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葛奶奶发现了
听赵青葵说等会儿还要请澡堂爷爷过来，葛奶奶赞同地点头。
对赵青葵做事之周到欣赏极了。她不由得拍拍一直扶着她的孙女。
“你青葵姐的为人处世你可要多学一点。”
“我知道了，会好好学习的。”葛圆圆也乖巧地回答。
“嗐，我大大咧咧的有啥好学的，圆圆现在就很好，长大了肯定比我强。”
赵青葵自己都没长大却说着大人的话语，葛奶奶也不由得好笑。
几人一边说一边走进二层小楼里去了。
司宁这边，正在二院看书，听着西苑隐约传来的聊天声音，不由得微微勾唇。
人，果然是主观色彩浓烈的动物。当隔壁住的是喜欢的人，哪怕她天天在隔壁鬼吼鬼叫也觉得是天籁。
……
葛奶奶年轻时毕竟是见过市面的大裁缝，家里也曾经殷实过。
所以对于屋子的豪华并没有太激动，最多只是对比较新的设备比如燃气、自来水和高瓦数的电灯发出了几声赞叹。
知道赵青葵还给圆圆留了一个房间，葛奶奶不由得摇头。
“咱们家离这里又不是很远，你给她留个房间做什么。想过来小跑一会儿就到了，又不是住在乡下。”
“嗐，圆圆也是个夜猫，每天十二点还不舍得睡觉。那么晚让她走夜路回家我可不放心。若不是知道您肯定不愿意搬过来，我还想连您也邀请过来一起住呢。”
葛奶奶听了摇摇头：“你们年轻人闹腾吧，我这老骨头还是在家看家好了。”
看到圆圆对自己的房间露出的欣喜和满意，葛奶奶到底不忍心强制让孙女回家住。
就让她图图新鲜乐呵乐呵吧。
几人参观了房间往楼下走就看到了暂时放在客厅的缝纫机和布料以及几件成品衣服。
看到那些东西的时候，葛奶奶的脸沉了下来。
赵青葵和葛圆圆紧张地对视一眼。
糟糕，刚才竟忘记把这些东西藏好了。
现在葛奶奶看到了会不会知道她们在做什么？
虽然……投机倒把已经合法，但是……她们也猜不准葛奶奶到底是会同意还是不同意啊。
万一不同意，立刻甩脸把葛圆圆带走，那她的小葵花工作室怎么办。
一时间赵青葵也紧张起来。
只见葛奶奶一步一步走到那些东西身边。
她拿起一件卫衣看了又看，面上的表情越来越沉重。
赵青葵心想，完了完了。
“圆圆。”葛奶奶沉声唤了一句。
“呃，在。”葛圆圆赶紧走过去。
赵青葵又一次头晕目眩：完了完了完蛋了。
“这些是你做的？”葛奶奶拽着那件马卡龙衣服问。
葛圆圆心虚地点点头。
“葛奶奶，你听我说，其实这些都是我的主意，跟圆圆一点关系都没有。衣服是我设计的，布是我买的，这些东西也是我逼着圆圆做的，你要骂就骂我好了。”
葛圆圆看着赵青葵把所有的事情都往身上扛，把她摘得干干净净，不由得万分感动。
“不是这样的，是我自愿的，青葵姐没有胁迫我。”
第239章 妈呀您吓死我了
葛奶奶看了一眼这又看了一眼那，眼底终于露出了些许笑意。
“你们到底在害怕什么？我不过想说说这个领口做的还不够尽善尽美，可以再改良改良罢了。”
“你们不至于这点批评都承受不了吧？”
“？”赵青葵。
“？”葛圆圆。
两人都愣了：“改……改良？”
“嗯。”葛奶奶指了指卫衣：“这衣服完全不能凸显女性身材的优势，不过胜在还算方便，但领口这样做不够熨帖，就算穿到身上领子也是翘起来的，不信你们试着穿一穿就知道我有没有说错了。”
葛奶奶是谁啊，白昼城第一女裁缝，她说有问题那就是有问题，试只是浪费时间，两人压根就没挣扎，从善如流地问。
“那要怎么改良呢？”
葛奶奶便如是这般地说了一堆，赵青葵一句没听懂，唯有葛圆圆眼睛发亮地连连点头一派醍醐灌顶的架势。
彼时赵青霆正在厨房张罗饭菜，客厅里是葛奶奶在讲服装制作工艺，屋里屋外一派和谐。
赵青葵以为葛奶奶会大发雷霆，毕竟当年就是吃了商人身份的亏才过得如此清苦，甚至丈夫儿子早逝。
没曾想葛奶奶却没提这一茬，是葛奶奶没发现她们在做什么，还是故意佯装不知呢？
感受到赵青葵一直睁着大眼睛看自己，葛奶奶有些好笑地问：“做什么这么看着我？”
“你们以为老婆子老糊涂了，不知道你们这一个月在干什么？”
葛奶奶的话让葛圆圆手上动作一顿，赵青葵也瞪大了眼睛。
“您全知道？”
“我以为你们搬家是为了躲避清理队。”葛奶奶没好气地白了两个丫头一眼，害她刚才瞎急忙慌的。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人们有需要才会有商贾的出现。就像当年的马帮、盐帮、粮食帮他们沟通着南北，让大家都能得到想要的东西。从本质来说行商坐贾本就不是为了赚取利益而是赚取人心，只要能为人们谋福利，行商也无错处。”
言下之意，她并不觉得做生意是错的，就算是女孩子也一样可以能创出一番事业，以前是因为环境不允许，现在条件允许了，顺应时事敢为人先也没什么当得不当得。
赵青葵一把抱着葛奶奶：“奶奶，您刚才的态度真是吓死我了，还以为您要立刻把我们就地正法，幸好，您真是太开明了。”
葛奶奶笑着把她从身上拎开：“小心些，我手里还有剪刀呢。”
“我以为您会不同意，这段时间我跟圆圆瞒得好苦。”
“既然您也是支持的，那您也别整火柴盒了，过来当我们的技术顾问吧，工资准比糊火柴盒高。”
“这就开始顺着杆子往上爬了？”葛奶奶没好气地白她一眼：“我只是不阻止你们瞎搞，可没说要掺和进来，而且我一副老骨头了也没你们年轻人精力旺盛，你们自己玩去。”
“您哪里是体力跟不上，分明就是段位太高不想带我们这些青铜。”
第240章 钟雪莹打听“情敌”
赵青葵委屈巴巴地抱怨，葛奶奶却听得云里雾里。
“什么铜啊铁啊的，听不懂你这丫头说什么。”
“总归您的支持让我很开心，我会好好带着圆圆，让她跟我一起茁壮成长，您就等着享孙女福就好。”
赵青葵的话确实戳中了葛奶奶最心底的渴求。
在她的眼里孙女还小，若哪天她撒手人寰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孙女。有赵青葵兄妹的照拂，她走得也能安心些。
三人正说着话，赵青霆从厨房出来：“菜快好了，去请澡堂爷爷吧。”
“好咧。”
赵青葵立刻动身，葛圆圆葛奶奶则开始动手摆桌子碗筷，大伙儿分工合作丝毫不见生份。
从这里到3巷其实也不远，出大门后直接往巷子深处拐，到头了就是国营钟表维修店附近，再沿着这条道走到尽头就能看到澡堂爷爷。
赵青葵奔去澡堂爷爷地盘，把他拉起来就走。
“干嘛？丫头去哪里哟。”澡堂爷爷一脸莫名。
“带您去吃宴席。”赵青葵也没多说带着澡堂爷爷往外走。
“哎哟，我老胳膊老腿的你慢些，小短腿咋的跑那么快。”
赵青葵闻言快速刹车不满地撇嘴：“爷爷，我最近长高了都一米六了您没发现吗？最重要的是我还专门长了腿，已经不是当年的小短腿了。”
两人正好在国营维修铺附近，商铺里头的钟老板听到外头讨论内容不由得噗哧笑了起来。
他的笑声引起门外俩人的注意纷纷转头看过来。
钟表老板意识到自己笑得太大声惊动了当事人，不由得尴尬地摸摸鼻子。
“那个……哈哈，澡堂爷子要上哪里去啊？”
“嗐，小丫头要带我去吃酒，也不知要折腾去哪里呢。”
澡堂爷爷虽然嘴上埋汰但脸上全是明晃晃的炫耀，钟老板配合地点头：“好福气好福气，小丫头挺有礼数的，您吃好喝好啊。”
“老板再见。”赵青葵虽然不认识钟老板，但仍旧有礼貌地朝人家打招呼。
毕竟管维修铺的嘛，那就是高级技术人员，说不定哪天就有需要他帮忙的地方了呢。
钟老板看着走进对面小巷的两人不由得好笑地摇摇头。
这时在一旁写作业的钟雪莹不知何时也站了起来，她看了一眼往司宁家方向去的赵青葵不由得问。
“爸爸，那是谁？”
“嗐，赵老三家的孩子呗。之前跟你说过那个一直被欺负的兄妹俩，她就是妹妹。对了，好像也是你同学赵丽丽的堂妹。”
钟雪莹挑眉：“她跟司宁怎么认识的呀？”
“跟司宁认识？这倒没听说。”钟老板挠挠头：“不过大家都住在这一带有交集也不奇怪，你别老打探这些有的没的了，赶紧看书写作业去。明年就要高考，争取考白昼大学啊。”
“切，我才不要白昼大学呢。”钟雪莹撇撇嘴，她要考上帝都的大学，一定要去的。
看着女儿那雄心壮志钟老板也不忍心泼冷水，有志向是好事，若能真考上他也会很开心。
第241章 小家宴
不过，就算女儿考上了，也不可能跟司宁有交集。
这点，他是非常明白的。
司宁于他们普通老百姓而言就是云泥之别，一个是天上的云，一个是脚下的泥，就算考上帝都的大学也无法拉近二者的距离。
但是小丫头正在热头上，听不进旁人的劝慰，也只有让她自己想通自己淡下来了。
而这一边，赵青葵把澡堂爷爷带进了新家，把他往餐桌边一按，接着又火急火燎地跑出去叫司宁。
老爷爷看着这奢华的大院子，颇有一种被卖了的感觉，直至看到葛奶奶葛圆圆才松一口气。
“这丫头，搬家也不说清楚，好歹让我拿点东西来挂挂嘛，啥也没带两手空空就来吃新家宴席怎么好意思。”
跟澡堂爷爷差不多遭遇的葛奶奶也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就是这么咋咋呼呼，且由了他们去吧。”
“这丫头又是去哪里了？”澡堂爷爷看了眼跑的不见影的赵青葵不由得奇怪。
“她鬼主意多，谁猜得准。”葛奶奶中肯地点评。
于是两位也不再说什么，入席等着她唱戏。
只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赵青葵出去了没错，没一会儿就带着一个清隽秀气的男孩子进屋了。
“！！！”葛奶奶。
“！！！”澡堂爷爷。
两位老人家第一次见司宁，均是瞪大了眼睛。
“这小伙子长得真好，眉清目秀有情，天庭饱满有势，鼻梁高挺有财，下巴圆融有运，好一个文曲星下凡，王公侯爵之相。”
澡堂爷爷已经很久没见过如此清秀的长相，一下子忘了不得乱说胡话，啧啧称赞起他的长相来。
司宁见到里屋多了两位老人家，心想应该就是小姑娘说的澡堂爷爷和葛奶奶，遂规矩地朝他们打招呼。
“爷爷奶奶好。”
“快过来坐吧。”比起澡堂爷爷，葛奶奶要显得更从容，她强压着心中的好奇把青年请过来坐。
赵青葵便笑嘻嘻地凑到澡堂爷爷身边：“爷爷你刚才说的那些好厉害的样子，能不能也帮我看看？”
澡堂爷爷这才发现自己一时激动失言了，他不自在地伸手往口袋掏烟杆这才发现刚才走得急，竟是连烟杆也忘记带了。
“我说了啥……我不记得了。”澡堂爷爷一脸无辜。
“您这借口也太敷衍了。”赵青葵不齿。
澡堂爷爷却不再搭理她，如老僧入定般盯着菜自得自乐：
“嗯，好久不见这螃蟹越发肥美了，就是有点费牙……”
“……”赵青葵。
果然，想从算命先生嘴巴里掏字就好比在平地挖黄金，难！
司宁笑着坐到赵青葵旁边，没一会儿赵青霆端着最后一道菜上来，结果却看到某人自来熟地又过来了，而且还坐在他妹子的身边。
赵青霆无语地看着妹子，示意她坐到这边来。
“我等会儿还要跟澡堂爷爷喝酒呢，坐那边不方便。”赵青葵回答的理所当然。
上次村长给的酒还剩一大半，今天正好拿出来打牙祭。
在场的除了澡堂爷爷还能算个对手，再无其他人。
第245章 跟大舅兄坐好紧张
赵青霆拗不过，只好坐在司宁的旁边。
看着赵青霆一脸严肃，司宁表示压力很大。
赵青葵却不管作妖的哥哥，拿出小米酿给在座的都斟上一小杯。
看着眼前的小酒杯不得不再次夸这房子的主人周到，喝酒的小杯子也配套齐全，给她省了很多啊。
“谢谢两位老人家还有两位朋友到我们的新居做客，现在虽然是租的，但我们努力争取三年买房，到时候咱们就喝真正的乔迁酒。”
赵青葵说得豪爽，澡堂爷爷和葛奶奶也忍不住笑。
“现在房价可不少，普通点的房子都要一百多一平。”
“地皮便宜，地皮才几十块一平。”澡堂爷爷支招。
“买秃地皮盖的时候也要花一大笔。”葛奶奶陈述观点。
“自己盖的可以根据命里布局，现成的终究没那么方便。”
看着两位老人立场不同各占一边，赵青葵赶紧出来缓和气氛。
“爷爷，你觉得这里风水怎么样？”
“这里风水不错，不过住在这里多是背井离乡之人，不出几年准要远行。”澡堂爷爷喝了几口小酒后终于没那么多条条框框，有问必答。
赵青葵听了大为惊奇，“厉害啊，房东确实出国了。”
澡堂爷爷看了一眼赵青葵继续老神在在：“不止他，你在这里住，也会远行。”
赵青霆听了立刻不爽地乜斜司宁。
“？”司宁躺着也中枪一脸无奈。
赵青葵惊讶：“我能去哪里？夜海？”
“天大地大去哪里不行？不过都是高升并非走难，而且越远越旺这是房子格局既定的，放心好了。”
“好好好，看来以后出国也不一定。”赵青葵对未来充满了憧憬。
小葵花作为国货之光，远销海内外不错啊。
本来赵青霆还在耿耿于怀妹妹可能会被骗去帝都，谁知人家格局那么大要冲出亚洲，瞬间，他的心就豁达了。
看来身旁这个压根没入妹子的眼，如此他就放心了。
司宁看了一眼赵青霆，很不厚道地嘀咕了一声。
“国外金毛鬼子特开放，特喜欢黑发黑眼睛的漂亮小姑娘。”
“！！！！！！”
赵青霆，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金毛鬼子……还不如这家伙！
看着赵青霆一脸吃翔的表情，司宁眉眼带了点笑意认真吃饭。
小家宴就在热闹中度过。
饭后，澡堂爷爷跟着赵青葵到处转悠，对这房子的格局仔细地看了又看，尤其是即将做成工作间的凉亭，还给了不少中肯的意见。
而客厅里葛奶奶在跟葛圆圆说着衣服裁剪的注意事项，婆孙俩都是技术流，说起针线加减的问题就跟摩斯密码似的让人云里雾里。
相较之下厨房反倒是最为和谐的，赵青霆和司宁在洗碗。
赵青霆负责洗，司宁负责擦干摆，一个洗的干干净净另一个摆得工工整整，合作堪称天衣无缝。
饶是赵青霆想挑一点这家伙的错也无从下手。
总之，不管是封建组还是技术组又或者后勤组，大伙儿很快就把这寂寥了许久的屋子给炒热了。
第246章 大主任约谈
这一晚，赵青葵终于能够享受单独的洗手间。
她的房间在二楼右侧和圆圆的门相对，各自的房间里都有独立的卫生间，而且卫浴设施齐全。
当温热的水从花洒潺潺流出，赵青葵都快感动的哭了。
虽然澡堂爷爷颇有些遗憾他的澡堂要等冬天才能有客人了，不过大家并没有从他身上感受到太多的难过。
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赵青葵还特地切了一叠黄瓜和葛圆圆一起敷脸。
之前葛圆圆做了五套运动服，在葛奶奶的提议中，正紧赶慢赶地改良着。
于是等赵青霆出来就看到两个绿脸黄瓜怪，一个认真踩着缝纫机，另一个拿着针线缝啊缝。
“……”赵青霆。
本想叫她们早些休息，但现在……算了，让她们玩吧。
赵青霆默默回了房间。
……
第二天一早，赵青霆用昨晚剩的螃蟹大虾熬了海鲜粥，现在香味飘飘让人食指大动。
赵青葵吃了去上班，圆圆则继续踩缝纫机。
赵青霆早上十点才要到饭店报到，眼下有时间就到庭院修剪花草锻炼身体。
彼时司宁才刚刚起床到庭院收衣服，结果就看到赵青葵已经要出门。
司宁穿着背心和沙滩裤，头发乱如鸡窝，有一丝迷茫懵懂，赵青葵看到了不由得笑着打招呼。
“司宁早，厨房煮了海鲜粥，你等会儿记得去吃了再去上班哦。”
低血糖的司宁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刚才的是谁。
看了一眼西苑，猛然记起来小姑娘已经搬到他隔壁。
而正在庭院修剪花草的赵青霆脑门一抽，呵，讨厌鬼又要来蹭早餐。
……
这一边，赵青葵来到棉二厂，除了春风之外，众人一切如常。
彼时春风满脸忧愁，看到赵青葵欲言又止。
赵青葵心思百转。
莫非她大嫂已经跟春风摊牌？
赵青葵正想找个机会跟春风聊聊，还没走近就听到清亮的皮鞋声。
她眉梢一挑转头就看到大主任正站在后门处，脸上是一贯的严谨。
大主任在后门站定，死神似的朝赵青葵招手。
“赵青葵跟我去办公室一趟。”
“……”赵青葵。
完蛋了，完全忘记大主任这一茬！
赵青葵视死如归地跟着大主任往外走，车间里的女孩子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面面相觑喜忧皆有。
大主任的办公室在后勤区，要走到后勤区得穿过大半个工厂，不过大主任似乎很有耐心，一路巡视着车间过去，赵青葵也只能老老实实地跟在后头一路走走逛逛。
来到办公室已是十多分钟之后，大主任回了位置也不急着说话，先看了眼桌面上的茶杯。
赵青葵秒懂，主动拿保温壶给她加水。
看到小姑娘如此有眼力见，大主任的脸色又柔和了几分。
这个小姑娘果然是个聪敏激灵的，明明有大好前途做什么要误入歧途呢。
大主任伤脑筋地揉了揉眉心：“知道我为什么叫你过来吗？”
赵青葵老实点头。
“你为什么会在那里？给你几分钟解释。”
“起初是生活所迫，后来是心有大未来。”
第247章 不要自毁前程
“什么大未来？”大主任脸色越来越差，毕竟这句话让她想起了家里不争气的儿子。
“你先说说你对棉二厂是什么想法？我要听听你的心里话。”
“棉二厂……”赵青葵脑子转了一圈认真回答：“是初升的太阳充满了朝气，未来的二十年一定会飞速发展成为一方霸主。”
至少在她的世界里，棉二厂确实是这样的没错。
不过后来当每个地方都兴办起布厂，再加上外来冲击，许多厂子才经营不善倒闭了，当然棉二厂也在其中。
不过这些还太远，说也没什么意义。
“既然你也知道棉二厂前途甚好，为什么还要费心思去弄别的？我知道学徒期的工资确实不高，但是转正以后多的是好前途，年轻人不要太急功近利，目光放长远一点，不要自毁前程。”
“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以你的资质以后别说三级技术工，就算是调到管理岗位也是大有可能的，千万不要因为学徒期这点弱势而放弃它。”
“过段时间，厂里也会忙起来，到时候就会有加班补贴，你们的钱也会相应地多起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大主任语重心长地游说着。
赵青葵点点头：“谢谢大主任的提点，您说的我都懂。我也很珍惜在棉二厂工作的机会，在这里的每一天我都很认真地工作学习，只希望不要让您失望。”
“您放心，我不会因为晚上要卖东西帮补家用而有所懈怠，我会保证两边都顾好，直至某一天我的能力实在无法兼顾两边，到时一定会壮士断腕的。”
赵青葵的意思是会辞掉棉二厂的工作，不过大主任却理解成她会放弃地摊生意。
以为自己劝说成功的大主任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是让人操心。”
赵青葵很想问问，这一句是不是在隐射某熊孩子？
但是又怕死不敢问，毕竟大主任好不容易平息的怒火又被挑起来怎么办。
赵青葵大眼睛贼溜溜地逡巡，期待大主任会自己说出来。
可惜，大主任终究不是胖经理，她对自己的私事只字不提，只不停地跟她说进厂的福利待遇和前途，絮絮叨叨念了一个多小时才让赵青葵回去。
大主任不愧是大主任，训斥她的话就跟学校里的教导主任差不多。
她不过是不务正业……不是，做点副业帮补家用，却被训得跟网瘾少女为了打游戏放弃学业似的。
赵青葵颇有些感慨，其实棉二厂的工作也不错，如果真的是原主赵青葵，在这里干一辈子然后安稳找个好人家确实是不错的归宿。
奈何现在这副躯壳的主人是21世纪的赵青葵。
让她住着仓库，熬三年学徒转正，又熬三年转一级技工，再三年又三年地熬着只为涨十块钱工资，然后找个人嫁了……是不可能的。
怎么着也要折腾个一生富贵衣食无忧才对得起土豪爹二十多年的悉心呵护与照顾啊。
赵青葵步履坚定地走回了车间。
第248章 格局小了
从大主任的办公室回来，所有姑娘都齐刷刷地看着赵青葵，想从她的身上寻找蛛丝马迹。
不过赵青葵却如往常一样，步履轻快一派轻松，眼睛没有红衣服也没有脏，排除了她被批评和干苦力的可能性，大家不由得猜测，如此一来大主任找她就只有表扬或者升职之类的可能咯？
思及此，所有人眼里都露出了些许艳羡。
“看来赵青葵距离升官不远了。”
“她一直得到大主任的另眼相看，就算真的升职也不奇怪。”
“不能吧？她还是学徒呢就升职？”
“学徒也能转到其他部门的呀，听说办公室那边有人准备请产假。”
女团们絮絮叨叨地低喃着，黄莉莉姐妹俩相视一眼并不插话。
在她们的认知里，赵青葵背景颇深，大主任把她叫走一个多小时，估计真的跟升职有关。如果说调她去办公室，她们是深信不疑的。
就这样以讹传讹的谣言开始了，中午的时候赵青葵想找机会跟春风聊聊，谁知却莫名来了一堆城市女团跟她套近乎聊天，赵青葵只能作罢。
好不容易等到午休想说找春风吧，结果又来一批新的女团跟她聊天旁敲侧击问大主任找她做什么，找春风聊天又一次失败。
赵青葵都快无语了。
下午一起捡棉花不好说话，转眼下班时间到了，若是往常她留一留跟春风聊聊也没什么，可从今天开始她要每天都去黑市提高曝光量，只能先把春风放下。
有轨电车上，赵青葵拿出小本本开始做未来一周的计划。
等会儿卖完衣服要在黑市找一找会装修的匠人，让他翻新仓库的墙壁，同时要重新装灯，定制展示架子以及做收银台和门匾。
装修的同时，还得买缝纫机、找司宁调试缝纫机、招募女工。
接着就是女工培训，大批量生产，
在新店开张之前，每个款式至少要100件存货，否则第一天就不够卖实在有些失礼。
只是粗粗的罗列要点就已经是数不完的活，更别说一一付诸行动的时候。
赵青葵再次觉得时间不够用，也许今天大主任跟她说的时候，她就该直接摊牌辞职的。
但是又想贪图卖岗位那点钱……嗐。
赵青葵忍不住埋汰自己，想当年两万五都不放眼里，现在两百五就跟眼珠子似的。
格局实在是太小了！
但某花也只是埋汰埋汰，埋汰完仍旧不改。
毕竟250，可以买三台特价缝纫机了！
……
一眨眼到了金街。
赵青葵回到家时司宁的院子仍旧静悄悄的，应是还没回来。
她直接跑进西苑叠东西，彼时圆圆正在缝纫机前踩啊踩，看到赵青葵就高兴地说。
“青葵姐，我做了5套运动服还有5套春华秋实和5套都市丽人。”
赵青葵也没想到圆圆的动作那么快，几乎一天就完成了十套衣服。
“天啊圆圆你好厉害！”
葛圆圆不好意思地笑了：“我一点也不厉害上手太慢了，不过现在终于找到一些诀窍，以后我的速度会快很多的。”
“好，我看好你！”
第249章 第二批秋装上市第一天
赵青葵把衣服放到箩筐，又装了相应的纸袋和衣挂架子开始往黑市跑。
她发现这里地理位置还真是超级好，正门与百货商场、公交站相近，后门跟黑市相邻。
不管去哪里都方便。
她来到黑市的时候人还不是特别多，毕竟没有到下班高峰期，人们大多在上班或者下班的路上。
她一边布置档口一边跟竹筐老板聊天，正聊得热闹，突然一只手伸到档口把她的一套马卡龙给拎起来。
重点是这只手骨节粗糙并不细致，明显不是女人的。
赵青葵惊愕地抬头就看到昨天冒泡的变态……不是，大主任的儿子出现在面前。
他正认真地看着手里的这套马卡龙，脸上是满是不屑的神情。
“切，款式也就马马虎虎不见得多出色嘛，要不是我的功劳，有这效果？”
“？”赵青葵一脸疑惑。
这二傻子在说啥？
她的马卡龙棉花糖系列还跟他有关系？碰瓷也不能碰的这么没节操吧。
谁知郭友乾突然凑过来笑：“这浅色棉布可是我染的。”
“？”赵青葵。
“包括你做繁星的布也是我染的。”
“？？？”赵青葵。
对不起，他在说啥？
郭友乾仍旧笑得得逞：“所以说，是我成就了你，你该怎么报答我？”
“……你就是郭店长口中把布染坏的傻逼？”
“……”郭友乾嘴角抽搐：“虽然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我直觉你在骂我。”
赵青葵心思百转，想不通这家伙的路数，索性把他拽到了档口里头。
“你给我在这里老实蹲着，等会儿散场了我再跟你掰扯问题。”
被莫名推到档口内的郭友乾骂骂咧咧，但到底配合地没走，他在后头站了一会儿站不动了，又看向竹筐老板，企图从他的货品中弄一把竹椅子坐坐。
但竹筐老板默默移开视线，毕竟这小子这些天在这里四处捣蛋，赶也赶不走，若跟他扯上关系，以后就麻烦了。
还是不要搭理吧！
“切。”郭友乾无语地从角落找了块砖头过来，不给他坐就算了呗。
大丈夫能屈能伸，多的是能坐的地方，想着便一屁股坐到了砖头上。
而这边，暂时把郭友乾按下之后，赵青葵的客人也陆续到了。
圆圆今天发威，一下子弄了15套衣服，对营业第一天来说已经是个不错的数字。
大伙儿按照昨天的约定来到现场，果真就看到小葵花已经支棱起档口了，不由得高兴起来。
小十分钟后，今天的买卖开始了。
“欢迎大家捧场，今天每个系列准备了5套衣服，鉴于数量不多暂时不接受一人多买，每个人只能买一套。”
“啊？这么少吗？”
“小葵花的店面在装修了，等店面装修好以后，货源只会多不会少，到时候大家想一个款买几套都没有问题。”
“小葵花要开店了？”
“对，考虑到大家风吹日晒地选购衣服辛苦，为了给大家营造一个舒适的购物环境，不日之内小葵花就会有新店开张。”
第250章 抢光是必然的
众人一听不得了，小葵花果然是要干大事的。
这年头除了公家的店面之外哪里有私营实体店啊？
毕竟政令也才颁下来几天，人们还在摸石头过河，她就已经安营扎寨了，能不让人震惊吗？
不过正因为这样，无形中更增添了信誉度，固粉效果非常明显。
当她拿出那几套马卡龙棉花糖系列，看到实物的人们忍不住眼睛发直。
“这就是棉花糖系列，实物比画册美噢。这套衣服颜色俏皮款式也轻盈，不管做什么都很方便，上次说它的预售价是18-25元之间，最后工作室再三斟酌把它定价到最低值18块。”
赵青葵的话一出，人们激动地掏钱。
“大家不要急，我保证每天都会有货，所以也不一定要今天抢，看好了回头再买也是一样的。”
“少废话，快给我打包。”
“我家闺女说再买不到，她就要逃学过来了。”
“嗐，看看我，让我先买吧，我从第一次到现在从来没买到过。”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赵青葵便点了几个脸生的客人，给她们打包带走。
接着是第二款春华秋实，这一套适合阿姨们的年纪，众人一听价格16块，比刚才的棉花糖还便宜，又是一轮鏖战。
赵青葵如法炮制同样给了脸生的客人。
毕竟她此行的目的就是提高曝光量，老客户有旧款已经是一种宣传，她要想办法把货推销给更多的新客户，才能扩大宣传网。
小西服上场的时候，托里小西服又一次赢得了客人的追捧。
表姑妈终于在人群里出现，举手要拿小西服。
果然，表姑妈虽迟，但一定到。
不过赵青葵没有给表姑妈，而是把衣服给了陌生的人。
“？”表姑妈一脸疑惑，昨天明明说好了会优先给她预留，结果，今天立刻翻脸不认人？不带这样的……
赵青葵无奈地看了一眼表姑妈，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表情。
表姑妈立刻意会到，眼泪一收往旁边站好了。
这时的赵青葵已经把手中的货全部卖掉。
“谢谢各位的捧场，明天仍旧会卖这几款，没买到的朋友可以明天过来，也可以等小葵花的店面开张了再买，开张那天老客户有优惠！”
“什么时候开张？”
“怎么优惠？”
“开张前会告诉大家的，现在在装修了相信很快就能跟大家见面。”
“好好好，我反正也有衣服，等到那时候也可以。”
“没错没错。”
于是这一招很快安抚了老顾客，大部分人都等着开张那天去，而生面孔则争取着趁现在成为老顾客，如此一来，新店开张也能享受优惠。
郭友乾在后头看赵青葵处理这一切，看得目瞪口呆。
他一直想从事服装设计行业，一直想改变国内非黑即白的颜色品味，没曾想有一天别人做到了他想要做的。
当街上突然出现他偷偷跑去工厂，付出血与泪偷偷染的那堆废布，被人如同珍宝般穿在身上时，别提他的心情有多么激动。
第251章 大主任的儿子
郭友乾生活在织布家庭，爸妈都在纺织厂上班，从小他就见过形形色色的布，尤其是爸爸的布行里布料五花八门，什么材质都有。
但是它们的颜色却是一成不变的黑灰蓝绿暗色系，那沉闷的颜色看得他心里发慌。
为什么不能把自然万物的缤纷色彩融入衣服里呢？
人们的衣服款式为什么那么统一，都是衬衫直筒裤呢？
难道就不能像民国那样，各种风格碰撞吗？
都已经是新时代了，怎么人们的生活越发回到过去？
带着这些疑问，郭友乾三天两头上房揭瓦，没少被父母混合双打。
不过就算打着他也不老实，天天想法子弄幺蛾子改变世界。
这不，前不久籍着表哥的名义混入一厂，故意在表哥染布时减少了些染料的分量，弄出一堆“马卡龙”。
这批布，让郭店长赔了3个月的工资。
还没消停一会儿，这家伙又跑到表姐的确良染布区弄手脚，弄出一堆废品的确良。
这次，郭店长又赔了6个月的工资。
连不断的战绩，让郭友乾成为厂里头号麻烦精，别说去生产车间溜达，就连职工宿舍都不给进。
虽然大主任在二厂上班，在二厂也可以申请宿舍，不过担心儿子会来二厂捣乱，现在一家三口是在外头租的其他单位大院房子住，别提有多凄凉。
饶是如此，郭友乾仍旧没有悔改之意，尤其这几天，才堪堪歇下不去布行捣乱的心思，夫妻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结果又听说他去黑市当变态了。
你说折腾不折腾吧？
而此时，收了摊的赵青葵终于有空搭理这闹心的娃。
“吃东西了没？”
郭友乾摇摇头。
“走吧，带你去吃面。”
赵青葵感觉自己已经快成为面摊老板的代言人了，和谁见面都带去面摊。
他们来到面摊的时候，这里早已爆满。
老板看到是赵青葵便笑着给她搭了张临时桌子，赵青葵便和郭友乾面对面坐下来。
“你刚才说繁星和棉花糖都是你的功劳，什么意思？”
“顾名思义，就是我染的布呗。”郭友乾嘚瑟地回答。
“你和大主任是母子？那你和郭店长是什么关系？你今年几岁？还读不读书？”
“你查户口啊？”
面对赵青葵不近人情噼里啪啦的一堆问题，郭友乾有些防备地挑眉。
“趁我还有耐心你快点说，不要以为我跟你一样闲，错过这个邦交的机会，你以后想说都没机会。”
说实话，赵青葵在这里可以算得上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外交老手，从来不会这么没耐心的跟谁说话。
但面对这种嘚瑟的愤青，她就懒得装了，毕竟在他身上赵青葵看得到的只有一堆麻烦，谁愿意揽一堆麻烦到自己身上去？
郭友乾撇撇嘴，不甘不愿地回答：“你口中的大主任是我妈，郭店长是我爸，我今年18，明年高考。”
看着他从善如流地回答，赵青葵这才满意地勾唇：“为什么来我档口？”
第252章 收编小弟
“当然是来看看谁那么有眼光买了我的作品。”郭友乾理所当然。
“你的作品对我而言确实不错。”赵青葵如实地回答。
“你也这么觉得吧？”郭友乾高兴得眼睛放光：“我就说我是天才吧，可惜没有人懂得欣赏！”
“虽然……但是，你知道市场上的的确良卖多少钱一尺吗？”
“2块。”郭友乾的父亲毕竟是永旺布行的店长，耳濡目染间他对布价也是很熟悉的。
“那你知道你染的布是多少钱卖出的吗？”赵青葵又问了一句。
郭友乾愣住了。
“我买那批布的时候，的确良的市场价是2.3元一尺，但是那一批残次品只用0.24元一尺，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郭友乾抿了抿嘴，眼底露出了不甘和种种复杂情绪。
“因为人们不懂欣赏，他们只生产他们看得到的，丝毫不曾想过创造新的。”
“不对。”赵青葵摇头：“是因为你不够强大。”
“什么？”
“你的想法很好，在我眼里没有毛病，可是放在成年人的眼里，这些都是不切实际的。”
“你想让人们的衣服绚丽多彩，这个出发点没有错，但是你的方式却有问题。你的布不是自己的，它问世后处理结果的也不是你。”
“你只想着把它做出来，却不曾想做出来后如何让别人接纳。得不到别人的信服和认同，别人自然会把你的作品当做废品处理。”
“那你……为什么可以？”
“因为我企图改变的是个人，而不是集体。明白吗？”
“我做的衣服别人若喜欢就直接买了穿，不用问过谁她本人就可以决定，这个叫落地。而你呢？没有任何市场时企图让工厂直接接受，这叫不切实际。”
“即使是知名设计师在创新时，工厂的决策者也要再三斟酌，更何况是个经常闯祸的愣头青瞎搞出来的，没有规划，没有品牌概念，乱染一通谁敢采纳？”
“我没有瞎搞。”郭友乾的脸上终于没有了嘚瑟。
“可是在别人的眼里，你就是在瞎搞。”
“如果我是你，我就沉下心来先读书，提升自己的软实力，等日后再慢慢改变这个世界。”
郭友乾听了半天忍不住抬头：“你是我妈派过来的说客？”
“你妈要派我来，刚才我还对你做什么人口普查。”
赵青葵无语地白他一眼：“你这种中二少年我见得多了，想法创意一堆却没有半点生活经验，很多时候实践才能出真知。如果你当初染了布之后不是拍拍屁股走人，而是拿着布去市场走访走访，也许故事都会不一样。”
郭友乾听了陷入沉思，没一会儿阳春面来了。
吃面时郭友乾没再说一句话。
赵青葵也不管，老神在在地吃自己的面，完了掏0.25出来买单，同时看向郭友乾：“咱们AA各出各的，不过我那份的粮票你出。”
“？”郭友乾。
赵青葵乜斜他：“亲兄弟还要明算账更何况我俩，我刚才免费给你喝了这么多心灵鸡汤，你不该报答我吗？只要你2两粮票不过分吧？”
第253章 中二病
反正郭友乾家肯定不缺粮票，赵青葵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在坑人。
“？”郭友乾从没遇到除了地痞流氓外，这么理所当然叫别人付粮票的。
但眼前的赵青葵已经拍拍屁股走了。
“喂，你……不带这样的!”他急匆匆地掏钱掏票又一路小跑着追赵青葵。
“哪有你这样讹人的。虽然小爷不差钱，但也不是冤大头啊！”
“而且我刚才吃的是阳春面，哪里有鸡汤？难道你吃的那碗面里有鸡汤？不能吧？老板这么差别对待的吗？”
郭友乾一直在后头念叨个不停，赵青葵在前头听着就跟唐僧在念经似的，脑子一直嗡嗡嗡地响个不停。
好一会儿她才刹车回头一脸不耐烦：“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家？”
郭友乾耸耸肩没说话。
赵青葵心思百转：“敢情你等会儿还要上自修，现在算是翘课吗？”
“哪里翘课？”郭友乾挑眉：“现在是放饭时间，我出来吃饭不可以吗？”
“自修应该是七点开始吧？现在六点半，这位大哥是打着迟到的主意还是继续翘课的算盘？？你再不走我可跟你妈告状了。”
“你敢？”郭友乾略有些焦急地瞪她。
赵青葵双手环胸：“我为什么不敢？”
“你这个小丫头，我比你大吧？你要不分长幼以下犯上？”
看着郭友乾仗着年纪倚老卖老，赵青葵也笑了。
“这位大哥，你要搞清楚。我在棉二厂上班，严格来说跟你妈是同事。我跟你妈是同事，那按辈分来说算不算你的长辈？”
“！”郭友乾被她堵得语塞。
“辈分可不是按年龄大小，我的资历比你多得多了，你说，真正以下犯上的是谁？”
“！！！”郭友乾像吃了苍蝇般说不出话来。
“还是老话一句，你想有话语权决策权，先把自己的软实力提升上去再说。只会汪汪汪乱叫，跟吃不到糖就哭的小屁孩有什么区别？”
赵青葵说罢径自往自己的摊点走去，毕竟箩筐和工具还没收呢。
郭友乾眸光闪动在原地站了许久。
赵青葵收好东西再看向那里时少年已经不见。
她不由得再次叹了一口气，不仅熊孩子，果然，就连中二少年也是不分时代的。
“那小子可算走了。”竹筐老板在一旁目睹了全程，直至郭友乾走了他才开口。
“不过不得不说他有毅力，这段时间一直在这守着呢。”
“嗐，中二病。”赵青葵无奈地摇头：“竹筐叔，我想找你定做一批架子。”
“噢，什么样的？”一听又有生意竹筐叔亮了眼睛。
赵青葵便把自己画的陈列橱窗图拿了出来，如此这般解释了一番。
看着这奇怪的草图，竹筐叔来了兴趣：“没问题我这几天帮你弄。”
“话说你要弄到哪里去？刚才听你说要店，店定在哪里？”
“金街200号，你要继续跟我做邻居不？”赵青葵丝毫不见外地招呼。
竹筐叔有些羡慕地摇摇头：“铺租可太贵了，过段时间吧。”
第254章 十八般武艺竹筐叔
赵青葵闻言点点头：“行啊，到时候我们继续当邻居。”
“没问题。”竹筐叔也笑了。
“话说您认不认识刷墙的装修匠？我想找人刷墙。”
“我啊。”竹筐叔指指自己：“我盖房子、装修、造家具什么都干。”
“这么厉害。”赵青葵瞪大了眼睛。
竹筐叔茫然地眨眼：“这不是每个男人都会的吗？”
“……”赵青葵。
“说实话，这一条行里所有人都会，你想找谁帮忙都行。”
竹筐大叔特朴实地指了指正在自己摊点卖力招呼客人的同行们。
“……”赵青葵。
可能……是这个时代男人才会吧。因为贫穷造就了男人们的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竹筐叔你现在方便跟我走一趟吗？大概耽搁你半个小时。”
“走咯。”
竹筐叔想也不想站起来，又招呼旁边的邻居帮忙看一下摊。
竹筐叔也不问问要去哪，如此干脆利落就跟她走，赵青葵感动极了。
她带着竹筐叔一道儿绕正街去金街200号，彼时大米老板和草鞋老板眼巴巴地望着离开的俩人一脸羡慕。
“竹筐老哥，是不是鸡犬升天了？”
“为什么当初我不把档口挪一点给小财神落脚呢？”草鞋老板也一脸艳羡。
他的包包草图……估计没有了。
大米老板也同款失落，他的瓜子，不仅发芽现在都快长叶开花了。
……
忙碌的赵青葵早已忘记黑市里还有两位大哥等着她支招。
此时把竹筐叔带到仓库后，赵青葵开始说她的整改工程。
“我想在这里弄一个门匾，用不规则的木头刻字，小葵花。”
竹筐叔点点头：“刻字不难，有模板就行。”
模板？
赵青葵一下愣住了，就她这狗爬字好像有点登不了大雅之堂。
她尴尬地挠挠头试探：“您会吗？”
竹筐叔淳朴地露出一口白牙：“你说呢？”
“……”赵青葵硬着头皮回答：“行，我改天找个大师写一写，这个可以容后再议，咱先看看这堵外墙。”
这一间房子是5*6的30平，宽6米，大门占2米另外各有2米的木墙。
“我想把两边的木墙改成玻璃橱窗，您觉得可行不？”
“用玻璃来支撑墙体吗？”竹筐叔看了一眼这面墙喃喃：“以前老式洋建筑倒是有，但现在不多见，我得去玻璃厂看看有没有加厚的玻璃。”
赵青葵点头：“如果可以就再好不过了，当然弄不了我还准备了B计划。”
“啥币？”竹筐叔一脸懵。
“同样是把这里割成窗扉，做窗扇可以吗？”
竹筐叔点点头：“这个倒是比较简单，不过也要到山里找老一点木头才能支撑副阁的重量。”
“副阁不怎么上去的，最多囤一些货。”
“那应该可以。”竹筐叔点头。
解决了外观，两人才慢悠悠往里面走，这里的墙已经非常的破旧，竹筐叔中肯地点评：“墙确实该涂一涂了。”
“正是如此。”赵青葵赞同地点头：“粉刷难吗？”
“不难，粉刷半天就能搞定。”
第255章 人缘好
“粉刷墙壁是最容易的，反倒是其他东西需要花点功夫。”
竹筐叔拿出了匠人精神跟她计划制作周期。
先是刷墙，而后跑玻璃厂找窗户玻璃，再布线换灯，造柜子等等。
如此算下来也至少要两个星期。
“而且工程量太大我一个人做不了，估计还得叫几个人。”
“没问题，人员您来安排，玻璃和柜子这种专业的材质也交给您去办，灯我去挑回来。”
竹筐叔看着小姑娘如此麻利地拍板决定不由得暗暗佩服，丫头这等魄力就连他们男人都做不到。
“那咱们就按这个章程办了，至于人工嘛，按天结可以，预付定金也可以。话说现在的泥瓦工匠多少钱一天？”
“自己人要什么钱，帮你做就是了。”
竹筐叔倒也不是客气，而是这年头谁家盖房子都是邻居亲戚一起帮忙，主人家只要管饭就够了，甚至有的人连饭都会回自己家吃。
在竹筐叔眼里，赵青葵给了他足够多的东西，现在不但衣挂，就连小葵花同款单杠衣架都有人问他买。
他难的才有机会回报。
赵青葵只笑着摇头：“就算您不要，您的朋友总不能也跟着您一起为爱发电吧？”
“……”竹筐叔苦恼地挠挠头道：“市场行情2块一天，你折中给他们一半就好，都是朋友不会介意的吧。”
“行，那麻烦您帮我找人，我给够市场价的两倍。”
“两倍？”竹筐叔瞪大了眼睛。
他明明说的是一半啊！这丫头咋关键时候算错了数。
赵青葵仍旧笑的真诚：“对，两倍。不过我也希望工期能再缩短一点，同时也辛苦竹筐叔帮我监工。”
“不用那么多。”竹筐叔仍旧对这个价额有些接受无能，小财神这败家孩子哟。
“工于利其事必先利其器，加足了马力才能事倍功半。”
以上自然也是土豪爹常挂在嘴边的。
目前，连着今天15套衣服卖出的495元，她一共有2751.8元。
哪怕把零头700块全拿来装修也是没关系的。
毕竟这里将是小葵花品牌迈出的第一步，里里外外都必须做好。
竹筐叔看着小姑娘不容分说的模样也只能叹气接受。
赵青葵把仓库钥匙交给他，又拿出100元当材料垫付钱。
不过竹筐叔死活没接，最后只拿了50块，说不够再补。
赵青葵无法，只能再三感谢了才离开。
拿着钥匙和钱的竹筐叔充分感受到小葵花的信任，他心里发誓一定要把这件事办好，不能叫小葵花失望。
为了给小葵花省钱，竹筐叔仔细地算了人工分配，最后只找了大米老板和草鞋老板帮忙。
两人听说是帮小财神装修，而且还有那么高的工资，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直接收摊子回家找蒙尘的装修工具去了。
……
这边，赵青葵把200号的装修事宜全权交给竹筐叔之后，总算解决一件心头大事。
她绕去供销社买了几张宣纸和毛笔墨水便快步回家。
彼时，司宁正在院子里吃饭，赵青葵二话不说坐到空的躺椅上。
“司宁，你会书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