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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后我与炮灰男配狼狈为奸全文阅读

作者:方知无意     穿书后我与炮灰男配狼狈为奸txt下载     穿书后我与炮灰男配狼狈为奸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打擂

    前日从馄饨摊夫妇那里得知有人设擂,胜者五百两的时候她就心动了。

    所以她卡着最后一天的时间准备过去试一试。

    因为安凝砂对于林邑城实在是不太熟,等她一路问过去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

    站在凤乐楼的外面,安凝砂细听着里面传出来的丝竹之声,对于弹奏之人的水平也有了一些了解。

    可就在安凝砂迈步想要进去的时候,却被外面守着的人挡了下来。

    “你们凤乐楼既是开门做生意的,这拦人是什么道理。”

    安凝砂有些生气。

    “姑娘见谅,我们凤乐楼今日在设擂,如今已经过了入场的时间了,我若是放您进去,万一打扰了在弹奏的人,小的也担待不起。”

    “可是本姑娘今日是来打擂的,你不放我进去岂不是也耽搁了我!”

    那可是得到五百两银子的机会呀,安凝砂不想放弃。

    “姑娘可有凤乐楼的请柬?”

    侍者思索了一下然后问道。

    “没有。”安凝砂实话实说摇了摇头。

    “那还是不行,姑娘若是没有请柬,我便不能让姑娘进去!”

    侍者说的很是客气,安凝砂孰是孰非还是知道的,明白为难他也没有用。

    “我能见一下你们管事之人吗?”

    她觉得既然这凤乐楼高调设擂。

    那应该就是真正想要寻找乐技高超之人。

    若是这里管事的人愿意来见自己,那么说明他们这个擂台也很单纯。

    自己也能更放心一点。

    若是人家不愿意,她也只能回去了。

    “姑娘稍等。”

    安凝砂朝着侍者福了福身,表示感谢。

    大概半刻钟的时间,一名中年男子和一名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女子便相携走了出来。

    “姑娘想要见我?”

    女子微抬着头,将安凝砂从上到下扫视了一番,有些傲慢的开了口。

    原本她并不想要出来见一个没名没姓的小丫头。

    可是杨掌柜却有了些许的兴趣,想要出来看一看。

    杨掌柜是主子身边的人,她并不想要得罪他,便也只能跟出来,但到底是不高兴的。

    “我想要打擂,但路上耽搁了一下,错过了时间,所以想从您这儿讨一个机会!”

    安凝砂感觉的到女子的不喜,不过她也无甚在意。

    “你的乐器呢?”

    女子看着安凝砂双手空空如也,越发的觉得这个人在哄她。

    “听闻凤乐楼乐器种类齐全,乐器品质具是上乘,便想长长见识,故而便没带自己的。”

    安凝砂说的很是坦荡,跟真的一样,事实就是她还真没钱买乐器,准备来白嫖。

    又是被没钱为难住的一天。

    “姑娘进去说吧!”

    那管事女子还想再说些什么,那名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杨掌柜却突然开了口。

    女子只好睨了一眼安凝砂跟在杨掌柜的身后进了凤乐楼。

    安凝砂明白是自己的自信为自己争取了机会。

    但是也清楚若是自己实力不行,那么等待自己的结果就是被打出门了。

    “不知姑娘擅长什么乐器,我让人去准备。”

    他们一行人走的是后面,没看到前面打擂的景象,不过刚刚一直有的乐声却是停了。

    “琴便好!麻烦了!”

    安凝砂听着刚才弹奏的人好似用的是琴,便也没有多想便选了琴。

    她这随意的选择更加让那名女子认定她没有什么真本事。

    琴在乐器中比较简单几乎所有通音律的人都会。

    “花管事去拿张琴来吧!”

    杨掌柜对着那名女子说道。

    原来这管事姓花,又做了凤乐楼的管事,想来是颇通音律的,安凝砂想到。

    “我姓杨,姑娘可以叫我杨掌柜。原本今日是决赛,前几日通过初选的人今日与我凤乐楼的上一届擂主比乐,姑娘如今刚来,便得先演奏一曲,若是观者为姑娘投票高过了之前通过初选的乐者,我便为姑娘破例一次。”

    “麻烦掌柜了!”

    安凝砂听的明白,自己今日获得的票数要比之前来参加的人票数都高才能得到打擂的机会。

    反之,即使比之前参加的人高,但若不是最高,自己都得被打出去。

    这个条件其实很苛刻,但是她有自信。

    “时间不多,姑娘上台吧!”

    看着已经有人搬了琴过去,杨掌柜没耽搁就对着安凝砂说道。

    安凝砂点了点头,便朝着前面走去了。

    “这是谁呀!不是都到复赛了吗?怎么又冒出一个新人?”

    “脸都不漏也不知道是不是长得太丑了!”

    “身形瘦弱矮小无甚看头。”

    “用的是琴估计技艺一般。”

    看台上面叽叽喳喳的声音安凝砂听的一清二楚。

    不过作为一个在国家音乐厅里演奏过国乐的人,安凝砂表示这都是小场面。

    她抚了抚衣裙坐下,左手轻压在琴弦上,右手将琴弦勾了一遍进行试音。

    是把好琴。

    她默默的想到。

    吵杂声还在继续,她深吸了一口气坐正开始了她的弹奏。

    活泼而轻快的调子从她的手下一连串的泄出,顿时便止住了看台的声音。

    随后安凝砂轻启朱唇和着调子用吴语唱了一首小调。

    吴侬细语,江南小调,琴声绵绵,绕梁不绝,让听者一下子便进入了多雨的江南,小桥流水,白墙黑瓦好不悠闲。

    而坐在凤乐楼顶楼正中包厢里的男子,从安凝砂开口的第一句便坐直了身子。

    一曲作罢,整个凤乐楼里寂静的连一根针掉落都能听见。

    安凝砂看着眼前的情况,觉得自己应该不会被打出门去了。

    遂站起了身朝着听众轻轻地福了福。

    而这动静也惊醒了众人,霎时间掌声雷鸣。

    “凤乐楼居然还搞这一招,有这么厉害的大师怎么不早早的请出来!”

    “就是就是,我看这位姑娘有和荣月姑娘相较的实力。”

    人多的地方口水话当然也就多。

    安凝砂耳力不错,自然是听到了这些话,她估摸着这个荣月姑娘恐怕就是擂主了。

    而众人口中的荣月姑娘此时正皱着眉头坐在屋子里。

    怀中抱着一柄白玉琵琶,十指紧扣着琵琶,关节都有些泛白了。

谁要害我?

    这几日她听过了所有想来挑战她的人的曲子。

    自认没有人拥有与她一较上下的能力。

    这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女子自己原本也没有放在眼里。

    可是她却吸引到了主子的注意,这让荣月有了危机感。

    若是自己没有守住擂,就再也见不到主子了,这是荣月不能接受的。

    “你确定听清了?”

    荣月不死心又再问了一次。

    “姑娘,奴婢确实听见主子爷说了‘不错’。”

    “混蛋!”

    荣月气急,将自己怀中的白玉琵琶举了起来想要摔了出气。

    突然间却又反应过来,这把白玉琵琶是主子送给她的,只得收了手。

    转而将桌子上面的东西都扫在了地上。

    有好几件东西都打到了婢女的身上。

    婢女却是一动都不敢动,低着头瑟缩着等荣月把脾气发完。

    “去查那个新来的是什么来头。”

    等荣月镇定了下来,立马吩咐到。

    此时距离等会儿打擂还有一段时间,荣月的眼底闪过一抹恶毒的凶光。

    过了一会儿,荣月换了一身婢女的打扮,悄悄地朝着后院儿存放乐器的地方走了过去。

    而这边安凝砂一下台便被杨掌柜的人请到了一个包房里面。

    “姑娘稍等一下,底下的人已经在统计票数了。”

    虽是这么说的,但是安凝砂感觉得到杨掌柜对待自己热切了不少。

    心下稍定,她觉得自己离那五百两更近了一步,也就是说距离她买房更近了一步。

    想到这里安凝砂有些开心。

    她的梦想就是有个遮风挡雨的地儿,再赚些小钱,种种花,种种菜,就是两个字惬意。

    (书灵:想都别想)

    大概过了有一刻钟的时间,票数就统计出来了。

    “恭喜姑娘。”

    杨掌柜知道了结果之后对安凝砂更加的和蔼了。

    “多谢杨掌柜!”

    安凝砂也很高心,不过她也是真的感激杨掌柜,并不是客套的话。

    “姑娘客气了,姑娘坐在这里稍等,若是到姑娘了,杨某会派人带姑娘过去的。”

    杨掌柜还有他自己的事情,当然不能一直坐在这里。

    送走杨掌柜之后,她端起了一旁的茶水准备润润嗓子。

    茶水堪堪到杯口,茶的味道扑进她的鼻子里,安凝砂的眉头便皱了起来。

    随即安凝砂便将茶水放在了一旁。

    “看来我的存在好像挡了别人的路。”

    安凝砂虽然是笑着说的这句话,可是眼里却没半分笑意。

    那杯茶里放着一种毒药,喝下了当即无事。

    但再过一段时间嗓子就会慢慢变哑,这辈子都不能再开口说话。

    不过就是一个比赛,竟然有人的心思恶毒到如此的地步。

    今日若不是因为自己通药理,察觉到了不对,恐怕下场会非常的凄惨吧!

    “不知道还有没有什么恶心的心思。”

    若是幕后之人足够聪明的话,那么肯定还有后招等着自己。

    既然想要置自己于死地,那么肯定会有万全之策。

    今日打擂的赛制是通过初选的四个人,除安凝砂之外两两进行比拼。

    胜者连同安凝砂,三人分别与上任擂主荣月进行比赛。

    最后的胜者为新任擂主。

    随着最后打擂的三人身份的确定,大厅里面也应景的摆上了一个小赌桌,用来下注。

    发现有很多人都在压荣月守擂成功,这让安凝砂对这个荣月起了几分兴致。

    第一轮,荣月与一名紫衣女子对决,两人都是用琴,紫衣女子败。

    第二轮,荣月与一身穿鹅黄的女子对决,荣月用琴,女子用萧,女子败。

    “看来荣月姑娘没将这二人放在眼里,今日恐怕没有耳福听荣月的琵琶曲了。”

    安凝砂听着身边人小声的讨论,明白这荣月姑娘善用琵琶。

    “姑娘,到您了,您准备准备上台吧!”

    安凝砂点了点头,便跟着侍者走到了前面上了台子。

    荣月坐在另一边抱着一把白玉琵琶正在试音。

    安凝砂看着自己旁边的琴,垂了垂眸子,然后转身对刚在带自己来的使者说:“楼里有编钟吗?”

    “有的!”

    “麻烦你给杨掌柜说一声,这场比赛我要编钟。”

    安凝砂原本来参加这个比赛就是为了五百两银子。

    有了最好,没有她也不强求,可如今她还就打定主意非要赢了这个比赛了。

    场下的观众看着安凝砂站在场上,没有动作,没一会儿便有人沉不住气了。

    “还比不比呀!”

    “就是,站在那儿干嘛呢?”

    “不比就滚下去!别耽搁我们听荣月姑娘的琵琶。”

    这次叫嚷的话很难听,但是人数却是寥寥。

    能来凤乐楼的人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安凝砂的本事,刚才安凝砂的那一曲还是震到了许多人的。

    而如今叫嚷的多半是没脑子的傻子,荣月的脑残粉。

    不一会五六个侍者便搬了一架编钟到了台上。

    “她想用编钟?”

    底下的人议论纷纷。

    而安凝砂纬帽下面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荣月。

    准确捕捉到了编钟抬上台的那一刻,荣月眼里转瞬即逝的失望。

    安凝砂原本只是试探,如今却已经确定了,刚才那琴上一定有问题。

    “听说荣月姑娘琵琶乃世上一绝,不知道这句话有几分真。”

    趁着侍者调试编钟的空隙,安凝砂朝着荣月走了两步,似笑非笑地说道。

    “你想知道,比比就清楚了!”

    虽然荣月对于安凝砂没有上当很惋惜。

    但是编钟这个乐器有极大的限制性,一般用于乐器合奏时和乐,单独演奏时没有琵琶,琴,阮等乐器效果好。

    所以荣月有极大的自信。

    “今日姐姐就教你一个道理,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儿,若是这次你输了,这辈子都不要再碰乐器了,如何?”

    “好啊,那若是你输了,这辈子加上下辈子都不要再碰乐器了,行吗?”

    “可以!”

    安凝砂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蠢到拿自己安身立命的本事与自己不了解的外人打赌。

    “今日我与荣月姑娘做赌,今日谁输了,往后便不能再碰乐器!”

    原本是两人之间的悄悄话,转眼回到编钟前的安凝砂便大声地宣布道。

你说是玩笑便是玩笑吧

    荣月没料到安凝砂突然来了这一手,有些气急,右手抚上琵琶便开始拨起了弦。

    琵琶的铿锵之音霎时穿透了凤乐楼向外面传去,琵琶音色圆润浑厚,使人不觉陶醉其中。

    安凝砂拿起了编钟的小锤子,在一个大钟上敲了两下,然后和起了琵琶的音调。

    荣月着急想要把安凝砂甩掉,手下的动作越发的快了,而安凝砂也是双手拿锤快速的敲着。

    编钟的音域宽而宏厚,但安凝砂手下编钟的声音却是清亮的,安凝砂一身淡绿色的裙子,拿着两个小槌在巨型的编钟前来去敲击,身形优美,翩然若蝶,令人陶醉的便不止乐声还有安凝砂的身影。

    而台下的众人不光紧张的竖起了耳朵,连眼睛也不得闲。

    编钟这样乐器,古往今来从来没有一个人演奏的先例,而且还演奏的如此之好,众人的眼睛都不自觉的朝着编钟那边望去。

    荣月当然也看了出来,心中气闷,往常只要是她演奏,便没人能强的过她去,可今日却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这样一个人与自己一较高下,若是主子更喜欢这个贱人,因此不要她了,那她怎么办。

    荣月思虑万千,全凭手的惯性在弹奏,心中对于赢越发的迫切了,以至于安凝砂一个重音,惊得荣月回神后手下的音便错了两个。

    在座的都是通音律的人,一下便听出来了,而荣月的乐声也自此被安凝砂压了过去,胜负已分。

    两边乐声停下,荣月惨白着脸像是不可置信自己为何输了,而另一边安凝砂虽依旧带着纬帽不见面目模样,但站的姿态端正,仪态万千,仿佛是高高在上的贵人。

    荣月看见这样的安凝砂更觉得刺眼了。

    “荣月姑娘还记得我们之前打的赌吗?”

    荣月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安凝砂的身上,她想忽视都难。

    “我赢了,荣月姑娘以后便不能再弹琴了!”

    安凝砂的声音并没有压低,离得稍微近一些的人都能听得清楚,而在这些人眼里安凝砂便是一个得理不饶人的恶毒女子,反观荣月,微低着头,晶莹的泪珠挂在眼睫毛上,一滴一滴落下,别提多惹人心疼了。

    “你这也太得理不饶人了,怎么有你这样恶毒的女子。”

    “荣月姑娘琴艺高超,钟爱乐器,怎么能让荣月姑娘再也不碰乐器呢。”

    “我刚也只是想要和姑娘开个玩笑,我三岁抚琴,五岁弹琵琶,与琴相伴十五载,琴就是我的性命,不能弹琴就是让我去死!”

    荣月适时的用她娇柔的声音哭道,暗戳戳的指安凝砂要把它逼死。

    安凝砂看见眼前的这一幕,纬帽下面被遮住的眼睛狠狠的翻了个白眼。

    果然什么时代都不缺白莲花啊!

    “可是荣月姑娘,这个赌注方才是你先提出来的呀!你提出来难道是只想与我开个玩笑!”

    安凝砂状做惊讶的说道。

    “可是你刚刚很严肃呀,不像是在开玩笑!”

    荣月听了安凝砂的话正想接她确实是在开玩笑的,可是安凝砂根本没有给她这个机会紧接着又说道。

    “不过若是荣月小姐真的是觉得自己在开玩笑,那这赌注当然也可以不作数,毕竟我们也没有立字据嘛,只是不小心让大家听到了而已。”

    安凝砂声音清脆,还带着一丝的天真,但是让众人看荣月的眼神都变了。

    这话若是荣月说出来,大家便还有一丝相信荣月当时是在开玩笑的,因为这件事情毕竟是她先提出来的,而她也确实没有立字据,但在场的人刚刚也确实都被动的做了见证。

    可是现在这番话由安凝砂说出来,那个意思就不太对头了,感觉像是荣月在耍无赖。

    从小到大,安凝砂做什么都是出色的,也因此没少被人陷害,大大小小的手段她见过不少,也总结了一套自己的应对方法,面对白莲花的时候就要比她还白,走白莲的路让白莲无路可走。

    如此尴尬的场面维持到花管事登台宣布新一任的凤乐楼魁首是安凝砂之后才被打破。

    因为之前没有问过安凝砂名字,但是安凝砂做了新任魁首便得有个名号。

    安凝砂思索了一下,自己的身份再怎么也是官家小姐,这毕竟是林邑城,若是有人捅到安正那里去,自己的好日子恐怕就没有了。

    “水凝!”

    安凝砂取了自己的一个字,给自己起了一个艺名。

    “恭喜水凝姑娘!”

    此起彼伏的恭贺声淹没了安凝砂,不过安凝砂却还是没有错过荣月看向自己的时候目光里不加掩饰的恶毒。

    顶楼正中的包厢里,杨掌柜弯着腰恭敬地给一名气质矜贵的男子说话。

    “爷当真要用这位姑娘,可是我们如今不知道她的真实名字,更加不知道这人是何来历,这样贸然启用恐怕有些危险。”

    杨掌柜有些纠结的说道。

    “两年了,荣月还是没有练到大成,本王已经没有时间再等她了。”

    男子颇有些冷酷的说道。

    “将这人留在凤乐楼里先试半年,派人把她的身份调查清楚了之后再说。”

    男子看着台下的安凝砂皱了皱眉头,他总觉得这个水凝的身形有些熟悉,可是一时半会儿也说不上来在哪里见过。

    而底下的安凝砂对这一切浑然不知,她在找杨掌柜。

    花管事刚才给她说以后每五天她需要来凤乐楼谈一次曲子,一次五十两银子,虽然不是什么大的进项,但是一个月稳定的三百两银子也不少,而且若是有人打赏于她,她七凤月楼三。

    安凝砂便心动了,毕竟她实在太缺银子。

    既然准备在这里长久的呆下去,那么安凝砂是不耐烦以后提心吊胆的躲着明枪暗箭的。

    所以她准备找杨掌柜说说今日之事。

    那为何是找杨掌柜而不是花管事呢,安凝砂不是傻子,她明白花掌柜不喜欢她,就算那花掌柜是个公正之人也不会信她一个新人的话,何况在安凝砂看来,花掌柜并不是一个公正之人,且与那荣月关系颇好。

    她自然不会去讨嫌。

调查

    正好杨掌柜也有事找安凝砂下楼来了,两人刚好遇到。

    “杨掌柜,有没有时间可以说说话?”

    安凝砂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觉得这并不是一个说话的好地方。

    “水凝姑娘请!正好我也要与姑娘说些事情。”

    杨掌柜本也是要找安凝砂在僻静处说话的。

    两人便又回到了刚才杨掌柜招待安凝砂的那间屋子。

    屋子里刚才放的茶水已经被撤走了,没想到那荣月如此心思缜密,安凝砂暗暗想到。

    “不知姑娘想于我说什么?”

    杨掌柜自觉安凝砂说的是小事,所以很客气的让安凝砂先说。

    “杨掌柜先说吧!”

    “水凝姑娘的身份可是不能让旁人知道?”

    杨掌柜想了想没有推辞,直截了当的问道。

    “杨掌柜想要知道?”

    “想必花管事也告诉姑娘了,新一任的魁首是要在楼里常驻的,不知道姑娘的真实身份,若是有什么急事,凤乐楼都找不到姑娘。”

    杨掌柜说的也是实情,虽然他的目的也不是单纯的。

    安凝砂思索了一下,觉得这杨掌柜说的也对,毕竟她是在人家这里赚银子,太藏着掖着也不利于合作。

    “我叫安凝砂,出生在林邑城,也算是林邑城人士,至于住址,近些日子我住在君来客栈,若是后面买下宅子再告诉杨掌柜!”

    说完安凝砂便摘下了自己的纬帽,安凝砂这么坦白也是有自己的原因的,安五并没有大名,所以就算杨掌柜知道他的名字也没人把他和安五会联系在一起。。

    杨掌柜之前觉得安凝砂年纪不会很大,因为她的身量和声音都带着稚气。

    等到安凝砂摘下纬帽,那看着只有十一二岁的瘦弱模样,还是让杨掌柜惊讶了一番,不过到底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所以惊讶的神情也就只有一瞬。

    随即也高兴了起来,这小娘子年纪如此之小便技艺高超,足以证明是极其有天赋的,这对于他们来说是好事。

    “小娘子家里没有长辈吗?”

    杨掌柜瞧着安凝砂年岁小,又因他觉得安凝砂一定可以帮到主子,便对其亲近了几分,这话也就随口问出去了,但是他说完便后悔了,可是问都问了,这说出去的话也收不回来。

    “我是偷偷出来闯荡的,家中长辈并不知道!”

    虽然安凝砂觉得杨掌柜没有恶意,但是出门在外还是要有所防备,便也没直接说家里的事,只是含糊的说道。

    “我的事情说完了,小娘子刚想与我说什么?”

    杨掌柜听安凝砂这么说之后便急忙换了话题。

    “刚刚杨掌柜从这里走了之后,有人给我上了杯茶,那茶里放着一种毒药,可以慢慢让人变哑。基本无药可治。”

    安凝砂说的平静,可是杨掌柜却听得有些毛骨悚然。

    “还有,在台上放的那把琴也是有问题的。”

    “所以小娘子就换了编钟?”

    杨掌柜刚才还很奇怪为什么安凝砂要选择编钟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乐器,原来是因为编钟不好藏毒手。

    “因为我要上台,那茶也没能看住,我换了编钟,琴就被拿下去了,所以我也没有证据。”

    “小娘子放心,我一定会给小娘子一个交代的。”

    杨掌柜脸都黑了,他是在不能接受这凤乐楼有这等腌臜之事的。

    “我没有证据,杨叔信我?”

    安凝砂虽是这样说着的,但是她内心其实是很高兴有人愿意相信自己的,所以称呼一下便亲近了起来,她很早便知道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是很难得的,而且套个近乎也是希望杨掌柜能好好帮自己查查,不然她还得时刻防备着别人的陷害,太费心神了。

    “小凝乐技高超品格高尚,且是性情中人,我自然相信你。”

    杨掌柜突然便笑了起来,他原本就赏识安凝砂,且他预料以后他与安凝砂一定有很多往来,所以也从从善如流的当起了安凝砂的长辈。

    “小凝放心,杨叔一定会将这件事情料理好的,以后你来不用担心再有这些事情。”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竟然亲近的仿佛亲叔侄一般。

    “好,那我等杨叔你的消息,往后我来还是带纬帽可以吗?”安凝砂问道。

    “自然,你还小,抛头露面的也确实不合适。”

    杨掌柜理所当然的说道。

    “你好好的准备一下,下一次是你登擂的第一次表演,届时一定程度上会影响你以后的发展。”

    “我知道了。”

    与杨掌柜再说了几句话之后,外面天色渐晚,安凝砂便戴上了纬帽向杨掌柜告辞,回客栈里去了。

    回到客栈的安凝砂把门关好便开始数钱了,一百,二百,……一千四百八十九两。

    还没等安凝砂高兴一会儿,她便又开始忧愁了,她觉得自己实在太穷了。

    “书灵,灵灵,你这世界里干什么来钱快呀!”

    安凝砂在现实世界中每日操刀着上亿的流水,两相对比之下,这边的钱赚的又难又累,一不小心还要被人算计。

    【隔壁穿书的每日只赚一百个大钱,全家上下都很高兴。】

    书灵觉得安凝砂多少有点不知好歹。

    “人家老公是走失的皇子,我呢,没有帅气的官配,还要被人砍手变成乞丐,再说,人家是女主有女主光环,用愁银子吗?我呢,一个炮灰女配,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还欠了大反派一千两银子。”

    说到这里,安凝砂郁闷的想用头撞墙。

    【好啦好啦,再有个三五天你去官牙看看,就能把安家买回来了。】

    书灵生怕安凝砂撂挑子,连忙说道。

    安凝砂听了书灵这话,勾了勾嘴角,有一种计谋得逞的得意。

    而另一边送完客人的凤乐楼里,透露着一股奇异的宁静。

    杨掌柜看在摆在自己面前的四件乐器,面色非常的难看。

    “没有人说吗?为什么这几件乐器上会有针。”

    安凝砂走后,杨掌柜便让人去检查乐器,凤月楼里乐器非常多,单单是琴就有二十几把,更别说琵琶,阮,萧等常见的乐器了。

    可是从这些乐器中却检查出来了几把藏有暗针的乐器,而这几把偏偏是今日准备给参赛选手的,而这些暗针藏得地方既隐秘又避无可避,若是弹奏,便会伤手。

    “掌柜的,找到了。”

回春堂找师父

    杨掌柜分了一拨人去查乐器,当然也派人去查茶水的问题。

    可是茶水可以随意地倒掉,杯子也可以洗干净,既然下手的人记得把茶收回去,就不会留下这个证据,所以杨掌柜便请了两三个大夫过来,在凤乐楼里面翻找看有没有剩下的毒药。

    还真让杨掌柜的人找到了。

    “荣月姑娘,这两年主子爷让你办的事情你办不好,是把心思都用在这种腌臜事上面吗?”

    虽然也有预感,但是真的从荣月房中搜出证据的时候,杨掌柜还是非常失望的。

    荣月可不是像安凝砂那样打擂进的凤乐楼,她从小便是孤儿,是主子收养了他们,请人来教她们技艺,荣月在乐器上面颇有天赋,是一众孤儿中乐器弹奏的最好的,所以能来这凤乐楼当魁首。

    但是其本质上还是奴婢,既是奴婢,就该安分守己。

    “杨掌柜,这件事情还没有切实的证据,而且荣月你是了解的,她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花掌柜也是孤儿,不过她比荣月大,两人是一处出来的,花掌柜把荣月当亲妹妹。

    她更明白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赶忙也跪下来给荣月开脱,当然,花管事是真的认为荣月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杨掌柜虽是叫掌柜,可那是为了在外面便宜行事,他是主子家的家仆,一直跟在主子身边的老人,拿捏着他们这些人的生杀大权。

    “杨掌柜,这乐器上面的针我并不知道是那里来得到,但是我发誓不是我做的。”

    终于回神的荣月看着面前的态势,眼泪啪嗒啪嗒的流着:“还有从我房间搜出来的这东西,也不是我的,您是知道我不通药理的,若我想要去买,医馆的大夫也不卖给我呀,这种恶毒的药我连听都没有听过。”

    “水凝姑娘既然知道这药,就该知道在哪里买,杨掌柜可以去问问水凝姑娘,这样才能找到真凶啊!”

    不得不说,荣月的这番哭诉可谓是很有效果,原先楼里的人看着荣月眼神都是不可置信和惧怕,可是荣月这三两句话说完,好多人眼里都浮现了同情。

    杨掌柜看见这一幕,眼色深了深,他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样的事情没有见过,自然不会因为荣月的话动摇,反而他现在已经看出来荣月心机深沉,这样的人不能再接近主子了。

    在大户人家里,惩罚奴婢只需要名头,并不需要证据,可能是这些人出来在外面,被人捧得高了些,就忘记自己奴婢的身份了。

    杨掌柜并不想与荣月争论:“今日你与水凝打赌,输的人不再碰琴,以后便不许再碰琴了。”

    杨掌柜说完招了招手,便有两个人上前,按住荣月挑了她右手的手筋。

    这一次,无论荣月怎样哭着求饶,都没有用,旁边也没有人敢阻止,凤月楼里规矩和秩序是很分明的。

    而在荣月的手筋被挑断之后,她的眼里迸发出了强烈的恨意,她恨安凝砂的出现,恨安凝砂夺走了她的一切,恨她没有被毒哑,恨她避开了她为她准备的乐器,因为安凝砂她不能再见到主子,还失去了她的右手,她引以为傲的乐技。

    在黑暗里的荣月,死死的盯着她那把白玉琵琶,她发誓,总有一天,她会让安凝砂生不如死。

    而这一切,安凝砂自然是不知道的,她今日起了个大早,收拾了一番就出了门。

    她与自己在酒楼拜的那个便宜师父今日约在了回春堂。

    “您好,欸?姑娘怎么又来买药啊?”

    安凝砂刚走到门口,便有人迎了上来,而且还是熟人。

    正是上次她买药时候招待她的那个学徒,还买了她的药方。

    “我不买药,我找人。”

    安凝砂摇了摇头,然后打量了一下回春堂,发现除了这个学徒之外,回春堂里一个人都没有。

    那天自己也没有和便宜师父约时间,所以她今日就起了早了一些,当然也来的早了一些。

    “姑娘想要找谁?其他的人还没有来呢?”

    “……”安凝砂突然想起来她并不知道自己便宜师父的性命和名号。

    “我可以坐着等等吗?”

    安凝砂转念一想,她坐在这里等不就完了吗?

    “当然可以。”少年咧着嘴笑道:“我姓苏,单名一个哲,你可以叫我苏哲。”

    苏哲显然很乐意和安凝砂呆在这儿。

    “我叫安凝砂。”安凝砂对于苏哲的观感不错,便与他攀谈起来了。

    “安姑娘若是不忙的话,可否帮我解答几个问题?”

    苏哲打扫完回春堂,给安凝砂上了一杯热茶之后,拿了一张草纸小心翼翼地站在安凝砂面前问道。

    “当然可以。”安凝砂对于有礼貌的人一向是很热心的。

    接过苏哲的草纸,安凝砂扫了一眼之后,发现苏哲问自己的问题并不是很困难,一般稍微学有所成一点的大夫都能帮他解答。

    回春堂里有这么多的医者,难道不能帮他解决这些问题吗?

    心里是这么想的,安凝砂也就问了出来。

    “若是姑娘觉得为难就算了。”苏哲的脸色有些窘迫,然后从安凝砂的手中将草纸拿了回去。

    “不是不是,我为你解答吧。”安凝砂并不理解苏哲为何这样做,但是她也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和为难,故而没在纠结,而是极尽详细的给苏哲解答着他的问题。

    不过没一会,安凝砂也不需要苏哲的解释了。

    就在安凝砂给苏哲解释最后一个问题的时候,回春堂的大夫学徒两两三三的到了。

    而他们到医馆的第一件事,就是让苏哲去给他们倒茶,安凝砂观察了一会儿发现,苏哲不仅要给看诊的大夫倒茶,还得给这些大夫的学徒倒茶。

    自从他们到了之后,苏哲就没能闲下来喘一口气,更别说和安凝砂说话了。

    安凝砂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隐情,准备等到自己的便宜师父来了之后问他。

    可是左等右等,安凝砂还是没有等到人,这个老头怎么还喜欢睡懒觉呢,安凝砂翻了个白眼又叹了口气。

打你的老脸

    “苏哲,那边坐的那个是你的亲戚吗?让她去外面去,没看患者多的都坐不下了吗?”

    原本回春堂的人觉得安凝砂是有什么事情的,但是她坐了好久没有动,又只与苏哲说话,这些人就觉得安凝砂是苏哲的亲戚。

    来回春堂看诊买药的人虽然很多,但是还不至于没有地方呆,这些人纯粹是看苏哲不顺眼,所以欺负到了安凝砂身上。

    “安姑娘是来找人的,并不是我的亲戚。”

    “安姑娘,实在是抱歉。”

    苏哲很不好意思的对安凝砂说道。

    “没事儿,你们这还有大夫没来吗?一个穿的破破烂烂,胡子拉碴的老头?”

    苏哲:……安姑娘,你确定你说的不是乞丐?

    “没有,今日是七号,医馆所有的大夫都到了。”

    安凝砂:……便宜师父不靠谱。

    无语的不止有安凝砂,还有被老友放了鸽子的回春堂掌柜。

    “父亲,怎么了!”

    听着父亲叹气的周重问道。

    “前些日子我与你陈伯打赌,他输给我了,然后依约要去咱们家医馆坐诊一个月,可谁知道,你陈伯昨天告诉我,他收了个徒弟,还是个十来岁的女徒弟,让他徒弟代替他去医馆坐诊,他人昨日就从林邑城溜了,所以你父亲我不光没能请来神医谷谷主,还得照顾他收的小徒弟。”

    许是实在太憋屈,周掌柜长吁短叹的嘟嘟囔囔了好多。

    “关键你知道最过分的是什么吗?最过分的是,他不知道他小徒弟的名号,也不知道人住哪儿,我想帮他看娃都没处找去。”

    神医谷谷主陈端启那日一心只想忽悠安凝砂拜师,而安凝砂显然没有拜师的经验,两人跟过家家一样就把师拜了,成了师徒,就亲近了起来。

    说实话,两人还真是忘了询问对方和介绍自己的身份了。

    周掌柜和周重慢悠悠的往回春堂走着,另一边的回春堂可没有他们这边岁月静好。

    因为安凝砂没有等到自己的便宜师父,所以没有离开,而她只认识苏哲,就与苏哲多说了两句话。

    所以在苏哲为一个痨症病人抓药时,安凝砂告诉他了一个更好的药方,刚巧让开这药方大夫的学徒听到了,学徒打了小报告之后,那大夫就气势汹汹地朝着安凝砂和苏哲走了过来。

    “一个女娃娃,不在家里绣花,跑到这里妄言,你懂什么是医理吗,还说可以治好痨症,我看你是想要把人治死吧。”

    “果然物以类聚,你爹就是改药方把人吃死了,你现在还敢往这方面想。你这个小畜生,你说,你平时抓药时,有没有乱抓药。”

    这上一句是给安凝砂说的,下一句就是冲着苏哲质问。

    “这是医死人的那个畜牲他儿子吗?”

    “回春堂怎么还敢把人留在这儿呀。”

    “我得把我抓的药再让大夫看看去。”

    这边的争吵吸引了回春堂里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那些刚才还谢谢苏哲为他们抓药的人转眼就用一种极其鄙视和嫌恶的眼神看着苏哲和安凝砂,当然,主要还是看着苏哲。

    安凝砂看着苏哲的脸色由红变白,眼睛慢慢变得通红,再听着那个大夫叫骂的话,也大概明白了为何苏哲在回春堂做学徒却还要请教她一个外人医术。

    显然这里的人都不待见他。

    “你没见过女子行医是因为你没见识,大几十岁的人了只长年龄不长脑子吗,你是只凭着一个人的性别和年龄来断定对方医术是否高明吗,那我还说这位老人家医术比你高明呢!”

    安凝砂指向一个等待着看诊须发皆白的老者。

    “你,你……”

    “我什么我,我说的不对吗?既然学了医术做了大夫,那就得有点医德吧,张口闭口就是骂人我还真没看出来你的医术高明在哪儿了,怎么,你平时是用嘴治病的吗?”

    安凝砂这跟炮仗一样的一连串话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

    “跟个长舌妇一样说人坏话,恶意揣测别人,那是不是平日你遇见一个看不了的病症,都说人家是绝症,还有,你开的药方子又贵又没什么治疗的效果,你自己是不知道吗,怎么,本小姐看不惯你这垃圾医术,说两句不行了。”

    “去,去把她给我轰出去。”刚才骂人的那个大夫看着也有五十多岁,算是回春堂里面年纪比较大的大夫了,被安凝砂的一番话气的面色涨红,当即就指示着自己的两个学徒,要把安凝砂赶出去。

    “怎么?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

    没惹到安凝砂的时候,安凝砂绝对是人美心善的小姐姐,可是但凡惹到了安凝砂,那么安凝砂就是点火了的炮仗。

    显然,现在安凝砂的状态是后一种,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这种语气就是事儿还没完,而往往后来对方的下场都很惨,但是显然这里没有人知道这一点。

    “今日你是最后一个到的,可如今都一个时辰过去了,你才看了三个病人,那个大夫都看了十七个了,其他大夫也都差不多,他们给病人开的药方,一副八钱算是最贵的了,可是你呢,你最便宜的一副药给人家开五十八钱。最贵的一两银子一副药,要我看你看病不是按照病症开药,而是按照病患的衣着家境开药呢吧!”

    安凝砂坐着无事,就在观察回春堂里的患者。

    “若是家里情况允许,当然吃些好药好的更快。”

    安凝砂说的没错,那老大夫也没有办法狡辩,毕竟他看的病人还有两个没走呢。

    “是吗?可是你开的药方根本就不是治病的药方,就比如你刚才看诊的这位夫人,夫人自诉自己腹部往上三寸阵痛,腹胀,腹泻,恶心想吐,每日饭前饭后感觉更为明显,你给她开的药方却是驱寒气的温补之方。”

    “腹部往上三寸疼痛多为受寒,老夫的药方没有错处。你一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别在这里信口雌黄的污蔑老夫。”

    老大夫听到安凝砂的话,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处,理直气壮地说道。

被骗了

    “夫人,我想问你一下,是否你在喝一些清淡的汤或是白粥的时候痛感会减弱?”

    安凝砂对着人群中一个妇人温声询问道。

    那妇人仔细寻思了一下,发现还真是,最近自己比较喜欢喝粥喝汤,吃不下饭。

    当即便对着安凝砂点了点头,虽然她心里也不觉得这个女孩子的医术会比老大夫强,但是这个女孩儿说的显然没错,事关自己的健康,夫人当然会实话实说。

    “受寒了吃清汤和白粥会有用吗?所以这位夫人并不是受寒了,而是肠胃上面的毛病。你看病把病症都看不清楚,开的药多为中庸之药,不过确实把人吃不坏,只不过也让人好不了罢了,若是谁家的家境差些,吃你开的这药,都能把家都吃没了。”

    安凝砂微扬着下巴看着老大夫嘲讽道,虽然她个子没有老大夫个子高,可是气势上却压过了老大夫一筹。

    听了安凝砂的这话,刚才老大夫看诊的那两个病患,便开始犹豫要不要再另找个大夫看一看。

    “你连脉都没有摸过,就敢给人在这里胡乱诊病,生病的时候人都没胃口,喜好用些清汤喝白粥,这并不能作为诊病的依据。”

    无论如何这里有这么多人呢,老大夫不甘被安凝砂拂了面子,大声说道。

    “望闻问切,我虽没给这位夫人切脉,可是不代表我说的话是乱说的。”

    安凝砂翻了个白眼,也是没想到这个老头会从这个方面来狡辩,有点蠢。

    而在外面把热闹看够了的周掌柜也适时的走了进来。

    “各位,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昂,大家取药这边,看诊那边。”

    安凝砂听到声音连忙转头看向声音来处,发现进来的并不是她的便宜师父之后又泄了气。

    她的便宜师父怎么还不来呀。

    “这是我们掌柜。”苏哲缓了缓,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在离开去忙之前悄声地给安凝砂说道。

    “姑娘年纪轻轻,医术不错。”让周重去维持回春堂里的秩序,周掌柜背着手晃到了安凝砂面前。

    “掌柜的,你这医馆是林邑城里最好的医馆?”

    安凝砂并没有和周掌柜搭话,转而问起了别的。

    “也是最大的。”周掌柜不明白为什么安凝砂这么问,但还是补充道。

    ……

    不是说古代人都谦虚的吗?

    “这是您家的产业,您也该上些心吧,那种没有医德医术不精的人可是会害死人的。”

    安凝砂非常的憎恨耽误人的庸医,尽管明白自己这些话有些逾规越矩,但还是说了。

    “哈哈哈,姑娘倒是憎恶分明!”

    周掌柜打着哈哈说道。

    “姑娘来抓药?”周掌柜觉得安凝砂医术不错,应该不是来看诊的所以问道。

    “我来找人。”安凝砂这话是存了试探的意思的,她寻思这周掌柜是回春堂的掌柜,而自己那个不靠谱的便宜师父让自己来回春堂,说不定两人认识。

    “你是陈端启的那个小徒弟?”

    周掌柜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一个年龄小的女娃娃,还懂医术,很符合陈端启给自己描述的。

    ……她师傅没给她说自己的名字呀,自己认错师傅了咋整。

    “书灵,书书,陈端启是我那便宜师父吗?”

    【……是】书灵没想到自己还有这样的功能。

    “掌柜的认识我的师父?”

    “我和你师父算是好友,你师父让你来的?是这样呀,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来来来,咱们去后院说。”

    安凝砂觉得她的脊背有些发凉,眼前的周掌柜像是引诱小朋友的大灰狼。

    “安凝砂。”两人坐在了后院里的石凳上,说起了话。

    “这名字好听,凝砂,你师父原本答应我要在我这回春堂里面坐诊一个月的,可是呢,他昨天传信告诉我他在别的地方有点事,已经离开林邑城了,他说他的徒弟会代替他在回春堂里面坐诊的。”

    安凝砂觉得她的头顶有一群乌鸦嘎嘎嘎地飞过。

    她现在严重的怀疑是不是自己穿书之后把智商落在了外面,要不然怎么能被人忽悠成这个样子呢?

    可是她能拒绝吗?不,她不能,谁让她拿了她便宜师父的东西呢。

    “师父与我说过了,有什么周叔就吩咐吧。”安凝砂当然是不能让周掌柜知道自己是被师父坑来的,这样显得她很笨。

    “那就好,那就好,我看你药理颇通,不如主诊妇人病?”

    周掌柜原本并不觉得安凝砂能看诊,毕竟她的年纪太小了,而且还是女子,也不是说周掌柜像那老大夫一样瞧不起女子,而是这世道学医之人本就大多是男子。

    所以周掌柜原本都想好了,吃了这个亏,替陈端启看着他的小徒弟,让对方再欠自己一份人情,可是刚刚他在门外也听了许久,发现这小姑娘其实颇有能力,那么不用白不用。

    “好!”安凝砂也没有什么不愿意的,原本自己就是被便宜师父坑了,一个月而已,当然是任周掌柜安排了。

    她不觉得周掌柜让她看妇人病是轻视了她,因为在如今的背景下,女子求医比男子困难,她现在能做的也不多,也唯有好好看病了。

    与周掌柜寒暄了一会儿,安凝砂便提出了告辞,毕竟现在已经是午时了,她今日起的又早,到现在早已经饿坏了。

    安凝砂走到前面便叫了声苏哲:“去吃饭吗?我给掌柜说过了。”

    正在柜台忙的苏哲愣了一下,然后确定安凝砂是在叫自己之后回过神来,便从柜台里走了出来。

    这个时候回春堂里面已经不忙了,所以苏哲要走也是可以的,但是因为苏哲在回春堂里之前很不受人待见,没人与他一起吃饭,他往往一直留在回春堂里。

    所以与他一起抓药的另外两个学徒见苏哲要走,刚想喊苏哲,便对上了安凝砂的目光,想起来安凝砂刚才怼那老大夫时候的样子,他们缩了缩脖子,到底还是没有敢再叫苏哲回去。

    “今日之事谢谢安姑娘了!”

    出了回春堂之后,苏哲郑重地朝着安凝砂作揖道谢。

再遇大炮灰

    “没事儿,本来就是因为我多话才连累到你了。”对此,安凝砂其实是很愧疚的,因为原本就是因为她多话了,才让苏哲挨了骂,还被人提起家里的事情折辱。

    “不怪姑娘,没有姑娘这些事情也是日常。”苏哲连忙摇头。

    “若是这里呆的不好不如离开?”安凝砂试探的问道。

    每天面对的都是恶意,很容易得抑郁症的。

    苏哲摇了摇头:“我不想离开这里,我喜欢学医,想要成为一名很厉害的大夫。”

    安凝砂听了这话,没有再说话,刚好走到了一个饭庄门口,安凝砂便率先走了进去。

    苏哲在外面顿了一下,然后赶忙追上安凝砂小声的说:“安姑娘,这里的饭很贵。”

    “别担心,我请你。”

    安凝砂从来不肯在吃上亏待自己。

    “一碗粉蒸肉,一条江团,一个凉拌野菜,一个粟米鸡蛋汤,两碗米饭。”安凝砂连菜单都没看,就点了菜。

    “会不会有点多?”苏哲估摸了一下两个人的饭量,然后悄声说道。

    “呀,把你忘了,你还想吃啥,要不再点两个菜。”这几道菜是安凝砂昨天晚上便想好今天要吃的,所以一流水儿的报了菜名,直到苏哲出声儿,她才发现她把坐在一边的苏哲给忘记了。

    苏哲:合着你是一个人想吃这么多。

    “不用了,我吃的不多,这些够了。”苏哲连忙摇了摇手拒绝,这里的饭菜可不便宜呢,他还是小时候跟着父母来吃过一次,后来便再也没有来过。

    “再加一碗米饭。”安凝砂冲着店小二说道。

    “对了,我要在回春堂坐一个月的客诊,以后你有什么想不明白的问题都可以来问我。”

    安凝砂刚说完这句话,苏哲就惊得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得问道:“你要来回春堂坐诊?”

    “嗯,周掌柜让我主看妇人病,不过我学医学的还算全面,其他各类我也算是精通,所以你都可以来问我。”

    为了弥补自己今日对苏哲的伤害,安凝砂非常大方的说道。

    “安姑娘,我能冒昧的问一下你多大吗?”

    “十四?”安凝砂有些不确定。

    “我今年十六了,还是个学徒。”

    苏哲的这句话连起伏都没有,软绵绵的,仿佛受了很大的挫折。

    这下安凝砂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学霸安慰学渣总会被当作炫耀的,安凝砂以以往的经验来看决定闭嘴。

    瞧着安凝砂闭了嘴,苏哲对自己产生了极大的怀疑,原来自己真的这么差吗。

    “你能给我说说今日那个老头吗?他一把年纪医术不精,为什么回春堂还要用他?”

    眼看苏哲更加的沉默了,安凝砂连忙换了一个话题。

    “他姓林,在家行三,他的父亲曾经是太医院的院首,上面两个哥哥一个如今依旧在太医院当值,一个在京都开了一家医馆,名声很好,而他医术不精便回了老家,打着其父亲和哥哥们的旗号在林邑城也算是一号人物。”

    苏哲明白今日安凝砂为自己得罪了林大夫,而安凝砂偏生要留在回春堂一段时间,所以苏哲将自己知道的想尽可能的告诉安凝砂,若是她被为难也能知己知彼。

    “当年掌柜的也是被他忽悠了,原以为他的医术会和他的父亲和哥哥一样不错,谁知是个半吊子,但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苏哲虽然没有说,但是安凝砂也听明白了七八分,原来这个林大夫是个借别人之势狐假虎威之徒。

    “下一次,他再找茬,我就把他那张老脸扯下来。”

    安凝砂可是个记仇的主儿。

    “话说,你对他还挺了解。”安凝砂笑的有些促狭。

    “我从小在回春堂里面长大,算起来那林大夫还没有我资历老呢。”

    吃着好吃的,苏哲的心情也好了一些,与安凝砂开起了玩笑。

    看着苏哲又变得阳光了起来,安凝砂松了一口气,她真的可是太累了。

    不过挺值得的,她知道苏哲的背后一定有很伤心的往事,但是人是要往前看的,如此一个坚韧好学的人,他的未来一定非常的广阔。

    后来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等到吃完饭都是半个小时后了。

    安凝砂伸了个懒腰就准备和苏哲回回春堂。

    不过有时候世界就是很小,安凝砂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出了包房,隔壁包房的门也一起打开了。

    “安小姐,你最近过的挺好呀!”齐临兆看了看打了个哈欠泪眼朦胧的安凝砂,再看了看走在她身后的苏哲,调侃的说道。

    “齐……林老板,好久不见呀!”

    这个声音安凝砂可是很熟呀。

    这是安凝砂自从知道林齐是齐临兆之后第一次见他,原本汤足饭饱有些困倦的安凝砂一下便醒了。

    “也没有很久,不过三四天而已,听说安府挂在了牙行?需不需要本公子先帮安小姐买下来?”

    安凝砂总觉得齐临兆今日说话刺儿刺儿的。

    “好呀,这次我可以给林老板打个欠条。”

    齐临兆:怎么会有人听不懂嘲讽呢?

    “不过你那个后母心也忒黑了,现在三千多两呢,不太值得。”

    对于这一点,安凝砂也赞同,若是院子在赵锦绣手里的时候,还是值得的,因为当时安府内不说摆设,景致是很好的。

    可如今的安府,杂乱的很,能出的起三千辆银子的人,更在乎宅子的完整度,谁也不愿意花钱了还得自己收拾,这就是沈氏没有眼光的地方了,可能也是她见识不行,不知道这一点。

    苏哲默默的听着两人说话,对于安凝砂的身份有了一些猜测。

    “你找好住所了?”

    林齐还是多问了一句。

    “找好了,谢谢你的银子,不过我最近赚了些钱,所以哪日你有空,我把钱还去你的府上?”

    别看安凝砂刚才还说要给齐临兆写欠条,可是内心里却一点也没有想着再借齐临兆的银子,甚至在她有了钱之后,那一千两银子总让她觉得像是烫手的山芋。

    赶紧把钱还回去,从此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远离炮灰,珍爱生命。

    安凝砂默默地想到。

还是赚钱吧

    “我今日就离开林邑城了,不如你现在给我?”

    齐临兆还是少见牙尖嘴利的女子,偏偏安凝砂这个嘴是一点都不饶人,两人见面就掐了起来。

    不过这事儿论到头,还是因为齐临兆第一次正正经经的和安凝砂见面的时候就开口嘲讽了安凝砂。

    “你不会是在客气吧,是客气也行,记得给我算利息。”

    齐临兆估摸着,安凝砂没有什么赚钱的门路,现在又无家可归,花的肯定是他给的银子,所以他很大方的说道。

    不过他这银子给出去了就没有想着要回来的。

    “给!”

    安凝砂从兜里拿出来了一个荷包,递给了齐临兆。

    “……你随身带这么多银子?”

    “以防不时之需。”

    安凝砂现在神清气爽,因为她和大炮灰的联系就此结束了,生命值加一加一。

    “谢谢林公子的援手,我在里面多放了五十两银子做利息,咱们后会无期。”

    看着安凝砂开心的仿佛是她赚了一千两银子一样,齐临兆表示不解,但是他没有机会再问了,刚才安凝砂说完这番话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着苏哲溜了。

    “我很吓人吗?”

    齐临兆转头望向身边的侍者,一脸的疑惑。

    “公子相貌俊美,无人能敌。”

    “我就说嘛,我不至于吓人。”

    齐临兆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看向门口。

    “走吧,出城。”齐临兆没有骗安凝砂,他确实是今天离开林邑城。

    原本他想着可以帮安凝砂一把,不过现在看来好像用不上了,既然她已经找到了安身立命的法子,那他也不会多事。

    “安姑娘好像很怕那位公子?”

    若是往常别人的事情苏哲是不会多话去问的,但是今日安凝砂帮他解了围,又给他答疑了医术上的问题,最重要的是从他父亲出事之后,便没有人如此单纯的看过他了,这种正常生活的感觉太过久违,以至于他有些多话。

    不过,他问完之后就后悔了。

    “他是个很麻烦的人了,我不想惹麻烦,所以见着面就想绕着走。”

    安凝砂说完之后心情开始有点低落,因为她没钱了,刚才只顾着高兴能离齐临兆这个大反派大炮灰远远的,回过神来才想到她如今只剩下二百多两银子,她没有房子,要在外面住宿,一日三餐也要在外面,安凝砂算了一下,她很快就要囊中羞涩了。

    不过,好歹她现在不负债了不是,安凝砂默默的安慰自己往好的方面想。

    若是林邑城里面有赵家的铺子多好呀!这样她应该就不用为钱发愁了。

    当年林邑城里赵家的产业赵锦绣是一人打理,以至于她过世之后,赵家所有的铺子,不是归到了安家,就是被安正和沈氏算计了,没办法在林邑城经营。

    所以安凝砂虽然找到了赵家家主的令牌,可是这林邑城里面一个赵家的铺子都没有,这令牌也就成了无用的东西。

    看来有时间得去一下别的城池里去看看了,安凝砂默默地想到。

    不过近一个月没有时间就是了,因为她已经答应了周掌柜要在回春堂里面挂单坐诊。

    “回春堂管饭吗?”

    “啊?”

    苏哲可不知道安凝砂想了这么多,在他看来,安凝砂刚说完要绕着人走,下一句就问回春堂管饭吗?这两个问题跳跃的有些大,以至于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我问你回春堂管不管饭。”

    安凝砂有些奇怪的盯着苏哲看,开始怀疑苏哲的听力是不是有问题。

    “午饭若是想要在医馆吃是可以的,不过……”

    苏哲想了想回道,却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有些奇怪。

    “真好真好!”安凝砂很高兴,午饭她的花销很大,若是省了这笔钱,也不算个小数目,至于苏哲后面的转折,她的耳朵自动屏蔽掉了,以至于第二天她留在回春堂吃饭之后,看见那弥漫着中药味的饭,实在是折磨到了她的味觉。

    “药房里的后厨经常要熬药所以这饭菜就难免……”

    苏哲看着安凝砂仿佛要赴死一般的神情笑着解释道。

    “可是这个味道也太重了。”

    安凝砂小时候家里也经常熬药,但是从来也没有闻过如此浓重的药味儿。

    所以安凝砂决定还是好好赚钱吧,自己恐怕不适合攒钱。

    吃了不好吃的饭之后,安凝砂的心情就不太好,可是心情开始不好了,就还会更糟。

    “你在这儿干嘛呢?”

    安凝砂刚回到自己的诊台,正收拾着呢,就听到了一声呵斥的声音,她都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谁了。

    苏哲不是听说那个林老大夫一旬才来坐一次诊吗?

    安凝砂倒也不是怕他,只是她这副身体现在看起来太小了,她还是要爱惜自己的羽毛,不能落一个目中无人的评价,作为现代人,一个娱乐公司的老板,她太明白舆论的恐怖了。

    但是还是很想怼人怎么办?

    安凝砂从小到大很少有需要如此忍耐的时候。

    “苏哲,周掌柜呢?”

    安凝砂决定眼不见为净。

    “我和你说话呢,你这是什么态度?”

    林老大夫急了,手重重的拍在桌上,冲着安凝砂吼道。

    “你是在和我说话吗?我有名有姓,你不叫我的姓名,我怎么知道你在叫我?而且,这里是医馆,喧哗是不对的。”

    安凝砂深吸了一口气,抬起了头睁着大眼睛对着林老大夫说道。

    “林大夫,你学医已经四十多载了吧,怎么居然将医馆不可喧哗这样的规矩都忘记了?”

    安凝砂看着林老大夫摇了摇头,一副很惋惜的样子:“林大夫是不是年纪大了,脑子有点不好使了?”

    “林大夫,您是患者,讳医忌医是不对的,要不我给你开个方子。”安凝砂巴拉巴拉的完全没有给林老大夫说话的机会。

    “对了,林大夫应该不会看上让我开的,毕竟人参灵芝那些东西我也开不出去。”

    安凝砂这是在提醒林三,昨日他是怎么给患者看药的她知道的一清二楚。

    “林老,你怎么突然来医馆了?”

    周掌柜脚步匆忙的从后院走过来询问道。

便宜师父的名号

    因为安凝砂要坐诊,周掌柜还没来得及遣人给安凝砂收拾一个诊台出来,便让安凝砂先用了林老大夫的,林老大夫半旬才来一次,也没放什么东西,用着比较方便,谁知道林老大夫今日突然来了回春堂。

    “我今日不来还不知道我的地方都被一个黄毛丫头占去了,怎么周掌柜不需要老夫了?”

    周掌柜倒是想说是呢,可是他到底是个生意人,能不得罪人就不得罪人,已经用银子供奉了将将十载了,眼看没几年林老大夫的年纪也就大了,犯不上得罪人了。

    “误会了,误会了,林老大夫别生气,这是我的不对,我给林老大夫介绍一下,这位是安大夫,是神医谷谷主的嫡传弟子,最近要在医馆里坐诊一段时间,这诊台没收拾出来,便暂用了林老先生这里。”

    周掌柜赶忙解释道,虽然知道即使解释了,以林老大夫的胸怀来看,也必被记上一笔,但是只要现在,两人别在回春堂里面吵起来就好了。

    “神医谷谷主的嫡传弟子?”

    周掌柜这番话也没有避着旁人,所以这一两日对于安凝砂好奇的人总算知道为何她小小年纪便能诊病开方了。

    看着林老大夫的表情讪讪地,安凝砂心情大好,看来便宜师父的名号很好用嘛。

    “家师正是神医谷谷主。”

    其实原先安凝砂也不知道自己便宜师父是神医谷谷主,还是昨日她从书灵那里打听来的,如今的神医谷并不在外活动,显然是已经隐世不出了。

    但是神医谷在尘世还是有很大的影响力的,如今太医院里面有几乎一半的太医都在神医谷学习过或者得到过神医谷的指点。

    而八年前,通州水患,导致饥荒发了瘟疫,是神医谷出世平定了瘟疫肆虐,这使得神医谷名声更燥,享誉天下。

    不过传的最广的还是说神医谷谷主一身医术独步天下,有起死回生之法。

    安凝砂这些日子看了便宜师父留给她的医术,明白起死回生还是夸张了些,但是高明是肯定的。

    “即使这样,那老夫的诊台倒是可以给你用上一用,可你也小心些,别败坏了老夫的清誉。”

    林老大夫拢了拢衣服颇有些施舍指教的说道。

    怎么办,好想打人。安凝砂从小到大还真么见过如此厚脸皮的人。

    “多谢林老,我会让人尽快弄好的。”

    周掌柜拉了拉安凝砂的袖子:“那林老我送你出去!”

    可能是悲极生乐,安凝砂刚坐下,便有在等候的病人走上前来,坐在了安凝砂的对面。

    从昨日下午到今日,虽然安凝砂在坐诊,但是病人一看看诊的是如此年轻的一个小丫头便都退了出去,排在了别的大夫那里,即使别的大夫那里排了长长的队,也没有人愿意来安凝砂这里看病,安凝砂这两天还没看一个病人呢。

    不过看病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安凝砂也不好拉人,所以她还在想怎么能破这个局,没想到陈老大夫来闹了一通,这事便从奇怪的角度解决了。

    “您是神医谷的人吗?”

    病人坐下之后看着安凝砂便问道。

    ……

    “我不是出自神医谷,但是家师确实是神医谷谷主。”

    听完前半句刚想起身的病人又重新坐了下去。

    “你哪里不舒服?”

    安凝砂装作没看见病人的反应,一边听着病人自诉,一边细细地摸起了脉。

    “是普通的风寒,不过你拖得有点久,我给你写个药方,三碗水煎一碗药,一副药煎两次,早晚各喝一次,三天后你再来复诊。

    最近许是因为在换季,近日医馆里面最多的就是得了风寒的病人。

    而送人回来的周掌柜看见了这一幕也松了一口气。

    而后无奈的摇了摇头,顺便安慰了一下自己,聊胜于无聊胜于无,慢慢地名声总会有的。

    其实最开始也是自己诓了陈端启,他没跟自己翻脸还送来了自己的徒弟已经是看在往日的情谊上了。

    安凝砂自然是不知道周掌柜在想些什么的,不过慢慢的林邑城里面也有不少人知道了回春堂里面有一个年纪颇小的女大夫是神医谷谷主的徒弟,来回春堂里面看诊的人便多了起来,安凝砂也渐渐的越来越忙。

    “打听清楚了吗?她到底是不是神医谷谷主的嫡传弟子。”

    林三想着这几天在回春堂里面和安凝砂起的争执,面色颇为难看。

    “小的打听了,没查出来神医谷谷主收了徒。”

    一个侍者小心翼翼地对着坐在上首地林三说道。

    “京都还没有消息传来吗?”

    林三听了这话之后并没有很激动,他不觉得神医谷谷主收徒的事情会很容易的查出来,毕竟神医谷谷主行踪不定,所以他还是朝着京都去了信,想要问一下自己在京中的两个哥哥有没有听说过这件事情。

    他虽然医术不行,但是不是没有脑子的人,相反他很谨慎,若是他想搞谁,必定是会做好万全之策的。

    “算起来应该也就是这一两天了。”侍者算了算,谨慎的回道。

    不过这一次林三是一定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的,毕竟安凝砂和陈端启两个人太不按常理出牌了,这世间除了他们自己之外,还真没人敢肯定他们是师徒。

    “老爷,京都来信了。”

    正说着,林家的管家便走了进来对着林三说道。

    “快,拿过来。”

    林三接过管家手里的信封,打开一目十行的看了过去,发现两位哥哥都说不曾听过神医谷谷主收徒之事,他们还在京中打听了一下,也没有听说过这样的消息。

    “好好好,居然敢骗老夫,看老夫不揭穿了她,唬人唬到了老夫身上,小小年纪嚣张跋扈,目中无人,老夫要好好教教她规矩,这次老夫可不会让她像苏城一样好好死了。”

    林三的眼睛里面阴暗的不行,皱纹横生的脸都扭曲了几分。

    安凝砂并不知道阴谋的逼近,今日她要去凤乐楼演奏,这是她成为魁首之后的第一次登台演出。

谁不喜欢好看的衣服呢

    她很是废了一番心思准备,毕竟她现在非常的穷,需要赚钱。

    回春堂给了她坐诊的酬劳,可是现在她住在客栈,一日三餐都靠买,钱只能说是入不敷出,但她不能总住在客栈吧,她还要把安府买回来呢,这差的钱就有点多了。

    凤乐楼的工资也是说定了的,一个月只有三百两,那么能多挣钱的地方就是凤乐楼里面的打赏了。

    要想别人打赏,那自然要让人觉得自己这银子值得花,所以安凝砂从前一天就在想该用什么乐器,选什么曲,要不要唱词。

    就是衣服不用费心,凤月楼那边有准备好的。

    安凝砂早早的就和周掌柜说好了今日她休沐,路也是走过一遍认识的了,所以她今天早早的就到了凤乐楼,而一进凤乐楼安凝砂便发现里面有些不一样了。

    “这位便是水凝姑娘了吧,我是凤乐楼新来的管事,我姓萧,你可以叫我萧管事。”

    一个个子高挑,看着只有二十五岁左右,打扮瑰丽的女子一看见安凝砂便迎了上来。

    “萧管事。”

    安凝砂朝着萧管事欠了欠身,行了一礼,也没有问为什么花管事不在了,一是自己也不算是这凤乐楼里面的人,问这些越矩了,二是花管事与自己并没有什么交情,而且花管事不喜欢自己,现在换一个管事她当然也乐得自在。

    “杨掌柜已经交代过我了,水凝姑娘演奏是要带着纬帽的,为了防止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衣服配饰我们楼里来提供,姑娘跟我来。”

    萧管事非常爽朗的说道:“之前的事情杨掌柜已经查好了,楼里也换了一批人,掌柜让我告诉姑娘可以放心。”

    安凝砂听到这一番话就知道自己走后,估计凤乐楼里面也起了不小的波澜,她是很感谢杨掌柜的。

    但是她也觉得有些奇怪,按理来说自己对于凤乐楼并不重要,所以为了她换掉了凤乐楼里面大部分的人,显然是不至于的,在这一点上安凝砂是非常有自知之明的。

    “杨掌柜不在凤乐楼吗?”既然想不通,安凝砂就不准备想了,不为难自己。

    “凤乐楼只是杨掌柜管理的众多产业里面的一个,来巡视已经是非常的难得了,所以不会多呆的。”

    萧管事笑着解释道。

    安凝砂听了之后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就闭上了嘴,没有多问,这个时候就要收起自己的好奇心。

    “今日是你得了擂主之后的首秀,冲着你来的人不少,这件裙子凤绣阁的五位绣娘夜以继日的改了五日,希望能帮的了你一点。”

    安凝砂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衣裙,愣了愣。

    说实话,她并不算是没有见识,她看过不少国外高定的秀,国内华服复兴的时候她还投资了一个做华服的店面,看了不少国内的秀展,但是没有一件衣服,她觉得可以比得上眼前这件衣服的华丽程度。

    “这是不是有一点点太隆重了。”

    安凝砂看着浅蓝色衣裙锦纱层叠,衣摆和袖口大片的白兰刺绣,深深浅浅,折射着无数的光线,只觉得炫目。

    “……是有一点点。”萧管事也有些尴尬,这衣服是杨掌柜遣凤绣阁的人送来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如此的隆重。

    这衣服放在京都都是公主贵女争抢的存在,却不知为何给了水凝姑娘穿,可既然杨掌柜给了,就是有他的用意在,萧管事也是按照杨掌柜的话组织了一下告诉了安凝砂。

    “如今天下安定,虽然边疆少有战乱但是不严重,内地歌舞升平,水凝姑娘别看这凤乐楼不大,但是收益还是很可观的,而在别的洲城,也有凤乐楼的开设,我凤乐楼若是能出一个名动天下的乐姬,那收益将会再往上翻个好几倍的。”

    安凝砂听着萧管事说了这么一大段话,总算是在最后两句明白过来了,无非是凤乐楼想要一个响当当的名头,然后垄断市场,自己现在就是要被打造成那个响当当的名头。

    安凝砂对这些不可置否,不过她还是有些佩服这凤乐楼背后的主人的,有如此的眼光和谋略。

    “那到时候,我的收益是不是也能翻一番呢?”

    安凝砂打趣的说着。

    “那是自然的。”

    萧管事也笑着接道。

    既然知道了凤乐楼的目的,安凝砂再看这件衣裙就觉得好很多了,既然凤乐楼想要扬名,那么当然要方方面面的打造自己,花下重金仿佛也不为过。

    还有这楼里换人之事,想必也是害怕有人再暗害自己,阻挡了他们的计划。

    杨掌柜并不知道安凝砂联想了这么多,但是在一定的程度上这些联想也还都没有错。

    安凝砂安慰完自己就坦然了接受了这身华丽的衣裙,然后把自己的衣服更换了下来。

    换完衣服之后,安凝砂有些可惜的摇了摇头,她现在的这脸和身材实在是有点寡淡了,配不上这身衣裳,不过她也没有办法,虽然她是医者,但是一切的改变都需要时间来打底,实在是急不得。

    感叹完之后,她往旁边看了看,那里放置着一顶非常精致的纬帽,和她身上所穿的衣服是一套,显然是为她准备的。

    安凝砂戴上纬帽走了出去,萧掌柜一看眼睛里面就盛满了惊喜。

    虽然安凝砂并没有露脸,但是凭借着这身衣服和她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气质,就已经让人非常的倾倒了。

    没有人会怀疑这纬帽下面的面容不是一个倾城倾国的女子。

    “好看吗?”

    安凝砂也有些欣喜的问道,哪个女子不喜欢好看的衣裳呢。

    “很好看,水凝姑娘气质出众。”

    萧管事也没有见过安凝砂长什么样子,但是她这句夸赞也是出自本心。

    安凝砂也很高兴,有一个蛮重要的原因是这身衣裙下面搭配的鞋子底子非常的厚,一下给安凝砂增了好些身高。

    安凝砂现在还没有长大,发育也不好,即使看不见脸,气势上也弱了几分,这一高就完美了起来。

千金求琵琶一曲

    “今日我用琵琶。”

    安凝砂觉得这身衣裳和琵琶非常的相配,而且荣月之前用的也是琵琶,今日恐怕有好多她曾经的熟客过来,为了防止有人不识趣的砸场子,那么当然是用同一种乐器更能看出水平的高低了。

    “好,我吩咐人给你准备,你在这儿歇一下,我去前面张罗着。”

    今日对于凤乐楼来说也是一个很重要的日子,所以萧管事给安凝砂交代了一句之后便急匆匆地出去忙了。

    安凝砂一个人呆着有点无聊,就开始和书灵聊起了天。

    “灵儿。”

    【……】

    “你不喜欢这个称呼吗?”通过两人时不时的交流,安凝砂更偏向于这本大女主文的书灵是男的,因为每次自己叫书灵灵儿的时候,书灵就不理她了。

    【还有半个月,在那之前你得把银子赚够。】书灵的声音平铺直叙没有任何感情。

    “……没攒够钱买宅子呢?”

    安凝砂其实很想知道如果她影响了主线剧情,那么她会怎么样。

    【如果你脱离了主线剧情,那么你就会在书中困一辈子。】

    书灵说的非常的干脆,在这件事情上面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只要安凝砂还想要回到现实的世界里去,在主线剧情上面就不能行差踏错。

    “好吧!”安凝砂耸了耸肩,很容易的就接受了,反正她也没有办法回去,她会很认真的在这里生活的,权当是锻炼自己积累人生经验了。

    【……】安凝砂接受的太容易了,书灵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本来已经准备好的威胁的话就卡在了喉咙里。

    “你说这衣服到底价值几何呀!”

    安凝砂并没有再在这件事情上面纠结,转而又欣赏起了自己身上的衣裳,这一欣赏就想要知道这衣服的价格了。

    【价值千金】

    继被安凝砂开发认人功能之后,书灵又被开发出了估价的功能。

    “价值千金!”安凝砂有些咋舌,怪不得总说老祖中的奢侈品消费不起呢,这可是万两白银,可以买五个安家那样大小的宅子了。

    “水凝姑娘,这是萧管事交待给您拿来的琵琶。”

    安凝砂侧了侧头,看向侍者拿的琵琶,用料是极好的紫檀木,轴相的象牙用料莹白如玉,看着是一把极好的琵琶。

    但是只用看也是不行的,她接过琵琶坐下伸手拨了拨弦,其声音洪亮极富金石音色,的确是一把难得的琵琶。

    安凝砂觉得这凤乐楼幕后的主子还真是财大气粗,这前期就在自己身上花去这么多的钱数真的必要吗。

    不过安凝砂也没有时间感叹这么多了,因为她要上台了。

    凤乐楼在节目编排上面也很有心思,若是安凝砂直愣愣的走上台未免有点干,所以如今的台前正有一组十二人的舞姬,安凝砂便从后面上台,坐在了舞姬身后。

    她坐了能有一息,乐声渐停,舞姬分为两队朝着两边散去,露出了安凝砂的身影,转轴拨弦间的三两声琴调便仿佛已成了曲调。

    而后一连串的乐声便从安凝砂手下泄出,细细听来发现她弹奏的正是《阳春》,阳春白雪作为名曲古往今来并不乏人演奏,但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够将名曲的曲魂演奏出来。

    乐曲的演奏并不是照本宣科就行的,若是可以照着谱子勤加练习就可以成为佼佼者,那么也就没有音乐天才这一说了。

    而安凝砂显然不属于勤奋者,她就是极具音乐天赋的人,从小她要上学,还要跟着自己祖父学习中医,只有非常少的时间用来做自己的事情,练琴的时间就更少了,但是一首曲子,她从看到熟练的弹奏只需要两三天的时间。

    大学的时候她辅修民乐,机缘巧合下有幸和国乐大师进行学习,在国家音乐厅举办了自己的国乐演奏会,天赋能力可见一般。

    而如今曲已过半,乐声轻柔悠扬,弦声清脆如玉珠落盘,让人如痴如醉,余音袅袅,绕梁弦上而乐声不绝如缕。

    凤乐楼里面今日座无虚席,却只余琵琶声音阵阵在楼里回荡。

    乐声渐低,一曲做罢,还有好些人没有回过神来,而回过神来的人,大多数吩咐自己带着的下人往台前的花篮里放了不少的银子。

    而安凝砂看着那越堆越高的银子,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但是没有人知道纬帽下面安凝砂见钱眼开的神情。

    众人只看着安凝砂抱着琵琶端坐于台上,浅蓝的接近于白色的衣裙绣着大片大片的白玉兰花,清冷而又迤逦,远远看去仿佛九天玄女,只可远观不能接近和冒犯。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该给打赏的人都给了,安凝砂便站起身来,朝着台下的人欠了欠身,表达了谢意,然后转身下了台往后面箫管事给她准备的专门休息的厢房走去。

    “水凝姑娘,我出百金姑娘可否入府为在下再奏一曲。”

    看着安凝砂离开,坐在二楼的一位锦衣公子便高声说道。

    “谢公子美意,但我并不能去凤乐楼之外的地方演奏。”

    既然有人在后面叫,那么安凝砂便不能一走了之,所以她转身朝着那位锦衣公子欠了欠身婉拒了。

    “周公子一向眼高于顶,之前的荣月姑娘也没得过他的一声夸赞。”

    “如今周公子花重金想要请这位水凝姑娘入府,看来这位水凝姑娘的厉害之处我还没看的清楚呢。”

    “一千金,求姑娘一曲。”

    被拒绝的锦衣男子也是众人口中的周公子还是没有死心,眼看安凝砂就要走去后面了,急声喊道。

    好心动怎么办,一千金呀,自己立马就可以把安府买回来了。

    “公子见谅。”

    可是安凝砂还是拒绝了,走到厢房的安凝砂很心痛。

    但是没有办法,自己与凤乐楼约定在前,她是守信的人,不可以出尔反尔。

    “古有谦帝千金重求千里马,今有周郎千金求一曲琵琶,这是也算是一桩美谈!”

    今日来的人多文人墨客好乐之人,自然都明白安凝砂一曲琵琶的可贵之处,对于周公子重金求取也只感叹其是风雅之人。

威慑

    萧管事正站在偏僻处看着吵吵嚷嚷的客人:“去,放出风声去,今日凤乐楼魁首一曲琵琶千金难买。”

    这件事情为美谈,传扬出去于凤乐楼和安凝砂都有极大的好处,萧管事自然不会放弃为凤乐楼扬名的机会,立即交待道。

    而安凝砂自然是不知道这一切的,她换回了自己的衣服之后就在厢房里面等待着自己的打赏分成,等着等着就困了便小憩了一会儿,而此时在前面正招待客人的萧管事完全把安凝砂的银子忘记了。

    ……

    “萧管事,小爷我想要私底下见一见水凝姑娘。”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个人这样悄悄地与萧管事商量想要私下见一见安凝砂。

    “祁公子见谅,实在是之前已经与水凝姑娘达成了约定,水凝姑娘只在凤乐楼里面演奏,至于引荐公子与水凝姑娘相见,也是不行的。”

    虽然萧管事说的很是为难,但是这也只是一个说辞,安凝砂现在的身价已经在千金之上,若是这些人人想见就能见到,那么安凝砂的名声是不可能再盛了,那么凤乐楼做的这一切也就功亏一篑了。

    可是有人知礼识趣,就有人蛮横无理,这个祁公子显然就是蛮横无理的那一类人,萧管事笑着说完他就掀了桌子。

    “祁公子这是何意?”虽然萧管事面色未变,但是笑容还是淡了很多。

    “若你不让水凝出来见小爷,那么小爷今日就把你这凤乐楼砸了。”

    萧管事听了这话直接沉了脸:“祁公子,我这是乐楼,不是花楼,水凝姑娘凭什么出来见你,还请祁公子不要强人所难。”

    安凝砂在自己不信任的地方,睡觉一向睡的浅,所以就算外面只是有隐隐约约杂乱的声音她还是醒了。

    可是安凝砂出了厢房的门却是没有看见一个路过的侍者。

    “书书,你说前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起冲突了,有人在砸场子。】

    安凝砂虽然很想去前面凑热闹,但是她对这里还是不太熟,谨慎起见她还是回到了房间里面,但是她又有点好奇,就开口问了书灵,不过她也是随口一问,是没有想到书灵会回答她的。

    “……你居然可以知道前面发生的事情!”

    安凝砂非常的惊奇。

    【……】这回轮到书灵语塞了。

    “怎么就起冲突了?”

    安凝砂并没有注意到书灵的沉默,她兴致勃勃的想要知道前面的热闹。

    【因为有人要见你,萧管事没有答应,他们就打起来了。】

    安凝砂:……小丑竟是我自己。

    “如果我是在现代现在就可以报警了,不过如今这个情况官府不管吧。”

    安凝砂有些头疼,如今前面打砸的人和凤乐楼两不相让,今日若是没有什么有效的手段将这件事情平熄掉,那么来日自己便不好在这凤乐楼里立足了。

    而且一不小心还有可能落下骂名,虽然如今男女地位没有很严重的不平等,但是女子无疑还是弱势,她可不愿意被人指着骂。

    【那个砸东西的祁公子,叫祁童,他爹是知府。】

    “……那请官府也没用了。不对呀,你怎么知道他爹是知府?”

    【……】书灵自觉说错了话,紧紧地闭上了嘴。

    “对啊,你是书灵,那么你一定很了解你书里面的每个人,你快给我说说他,若是他今日真的砸了凤乐楼,我以后就少一个赚钱的地方了,半月之内肯定买不回安府了。”

    书灵原本准备把嘴闭紧,可是安凝砂后一句话直接就切中了书灵的命门。

    “萧管事,我家小姐让我给这位祁公子带句话。”

    安凝砂将纬帽取下,整理了一下衣裙便走去了前面。

    萧管事愣愣地看着站在自己不远处的安凝砂,她记得水凝姑娘来的时候是一个人,并没有带婢女。

    而且这人还穿的是水凝姑娘来的时候穿的衣服,身高也相似,那么这人就是水凝姑娘了。

    得出这一结论的萧管事有些无措,但是她还是听懂了安凝砂的话的,所以微微点了点头没有作声。

    而显然祁童那边也看得出来这个女子代表了“水凝姑娘”的意思,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小姐让我告诉祁公子,若是想要与她探讨乐理,那么就在凤乐楼里留下帖子,若是诚心自会有机会相见,可若是与旁人做赌,还是不要拿她做筏子的好,祁知府刚来林邑城,祁公子有时间还是回去收拾收拾府邸。”

    安凝砂前半句话说的还算客气,可是后半句话就显得有些逼人了。

    在坐的人不少是林邑城里世家大户或是官员家的子弟,刚刚没人来劝架的原因就是除了知道这位公子姓祁之外,并不知道这位公子是何身份。

    可是现如今被一个“丫鬟”点了出来,众人也都心思各异,有人觉得这凤乐楼背后的人实力不容小觑,有人觉得安凝砂的身份不简单,但是祁童心里却只有恼怒。

    不过他没来得及说话,安凝砂便接着开口了:“若是祁公子不愿意回去收拾知府府邸,那便是留恋旧的住处了,我家小姐让祁公子放心,不日祁公子便能够回去。”

    安凝砂自从从书灵那里知道祁童与凤乐楼为难是因为与人做赌失了面子后恼羞成怒。

    便已经明白了此人是一个没什么脑子的二世祖,所以她说话说的很是清楚。

    后面的这句话是个人都能听出来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安凝砂话音刚落,便有一队官差小跑进来:“我们接到报案说凤乐楼里面有人闹事,将人带走。”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官差便走到了祁童和他的几个护卫跟前,而祁童看见说话的人之后缩了缩脖子,没有敢再说些什么。

    就这样,一群人离开了之后,大家才反应过来府衙说是拿人,可是只是把祁童一伙人带走了,并没有带凤乐楼这边的人。

    安凝砂满意的点了点头就往后面走去,萧管事想了想连忙安排了手下几个人收拾残局,自己追着安凝砂而去了。

去要个赔偿

    “这个水凝姑娘倒是很有意思!”

    已经离去的安凝砂并不知道凤乐楼的二楼正有人盯着自己。

    把麻烦解决了的她心情非常的好。

    “水凝姑娘?”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安凝砂之前呆着的厢房,萧管事试探的开口说道。

    “萧管事。”

    安凝砂也没有准备隐藏自己的长相,毕竟在凤乐楼赚钱她还是挺开心的,准备长长久久的合作下去。

    “今日之事是我没有处理好,到最后还是麻烦了你。”

    萧管事歉意的说道。

    “没事儿,他那种人没什么脑子,经不起撺掇,还是回去让他爹教训他吧。”

    安凝砂是非常嫌弃祁童那样的人的,从小锦衣玉食的长大,从来都是自己怎么高兴怎么来,完全不考虑别人的感受,任性妄为,就一个实打实的纨绔子弟,真是该好好教一教。

    “水凝姑娘和那位祁公子认识?”

    萧管事看着安凝砂神情中流露出来的嫌弃,斟酌的问道。

    祁童的父亲毕竟是一城知府,他们凤乐楼背后的靠山再厉害也不能明说,若是祁知府真的想要为自己儿子报仇,难为凤乐楼,那么她也得早做打算。

    “不认识。”

    安凝砂摇头。

    “啊?”

    萧管事没想到安凝砂竟然会告诉自己她不认识那位祁公子,可是她之前说的话明显对这个人很熟悉啊。

    “就是听说过,见面是没见过的。”

    安凝砂自然是不认识祁童的,若是认识也不能够假扮水凝姑娘的婢女了,她知道的一切都是书灵告诉她的,这一点她又不能告诉萧管事,所以说的很模糊,让人也没有办法细究真假。

    “水凝姑娘可知那位祁知府性格如何?若是有人为难,我也可以早做打算。”

    萧管事直接问道,实在是因为这祁知府是从别的地方刚刚调任过来的,来了林邑城不过三四天,林邑城里面好些人甚至都没有见过,自然也不知道其脾气秉性。

    “萧管事放心,这祁知府是一个很谨言慎行的人,人品官风都算不错,他来接任知府算是高升,此时官位还没坐稳,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他出错拉他下马呢,他如今可不敢在外面惹麻烦。”

    这些安凝砂之前都找书灵问过了。

    “那些官差?”

    萧管事还是有些担心,她做事虽然也很有手段,但是年纪到底轻了点。

    “我写了书信让人送去了知府府,祁知府派人来带了自己儿子回去,显然是不愿意将事情再闹大。萧管事可以放宽心,这楼里的损失萧管事也可以去知府府要赔偿,知府府一定会给的。”

    “还是算了,祁知府稳定下来要在林邑城呆三年的。”

    如今大齐的地方官员任期一般是三年。

    安凝砂对于萧管事不想要赔偿的想法表示非常的痛心。

    但是最后安凝砂离开凤乐楼的时候还是很开心的,因为她拿到了自己的薪酬。

    不过为了防止有人跟踪她,所以安凝砂出凤乐楼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水凝姑娘?”

阴谋?

    “啊!”

    安凝砂胆子不算小,也被这突然传出来的幽幽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差点一脚就踢到了对方身上。

    待看清楚阴影里站的是一个人之后,安凝砂深吸了一口气抚了抚胸口。

    “人吓人吓死人呢,这位公子。”

    安凝砂颇有些没好气的说道。

    “不好意思,冒犯姑娘了。”

    看着连连拱手显得非常窘迫的周公子,安凝砂一瞬间还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过分。

    “公子以后还是莫要站在这角落里面了,若是惊吓到了旁人,恐怕公子就要挨打了。”

    安凝砂是从凤乐楼的后门溜出来的,后门外面是一个黑漆漆的巷子,若是有人站在阴影里不动,还真不容易被发现。

    “水凝姑娘?”

    周怀鹤沉默了一下再次说道。

    “……我不是你说的什么水凝。”

    安凝砂先前还是挺喜欢有人欣赏自己的,可是等到这个人堵到了自己跟前她这份心情就不怎么美妙了。

    “姑娘莫要误会,在下醉心音律,但是难得知己……”

    “我不是说了吗,你认错人了,你再等等昂,我还有事先走了。”

    就因为自己弹了曲琵琶就想与自己交为知己,安凝砂就算是在现代也没遇见过这样的事情啊!

    所以她说完这句话立马就溜了,后面的周怀鹤像是没有想到安凝砂会直接跑掉,所以愣了好一会儿,等他反应过来,安凝砂早就跑的不见了。

    跑到街上的安凝砂,一步三回头,神经兮兮的左看看,右看看,为了防止有人跟着自己,她还在街上饶了两三圈才回到客栈。

    “累死我了。”

    【今日安府的西苑着了火,再过两日价会折下来。】

    安凝砂休息了一会儿,便听见书灵在她的脑海里默默的说道。

    “……折多少。”

    安凝砂知道若是这房子着火了,那么就会被视为不吉利,那么大的宅子能买下的非富即贵,而富贵之人多迷信,不吉利的房子当然不会去买,而且林邑城的房源并不紧俏。

    【七折。】

    “七折也两千一百两呢,再加上过户,添置些家具摆设,两千五百两都打不住,我现在加上今日拿回来的钱身上一共也才三百二十八两银子。你不是说三五天就能让我把安府买下嘛!”

    安凝砂从小也算是衣食无忧,后来凭借着自己的经商天赋,赚的钱也不少,所以她从来没有被钱为难过。

    如今她也算是人生第一次了。

    【……你把钱还给齐临兆了。】

    书灵的语气里有一丝怨怼。

    安凝砂的赚钱速度也算是特别快了,但是没有办法,她们的目标是有点大了。

    “……”

    “我若是有一天回到安府里去一定要从沈氏手里连本带利的把钱拿回来。”

    原本这宅子就是赵锦绣买的,但是当时把宅子放在了安正的名下,如今倒好,转眼沈氏就给卖掉了,真是里子面子都不要了。

    “对了,安府怎么着火了?”

    安凝砂有些奇怪,按道理说安府现在都没人了,怎么无缘无故着火了:“你还有放火的技能?”

    【……秦嬷嬷晚上偷偷的卖了安府里的桌椅板凳,去卖柴房里的柴火的时候,绊了一下,把蜡烛掉在了柴火上。】

    “……她还没死心呢?连柴火都卖?”安凝砂由衷的佩服。

    一人一灵相对无言。

    “爷,凤乐楼出了点事儿。”杨掌柜恭敬的将手里的信纸递给了斜倚在软榻上看书的男子。

    “这个水凝倒是有几分意思,给朝中传信回去,让御史台写个折子,弹劾弹劾祁柏。”

    男子笑着说道。

    “爷,这容易让人发现凤乐楼是您的产业。”

    “无妨,爷楼里的人,爷是一定要罩着的。”

    安凝砂第二天起了一个大早去回春堂,打扫卫生的还是只有苏哲一个人,她也没坐着,动手帮忙整理了一下药材。

    最近苏哲闲一些的时候,安凝砂会带着他一起接诊,两人已经很熟了,而且安凝砂发现苏哲在学医上很有天赋,如今的关系也亦师亦友。

    “安大夫,昨天林老大夫来了医馆……你最近小心一些。”

    过了一会,苏哲突然小声的说道。

    “他又整什么幺蛾子了?想要对付我?”

    “昨日他来医馆,言语之中在质疑你不是神医谷谷主的弟子,他家两个哥哥在杏林影响挺大,很多人都信了。”

    安凝砂的年纪太小了,还是个女子,病患找她看诊是因为寻常人家只知道神医谷厉害,并不知道神医谷有多厉害。

    而官宦人家则是知道神医谷和谷主在这片大陆上的地位,所以并没有多少人相信,安凝砂会是神医谷谷主的徒弟,都当个笑话来看。

    安凝砂每天看的病人也都是些普通病症,没展现什么厉害之处。

    原本她年纪小,能独立开方诊脉放在各个中医家族还有势力中都算得上是天才中的天才,可是她自爆的神医谷谷主徒弟这一事让想要结交他的人都停下了脚步在观望,觉得恐怕是有什么阴谋。

    不论林申姜的医术人品如何,他的家世确实不错,他说的话影响很大。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

    安凝砂点了点头将这件事情记在了心上,她知道苏哲向来谨慎,不会无的放矢。

    就是不知道林申姜会怎么来对付自己,安凝砂垂眸思索着,但手底下的动作却是没停。

    苏哲看着安凝砂平静的样子以为她没有在意自己说的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眉头皱的越发的紧了。

    “年纪轻轻的皱什么眉头,还有,你把石竹放错了。”

    安凝砂看着放在郁金里的石竹冲着苏哲调笑道。

    “我比你大!”

    苏哲回过神来看着明显长得不一样的两种中药,脸一下就涨红了,对上安凝砂戏谑的眼神窘迫的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

    “哦哦哦,知道知道!”

    苏哲本就长得白白净净的,脸上一红显得跟个小姑娘一样娇俏的不行,安凝砂就起了逗弄苏哲的心思。

    安凝砂的心理年龄都已经二十多岁了,看着十七的苏哲跟看弟弟一样,但这样的眼神在苏哲看起来简直不太正常。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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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44988/ 第一时间欣赏穿书后我与炮灰男配狼狈为奸最新章节! 作者:方知无意所写的《穿书后我与炮灰男配狼狈为奸》为转载作品,穿书后我与炮灰男配狼狈为奸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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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后我与炮灰男配狼狈为奸介绍:
一朝穿书,安凝砂成为了自己吐槽的烂文里连名字都没有的女炮灰。
助攻男女主后下场实惨。
安凝砂表示死像太难看,男女主咱不约。
身无分文?
咱在现实世界可是总裁,赚钱还不是手到擒来。
没爹没妈没有靠山,不虚,自己凭本事当自己的靠山。
乡下来的穷酸丫头什么都不会。
诗书画乐样样精通亮瞎一群人的狗眼。
还有牛逼哄哄的中年男子来认亲。
“女儿,我才是你的亲爹呀!”
安凝砂在烂文里过的风生水起的时候也没忘记帮助剧情丰满。
“不能让男主太容易的办完这个差事了,一点看头都没有!”
“男女主现在是不是得需要有点矛盾呀!该有个小高潮了!”
安凝砂给自己找了一个盟友,天天指挥盟友给男女主的任务增加难度设置路障。
直到有一天盟友哑着声音问安凝砂,愿不愿意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安凝砂懵了。
双洁1V1穿书后我与炮灰男配狼狈为奸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穿书后我与炮灰男配狼狈为奸,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穿书后我与炮灰男配狼狈为奸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