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魔剑内部煞气空间中的陨星碎片证明两处时空并非不同世界，而是同一个时空。
这么一证明，言方心中关于玉册强化程度的疑惑解决了，果然玉册并没有无限度强化【云步】能力。
但他心中也涌起更多的疑惑。
“石鸢......”
虽说相处时，言方并没有打算发展情感，但一想到两个时空是一个世界，言方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最惊艳他的红发女妖，也不是天命之子玄，而是平平无奇还有点呆愣的石鸢。
“不对，石鸢资质并不佳，如今或许早就轮回转世了吧？”
若是按照前世历史，算上三皇五帝到现代，人类有上下五千年的历史，但这世界虽与前世历史神话有些类似，但时间跨度更多。
保守估计，玄那个时代到言方所处的这个时代，时间跨度至少也有万余年，以石鸢一般的资质，在无名师指点下不可能活这么久。
想到这个言方心情便不是很好。
“就算她一直活着，不轮回转世，她也未必记得我。”
言方接着又推测道。
就言方在这个仙侠西汉所接触的历史中，尽管轩辕相关的传说比后世记载要多要更散乱，但并没有石鸢、青以及他自己的传说。
前两者不谈，言方可不觉得自己可以不断穿梭上古的自己会默默无名，要么是因为【云步】特性，要么就是有人特意抹除了自己的踪迹。
后者可能性也有，但直觉告诉言方，这绝对是【云步】搞鬼，说不准就没有人能记住他。
“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见到玄....”
严格来说，两处时空处于一个世界，对于言方而言算是个好消息，如此一来，凭着他与玄的关系，说不准还能得到很多好处。
前提是他有办法沟通到玄，不过玄乃是黄帝，这时代一般人可没资格祭祀，就算祭祀了也不一定能联系上玄，这其中也有不少难关。
因此，对于言方而言，他仍旧要按照原计划走，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去寻找一处修行者集市，捡些宝，交换一些必要物资。
距离素水最近的一处修行者交易集市便在郫县附近的天台山上，据说那传闻中的相士郭柯偶尔也会在那出没。
就是不知道言方有没有机会巧遇这个当代名相士了。
夜色正好，言方也不着急回去，便在枯井旁思索起来，月光倒映在言方的脸上，配合周围青风之声，是一幅岁月静好的姿态。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被暗中的另一个身影看到。
这个身影躲藏在一颗老树阴影下，半趴在树上，身前虽有着累赘，却丝毫不影响其隐蔽气息，除非有人生出神识，不然还真不可能发现他，
“这井中竟然还有一把灵剑？”
莫愁眼中露出震惊之色，她此先可不曾发现这井中隐秘，只是认为这附近环境阴森适合做幻境勾引他人过来。
“呵呵，如此驱煞法可是很少见呢，这人身上必然有大密，莫愁，你要盯紧他!”
接着莫愁又用另一种冷漠声调说着。
第二十一章仙门来人
枯井，老树，夜蛾。
袒露一臂的蓝衣青年，静静思索着什么，月光照临在他身上，为其增添许多神秘。
忽而一阵风来，掀起飞沙走石，枯枝黄叶。
“来了。”
言方半点也不惊讶，对此却是早有预料，凝神望向天空，见得一片碧翠大叶伴生飞来。
这叶子中宽而上部渐狭，边缘有细锯齿，形状似柳而富有光泽，还布有奇特道文。
言方认得正是鳢肠之叶，因其叶中内蕴灵机，被人炼成了飞行灵器。
不知道是这灵叶不凡还是仙门祭炼法不俗，只是稍稍降临，便生出狂风，伴随风声云气，好不气派。
“竟是他？这也太瞧不起我了吧？但也在情理之中。”
认出鳢肠，言方自然也认出了来人的身份，这人初得玉叶时便曾在他面前炫耀过，心中当下稍定，这人实力虽不过筑基，尚在他应付范围之内。
这并非是仙门之人不知道杀敌于萌芽。
只是一来仙门之人虽知晓他得了丝修行气运，但那股气运很微弱，他们不可能知道言方在数日内便掌握根本术法，并且还掌握不俗的战斗能力。
二来，这来人与言方也颇为“熟稔”，自有因果冤孽，若是他能处理言方这个“有缘人”倒也能少些隐患、日后修行必然会更近一步。
果然，很快叶舟上便传来他颇为熟悉的张狂声音：
“言方，你这小子可好生会躲！”
叶舟，越来越近，其上乘着一个青年，虽穿着道袍，却是恶脸，鼻子歪，眼睛黑瞳小而凸，色淡而带有些微黄，好似如羊眼，一看就是孤狠之人，非是良善之人。
“二狗兄可就错怪我了，我言方一路行来，可都是光明磊落，可未曾掩藏踪迹。”
言方摇摇头反驳道，刻意喊出对方未入道时的名讳。
二狗兄姓王，和言方出生同乡，出生比言方的佃农子身份要好些，祖上都是可以接触贵人的忠仆，他后面有机会参与资质审核，拜入仙门也有这个缘故。
不过他少年时父母早亡，人人都道他是克死父母，成长时没少被虐待，也就是一次偶然机会，言方早早就与其结识。
那时的言方还没有获得玉册，家境未变，还在苦苦琢磨致富改变门庭获得姓氏之事。
生活虽困苦，但没有经历大磨难的他最是狂傲，对于命运、气运之说不屑于顾，是乡中少有的对王二狗较好的人，然而人可貌相.....
“你个垃圾别以为捡到一二垃圾垃圾传承，就可以跟我称兄道弟了！”
王二狗听到言方的称呼，面容上显出怒色，自从踏入仙门，显露不错天资后，便少有人叫他俗名，揭开他的伤疤。
他本以为被师门通缉，以往那个孤傲的言方会跪下来求他，这次居然感呼唤他俗名。
要知道以往言方就算孤傲，被青仙门限制着，仗着功德在身又没有亏心事，不怕得罪仙人，也会喊他一声“青风子道长”。
“哈哈，如果我是垃圾，陈二狗你这靠着垃圾长大的人又算是什么？”
言方面上露出讥讽之色，当年若不是言方可怜他，帮他谋划出路，其中虽也有他的个人利益，但若没有言方，王二狗也不可能活到资质鉴定的时候。
“若不是卖了我家，你怎么得到大笔资源？”
言家之所以被青仙门人盯上，便是因王二狗练气后归乡了尘缘时，将言家之事上告仙门，不然以一闭关就是几十年仙门中人可不会这么快就遇到发现言家的问题。
“呵呵！能被我仙门看上是你家荣幸，你还不知足？”
王二狗愤怒之下，在玉叶为彻底降落时，便将跳下玉叶，同时御使玉叶攻向言方。
“青玉叶，去！”
说来这青玉叶也是算是件多功能灵器，其中青木之气，即可用来飞行，又来用来杀敌，在自身受伤之即也可以用来疗伤、静心，可谓是妙用多多。
只见得在王二狗跳下后，玉叶化成手掌大小，带着一股裂风向着言方刺去，同时散发出凶厉翠绿光华。
“当！”
言方持着魔剑当下着击，然而这玉叶被王二狗祭炼过，与其精神相连，一击不成便辗转角度继续攻击。
“当！”
“当！”
魔剑与青玉叶不断碰撞，发出金属撞击之声。
言方持剑，不断挡击，初时还没有把握好节奏，随着次数增多，言方应对起来倒是轻松许多。
他发现这法器似乎被祭炼错了方向，这风之属性应该是玉叶表面道文附加，因此速度上其实并没有多少优势，而且，越是与青玉叶接触，言方心中越是有一种特别的感觉。
“我似乎与这玉叶血脉，不，是气机相连！”
言方发觉事情有些不太对劲，转而又想到王二狗刚刚获得玉叶时，特意来到他面前炫耀的激动。
他那时感觉有些莫名，如今想来其中怕是有着隐情。
“王二狗，这玉叶，不会是我的东西吧？你们青仙门背后到底做了什么？”
由于逐渐掌握节奏，言方也能分心发问。
“哼！你刚刚筑基，怎么会有法力坚持到现在！”
王二狗没有回答言方的问题，而是震惊问道。
他没有看出魔剑特殊，但魔剑能与他的玉叶抗衡，必然非同一般。
他知道言方修行天赋极为低劣，几乎绝灵体，又没有听说言方在炼体上有天赋，在他想来，无论是御使法器近战还是远攻，都会消耗法力不少法力。
起初见到言方抗衡玉叶的时候，他没多想，认为自己胜券在握，哪成想能坚持这么久。
玉叶本不是攻击性法器，他御使这么久，法力都耗去大半，哪成想言方还没有倒下。
他是这般想着，一直窥视，躲藏在枯木背后等待机会的莫愁却更是震惊。
她可是知道言方不久前才和她较量过一场，本想着乘着两人打斗的时候去捡个漏，哪成想言方还能战斗得不落下风。
“这男人怎么会这么持久呢？”
此时占着身体的，高傲版莫愁，心中对于言方的功法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要知道，一般练气期，使用几个法术就废掉了，哪能想言方这般持久，便是大宗门中也少有！
第二十二章元婴诅咒
“当！当！”
剑与叶再次纠缠。
越是与玉叶交集，言方对玉叶的感应越是强烈，心中的缺失感便更加强烈，缺失了玉叶，仿佛整个人都不再完整。
“这玉叶到底是什么情况？”
在想要强烈圆满自身的心情下，言方忍不住提问。
他对于此方修行界的了解还是太过浅薄，而这青仙门又是益州第一大仙门，其若真在暗中使用手段，他还真没办法知晓。
“你猜得没错，这东西确实是截取你气机命运而成。”
“哼！你就算入了仙途如何，你的气机命数早就被摄取，修不到元婴还好，一修成元婴必然灰飞烟灭！”
战斗许久，被不放在心上，以往的主子压着打，王二狗的心情更是不好，竟是将一些只有亲传弟子才知晓的隐秘说出。
“灰飞烟灭？”
言方心中震撼，他可从未听说过这种传言，没想到这青仙门明面上是益州第一大仙门，背地里却是如此龌龊，毁人前程。
同时他也明悟为何这些年来自己苦求名师为何都没有人收他。
汉末并非末法时代，仙人移山填海不过反掌，一个成不了元婴的弟子要来又有何用？
“呵呵，说来也多亏你，若非与你因果牵连，我也不至于能得到这宝贝，也不会从采药童子变成亲传弟子！”
王二狗操控玉叶消耗法力颇多，精神损耗极大，颇为艰难，就在言方以为其已经力竭之时，却见其从储物袋中取出一粒丹丸，投在口中。
瞬间其面色好转，恢复精神和大量灵力，脑子也一阵清明。
“他入门没多久，居然还有这等好药！”
言方神情略微阴霾，别的小说主角都是嗑药去虐敌人，轮到他这里居然反了过来。
更为关键的时候，这药居然有一定清神效果，这可不符合言方的预料，当下又从魔剑中抽取出数道煞气，透过魔剑传导到玉叶之中，借着玉叶再度感染王二狗神志。
“你是想等我力竭？没门！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到多久！”
王二狗对言方的手段毫无所觉，没发现自己被暗算，只是觉得心中无名火起。
按照往常，以他胆小性格见到敌人棘手，早就退缩了，此时依旧坚持着。
“你知道吗？这药也是鳢肠枝叶做的，数百气机仙植物中也就你鳢肠最是好用，在门中也颇受欢迎，若非是我将你推荐给仙门，也很难拿到！”
王二狗此时仿佛是得胜的将军，将心中得意之处全都说来出来。
持有气运功德者不少，但像是言方这样，靠着气机就可以培育出极品灵植的人，便是在春秋诸子争鸣时期也颇为少见。
“原来如此，我，或者说言家应该没有做什么恶事吧？何必做到这么绝？”
言方闻言也不知该做表情，对于这青仙门的下限有所认识还是没想到他们会做到这种程度。
以人养药，坏人气机前途，谋夺他人功德家产，如此行径，只怕魔门都没这么过分，何况还是一州第一仙门？
言方挥使着魔剑轻松招架着，一面利用煞气侵入玉叶，寻找薄弱点。
“哼！你家擅自改动农具，坏了我门产业，破了天地规律，仙门没有灭你满门已是宅心仁厚，还助你言家置业，解决天上的麻烦，你居然还不满足？”
这回王二狗倒是说得十分冠冕堂皇，为青仙门共识。
“产业？原来如此，这么说来，你们吸取言家气运功德，坏我言家基业，破我言家人灵魂，我们还得感谢你们？”
言方闻言才是恍然，对于青仙门的强盗逻辑倒是懂了一二。
言方当年借着其父的手改进农具，改进一部分农业理念，促使农业产量增倍，对于人道而言是好事，对于修行界却不是这么回事了。
人道与仙道相违背，近些年来更是逐渐个例，不过上游政策，下有对策，仙凡间依然存在一部分利益纠葛。
比方说，人间可以为仙门弟子，提供一些凡间才孕育的独特资源以及红尘炼心，功德攫取的场所。
修行界也可以为人间贵族提供一些仙珍，比方说言方用来养体的灵药灵材，用来作画的白纸，以及冬日蔬菜都是如此而来。
这方世界人道科技发展缓慢并非是人族中没有英才，而是没有必要。
青仙门正是仙门中与人道纠葛较为密切的门派，经常放粮给贵族，与靠着改造农具增加粮食产量的言家确实存在一定竞争关系。
“那我又是如何得罪你？我记得不曾亏欠过你把？”
言方又问道，似乎是想要问个清楚。
“哈哈哈！幼年时，你不过佃农子，凭什么一呼百应，有好多同龄人拥护？我出生大家旁支，就得被人嫌弃打骂，没人给我好眼色？”
王二狗被问到此，张狂大笑，将心中所有的不满都倾斜出来，他其实已经不爽言方很久，心情激荡，御使着玉叶也是越来越凌厉。
“那些打骂你的人，是他们的问题，与我何关？”
言方游刃有余的招架，闻言也不由愕然，他纵有七窍玲珑的心思，也难以揣测此等小人心思。
只怪那时太过志得意满，以为穿越者就能无敌，没将王二狗看在心上。
当然，那个时候的他也没有预料到王二狗会有修行资格，只当其是贵人府中的普通家仆，哪会去细细揣摩？
“你他娘的居然还有余粮来接济我，搞笑呢？我要你接济吗？”
“我拜入仙门后，谁对我不是卑躬屈膝，只有你，言方还是不冷不热！”
“告诉你言方，我之所以上告仙门、你言家之所以落到今天地步就是因为你当初不知好歹！”
王二狗咆哮道，越是回忆，心中火焰越是沸腾，只想着将眼前之人碾碎，以发泄心中怒火，消解过去因果。
“哎，原来如此，倒是我小瞧你了。”
言方叹息，眸中幽幽，手中魔剑一正，正式开启。
“轰！”
魔剑之中蕴藏的强横煞气爆开。
“第一剑！”
第一剑击中绿叶，煞气冲入，顺着早就探查好的渠道，将玉叶与王二狗的联系斩断。
玉叶落地，不再受王二狗掌控！
“你做了什么？”
王二狗顿时惶恐，想要转身而逃，可他飞行法器都没了又怎么能跑！
“第二剑！”
接着言方不管不顾，又是第二剑落下。
“言方！当年你救我一命，我现在值错了，现在再饶我一命好吗？”
王二狗死前还这想求饶。
下一刻，魔剑，魂飞魄散。
第二十三章鳢肠叶与气数
一处无名山洞中，有煞气环绕。
言方在斩杀掉王二狗后，捡取青玉叶后，便快速离开枯井范围。
王二狗来时声势太大，现在这枯井附近已经不再安全，言方目前需要一个合适的地方消化今日所得。
他没有回返县城，而是南方的一处山洞中，利用煞气屏蔽他人探查。
“气机被夺，此生无法达到元婴！”
言方本想着从王二狗身上榨取一些青仙门情报，完全没想着会听到这种关系道途的事情。
“这可真是有些麻烦。”
言方轻轻抚摸着手中青玉叶，细细感应其纹路，心头的缺失感补全了一部分，但仍旧不够，缺失、不完整的感觉更加强烈。
这种缺失感，逐渐影响到言方的心境，王二狗死前所说的话语如同魔咒，不断回响。
某种程度上来说，王二狗并非是简单的送人头，他对言方造成的影响也不小。
“命运，气数一道真就是这么神奇？”
由于王二狗的经历，言方一时间对此也颇为迷茫。
关于命运，气数之说，言方前生后世都听说过不少，他亲生经历的不过就三处。
玉册便是第二处，无论是其中【状态】栏对命运的测算，还是其吸收气机获得神通的能力都算是命运、气数的一种显化。
这手段虽更显玄奇神秘，但言方可以自主掌握，倒没有特殊的。
命运第一次显露痕迹便在玉灵身上，那时言方明明提前准备好，尽管全员都有损伤，但小boss黄铜在失去血蚊后就已经半废，可谓是局势一片大好！
偏偏，他之前劝离的玉灵却莫名其妙的出现在现场，并成为言方在上古年间第一个死亡的熟人。
最后一处，便与王二狗和青仙门有关。
“就王二狗当年的状态，我若不救他，必然会死。”
言家当年不过小佃农，还欠着不少贷，每年吃穿都是问题。
他当年救助王二狗，一方面出于善心，一方面也是想要接触到高门大户。
“我救了他，借了渠道，结果他每一步提升都与我有关，或者说就是在蚕食我的气数，踩着我逐步高升。”
除却资质这一点乃天注定，王二狗在凡间时从被人欺负的家仆子逐步提升地位，获得资质测试资格，
王二狗在仙门中从普通弟子、外门、内门、核心弟子，每一步晋升也都有着言方的缘故。
后者并非凭空臆想而出，乃是言方从其他青仙门人那里获悉的消息。
再结合通过先前王二狗的言论来看，言方的气机凝成物在青仙门中似乎也是一株奇珍。
“鳢肠，味甘酸，性凉，另名墨莲，滋补肝肾、凉血止血...”
言方手持着青玉叶，脑中回忆起，与鳢肠相关信息，这是种常见草药，果实似小号莲蓬。
“补血回血，和桃花的治愈之力倒是有些类似。”
手中青玉叶泛出淡淡荧光，言方能感应到自身气血有所恢复，单独效果而言比起回春术弱了些，但若借助青玉叶使用回春术，便能到达正常水平的一点五倍。
“这就是天生辅助命？”
想到桃花影和鳢肠，言方也不由自嘲。
“等到获得完整鳢肠，我想办法找回气机，弥补自身后倒是可以将其交给雀灵，让雀灵走辅助一道。”
言方想着，从一旁插在地上的魔剑身上，抽取出足够的煞气，利用煞气不断洗练青玉叶，将其中留下的暗手逐步拔出掉。
这是抢装备后的必须的行为。
一般而言，这种行为很难做到，一来抢劫者不熟悉灵器，容易降低灵器品阶，二来就算粗暴洗练，不想捣毁灵物，也需要颇多时间。
但言方不用顾忌这些，这青玉叶本就与他气机牵连，在王二狗死后更是完全熟悉青玉叶，知晓其中暗门在何处。
再者青玉叶仍旧在“生长”，在言方身边不断吸收言方的气机，可以自行恢复。
青玉叶在言方身边，某种程度上等同于那些先天灵宝，不像那些已经成型的灵器，稍许磨损就是永久伤害。
“说来这气机灵植，类似于妖族的伴生灵物，如牛妖的牛黄，蝎子的后尾针，借助凡人而养灵植，青仙门的设计倒是巧妙。”
言方对于青仙门也颇为佩服。
当然，言方的情况应该是特殊的，所以才有青玉叶这般的灵器。
“就是不知道言方的鳢肠到底生长出了多少片类似的叶子，若是一一寻回，麻烦不小。”
“青仙门之中是有真仙，我的灵魂不圆满，无法达到元婴之上的境界，也对付不了青仙门。”
“另一方面，鳢肠的其他部分应该还在青仙门中，我想要圆满自身，便需要与青仙门硬怼，这便是个死结。”
意识到青仙门暗中手段，言方知道自己的原计划恐怕就的改改。
“素水县是不回去了，疏溪的冠礼也无法参加了。”
言方有些可惜，作为朋友，不参加对方冠礼有些说不过气，可他如今继续呆在素水，只会给疏溪他们带来麻烦。
疏溪有墨家关系，刘家有人道官场上的关系，只要他不靠近他们，青仙门绝不会去招惹他们。
“我或许可以去这附近的雀灵山。”
脑中思绪飞转，一个名字浮现在言方脑中。
随着人间王朝变迁，根基于人间的修行界亦是不断清洗变化，少有千年门派。
这雀灵山却是古而有之的修行秘境，其上宗门硬实力逊色于青仙，硬实力绝对超过，更为难得的是，这雀灵山对外开放一个修行者集市。
只要言方躲入其中，想来那青仙门也不会为了他这个小人物带人强闯。
“而且那许负外孙，相士郭柯传言也时常出没于雀灵山！”
第二十四章仙人渡
碧玉叶本与言方气息相关，洗练很容易，倒是魔剑禁制需要不断加固，避免煞气泄露，花费了言方二三日时光。
接着他又以碧玉叶为飞行灵器，来到素水县与郫县交界处的一个渡口。
这渡口平平无奇，溪流清清，两岸间距不过四五米。
这河便是素水分支，也是这附近有名的灵水，时常有人慕名来饮用。
河岸边缘有一黑色带有不少腐朽洞口的工字型的小木台，台上放着一个黄色葫芦木瓢，供行人取水饮用。
“引渡玲？”
言方从碧玉叶上落下，收起碧玉叶，走进木台，展开法目，见到木台左上角放置着一盏暗黄色铜铃。
这铃铛不修成法目就看不到，言方也是第一次见到。
天地规则严苛，仙凡有别，而在神洲中，除了一部分隐秘在闹市中，大多数修行者和凡人虽同处一界，实则自成洞天，与凡人少有来往。
想要跨入修行界，便要通过渡船。
言方将用法力托起铃铛仔细端详，发觉其上镌刻有一些简易道文，应是与音道有关，可惜言方积累不足，只能约莫估算其作用。
“铃铃铃！”
言方运起法力摇晃铃铛，铃铛上立即发出清脆而又隐秘的声音，向着河岸对面传播，传到河中间某个点时，向着另外的空间扩散。
“果然倒是巧妙。”
言方看着也不由惊叹，以往未成获得修行气运前，言方虽能见到不少这时代的修行者，其中手段却很少见到，今日见到也不由赞叹其中巧妙。
此等手段比起上古时期可真是太过精巧，也唯有如今灵力能达到这种操作，可以给生活带来各种便利。
不消片刻，河中间便凭空显出一叶扁舟，舟上有披蓑衣老人，撑着木杆朝着言方这边划来。
法目看去，空间中还有一二涟漪残留，而老人身上毫无修行痕迹。
这便是摆渡人。
各界规则不同，穿越各界，就需要需要一定仪式。
修行者从修行界入俗世，第一个要面对的凡人就是摆渡人，他们需要摆渡人的人间气息来牵引，适应人间。
偶入的凡人或者修行人从俗世入修行界，也需要渡过这河，在河水和阵法的作用下，在仙凡间隙中洗去身上凡尘污浊。
言方对此了解不少，对于老人出现也没有太多惊讶。
“诶！正巧了！”
这时，有一个青年御剑而来，一脸高兴的看着对面船夫。
“兄弟，你我共乘一舟如何？”
青年身着蓝白色衣袍，长发飘飘，生得一副好皮囊，性格较为开朗。
“当然可以，我乃此郡云枫散修言方，道兄不知该如何称呼？”
言方见这人虽是自来熟，但气质不凡，便没有拒绝。
单看这人御剑时气机不泄，十分平稳，修为不弱于先前所见的王二狗，偏偏又比王二狗年轻不少，要么资质极佳，要么家世不凡。
“莫非是我气运上升了？出门就能遇见个名门弟子？”
言方心中暗想，这般套路，他可未曾经历。
“在下魏屹，乃陈留人，在金剑门修行。”
魏屹也作一番自我介绍，心中暗想，这云枫什么时候出现个这般人物？修为虽不高，气质和外貌却是上佳，单看外表，日后成就怕也不低了。
“陈留？竟跑这么远？”
言方心中略微惊诧，这金剑门他听说过，一郡有名的大派，何况金剑门所在地，原名启封，后来避刘启讳改名开封的魏国古都，也就是后世开封，历史悠久，底蕴深厚。
开封的魏姓修行者，再加上此人身上的贵气，怎么看都不一般。
“这可是我以往想遇到而遇不到的人啊，就是人看着有点呆头呆脑的……”
言方在心中暗暗腹诽，面上神色不变。
“师门有令，自然得来。”
魏屹微微点头，初出茅庐的他，还不知道言方通过一二信息已猜到他身世。
“两位是要渡河吗？”
这时船夫已撑船到近前，见他们两人交谈甚欢，半天没有上船的意思，便特意说了句废话。
“自然，自然。”
魏屹闻言便是点头，在言方开口时手中取出一块下品灵石准备付给老翁。
这世间也不知是谁人施法定下规则，使得灵气凝结而成灵石，可辅助修行又可以布阵，用处多多，也被修行者用于交易。
“咦，这要不得，要不得.....”
老翁看着魏屹手中品质不错的灵石，又看着言方两人，没有喜悦和贪婪，而是露出惶恐之色，身体微抖。
言方初时还感觉奇怪，快速在记忆中搜索，半响才找到缘由。
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住仙缘的。
像是言方这般，有功德底蕴在，可以肆意消耗，但船夫老翁这样的人不同。
摆渡人作为凡人能穿行两界，就是因为其在人间，修行界两界都无缘法，做人苦疾，修行无门。
若是得了这灵石，他这辈子若无法修行，最后一点福泽耗去，自己绝嗣还好，身处幽冥的宗庙先祖恐怕也要受到牵连。
要知道，尽管言方知道这世界和洪荒世界乃一个世界，但尘世有天庭之说就是没有丝毫幽冥轮回痕迹。
就仿佛当年绝地天通，只绝了地一样。
一旦宗庙受损，老翁无法得到宗庙庇护，只能化作孤魂野鬼，在“鬼龄”未到前，便早早魂飞魄散。
这便是仙凡之别，仙凡二道无法共通的道理，这世间也只有一二福德之家敢消耗底蕴沾染仙家物品。
而老翁能干这么多年，自然懂得这些道理，对他而言，这块灵石不是好处，而是毁灭自身，祸及家族之物。
他们本就是命浅之辈，多是孤儿，无有宗庙。
自然也要有一二收益，改善俗世生活，同时他们频繁往来仙凡二道中，也需要购买一些东西洗去仙气影响，避免影响宗庙，后代子孙福泽。
“啊？就当我请言兄吧。”
魏屹微微一愣，他还以为是老翁觉得钱多了，可说起来这下品灵石还是他能拿出来的品质最差的一份，随即便有无甚在意的说要帮着言方付船资。
“你这可是太多了，还是收起来。”
言方摇头失笑，知道自己遇到了富家愣头青，从怀中取出一几块碎灵石，交给老翁，这是他之前和茶肆妖族小娘子那换取的。
老翁见到言方取来的碎灵石，他立马喜悦的接过，背过身去乘船，不再理会愣头青魏屹。
第二十五章初闻月老
“这....”
魏屹一脸尴尬，不知自己犯了什么忌讳。
“哈哈，老翁命薄可撑不起你纯粹灵石。”
言方摇头为其解释道，说来如此纯净的灵石，他也是第一次见。
这么一块灵石对于一般人家而言可能还能承受得起，对于本就命薄，家族宗庙接近消亡的老翁而言就是毁灭性打击。
“嗯？原是这样？”
魏屹对于命数、宗庙之所也是了解的，只是没料到世间会存在这样连块灵石都无法承受的凡人。
他当下心中略微愧疚，想再找道歉，想要去找那老翁说道说道，又见老翁脸上仍旧忧虑忐忑，心下一叹，没有上前反而后撤一些。
“以其命格，怕也承不起我的道歉，还是算了吧。”
想起师门在他临行前的警告，又想到自身家世，自身境界未到，真的道歉了，怕又给对他惹麻烦，便罢休了，转而又看向言方，略微感激道：
“多谢道友，若非是你，我就要闯下大祸了。”
这是他由心而发的感谢。
“小事，别人在此也会如此。”
言方诧异于对方对凡人的重视，这与他过去接触的大部分仙人都不太一样，让他拾回对于修仙者的好感，不过他目前也不愿意多沾惹因果，便也没有刻意去与魏屹这等一看就会带来麻烦的人物结交。
“哈哈，可不是人人都能看出这么多。”
魏屹感叹一句，越看言方越觉得投缘，有意结交。
“言道友来此也是为了月老会，寻姻缘？”
见言方没有说话，便想主动找起话题，面上露出我懂的表情。
随着天地变化，当世修行者对于修行资源的需求极大增加，法财侣地缺一不可。
“月老，姻缘？”
言方面上诧异，心中掀起一点波澜。
月老之名加上姻缘，这绝对是他前世熟悉的那位神祇。
仙侠西汉的神话体系约莫与符合前世同时期相仿。
而每个时代的神话、传说都有着极多差异，在后世称得上大名鼎鼎的月老，言方重生后却是第一次听闻。
言方记得的前世历史上，轮回体系是东汉方才从佛经中翻译而出，城隍体系于明朝时期确立，为朝廷认可。
至于月老，言方记不清，但他知道这绝对没有在如今西汉乃至是魏晋时期出现。
“道友不知晓此事？”
魏屹面露诧异，他看言方比他年长一二岁，正是合适寻找道侣的年纪，没想到是会错意了。
“嗯，我乃散修只是来此寻求资源，此前对于月老闻所未闻，道友可否给我说一说？”
言方也顾不上可能引发的麻烦，直接开口询问。
“道友不知晓也对，这月老说起来也是近百年来，自齐地出现的神祇，名气并不大。”
魏屹见言方与他搭话，乐得给言方介绍起月老，也算是报答其对自己的劝告之恩。
原来这月老属于新生神祇，不比老牌神人，在民间信仰有限，唯有齐地有些庙宇。
然而其却掌握十分神奇的姻缘术法神通，不论仙凡，只要求他，只要心诚，便能在三界中寻找到合适的伴侣，牵绊姻缘，立誓三生，因此，其在修行界也颇有名气。
“据说只要将红绳系在相爱道侣身上，那么他们无论是经历何种磨难都克服掉，相爱在一起。”
说着说着，魏屹这么个修行者，居然也有几分向往。
不过，红绳一词出现，让言方再无怀疑，又问道。
“这般神奇？我怎么不曾听闻？”
按理说，言方也特意收集过神话相关的信息，以往怎么没有半点听闻？
“这月老并没有挂靠在天庭之中，不属正神，再加上如今凡间更提倡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以凡间，除了齐地少有人知晓他。”
魏屹缓缓为言方解释着，这年头可不提倡自由恋爱。
饶是修行者自身强大，少了许多凡俗忧扰，再加上道途原因，在姻缘上可以稍微自主一些，但也有限。
毕竟修行者的家长、师长比起凡俗而言更强，还有着各种相士存在，想要逃过长辈或者他人编制的命运罗网所需要的努力还要多一些。
“不是正神，却掌握神奇姻缘之法，这月老到底是何来历？”
言方便更是疑惑了，按着魏屹的说法，这红绳对仙凡皆有效，身世背景怎么想都不会一般。
“月老只是偶尔在有情人面前显灵，来无踪去无影，谁也不知晓其来历，只知晓其应该是人族出生，据传一些大宗、魔门想要占卜其踪迹也不得法，神秘异常。”
见言方疑惑，魏屹将一些小道消息说了出来，让月老增多了一丝神秘。
这世间，昊天神系之下，一般仙神与强大修行者，实力相差不大，因此也不少有人将注意打在月老身上，希望能借用其姻缘术法来行阴谋之事，可惜都没有成功，月老也不做那些强作媒之事。
再加上修行者对道侣的需求，月老在修行者圈子中逐渐流传开来。
“这倒是有趣，魏道友这是要求姻缘？”
言方看着魏屹，打趣道，这魏屹比他还小两岁，对于姻缘之事居然这么热忱，要知道婚姻可是男人的坟墓啊，这么早进入坟墓可不好。
“不是...主要是为长辈送信，顺道来参与姻缘会。”
魏屹脸色稍红，大声争辩道。
“哈哈！我信了！”
“……”
第二十六章古蜀雀灵山
或是巧合，或是天意注定，在截运于疏溪后，言方便总能遇到各种有趣的人或者事，而后为了截运而往前凑。
当魏屹羞红脸时，小舟已经划到了对岸。
青松翠竹，云烟缭绕，有无数飞鸟灵兽在空中环绕，这便是郫县周边的修行者聚集之地，鹊灵山。
两人下了小舟，便有两个身穿褐衣，一高一胖的两人前来盘查，矮个脸上纹着奇特纹路，高个那个膀处有一只青雀，。
“两位来我雀灵山有何时？我乃青雀门黑冰”
高个那个先开口询问，这人身形与旁边之人偏消瘦，神情冷漠，他虽能看出眼前两人气质不凡，但他守在这关卡中已经不少时日了，什么样的人都见过，自然不会对此有什么其他感触。
何况越是来历不凡的修行者，对他们这样属于“蛮夷”的修行门派，态度越是傲慢无礼，对于他们这些本土修士，对于不同的习俗，更是各种指指点点，好似看猴戏似的。
这种情况，他的态度能好才怪，若非坊士确实有利可图，他们也不会开放修行门派。
雀灵山本地修行势力有二，一者是青雀门，一者灵蛊门，此间修行坊士也是他们维护的。
这两个郫县周围的修行门派与属于外来户的青仙门不同，乃是本地修行门派，修行道路与中原完全不同，据传都与上古蜀国有关，有着不少底蕴渊源。
不过其势力在蜀郡中只能算中下，并不算太强，谁也不知道真假。
“在下魏屹，乃陈留人，金剑门门人，此乃我家长辈所书，还请递交给龙雀前辈！”
魏屹看到来人，便先上前去，手中多出一份帖子，递给高个，说到龙雀二字时，语气还颇为恭敬。
“你们认识龙雀长老？”
黑冰冷漠的脸上闪出惊讶之色，有些不置信，然而手中帖子上传来的强大气息，又让他知道自己今天接待了个了不得的人物。
“龙雀？”
言方若有所思，他知道来此前特意去询问过那个茶肆老板娘，所以知道这龙雀。
这龙雀长老乃是青雀门这代的大长老，本命灵鸟是一只带有龙之血脉的雀妖，实力高强，乃是青雀门明面上最强之人。
“古蜀门派和魏国门派还有着这等联系？这青雀门不简单啊！”
言方结合着青雀门的风闻以及他对魏屹家世的猜测，心中不由产生许多想法，这青雀门隐藏的实力必然不是表面那样的弱小，天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复辟念头。
当然，这等事情，暂时与他无关，言方也没夺取想，当下便说道：
“我乃此郡云枫散修言方，想要来此购买一些适合的材料以及书籍。”
言方说着，手中显出一道灵光，表示自己并非是魔道邪修。
此时并非战争时期，修行坊市对外界修行者的检查并不严格，一般只是简单看看灵力性质，浊煞之气、血气不是太浓烈，便可放行。
言方修行着黄龙呼吸法，又没有真正杀过人，灵气自然是最为纯净的那一类。
“好精纯的灵力！”
高个看着言方手中的灵力波动，脸上闪过惊艳之色，暗想此人和那魏屹同行，果然非是常人。
“嗯，我先拿着这帖子给长老，二位先跟着赤山走吧，有什么事情可以找他。”
高个看着灵光稍稍点头，和胖修对了一眼后，便朝着魏屹、言方说道。
接着，他肩膀上的青雀飞到他身前，迅速变大，乘着他朝着到雀灵山最高处飞去。
“二转雀使和筑基修士相当，却可早早飞翔于空中，可真是神奇！”
言方看着乘鸟飞去的高个，他手中虽有着青玉叶，心中仍有不少艳羡之色。
言方的雀灵本是画灵，成长方式和血肉灵兽多有不同，想要成长到可以无视罡风而真正在高空中御风翱翔还有不少路要走，何况是乘骑。
“两位不知要去往何处？”
黑冰走后，胖子赤山，便边领着言方二人便笑着问道，比起话语不多的黑冰，他显得更懂得人情世故，加热情些。
“我想想去书肆观看一二吧。”
言方想也没想便如此说道。
修行界与凡间不同，知识垄断现象并不严重，毕竟能修行的家底都不算太差。
“嗯，左前方正好有一家，那里是我们这最大最好的书肆。”
赤山点头，将方位略微指出来，那是雀灵山唯一一家书肆。
“书肆？去那做什么？”
魏屹有些不解，在他看来，外面公开售卖的书籍顶多就是一些垃圾功法，或者妄想的游记，没什么价值。
“我听闻雀灵山于灵鸟饲养一道造诣颇深，便想学习一二。”
言方当然不可能说自己是野路子中的野路子，这时代的正经传承也只是一个画道残片，这话说出来怕也没有人信。
便随意找了个借口，这也不算谎言，他手上不也正有一只雀灵吗？
言方去书坊，除了对于修行界的了解太少，正需要去研究一二，同时，他也试图去探寻上古历史痕迹。
“哦哦。”
魏屹其实想着跟言方一块去凑姻缘会的热闹的，哪知道言方不感兴，不由有些失望。
第二十七章书肆女子
青山书肆说不上古香古色，只是一座不大的木制三层楼，一排排木架上摆放着一件件玉简。
言方走进书肆，其内除了一个守在门口，肩头坐落一直红雀的老人外，其内也只有寥寥几个男女在其中阅览。
“前辈可能帮忙一二？”
言方手中拿出几块碎灵石，递给守门人，他见到这书肆的规模就知道单靠自己短时间内根本没办法找到合适的书籍。
他见这书肆中似乎就这么个老人看起来像是管理者，心中还猜测其是不是扫地僧似的角色。
“公子想要观看什么样的书籍？”
守门老人随意接过碎灵石，无精打采的说道。
这几日是姻缘会，十分热闹，他虽年老却也想去凑热闹，哪知道和几个同门抽签，抽到自己来此守门，正郁闷着。
“我想看看饲养灵鸟的一些信息，仙术功法，以及一些修行界游记趣闻。”
言方不假思索的说着，后二者是主要目的，他需要补充修行常识，另外由于天地规则变化，大多巫术已然无效，因此也需要补充法术库。
前者即是掩人耳目，也是为了雀灵考虑。
“哦？我青雀门前辈所写的《灵鸟集》倒是有不少饲养灵鸟之法，在二层东北角，不过这本书可不便宜。”
老人说着，还特意停顿了片刻。
“怎么个不便宜法？”
言方眉头一挑，顺着老人的话问下去。
“想要观看便需要十块下品灵石。”
老人言方身上的衣物布料在凡间算是上乘，却只是凡品，没有个法衣傍身，老人一看就知道他是个无有资财的修行者，知道其必然是付不起下品灵石的。
“这倒是稍微贵了些。”
言方心道这个定价怕不是有修行门派加成，他手中只有从茶肆老板娘那换取的百来块碎灵石，经济情况确实不佳。
“修行知识怎么可能便宜？”
老人撇了撇嘴，听到言方的“稍微”二字，只觉得言方是强撑。
“那那些修行功法和修行趣闻呢？”
言方听出老人的小窥之意也不恼，他现在也掏不出钱来打脸。
他之所先来书肆，便是想要补充常识，不想他人看出他是修行小白，也不想被其他人坑骗。
“仙术功法在三楼，在西北角，你可以看看，不过比灵鸟集还要贵很多，而你想上三楼就需要交纳二十下品灵石。
“至于修行界趣闻在一楼到处都是，倒是不用花费灵石。”
守门老人依然觉得言方在强撑，说起话来可不客气。
但他一转念看着言方朝气蓬勃又强撑的模样，让他想起自己当年，心中一软，便又道：
“你要想学习饲养灵鸟可以去东市找鹧鸪先生，他对于灵鸟饲养、调教有些门道，虽然也收费的，但胜在便宜，可以针对性的教导你。”
“当然，阁下看起年纪轻轻，其实也可以加入我青雀门，会学到更多这是最好的办法。”
老人这是隐晦提醒言方不要好高骛远，并给他指了条明路。
他却不知道自己这一心软，给自己免去了一场灾厄，又带来了怎样的大机缘。
“多谢。”
言方闻言有些感动，没有计较老人的不客气，反而给老人鞠了一躬，以示感谢。
心中却是知道，这种情况多半还是自己的外貌起到作用了......
通过老人的描述，言方对这座书肆有了个大概的评价。
这是稍微有些分类，又没有分类完好的情况，就是不知这种分类是所有修行界如此还是因为这里比较偏远，没人特意整理导致。
这般想着，言方就在一楼闲逛起来。
修行者的道文涉及天地隐秘，这些玉简自然不是凡俗玉简，需要用神念读取，言方试着读取了几册后，心中便有些疲乏。
“这....倒是出乎预料了。”
言方知道自己还是错估形式了，他本以为靠着超出凡人的博闻强记以及精力可以很快了解到修行常识。
等到亲自来这书肆，他方才知道自己的固有观念是错的。
道文带着天地隐秘怎么可能与普通凡间文字比较？何况这些文字中还带着镌刻着的精神烙印，给观看者的精神带来极大压力。
越是高深、越是境界强大者书写的作品，消耗的精力都不是小修士能简单阅览的，更别提背下来。
看了下一句就忘却上一句几乎就是常态。
“也难怪后世总说道人诵读道经，僧人读佛经，就可以修行，磨砺心志、增长法力。
读上千百遍就可以成仙成佛，想来也不是虚假，若是佛祖所书，能读千百遍也是了不得了。”
言方感慨着，却是犯了难，这书籍这么多，他怎么分辨哪一本是高境界作品，哪部分是适合他观看？
“呵呵。”
这时他耳边传来少女银铃般的低笑。
言方转头看过去，却见得个服装异于外界，耳配银色鱼饰，脸有红纹，脚戴足绿色镯的亮丽少女，她手中也拿着一串玉简，想来也是在此看书。
“小姐为何发笑？”
言方也不恼，好奇问道。
那女子摇头，也不理会他径直往其他区域走去。
“这，未免也太无礼了？莫非这里的女孩都是这般？”
言方一面翻阅着玉册，想找到合适的书籍，一面想着。
“诺！”
不想那个女孩去而复返，手中还多出了好些玉简，并递给他。
“嗯？这是？”
言方放入精神力看过去，看到书籍的名字和一些简略记叙，《雀灵门通载》《古蜀通载》《蜀中游仙》。
前二者是有关雀灵门、古属修行界历史的，后一个则是一个散修游历蜀中的游记。
此三者的共同点便是由筑基修士抄录而得，道文上也没有附带太多要素，阅读起来不会有太多负担，正是言方想要找的。
“你怎么知道我想找什么？”
言方心中有些怀疑是白泉的关系，但还是想仔细问一下。
“哈哈，有缘再见，我就回答你。”
少女神秘一笑，转眼便化作红芒在言方眼前消失。
“嗯？”
言方本身境界太低，可没办法看穿其他人的遁术，若接动用云步观察，又太过浪费。
“罢了，先将书看了再说。”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先收集情报再做打算。
第二十八章元圣？
“人去哪了？”
四处寻不见那奇怪女子，言方只得按下心来仔细阅读手中玉简。
《雀灵门通载》上开头便是：“.....承元圣命而.....”
“原来千百年前，雀灵门他们也是外来户？而不是蚕丛和鱼凫这类的本地土著？”
“这元圣指的又是哪位？竟不是尊昊天命？”
言方只看了个开头便觉得有了个大收获。
如今昊天仙庭为仙人正统，就言方所知的如青仙门这般的蜀中大派都与仙庭有关，或是谪仙人尊多昊天命转世入凡尘所建，或是挂靠于仙庭。
与仙庭无关的多半都是小门小派，或者魔门，倒没想到这“土著”雀灵门竟挂靠在别门下。
如此一来，言方便升起极大的好奇心，知道他或许就要接触到上古转变的密辛了，便细细看下去。
这枚玉简非常简单，并没有太多内容，只是简单论述青雀门正统性以及历代门人或真或假除魔卫道以及一部分矛盾。
通篇翻阅，结合时间推测，言方终于搞明白元圣是为谁。
“这元圣...指的居然是周公姬旦？这...也难怪。”
姬旦，在人族中被称为周公，元圣，地位极高。
诸子百家中，儒家孔子整理周公礼制而为圣，道家老子更是周王室图书管理员，可以说诸子百家都与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如果姬旦这位元圣在管理大周时，对于修行界也有控制，言方也能理解，但一个千古大派以其为正统，又太过不协调。
“我以往只以为姬旦是凡俗口中的元圣，与修行界无太大关系，但如今看来确实大有蹊跷。”
无论青雀门记载是否真实，元圣在修行界地位很高这一点是必然的，那么这种情况下，作为昊天仙庭之下的诸子百家尊姬旦为元圣，就显得太过突兀。
（现实中，周公只是被儒家尊称为元圣....）
“元圣，元圣，第一位圣人，我记得没错的话，洪荒流中第一个圣人指的是鸿钧，倘若姬旦是元圣，鸿钧、女娲老子他们去哪了？”
言方越去了解上古历史，心中疑惑与恐怖便是越多。
通过魔剑的核心印记，言方可以确定这个仙侠版西汉与上古洪荒是一个世界，可如今昊天独尊，鸿钧他们却不见踪影却是为何？
“洪荒小说是现代人改编神话而来，我早就肯定洪荒世界极有可能是现代小说家衍生的世界，而非是‘真实神话’、‘真实历史’。”
言方对于穿越到小说世界并不如何在意，毕竟就算是前世史书也是人书写，也有一二虚假元素，和小说故事也是半斤八两，穿越哪都一样。
“那么仙侠版西汉如今的情况又是如何？莫非是类似末世以及灵气复苏小说的类型？洪荒诸神隐没，甚至是消亡？”
种种猜测环绕在言方心头，让他的心情变得沉重许多。
他知道以自己如今的境界不该去揣测这种事情，但越是了解，他对于上古历史越是痴迷，越是想要探究这个世界的“真相”、“真理”。
“这个世界到底是如何成形的？书写这个奇葩世界的人又在哪？我可否找到他？.....甚至是回家？”
他以往没有这种兴趣只是因为他在汉代生活近二十载，他相信“昊天”的存在和至高性，就如同到了希腊神话中，无论宙斯如何，也相信宙斯的至高性一般，至少这样的世界是相对“安稳”的。
同时言方还有着对历史的一二了解，他以为自己了解这个世界的规则，以为自己可以在这种“安稳”的规则下按照预期的成长。
但如今他才发现，原来一切都不是“安稳”的，规则并不是那个规则，他对于世界的了解太过片面。
“呼！”
言方深呼吸一口气，他知道这种事情不能太着急，将书中内容记下后便又转向去看《古蜀通载》。
这两本书倒是轻松许多，前者是关于凡俗朝代更替的记载，这些东西对于世俗而言绝对是秘而不宣的，但对于修行者而言就只是普通资料。
“上古时期西陵氏有女嫁与黄帝为妻......”
在《古蜀通载》上，言方倒是看到有许多与玄有关的事情，他知道西陵氏便是嫘祖也就是黄帝正妻，也知道了西陵便在蜀中。
......
“嗯？精力倒是不济了。”
当言方将《蜀中游仙》阅览完毕，获取了许多常识，阅读道文到来的疲乏让他不得不停下来继续窝在书肆。
“或许应该出去看看，观赏风土人情也可以恢复精力。”
掌握些许常识后，言方对于蜀中修行界风情倒是十分期待，他说着，便朝歪走去，不过脑中仍旧沉浸在书中。
“也不知道这西陵氏是什么样的女子？和玉灵相比起来又是如何？玄梦中的新娘想来便是西陵氏罢”
从书中看到黄帝的记录，言方便不由想起玄，想起玄的那个关于婚姻的梦境。
忽然他又想起，之前见过的那个将玉简交给他，脚上戴着玉镯的女子。
“她说不准就是出身自西陵氏....”
通过阅读玉简，言方对于古蜀古老修行世界有了大概的了解，从那女子的装扮来看和书中描述似乎也有一点儿类似。。
尽管在几本书中，西陵氏之人只出现过几次，但无一不是蜀中惊艳修行者，言方知道这西陵氏必然是蜀中最有实力最古老的修行者家族。
......
“怎样，这言方看起来不错吧？”
穿着暗紫色道袍的百泉道人，在街面上追上从书肆走出的少女。
“确实不错，未来也不知道会有多少女子为他疯狂，若是拿来牵姻缘绳倒是很不错。”
少女想起言方的面容，唇掩轻笑道，
“咦，你可以和她牵啊，师傅不是教给你系红线的办法了吗？”
百泉道人一脸坏笑，他口中的师傅自然便是月老。
“他是变数，我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平白无故搭上去？如此便好，而且他方才还想着我的坏话呢。”
少女嗔了一句，却是方才感知到言方的一些心理。
第二十九章
“那你从他身上看出什么了？”
百泉道人又向着少女问道，他是月老还未是凡人时教导的弟子，并非学习姻缘之术。
当他看出言方不同寻常的时候，便特意寻到这里，想着少女来观察言方，倒是没想到言方竟也来了这雀灵山。
“他的姻缘很奇怪，他身上有着桃花之气，但这桃花却不惹人，凝而不乱。”
少女回忆在暗处观察时的奇特发现，这种气质是她修行以来第一次所见。
天地间每种力量都有其特性，或者说是“命运”，接受和掌握一种力量，必然就会承接其特性。
桃花之力或者说桃花炁便是这类，可治愈人心而红尘色重，也就是说其应该会与诸多人产生情缘孽债。
“这倒也不奇怪，他的桃花气息本就来自于其他人，侵染没有多久，想来如今还未发作罢了。”
百泉道人闻言给少女说起疏溪与言方的关系。
“不，不对，他的桃花之气很凝练，不像短时间侵染，倘若真是只有短短一段时间，那么只能说明他天生契合桃花炁。”
少女摇摇头，对于自己的判断很是肯定，百泉道人修行虽比她多了几百年，但术业有专攻，她在缘法的观察上，却是比百泉道人强的。
“那他身上的姻缘又是如何？”
百泉道人眉头微皱，这种情况确实让他有些惊讶。
他在易道上研究颇深，虽不如年轻那样热衷对于改命，但观察变数以及变数引起的变化，对于他而言也能让他在易道上精进。
在他眼中言方是疏溪这个“大变数”导致的“小变数”，用来观察最是好处，到没想到言方身上还有这么多奇异之处。
“有，倒是有三条，但这两条也非常淡，其中一条姻缘线非常虚幻，似是前生带来，不知牵向何人，偏又时隐时现，虚幻缥缈。”
这是少女最为奇特的地方，若非她细瞧了，而且特意与言方接触，她还无法确定那条姻缘线是否是自己眼花。
“而另二条则非常浅薄，而且不是双向之线，是有人对他有爱恋之情。”
一般而言，少女都不会将这种单相思的爱恋当做姻缘，不过如今情况特殊，言方身上的姻缘线太少，她也只能矮个里挑高个了。
“其中一条距离较远，在凡人身上，那人没有修行资质。”
踏上修行道路，一般不会有人停留于凡间欢爱，何况她能看出言方之道心，十分坚定，这几乎就是不可能了。
“而另一条，在一个半妖身上，未来似乎有一番纠葛，资质不错，而且就在附近，但那半妖乃一体双魂，眷恋言方的是那个弱魂。”
少女细细给百泉道人讲解，她虽不知百泉道人要做什么，但还是如此解说。
“半妖，双魂吗？这倒有趣！”
百泉道士露出感兴趣的神情，到了他这样的境界，修为和业位想要再有所提升都是很难，若无意外都需要时间打磨。
但如今异数出现，他倒是看到了些许希望，而且有些事情他也想再尝试一二，因此想要特意找来小师妹帮忙查看言方底细。
“百泉师兄你不会想利用变数做什么吧？”
少女说完自己的发现，接着满腹疑窦的问向道士。
“怎么可能？只是变数影响太大，我怎么可能掌控得了？不过是担心变数影响到我们，提前预防一二罢了。”
百泉道人连忙否认，这事可不能让师傅知道。
“这倒也是，圣人都会被变数影响，何况我们？”
说到变数，少女脑海中不由得记忆起数百年前的那位，那个帝王可是连圣人都要硬刚，搅得天翻地覆。
相较起来，古蜀国被其毁灭还真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哎，来不及了，活动就要开始了，我先去了。”
说着，少女随风化作一道红影在百泉道人眼前消失了。
“嗯，小师妹道行进境倒是快啊。”
百泉看着师妹施展移形换影之法，略微有有些惊叹，接着便又陷入沉思，开始谋划起往后的事情来。
第三十章蟾蜍
雀灵山一处普通吊脚楼处。
“这东西，我就当是你给我的报酬了。”
言方一手轻抚青蛇光滑的脑袋，一手用丝巾包裹一块呕吐物说道。
小青蛇因为误食灵物难受了好些日子，言方通过望气神通见到其身上有这份恶机缘，便想了些法子帮助其催吐而不伤害其身体。
“火玉蟾蜍。”
言方动用术法将呕吐物洗净后发现是一枚红色的玉石蟾蜍。
这只石蟾蜍，张口露齿作爬行状，全身红色，布满疙瘩，倒是颇为活灵活现，也难怪青蛇会将其吞入。
蛙形器物在古蜀中不算少，而火玉蟾蜍《蜀中游记》里提到的一种蜀中常见灵器，采取灵玉，引地地火凝练而成，可辅助修士修行火法，可储蓄灵火，战斗时也将火焰喷出对付敌人。
若是火玉品质再好些，雕刻师雕刻出神韵，也会有人将其吞入腹中，将火玉炼成内丹修行。
而言方手中的玉石蟾蜍便是佳品，可惜青蛇未开灵智，这火玉与其属性相克，若非言方帮助其吐出，这小蛇怕没些日子可活了。
“好了，我从你这里得到火石蟾蜍，却也救了你一命，算是扯平，你可以回去了。”
言方将火玉蟾蜍收好，就这般对青蛇说道。
“嘶嘶嘶！”
青蛇看看玉石，又看看言方，似听懂了一点，眼中闪过一丝感谢之色，吐着蛇信说了什么便转身离开了，从一旁爬回吊脚楼中。
“倒是挺有灵性，不愧是看蜀人的看家蛇。”
言方目送青蛇离去，颇为感叹道。
雀灵山还有着很多生存，都是修行者的族人或者家仆，由于大部分人很少离开修行界，这很多人都还维持着上古部落的习俗。
他们人仙混居，人兽共处，相处倒是颇为和谐，这里的飞禽走兽，蛇虫都可以是伙伴，家人，就像是现代的宠物狗，但地位上更加平等一些。
看家蛇便是这种习俗的延伸，有的区域还会将看家蛇当做神明祭拜。
“凝冰，听说，苍云君会来，今晚我们一起去看月老庙会好不好？”
“万一有邪修怎么办....”
“能见苍云君，就算有邪修我也不怕。”
两名穿着青衣的古蜀女性修行者而一面朝着言方的方向走过来，先说话的女孩叽叽喳喳，倒是没有注意刻意降低存在感的言方。
“苍云君？”
言方重复着这个名字，并没有什么印象，没有在《古蜀游记》中听闻过，想来应该是近些年才出名的男修，而且长得还不错。
“我孰与苍云君美？”
言方摸着自己的脸颊不由想到这个问题，接着又颇有自信的笑了起来，没有再想。
“那个叫做凝冰的姑娘是往那吊脚楼回去的？”
由于自恋，言方在原地停顿片刻，转眼间便见到一个女孩走上吊脚楼。
“看来看青蛇就是她们家的，看模样十五岁还没有练气五层，资质和家境都不是很好啊。”
言方眼睛微眯，联想到些许事情。
这倒不是他看上这个比较内敛的女孩，而是想到先前的火玉蟾蜍。
“等青蛇死后，火玉蟾蜍应该就会落入她或者她同伴手中。”
“只要能保下来，若她是火系修行者，那么便能借助火玉蟾蜍崛起。”
优质火玉蟾蜍可以辅助修行，这种住在简陋小屋的修士得到，也能借此改命，改变阶级，向上爬。
“不，就算不是，她只要将这灵玉上交宗门亦或者自己卖掉也能获得不少资源。”
通过火玉蟾蜍，言方已经大致推测出少女的未来。
“身上气运不弱啊，可惜现在身上没有机缘之光。”
言方再次施展神通观察，没有在少女或者其同伴身上发现机缘光芒，略微惋惜，他的望气神通并不是专门针对气运，而只是针对机缘的。
尽管只要没有白捡好处，气运不会流失，以后还会有机会获得机缘，但言方目前可没多少时间在这里守着小女生，自然会觉得可惜。
“罢了，以后有机会再说吧，或许以后还能有机会见到呢？”
言方回复好心情，就转身离开了，至于火玉蟾蜍本属少女？言方可不会将其还会去。
言方捡取时已经观察过，火玉散发机的缘光芒为青色，所携带的杂色很少，沾染的因果很少，在他如今承受范围内。
想来这火玉不会是有人故意设计的，多半是某个修士炼制好火玉后就被人追杀，无意中将火玉落下，或者是藏在哪里被青蛇吃掉了。
如今那修士，多半已经死亡，不然机缘光芒的杂色不会这么少。
“现在该去坊市看看了。”
言方看着天色，见还没有彻底昏暗下来，决定去坊市，将这几个小时获得的宝物拿出去换取灵石和一些合适自己的灵器。
.....
第三十一章龙，再见金色机缘！
坊市一处阴暗小树林旁，言方一人站立，两人明显不是本地土著的黑衣修行者倒在地上，失去意识。
言方有些嫌弃的这两人身上摸索一番，翻出两枚低阶储物袋。
“还挺有资产，没想到在临走时还能赚上一笔。”
用神识探查后，甩甩储物袋，言方嫌弃的表情又转为高兴，嘴角泛起一抹弧度。
原来他他准备离开修行者坊市前，发觉自己被这两个修行者盯上。
在察觉到这两人的修为不过筑基后，便刻意引着这两人到偏僻处，等他们出手，接着反杀。
储物袋里有很多零碎的事物，总和起来差不多百来块下品灵石，算是丰厚。
不要小看百来枚灵石，像青雀门这样的修行门派，内门弟子一年修行也就花费这么多。
可惜这些东西都是赃物，他如今也不好转头交易出去，只能随身带着。
“金钱的问题倒是好解决，上古真相却很难找到。”
将低阶储物袋转存入之前购买所得的须弥戒中。
言方又想起上古的事情，对于上古到今日之转变越发在意。
就像是隔着屏幕、通过书本看明星，看古人以为自己了解这个人，知道这人的前世今生，觉得无趣。
结果突然有一天，发现其还藏着一段秘史，兴趣便提了上来，想要将其掰扯。
言方这个穿越者对于上古时期的事情就这样感兴趣，至于青仙门的事情，一时间倒不是他目前要攻略的重点了，因为以青仙门的体制，短时间内都不会有人给他造成太大的麻烦。
“或许，之前那个疑似西陵氏出身的递书少女应该知道些许事情。”
言方想到之前出现的神秘少女，无论是出身还是递书的行为，他都可以确定对方必然知晓些许隐秘，而且是可以接触的。
“那么接下来的短期目标便是在三天内，离开雀灵山前，将其找出来？”
言方想着，手中三色羽扇轻摇，唤出一道三色火将两个小毛贼的身体焚去，同时整了整身上的白色宝衣，虽然这宝衣不会沾染尘埃，缓缓走出小巷。
言方在坊市内做了几番交易，如今身上的装束再也不是以前的凡人装束。
三色羽扇由三种灵鹊的羽毛制作而成，掌握有山中火、石中火、木中火，威力不俗。
白羽宝衣取自百种不同种类白鸟兽毛编制而成，可避尘绝烟，保护自身不被咒术、毒煞之术侵蚀。
这类羽衣是雀灵山特产，与上古时期火羽氏族有几份类似，造型更加注重美观精细，附加术法也更加精妙一些。
由于时代环境不同，就威力上，言方手中的诸多灵器其实都稍弱于上古时期，只是花样要多上许多，物价更是远高于上古时期。
不过言方有着望气神通，可观察机缘，大的机缘轻易得不到，小机缘，有关修行的机缘，在他有了修行者气运以后，至少前期资源都不会太缺乏。
.....
言方闲庭信步从坊士中走出时，天色已经昏暗，街道上的人逐渐躲起来，道路两边上的阁楼多了不少人。
远处雀灵山山顶上，巨大的古树耸立。
山腰上有无数人群汇聚。
萤火飞舞，还有一二树木散发着光芒，好似传说中的火树银花，因此雀灵山的夜晚并不会寂寞，相反比起白天更加有氛围。
有人外乡人成行结队穿行观赏，也有本地修行者或是用火法、御兽法做着“杂耍节目”，或是摆着摊位，就地做起生意。
穿着正式汉衣的外界修士与穿着灵兽甲衣的古蜀修行混杂在一起，男男女女都拿出自己最好的状态，准备这次姻缘会。
他们有的是想要在此结缘，有的也是想着来试探新出现的神祇月老的深浅。
“不愧是修行者聚集地，倒是有好几个机缘者，数量上和质量上不比有熊国弱了。”
言方展开神通看去，就发现这附近有不少闪烁着机缘光芒的人。
低的有灰色，高的甚至有金色！
当然也是因为姻缘会的缘故，言方先前在坊市可没见着这么多机缘者。
“嗯？”
这时，被言方注视只有一瞬间的那个金色机缘携带者，感受到言方的观察，忽地转过头来，与言方对视。
这人身穿紫纹布甲，脚踏追云靴，背后背着一把长枪，像武者多过修行者，一身气势却不容小窥。
“阁下看我作甚？”
他看了言方一眼，便从二层楼上跳了下，来到言方身前。
他本不是计较，不给人观看之人，但方才灵觉传来奇怪的窥视感，让他不自觉继续看了过来。
“居然发现我的望气神通？”
言方没想到居然有人能感知到他的窥视，略微惊诧，但想到方才在这男子身上见到的五爪金龙光影又有些释然。
这人是龙族！且血脉极其浓郁，很可能会觉醒极为强大的龙族血脉。
按照言方记忆里的洪荒设定来看，这么强大的龙族血脉，那只有那位龙祖了......
“这位龙族道友，是我失礼了。”
言方努力压抑住心中的惊诧，先一步揭破眼前男子身份。
“居然是发现了？”
果然被言方揭破身份，男子顿时就瞪大眼睛，同时以为先前的窥视感就是因为言方使用秘法发现他是龙族。
“我身上不该有漏洞才是，你用什么方法发现的？”
男子又瞧瞧自己的身上，却没发觉有什么问题，他对于自身的伪装水平可是非常自信。
一来是因为他的天赋足够，很多大修士遇到他都没有发现他的身份。二来也是因为世人对于龙族的了解并不深。
暂时抛开洪荒、西游封神世界里龙族的惨况不说。
在这个仙侠版西汉，在九州内部里，这世界的龙族地位也没有后世那样的高，反而很尴尬。
凡人虽然尊崇龙，但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们大部分都误将只有一点龙族血脉的鳄鱼、有角蛇当做作为龙，而未曾见证过真龙。
便是修士和一些有底蕴的凡间家族，大部分也只知道，龙族栖息在海中，族群实力并不强大，似乎受昊天号令，但他们大部分同样也没接触过龙族，后来世间还流传着出“叶公好龙”这般笑话。
叶公是贤人，“叶公好龙”故事乃儒家虚构，却也可见人们对真龙的不了解。
因此男子很好奇，言方是如何认出他。
第三十二章龙族窘境
“此乃秘术，可不能随意告知你。”
言方摇头，手中羽扇轻摇，摆出一副神秘的样子。
“呵，这有什么不可以说的，我确实是龙族，来自北海，叫做敖御，你呢？”
男人听到言方不愿说，轻哼一声表示不满，接着又大大方方的自我介绍起来。
“蜀郡言方，一名小有运气的无名散修。”
言方听到敖御的名字，一面自我介绍，一面脑中快速搜索，没有丝毫印象，心中暗道，眼前这潜力颇高的家伙怕不是个扑街。
这名字就算是假的，在传说里最有名的龙族也就是白龙马亦或者八部天龙....还都与佛教有关，地位也不咋地。
倒是概念上的人族气运之龙、真龙天子，或者山水龙脉才比较有名。
“怎么？有听说过我？”
敖御面色略有得色，他在北海小有名气，眼前之人既然能看破他身份想来也听说过一些。
“没有，我也只是偶得传承，实际上孤陋寡闻，便连蜀郡都没出去过。”
言方没让敖御得意下去，心中则开始盘算起，是否要深入接触。
一般而言，有大机缘者，便有大气运。
在这方世界，气运、底蕴不足者很难与大气运者接触，就算强行“相遇”，也必然遭到种种“考验”或者说厄运。
但处于小九州结界内，敖御作为异族，其气运、实力都得被压制。
另一方面，其虽着血脉传承机缘，其作为扑街龙族却不一定是大气运者，或者说就算是，其气运被压制后，应该在言方可接受范围内。
“我还以为你以前见过我呢，果然还是这样，不过你好歹还知道龙族。”
敖御面色一囧，却也不恼，对这种事情他还是看得开。
“果然如此？龙族当年可是大族，如今难道没多少人知晓？”
言方看着敖御的表情有些奇怪。
“看来兄弟你真是不知道了。”
敖御听到‘大族’二字，面上泛出一丝苦笑。
“随着很久以前的劫数，龙族再次落没，便很少出世了，...随着数百年前那位上台，更是连行云布雨的权利都没了。”
敖御随口说着，他以为言方了解的事情，颇为惆怅。
行云布雨本是龙族天赋，也是龙族在龙汉大劫后的立身根本，偏偏因为站错队而被昊天消去，任何一个知晓远古辉煌的龙族对此都会痛心不已。
“如今世人，传承久远的修行者倒是知道一些，但大部分人都是不清楚的。”
“偶尔我与别人提及时，他们都只当龙视作为一种具有神异的动物。”
敖御对于龙族的情况也是十分揪心。
他如今修为已到枷锁，无法再进一步，因此他才自封法力，来人族取经，试图在人族中，寻找到龙族重新崛起的机会。
他也没有一直混迹在高层修行者中，而是一直隐藏实力与凡人、小修士混迹。
“这....”
言方虽早有准备，听到敖御话语中透露的情况，也是咋舌。
当年的龙凤麒麟三族，称霸洪荒，好不威风，下场怎么就这么惨？
他原本以为就算当前雨神与龙族无关，龙族怎么也该保存住一部分权利才对，结果连行云布雨权都没了，真不知道这是怎么混的？
要知道，封神时期，虽然龙子可以被阐教门人随意杀死，但那可是阐教啊，后头人家龙王汇聚起码还能逼死那阐教门人。
“害，我都习惯了，对了，兄弟，你今日是来寻找姻缘的？”
敖御不想再聊龙族的话题，看向远处一颗大树上，那树上满是红色散着红芒的线条，还时不时的有年轻道侣将自己的红线交由专人挂上去。
敖御眼中也不乏羡慕，修行路上，有一眷侣确实是一桩美事，可惜，龙族尚未崛起，他也没心思想这些。
“这倒没有，恰逢其会，来此购买些许物资罢了。”
言方算是实话实说，他目前还没有确定接下来是否要以敖御为目标....攻略。
由于青仙门，言方不能在一个地方久待，一个金色机缘想要开启并截运短期内又不能完成，他可还想要找找那神秘少女呢！
“恰逢其会好啊，我听姻缘会的祭祀说，姻缘这种事情最是玄妙。”
“缘来缘去，说不准就能遇到你喜欢的呢？”
敖御对于一眼就能窥破他底细的言方可是好奇的紧，便十分热情。
“你看那冷傲女修，名叫姜姝丹。”
敖御眼神示意，给言方指了另一处阁楼的紫衣女子。
“她是青羊肆这一代大弟子，容貌修为都是一绝，她那个姜家还是那个千古世家姜氏嫡女，对，就是当年那个寒月仙子的姜家。”
敖御如数家珍的把女修的身世背景都说了出来，这些都是他这段时间在蜀中游历所得，在修行界见闻上，他确实是远胜于言方。
“青羊肆？寒月仙子？”
听到这两个词，言方若有所思。
若说别家，言方还不知道，说到寒月仙子，言方是知道的。
寒月仙子乃是数百年前，修行界最负盛名的冷艳女仙，其与姑射山的姑射女仙并称为修行界双姝。
其美名、天赋，便是没有在蜀中修行，消失数百年，也在《蜀中游仙》有记载，笔墨极多，仿若后世之洛神。
寒月仙子的姜家，便是姜子牙的姜家，若此方世界前面的历史真如封神类似，那么这姜家便与那如今没了痕迹的圣人有关。
而青阳肆在蜀郡修行界比较低调，名声排不到前五，但言方记得后世传说里，这青阳肆与老子有关，怎么都不觉得这门派会差。
如今听闻姜家嫡女入门派，倒是证明这一猜想。
“嗯？言兄不敢兴趣？这个是冰山美人，你们人族大部分修士都喜欢的！”
敖御见言方神情没有波动，有些诧异，要知道他以往那些散修朋友看到那女仙绝美容颜都会流口水。
“我又没病，何必受虐？热脸贴冷屁股。”
言方对于冰山系可不喜欢，他最喜欢的还是红衣女妖那种冷艳成熟风格的。
“倒是敖兄，怎么这么积极的给我介绍，你没兴趣吗？”
第三十二章
“寒月仙子失踪前，我曾有幸与她见过一面，心中便再无她人了。”
敖御有些羞涩，眼中带有几分回忆，憧憬，实际修为不弱的他，像小处男在回忆初恋，十分纯情、美好。
“看来那位仙子果然不一般，想来书中描述还是差了几分。”
言方本以为书籍中描述略微夸张，但见着敖御的表情，便有信了几分，心中那传说中的绝代女修倒是越发好奇，可惜其人已经失踪数百年。
“哈哈哈，那是自然，没有任何文字可以形容她出半分她的美丽，便是道文也不成。”
“寒月仙子的美是自灵魂到外表的美，她是真正的雪岭之花。”
说道寒月仙子的时候，敖御的眼睛确实是发展光的，谁也想不到其一个几百岁龙族，会有这么纯情的一面，虽然龙族寿命悠长，几百岁可能也只相当于人族的少年青年。
想到这事，言方表情变得古怪起来，寒月仙子应是战国时期失踪，敖御那会儿想来也就相当于人族之稚嫩孩童，难道龙族就这么早熟？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敖御睁大眼睛。还未待言方说话，他脸上便已涨红，急急说道：
“年龄小又如何，情爱之事，能计较年龄吗？”
“缘分来了，谁也挡不住啊！”
“何况你别看别人都说寒月仙子冰冷，其实非常温柔善良...我当年”
接着敖御便将当年与寒月仙子相遇的事情说了出来。
在言方这个经过信息轰炸时代的人，听来不过一普通故事。
顽皮小龙闯了祸事，被路过女修救助和教育。不过在敖御在期间掺杂许多舔狗之言，强调这女仙是如何美丽，如何温柔善良，又是如何有原则，冷酷睿智，总之粉丝滤镜十分强大，失真严重，可信度不高，有些话语还有着自相矛盾之处。
譬如说，一个人怎么可能在说话时即温柔体贴，又冷酷无情？
若非敖御只对言方一个人说，这附近就该充满快活的空气了。
“嗯，确实，这寒月仙子非同凡人啊，不过敖兄对情爱缘分上的见解颇为新颖啊。”
言方忍着敖御将舔狗说完，快速转移话题道。
敖御话语中透露的情爱观可和这时代的恋爱观都不太一样，不重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不是所谓强者通吃，而更为注重所谓的缘法，姻缘天定之说法，相对而言自由许多，也反对强迫恋爱。
“哈哈，这便是那月老所倡导的缘法，十分有趣对吧。”
敖御被转移话题也没多想。
“这月老，我从前从未听过，仿若是突然冒出来的，他到底有何来历，怎么掌握着这姻缘奇术?“
言方顺势将自己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他对于月老这个本该在唐朝才会出现的神祇可是十分好奇。
“你若问其他修行者，他们必然不知晓，因为月老未建庙立像，又少出现，也不知其根底。”
“但我曾接触过一些凡人，他们却是见过，乃是一个手上拿着许多红绳，另一只手持着一册书册的老人。”
敖御虽是龙族，但在凡间游历多年，其见闻显然不是魏屹这个世家子可比。
“书册?莫非是姻缘册？”
言方想起前世传闻，猜测问道，在他印象中月老就是这样的形象，只是少了根拐杖。
不想敖御摇摇头。
“不，那是冥书！”
“那人应该与幽冥有关，其庙宇，根基便如一些大家族的宗庙一般建立在冥土之上，自成一天地。”
“而这...却不好说了。”
说到最后，敖御便止住了口，没有继续说下去，似乎有什么避讳，不好说。
“幽冥.....”
言方口中喃喃着这个词。
在佛教传来前，华夏对于幽冥的讨论不多，但也是有的，那便是死者的世界，和宗庙先人安息之所。
而在这个世界，言方通过《蜀中游记》可知，人死后，可以选择投身宗庙，也就是前人在幽冥中建立的一方冥土生活，以免魂体被阳间生机元气怨煞影响。
若是强势一些，积攒足够功德，也可以从宗庙中分出，独立在冥土开辟一片冥域。
若是顺着言方在上古洪荒的见闻来看，那个时候，这个世界的洪荒已经有了轮回，巫族正在建设冥府，与幽冥土著魔神对抗。
如今凡人之先祖都能在冥土建立冥域，想来那些据说十分难缠的幽冥魔神已经被消灭大半，偏偏如今没见轮回、巫族之踪影，怕也是如同龙族一样被和谐掉了.....
那昊天到底怎么做到大翻盘?从一个道祖之道童，搞到如今至高地位？
龙族好说，巫族也好说，毕竟都是失败者，那些圣人又去了哪里？
可惜敖御面对幽冥之事都缄默其口，言方也不觉得能从他口中问出当年隐秘。
收敛心绪，言方又看向姻缘树方向，在言方他们交流期间，往来于姻缘树附近的情侣已经很不多，周围的人也逐渐离去。
两人因为聊到不合适的话题也没有继续聊下去，便继续观看着剩下的仪式。
本身是修行者的道侣们，稍微有些笨拙的学者祭祀编制红绳，凝结心力。
单纯寻求祝福的便交由专人放置红绳在树上。
有些财力又想要验证情感的，便自己将红绳抛入树上。
自己抛红绳的人里，有的能成功，有的便是使用浑身解数也无法将红绳抛上去，如此便是情侣离心的情景了，这些男女或是脸色阴郁咬牙接受，或是大闹一场，闹出不少笑话。
敖御最是喜欢看到情侣争吵的模样，偶尔还会出言帮腔，就像是恨不得将所有道侣拆散一般。
可惜直到整个仪式结束，言方都没有见到那个神秘女子的身影。
“难道她没有观礼吗？”
言方心中有些失望的想到，对方知道自己想问什么又主动出现，必然能解答他很多问题。
“哎，总算结束了，这种看着别人恩爱的情景我可不想再看了。”
另一边，敖御倒是松了一口气，而后注意到言方失落的模样，以为他是失落于没遇到喜欢的女子，便主动说倒：
“不用失落，明日，后日还有呢。”
第三十四章孟婆
“今日是在一起的道侣对情感验证和祝福，这种仪式确实有一定效果，很多进行仪式后的道侣感情确实更好了，但具体效果不清楚，据说会对伴侣多出一些独特感应。”
“明日是，在此相逢结缘之人，在仪式中获得祝福，增加告白的成功几率。”
“后日才是我们这些独身一人的修士的活动日，没有目标只是求姻缘者，可以求取姻缘，心有所属者，也可在此祈愿。”
见到言方失落后，敖御将自己对于这姻缘会的了解一一告知。
“祈愿？敖兄难道？”
言方听到活动还会持续下去，倒没多想。
棒打不散的姻缘”“命中注定的妻子”等缘分天定的理念相对于此前恋爱观确实“自由”、“先进”很多，还让人们对于所谓婚姻更加认真慎重。
但言方对此不感冒，姻缘对于他而言可有也可无，不是他生命里的主要元素，有了就会不会放手，没有也没有什么，面对所谓命定更不会妥协。
他倒是对敖御的目的比较感兴趣。
“嘿，你果然是看出来了，我就是想要借助月老的力量，寻找寒月仙子！”
说到寒月仙子的时候，敖御总是显得十分热血，身上散发着恋爱的光芒便是言方这样对情爱不感冒的男子都感觉十分刺目。
“可当年寒月仙子失踪，修行者无数大能占卜都不得其踪迹，月老就能成功？”
言方对此保有怀疑，寒月仙子可不是一般女仙，其失踪当年便引起轩然大波，有无数人寻觅。
“你境界未到，自然不懂得姻缘法玄妙，那些相士做不到的事情，月老不一定做不到。”
敖御摇摇头，语言十分笃定，对月老信心十足。
“相师虽占卜不出她具体情况，但可知道她真灵不灭，以她境界，纵使只剩下一缕残魂也可以转世重修。”
这世间虽没有大面积的轮回说法，但修为高者是可以重生转世，夺舍。
“寒月仙子纵然还活着，但你不怕寻到它时，她身边已经有了其他人了呢？甚至不是男子，亦或者化成凡人，容颜已老....”
修行者的外在十分玄学，看中心境，心灵年轻则是年轻人，心灵老则是老年人。
同样同种的妖怪，五百年，一百年的黑蛇经过磨难可能是老人，孕育有后代的青蛇可能就已经是妇人姿态，一千年的白蛇可能还是小萝莉。
同样，倘若一位仙人经过胎中之迷，经历人生成为老人，以后容颜很可能也会固定下来成为本相。
“不会，我相信月老。”
客观来说，月老的实力不一定比敖御自封前强，但姻缘可是脱胎于造化，来自于那位，不是一般人能学会。
只是敖御不知道那月老怎么会和幽冥扯上关系，要知道掌握造化的那位和幽冥的那位关系并不太好。
.......
幽冥深处，忘川河畔，这里有着数百接近消亡的灵魂在排着长队，他们或是人形，或是兽形不一而足。
忘川边上有一忘台，台上有一大锅。锅中有似酒非酒之汤，分甘苦酸辛碱五味，大锅边上有一老妪，正在缓缓从锅中舀出汤水放入碗中，递给魂体。
老妪没有说话，接盏的亡魂的没有出声，安静饮下汤水，后面排队的亡魂没有也是浑浑噩噩没有出声，一切都是如此安静祥和。
这是因为老妪身边有这样一个遗忘领域，凡是走进者都会逐渐遗忘自身重大执念。
老妪望向正在饮汤的亡魂，眼中带着怜悯，若非那位，幽冥怎会成这般模样？
阴阳两界混乱，亡者难斩前缘，而又无功德福德积累，无修行资质，偏生多生冤孽，执着于恩怨情仇，因果混乱。
很多亡魂直到宗庙毁灭，魂魄枯竭蒙昧时方才带着浓烈数重的因果怨煞来到她这里，选择轮回。
然而他们如此蒙昧状态，带着如此冤孽转生，来世又岂能落得好？
“咻！”
这时一道风暴忽地于无形中出现，其中现出一个青衣娇俏女子，她身后还带着一批接近消弭，若隐若现的魂魄。
这些魂魄都被用无形之风系着。
少女青春洋溢，天真烂漫，见到老妪后，脸上泛着笑容，她特意停下挪移术法，缓缓走近老妪身边。
不想老妪丝毫没有发现，少女当下嘟着嘴出声：
“孟婆姐姐，你又在想什么呢？”
声音带着一点娇嗔。
“小十八，你又带着这些魂魄来了？”
老妪听到声音，这才发现身边的女子，手上动作不停，转而看向少女身后带来的一干魂魄，心头又是一叹。
这些魂魄都是宗庙因意外毁灭后来不及寻找转身之所的亡魂，情况比起自主到她这里排队等待轮回的魂魄还要糟糕。
“恩，这些魂魄就交给孟婆姐姐你了，这些凡人真是麻烦，若非为了姐姐我才不会理会她们呢！”
小十八带着一点讨好的说着。
她对于这些魂魄有可没孟婆那样的怜悯心，在她眼里这些魂魄就是没有自知之明，就是贪恋红尘，给幽冥人间、给孟婆添乱。
“你不懂....他们只是凡人，很多事情都不是他们的错。
还有要叫我孟婆，不要叫我姐姐。”
孟婆轻摇头，却没在这里多说，转而纠正起小十八对她的称呼。
小十八是她在人间的同门，论辈分应该是她的师侄，和她一样在风之大道都有着不弱的天赋。
自她遁入幽冥来，小十八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寻找到她踪迹的阳世修行者。
“知道啦，孟婆姐姐！”
小十八死心不改，随手挥出一道灵风，将她身后的魂魄吹到队尾。
“嗯？草木印记？”
孟婆看了那些魂魄一眼，发现其中有着一些特别的东西。
“还不是那些花精，天生会勾人魂魄补全自身，她们还想抢我手上的呢！”
小十八嘟嘟嘴，抱怨道。
自天地变幻以来，真正天生地养的花草精灵已经逐步减少，而魂魄轮回转世也不可能转世为普通花草，因此花草精灵想要增加同族便只能借助外力。
或是吸纳残魂补足灵性，或是直接将使用其他魂魄为花魂。
这种方法成功率不高，对于自身魂体也会造成一定污染。
“这也是她们的天性，把魂魄抢来就算了，不要去破坏花田，沾染因果，不然早晚有一天会吃苦头的。”
孟婆轻轻一笑，对于花草精灵之事说不上多少厌恶。
毕竟若没有遇到小十八，那些灵魂被花草精灵收容也算是不错归宿，至少还有一定机会重获新生。
“对了，孟婆姐姐，听说最近幽冥中多了一位懂得姻缘术的冥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