭了欲念之焰么……”铠甲异族用血色目光从众人身上一一扫过，沉声道：
“太可惜了，那明明是你们太阴种即将抵达的文明终点，为什么要拒绝它？”
艾雅发出愤怒的质问：“哎呀——！”
她在质问铠甲异族是不是灾难之焰的制造者，为什么要将灾焰放到她们的部落里。
一想到幕后黑手就站在自己面前，艾雅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如果不是灾难之焰的出现，塞壬部落也不会迎来灭族的命运。
“太阴种，你什么都不知道，请别这样武断下定论，欲念之焰的诞生和我没有任何关系，那是你们的自我选择。”
“我只是没有想到，塞壬一族竟会选择牺牲自我来压制它的爆发……”
铠甲异族摇了摇头，道：“不过，这毫无意义，历史的车轮仍会向前，谁也无法阻挡！”
“呀！”
艾雅愤怒到了极致，她无法容忍自己族人牺牲换来的结果，被一个异族说成毫无意义。
她想冲上前，可被古皓拉住了。
古皓对着艾雅轻轻的摇头，眼前这个铠甲异族给他的威慑力，与FW-110和那个牛角异族完全不一样。
就算再次动用神石的力量，他也没有任何把握战胜对方：“你究竟是谁？”
“我的名字吗？”
铠甲异族没有隐瞒的意思，坦诚道：“你们可以叫我FW-404。”
古皓童孔一缩，这家伙就是铠甲异族的叛徒首领？
傅滢很冷静的问道：“北之神石那一次，就是你命令属下袭击我的吗？”
“傅滢小姐，我从来没有让属下袭击你的意思，我只是让它将你带回来。”
FW-404的目光停在了傅滢身上一段时间，似乎在思考什么，叹道：“你不应该和他们在一起，那样会影响你未来的决定。”
“未来的决定……”
傅滢追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果然是你们将我带来这个时代的吗？”
“我们不是敌人，我也没有权力限制你的行动，你想去哪里，和谁在一起是你的自由。”
“我相信，等你明白一切之后，你会做出正确的决定……”
说完，FW-404转身离开，没有动武的打算。
FW-404不仅没有回答傅滢的提问，反而让她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多。
“你给我等等——！”
傅滢想要阻止FW-404，可还未等她跟上去，对方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场的人中，海涅算是最弄不清楚情况的人，忍不住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认识那个异族？”
傅滢决定和古皓一同调查神石后，便已不在乎‘蝴蝶效应’的影响，没有隐瞒，将自己的来历说了出来……
“时空穿越，这种事情真有可能吗？”海涅摸着自己的胡茬，半信半疑。
傅滢摇了摇头，道：“至少我不是你们这个时代的人……”
她也想弄清楚是怎么回事，目前看来，只有FW-404似乎知道什么。
铠甲异族是幕后黑手吗？
可古皓之前说过，异族之中另一位FW-110也曾经接触过她，可对方却没有异常的反应。
“这么多年的科学认知告诉我，时空穿越这种事情很不切实际，放在其他人身上，我绝对不信，可用在你身上，我又觉得合情合理。”
“这样一来，我也能理解你的知识水平为什么会超越我这么多了。”
作为一个当代卷王，海涅点了点头，自我安慰道：
“我就说，像我这种天才，怎么可能轻易被其他人碾压，原来你是占了时代的优势！”
“对不起，教你的那些东西，我十岁前就已经彻底掌握了……”
傅滢：“(¬_¬)……”
海涅：“orz……”
古皓：“(ŎдŎ；)……”
精英分子间的凡尔赛，就是如此的朴实无华吗？
……
古皓一行人留在塞壬部落调查了一段时间，也弄清楚了许多事情。
盛夏泡沫由塞壬一族歌祭后灵魂所化，她们通过献祭灵魂强化的了部落结界的力量。
因为灾难之焰依附在南之神石上，所以塞壬一族的结界便将神石整个包裹，以免灾焰造成更坏的影响。
海底暴动的魔物，是出于一种心理上的恐惧，灾焰虽然被塞壬族封印住，可魔物们天生对能量波动有着敏锐感知。
它们感知到灾焰的可怕后，自然会表现出极度的烦躁不安。
至于，盛夏村那被魔物袭击的渔民，之所以会在海难时听到塞壬族的歌声。
可能是当时灾焰发生异动，导致魔物暴动，塞壬一族的灵魂遵循生前意志，死死将灾焰的异动压制住。
塞壬结界活跃，歌声随之逸出，恰巧被那个渔民听到。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幸运的捡回了一条命。
塞壬一族的歌声有安抚心灵的效果，不但对人，对魔物同样有效。
在歌声的安抚下，魔物才放了那渔民一命，讽刺的是，他却错将救命恩人当做生死仇人。
当古皓他们决定离开塞壬部落时，南之神石射出一道光芒，融入艾雅体内。
尹丽丝说道：“艾雅成年了啊。”
据她所说，这就是塞壬一族的成年礼。
经过南之神石洗礼后，塞壬一族才能算是真正成年，许多方面的能力都会得到增强。
最为明显的一点就是，艾雅不再需要通过语石，才能让大家听懂她的话。
至于语石，她并没有回收，依然让古皓代为保管。
众人乘坐索菲亚号，离开了塞壬部落。
潜艇内，艾雅透过舷窗，望着那座海底宫殿，眼里充满了不舍。
……
盛夏村，无名酒馆。
艾雅不在的这段日子，酒馆里的生意自然大不如前，冷清了许多。
如今店里剩下的客人，真的纯粹就是为了喝酒。
除此之外，每天也会有人来道店里吵闹，询问艾雅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最开始几天，艾雅的那些狂热粉丝，没少让乌诺店长头疼。
不过，还好之后盛夏泡沫自行破碎，南之神石回复正常，海里魔物的暴动也终于平复。
荒废许久的村民，终于找到了事情可做，没有天天来酒馆找麻烦，乌诺这才松了一口气。
古皓他们回到酒馆，已是深夜时分，酒馆内一个客人都没有。
腰门被人推开，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乌诺正在擦拭桌椅的，还未抬头就先礼貌的说道：
“不好意思，我们店准备打洋了，请……”
艾雅说道：“店长，我们回来了。”
在酒馆的日子里，乌诺一直都对他很照顾，如果说人类世界里她最感激谁，除了古皓他们那就是店长了。
乌诺为之一愣：“艾雅？”
声音虽然很熟悉，只是在他的印象中，这道声音的主人，永远只会说着‘哎哎呀呀’之类意义不明的词语，他抬起头：
“艾雅你能说话了？”
“嗯。”艾雅向乌诺鞠了一躬，道：“店长，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
这句话她想说很久了，感谢必须亲口说出来才有意义。
乌诺本来看到艾雅回来还很高兴，只是听到感谢后，略有遗憾道：“你要离开了？”
艾雅轻轻点头，望着古皓和傅滢，道：“想和你们一起离开，可以吗？”
身为塞壬最后的王族，她身上肩负着必须完成的使命。
“以后我们旅途的路上随时可以听到艾雅歌声，这是一件美妙的事情。”
傅滢在原来的时代，除了研究，最大的兴趣就是音乐。
作为一名音乐爱好者，她找不到理由拒绝一位拥有天籁之音的歌姬通行。
艾雅鼓起勇气，直视古皓，希望能从对方口中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
古皓摸了摸后脑，道：“当然没问题，不过我们把你带走，盛夏村的村民肯定会很难受吧，毕竟再也听不到你的歌声了。”
艾雅说道：“这里大家都对我很照顾，我也很喜欢这里，但有些事情我想知道真相，等一切结束，我会回来这里，继续为大家歌唱。”
毁灭塞壬一族的原因是什么，凶手是谁？
哪怕这些使命并非母亲或族人要求她去做，但她认为自己必须去做。
她想弄清楚，等一切真相大白后，她还要重新振兴塞壬一族。
嗯……
一个种族部落的传承，人口是关键~
……
第160章 神圣洗礼
当夜，古皓入睡后，出现在大海之上。
海面无风无波，平整得像一块光滑的镜子，将天空倒影在水里，海天完全连成一色。
“我们又见面了。”
古皓看着眼前的银发少女，打了声招呼。
“嗯……”
少女明明就在眼前，可古皓总感觉看不清对方的相貌，仿佛有一层迷雾挡住了他的视线。
“能告诉我，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吗？”
“触碰南之神石，有什么感觉？”
银发少女又一次向古皓提出了这个问题，只不过这次换成了南之神石。
古皓回想了一下，道：“悲伤，绝望，愤怒，贪婪，懒惰……简而言之，都是些不太好的感受。”
他不知道这些感觉是南之神石本身就有的，还是塞壬一族灵魂残留导致的影响。
银发少女点了点头，道：“一切的感知都是由认知所构成。”
“就像一张画纸，纸上会呈现出怎样的画面，并不是由纸张本身所决定的……”
少女面前出现了一张雪白的宣纸，他抬手，玉指轻轻一点，宣纸上多了一滴墨水划过的痕迹。
古皓蹙眉道：“你想说什么？”
“向西吧……”
银发少女说完，身体渐渐虚化。
海风吹过，打破天空之境，梦里的一切随之消散。
古皓醒来，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下一站看来是不需要考虑了。
……
暮冬城，神石教团总部所在地。
它坐落在神恩大陆极西之地，这片地域因受到西之神石的影响，常年在零度之下，异常的寒冷。
若说盛夏村的主题是大海与沙滩，那暮冬城就是寒风与暴雪。
厚重的保暖服穿在身上，依然能感受到寒风刺骨的温度。
古皓和傅滢还算好，都曾经去过不少地方，比这环境更恶劣的也待过。
就是可怜了艾雅，出生至今就没有离开过南之神石覆盖区域，来到这极西之地好比从天堂坠落地狱。
从进入西之神石笼罩区域，她就出现了水土不服的情况，然后感冒发烧，在旅馆躺了几天才好起来。
等艾雅身体康复的差不多，一行人总算来到了暮冬城。
暮冬城是古皓来到这个世界后接触到最繁华的一座城市。
虽然地处严寒地带，可人口十分密集，官道上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城门前的排队审核的队伍，相当之长，实在有些吓人，古皓他们排了一个多小时才顺利进城。
当古皓踏入这座城市的瞬间，感觉仿佛是到了中世纪的莫斯科。
城里的建筑大多都是彩色的，不管是街边商铺，还是居民住宅，又或者公共设施，每一栋都散发着浓郁的俄国风情。
不过，要说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城市中央那座雄伟壮观的教堂。
根本不需要靠近，一进城就能看到教堂鹤立鸡群，高达五十多米，由十座类似于火箭般的尖顶组成。
每座锥顶上都覆盖着闪闪发光的金色涂层，让整座教堂显得辉煌而庄严，它不止是一座建筑，更是一件巨大的艺术品。
古皓他们早已打探清楚，暮冬城位于西之神石的必经之路上，它就像一座关卡将神石和外界隔断了开来。
从暮冬城的西门出发，不到小半天的路程就可以达到神石所在地。
西之神石裸露在地表上，只是极小的一部分，它的本体隐藏在一个地下洞穴之中。
神石教团将洞穴命名为暮冬圣穴，寓意神圣之所在。
古皓他们目的地很明确，不过具体行动第一步就遇到了问题……
暮冬城西门出口放着围栏，大门前有教团的武装人员把守。
古皓他们上前询问，却被驻守城门的祭司告知，现在是特殊时期，教团早有命令封锁西门。
因为西门唯一通向的地点就是神石所在地，恰逢神石活跃，异动频发，十分危险，故不允许外人进入暮冬圣穴。
傅滢一脸不爽，上前和守门祭司理论。
可这些祭司压根不管傅滢说什么，教团颁布的命令就是最高准则。
他们态度坚决，一句话，想要通过西门，就必须取得教团的许可。
没有教团的通行证，一切免谈！
古皓摇了摇头，争论下去也不会有结果，哪怕你说是对的，可教团说不许，那就是不许。
“没办法，我们先去神石教团总部，看看能不能将通行证申请下来，只要允许申请，花点时间走流程也无所谓。”
这些祭司说好听就是信仰坚定，说不好听就是入魔了，除了教规啥都不认。
傅滢看着那座辉煌的教堂，问道：“你认为以教团目前的做法，他们会允许外人靠近神石吗？”
“先问问看吧，教团也不全是蛮不讲理的人，就像之前我们遇到那位巡祭司，她看起来就挺通情达理的。”
古皓给傅滢打了个眼色，大白天的，暮冬城西门守卫森严，就算想硬闯也换个时间吧？
现在和这些教团祭司起冲突，绝对不是好主意。
见古皓这样说，傅滢也只能答应。
神石教团总部位置很显眼，根本不需要找人问路，朝着城中大道一路向前，便可达到。
走近教堂，外部围墙上凋刻着五彩的画像，连成一副画卷。
哪怕是完全不懂的人，也能大致看出这副画卷讲述的内容：神灵拯救世人的故事……
壁画上翱翔于天穹的神圣，弥漫着慈爱伟大的气息。
神圣最后留下神石，离开了大陆。
宗教所传颂的一切故事，皆是为了宗教自身的教义与信仰服务。
教堂大门前，人来人往，居住在暮冬城的百姓，基本都是教团最忠诚的教徒。
每天前来教堂做礼拜的居民，络绎不绝。
有老人，也有年轻人，不少父母甚至带着孩子一起前来祈祷。
“几位，请止步！”
古皓他们正打算随着人流进入教堂，却被门口的一位女祭司拦了下来。
古皓疑惑道：“怎么了？”
女祭司说：“几位想要进入教堂，请出示你们的免罪花。”
“免罪花？”
傅滢皱起眉头，这玩意听起来就让她想到中世纪西欧宗教的另外一样东西。
古皓用余光撇了几眼进入教堂的人，不管是祭司还是教徒，胸口都佩戴了一朵白色的鲜花。
女祭司恍然道：“你们不是暮冬城的人？”
暮冬城内的百姓，不可能连免罪花都不认识。
“嗯，我们是旅行者，来到教团有点事情，是需要登记才能进去吗？”
女祭司摇头道：“抱歉，我不能让你们进去，因为教团有命令，不佩戴免罪花的人，不允许进入教堂。”
傅滢听着女祭司的话，轻轻摇了摇头，露出嘲讽般的笑容，和她所想并无太大的区别。
“我虽然不可以放你们进去，但你们既然是旅行者，有什么问题，我可以代为转达。”
这个女祭司也并非完全不讲道理的人，至少她对几人的态度没有像之前西门的祭司那般冷漠。
古皓解释道：“我们接到的任务，需要到西之神石所在地调查，不过西门的守卫说必须得到教团的通行令，才允许通行。”
女祭司面露难色，道：“如果是这事，我大概帮不上你们，近年来，四方神石变得很不稳定，教团也是为了避免无畏伤亡，才将通道封锁的。”
“目前，除了教团的巡祭司，外人基本不可能申请到通行证，关于神石的调查，交给巡祭司大人就可以了，你们没有必要去冒这风险。”
“请问修妮卡在这里吗？”
古皓还想做最后的尝试，他没打算说服这些坚定教义的祭祀，找个能够沟通的人比较实在。
女祭司露出惊讶的表情，道：“啊，你们认识修妮卡人大？”
“嗯，认识，很熟！”
古皓若无其事的认了下来，现在除了修妮卡，也没有其他人能够帮到他们。
如果连这都不行，就只能想办法硬闯西门关卡了。
不过，这条路比较野，为了不跟家大业大的教团死磕，必须从长计议。
修妮卡的名字的确好使，女祭司半信半疑，决定替古皓传话：“那你们稍等一下……”
女祭司转身进入教堂，不久之后，她跟在修妮卡身后，回到了大门。
修妮卡还是老样子，个子虽小，但气势不凡，一路上见到她的祭司和信徒都恭敬行礼，威望甚高。
修妮卡的眼神从古皓和傅滢身上扫过，道：“我还在奇怪是谁说想见我，原来是你们。”
古皓开玩笑道：“还好，你没有将我们忘记。”
他们只是一面之缘，如果修妮卡说不记得他们了，那才叫尴尬。
修妮卡看着傅滢，同样以开玩笑的语气说道：“她这么特别，我怎么可能忘记。”
她知道神恩大陆上，有许多人不喜欢神石教团，可敢毫不掩饰表现出来的人，真没有多少。
那天，傅滢在罗来镇外，完全不把教团祭司放在眼里，桀骜不驯的态度可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想忘都忘不了。
“修妮卡大人，您真的认识他们？”
女祭司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其实她心里是不太相信古皓的话。
“嗯，算是吧。”修妮卡微微颔首。
“修妮卡大人，很抱歉，我不是有意拦下他们的，只是教皇大人说过，没有免罪花的人都是污秽者，所以上面有令不能让污秽者进入教堂，我……我……”
修妮卡面对女祭司慌张的解释，摆了摆手，理解道：“我知道，不用担心，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只是按那说法……我也没有佩戴免罪花，那我也是污秽者吗？”
“那怎么一样！”
女祭司连忙摇头，反驳道：“修妮卡大人是圣女，神灵的庇佑者，生来就是圣神无罪之人，有无免罪花根本不重要！”
“算了……”
这严重的双标，修妮卡自己都觉得有些难堪，所以她理解为什么会有人看不惯教团的所作所为。
近年来，教团的一些政策的确很奇怪，她甚至觉得有违教义，从前明明不是这样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
修妮卡露出了苦笑，道：“你们也听到了，虽然我很想邀请你们参观教堂，但上面有命令，我也无法违背，很失礼就是了……”
傅滢直言道：“我们也没有非要进去的理由，就是希望能得到西门的通行证。”
“西门通行证？你们还在调查神石？”
修妮卡很清楚西门所代表的含义，出了西门只有一条路，直通暮冬圣穴。
“怎么，你也认为关于神石的事情，只有你们教团才有资格调查吗？”
“嗯，那倒不是……”
修妮卡思考了一会儿，道：“作为巡祭司，我的确有能力帮你们拿到通行许可，不过，申请还必须你们亲自提交。”
“那你的意思是？”
“你们想要提交申请，就必须进入教堂……”
“所以我们需要免罪花？”
“是的。”
修妮卡点了点头，毕竟这是上面的规定，如果古皓他们不遵守，接下去的流程也无法进行。
“免罪花究竟是什么东西，我们要如何得到？”
“免罪花的获取方法其实很简单，我记得就是在免罪院接受神圣洗礼，便可领取免罪花。”
“神圣洗礼？”
“关于神圣洗礼，我也不太清楚，我是巡祭司，只负责外出的特殊任务，免罪院那边的事情，主要是大祭司们在负责。”
“而且免罪花出现的时间其实并不长，我也不太喜欢它的相关政策，但……”
修妮卡叹了口气，没有说下去，许多事情她无法左右，唯有用自身的行动作为抗议。
如今教团里的祭司，或许也只剩她一人不佩戴免罪花了。
“洗礼过程就是念诵教义，然后大祭司进行祷告仪式。”
女祭司提醒道：“只是免罪院那边等待洗礼的居民非常多，你们就算现在去预约，估计也要等很多天才能排上。”
修妮卡拿出了一颗玻璃弹珠，交给古皓，道：
“你们去免罪院找一个叫托尔西的大祭司，说是我的请求，他应该可以帮你们尽快安排洗礼。”
“谢谢。”
古皓收下作为信物的玻璃珠子，决定按教团的规矩去免罪院走一趟流程。
毕竟，修妮卡已经帮忙到这个份上了。
……
第161章 不是原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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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冬城，免罪院。
免罪院的外形类似教堂，同样尖圆的顶棚，五彩斑斓的壁画，散发出浓郁的宗教气息。
当古皓来到免罪院外的广场后，才明白之前女祭司为何会提醒他们，排队的人非常多。
免罪院外，等待洗礼的居民实在是多得可怕，每时每刻都有新的居民步入这里。
城市中心最繁华的路段人口密集程度也不及这里，队伍长龙一望无际，放眼望去，全是密密麻麻的人头，像来到了蚂蚁窝一样。
队伍之中，有人带着婴儿，有人手持祷告用的念珠，还有一些人脸上透露出焦急和不安。
人一多，难免就会混乱。
现场有许多教团的祭司在维持秩序，但队伍的进行速度依然很缓慢。
人流拥挤在一起，相互推搡，发生口角争执的也不再少数。
若不是有祭司在场调解争端，场面早已失控。
一位中年男祭司走到了队伍前，他身穿白色长袍，头戴高帽，手里捧着一本经书，祥和地对周围的人说：
“请各位保持耐心和信仰，神灵会保佑我们每一个人，赦免我们的罪孽。”
中年祭司的声音不大，却能清楚传到广场上的每一处，让人自然而然放缓心态。
安抚完混乱的人群，中年祭司也发现了队伍之外的古皓一行人，走了过来。
“几位，如果你们也是来进行神圣洗礼，请遵守教团规矩，排队等候。”
“我们是来找一位叫托尔西的大祭司，请问能帮我们通报一下吗？”
中年祭司疑惑道：“我就是托尔西，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古皓拿出了修妮卡的玻璃弹珠，道：“是修妮卡让我们来找您的，希望你能帮我们安排神圣洗礼。”
托尔西接过弹珠，看了看，问道：“请问几位是我们神石教团的信徒吗？”
“不是。”古皓摇了摇头。
信徒不是那么好冒充的，对方随便问几条神石教的教义，估计他们一条都答不上来。
托尔西摇了摇头，道：“很遗憾，现在只有教团的信徒才能接受神圣洗礼，我无法答应你们的请求。”
傅滢皱起了眉头，问道：“修妮卡可没有和我们说过有这规矩？”
“她是巡祭司，只负责外务，不负责后勤相关工作，不清楚中间的细节，而且这规定也是最近才定下来的……”
托尔西解释道：“最近，其他地区的大量移民，已经让暮冬城超过了人口上限，免罪花数量有限，教团不可能无限制发放，请理解。”
“为什么会出现大量移民？”傅滢问了一句。
神恩大陆数百年不曾发生战乱，很少会发生大量迁徙，百姓多有故乡情怀。
“因为神谕。”
“神谕？”
“四方神石近年来，频频发生异动，教皇大人就是从那时候开始，陆续得到神王的旨意。”
托尔西虔诚道：“神谕能精准预测到即将发生的天灾异变，教皇大人提前派出祭司去通知百姓，因此让许多居民躲过一劫。”
“能够得到神灵口谕的教皇大人，无疑是神王的指定代理人，因此越来越多的百姓移居暮冬城。”
在老百姓眼中，如今神恩大陆没有哪个地方比暮冬城更加安全的地方。
暮冬城就算真有大灾难发生，教皇大人也必定可以从神灵那里得到口谕，带领他们提前规避风险。
傅滢低声呢喃：“精准预测未来即将发生的灾难？”
这并非不可能，最简单的一种就是：幕后黑手论……
不是你弄的，你为什么会知道？
可若教皇是幕后黑手，以人力发动天灾，这就等同神灵之力。
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何必装神弄鬼，假传神灵口谕，他完全可以取而代之。
所以这种阴谋论不太实际，那就是第二种可能，科学的力量……
在傅滢的时代，预测天灾根本没啥好大惊小怪，就和天气预报差不多的性质。
只是放在神恩大陆，人类普遍行业都是中世纪早期水平，那就值得深思了。
在这个世界，以目前所掌握的信息，拥有这种科技水平的群体就是……
古皓和傅滢几乎同时想到：
教皇和铠甲异族私下有勾结？
旁边有居民听到古皓他们的谈话，建议道：“我说你们几位，想要进行圣神洗礼，申请加入教团，成为信徒那不就解决问题了。”
一开始也有许多人半信半疑，可是随着教皇得到的神谕越来越多，比如格特拉城的强地震，加瑟斯镇的大雪崩……
教皇每一次都精准无比预测即将到来的灾难，由不得百姓不信。
再多的质疑在一次次打脸后，也叫嚣不起来，毕竟事实胜于雄辩。
傅滢拒绝道：“抱歉，我是无神论主义者。”
这话就像往平静的小池塘里扔了一块大石头，掀起波澜，惹得众多信徒不满。
“你既然不相信神灵，不相信教皇大人，那你还来接受神圣洗礼？”
“神灵怎么可能会保佑你这样的人！”
有老人担心道：“别和这些污秽者争吵，和他们说多了话，说不定会被他们污染……”
一时间，人群视古皓他们如毒蛇勐兽，退避三尺，眼里夹杂着嫌弃与厌恶。
很快就有位妇女，满脸虔诚的说：“大家放心吧，我们之后会接受圣神洗礼，灵魂将得到净化，再佩戴上免罪花，就算被污秽者感染也能洗刷罪孽。”
“他们这些污秽者，根本就不应该得到免罪花洗刷罪孽！”
“快滚吧！”
……
古皓他们在谩骂声中离开了免罪院，和一群虔诚的信徒争论神灵是否存在，这举动毫无意义。
傅滢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古皓也点了点头，只有艾雅似乎没有察觉。
不过也无所谓了，她跟着两人走进了一条偏僻的小巷子里。
一个鬼祟身影悄悄跟他们后面，一身黑色的斗篷，头戴一顶宽边帽子，将面容完全遮住，很是可疑。
当斗篷人发现古皓三人进入小巷子，随之也加快了脚步，连忙跟上。
刚踏进巷子转角处，一只手迅疾而来，瞬间将他压在墙上，动弹不得。
古皓沉声道：“你是谁？为什么跟踪我们？”
“痛痛痛……”
斗篷男吃痛下急忙喊道：“快点放开我，我可是来帮你们的！”
古皓当然不会轻易听信对方的话，不仅没有松开，反而加大了一些力度，道：“什么意思？”
“疼……嘶……”
斗篷男痛的直冒冷汗，喊道：“我说的是真的……你们不是想要免罪花吗？我可以帮你们！”
“说清楚一些。”
傅滢将对方的帽子摘下，露出消瘦的面容，是个年轻人，只是眼眶有些凹陷发黑，仿佛连续熬夜了几个晚上。
“先松开我……”消瘦男子提出了要求。
古皓没有拒绝，松开了男子，他随便一招将其制服，多少算摸清楚了对方的底细，对他们造不成威胁。
男子重获自由后也没想过逃跑，他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将兜帽重新戴上，仿佛阴暗能给他带来一些安全感。
古皓开口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男子露出微笑，深凹的眼眶让笑容看起来显得有些诡异。
他打开腰包，拿出一朵散发澹澹荧光的花朵，没有说话。
鲜花非常美丽，给人一种纯洁无瑕的感觉。
“你有免罪花，想要卖给我们？”
傅滢第一时间明白了兜帽男的打算，她也不意外，这很符合中世纪宗教的那段历史。
曾经的历史是教廷出售免罪符，而在这里变成了兜售免罪花。
两样东西虽然不一样，可本质却差不了多少。
兜帽男赶紧喝止：“嘘……别那么大声，知道就行！”
他小心翼翼观察了一下周围，这才稍微放心。
私下贩卖免罪花这种事情见不得光，要是被一些愣青头发现，然后举报上去，麻烦可不小！
“你们要不要买？至于价钱嘛……”
兜帽男伸出了右手，手掌向上，大拇指和中指食指来回搓动，这手势国际通用，简单易懂。
“肯定不便宜，毕竟免罪花可是神灵恩赐的圣物，能帮世人洗刷罪孽……”
“我们不需要！”不等兜帽男继续推销，傅滢一口回绝。
若免罪花是真的，便证明神石教团内部早已腐败的不像话了。
与其花钱买这不知道有没有用的免罪花，还不如直接花钱去贿赂守门祭司，那岂不是更方便快捷？
若免罪花是假的，万一被识破，他们还得背负上伪造免罪花的罪名。
想也知道，这种罪名必然不会轻。
所以，来路不明的免罪花，不管出于什么理由都不应该去碰。
兜帽男骂骂咧咧道：“晦气！该死的穷鬼，没钱不早点说，浪费本大爷的宝贵时间。”
傅滢嘴角微微翘起，看着像是在讥笑，她想到一个笑话。
有人问教廷枢密大臣：为什么犯罪的人不受上帝的惩罚？
大臣悠然回答：上帝不愿罪人死去，宁愿让他们活着出钱。
神恩大陆，将上帝换成神灵，又何尝不是？
杀人放火不是原罪，贫穷才是！
……
这时，一队教团巡逻的祭司经过小巷口，似乎听到里面传出动静，于是带着队伍进来，质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兜帽男立刻辩解道：“祭司大人，没什么事情，误会，都是误会……”
古皓傅滢对视了一眼，皆心照不宣。
兜帽男敢在免罪院外寻找合适目标出售免罪花，要说他后面没有人罩着，那绝对不可能。
这些免罪院外巡逻的祭司，也不知道背地里是否与兜帽男是一伙的，他们贸然举报兜帽男，风险反而不小。
权衡一番后，古皓他们也没说什么，当做没有事情发生。
一行人回到大教堂外，通过门口的女祭司，找到修妮卡。
无人的角落里，古皓将免罪院的经历告知对方，包括有人向他们兜售免罪花。
至于猜想，不需要他们多说，身为教团内部人员，必然比他们更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修妮卡沉默了很久，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
深夜，大雪纷飞。
暮冬城西门口，天色昏暗，虽有灯光照明，可恰逢暴风雪，能见范围并不大。
寒风呼啸，守门的祭司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迅速靠近，他们提高警惕：“谁？”
“我们奉修妮卡大人之命，在追捕反教团的可疑分子，追捕的过程，他们逃向了这边，你们是否有见过？”
领头的巡查院的祭司，守卫认出了对方身份，顿时放心了许多。
“我们今晚没有发现可疑人物。”守门祭司回答，可能是暴风雪影响了他们的视线。
这种鬼天气，若不是全神贯注，稍微远一点有什么经过，压根就不会去关注。
巡查院的祭司与门卫一阵沟通后，守卫也决定配合巡查院工作，重新调配人手，分开搜索。
天气恶劣，人手有限，一旦分散，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城门之上出现空荡区域。
时间很短，不过古皓一行人早已准备妥当。
艾雅经过南之神石的洗礼后，身体得到质的飞跃的，单从柔韧性这一方面来说就足以秒杀许多三流武者。
至于傅滢，接触神石后，神石等同她那时代的能源晶体，可以用做铠甲充能。
只是穿越到这个时代的过程中，铠甲系统似乎严重受损，哪怕经过重新充能，也只能勉强驱动，用她的说法就是丧失了许多特殊能力。
攻击力或许有些欠缺，但防御系统完好，妥妥的铁乌龟。
而且，傅滢所谓的‘勉强’驱动，其实能让她成为钢铁侠类似的存在。
至于古皓，他每得到一个妖精符文，就会和一方神石产生无形的羁绊。
四方神石，他已经得到南北两座神石的认可，不能用寻常人的目光来看待。
十多米高的城墙，只要没有守卫，在三人眼中，并不是多大的障碍。
修妮卡利用巡查院职权制造出机会，他们借着暴风雪掩护，悄然无声越过城墙。
按照修妮卡的说法，从西门离开，仅仅只是第一步。
暮冬圣穴入口，同样有教团的祭司把守，而且那里的守卫更加森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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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教团审判
暮冬城，西门之外。
出发前，修妮卡向他们提供了详细路线图，暮冬圣穴位于地底下，四通发达，入口不只一个。
主要的几个入口有教团的人重兵看守，不过，另外还些隐秘入口，只有巡查院的祭司才会知道。
古皓他们按照地图指引，来到一座无名悬崖上，对着一面冰壁开砸。
尘封已久的冰块碎落满地，将一个漆黑的洞穴暴露出来。
古皓滴咕道：“还真有入口……”
难怪教团不派人看守，天然的冰块就是最好的掩护，若不是修妮卡提供地图，谁会无缘无故对着一面冰壁开凿，不是有病吗？
这个入口，估计也是从里面向外探索的时候发现的，从外面看不出一丝痕迹。
“走吧！”
傅滢一步当先，走在队伍最前面，因为铠甲的自动防御系统没有损坏，所以她自荐成为了探路先锋。
洞穴里面是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
修妮卡提醒过他们要多加小心，因为西之神石的缘故，暮冬圣穴里盘踞着许多魔物。
类似于火焰溪谷的情况，南之神石附近没有魔物，那是因为有塞壬一族的结界保护。
否则，同样会成为怪物的巢穴。
进入洞穴，寒风迎面扑来，非常的冷，不过，良好的通风也证明了里面并非死穴。
道路并不好走，凹凸不平，而且结满了冰霜，一个不注意，随时有可能滑到。
初入洞穴，通道十分狭窄，深入后，豁然开阔。
每隔一段距离都会看见散发荧光的矿晶，为古皓他们提供光线照明。
抬头向上看去，洞顶之上悬挂着如针尖般细长的冰柱，不时会有小水珠顺着冰锥滴落，落地时发出清脆声响。
“啊……”
艾雅很不巧被水珠滴到后颈，发出了一声轻呼，身子忍不住抖了几下。
古皓问道：“没事吧？”
艾雅轻轻摇头，低语道：“这水好冷！”
古皓向走在最前的傅滢问道：“距离目标地点还有多远？”
“差不多，估计还有半个小时的路程。”
修妮卡可不是免费帮助他们进入暮冬圣穴，附带了一些条件，主要是调查免罪花源头的情况……
修妮卡告诉他们，免罪花产自暮冬圣穴，可之前别说见到过，甚至听都没有听过有这种花。
不知道是何种原因，突然就出现了。
地图上，修妮卡用红圈标注了几个可疑的地点，希望古皓他们能去一探究竟。
这几个地方是她觉得最有可能的免罪花生长地，她自己每次进入暮冬圣穴，都会有大批祭司跟随。
暮冬圣穴几次改革令后，她所标注的地方连巡祭司都禁止进入，很难让她不产生怀疑。
如今因教皇能够得到神谕，故在教团内的威望到达鼎盛，他所做出的一切决定，没有人敢质疑。
哪怕身为教团圣女的修妮卡，依然没有资格去质疑教皇的决策。
这一次帮助古皓他们，她内心挣扎了许久，只是有些事情必须尽快调查清楚，不能继续拖下去了。
傅滢拿出地图核对了一下，道：“快到了。”
这时，朱诺从古皓体内飞了出来，重重嗅了嗅，指着一个方向露出厌恶的表情：
“好重的血腥味，这地方真冷，我回去了……”
寒冷的环境，人类的嗅觉会变得迟钝起来，古皓他们什么味道都没有闻到。
不过，古皓并不怀疑朱诺的话。
在盛夏村的时候，朱诺就证明过自己的鼻子堪比缉毒警犬，仅凭空气残留的余味就能找到艾雅。
朱诺所指的方向，正是他们要去的目标地点，几人相互对视了一眼，提高警惕。
“嗷……”
洞穴内四通八达，头顶突然传来一声低吼，一个庞大的黑影从顶部洞口跳出，扑向众人。
因为有朱诺的提醒，古皓他们第一时间发现怪物，四散而开。
“彭——！”
怪物重重落到地上，地下的冰层被砸出了一个大坑，震落不少冰锥。
尖锐的冰锥砸在怪物身上，对它而言如同瘙痒，连皮毛都刺不破。
怪物抓了抓自己的后背，毫不在意，随后对着古皓龇牙咧齿，发出咆孝。
“吼——！”
冰雪巨猿，一种生活在极寒之地的魔物，身体表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纯白毛发，可以帮助它们在寒冷的环境中保持体温。
眼前这头冰雪巨猿体型庞大，直立起来，估计能达到四米多高，因毛发蓬松实际上看起来会显得更大。
它目露凶光，死死盯着古皓几人，格外粗壮的手臂与大腿，能看出它的力量与爆发绝对可怕。
傅滢平静道：“你们后退一些……”
这种纯粹以力量爆发的魔物，正是她目前最擅长对付的类型。
“红莲！”
鲜红的铠甲瞬间将傅滢全身覆盖，她对怪物招了招手。
冰雪巨猿的智商并不低，看懂了傅滢的手势，怒不可遏，嘴里喘着粗气，飞扑而来。
面对迅疾而来的庞然大物，傅滢只是静静站在原地，一步不动。
就在最后一刻，她双手齐出，抓住冰雪巨猿的拳头，看似娇小的身体的，却爆发出可怕的力量。
一个极度流畅的过肩摔，将冰雪巨猿狠狠砸下地面，蜘蛛网状的裂纹迅速蔓延开来。
冰雪巨猿不复登场时的威勐，身体多处粉碎性骨折，趴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哀嚎。
这是古皓第一次看见傅滢认真出手，真的十分暴力!
单说力量，若不借助北之神石的力量，他绝对达到不了这程度。
傅滢的常态下，身体素质不过就是普通人类水平，借助铠甲后的实力，却足以抗衡一流武者。
这还是红莲铠甲的辅助系统严重损坏后的表现，按照傅滢的说法。
这副铠甲真正的战力，至少媲美武道超一流的层次。
傅滢所在的时代，走的大概是科技文明的路线，而且水平相当不低，
上限在哪里古皓不知道，只是铠甲这玩意，能批量生产的啊！
一套铠甲，便让一个普通人直接拥有武道超一流的战斗力。
若是全民普及，只能说……恐怖如斯！
“嗷呜~~~嗷呜~~~嗷呜~~~”
冰雪巨猿发出凄厉的叫声，傅滢皱眉，意识到不妥，一跃而起，出拳击中魔物喉咙。
冰雪巨猿喉骨被轰碎，瞬间毙命，声音戛然而止！
不过，下一秒，凄厉的叫声再度从洞穴内响起，而且更胜之前……
“嗷呜~~~嗷呜~~~嗷呜~~~”
“嗷呜~~~嗷呜~~~嗷呜~~~”
“嗷呜~~~嗷呜~~~嗷呜~~~”
并非冰雪巨猿死而复生，叫声是从四通八达的分支传来，连绵不断，愈发凄厉。
古皓骂了一句：“该死，这魔物居然是群居的！”
对于这个时代的魔物，他们认识不多，要是早知道冰雪巨猿有群居的特性，他们处理的时候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草率。
冰雪巨猿只是其中一方面，另一方面弄出这般动静，必然会惊动神石教团的人。
修妮卡帮助他们潜入暮冬圣穴，叮嘱过他们，不要和教团的人发生冲突。
她作为教团圣女，不希望自己的举动会导致无辜人员伤亡。
很快，十多头冰雪巨猿从洞穴分支中跳出，将古皓他们重重包围，打了一个，就惹出了一窝，情况十分糟糕。
“准备突围！”
古皓也顾不上其它，提醒同伴后，便打算放手一搏，逃离冰雪巨猿的包围再说。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人未至声先到：“谁在那边？”
古皓无奈苦笑，果然惊动了教团的人。
教团祭司借助洞穴内的矿晶，看到冰雪巨猿的包围圈中是几个人类的身影，也顾不得那么多，怒喊道：
“我不管你们是谁，不想死就立刻趴下闭眼！”
“圣光手雷，准备！”
“扔——！”
大祭司一声令下，教团的部队顿时有数枚手雷投掷到冰雪巨猿上方。
听到‘手雷’二字，傅滢马上提醒道：“听他们的话！”
三人趴下闭眼的瞬间，一阵勐烈的强光在洞顶爆发。
昏暗的洞穴内，闪光弹就像一颗颗光芒万丈的太阳，所有生物都无法直视。
冰雪巨猿纷纷捂着眼睛，发出痛苦的怒吼，疯狂的四处乱闯，不小心撞在一起，便会扭打在一起。
性格暴躁的它们一旦发起脾气，根本不管面前的是不是同类，干就完事了！
教团祭司对古皓他们喊道：“趁现在，快过来！”
在教团守卫的帮助下，古皓他们顺利逃离了冰雪巨猿的围捕。
虽然逃离了魔物包围，但四周神石教团的祭司，看向他们的眼神也没多友善就是了。
神石教团的教义中，有规定祭司必须保护平民免受魔物虐杀。
所以拯救古皓他们是出于人道主义，不管古皓他们犯下了什么罪，只要还没有经过审判，他们就还是普通平民。
祭司救下来他们，同时也是为了逮捕他们，一事归一事，不能混为一谈！
逃离到安全区域后，大祭司命人将古皓他们包围，质问道：“你们是谁？”
暮冬圣穴早已被教团下令封锁，外人不应该进得来才对。
古皓他们不仅进来了，而且还达到了圣穴深处，再往前的地方就是西之神石所在地。
教皇有令，如今不准任何人靠近神石，哪怕是他们教团内部人员也不例外。
“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面对大祭司的审问，古皓他们一句话也没有说，同样也没有反抗。
修妮卡有交代，就算他们落入教团手中，只要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她会想办法帮他们开脱。
教团内部，许多人只是忠于信仰，并非十恶不赦之人。
为了体现公平公正，神石教团教义，严禁祭司私下处理犯人。
大祭司见古皓他们什么都不肯说，只能按流程办事，将一行人押送回暮冬城接受审判院的裁决。
古皓他们是否有罪，罪名是什么，只能由审判院做宣判。
……
暮冬城，神石教团，审判院内。
这是一座宏伟的大教堂，内部装饰着辉煌的壁画和凋塑。
古皓他们被带到了审判席前，三人的手脚并没有被锁链关押。
被逮捕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甚至连搜身的行为都没有。
不得不说，神石教团对待犯人的态度，充分遵循了人道主义。
教皇格菲尔德坐在审判席上，他年事已高，脸上有着许多皱纹，身穿华丽白袍，手持权杖，神情庄严而肃穆。
换一个场合的话，相信这是一位给人感觉相当和蔼的老人。
在他之下，有十多名祭司作为陪审团，修妮卡也是其中之一。
听众席上，坐满了老百姓，对着古皓他们指指点点，议论声居高不下。
由教皇作为审判长的审判，单单这一点，足以让这座教堂坐无虚席。
古皓他们神态镇定，面对这豪华的审判阵容，并没有表现出惊恐与不安。
教皇格菲尔德拿起台面的法槌，轻轻敲下，道：“肃静。”
审判院内，所有的声音瞬间消失……
前一秒还如菜市场，后一秒已经安静得连根针落到地上都能听见。
格菲尔德平静地问道：“孩子，告诉我，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暮冬圣穴里？”
“我们接受了妖精的请求，答应帮她们解救族人。”
古皓没有直接说是去调查神石，而是将妖精与神石之间的关系推测说出来……
想要帮助元素妖精，就必须接近神石，因此他们才会出现在暮冬圣穴内。
至于他是如何避开教团的封锁，这点完全避而不提，教皇格菲尔德似乎也没有询问的意思。
古皓辩解完，陪审团中有大祭司直摇头，道：“妖精与神石共生？简直是在胡说八道，从来没有书籍记载过这信息。”
另一个大祭司赞通道：“的确，我只在一些书籍上看过，妖精天性喜欢撒谎。”
听到有人诋毁妖精，朱诺忍不住跳了出来，不服气道：
“你们才是胡说八道，凭什么说我们妖精喜欢撒谎，你有证据吗？”
“我从来不撒谎！”
如果不是场合不合适，古皓都忍不住想要反驳朱诺这个小东西了，亏她好意思说出这句话。
之前是谁说妖精对人类撒谎天经地义的？
妖精不要脸起来，古皓自愧不如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