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五章 教训
楚斯霖和齐南一行人惊恐地环顾着四周,却一个人都没见着。
一行人吓得往院门外跑去,陆笙一见,忙跑过去将门“砰”地一声关上。
一行人吓得瞬间止了布。
“堂主,墙,我们从墙出去。”
之前扮萝莉的那名侏儒女子,指了指墙,示意大家攀墙离开。
陆笙勾了勾唇,随手在墙面贴了几张府:“师父,布结界。”
楚斯霖这个家伙,三番五次地想害楚斯寒,又找个老秃驴来控制她的梦境,就这么放任他离开,实在太便宜他了。
齐南和楚斯霖听到那名侏儒女子的提议后,赶忙往强那边跑去。
二人脚尖点地,想要运轻功跳出墙外,然而,刚靠近墙面,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了回来。
二人同时掉在地面上,捂着屁股疼得龇牙咧嘴。
那侏儒女子大惊,“难道是鬼打墙?”
陆笙邪笑几声,她活动了下手关节,随即大步朝楚斯霖的方向走去。
暗箩堂的人感觉有阵清风拂过,还没反应过来,就已听到楚斯霖发出了惨叫声。
然后,他身体凭空起飞,最后撞在一旁的柱子上,最后滑落到地上。
不知是谁,突然喊出一声“鬼啊——”
吓得暗箩堂的人纷纷抱团瑟瑟发抖。
陆笙冷哼一声,往陆洲和老和尚的方向看去,只见那里已不见二人的身影。
“咦?”
陆笙蹙眉,赶忙追上去看,却听到后院传来陆洲冰冷的声音。
“交出梦魇兽,饶你一命。”
陆笙顺着声音追了过去,就见老和尚被陆洲用脚按压在地上,嘴角有鲜血溢出。
“休想!”
老和尚挣扎了两下,见挣扎不动,只能冷笑着回答。
“哼,你以为本座没办法拿了?”
陆洲冷笑一声,手掌上金光乍现,眼看着那一掌就要落到自己的天灵盖上,老和尚吓得呼吸一滞,赶忙出声道:“给,我给!”
陆洲的手掌蓦然在距离他天灵盖几厘米的地方停下。
老和尚脸上冷汗淋漓,他嘴巴一张,一颗散发着清晖的白色珠子从他口中吐了出来。
陆笙跑上前一看,就看到珠子躺着一只类似黑马的东西,那东西身体是黑色的,但四肢和双耳,以及身上,都散发着一层类似烈焰的光。
陆洲伸手接过,看着老和尚冷声问:“这东西,是谁给你的?”
这老秃驴的修为过低,根本就上不了仙界,所以可以肯定,偷梦魇兽的人并不是他。
当然,也不排除是梦魇兽自己跑下凡间,然后被这老秃驴捡了便宜。
老和尚咳了两声,白着脸道:“这东西,是我用高价和一个孩子买来的,不是我偷的。”
“是不是你的偷的,本座一看便知!”
陆洲看向陆笙道:“既然还没走,就替为师看一下,别让院子里那群杂碎过来。”
陆笙颔首,“师父放心,徒儿不会让他们进来的。”
见他这阵势,不用想也知道,他是想看这老秃驴的记忆。
陆洲手往老和尚那颗光溜溜的脑袋上一扣,只听老和尚发出一阵凄厉惨叫,最后晕了过去。
第两百二十六章 当一回菩萨
陆笙拿出油灯和纸笔,蹲在一旁的石阶上,随手写下一行字,然后将纸叠成纸鹤。
最后,她咬破手指,在纸鹤上点了一下,然后低念几句咒语。
只见原本一动不动的纸鹤,突然扑凌着翅膀从她手中漂浮起来。
陆笙伸出手点了一下纸鹤的小脑袋,笑道:“去找楚斯寒。”
那纸鹤闻言,又扑凌了两下翅膀,这才飞走。
陆笙收回目光,起身回过头看了眼陆洲的方向。
却见他闭着眼,一手捏诀,一手扣在老和尚的脑袋上。
陆笙起身,正要去前院探一下情况,却听到开门声传来。
她远远地就看到,齐南扶着楚斯霖,然后携着自己一众属下离开。
陆笙冷眼看着,却没想阻止。
她目光落到倒在墙边的年轻和尚身上,垂眸想了想,才大步上前,从空间镯中拿出绳子将他绑了个结实。
有这和尚在,应该能帮东方月初不小的忙。
也不知道东方府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这边,陆洲把老和尚较为重要的记忆看了个遍,果然发现了他方才所说的那一段。
那是一个背着篓子,穿着破旧的小男娃。
他手中拿着一颗泛着白光的珠子,好奇地把玩着。
正巧此时,一个四十来岁的和尚走了过来,在看到那珠子后,便拿出身上仅有的五十两,买下孩子手中的珠子。
看样子,时间大概在二十几年前,那时候的老秃驴还没现在这么老。
见他没说谎,而且自己也已经拿回了梦魇兽,陆洲也不愿再继续深究。
这老秃驴的修为不高,寿命也将至,他便当一回菩萨,仁慈的放过他一次。
没有了梦魇兽,他也闹不出什么火花来。
至于那小和尚,无心向道,还为了一点钱财残害无辜之人,即便有天赋也无用。
他要抽去他的灵根,让他这辈子只能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和尚。
陆洲无视那老和尚,转身往前院走,却见陆笙正蹲在墙角,她的身边,则躺着一个“粽子”。
他嘴角微微抽搐,忍不住开口道:“他又跑不了,你绑这么结实作甚?”
陆笙撇嘴,“徒儿得把他送到东方府去,为防止他半路醒来逃走,只能绑着咯。”
陆洲理了理自己的衣裳,淡声道:“把人当了吧,他会说实话的。”
陆笙眼睛一亮,“师父的意思是要跟徒儿去东方府?”
陆洲蹙眉,“怎么?为师不能去?”
“能,当然能!”
陆笙笑了笑,赶忙将捆绑在年轻和尚身上的绳子解开。
陆洲将那和尚拎起,率先朝门外走去,陆笙一见,赶忙起身小跑跟上。
————
云水间。
楚斯寒听到探子回报后,正准备带香儿前往东方府。
却见一只纸鹤穿窗进来,最后落在他面前的桌上。
他疑惑地捡起纸鹤慢慢打开,在看到落款人时,原本冷俊的面容瞬间温和了许多,薄唇更是微微一扬。
信中内容:“我这边一时半会儿抽不开身,大人带着香儿先行一步
——笙。”
楚斯寒将信纸叠好,放在自己的胸口处,这才起身出门,带着香儿前往东方府。
第两百二十七章 东方府乱了
而此时的东方府,早已乱作一团。
因为吃晚饭前还好端端的姑娘,突然就没气儿了。
东方老爷听闻此事后,连披风都没来得及披上,就急急忙忙地赶过去了。
二姨娘甚是“体贴”地让东方管家去找大夫。
大夫来时,只把个脉,就摇头轻叹着让他们赶紧准备后事。
东方老爷整个人都傻了,双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
众人手忙脚乱,一时不知是先顾着“死人”,还是先顾活人。
莲儿看着同东方管家一起把东方老爷扶起的二姨娘,红肿的双眼下,瞳眸微缩了缩。
姑娘服药前就已经把所有的真相都告知了她,她也才知道,原来,已经失踪了的香儿,是二姨娘的人,也知道,要害自家姑娘的,是二姨娘。
莲儿假意扑了过去,抱着东方老爷的腿哭着喊道:“老爷,您可要让人查清楚啊,姑娘方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没了!”
东方老爷本来还昏昏沉沉的,听到她这么说,忙强作镇定地道:“来人,快去,去府衙,把陆姑娘请来。”
二姨娘和东方管家相视一眼,东方管家微微颔首。
二人的交流,落入了莲儿的眼中。
莲儿想起自家姑娘晕过去前说的话,赶忙又道:“姑娘前日中了邪,多亏陆姑娘把人给救了回来,今天就这样了,呜呜呜——”
莲儿哭得悲痛欲绝,说罢,还拍了好几下胸口。
“老爷!”
二姨娘抹了抹泪,哽咽着道:“我今儿看月初时,明明已经回了血色,您可要好好查呀!”
“老爷,昨夜姑娘房里的香儿突然失踪了。”东方管家低声道:“老奴记得,之前曾见她和夫人房里的朱嬷嬷说过话。”
莲儿闻言,忙反驳道:“这不可能!夫人听说姑娘中邪,还特地到观中去给姑娘求平安符,怎可能会害她?”
她这话,正中二姨娘下怀。
她还在苦恼着怎么提醒老爷“平安符”的事儿呢,经莲儿这么一提,倒是省了她不少事儿。
“这不会吧!”
二姨娘看向东方管家,故作震惊地道:“姐姐怎么可能会害月初?”
她说罢,特地瞥了东方老爷一眼,见他脸色变得铁青后,嘴角几不可查地微微上扬。
府中谁人不知,周氏和毕氏有仇?
周氏一直以为,自己的孩子是毕氏害的,所以,自从她儿子没了之后,就搬到偏院去了,逢年过节也没回来请过安。
虽然周氏没当着毕氏的面说,但大家心里都明了。
东方老爷被怒气冲昏了头,一时也忘记了悲伤。
他对东方管家道:“去,把周氏给我叫来。”
二姨娘柔声劝道:“老爷,姐姐她身子不好,您可别吓着了……”
二姨娘话还没说完,一道清冷的声音已传了过来。
“不必喊了。”
众人纷纷让开,只见身穿孝服的周氏,在朱嬷嬷的搀扶之下,缓缓走来。
朱嬷嬷看了二姨娘一眼,然后悄悄退到旁边去。
“听下人来报,说月初没了,妾身便过来瞧瞧。”
她目光冰冷地瞥了床上一动不动,脸色惨白的东方月初一眼,淡声开口。
第两百二十八章 朱嬷嬷背叛周氏
眼前的女子,皮肤白皙,面色红润,哪里有往日那半死不活的样子?
东方老爷瞪大眼睛,指着她好半晌,才怒声质问:“你……你过去都是装的,你根本就没病?”
“不错!”
周氏望向他,眼眶瞬间就红了。
“毕氏她杀死了我的儿子,今日,她女儿的死,就是上天对她毕氏最好的报应。”
“啪——”
东方老爷几乎用尽了全力,一掌直接甩在了周氏的脸上。
“夫人!”
眼见着周氏被打倒在地,朱嬷嬷假意紧张地出来扶人。
“你这个贱人!”
东方老爷怒指着她道:“你以为凭你的身份,能配当我们东方府的夫人吗?如果不是月初她娘,你能有今日的身份?你这忘恩负义的贱人!”
“哈哈,哈哈哈——”
周氏甩开朱嬷嬷的手,疯狂地大笑。
她笑声一滞,脖子已经被东方老爷掐住。
“老爷,不可啊!”
朱嬷嬷上前要劝,却被甩了出去。
二姨娘在一旁冷眼旁观,并没有要出声的意思。
“谁稀罕她的施舍?”周氏冷笑着道:“谁稀罕当什么夫人,我要的是我儿子,我们的儿子!”
最后一句,周氏几乎哭着是吼出来的。
东方老爷微微一怔,手不自觉地松开。
他相信毕氏不是凶手,可想起自己死在襁褓中的孩子,又想起自己和毕氏唯一骨肉也没了,整个人几乎瞬间老了十岁。
他跌坐在地,喃喃自语:“造孽,造孽啊!”
莲儿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画面,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老爷,老爷啊!”
二姨娘瞥了朱嬷嬷一眼,朱嬷嬷会意,顿时哭着扑跪在地,对着东方老爷道:“姑娘她……她是夫人害死的!”
这话一出,除了知情的人,所有人都愣住了。
“你说什么?”
东方老爷回过神来,不敢置信地望向朱嬷嬷。
怀疑是一回事儿,真相却是另一回事。
“姑娘是夫人害死的!”朱嬷嬷嗑了三下头,涕泗横流得道:“老奴有愧,明知道夫人想害姑娘却没能阻止,老爷,老奴见死不救,您把老奴送官吧!”
“你……你竟敢背叛我?!”
周氏不敢置信地瞪着朱嬷嬷,一双眼珠几乎要脱眶而出。
“夫人,对不起!”
朱嬷嬷一副既惭愧又痛苦的表情道:“老奴也是不想看您一错再错了啊!”
她儿子是东方府一家酒楼的掌柜,因为爱赌,私下贪了一笔巨款,此事被二姨娘知晓了。
如果自己不替二姨娘办事,那她儿子做的事儿就会被抖出来,到时候,只怕还会被杖毙。
她一个半身入土的人,活多久都无妨,就是自己的儿子,必须要好好的。
二姨娘答应她,只要自己背叛夫人,就会让人给她儿子和儿媳一笔钱,然后送他们离开临江府。
至于她自己,后果如何,她也无所谓了。
“怕我一错再错?”
周氏苦笑,“朱嬷嬷啊朱嬷嬷,我自认待你不薄,可你却和一个外人联合起来背叛了我!”
有些事情周氏并非不清楚,只是不敢相信而已。
第两百二十九章 东方府事情真相(1)
周氏的话让朱嬷嬷脊背一凉,二姨眸光微闪了闪。
“夫人,您说的这是什么话?”
朱嬷嬷跪坐上前,流着泪,表情心酸地开口道:“这么多年了,您让老奴往东,老奴便不敢往西,除了方才老奴道出实情,老奴可没做过对不起您的事儿呀!”
众人闻言看向周氏,却见她苦笑连连。
最后,好似释然了一般,笑道:“也罢,背不背叛的已经无所谓了,我已替我儿报了仇,这就够了。”
“不够!”
一道清脆的声音突然传了进来。
众人纷纷让路,却见陆笙和楚斯寒站在人群外。
看到二人,二姨娘下意识地蹙了蹙眉,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周氏不解地看了过去,她虽然不认识陆笙,但楚斯寒却还是知道的。
所以,看到楚斯寒,便知道,这姑娘应该就是朱嬷嬷向她汇报过,坏了她好事的陆姑娘。
“陆姑娘这话是何意?”
问话的是东方老爷,他此刻连站着的力气都没了,只能靠坐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开口询问。
陆笙看去,心下不免暗自轻叹一声。
“夫人说她已经报了仇,其实,并没有。”
“没有?”周氏一愣,旋即冷笑道:“东方月初已死,我儿子的仇已得报,怎会没有?”
陆笙淡淡一笑,走到她面前蹲下,笑眯眯地开口:“你可知,真正的凶手并没有死,而且,就站在你面前嘲讽地看着你?”
二姨娘脸色微变,忙往人群后移了移,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周氏双眼一瞪,“你什么意思?”
陆笙淡笑着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众人正看着她,却见她探头往外喊了一声,“香儿,进来吧。”
东方管家脸色大变,目光猛然朝外看去。
却见香儿缓缓朝这儿走来,莲儿看到香儿,惊讶地看着她。
姑娘不是说,香儿贪生怕死,已经逃了吗?
香儿进来之后,气氛瞬间陷入了沉寂之中。
她走到东方月初榻前,红着眼眶拜了三拜,哽咽着道:“奴婢知道姑娘能听得见,奴婢贪生怕死,替小人办事,险些害您丢了性命,对不起!您要如何,奴婢绝不二言。”
东方府的人闻言,都纷纷疑惑地蹙起了眉。
这香儿是疯了吧?
人都已经死了,怎么可能听得见呢?
然而这个时候却没有人问出声。
香儿走到东方老爷面前,默默地又磕三个响头。
又走到周氏面前,再次嗑了三个响头。
她目光含泪地看向周氏,声音嘶哑着道:“夫人,朱嬷嬷并非您的人,她其实是……”
“住嘴!”
二姨娘惶恐的是开口。
她走到东方老爷面前跪下,头靠在东方老爷的大腿上,可怜兮兮地开口:“老爷,您千万别信她说的话,妾身对您绝对是忠心不二的!”
“是啊老爷!”东方管家也适时开口道:“二姨娘这些年不争不抢,本本分分地跟在您身边,她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知吗?”
香儿冷笑,“奴婢话都还没说完,二姨娘怎知奴婢要说的人是您?”
第两百三十章 东方府事情真相(2)
周氏似想到了什么,双眸瞬间大睁,她怒视着趴在东方老爷大腿上楚楚可怜的二姨娘,许久不言。
“我......反正不是我!”
二姨娘这会儿也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太连过心急了。
“是不是您,您心里清楚。”
香儿看着周氏道:“夫人,不止朱嬷嬷,就连管家,也是她的人。”
“你这个贱人,莫要信口雌黄!”
东方管家心下一跳,怒声呵斥。
朱嬷嬷眼神闪烁,此刻心里也开始不安起来。
她不知道香儿这丫头为什么会突然反叛,二姨娘不是已经答应了给她好处了吗?
“老爷,夫人,奴婢如若撒谎,将不得好死。”
香儿说着,又磕了个头,继续道:“当年,夫人屋里的一个姐姐失踪了,就算因为目睹了朱嬷嬷和二姨娘联系,这才被朱嬷嬷绑了去交给二姨娘处理,奴婢亲眼目睹着那姐姐被剜去双眼,然后被活埋。”
“后来,奴婢被二姨娘和朱嬷嬷发现,她们便让奴婢替她们做事,不然就会杀了奴婢。
昨日,朱嬷嬷给姑娘送平安符时,告知奴婢,说让奴婢于后日在后门等着,会有人送奴婢离开,可奴婢深知二姨娘的手段,所以,昨夜就逃了。
谁知,被二姨娘知晓,她当即就派了管家来追杀奴婢,所幸楚大人和陆姑娘路过,救下了奴婢,以上所言句句属实,老爷和夫人若不信,可以问楚大人和陆姑娘。”
周氏和东方老爷同时看向楚斯寒和陆笙,却见二人同时微微颔首。
“老爷,老奴为人,您还不知吗?”东方管家见事情不对,忙打起了感情牌。
“老爷,老奴跟着您整整二十年,这二十年中,可曾做过一件对不起您的事儿?您可别轻信了外人的三言两语啊!”
东方老爷只觉得头阵阵犯晕,他深呼了口气,看着二姨娘问:“你想说什么?”
二姨娘眼睛一亮,慌忙道:“老爷,妾身没有理由背叛您啊!”
“没有理由?”
楚斯寒冷笑,“整个东方府,最有理由这么做的,绝对是您。”
二姨娘蓦然望了过来,怒声道:“我与楚大人无冤无仇,楚大人为何要嫁祸于我?”
“嫁祸?”
陆笙站到楚斯寒面前,看着她淡笑道:“这夫人姨娘中,就您有儿子,您当然有理由这么做。”
二姨娘爬起身,怒斥着二人道:“陆姑娘,凡事须得讲证据,还有楚大人,您身为知府,却在这儿空口白话胡编乱造,您对得起您的身份吗?”
“我身为知府,自然懂得以身作则,不必二姨娘提醒。”
楚斯寒说罢看向陆笙,陆笙微微颔首,将手中一叠纸递给了东方老爷,并解释道:“这是大人从赌坊中拿到的旧账,朱嬷嬷的儿子冯忠十几年前曾欠过赌坊一笔巨款,共计一万两,赌坊的老板赵六亲口说,当年是朱嬷嬷去还的钱,试问,朱嬷嬷一个下人,哪来那么多钱?”
东方府的下人,月银一般一二两,姑娘夫人们才十两,像香儿和朱嬷嬷这样的,一般也就三两银子。
不除去平时花销,一年也不过三十六两左右,一万两,一百年她都挣不到,更何况,当年的朱嬷嬷才不过四十岁。
第两百三十一章 东方府事情真相(3)
陆笙看向面如死灰的朱嬷嬷,淡笑着问:“朱嬷嬷,你能说一下,这些钱你从哪儿得来的吗?”
“还是我来替她说吧。”
熟悉的声音响起,东方府的人皆是一震。
只见原本已经“死了”的东方月初,突然从床上坐起身。
“姑娘!”莲儿赶忙从地上爬起,上前扶着她下榻。
二姨娘和朱嬷嬷一行人都傻眼了。
周氏则震惊地问:“你......你没死?”
“我母亲的仇还没报,哪里敢死?”东方月初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
她朝东方老爷行跪拜礼,“女儿让父亲担心了!”
“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
大悲大喜之后的东方老爷,心情反而平静了下来,只是脸上的倦意却更浓了许多。
东方月初起身,看向二姨娘道:“单嬷嬷说母亲还在世的时候就觉得很多账本对不上,当年还特地让人去查了,顺带连着其他的商行都查了一遍,发现,每个商行的账本都对不上,这里缺几百两,那里缺一千两,共计一万两,问了之后才知道,是东方管家借口说我爹需要钱,所以到各商行都取了一些,这事儿,还在咱们东方府做事的几位老掌柜都能作证。”
“没错!”单嬷嬷颔首,“此事,夫人当年曾和老夫人提过,老奴当时在场,老夫人本欲找东方管家问话,但却被夫人拦下了,只说,可能是老爷急着用钱才会如此。”
东方老爷冷眼看向东方管家,他支支吾吾了半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二姨娘装傻充愣地道:“既然是管家拿的,那与我何干?”
东方月初温和一笑,“姨娘不急,会有你的。”
她说罢,对着东方老爷道:“父亲,当年我母亲生我时,那稳婆是谁找的,您可还记得?”
东方老爷颔首,“你祖母。”
东方月初微微颔首,目光望向一位老妇人,开口道:“单嬷嬷,您来说,当年帮我母亲找稳婆的人是谁。”
单嬷嬷颔首,上前恭声道:“回老爷,当年,老夫人本是让老奴去请的人,只是半路被二姨娘身边的奴婢果儿绊了脚不小心扭到了,二姨娘一见,忙连声斥责果儿,然后让自己身边的人去请。”
单嬷嬷是东方老夫人身边的老人,虽然老夫人已经去世,但单嬷嬷在东方府还是很有话语权的。
二姨娘好笑着道:“合着我帮姐姐请了稳婆还有错了?嬷嬷当时扭到脚,若是执意要去,岂不迟了?”
反正当年在产房里的丫鬟婆婆都拿她的钱离开了临江府,这事儿只要自己不承认,谁也难为不了她。
东方月初面无表情地点头,“是,你帮我母亲找了稳婆是没错,只是,你和那稳婆说,如果我是男娃,那就直接让她和父亲回报说一尸两命,如果是女娃,那就说我母亲因为难产血崩而死。”
二姨娘身子瞬间就软了,这话确实是她对那稳婆说的,可是,那稳婆不是已经离开临江府了吗?东方月初怎么会知道?
东方月初看向单嬷嬷,道:“单嬷嬷,麻烦您帮我把人带进来。”
“是。”
单嬷嬷应声之后,走至门口淡声道:“把人带进来。”
众人都纷纷往门口望去。
没一会儿,就见两名粗使婆婆绑着一个老妇人走了进来,然后将人推倒在二姨娘面前。
第两百三十二章 东方府事情真相(4)
陆笙微微挑眉,本以为还需自己出手,不过现在看来,东方月初似乎已早有准备。
东方月初走到东方老爷身边站住,看着二姨娘道:“如果不是单嬷嬷记性好,碰巧在集市上碰到了这位稳婆,后来得知她就住在附近,我只怕还没这么快找到人。”
那稳婆原先还有些懵,在看到二姨娘和东方老爷时,脸色瞬间大变,心下也隐隐明白了些什么。
“你快说说,当年二姨娘都让你做了些什么?”
周氏在一旁幸灾乐祸地开口。
她是恨毕氏没错,但最恶心的人却是二姨娘,她早就怀疑毕氏的死和二姨娘有关,只是,她帮自己弄死了毕氏,就相当于替自己报了仇。
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她恶心二姨娘却没有为难她的原因。
“我.....我.....”
那老妇人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吱吱呜呜半天,一句话都说不成。
“快说!”
单嬷嬷冷冷地呵斥一声。
那老妇人如崩溃了般,突然大哭着磕头,“我不是故意杀人的呀,是二姨娘说只要我在夫人生产之时动点手脚,让她难产就成了,我孙儿在她手上,如果我不答应,我孙儿就会被活活打死,东方老爷饶命啊,老妇也是逼不得已啊!”
二姨娘这会儿是真站不稳了,直接瘫软在地上。
她机关算尽,却没想到,当年仅剩的那点慈悲害了自己。
她当年就该把这些人全杀了才是,也用不着留到现在,坏了她的好事。
“原本,我怀疑的是周氏,毕竟,她一直怀疑是我母亲杀了她儿子,后来经过陆姑娘的点醒,我才知道,我以前是查错了方向。”
此时的东方月初已没有了方才的温柔,她走到二姨娘面前,目光冰冷地看着她道:“还有给我下咒一事,你让朱嬷嬷将那名大师推荐给周氏,然后再让香儿对我下手,到时候我没了,朱嬷嬷会背叛她,然后将周氏所做之事都抖出来,父亲在大怒之下,肯定会将她休弃。
这样,你就可以顺理成章的上位,你的儿女自然成了东方府的嫡子嫡女,他们,一个可以顺利地继承东方府的家业,一个可以代我嫁到京城时家,到时候,就算我祖母有怨,也只会怪罪周氏,不会怪罪于整个东方府,那么,两家的合作也不会取消,我说的可对?”
绕是一心想东方月初死的周氏听到这话,都不禁暗自佩服二姨娘的心机。
“你这个贱人!”
东方老爷听着大怒,骂了人之后,一直咳嗽不止。
他还以为,二姨娘至少比周氏好,毕竟,她在自己枕边时,从来都只夸赞东方月初,对自己的一双儿女却只字不提。
他以为,她对东方月初是打从心底里喜爱的,没想到,她在背后不仅算计他女儿,连他也一起算计了,他还半点没察觉,真是好手段。
当年的二姨娘才多大啊,不过十七八岁,没想到竟有如此心机。
筹谋了十几年,这城府可真够深的!
“还有一件事。”
陆笙适时开口道:“关于东方夫人儿子的死因。”
第两百三十三章 东方府事情真相(5)
一听到自己的儿子,周氏瞬间回过神,顿时吼道:“我儿子不是病死,他是被人活活掐死的!”
这案子当年的知府大人只查了一半,后面一直没有线索便放下了。
这也是为何周氏会怀疑是毕氏杀她儿子的原因,因为,她觉得一定是毕府私下买通的知府,他才会放弃查此案。
陆笙淡声道:“当年掐死您儿子的人,不是前夫人,而是你身边的朱嬷嬷。”
见事已至此,朱嬷嬷也不装了,她无奈地点了点头,“当年我儿偷拿了酒楼的钱拿去赌坊赌钱,还欠了一万两,此事不知怎的,就被二姨娘知晓了,一万两啊,老奴就是拼了命也拿不出这么多钱啊,夫人,老奴对不起您啊!”
她丈夫早逝,就那么一个儿子,可周氏当时还年轻,才不过十六七岁,以后还能生。
只是她没想到,自从东方日明死了之后,周氏会记恨毕氏的同时,连东方老爷也一并记恨了。
起初她还很是忐忑,甚至很是愧疚。
可这些年,她从二姨娘那儿拿了不少好处后,原先的愧疚也没了,最后一丝良心也因为那些利益泯灭了。
周氏先是一怔,而后发了疯似的,尖叫着朝朱嬷嬷扑了上去。
“我杀了你,杀了你,你还我明儿啊!”
周氏拉扯着朱嬷嬷的头发,指甲刮破了她布满褶皱的脸,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癫狂。
在场的人都没有阻拦,都沉默地看着。
东方老爷闭了闭眼,悔不当初。
当年毕氏怀有身孕,周氏又刚生产不久,而他却正值春秋鼎盛之龄,在街上无意邂逅了貌美可人的二姨娘,自此之后,便日思夜想,费尽心思才将她纳进府中。
因为不能给她正室之位,所以对她格外宠爱,后来,对她生的一对儿女视如嫡出。
却没想,他这位看似温柔和善,处处为他着想的姨娘,内里竟长着一颗蛇蝎之心。
筹谋了十几年,眼看着即将心如所愿,却没想在今日败露。
一向端庄典雅的二姨娘,此刻已顾不上其他,她跪着爬回东方老爷身前,哭的梨花带雨着道:“老爷,老爷,妾身错了,妾身只是太过爱您,不想让其他的女人分享您的疼爱,这才一时鬼迷心窍,求求您看在妾身这么多年,尽心尽力伺候您的份上,原谅妾身这一回吧!”
东方老爷一脚将她踹开,“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
若只是单纯的想争宠,又怎会算计这么多年?
“我这些年对你,还有落雨和霁风的宠爱难道还不够?你这儿哪儿是在争宠,你这是在算计着怎么把我东方府的财产收入囊中。”
东方老爷气得脸红了又绿,指着二姨娘,一副快喘不上气的样子。
“老爷息怒,可别为了这种人气坏了自己。”单嬷嬷赶忙上前劝道。
她是老夫人的人,也是东方老爷的乳娘,看他如今这样,也有些于心不忍。
东方月初也上前,边替他顺气边道:“是啊父亲,您可得好好的,毕竟,女儿只有您一个亲人了!”
她说完,看向楚斯寒道:“楚大人,接下来的事儿,就麻烦您了。”
楚斯寒微微颔首。
第两百三十四章 陆洲被放鸽子
眼看着连衙役都来了,还没人喊自己上场,等在东方府门外的陆洲微微蹙眉。
“欸,你等等,你们进去作甚?”
领着衙役前来的纪捕头一见到他,眼睛霎时一亮,“神仙大人,您怎么在这儿?”
陆洲:“你甭管我为何在这儿,你就说,你们准备进去作甚?”
“捕人啊!”纪捕头让其他衙役先进去,他则留下和陆洲解释道:“这东方府的二姨和东方管家,他们涉嫌杀人,大人方才让人带话,让我们过来捕人。”
“什么?”
陆洲双眼一瞪。
纪捕头却误会了他的意思,以为他不敢相信二姨娘会做这种事。
只听纪捕头轻叹着道:“你也不相信对不对?毕竟,二姨娘长得慈眉善目的,还时常施舍郊外的乞丐吃的穿的,若不是大人亲口传话,我也不敢相信。”
不是,谁特么在意这个?
他在意的,是事情明明解决了,那两个崽子却一口信都不传,愣是让自己在这里吹了一夜的冷风。
他还准备拎着那小和尚隆重出场呢!
“这两个兔崽子!”
“诶,神仙大人,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见陆洲咬牙切齿地走进东方府,纪捕头赶忙追上去问。
守门的人本来想拦住陆洲,但在看到他身后的纪捕头时,忙默默地退到一旁。
陆洲一路风风火火地进了东方府后,才发现自己压根儿就不知道东方月初的院子在哪个方向。
“那个什么,东方姑娘的院子往哪儿走?”
这东方府说小也不小,而且小道还挺多,从哪儿走都不知道。
“您容我问问。”
纪捕头说罢,又急匆匆地跑回大门处询问守卫。
得知方向后,他跑回来对着陆洲道:“神仙大人,您跟我来。”
“嗯。”
陆洲沉着脸应了一声。
纪捕头也不知道他在气什么,更不敢随意揣测他的心思,只能默默地在前面带路。
他们刚到,就听一女子哭喊的声音传来。
“老爷,看在妾身为您生儿育女的份上,您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纪捕头轻啧一声,摇了摇头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什么玩意儿?”
陆洲站在人群外,勾长着脖子往里望了一下,就连一名妆容精致的女子正抱着一男子哭喊。
“带走。”
楚斯寒一声令下,那女子被衙役扯开,然后拉离男子身边。
陆洲点了点头,“小子挺有气魄啊!”
二姨娘本以为东方老爷会看在自己一对儿女的份上,怎么说也不会让衙门的人带走她,谁知,东方老爷见她被人撤离后,直接背过身去,再也不看她一眼。
东方管家,朱嬷嬷,还有二姨娘和那名稳婆被衙役们押着退到一旁,周氏还想扑过来打二姨娘,却被另外两名衙役拉开了。
东方月初看了周氏一眼,轻叹一声,她看向楚斯寒道:“楚大人,把她放了吧。”
“她可是害过你,你不怪她?”楚斯寒淡声开口。
东方月初淡淡一笑,“既然之前都是误会,如今误会已解,便算了吧。”
第两百三十五章 完全用不上
说到底,周氏也不过是二姨娘的一枚棋子罢了。
楚斯寒看向那两名衙役道:“放人。”
衙役刚松开手,两名粗使婆子忙上前将人按住。
东方月初淡声道:“把她送回去,好生照料。”
“是!”
两名婆子应承之后,便将人带走了。
楚斯寒也让衙役将二姨娘几人带回衙门,单嬷嬷也将围观的下人驱散。
一时间,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下几人。
陆笙上前,指着香儿问东方月初,“那她呢?”
东方月初闻言,目光淡然地忘了过去。
香儿垂着脑袋不停地磕头,“姑娘,对不起!对不起!”
东方月初将她从地上扶起,替她抹了抹泪,声音平静地道:“香儿,你六岁便跟了我,我生病时,是你守在我榻前没日没夜地照顾着,贪生怕死本是人之常情,我不怪你。”
“姑娘!”
香儿惊讶地抬眸,不敢置信地望着她。
东方月初淡淡一笑,她转向莲儿,莲儿会意,从床头处拿了一来荷包递给东方月初,“姑娘。”
东方月初接过后,将荷包放进香儿的手中,“这是你初学女红时,给我绣的荷包,里面是你的卖身契,算是报答你这么多年对我的精心照料吧,从今往后,你我主仆之缘也算是尽了。”
香儿接过荷包,抿唇点了点头,眼泪簌簌直落。
“如今我府上事多,就不送你了,莲儿,你们姐妹一场,替我送送她。”
东方月初说罢,转身回到东方老爷身旁,没再看向香儿。
莲儿微微颔首,看向香儿,神情复杂地道:“香儿姐姐,我们走吧。”
楚斯寒无视陆洲,直接看向纪捕头道:“纪捕头,你送她们到城门。”
“是!”纪捕头朝二人做了请的姿势,“二位姑娘请。”
两人微微颔首,跟在他身后离开。
“您是.....三王爷?”
东方老爷精疲力尽地揉了揉太阳穴,转过身正欲和楚斯寒说话,却无意间瞥见站在一旁沉着脸不语的陆洲,表情一时有些震惊。
东方月初和单嬷嬷也惊讶地望向陆洲。
陆洲轻咳一声,负手上前,淡声道:“正是本王。”
“草民不知王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王爷恕罪!”
东方老爷上前行礼,他身后的东方月初和单嬷嬷也赶忙行礼。
“免礼。”
陆洲摆了摆手后,面无表情地看向陆笙和楚斯寒。
“呃......”
东方老爷看了看楚斯寒和陆笙,忙开口道:“既然王爷找楚大人有事儿,那草民就不留人了。”
二人微微颔首,东方老爷和东方月初父女二人亲自送三人出府,直至目送他们离开,才回去继续处理着府中琐事。
“师父,他还没醒啊?”
上了马车后,陆笙瞥了眼躺在车板上的和尚,笑眯眯地问。
“别耍小聪明。”陆洲冷哼,“说好的要为师最后出场,结果事情都结尾了也不见叫人来通知一声,要不是为师修为高,只怕早就被活活冻死了。”
“那不是一时忘了吗?”
陆笙一脸愧疚地道:“我们也没想到,东方姑娘会有后招啊,大人,您说是不是?”
她说罢,轻戳了戳楚斯寒的胳膊。
“嗯。”
楚斯寒轻应一声。
陆笙本以为带这和尚来能帮得上忙,谁知却完全用不上。
第两百三十六章 夺心上人之仇
陆笙笑眯眯地上前,替陆洲捶了捶肩膀,讨好地道:“师父别气了嘛,徒儿真不是故意要忘了您的!”
只是一时看戏看入神了而已。
陆洲心下一软,面上却依旧不依不饶地道:“再有下次,以后别再想从为师这儿讨到好处。”
陆笙闻言,忙举手发誓道:“徒儿发誓,下次再也不会了!”
陆洲轻哼一声,想起东方府的事,不由吐槽道:“所以说,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今日这事儿闹到今日这地步,这东方老爷也是活该,没事儿娶这么多作甚?”
“就是!”
陆笙赞同地点头。
多子多福本是好的,可娶这么多妻妾回来,这明争暗斗的,本该好好长大的娃儿,都成了后院争斗的牺牲品了。
这哪里是福,这分明就是造孽。
“这和尚要怎么处理?”楚斯寒垂眸看了眼和尚,淡声开口。
陆洲淡声道:“我已将他的慧根除去,你一并将他关进牢中吧。”
这和尚收钱害人,本身就有罪,关他个三五年,也实属正常。
楚斯寒点头赞同,又问:“梦魇兽追回来了?”
陆洲颔首,“追回来了。”
他对陆笙道:“明日为师会离开一段时间,多则半年,少则三五月才能回来,你有什么事儿就找这小子,他若解决不了,那你就另寻他人嫁了,让他自生自灭去吧。”
楚斯寒:……
陆笙:……
楚斯寒微微蹙眉,问出了心中的疑惑:“陆师叔,我父亲是不是和你有仇?”
陆洲挑眉,“你指的是哪个?”
这不是废话吗?他又不认识楚宏忠……
“若是你亲爹的话,也算不上什么大仇吧。”
顶多就是夺心上人之仇。
楚斯寒挑眉,“既然如此,师叔为何处处为难我?”
“师叔为难你?师叔怎么为难你了?”
陆洲冷哼,“莫非师叔说的不对?你堂堂阎王之子,连区区小事都解决不了,要你有何用?”
楚斯寒:……说得好像挺有道理。
于是,他郑重地承诺道:“师叔您放心,只要是笙笙的事儿,我绝不会袖手旁观。”
陆笙:……
她这是被无视了?
能不能问过她的感受?她看起来像是没用到处处需要别人照顾的人吗?
回到衙门后,楚斯寒让人把那和尚带走,这才送陆笙回了院子。
————
翌日,陆洲和二人用过早膳后就与二人辞别了。
纪捕头则过来说东方府后来的事情。
听说,二姨娘的一双儿女听到自己母亲入狱后,昨夜便哭着回来想闹,让东方老爷将二姨娘救回去。
然而,却被东方老爷拒绝了。
一向娇生惯养的东方落雨见父亲不愿意,便已节食威胁,说若是二姨娘不回来,她就把自己活活饿死。
本以为向来疼爱自己的爹爹会向她屈服,谁知,东方老爷却只留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陆笙问了纪捕头,东方老爷说了什么。
只见纪捕头神秘一笑,道:“夫人……不是,陆姑娘绝对意想不到。”
“有话直言,不必故弄玄虚。”
楚斯寒冰凉的声音响起,纪捕头吓得站直了身子。
第两百三十七章 又爱又恨
他清了清嗓子,回道:“东方老爷对东方二姑娘说,你若是急着想死,我现在就让人备好棺材。”
陆笙挑眉,“然后呢?”
“然后东方二姑娘气急败坏,当场就收拾东西,回廖府找廖夫人寻主意去了。”
纪捕头看了看一旁正拿着竹卷翻看的楚斯寒一眼,见他没再看来,顿时深呼一口气。
他正了正神色,继续道:“今早,廖府的人就来了,想逼东方老爷过来把人带回去,却被东方姑娘轻飘飘的一句话。给轰出东方府了。”
陆笙听着轻啧一声,嫌弃地道:“这东方老爷当真不如东方姑娘硬气。”
“确实。”
纪捕头点头附议,“如今,东方二姑娘被禁足了,东方老爷说,等东方姑娘一出阁,就寻一户人家把她嫁了。
东方小公子,听说已经交给单嬷嬷亲自调教,至于东方管家和朱嬷嬷的儿孙,也都被赶出了东方府。”
“善恶到头终有报。”陆笙淡淡一笑,“他们算计了别人半辈子,只想着有好处可拿,却从没想过事情败露的后果。”
“陆姑娘说得极是。”纪捕头感慨地点了点头。
楚斯寒再次抬眸,淡声道:“纪捕头,你还有其他事?”
纪捕头愣愣地摇头,“没有了大人。”
楚斯寒挑眉,“你很闲?”
纪捕头微怔过后,才反应过来,大人这是在赶他走。
他委屈地作揖道:“属下还有事儿,就不继续留了,大人,陆姑娘,回见!”
说罢,如风似的跑远了。
陆笙侧头看向楚斯寒,正巧他也望过来,二人目光在空中交汇。
楚斯寒的眼瞳泛着淡淡的红光,很淡很淡,若不仔细瞧,几乎都察觉不了。
陆笙起身,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的双眸,身子却在逐渐朝他靠近。
一直走到他面前,她才止了步,凑近他的脸,低声惊呼道:“大人,您的眼珠子竟然有红光!”
看着近在咫尺的小脸,楚斯寒目光暗了暗,声音低沉地回道:“是吗?”
“是啊!”
她目光晶亮地点头,“以前都没发现。”
楚斯寒眼帘刚微垂,眼皮就被一双白皙的小手往上撑。
“大人别动,容我再好好瞧瞧。”
她活了两世,还没见过这么奇特的眼睛呢。
“看够了吗?”
直到眼睛微微泛酸,他才无奈地开口。
陆笙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与楚斯寒的距离,不过半截手指。
她并不急着推开,反而目光微垂,将他一张脸打量个遍,最后定格在那张紧抿的薄唇上。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她脑海中浮现出前世读过的诗句,不由轻声念出。
楚斯寒放下手中的竹卷,声音嘶哑地问:“笙笙这般公然挑逗在下,是在向在下暗示要做点什么吗?”
他眉眼含笑,瞳眸中原本极淡的红光,竟然加深了些许,恍若黄泉路上曼珠沙华的光。
“呀!”
陆笙突然惊呼一声,双手捧住他的头,兴奋地道:“大人,您眼里的红光又深了!”
楚斯寒:……
白瞎了刚刚的好气氛,这不识趣的小丫头,可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第两百三十八章 实话实说而已
“大人,属下还有件事没汇报……”
去而复返的纪捕头,在看到眼前的画面时,不禁张大嘴巴。
只见陆笙坐在书案上,双手捧着楚斯寒的脸,而楚斯寒,正一脸无奈又宠溺地望着她。
难怪大人这么急着赶他走,感情是想和陆姑娘恩爱一番?
二人此刻,正歪着头,目光齐齐地望向他。
纪捕头此时一只脚已跨进门槛,另一只脚还留在外面。
他一时是进也不是,收回也不是,只能忐忑地站在原地。
“呃……大大……大人,陆姑娘,你们继续,继续!”
说罢,他一手持剑,一手遮住眼,缩着脖子默默地将已经跨进门槛的那只脚缓缓地收回。
然而,他收回的脚还没来得落地,清冷的声音已忽然响起。
“有话快说。”
楚斯寒目光如利剑般射来,纪捕头吓得差点当场哭出来。
他咽了咽口水,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怯怯地开口:“属下是想说,时府派人送的喜帖,属下已让人放进您的房中。”
说完,他自觉地替二人将门关上,然后头也不回地跑了。
陆笙眨了眨眼,回过头看向楚斯寒,这才反应过来,顿时惊慌得跳下书案,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那个,对不起啊大人……陆笙失礼了!”
楚斯寒轻咳一声,淡声道:“无妨。”
薄唇却不自觉地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大人,我可能要回黄阳镇了。”
来了临江府已有数日,如今,案情也都已查清,是时候该回去了。
楚斯寒笑容微敛,眉宇微蹙,“你不是要拿十万两赏银吗?”
“那个大人替我收着就行。”
陆笙说完,忙坐回椅子上。
他不悦地道:“正巧过几日东方姑娘成亲,你同我一起随迎亲的队伍进京,顺便去大理寺领赏,不好吗?”
陆笙闻言陷入了沉思。
如今,陆桨和陆欣都已经搬到了镇上的房子里,何勤和何章也都住在那儿。
陆然休沐时,也经常回来,确实没什么好担忧的。
而她也的确想去京城看一看,只是……
她都已经当了这么多天的随手掌柜了,再继续甩手下去,也不知道舅舅们会不会有意见。
楚斯寒见她沉默,继续循循善诱道:“不必担心家里,有闲云表哥在,他们不会有事的。”
“傅县令?”
陆笙挑眉,“大人和傅县令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楚斯寒说完,拿起竹卷继续阅览。
“实话实说?”
陆笙狐疑地蹙了蹙眉,楚斯寒说的,到底是什么“实话”呢?
“大……”
她正欲追问到底,但在看到他正聚精会神地阅览书卷,忙将嘴巴合上。
她正想着要出去逛逛,谁知,刚走到门口,天又飘雪了。
陆笙轻叹一声,只好又默默地转身走了回来。
楚斯寒余光瞥了她一眼,薄唇微扬了扬。
“可会磨墨?”
他头都不抬地开口。
“会的。”
陆笙点头,走到书案前笑着问:“大人需要我帮忙磨墨吗?”
“嗯。”
楚斯寒手指着一旁,示意她自己动手。
陆笙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却见那里放着一台砚和几块墨。
第两百三十九章 姚嬷嬷误会
屋外寒雪飘扬,屋里却暖如春风。
陆笙怕打扰到楚斯寒看书,连磨墨的动作都不自觉地放轻了许多。
约摸过了一柱香的时间,一阵低沉的敲门声传了进来。
楚斯寒抬眸看去,陆笙赶忙停下动作,笑着道:“大人继续看书,我去开门。”
“好。”
楚斯寒轻应一声,再次将目光放回竹卷上。
陆笙将门打开,就见姚嬷嬷提着食盒站在门外。
“姚嬷嬷,您怎么来了?”
姚嬷嬷往屋里看了一眼,笑容怪异地问:“老奴没打扰到大人和陆姑娘吧?”
“没有啊!”陆笙摇了摇头,疑惑地问:“姚嬷嬷怎么会这么问?”
“没什么。”
姚嬷嬷笑盈盈地道:“累坏了吧?这是老奴刚做好的点心,姑娘和大人尝尝,补充点体力。”
“哦。”
陆笙迟疑地接过食盒,总觉得姚嬷嬷今日说的话怪怪的。
“嬷嬷要进来坐会儿吗?”
“不用了,老奴就不打扰你们了。”
姚嬷嬷笑着摆了摆手,又道:“咱们这府衙呀,没那么多规矩,陆姑娘若想搬到大人的院子去,老奴会安排好的,省得憋坏了。”
“啊?”
陆笙越听越糊涂,她挠了挠头,迷茫地看着姚嬷嬷。
“好了!”姚嬷嬷声音慈爱地道:“屋外冷,姑娘回屋去吧,别受寒了,老奴就先回去了。”
说罢,就转身离开了。
陆笙将门合上,提着食盒往回走,脑子里却还在暗暗思索着姚嬷嬷方才说的那些话。
楚斯寒从竹卷中抬眸望了她一眼,抿唇一笑后,又继续低头阅卷。
小姑娘不懂姚嬷嬷话中其意,他却一听就已明了。
定然是纪捕头那个大嘴巴乱说话,让姚嬷嬷误会了。
陆笙将食盒放在茶几上,再次回去磨墨。
“大人,墨磨好了。”
“嗯。”
楚斯寒轻应一声,放下竹卷,拿来一张宣纸,提笔时似想起了什么,看着她道:“去坐着吃点东西吧。”
“哦。”
陆笙走回茶几前,将姚嬷嬷送来的点心摆了出来。
都是她爱吃的,有三色糕,云片糕,还有梅花糕和芙蓉酥。
“大人,您也尝尝?”
她每一块都尝了一下,最后,拿了一块芙蓉酥递到楚斯寒嘴边。
楚斯寒持笔的动作微顿,抬眸看着她,目光中氤氲着温柔的淡红光。
毛笔刚蘸了墨,他的突然停顿,让笔尖的墨无声地滴到宣纸上,然后晕染开来。
“啊!”
陆笙眨了眨眼,无辜地道:“大人,我不是故意的!”
楚斯寒没有说话,而是张嘴咬了一口她递来的芙蓉酥,默默地咀嚼着。
陆笙挑眉笑问:“怎么样?味道不错吧?”
楚斯寒微微颔首,“味道尚可。”
他将手中的毛笔搁置在砚台上,将被滴到墨的宣纸叠好,然后丢进一旁的炭盆中。
陆笙抿了抿唇角,看着筷子上剩余的半块芙蓉酥,犹豫片刻,还是将它塞进嘴中。
楚斯寒抬眸时,正巧看到她将那半块芙蓉酥塞进嘴里的画面。
瞳眸微缩了缩,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因为咀嚼东西而微微蠕动的粉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