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胖墩闺女
入夜，整个红星生产队都笼罩在发财了的喜悦中，至于其他生产队嫉不嫉妒那就不是他们要管的事了。
顾守诺背着那个熟悉的大军用包，看见熟悉的家乡顿时激动不已。
“喵呜！”谁踩老子尾巴了！
连夜赶回来等着过年的喵大仙气得当场打了一套愤怒喵喵拳。
顾守诺也被吓了一跳，谁能想到大晚上村口旁边会蹲了只小黑猫呢！
乌漆嘛黑的能怪他？
不过仔细瞧瞧这猫还挺眼熟啊……
喵大仙也认出来眼前的人是顾守诺了，既然是熟人……
那他一定要回家告状！
“喵喵喵！”你给老子等着，我找你媳妇去！
顾守诺还没来得及仔细辨认，那只小黑猫“嗖”得一下蹿了出去。
“跑得还挺快。”
顾守诺也不耽误，快步向家的方向进发。
他已经一年多没回来了，本来没有探亲假的，不过他刚出了任务回来，加上又得了个大闺女，所以领导才特批的。
放了一个半月的假，还能赶上过年！
喵大仙一路狂奔，赶在了顾守诺之前到家了。
小黑猫回家不需要走门，顺着墙就爬了进来。
“喵呜！”胖鱼鱼，给我开门！
“喵喵喵！”开门呐！
最先听见动静的是越过三翻成功进入六坐的胖妞小盆友，她歪歪扭扭缩成一团靠坐在棉褥子上，两只大眼睛盯着房门就不动弹了。
梁秋仔细一听，“咱们家黑炭头可算舍得回来了。”
福妞坐在床上揣着手手，黑炭头说他要去开会，现在开完会要回家过年了啦！
梁秋把房门打开了一道缝，黑炭头带着寒风钻了进来，然后抱住了梁秋的小腿，“喵呜呜。”我好可怜，你老公踩我尾巴。
福妞看得目瞪口呆，没想到黑炭头还有叫得这么软的时候呀！
妈妈的老公是福妞和胖妞的爸爸！
爸爸回来了！
福妞眼睛一亮，撅着屁股就要往下爬，胖妞见姐姐动了，嗷呜一声也想跟着动，但是身体不给力，一头扎进了棉褥子里。
“啊啊啊！”
福妞又爬回去轻手轻脚得把妹妹扶正，“胖妞乖。”
“啊！”
福妞干脆搂着胖妞看反常的黑炭头想干什么。
梁秋也喜欢喵大仙，这几天不见还挺想它的，蹲下身子在它的猫头上揉了两下，“怎么了，被外面的野猫打了？”
喵大仙委委屈屈，“喵咪。”被家男人打了。
梁秋听不懂喵大仙到底在喵呜喵呜什么，只是以为它在外面被欺负了回来告状，把已经有了成猫样的喵大仙抱起来顺毛，“好好好，回头我们教训它好不好？家里的猪油渣还有点，明天给你拿一块？”
喵大仙的爪子搭在梁秋的手上，“喵。”我们说好了，等他回来教训他！
喵大仙又跟福妞她们玩到一起去了，尤其是胖妞看到喵大仙回来可兴奋了，扯着猫尾巴就不松手了。
“汪汪汪！”
“汪汪！”
院子里的大黄狗拼命的叫唤着，梁秋让福妞看好妹妹准备出去看看，然后就听见大嫂在院子里喊她。
“四弟妹！”
“四弟妹快出来看看谁回来了！”
梁秋心中一颤，推了门就跑了出去。
院子里龇着一口大白牙的男人不是顾守诺又是谁！
“媳妇，我回来了！”
梁秋对面这个人真是又爱又恨，现在也不知道摆什么表情了，只好冷冷淡淡地回了一个嗯。
顾守诺心中一凉，完了，他媳妇要生气了。
方丽华开了门看见顾守诺回家，一个飞奔就冲了过来，顾老爹想拉都没拉住。
“老四，你可算回来了！”
顾守诺点点头，“领导特批的，这回能待到年初十。”
方丽华眼睛红红的，别人家一年到头阖家欢乐，他们家守诺一年到头都回不来一趟，这么多津贴有啥用，他自己一年到头也花不了几个。
顾老爹不爱说话，拉了拉老婆子，“行了，大晚上的，有事明天说。让他们小两口聚聚。”
方丽华吸吸鼻子，“对，老四还没看过他小闺女呢！快进去看看胖妞。”
顾守诺跟着媳妇进了屋还没等他跟媳妇亲近一下，当头就迎来了一巴掌。
“顾守诺你个王八蛋！你给我说说你寄回来的那封信啥意思！害得我这大半年都提心吊胆的！”梁秋眼眶一热，一时间心里千思万绪理不清楚，手上的动作也变得杀气腾腾起来，打得顾守诺抱头乱窜。
要是别人顾守诺一招就能把人制度，但是这是他媳妇，亲的，哪能动手，只好抱头挨打。
“媳妇，媳妇，我错了，我这不是平安回来了。”他特意把信塞在六七岁小孩穿的衣服上，想着的就是万一有什么她媳妇也能缓两年。谁知道她那么聪明直接就发现了。
福妞：对，我就这么聪明！
“啊！哈哈啊！”胖妞咯咯笑，激动地拍拍胖爪子。
福妞捂住妹妹的嘴，“不能嘲笑爸爸。”
顾守诺狼狈地躲开媳妇的魔爪，眼睛发亮地看着床上的两小只，“媳妇，这是咱闺女？”
梁秋一屁股坐在床边，“你自己没长眼看啊！”不是自家的娃还能在家里床上躺着，这人问话真有意思。
顾守诺看着福妞搂着小妹妹的样子心里软软的，“我有两个女儿了，嘿嘿。”
梁秋看他傻兮兮的样子就来气，“去去去，把东西放下来洗个澡再进来。”
梁秋拍开他准备抱孩子的手把他撵出去洗漱了。一身灰还想抱孩子，想啥呢！
等顾守诺走了，福妞才坐到梁秋身边，“妈，你是不是生爸爸的气了？”
福妞一脸紧张，好像很害怕的样子。然后站在床上给梁秋按肩膀，“妈妈，不要怪爸爸，他不是有意的。”
梁秋单手拍拍她的小屁屁，“行了，跟你爸一个样，谄媚得很。”
福妞笑得贼兮兮的，“那就是原谅他啦！”
顾守诺用凉水洗了把脸，刚进门就见他们母女俩笑成一团。这样子应该是不生气了吧？
“笑什么呢？”
听见顾守诺的声音，梁秋脸上的笑容迅速收了起来，可不能给他好脸，不然下次这人还敢吓她！
“跟你有什么关系！”
顾守诺当年娶媳妇靠得就是厚脸皮，“我老婆孩子笑什么怎么跟我没关系，来带我听一个。”
“去去去，抱胖妞去！”
顾守诺反应了一下，哦，胖妞是她小闺女。
“这小胖墩就是咱家的小闺女吧，长得真胖啊！”
胖妞：“？？？”
“哇！啊啊啊啊！”受不了这个委屈了！
第62章 气场不合
“顾守诺，你给老娘滚出去睡！”
方丽华被梁秋这一嗓子吓得直接从床上弹了起来，“哎呦喂我的心哦，这干啥呢！”
顾老爹迷迷瞪瞪顺手帮着方丽华拍拍背，“睡吧，小两口拌嘴呢。”
顾守诺看着床上躺着的娘仨，又看看自己旁边搭着的临时小床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子。
顾守诺，叫你嘴贱！
胖妞虽然还是胖娃娃，但是好像已经能听懂别人说她坏话了。现在这会哭得小脸通红，窝在梁秋怀里直抽抽。
喵大仙扒着梁秋的胳膊探头和福妞一起逗她笑，时不时还要回头凶恶地瞪顾守诺一眼。
顾守诺高大的身体委屈得缩成团坐在小床上。他出息了，回家第一天惹怒了自己的小闺女和家里的猫。
福妞很生气，站在床上，双手叉腰，奶凶奶凶地瞪着她爸，“爸爸，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这么不懂事！”
顾守诺做忏悔状，低着头，认错态度良好，“对不起，爸爸错了。”
“你不要跟福妞道歉，你要跟胖妞道歉。”
“好的胖妞，爸爸错了。”
胖妞小拳拳攥着，一点不像原谅他的样子。
顾守诺上次回来的时候福妞已经能跑能跳是个可爱的小团子了，所以他没有感受过一个小婴儿是什么样的，胖妞小小的，连手脚都是软的，他连抱都不敢抱一下。
他悄悄向母女三人进发，梁秋瞅了他一眼没吱声，但是就在他快挨到梁秋的时候胖妞不愿意了。
“啊啊啊！嘿！”
退退退！你给我退！
顾守诺：我闺女咋这么烦人！
梁秋差点被这父女俩逗得笑出声了。顾守诺觉得他被小胖墩伤害了，伸手把福妞抱进怀里，拿脸蹭了蹭她，“还是福妞好啊！”
这才是爸爸的小棉袄，不像那个，漏风！
福妞觉得脸上一疼，抬手捂住了左脸，“扎脸。”痛痛！
梁秋一手抱着胖妞，一手捏着福妞的小脸蛋看了一眼，对着顾守诺咬牙切齿，“谁让你不刮胡子蹭孩子的！”
“福妞脸都红了！”
顾守诺这几天赶路风尘仆仆的哪有时间刮胡子，摸了摸自己的脸，也不是很扎啊！
顾守诺这一年半过得凶险，几次都是死里逃生，这会躺在家里听着家人们此起彼伏的呼吸声才觉得心安。
“呼呼呼……呼噜噜……”
嗯……也不是多心安，这猫打呼的声还挺大的……
顾守诺就这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他是被压醒的。
难受想吐喘不过来气！
顾守诺一睁眼就跟一个虎头帽对上了，视线下移，一个胖崽子趴在自己身上，右边的小肉腿还在拼命地在自己的胃上扑腾。
再看左边，一只小黑猫满脸恶意地盯着自己。
而右边，他的大闺女张着手怕他身上的胖崽掉下去。
顾守诺抱着胖妞，忍受着胖闺女的一顿乱打拳问福妞：“福妞，妈妈呢？”
福妞按住妹妹乱扑腾的小手，“妈妈帮大伯娘做饭，让爸爸跟胖妞培养感情。”
顾守诺没想到几个月大的孩子脾气这么厉害，小手打在脸上还挺疼。
在外人面前一向高情商的顾守诺嘴皮子一秃噜，“小胖孩手劲真大。”
福妞：“……”拿什么拯救我的蠢爸爸！
“哇哇哇！”
顾守诺一阵手忙脚乱，“别哭，别哭，回头把你妈招来了。爸夸你呢！爸夸你厉害呢！”
本来轮到梁秋做饭的，但是因为顾守诺回来了，今天一早顾守国就让自己媳妇起来替梁秋一天的，由于没大嫂起得早，所以梁秋这会子只是帮着搭把手。
宋梅手脚麻利地把馒头蒸出来，“胖妞是不是又哭了？你去看看，这里有我呢。”
“别管她，人不大脾气大，让他们爷俩折腾去吧。”梁秋把蒸好的馒头拿下来，又换了一笼上去，“我把火加大点，再蒸一笼。”
当妈的都说没事了，宋梅自然不会再说什么。让老四带带也好，也让他知道梁秋一个人在家带两个孩子有多累。
累，顾守诺到不觉得，毕竟他每天拉练都比这累多了。但是他头疼，这闺女嗓门大，吵得他脑子嗡嗡的，他拍拍头，甚至都觉得有幻听了。
方丽华怕把孩子哭坏了，赶紧把人接过来了，最打脸的是胖妞一到方丽华怀里就不哭了。
方丽华一手抱着胖妞一手牵着福妞，“咱们走，不理你爸这个废物。”
顾守诺摸摸鼻子觉得尴尬得很，明明昨晚上回来的时候他老娘还抱着他又哭又嚎的，怎么今天一下子他就从宝贝蛋子变废物了呢！
顾守国和顾守军乐得见弟弟吃瘪。从小这小子就比他们能耐，能看他笑话的时候可不多啊！
顾守国凑过去拍拍弟弟的肩膀，“我觉得胖妞挺喜欢你的。”
“喜欢我哭成这样？”刚才他妈看他的眼神明明是在控诉他虐待孩子好吧！
“话不是这么说的，”顾守国的眼神变得高深莫测了起来，“你闺女以前还有往别人身上撒尿的习惯呢！”
谁抱尿谁！
当初友好抱过胖妞的顾守军也深有感受，“确实，你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只是耳朵疼，不像他们还要连夜搓衣服呢。
顾守诺：我这胖闺女咋那么多坏毛病？
经过一晚上的相处，顾守诺觉得他还是最喜欢福妞。
家里人知道顾守诺饭量大，所以馒头都比之前多蒸了一笼。
强仔和胖圆揉揉眼睛看着坐在饭桌上的人。方丽华给这小子一人一下，“傻站着干啥呢，不吃滚蛋。”
强仔捂着头，“奶，我四叔回来了！”
“我又没瞎看见了，你们俩快吃，吃完了带妹妹在院子里玩。胖妞也抱着。”方丽华不放心地看了他们俩一眼，“算了，你们带福妞吧，待会胖妞让花妞带着。”
毛小子不安稳回头再把胖妞摔了吧。
今天吃完饭可有大事呢，昨天那买天麻的钱可是要分分的。
顾守诺到家的第二天就迎来了新任务，作为家里数学最好的人，他负责帮着分钱。
顾守诺看着整整齐齐包在小手绢里的一沓钱眼神发直，“妈，你们哪弄得那么多钱！”
这少说也有二三百了吧！
“妈，你到底背着家里干啥去了？”
第63章 顾家男人都没钱
方丽华当即揪住了小儿子的耳朵，“你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就闭嘴，啥叫我背着家里干啥了，我能背着家里干啥！”
方丽华翻了他一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这是昨个家里卖天麻的钱，今天咱分，大头的还是你闺女刨的地。”
顾守诺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那我闺女厉害。”
方丽华的屋子里被隔层了两间，后面那间小的就是方丽华用来藏东西的地方。
顾守诺看着她妈把一层砖头拿出来，然后从里面掏出来个破木头盒子。
“您也不怕这盒子在里面烂了。”顾守诺搭了一把手，没想到还挺重的，“哟，您这藏了不少宝贝吧！”
方丽华拍开顾守诺的手，然后拿袖子擦了擦盒子，“咱家有啥宝贝，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
里面的东西说值钱也不值钱，说不值钱又都是方丽华这些年攒的宝贝。
顾守诺坐在床上看着老娘收拾东西，随便捡了两样，“这您还留着呢？”
方丽华把他手中的奖状拿回来，细心摊平整理好，“这是你高中考县第一的时候县里面发的奖状，也是咱家第一张奖状，可不得好好收着。等以后拿给强仔他们看看，让他们都跟着学学。”
顾守诺低着头，声音呜咽，“妈，我这有啥好学的……”
方丽华不以为然，“怎么没有学的，咱家你读书最厉害成绩最好，现在也出息了，瞧瞧咱队上谁不羡慕我。”
“也就是她们不说，实际上可嫉妒我有你这么个出息儿子了，你媳妇三天两头给我置办点东西，你们都是孝顺的，都该学学。”
顾守诺抿着嘴不说话了，过了半晌平复了心情才开口，“妈，你想怎么分，我给你算算。”
方丽华又把上次卖灵芝的钱拿了出来，“你先把上次卖灵芝的钱给我分一分，这个不动，我记好了等以后在分给你们几家。那会老三还没分出去，你记得给他留点。”
顾守诺：“！！！”
他不在家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还有卖灵芝的钱！
顾守诺觉得整个人都魔幻了，在他的印象中一家子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怎么这一趟回来发现家里还变富裕了！
顾守诺甩甩手里的纸票子，这可比他赚得多啊！这么一看，他也不是家里最出息的人了。
再一问这些钱还都跟他宝贝闺女福妞有关，原来是他闺女出息了！
顾守诺数学不错，按方丽华的意思一会就把钱分成了几份。上次卖灵芝的钱被方丽华用油纸包成了几份，不过他们家的那份多了不少。
这次卖天麻的钱是平均的，一共二百九十七块钱，分五份，一家五十七，还有九块钱给几个孩子分了。
五十七块钱，巨款！
没出息的顾守国和顾守军差点都要哭了。
他们本来以为这回也跟上次一样分他们十来块钱意思意思的，谁知道老娘能把钱都分了呢！
但是这钱还没拿热乎就没了！
“行了，看看就得了，我给收起来！”宋梅把钱从顾守国手里夺过来，直接塞自己腰包里了。
顾守国又急又气还没地方说理去，看看自己亲爹亲妈，人家根本不带管这事的，一个逗胖妞，一个拉着老四说话。
顾守军咧着嘴笑，“大哥，你这不行啊……唉唉唉，我的钱！”
曾月霞瞪了他一眼，“啥你的钱？你的钱不还是我的钱！你别给拿掉了！”
行吧，一对难兄难弟谁也别笑谁了。
但是等他们知道连孩子们都有钱的时候，他俩坐不住了。
“怎么小屁崽子都有钱拿！”
一人一块呢！哦，不对，福妞她们三姐妹一人两块！
方丽华给男孩，包括现在根本不花钱的胖妞都只给了一块，其余拿了两块。
方丽华也是有自己的道理的，孩子们也上山刨土挖天麻了啊，不累啊？既然给了胖妞干脆一视同仁了。
“有意见憋着。你的钱我分了，有本事找媳妇要去。”
顾家有个传统，那就是怕老婆，从老的到小的就没一个在老婆手里讨到钱的。
顾老爹自己都是个穷光蛋，继承了他的基因的几个儿子更是裤兜比脸还干净。
能咋办，还不得忍着。不然晚上能跟老四一样滚出去睡不？
顾守诺：谢谢，有你们这样的哥哥是我的福气。
还没过年就有钱这种好事平时几个孩子想都不敢想，尤其是强仔和胖圆这两个捣蛋鬼，“妹，你给我看看两块跟我这一块钱有什么不一样。”
福妞小手在兜兜里掏了掏，然后被甜妞按住了，“哥，你是不是想骗福妞的钱！”
强仔急忙摇头，“我不骗，我就是没见过两块钱。”甜妞那么抠门肯定不给自己看，他当然找福妞啦！
“我真不骗她，你别瞪我啊！”
甜妞把自己的两块钱飞速给强仔瞄了一眼然后收了回去，“行了，你看过可以走了。”
这时福妞也把自己大兜兜里的东西掏出来了，“一颗糖，两颗糖……呀，是三块钱诶！”
“哥，你是不是没看过三块钱，我给你看看三块钱啥样好不好？”
强仔：“！！！”
福妞为啥会有三块！
梁秋把胖妞的一块钱也给福妞了，所以福妞现在又是个小富婆了。
“咱们去买糖吃吗？”福妞拉着强仔的手，就差没在脸上刻着“我想吃糖”几个字了。
强仔从福妞的大兜兜里掏了一颗糖喂给她，“有糖还买啥糖，你应该跟我妹一样把钱收起来。你这么会花钱应该学学我妹的抠门样。”
福妞挠挠头，“可是我也是你妹啊？”
强仔应对自如，“对，我一个妹妹花钱如流水，一个抠门得像黄世仁。”
这话正好被路过的宋梅听见了，直接拧了他的耳朵，“谁让你这么说妹妹的？有点钱你就飘是吧！”
“没收！”
拿到钱还没有十分钟的强仔：“我冤啊！”
冤不冤都不妨碍宋梅没收他的零花钱，反正只是找个理由，强仔收不住东西，给他再多钱回头都花光了。
宋梅又警告了福妞一句，“你不许偷摸给哥哥钱！”
福妞整只僵住，正准掏钱的手又塞了回去。
哥哥，这可是大伯娘说的呀！
第64章 福妞赐你好运
跟强仔还有一样遭遇的还有胖圆。
胖圆安慰自己的好兄弟，“行了，别扒拉你那点大稀毛了，大伯娘好歹还给了你理由。”
“你看看我！我妈说看看，看看她就不还我了。”
“我真蠢，竟然相信她的话！”
强仔顿时感觉有被安慰到，原来惨也不仅仅只有他一个啊！
福妞身怀“巨款”但是被哥哥姐姐教育着不能乱花钱，对于这事她也很惆怅。
她妈不让她养胖妞，她现在也不能养自己，那她要这小钱钱有何用！
福妞坐在小木马上，一晃一晃地开始思考人生。
这钱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一晃一晃，然后……福妞卡住了……
今天福妞的衣服是自己穿的，有点鼓鼓囊囊，本来小木马就不大，这么往里一挤衣服就塞在缝隙里了，她身子往前一倾整个人往木马里又陷进去一截，正好整个人在里面了。
福妞：“咦？我怎么出不来了？”
“嘿咻嘿咻嘿，我最棒！呀！嘿！”
小木马前后剧烈摇晃了一下，福妞的小脑瓜子前后摇摆了一下，但是她还是没下来啊……
“不可能呀。”福妞喃喃自语，“我没有胖的。”
福妞不信邪又试了一下，但是好像被卡得更加严实了。
那这块馒头在院子里啃的顾守诺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去把福妞拎了下来，“你这是干嘛呢？”
福妞用小脚脚踢踢小木马，“它有点小了。”
反正不可能是福妞的问题，福妞肯定是个苗条的小姑娘。
顾守诺也不拆穿她，把人抱起来，“咱不玩木马了，回头爸带你去县里玩好不好？”
刚才方丽华说了顾守国哥俩要去县里卖人参的事了，让顾守诺也跟着去。她怕那哥俩太蠢被别人骗得连家都找不到。
顾守诺想想就答应了，正好他也打算去一趟县里的。
他这会回来还想带着妻女去县里照张相带走的，回部队也有个念想，天知道这会这事他有多后悔没跟妻女多相处几天。
上回是他忘了，正好这次还有了胖妞，等他拍了照带着照片回去给战友们看看他两个大闺女，争取把他们都羡慕死！
福妞歪着头想想，“那我能去百货大楼吗？我想花钱。”
福妞这个朴实无华的要求着实听懵了顾守诺，现在的小孩子一张口去就百货大楼？
要知道他一直到去参军才去百货大楼买了一双橡胶鞋。虽然后面还没用到，但是那双鞋现在还被他宝贝地藏在柜子里呢！
“行！爸带你去花钱！”
胖妞对顾守诺的嫌弃并没有因为傻爸爸抱了一上午而有所减少，甚至因为顾守诺没有及时给她换尿布而愈演愈烈，最后已经变成了他只要一接近胖妞，胖妞就朝他脸上吐口水的地步。
“你说这六个月大的孩子脾气怎么这么倔！”
福妞一点不嫌弃她的胖墩妹妹，熟练地给她擦擦嘴，“爸爸，不许说妹妹坏话！”
胖妞只是有一点任性，福妞坚信等她长大了就好了。
因为她妈也说福妞小时候脾气也很倔，不给吃的就哭。所以福妞的妹妹一定也像福妞一样的。
顾守诺是家里最小的，也没帮着带过侄子侄女，所以对待小孩子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所以福妞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梁秋现在最爱看顾守诺吃瘪，无论胖妞怎么折腾爸爸她都不出声。
好不容易熬到第二天要跟大哥二哥去县里，顾守诺眼下已经泛起了青黑。
他昨晚上给胖妞换了一晚上尿布，这孩子咋这么烦人！
顾守国抱着他的香饽饽野山参满脸傻笑地蹲在院子里，抬头正好跟精神不佳的顾守诺来了个对眼。
顾守国脸上的笑容有些变味，“老四啊，你这要注意身体！”
顾守诺脸一红，“不是，大哥，你听我解释。”
顾守国很有大哥风范的一摆手，“别解释，大哥也是男人，我懂的。”
“你快去洗把脸精神一下吧，我去看看你嫂子饭做好了没。”
顾守诺：“！！！”你懂个屁！
罪魁祸首胖妞睡得跟小猪崽一样被梁秋抱了起来。外面天冷，福妞和胖妞都被裹成了球。
福妞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尖，好像有点费劲。吸吸肚子再试试，哦，好点了！
县药材公司离百货大楼不远，更靠近顾大雅婆家，所以几人决定先去把野山参卖了，然后再去百货大楼买点东西，回头给大姐也送一点过去。
顾守国和顾守军到门口了，怂了。
他俩往顾守诺身后一退，“老四，要不你去？”
顾守诺瞥了两个哥哥一眼，“我去哪？我就帮你们看着，关键你们自己来，都这么大岁数还畏手畏脚的，回头我不在家遇到事了，你俩还打算让咱爹妈冲在最前面呢！”
这话不假，顾守国挺挺背，“那行，待会你看着我俩别让我犯糊涂就行。”
梁秋没进去，带着福妞和胖妞外面等着。
他们谈正事带着两个孩子不合适。
顾守国都要进大门了，一个拐弯又冲回来了，就在大家以为他又怂了的时候，他突然蹲在了福妞面前。
“福妞，你给大伯点好运。”不得不说顾守国在他自己都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摸索到一点点福妞的小秘密了。
福妞点点头，“大伯你把手伸出来，然后把眼睛闭上。”
顾守国依言照做，然后就见福妞不知道在身上找了什么塞进顾守国的手里，然后大喝一声，“大伯握拳！睁眼！”
顾守国果然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
“福妞，大伯去了？”
福妞一脸高深莫测，小脑袋微微左偏，“去吧，大伯，福妞已经赐予你好运了。”
“好！”
然后梁秋就看见大哥雄赳赳气昂昂地就冲了进去。她想不明白了，福妞到底给他啥了？
等三兄弟都没影了，梁秋才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福妞，你给你大伯啥了？”怎么突然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福妞瞥了她妈一眼，小嘴一撅，“妈你真笨，福妞能有啥，福妞啥也没有。”
“我骗大伯呢！”
她妈真搞笑，怎么还跟小孩子较真！
第65章 小哥哥，你长得真好看
人家县里的公司就是不一样，二层的小楼看起来就气派。
顾守诺还好，他是来当甩手掌柜的，双手一背跟来视察的大领导一样。
顾守国哥俩就惨了，在前面两眼一抹黑得走着，而且还连往哪走都不知道。
他俩好几回想回头问问弟弟但是都忍住了。老四说得对，他不在家的时候多着呢，也不能事事靠他，他们哥俩也要争点气。
顾守国揣着野山参随便找了一位工作人员，神情拘谨，“这位同志，我想找你们王局长。”
也算顾守国运气好，这人是县药材公司新来的招待员，小姑娘梳着两个麻花辫，笑起来倒是挺温和的，“这位同志，你找我们王局做什么？他现在正在开会。”
顾守国：“那啥，我跟你们王局长约好了今天来找他的。”
女招待员点点头，翻找了一下她的记事簿，“你姓顾，红星生产队的？”
“唉，对对！我们仨是兄弟，都是红星生产队老顾家的。”
女招待员笑笑，虽然她不知道老顾家是谁家，但是本子上记了就不会错，她引着兄弟三人在旁边椅子上坐下，“那你们三位同志先坐会，等局长忙完了我告诉他你们过来了。”
女招待员又给他们倒了水，一直等安排妥当了才去忙自己的事。
顾守国捧着茶杯吹了吹上面的茶叶，“乖乖，这县里人就是有礼貌啊，还给咱倒水呢！”在家的时候让他媳妇给自己倒杯水她都让他舀两勺凉水自己喝。
顾守诺差点被他大哥逗笑，“人家是招待员，专门干这活的。”
顾守国没说话，心想这城里就是不一样，还有专门招待的人，不像他们那来人了都大队长一个人招呼。
他们大概等了有二十多分钟，王局长就在女招待员的带领下赶了过来。
“哎呀，顾守国同志，你们终于来了，快快，我们办公室里谈啊！”
王局长大冷天的擦擦头上的冷汗，他也是很无奈，这上头又给他们下指示了，说完弄中药材展览，让他们送一批好的药材上去。
他们鸿县这么大点地方哪来的好东西啊，这么一来王局长就想到了顾守国的野山参了。
不说是顶好的，送上去充数肯定行！
也许真的是福妞的好运气起作用了，这次商谈十分顺利，王局长也实在，一上来就开了一个他们拒绝不了的价钱，连顾守诺都说不上来什么拒绝的话。
不同于第一次去卖灵芝时候的惴惴不安，这回顾守国已经很熟练了，拿钱给货然后迅速把钱藏进衣服的内衬里。
顾守军连钱都没摸着，“大哥，你这速度真快。”
顾守国板着脸，“都什么跟什么，我这是为了稳妥。咱们赶紧出去，四弟妹他们该等着急了。”
其实梁秋一点都不急，因为福妞跟人家唠上了，她在旁边看着也挺有趣的。
“爷爷，你怎么跟小哥哥不像呀？我跟我爷爷可像了！”
跟福妞说话的老爷子一身中山装，手里牵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身边还跟了两个随从一样的人。
梁秋闻言倒吸一口凉气，“福妞不许乱说话。”你跟你爷可一点都不像啊！咋还忽悠人呢！
福妞瞅了她妈一眼没吱声。这都不懂，这就叫没话找话说。她奶都是这样跟人家聊天的。
本来福妞是等急了，烦躁地跺脚，这里蹲一会，那里又蹲一会。加上梁秋还抱着一个脾气不大好的胖妞一直哄着，这对组合可就太引人注目了。
老人家也是好心过来问她们是不是需要帮助的。得知原因之后还跟福妞说了两句。
但是福妞隐约有话痨的潜质，看见人家小哥哥长得好看就拉着说起话了。
小男孩长得白净俊秀连梁秋都多看了几眼，瞧着话不多，看起来很内敛，对比一下就显得福妞更能说了。
不过他也不嫌烦，还请福妞喝汽水。两个小家伙蹲坐路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这话。
老爷子也稀奇自己宝贝孙子什么时候这么有耐心了，干脆也不走了，就让他们俩这么聊下去。
小子出息了，还知道请妹妹喝汽水，可算看见他这个貔貅往外吐钱了。
“哥哥，谢谢你的汽水。我也请你喝，我，福妞，呃、有钱……呃呃呃！”
宋祺昭看了一眼福妞鼓鼓的腮帮子，忍住想捏一下的冲动。
“不用了，我喝饱了。”她的腮帮子怎么这么鼓？因为肉多吗？
福妞还不知道自己第一面就被陌生小哥哥打上了“肉多”的标签，还仰着脸跟人家靠近乎。
“哥哥，我觉得你长得真好看，贼好看！”
宋祺昭点点头，也不客气，“我也觉得我自己长得好看。”
背后偷听的宋濂差点被自己口水呛死，他孙子怎么这么臭不要脸，都不知道谦虚一下的么！
宋濂尴尬的对着梁秋笑笑，然后退后几步。他年纪大了，可听不得太多。
梁秋反而觉得这两个小家伙很有意思，反正他们长得好看，坐在一起都养眼。
就是她们家小团子疯狂拍别人马屁的样子有些丢人。
胖妞睡醒了，懵懵懂懂看见她姐跟别人坐一块去了，“啊啊啊啊！”
小胖妞在梁秋怀里气得直扑腾，这她姐，她的！
福妞见状叹了口气，“看，我妹妹就是这么粘我。”这沉重的幸福啊！
宋祺昭看了一眼胖妞，然后松了一口气。
这个没有旁边坐着的妹妹可爱，可以省两毛钱了。
“我没有妹妹，我只有个哥哥，但是他很烦。”
提起自己哥哥，宋祺昭眉毛都拧在一起了，福妞可以看得出来他确实很嫌弃自己的哥哥。
“那是你哥没我哥好，我有两个堂哥两个表哥，对我都好。”福妞翘着脚脚在宋祺昭面前开始炫哥。
宋祺昭有点羡慕，“那他们会骗你的零花钱吗？”
福妞诧异，抱着汽水瓶的手都紧了一些，眼睛溜溜圆，“你哥哥还会骗你钱！”
宋祺昭点头，“骗我钱去给七红姐买礼物。”上个月还骗走他一块钱呢，说这个月还也没给他！
福妞已经开始同情这个小哥哥了，他请福妞喝汽水了他就是好人，所以福妞不介意把哥哥分给他的。
“没关系，我哥哥好，下回你来我家叫他们哥哥！”
宋祺昭苦恼地挠挠头，话是好话，但是他怎么觉得这么奇怪？
他是不是被人家占便宜了？
第66章 搪瓷痰盂
宋祺昭祖孙俩在顾守诺他们出来前就走了，毕竟他们是来办事的，也不能总在外滞留。
但是小小的宋祺昭脑海里只有一个疑问，这个可爱的小妹妹到底有没有占他便宜呢！
等顾守诺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他心爱的小闺女捧着瓶汽水美滋滋地喝着，“你给她买汽水了？”顾守诺摸摸口袋，心说自己这两毛钱是花不掉了。
梁秋抱胖妞抱得手酸，直接把胖妞塞给顾守诺了，她甩甩酸胀的胳膊，“哪我买的，遇上个小男孩给她买的，两个还在一块说了好久的话呢。”
顾守诺撇撇嘴，说得可严肃了，“下次她要吃啥喝啥你给买了就是，别让她要小男孩的东西。小姑娘可不能要男孩的东西！”
梁秋没搭理他，这人就是有病，谈对象的时候他不也老往她家送东西，那会他怎么不说姑娘不能收人家东西了。
而且两个小孩子有什么不行的，她还请人家小孩吃糖了呢！
顾守诺为了从小教育他的让闺女眼界要放开，所以决定她带去百货大楼买买买。
女孩要富养，这样才不会被臭小子用一瓶汽水骗走！
福妞扯着她爸的手，小短腿都快蹬不住地了，“爸，你冷静点！”
顾守诺满脸正色，“我很冷静，咱们买鞋？小白鞋！要不然扯二尺布做新棉袄？”
“不买！”福妞要气死了，她爸咋跟她妈一个毛病，非要买这个买那个的，“你跟我妈真是一对，她也喜欢买东西。”
百货大楼其他的客人看了都捂嘴笑，别的孩子进来都要东要西父母一冷汗跟着，有的老子脾气上来了还要揍一顿。这家倒好，爸爸要给闺女买东西，闺女死活不要还反过来教训爹。
“小丫头，你爸心情好，快让他给你买，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哟！”
福妞又不傻，“爷爷，买东西要花钱呐。”
休想骗福妞买买买。
“哟，原来是小抠门。”
人家老爷子也带了个胖孙子，看福妞长得可爱忍不住停下来逗逗她。
福妞无畏点头，“对，我贼抠！”
“哈哈哈，你这孩子真有意思。”
顾守诺觉得不能让全县的人知道他们家有个小抠门，对着老人家尴尬笑笑然后抱着福妞就溜了。
福妞见今天是逃不过大买一场了，所以拍拍顾守诺的肩膀，随意指着前方，“爸，我要买那个！”
顾守诺视力好，定睛一看他闺女要买什么，“搪瓷……痰盂？”
“福妞你买痰盂干嘛？”
福妞有自己的便便桶，而且乡里人不用痰盂，所以她哪里知道痰盂是什么，最多以为是什么没吃过的“鱼”的种类。
福妞淡定：“吃！”
“鱼”可不就是用来吃的嘛！
但是此“鱼”非彼鱼……
顾守诺以前也是个开朗活泼的小伙，也就是在部队里训练得看起来比较靠谱，实际上不出任务的时候他还是挺跳脱的。
作为个不古板的父亲，电火石花之间顾守诺就想通了福妞的意思。
他闺女要买个痰盂吃饭？
“福妞你确定？”顾守诺俊脸有了一丝破碎感，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宝贝闺女有这种爱好！
福妞团成胖妞缩在爸爸怀里，“确定。”
买什么不是买，赶紧买一个走人，不然她爸又丧心病狂疯狂买买买了怎么办！
顾守诺觉得自己是个好爸爸肯定要满足女儿的愿望，但是他不太想帮着拿啊……
“那你保证不用爸爸帮你拿可不可以？”
“没问题啦！”
梁秋抱着胖妞傻傻地看着父女俩，然后转头就走。
丢人！太丢人了！
顾守国和顾守军也浑身不自在，福妞这么好看一个孩子抱着个痰盂算怎么回事。
“老四，你可长点心吧！”
好端端的大闺女买个这玩意抱着！
但是人家父女俩没感觉啊，顾守诺掂了两下胖闺女，“福妞开心不？”
“开心！”
“以后还喝人家汽水不？”
福妞沉默了一下然后认真看着她爸，“可是那个哥哥长得好看啊！”
“！！！”
看来还得买！
梁秋倒是没人要买的，让顾守诺去买点水果糖和瓜子待会给大姐家送去。
福妞抱着她的小痰盂被迫跟着买买。
顾守国和顾守军搓搓手，有点不好意思凑到梁秋面前，“四弟妹，那啥，我们俩想给你嫂子买点花布，那个，你能给咱掌掌眼吗？”
梁秋当然不会拒绝，“走，我领你们去，回去嫂子肯定开心死了！”
不得不说顾家的审美都不太行，顾守国兄弟俩看中的布是一个比一个丑。
梁秋实在忍不住了，这布买回去两个嫂子不得气死啊！
售货员还是上次梁秋来买布的那个，“哟，大妹子，你家那个大的呢？”
“她爸抱她买其他东西去了。”幸亏没来，不然让人家认出来抱着个痰盂的是她闺女也挺丢人的。
售货员伸头看了一眼胖妞，“这个小的也俊。”
“姐，你可真会说话。”没一个母亲是不喜欢别人夸自家孩子的，“这是我家娃大伯二伯，想来给嫂子买点布。姐，你给推荐推荐。”
上次梁秋买了不少，嘴还甜，售货员也乐得跟她打交道，“行，正好来了一批新布料，大妹子你不看看？”
梁秋犹豫了一下，今年家里没打算做新衣裳。
“那就买点吧，给我做个棉内衬也行。”顾守诺不知道什么时候抱了福妞过来了。
梁秋瞅了父女俩一眼，“你们怎么这么快！”
福妞抱着她崭新的搪瓷痰盂，很热情地跟售货员打招呼，“姨姨！”
售货员：“唉！又漂亮了，这抱得……”痰盂？
“呵呵，挺新的痰盂。”
梁秋抱着胖妞迅速和他们拉开距离，开始挑挑拣拣，“姐，我嫂子的布给挑个亮点的，我家男人做棉内衬，你给我找个耐脏点的。”
有了梁秋的打岔，售货员也不再关注福妞的痰盂，迅速给她找起新布料。
福妞好惆怅，说不买了，怎么又买了一堆东西。不仅她爸妈买，连大伯二伯也买。
现在只有胖妞最乖乖了！
“快走！去大姑姑家！”福妞要迅速逃离这里！
第67章 下雪啦
“大姑！”
“大姑，给福妞开门呀！”
福妞吨吨吨地敲门，院子里的顾大雅听见动静赶紧跑来开门，门一打开就跟福妞的小圆脸对上了，再一看抱着她的人……
“老四！”
“你啥时候回来的！快进来！”
顾大雅侧身让他们进来，她可很久没见这个幺弟了，内心也激动得很。
顾守诺把福妞放下来然后跟大姐打招呼，“大姐好久不见！”
毕竟是从小带大的弟弟，顾大雅觉得鼻子酸酸的，上下打量了顾守诺一会，“黑了不少，也精神了！”
“大姐，我们进去，正好让我看看两个大外甥。”顾守诺拍拍顾大雅的肩，推着她往屋里进，面对家人他一直都是愧疚的。
“正好他们俩都在家，我喊他们出来。”
“建设建业快出来！你们四舅回来了！”
顾大雅开始忙活了，又是倒水又是喊两个儿子出来认人，整个人忙得团团转。
梁秋拉着福妞往旁边站站，这怕这么小一只把她大姑绊倒了。
梁秋把胖妞放了下来，小团子来了陌生地方还有怕，缩在梁秋怀里瘪着嘴也不出声，目光一直盯着福妞。
福妞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矮墩墩一个扶着东西乱窜，然后被人从后直接抱起来。
“福妞又重了！”方建业抱着福妞。
福妞认真纠正大表哥，“不可以说女孩子重。”
这样会讨不到老婆的，男孩子就要嘴甜！
党建业点头，十五岁的大表哥还是很懂女孩子的心，顺从道：“福妞说得对。”
方建设还没到年纪，不懂为什么女孩子不能说重，肉乎乎的多可爱啊，一看就家里条件好。
但是浓厚的求生欲让党建设选择闭嘴。
因为几人身上还揣着钱，不敢多留，在这吃了饭跟顾大雅说了会话就回去了。
不过顾守诺不知道的是他三言两语的部队生活给方建业留下了多么深的印象。
也为不就之后方建业参军埋下伏笔……
福妞的搪瓷痰盂从县里一路抱回了村，梁秋他们都离得远远的，但是顾守诺父女俩挺胸抬头一脸风轻云淡的样子更是引人注目。
梁秋一回来就抱着胖妞躲到屋里去了，她可不想待会被婆婆揪住问为啥给福妞买了这么个玩意。
福妞美滋滋抱着“新玩具”去找哥哥姐姐讲今天发生的事了。
顾家一堆小乡巴佬，从强仔到甜妞都是福妞说啥他们信啥，对于福妞带回来的“鱼”也是新奇万分。
顾老爹琢磨着不对劲，咋家里的孩子全围成一个圈不动弹了？
等他走近一看才发现，胖圆正伸着头往痰盂里看呢！
“胖圆你干啥呢！”
胖圆一脸无辜地看着他爷爷，“这是福妞带回来的‘鱼’。”
鱼你个头！
顾老爹脸一黑，“老大老二老四，把熊孩子都给提溜回去！”
看啥不好围着个痰盂看！谁他娘的这么缺德给他孙女买个大痰盂！
顾老爹把三个不靠谱的三个儿子给骂一顿，尤其是付钱拿票的顾守诺。
三兄弟多少年没并排站一块被骂了。顾守国觉得自己贼委屈。
“爸，这也不是我跟老二买的啊！”
福妞要的，老四付得钱，关他们俩啥事！
顾守诺淡定一句：“谁让你们是哥哥呢。”
顾老爹一点头，“对，谁让你们是哥哥呢！弟弟干蠢事你们都不拦着！”
福妞的“鱼”被爷爷没收了，换成了一把水果糖给她。反正她也不是真的想要，拿着糖就走人了。
红星生产队一夜之间落了雪，厚厚一层盖住了村庄，也冷得让人不敢出门。
“幸亏老四他们昨个上了县里一趟，该买的都买完了。现在安心在被窝躺着喽！”
方丽华白了他一点，“就你天天被窝里躺着正事不干，家里的东西都不收拾了？你过邋遢年我不过，起来铲雪！”
顾老爹骂骂咧咧起床了，“老子生了四个儿子，都这么大岁数了还喊我起来铲雪，养儿子管个屁用！”
“睡个屁！都给老子起来铲雪！”
顾守国缩着头，顾守军打着哈切，顾守诺也打了个寒颤。
行吧，老爹发话，怎么也要干啊！
家里的孩子们交代了要玩雪，院里堆了一堆干净的。房顶上的要收拾了不然给压塌了一家子直接去路上睡吧。门口的也要清理，谁家能把大门给封了。
兄弟三个在顾老爹的监督下忙了两个多小时把家里和门口的雪给收拾完了。
“行吧，养儿子还是有点用的。”顾老爹满意地背着手离开了。
屋子里烧了碳，方丽华心疼煤只有过年的时候才给分点，这会屋子里暖和和的，福妞打着哈切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我爸呢？”
梁秋给她擦了把脸，然后又给抹了点雪花膏，“你这一睁眼就找你爸，也够孝顺的。”
福妞还没完全醒，都没听出她妈在说什么，迷迷瞪瞪就去推门，然后被寒风灌了一嘴，然后她又把门关上退了回来。
“妈，你再给我加条棉裤！”
冻死福妞了！
平时的福妞最讨厌裹成球，今天的她选择主动出击。
穿了两条大棉裤的福妞“吧唧”一口啃在了胖妞的脸上，“外面冷，我今天陪你在屋里玩。”
她是好姐姐，要学会带妹妹了。别人家的姐姐都带弟弟妹妹的。
“福妞！快出来玩雪！我们堆雪人啦！”
听！
是哥哥姐姐们在召唤！
裹成球的福妞半趴着挂在床上，小短腿就是挨不着地。
她努力撑住身体不让自己掉下去，然后求助妈妈，“妈，你快抱我下去，我要去玩雪。”
福妞有点急，生怕哥哥姐姐跑了，小脸都憋红了。
梁秋：刚才是谁要带妹妹的……
福妞人小腿短往雪里一扑腾，整个人都快看不见了。
强仔和花妞又赶紧把她扒拉出来。
福妞一鼻子一脸雪，被哥哥姐姐捞出来的时候还一脸懵。
就在强仔和花妞以为她会哭的时候，人家一转身就走了。
“不玩了，不好玩。我要去当好姐姐跟妹妹玩。”
小家伙一扭一扭，完全就是被伤透了心啊！
哼，此处不留妞，自有留妞处！
第68章老顾家的悠闲一天
这场雪不知道为什么越下越大，但是只下了三天就停了下来。
还有不到半个月就过年了，家里的事都安排好了，顾家人都懒得出门，干脆门一关安心过小日子了。
清冷的天谁出去晃悠，又不是傻子！
方丽华掏出蜂窝煤点了起来，把堂屋门一关，一家老小躲在里面。
男人围在一起打麻将，女人围在一起聊天缝衣服，一群熊孩子到处跑再被大人们嫌弃地轰走。
在顾守诺的要求下梁秋给自己和福妞都做了新衣服，这会正在给胖妞缝棉兜兜。
而宋梅和曾月霞也掏出来新布料打算给孩子做件新衣服。
方丽华见状骂两个人没脑子，“他们两个蠢货好不容易给你们买点东西，不自己留着还给孩子做，家里少他们的了？”
嘴上这么说着，方丽华油起身回屋里拿了几尺布递给她俩，“那么艳的布料给他们做啥衣服，出去一趟就跟泥坑里滚了两圈的猪娃子一样。给，用暗点的！”
宋梅和曾月霞没拒绝，赶紧接了过来。能看到婆婆往外掏东西可不容易！
“谢谢妈！”
“我们这也是想着过年给孩子做件新衣服。”
梁秋把针脚缝密实了这才劝两个嫂子，“家里现在条件好一点，你们俩还扣扣搜搜啥，有啥让大哥二哥挣去呗！”
梁秋有时候也觉得两个嫂子都是厉害的人，一件衣服穿三年从来不抱怨，里里外外一把抓。自己那会没经验带孩子都是两个嫂子一点点教她的。
现在日子好过点了还把两个孩子放在最前面。
不过想想也是，这个年头日子都这样，他们家也是因着有津贴补助才好点的。
“哎，这不是苦日子都过习惯了。今年我们就穿新衣服，换身新的回娘家，美死我嫂子！”
曾月霞也点头，“我也是，四弟妹，把你那个啥雪花膏给我抹点，我也美一下。”
日子好不好过不仅要自己知道。还得出去让别人也看看。
方丽华眼里也有了笑意，这才对嘛，这样日子才有个奔头不是！
胖妞躺在她二伯贡献的木头小床里，还是懒洋洋得样子，眼睛半眯着。
福妞一会跑过来看看她，一会再跑走。
胖妞已经不是以前的胖妞了。
她没长牙，不吃她姐画的饼了。
强仔不知道从哪把自己以前的就陀螺找出来了，跟胖圆来回抽陀螺玩。
“顾强！你欠揍了是不是！敢拿鞭子抽你老子的脸！”
正在纠结出哪张牌的顾守国突然捂着左脸疼得唧哇喊叫的。
强仔也没想到绳子这么长，能一下子抽他老子的脸上去。吓得把手里的绳子一扔，一下子从到宋梅身后躲起来了。
“妈！救命！”
顾守国袖子一挽要揍儿子，顾老爹瞪了他一眼，“又不是多严重，也没瞎，你凶什么！坐下继续，别给我天天凶着脸。”
顾守国不情不愿地坐下了。没办法，他也怕他老子啊！
福妞不知道从哪钻出来了，挤进顾守诺的怀里要抱，顾守诺一手抱着福妞一手出牌，“大哥，你这脾气改改，别天天骂孩子，你瞧瞧我家的两个，我谁也不骂。”
顾守国怕老子但是不怕弟弟啊！
“那是，胖妞都朝你吐口水了你还能咋骂她。”
顾守军看大哥和四弟拌嘴，这么看来，还是他家孩子最乖啊！
福妞伸头去看顾守国的脸，小手撑在桌子上，“大伯，你的脸青了耶！”
顾守国点点头，又伸手拍了拍福妞的头顶，“大伯这脸是被你堂哥气青的，他没你乖。你给大伯当闺女好不？”
早知道他家两个孩子一个抽老子，一个天天惦记老子的钱，他就把福妞抱回来养了。现在便宜老四这个小王八蛋了！
顾守诺一挑眉，哟，还有人想跟他抢闺女。
他指了指顾守国的脸，“大哥，你这脸真的青了。”
被强仔一绳子抽的。
顾守国也反应过来这父女俩啥意思了，一碰左脸，“嘶！这臭小子！疼死我了！”
“媳妇，给我涂点红花油。”
宋梅正跟婆婆和妯娌聊到兴头上，听顾守国喊她有点不耐烦。但是顾守国嗷嗷叫更烦人，她正准备让顾守国闭嘴呢，这一抬头就看见自家男人脸上被绳子抽出了一道青紫色的印子。
完了完了，这样子过年还能带他回娘家不？
宋梅气得揍了强仔一顿，她还指望着过年穿新衣服带男人回家炫耀一下，这么一看回头娘家人还以为是她把男人打了呢！
强仔毕竟是孝顺的，他觉得要拿油给他爸揉一揉。
他捂着自己遭殃的屁股，“妈，我给我爸推油，我保证过年去我外婆家的时候没印子了！”
梁秋也跟着打圆场，“大嫂，让强仔给大哥揉揉，上回我家福妞夹到手指了，揉两天淤血化开了就好了。”
宋梅决定饶她儿子一顿，“去！给你爸揉揉！”
强仔手上抹得都是油，一圈一圈给他爸揉脸。顾守国不说别的，这受伤的心总算是有了一丝慰藉。
福妞乖乖窝在爸爸怀里，就是她怎么闻着这味和她上次的不一样呢。
她拍拍爸爸的腿示意自己要下去，然后扯了扯强仔的裤子，“哥，你给我闻闻味。”
强仔把手怼在福妞鼻子下面，“你闻这干啥？”
顾守国转头跟他爸说，“回头再去卫生所拿瓶红花油，这玩意坏了，味道都不对了。”
顾老爹跟看傻子一样看着大儿子，“你被强仔抽傻了？这玩意还有坏没坏的说法？”
他今天把话撂在这，就是他顾守国坏了，这红花油都不会坏！
经过福妞的鉴定：“哥哥，你这应该是大白的油油！”
大白油油拌饭，美味！
顾守国一把抓住儿子的手，“你小子哪挖的油？”
强仔把自己手抽回来，然后在他爸身上抹了一把，眼神奇怪，“厨房啊！不然家里哪里还有油！”
这下不用顾守国夫妻俩动手了，方丽华卷着袖子站起来了。
“家里就那么点猪油你敢这么给我嚯嚯！你爸他配用吗？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强仔：“妈！救我！”
第69章 看不惯就削他
今年因为顾守诺回来了，所以家里更热闹了，连鞭炮方丽华都让顾老爹买了最大挂的。力争让整个生产队的人都知道他们老顾家今年高兴！
强仔跟胖圆坐不住，想着明天就换新衣服了，今天一定要出去好好玩一趟，反正脏了也不会挨骂！
在方丽华的白眼里哥俩勾肩搭背就跑了。
“两个小兔崽子一点忙帮不上，整天上蹿下跳没个正行。我还没问他们今年是不是又往家背鸭蛋了呢！”
顾老爹觉得男孩子就要活泼点，哪有男孩子不好动的，“大过年的干啥啊，一年到头就高兴这几天。”
“那你去干活，今晚上就不扫地了，你现在去把地给收拾了，春联贴起来，还有那……”
“唉唉唉，你行了，咋那么多事！我自己知道要干啥。”说完顾老爹就灰溜溜跑了。老婆子太啰嗦，他不跑不行啊！
方丽华眼珠子一转又盯上其他人了，墙角看热闹的三兄弟后背一冷。
顾守诺：“妈，我去厨房帮我媳妇去。”
方丽华：“你就算了，一年到头也就这会能歇歇，让老大老二去帮忙，你去隔壁把老三一家子喊回来过年吧。”
大过年的就讲究个团圆，虽然顾守德两口子现在不招待见，但是过年还是要回来的。
等方丽华走了之后顾守国才摇摇头，“这老三也是，大过年都不知道自己主动回来还让咱妈去请，这分家了又不是连爹妈都不认了。”
顾守诺常年不在家，梁秋又不爱在他面前说他兄弟的不好，所以顾守诺还真不清楚家里的情况，但是顾守国和顾守军什么事都看在眼里。
自打分家这老三还真没回来看看爹妈！
“大哥，大过年的，这事以后再说。别闹的爸妈都不高兴。你是做哥哥的。”
顾守国忍不住提高了音量，“我做哥哥的咋了？咋了？”连顾守军都忍不住看着顾守诺。
做哥哥咋了？做哥哥就要什么都帮老三兜底？
顾守诺在两个哥哥吃人的眼神中，薄唇轻启，“做哥哥的，难道不能削他吗？”
“！！！”
还能这么玩！
顾守国双眼瞪大，他怎么没想到还能这么干，果然下黑手的事还要老四来。
顾守军有点小激动，搓搓手凑过去，“就直接打吗？”
顾守国眼神异样，怎么老二也变了。
顾守诺冷笑，觉得两个哥哥也挺傻的，打人还要技巧？
“直接上啊，你们两个还能打不过他一个？打两顿就老实了，要是觉得亲兄弟下不去手，你们就找东西把脸蒙上再打。”
方丽华从堂屋探头出来，黑着脸，“老四，别瞎教他们乱七八糟的。”
大过年的还有人教这个的！
三兄弟一哄而散各忙各的去了。至于顾守诺说的话有没有人放在心上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顾守诺出门还记得把他胖闺女给抱着，经过顾守诺天天的好话腐蚀，胖妞已经暂且能跟她的傻爸爸和平相处了。
顾守诺抱着胖妞敲了敲隔壁的门，顾守德夫妻俩一早上起来就听着动静等着那头来喊他们呢。
本来顾守德是要直接过去的，但是赵春娟非不干，说没人请直接过去显得他们像是去蹭饭的。
现在顾守诺来敲门，顾守德都不带犹豫的，“蹭”得一下就把门打开了。
他陪着笑，搓搓手，“老四啊……”
“行了，别跟我这打哈哈了，妈喊你们过去过年了，动作都快点。大过年还让爸妈来请你，你也好意思了。”
顾守诺说话一向不客气，被他这么一说，顾守德直接闹个大红脸，“好好好，我们这就过去。我还给咱爸买了酒，回头咱哥俩也喝点。”
听到这顾守诺心里才舒服点，“行，咱赶快的，大冷天回去烤烤火，你这屋子里也太冷了。”
今个大过年，也没人想不高兴，赵春娟也是高高兴兴抱着雷子就跟着走了。
就是她一路上总瞅着露出来小半张脸的胖妞，这丫头确实是比她家雷子好看点啊！
方丽华接过了雷子，揉揉他冻得冰凉的小脸。
“雷子最近长肉了，也结实了。”方丽华对孙子辈的都一样疼，雷子也是她的小宝贝，因着不在眼前，这会就抱着不撒手了。
胖妞看她奶抱别的小孩了，小拳头攥得紧紧的，小脸憋得通红，“啊啊啊！”
雷子换了个人抱也不闹，这会被胖妞用婴儿语威胁了也只是打个哈切不理她。
胖妞无敌啊啊叫今天终于失效了，小团子傻了，看着比她大了几天的堂哥一脸懵，懵中还带了委屈。
顾守诺捏捏她的脸，“你凶哥哥怎么自己还委屈上了？”
全家都没见过胖妞还有这种表情，一个个大人都嘲笑她。
就在胖妞委委屈屈的时候，福妞跑进来了。
“啊！”
找到靠山的胖妞小胖手一张就要姐姐抱抱。
福妞哪抱得动她，勉强和她蹭蹭然后亲了她一口就算安慰她了。
“是不是你又欺负爸爸了？妈都说了不能欺负爸爸了。”福妞忍不住教育一下胖妞。
胖妞对着雷子的方向又啊啊叫了两声，还带下来一串口水。
方丽华抱着雷子蹲下来，对福妞招手，“来看看雷子弟弟。”
本来还蔫巴巴的雷子见福妞过来了也精神起来了，虽然脸上还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但是一双眼睛却贼有神。
“哦啊！”
福妞跟雷子接触不多，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秋收那会不爱哭的上面，她看着方丽华，“奶，他说啥呢？”
福妞能猜出来胖妞天天咦咦啊啊说什么，但是到雷子这就猜不出来了。
方丽华哪知道雷子说啥，小孩子不都是天天自个瞎乐呵，但是她不能丢了奶奶的面，随口说了一句忽悠福妞，“雷子跟你打招呼呢。”
福妞点点头，拉着他的小手，“雷子。”
叫了声名字就算打过招呼了，福妞小短腿一迈又回到顾守诺身边了，“爸，我妈喊你呢！”
她是带着任务来的，她妈说今天听话明天早上下饺子给她吃。
为了一顿饺子福妞今天已经跟了梁秋一上午了。
但是福妞似乎忘记了，明天大年初一是每个人都要吃饺子的。
第70章 大年初二回娘家
福妞推着顾守诺就往厨房去，她看出来了，她妈这会是真急了。
其实不是梁秋急，而且宋梅和曾月霞急眼了。
方丽华给顾守国哥俩布置了任务，家里老太太都下达命令了，这哥俩能不照办？
所以他们俩就在厨房安营扎寨了。
本来这里空间就小，这两个干啥啥不行的大男人往这一杵更是连个转身的空间都没了。
刚才宋梅正在炖鸡汤，想让梁秋帮着尝个味，一转身被顾守国一屁股撅得差点一头摔锅里去了。
要不是梁秋和曾月霞拦着，宋梅真能把火钳子杵大哥嘴里。
福妞就是来搬救兵的。
用她妈的话就是，快去让你爸弄来把你大伯他们弄走！
顾守诺到厨房的时候他大哥还在狡辩呢，“福妞不也在厨房，你咋不嫌弃她？”
福妞顿时就来气了，她去帮大伯搬救兵，她大伯竟然背刺她！
福妞怒气冲冲地跑进去，“大伯，咱俩不好了，以后咱俩就掰了！掰了懂不懂！”
顾守国浑身一僵，“你咋回来了呢？”
福妞双手叉腰，“妈，你放开我大伯娘，让我大伯娘揍他！”
梁秋瞪了这个火上浇油的小团子一眼，“去去去，后面烤火去，大人说话小孩不许插嘴。”
福妞不服气，但是想到明天吃饺子只好跟个斗败的大公鸡一样走了。
顾守诺看了一会笑话才领着两个哥哥走了。
这点小事还要喊他来，两个嫂子拎起烧火棍直接把人赶出去不就行了。
还是太温柔啊！
梁秋眤了他一眼，“你要是瞎教嫂子啥，我就拿烧火棍把你赶出去。”
顾守诺摸摸鼻子，“我不是还没出声吗？”
梁秋直接把人推出厨房了，这人心里憋着什么坏她还能看不出来？别回来两天惹得大哥二哥以后都过不安生了。
最令福妞激动的就是发压岁钱！
她双手插在兜兜里，把跟着的对象从她妈换成了她奶。
因为方丽华眼神不好，一个不小心差点把福妞踹趴下了。
她把人扶正，“福妞，你跟着我干啥？”
福妞自己拍拍屁股，“等着要压岁钱。”
“你去把你两个哥哥喊回来吃饭，吃饭的时候就发压岁钱。”
强仔和胖圆是被福妞骗回来的。他们和隔壁几个小孩蹲前头大树底下拍纸牌呢，福妞过来说奶奶发压岁钱没有他们的，这气得他们纸牌子都没要就回来了。
“奶，你发压岁钱咋不给我跟胖圆。”
方丽华正在端菜，差点没手滑把碟子打碎了，“滚蛋！谁发压岁钱了！”
强仔看着靠在门边上的福妞，跺脚表示对妹妹的不满，“福妞你咋骗人。”
“不骗你们，你们也不回来了呀。”福妞抱住方丽华的小腿，“奶，现在有压岁钱了吗？”
方丽华把自己的腿抽出来，“呵，没有。奶也是骗你的。”
福妞：“！！！”
她奶骗人！
大年初二回娘家，顾家几个儿媳妇一大早就起来收拾了。大人小孩都穿上了新衣裳。
之前顾守诺不在家，梁秋过年的时候一个人也没带孩子回去，都是平时过去串门的。
这次顾守诺回来了，她可得带着男人回去给她爸妈看看。
福妞最激动了，她最喜欢妈妈家的小舅舅，他俩能玩一块去！
“妈，你抹啥呢？快点，小舅舅等我呢！”
梁秋涂了粉，然后又把头发梳了一遍，看着福妞和顾守诺同出一辙的不耐烦的样子差点给气笑了。
“让你多睡会，你非要现在起来，这会还催我了？你去看看你俩姐姐起没起。”
福妞打了个哈切，“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福妞找舅舅玩。”
梁秋加快了手上的速度，“行，待会被舅舅气哭了，别找我嚎。”
顾守诺也好久没上老丈人家了，这次拎的东西也不少，梁秋本来是打算让帮着拎点的，但是顾守诺不愿意。
顾守诺多鸡贼的一个人啊，他这年年不在家，好不容易来一趟老丈人家不得多拿点东西好充充面子。
而且看他辛苦样，回头老丈人还能少翻他几个白眼。
梁秋家四个孩子，上头两个哥哥，下面一个弟弟，就她一个女孩。
梁家老爹是打算让闺女嫁在自己生产队的，就这么个闺女得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才知道她会不会被婆家欺负。
梁家老爹什么算盘都打好了，就是没算到梁秋去公社上个初中能被个狼崽子给盯上了。
十几岁的年纪哪能想那么多，等梁秋十八的时候，狼崽子不声不响带着老娘上家来了。
梁秋跟顾守诺定下来的那天，梁家老爹喝个大醉，在家里骂骂咧咧一个多小时。
所以，顾守诺看见老丈人也心虚啊！
顾守诺平心而论是不差的，不论长相还是能力，但是老丈人看女婿都这样。他们做晚辈的也只能哄着。
顾守诺问福妞，“福妞，你外公喜欢你不？”
福妞奇怪地看着她爸，“喜欢啊！我外公外婆还有舅舅舅妈可喜欢我了。咋滴，他们不喜欢你啊？”
梁秋抱了福妞回来就是当亲闺女养的，所以也没跟家里人提这是哥嫂家的孩子，加上天道有意抹去这些，所以现在除了赵春娟还惦记着这事，大家都下意识觉得福妞是梁秋亲生的。
顾守诺呼吸一顿，有些结巴，“喜、也喜欢的。”
梁秋看了他一眼。好歹没戳穿他。
梁秋娘家跟顾家一个公社的，但是挺远的，那会上学的时候梁秋就是自己带饭，有时候凉了顾守诺就给她热饭，一来二去两人才认识的。
因为抱了个小的，还有个福妞乱跑，所以两个人走得也不快。等到了梁秋娘家的时候已经到饭点了。
梁三山嘴上说不喜欢叼走他闺女的狼崽子，但是知道他今年回来了，这眼神总是往外面瞟。
梁母白了他一眼，“惦记着就去外面等着，别再我面前晃悠！”
梁三山气得跑堂屋坐着去了，等个屁！他是想闺女和外孙女了！
“外公！外婆！福妞来啦！”
小团子熟门熟路直接冲了进来，往梁家大院子一杵跟个小霸王似的。
梁母一把抱住了她，“咱家福妞可来了，让外婆瞧瞧，又漂亮了。走，你外公等你们好一会了，待会你哄哄他。”
“成，包在福妞身上。”
她外公一哄就笑，超好哄的！
第71章 舅舅，你要考大学
如果说福妞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是长辈宠的，一半是方丽华和顾老爹，那另一半就是梁家老两口。
福妞来了梁家也是如鱼得水，被梁三山抱在怀里开始巡视梁家的养得小鸡崽。
“福妞，瞧见没，那是你上回来的时候挑的蛋孵出来的，外公特地给它养着的。”
福妞上回来的时候，梁母准备孵一窝小鸡，福妞挑了个个头大的，走的时候也没带走。后来破壳是只大公鸡，梁三山就给养起来了。
凶巴巴的在鸡圈了成天耀武扬威的。
福妞觉得太感动了，她挑的蛋蛋都被外公好好照顾着，小团子蹭蹭梁三山的老脸，“那外公，咱们今天吃它吗？”
梁三山整个人都傻了，福妞这孩子怎么跟其他孩子不一样？
不应该说好可爱好可爱然后要去摸摸它吗？他都准备让大孙子过来把鸡按住让福妞摸摸了。
怎么就一张嘴就要吃了啊！
“外公？不吃吗？”
梁三山但凡犹豫一秒都是对福妞的不宠爱，“吃！”
“秋儿她妈，今中午加菜！”
梁母沾着水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然后骂骂咧咧出来了。
这个死老头子又给她找事，这会都准备好了加什么菜！
“啥？福妞要吃的？”
“梁春，出来杀鸡！”
梁三山抱着福妞在外面晃悠了一圈，想着女婿也晾着一会了，老丈人架势也摆足了，这才慢悠悠地回去了。
“咳咳！”大家都看看我！
福妞拍拍梁三山的背，“外公你着凉啦？”
梁三山：“没……”
然后把这个拆台的外孙女塞给女儿了。
总抱着她影响自己威严。
“守诺啊，你这啥时候回的？”梁三山翘着腿，一脸淡定。
顾守诺就静静地看着老丈人装傻。年前就过来一趟了，这会还问！
“爸，我十一月底回的，大年初十走。”顾守诺又乖乖回了一遍。
对待老丈人，他除了恭敬就只剩恭敬了。
不过顾守诺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了，等以后他当了老丈人，他也这样！为难死两个女婿！
仔细一想……未来有两个狼崽子要来叼他两个宝贝女儿……
越想越气！
顾守诺突然发现自己一下子就了解老丈人的心理了。
对，他就该骂！
其实梁三山也就是嘴上埋怨，心里对顾守诺满意得不得了。说实话这整个公社梁三山就挑不出来一个比顾守诺还优秀的人了。
“走得这么急……也是，男人保家卫国才是真英雄，你自个在外面好好的，秋儿还等你回来呢。”
顾守诺点点头，握住了梁秋的手，“爸，是我对不住秋儿。”
梁三山的牛脾气又上来了，“胡扯，别天天瞎咧咧，听着就烦。行了，你们的事我不管了，把你家小的抱来给我看看。”
胖妞让梁秋两个嫂子抱走了，胖嘟嘟的小娃娃去哪都是最受关注的。
胖妞可能是换地盘了，这会子也不张扬了，乖乖的谁抱都给抱。
胖妞：害怕，想哭，不敢动！
福妞一转眼又不见了，不过反正就在家里也不会丢，所以就随她去了。
福妞去哪了？
找她心爱的小舅舅去了呗！
福妞的小舅舅梁冬是家里的老幺，今年才十三，算是老来子，平时家里宠得很。这会子眉毛皱在一起，写一个字就捶自己一拳。
“我的命咋这么苦啊！”
福妞不懂，扒住了小舅舅的裤腿，“你怎么了？”
梁冬把福妞抱了起来，“福妞啊，你可算来了，你再不来快见不到我了！”
梁母当头给了他一巴掌，“你再胡说八道我打死了！大过年的不吉利！”
梁冬头一缩，她妈能说他就不能说。
梁母看他们舅甥俩可怜巴巴的样子，干脆大手一挥放梁冬一马，“今天你姐来了，你陪福妞玩，明天你给我写双倍！”
梁冬高兴死了，抱着福妞就往外跑。
“福妞啊，你可真是舅舅的小福星！”
福妞也不客气，拍拍自己的小肚肚，“我运气可好了。”
“不过小舅舅，为啥你刚才要这样又那样！”福妞学着梁冬刚才的样子拍拍大腿又捶捶胸口，一副恨不得要直接晕过去一样。
梁冬：我刚才就这个怂样？
“福妞，这不好学，你妈看到了要打我的。”
“那你为啥这样？”
为啥？还不是作业闹的！
“我要写作业，我真羡慕你天天玩。你知道我们还考试呢，我这回才考了六十分，我爸都揍我了。”
“上学真不好！”
福妞现在最想的就去上学，但是现在一听，考不好还要挨揍，她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小屁股。
“那我考不好是不是也要挨揍？”
她也没看见她大伯娘和二伯娘打两个哥哥啊？
梁冬想了想，觉得他跟福妞的情况不一样。
“应该不会，你爸不在家，你妈应该也不会揍孩子。所以你只要不考零蛋肯定不会挨揍。”
听小舅舅这么一说福妞就放心了。只要不打孩子，啥都好说。
“舅舅，那你好好学习是不是就不用挨打了？”
这学习也不是他想学就学的。主要是梁冬也不会啊！
“我觉得我上学就是浪费钱，还不如回家种地呢！”
顾家以前也是这么想的，但是自从见识过知青的本事之后就不这么想了。
他们种地光荣，但是也不能两眼一抹黑啊，要不是有王景笙他们能被表扬？要不是有毛聪他们是不是就被刘华山骗了？
所以说，多读书肯定没错！
“我奶说了不识字就是大傻子，出门被人骗个精光蛋。舅舅，你不读书你能干啥？你这身板也不像能种地的。”
“你学习吧，学习靠脸吃饭。”福妞神神秘秘跟梁冬小声低语，“这是福妞跟你的小秘密，别人我不告诉他！”
学习还能靠脸吃饭？梁冬咋不知道？
但是福妞就是个大忽悠，到现在还记得靠脸吃饭的事并且还企图教梁冬和她一起。
“你信我，好好学，考大学！等以后出息了靠脸吃饭，啥也不干！”
梁冬这孩子虽然读书了，但是见识少，所以不懂人家县里面的小情调，加上也没人给他送吃的，所以他特别好忽悠。
“好！小舅舅听你的，我以后好好学习，考大学！”
远离家里幼崽忙里偷闲的喵大仙:福妞你干啥了！为啥又有福运往他身体里钻了！
第72章 这好事咋轮到我了
日子再悠闲都有结束的一天，顾守诺回来的日子仿佛就在昨天，但是转眼间就是大年初十他要离开的日子了。
不走不行了，路上还要耽搁几天，不能再推迟了。
红星生产队家家户户还沉浸在过年的喜悦中，老顾家已经全家出动把顾守诺送到了村子口。
顾守诺胸口的口袋里装得是跟妻女的合照，他抬手摸了摸，然后挥挥手让他们先回去。
福妞抱着她爸的腿不停抹金豆豆，“爸，你下回啥时候回来了？”
顾守诺不敢给她保证，但是又不忍心伤害孩子，只好拍拍她的小脑袋道：“等福妞考第一名了，爸就回来了。”
乡下上学迟，福妞怎么着也得七八岁才上学，最起码还有个两三年时间。再迟个一年半载也说得过去。
“回头爸就给你写信好不好？”
福妞瘪着嘴，咋她爸跟二表哥一个毛病，“我不识字啊！”
顾守诺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一言难尽，心里离别愁苦也被冲淡了不少。
“那就让你妈给你念。”
福妞是百般不舍，但是也有高兴的。
胖妞挥着小爪子咯咯笑，知道的是她爸要走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爸刚回来呢！
顾守诺抱了梁秋一下，点点胖妞的小鼻子骂她是个小没良心的。
“就这么不稀罕你爸啊！”
顾家的离别之愁就笼罩了几天就换成春耕的苦恼了。
正常人是没有这种烦恼的，准确的说这是方丽华的烦恼。
因为上面又送了几个知青过来。
一个个可以说是八九点钟的太阳见人就仰着脸笑，看起来就蠢萌蠢萌的。年纪不大，估计最大的也就和毛聪差不多。
毛聪看着还挺聪明的，不说话干事还挺能忽悠人的，但是这几个都不用开口，往那一杵，来个骗子就能骗走一串。
“二明媳妇，你帮帮忙，去年你就干得好啊！”
“你放心，工分不少你的。”
方丽华气得心口疼，去年王景笙他们的蠢样还历历在目，今年怎么又来了一波，这还有完没完了。
“大队长你这咋还没完没了了。我不去，谁爱去谁去。”
大队长吹胡子瞪眼的，“你这叫不团结！人家知青多好啊，一个个积极向上的，我告诉你，别以我不知道人家王知青教你家孩子做作业了！”
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短。
前头方丽华嫌几个孩子写作业跟狗屎一样，过年的时候把知青忽悠来家吃了几次饭，一人认领一个带回教，这会翻脸也不太好。
“那行吧，我教。但是你得跟那六个新来的知青说好，我这人脾气不好，回头骂人了不许唧唧歪歪的。”
她过年串门的时候可听了不少其他生产队知青的事。王知青那几个方丽华算有了点了解，但是新来的要是跟其他生产队那几个一样，方丽华怕自己压不住这暴脾气！
“啥六个，错了，十二个！”
“十二个？你驴我呢！公社送人来的时候我可看见了，三个丫头三个小伙，你可别蒙我！”
大队长笑得有些奸诈，“你上回不是教的收粮食嘛，这回春耕，要种地，这玩意之前六个也不会。”
大队长见方丽华变脸色了马上跟她保证，“这最后一次了，下回绝对不让你教了。主要你这是人心所向，所有队员极力推荐你啊，光荣！”下回让会的知青直接内部消化就行。
就凭这一句话，方丽华一咬牙一闭眼，“成，我干！”
这年头谁也逃不了“光荣”这两个字，即使是方丽华面对一群二愣子也耐着性子在教。
虽然这几个城里娃娃也干不了几个工分的活但是也不能闲着，教了几天总算有点成效了，方丽华这才捶着老腰回去了。
再有下次，她一定堵着大队长家大门骂个够！
春耕翻土播种，却没有秋收那么累人，经过红星生产队的齐心协力也是按时完成任务了。
接下来最累的应该就是夏天了，火辣辣的太阳能把人身上的皮晒下来一层，再被汗渍一淹，那感觉别提多酸爽了。
除了这个还得防着夏季暴雨，红星生产队靠山不临水，要是有山洪也是够他们喝一壶的。
知青一批一批往生产队送，一转眼都有二十五个了。顾大雅也往家送了信，方建业学着他小舅参军去。
参军光荣，家里都挺支持的。顾老爹和方丽华也没说什么，老两口抽了个空去了一趟县里给孩子送行。
临走的时候还把福妞抱去了。
方丽华说福妞这孩子运气好，让她大表哥抱抱指定福运滚滚来。
虽然福妞啥也听不懂，但是还是挺话得在方建业怀里蹭了又蹭。
小团子无精打采地搂着大表哥的脖子，“哥，你不靠脸吃饭了？”
方建业捏捏她的腮帮子，“你哥我以后要靠实力吃饭，咱家考大学靠脸吃饭的任务就交给你了。”虽然现在也不让考了，但是梦想还是要有的。
“那你为啥不考？考军校呗，不考是因为考不上吗？”
方建业转身把福妞塞他二外婆怀里了，这个妹妹长得可爱咋说话这么气人！
“瞧你嘚瑟的，你这臭屁样看你以后考几分！”
福妞自信满满，“我肯定第一名！”
福妞不跟哥哥斗嘴了，小手牵住了大表哥的手晃了晃，“建业哥，你出去要照顾好自己，福妞把自己的运气分给你一点，你一定会平平安安哒！”
“我等你回来教我靠脸吃饭的特殊技巧！”
方建业挥挥手跟家里人告别，学着他小舅的样子踏上火车离开家乡，走上了属于他自己的人生路。
而老顾家也发生了一件“大事”。
顾守国看看他爸妈又看看大队长，满脸不可置信，“叔，我不叫你大队长了，我叫你叔，咱是一家人，你别驴我啊！这种好事能轮到我身上？”
大队长气得要打顾守国，“你个小子咋不知道好赖，我没事驴你干啥！你是咱村统一选举出来的！咱还投票了，你忘啦？”
顾守国想了想，投票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但是怎么就轮到他了呢？
“难不成我这人格魅力已经让咱全生产队臣服了？”
大队长脸一黑：“滚犊子吧！”
第73章 出发
这事说来也奇怪，省里准备搞什么牧场基地，弄了好几个专家在省里到处考察到处做调研，最后挑中他们公社了。
其中又以红星生产队和隔壁长红生产队地势最好，所以就把实验点放在这两个地方了。
省里下通知，说会送一批小羊崽过来，但是这里没人会养羊啊。所以领导又决定尽快抽调人才去省里面学习，说是开展专人培训为以后的重点项目打下坚实基础。
一堆大话他们乡下人也听不懂，反正就整明白一个事，挑人去省里培训然后回来参与大事情。
这种事谁不想去？连村子里的懒汉都积极起来了。
大队长被弄得头痛，每天愁眉苦脸想着要选谁，正好在他们家玩的福妞给他出了个好主意。
民主时代，那就投票呗！
然后就把顾守国给选出来了。
大队长核对了几次都是顾守国多了一票。其实大队长是更倾向于第二名大壮的，他年纪比顾守国大几岁，家里猫猫狗狗养好几条，老婆还是猪厂的，看着就挺有养殖天赋的。
本来大队长是打算让他俩再比一场，谁知道一问，这多出来的一票就是大壮投的。
人家大壮说了，他离不开老婆孩子，这种光荣的任务就交给他顾老弟了。让顾守国学成归来带着整个生产队发家致富！
大队长表示自己是个正直的人，所以坚决要维护民主！
顾守国先是激动然后又苦恼起来，“大队长，我这脑子你也知道的，我上学的时候就笨，去了要是学不好咋办？”
“要不让王知青他们去？”
这话说得不掺假，顾家除了顾守诺和几个女孩子，还真没谁在学习上比较有天赋。
民主是挺民主的，要是去了学不会这不白去了！
家里关上门说大事，也不知道嘴馋的福妞怎么钻进来了，怀里还抱了个玻璃罐头。
“大伯你愁啥，让你去放羊又不是读书。”
“你读书不行，放羊肯定行！”
福妞小小一只蹲在那里突然出声，把抓耳挠腮的顾守国吓了一跳。
“福妞，你啥时候来的？”这孩子怎么走路没音啊！
福妞抱着自己的玻璃罐头趴在方丽华腿上，举着东西让她奶给她拧开。
等方丽华给她拧开罐头她这才抽空回了她大伯一句。
“就从你问队长爷爷是不是驴你的时候。”
顾守国：合着你压根就没出去啊！
福妞的玻璃罐罐是之前的水果罐头，里面的东西吃完了，梁秋就给洗干净往里面装糖果每天给她发着吃。
梁秋今天跟两个嫂子上山去了，福妞就自食其力抱着玻璃罐头来找她奶了。
她前脚进来大队长后脚就到了，为了不打扰大人们讲话她就找个地方随地一坐。但是他们太啰嗦了，福妞实在忍不住就出来了。
“福妞这话说的不错，你是去学养殖的，不管咋说还是咱庄稼汉的活，跟读书没关系！”
“而且知青离开要上面批文件，哪能随便去那么远的地方，回头丢了我上哪找人去！”
“就这么决定了，守国啊，我看好你啊！”
大队长脚底抹油走了，他觉得生产队其他人估计更笨，说不定还不如顾守国呢！
顾家老大怎么看还是靠谱的，派他去也放心。
不管顾守国心里有没有底，他这名单就交上去了，七月一号准时出发。
这次顾守国是代表红星生产队出去的，也算是红星生产队的门面。他出发的那天大家伙一起送了二里路，可把一个人等在路边长红生产队蒋二龙给气坏了。
人家那边一群人，他这边就他一个，这对比起来也太悲惨了吧！
福妞已经听她妈说了，她大伯是去学技术造福乡里的，所以她决定给她点好运。
“来，大伯，拉着福妞的手。”
白白嫩嫩的小爪子伸到了顾守国面前。
顾守国：“……”
他怎么记得前几天他们家强仔就是这么唤大黄的……
“福妞，大伯要去干正事了，以后就不能陪你玩了。”顾守国忽略了福妞那个唤狗的姿势，摸了摸她的头顶。
福妞把手收回来，小脑袋在顾守国的手心蹭蹭。算啦算啦，摸脑袋也是一样哒！
“那你会给我买礼物吗？”
“买！回头大伯去省里的供销社给你买礼物！”
顾守国这次出门，宋梅给他揣了五十块钱，就缝在裤头内侧。方丽华还给他拿了两张全国通用粮票。再加上乡亲们送的一些杂七杂八的，顾守国两只手都腾不出空了，背上还背了个大包。
长红生产队背着个破布袋子跟去讨饭一样的蒋二龙：娘的，嫉妒了！
大队长一路把两人送到了火车站，“你俩路上小心，到了省城会有人来接你们的。他们举个红色的牌，别记错了，红色的牌子！守国啊，你的照顾一下人家二龙。”
“唉，大队长放心，我肯定把二龙兄弟照顾好了！”
火车慢慢动起来，一直到看不见大队长顾守国才把头从窗户外缩回来。
“他奶奶的，刚才谁抓我耳朵了！”顾守国揉着自己的耳朵忍不住抱怨。
蒋二龙看了他好几眼，然后才试探着问他：“哥，你跟你们大队长啥关系啊？”咋还一路送到火车站了。
“大队长和队员的关系呗，还能咋滴？”顾守国想了想这两人未来要结伴一个来月，可不得好好聊聊，“那你跟你们大队长啥关系？”
蒋二龙挠挠头，“那是我哥。”
好家伙，还是个关系户呐！
长红生产队可不像红星生产队还搞了个投票，他们是大队长内定的。就定了大队长的亲弟弟蒋二龙，打得就是肥水不流外人田的主意。
“那你哥不送你？”
蒋二龙脸一红，说话支支吾吾，“那啥、我哥，不是，我们大队长他忙。”
顾守国听了没发表意见，这会子有啥忙的，多忙连送个行都没时间。
他在裤兜里掏了掏，掏出两颗水果糖，顺手给了蒋二龙一颗。
“喏，这我家小侄女给的，你也尝尝。”
福妞今天可大方了，给了他一把，一天一颗还能吃半个月呢，也便宜这小子了。
蒋二龙连忙接过糖，一股甜腻的味道在舌尖散开。蒋二龙咂咂嘴，心说这糖真好吃，等回家了让他妈也去买点。
绿皮火车一摇一晃轰轰隆隆，顾守国和蒋二龙被晃得想吐，两人忍着反胃就这么一路到省城……
第74章 我叫啥
福妞今年五岁，矮墩墩一个小家伙这会正抱着方丽华的腿干嚎。
家里其他人见到这个架势转头就走了，福妞这魔音贯耳也太吓人了！
方丽华双手叉腰，一头热汗地站在太阳底下，腿上还扒着个胖团子。
要不是她默念了好几遍这是亲孙女，她都想把人踹出去了。
“大热天的，你撒手！”方丽华气得咬牙切齿，想动手又舍不得，只好把自己大腿拍得啪啪作响。
福妞：“呜呜呜，我不要！奶，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我不撒手，我就不就不！”
方丽华忍无可忍，嗓门提高八个调，“老四家的，把福妞给我拎走！”
胖妞现在已经一岁了，已经可以歪歪扭扭走两步了，方丽华这一嗓子把她吓得一屁股摔坐在床上，顺便还崩出了两个屁。
“卟卟！”
胖妞被自己的屁吓着了，捂着耳朵，两只眼睛团团转。
梁秋走过去把她抱起来拍拍她的背，“瞧你这点出息，还能被屁吓着。”
“姐！”胖妞眼睛直转悠要找姐姐。
梁秋有些好笑，别人家的孩子学说话都是先喊爸妈，就他们家胖妞先喊姐姐。到目前为止也就只有姐姐喊的最顺溜。
“别找你姐了，你姐在外面缠着你奶呢，咱们小点声，不然你姐就回来闹我了。”
也不知道福妞怎么想的，好端端要去上学。人家放暑假的都撒丫子开始玩了，她倒是努力上了。
就是人家公社小学收不收这么小的孩子还不一定呢！
方丽华在外面喊了几声梁秋都很有求生欲的假装没听见，也不能怪她，实在是福妞太能折腾了，昨晚上吵吵了一晚上。
去找方丽华还是梁秋这个当妈的给出的主意。
方丽华实在没办法了，“行了，别嚎了！去去去，去上学，等开学了你就跟你哥哥姐姐一块滚去上学吧！”
烦死了一天天的！回头还要上大队长家问问人家公社小学收不收这么屁大点孩子！
福妞一听自己能去上学了，腿不痛了腰不疼了，整个人也精神了。
她小手一松，拍拍小裙子上的灰，美滋滋得就要往外跑。
方丽华眉毛一皱，“你去哪？”大热天的往外跑啥？
不过福妞这孩子夏天从来不出臭汗，怎么疯都是清清爽爽一个干净娃。
福妞：“我去找香香，让她和我一块上学去！”
方丽华：“！！！”
屁大点就要去上学还不够，还要去祸害人家大队长家孙女！
事实上如果方丽华不如找大队长，大队长也要来找她了。
香香她妈又怀上了，但是这胎胎相不稳，香香又黏她妈黏得紧，所以家里就打算把香香先送去上学。
香香天天跟着家里哥哥上蹿下跳惯了，哪里愿意去上学，她又不是福妞。
所以大队长就骗她福妞也要去。
福妞都去了，香香肯定要去的！
这两家一合计，一起送去呗！
等开学了就让两个小的跟着家里哥哥姐姐走，到了学校她们俩也有个伴。
至于人家公社小学收不收小不点，那就是大队长去说的事了。
福妞知道自己可以和香香一起去上学了，晃着小手开始激动在家里跑圈。
“太好啦！福妞可以去上学啦！”
刚进门的强仔和胖圆：“！！！”
完了，妹妹疯了。
竟然有人因为自己可以去上学而这么高兴的！
那可是上学啊！一大堆作业还要考试的上学啊！
强仔以过来人的身份决定给自己年幼无知的小妹妹一点警告。
“福妞，上学不好玩的。”肯定是谁骗了他年幼的小堂妹！
福妞跟看大傻子一样的看着强仔，然后拍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哥，咱们去学校是学习的。可别老想着玩。”
然后她又停下来想了想，学着她大伯之前在家的样子伸出了小手掌，“顾强！”
强仔被叫得一愣，“你干啥？”
“这是老子的巴掌，不好好学习，就一巴掌打在你的脸上！”
胖圆：“哈哈哈！学的像，就跟我大伯在家的时候一模一样！”
强仔恨得牙痒痒，弟弟妹妹都是糟心玩意，没一个好的！
“他是你哥你能叫他顾强？还老子，你谁老子？”梁秋的手揪住了福妞的耳朵，没使多大劲但也不轻，这孩子最近越来越没谱了，还敢这么跟哥哥说话了。
“快点，给哥哥道歉！”梁秋声音严肃，福妞后背一紧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她站直了身体，两只手交叉放在肚肚上，然后对着强仔来了一个九十度大鞠躬，“哥哥对不起！福妞错啦！”
强仔挠挠头，其实他自己是没觉得有什么的，因为甜妞也经常喊他顾强，而且他爸确实是这么说的。
但是四婶好严肃啊……
“福妞没关系，哥不怪你。”然后强仔又看了梁秋一眼，“四婶这没啥，你别凶福妞。”
梁秋蹲下来认真跟面前的三个孩子讲道理，“四婶很开心你们一直这么照顾福妞，但是福妞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说错了话就要教育。包括你们也是，这种没有礼貌的话下次都不许说了。”
“你们俩是哥哥，要看着家里的妹妹们，她们要犯错了也要及时纠正，在大人看不见的地方就由你们保护妹妹了。”
福妞靠在胖圆腿上，“妈，我哥我姐可喜欢我了！福妞也喜欢哥哥姐姐，我以后都不乱说话了！我给哥哥道歉！”
梁秋松了口气，她也是第一次给人家做妈妈，很多事情都在一步步摸索，她真怕把孩子教坏了。
不过现在看来，他们家福妞还是好孩子嘛！
强仔和胖圆也点头，“四婶你放心，我们俩是哥哥，以后我们会照顾家里比我们小的！”
“对，老师说这就是责任感！”
不仅是福妞，家里的孩子都是好孩子！
“行了，四婶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玩去吧！”
“唉，四婶，你等等！”强仔突然叫住了梁秋，“四婶，福妞叫啥啊？”
胖圆也一脸好奇地望着梁秋，“上学要有大名的，福妞叫啥，我们先叫着习惯习惯。”
福妞抬头，一脸兴奋地望着妈妈，“对对对，我叫啥？我咋不知道我叫啥呢！”
梁秋：“……”
第75章 清然
梁秋一愣，你叫啥？你妈我还真不知道你叫啥啊！
家里孩子都是按小名叫好养活，等满月了再取大名，等上户口的时候跟人家说一声就成。
福妞刚出生那会就是方丽华给取的小名，但是老三两口子一开始打的主意就是把福妞送人了，所以压根没给她取过大名。后来福妞让梁秋养着了也就一直按福妞福妞这么叫了。
说实在的，他们这个做父母的真失职，她跟顾守诺压根没想起来要给福妞取个正式的大名。
强仔一脸同情地看着福妞，“你该不会就叫顾福妞吧？”
胖圆也咂咂嘴，“顾福妞？这怎么叫着怪怪的？”
福妞小嘴微张，整个崽都不好了。
她叫顾福妞？
她这么优秀的一个小女孩就叫顾福妞这个普普通通的名字？
梁秋反应极其迅速，“福妞怎么会叫顾福妞这么俗的名字！”
梁秋看着福妞清澈的大眼睛有了一丝心虚，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好名字，“清然！”
清然，清澈。
干干净净，清澈无暇。
“妈，本来想给你取名叫清然，但是你知道吧，这个取名字是个大事，咱要和你奶你爷商量对不对，回头咱多想几个再决定用哪个上户口！”
顾守诺之前一直说要把她们娘三户口上到他部队里去，但事多都给忙忘了，正好孩子要上学了还是先去给福妞办个户口吧。等回头再问问能不能迁到顾守诺那去。
“顾清然？”福妞捧着自己的小肥脸，“原来我叫顾清然呀！”
“我喜欢这个名字！”
福妞推着梁秋去找她奶，现在立刻马上把她的名字确定下来！
强仔和胖圆嫉妒了，为啥福妞的名字这么好听！
“我叫顾强，你叫顾刚，福妞叫顾清然。咱这一听也不是一家的啊！”
胖圆用力点头，“就是！我本来跟花妞名字听起来就不像一家人了，这会跟福妞更不像一家人了！”
“花妞叫啥？”
“顾梦宁。甜妞呢？”
“顾沉欣。”
哦，原来家里只有他们俩的名字最土啊！
强仔和胖圆对视了一眼，跟着就朝他们奶奶的房间冲过去了，还异口同声喊着：“奶，我要改名字！”
方丽华这一天天的头都大了。
她看看左边的福妞，“你要叫顾清然？”又望望右边的强仔和胖圆，“你俩要改名字？”
“嗯！”X3
这一天天哪来这么多破事的！
福妞要上学了，也得有个正经名字，顾清然听着也不错。
“福妞叫顾清然挺好的，一听就跟花妞甜妞是姐妹。”方丽华拍板福妞就叫这个名字了。
这个把福妞高兴的手舞足蹈的。
“奶，我最喜欢你啦！”
方丽华点点她的鼻子，“这就最喜欢我了？回头让你妈先带你上户口去吧，别等你那不靠谱的爸了。”
福妞听见她奶说爸爸不靠谱，顿时气成一只小河豚，小脚跺跺地，“我爸可好了！”
“行行行，好好好。”方丽华随口敷衍着。
再一转头，强仔跟胖圆都快凑她面前了。方丽华吓得心口一紧，直接伸手按住了两个倒霉孙子的脸，“你俩干啥凑这么近！”
胖圆把方丽华的手扒拉下来，“奶，我们要改名！”
“好端端的改什么名！”方丽华不晓得这两个又开始作什么妖蛾子，反正看着挺欠揍！
强仔决定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奶，你看顾强顾刚一听就跟顾清然顾梦宁她们不是一家人啊！”
“我哥说的对，奶，我也想要个一听就有文化的名字！”
花妞和甜妞的名字其实也不是特地取的，就是顾老爹去大队长家起名的时候拿书随手翻的。他也不识字，就是觉得好听就带回来了。
而强仔和胖圆的名字是他们亲爹自己取的。头一回当爸爸总是比较激动的，就想着一定要给孩子取个好名，抓耳挠腮书都翻破了。
但是他们的文化程度也就那样，所以马马虎虎将就着吧！
贱名好养活嘛！谁家男孩取个啥梦啊婷的，出去还不得笑死！
顾强顾刚挺好的，一听就很有力量！
“奶，你想好给我们改什么名了吗？”
福妞也不走了，拽着哥哥的褂子就留在这，她也想听听哥哥叫什么好听的名字。
方丽华对着三个倒霉孙子翻了个大白眼，起身假装拍拍身上的灰，在强仔和胖圆期待的眼神中冷笑，“呵，改啥名！顾强顾刚和顾雷也一听就是一家的！”
方丽华走了，丢下三个呆愣愣的三小只。
他们竟然觉得奶奶说得很有道理的样子。
“顾雷是谁啊？”胖圆不解。
福妞挠挠头，有些不确定地开口，“胖妞吧。”家里只有她妹妹没名字了。
强仔一把捂住福妞的嘴，“别胡说，顾雷是咱三叔的儿子雷子！”
改名字的风波也算是过去了，就是福妞染上个坏毛病。
“大伯娘，你知道福妞叫啥不？”
宋梅把手中的锅铲放下，然后搓了一把她的小肉脸，“顾清然！顾清然！”
福妞竖起了大拇指，“大伯娘你真聪明！”
小团子满意了，战场又开始转移，宋梅瞟了一眼，“你去哪？马上吃放了。”
福妞扒在门框上，“我觉得二伯记性不太好，我去提醒提醒他！”
宋梅：“……”
唉，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
这几天家里人见到福妞就想跑，本来“清然”这个挺好听的名字，他们都快听得产生心理阴影了。
福妞吃饭的时候小嘴还在叭叭，“爷，你知道我叫啥吗？”
现在全家都烦福妞，只有顾老爹还在专心做个捧哏的。
“叫啥？”
“顾清然！”
“好名字！跟你真配！”
大家发现了，这福妞现在还处于没从新名字的喜悦中走出来多半是被她爷爷给捧的！
梁秋环视一圈，然后又把目光放在福妞身上，“你要是再叭叭，我就给你改名叫顾狗蛋！”
福妞人傻了，筷子也掉了，盯着她妈看了一会，然后气呼呼得把碗一推：
“我就叫顾狗蛋吧，回头出去我就说是我妈取的名！”
“看看是谁更丢人！”
她妈真是的，取个好听的名还不兴让人多叫两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