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火浣衣
妖女现出真身没一会儿就转身离开，只留下现场一堆议论纷纷的群众。
“唉，之前我们也看过那石头来着，什么感觉都没有啊，怎么会有甲木之气？”
“你们说黑风山是不是还有先天甲木气息？”
“还问什么？赶快去，再晚就来不及了。”
“去什么，没看到赤红女妖也往那边飞去了吗？你还想从她手中抢东西？”
“赤红女妖？莫非就是最近特别有名的妖族新秀？据说斩杀了很多老牌大妖怪呢！”
“那身火浣衣没了，以后哪还有什么赤红女妖啊。”
周围人也不时看向场中左手持着红色衣袍右手拿着紧致白玉瓶，一脸懵逼的言方一眼。
若不是此时还身处集市范围，言方的画师身份和眼力也让他们忌惮，早就有人生出抢夺之意。
“这都什么跟什么？”
没有理会杂鱼观众议论，言方一脸懵逼，脑中还在回忆着那女子的话语。
“人家手上没这么多灵液，该怎么办？”
这话说得轻轻柔柔，像是个在懵懂女孩第一次遇到苦恼，然而在有心人听来却又有点威胁之意，气势外放，旁观的人听来都有些害怕，更别提当事人言方。
女娲为人族设下安全区，但是禁止高手出手，没有禁止大能在这附近出入，言方当时就想着为了安宁，东西白送了。
“虽然记不清了，但记得家里人似乎告诉过我不能随便欠别人因果，这件火鼠裘就卖给你罢。”
赤红妖女这样说着，颇为不舍的抚摸着身上的衣裳。
“你要像对待我一样，好好呵护她哦。”
素手在红衣上一拉，其上系带自解，再是一抛，衣服便落入了言方手上，在言方都没来得及观察红袍下衣物的时候就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为什么女人都喜欢给我送东西？”
来到市场，这都是第二次了吧？言方一方面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挑花运，一方面开始怀疑自己对机缘颜色的判断，他在仙侠西汉时期总结的颜色规律，在这里似乎并不是太何用？
就赤红女妖的说法来看，那道甲木之气对于她而言确实比得上十滴月露和火浣衣之和，这其中的意义就大了。
这火浣衣可不是现实中那石棉制成的衣服。
《神异经》：南荒之外有火山，昼夜火燃。火中有鼠重百斤，毛长二尺余，细如丝，可以作布。恒居火中，时时出外而白，以水逐而沃之乃死，取其毛缉织以为布。
在洪荒中，这是取自灵兽火光鼠皮毛制成，可以让人在火中生存，同时有着自我修复的能力，是木属修行者和精怪梦寐以求的佳品，大大减轻火系术法对他们的克制，百来滴纯净度极高的月露都难以替换，属于有价无市的好物。
这女人就这样交给他？
别人不知道这妖女底细，他可是知道这女人今生多半还是木属，防火衣物，对她而言应该也是很难得。
除非......这女人从他那蓝色机缘也就是前世记忆中获得了很重要的信息，而那甲木之气对于她而言很重要，或者说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
这也就代表着言方对于机缘的了解还是不够多，才会出现差错。
这让言方不由郁闷看向身边的青，弄得青莫名不已。
同是身怀蓝色机缘，青和人家姑娘差距怎么就这么大？是青误了言方啊!
当然，红衣女妖也没杂鱼们说得那样强，他们是完全不知道大妖怪是什么，赤红女妖如今只是比三首领苍强上一分，和大首领豪相当。
“希望这女人不要做出什么大事......”
决定高调后，遇到的第一件事是这样的，言方也是有些心累，但高调还是得高调，他方才发楞已经是很损人设，言方努力打起精神。
言方准备好后，也转头看向同样在发愣的矛说道：“矛大叔，我这是不是要交抽成？”
对于如何称呼这位年龄不大不小的矛，言方也是有些苦恼，不好直接叫名字，如果是老人家，他还可以像是称呼火红女妖那样称呼其为老人家。
他也想过要特意喊对方大师来着，想着这太打脸，他如今已经胜利。
本就占着外挂神通，何苦再欺负对方一个在部落中辛苦五六十载的老人？说起来对方本职工作做得也不错，就是比较针对玄和他，比较阴损。
言方卖货一事起初只是想让对方认真对待己方，不想结仇，没想到高调过头，已经把对方的脸踩得稀烂，节奏完全不在他的掌控之上。
“你有足够的灵贝吗？我算你的衣服是卖出了一百一十枚月露，你现在也没有三十三枚玉露吧？要再帮卖什么东西。”
矛听到言方的话语也是一愣，心中暗暗叹息，知道没法子坑这小子，当下也只得摆正心态，厚着脸皮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和言方聊起分成的事情来。
言方的行为是属于没有摊位的非法贸易，又是在众人眼皮底下，如果没有矛的承认，多半是要惹麻烦。
此外言方以后还得依靠玄和青他们，他可不能在他们面前违反有熊的规矩，偷税漏税，因此分成还是得交，至于先前的约定也不过是戏言。
将物品拿到这里交易，六大部落是要抽掉其中三成，正常的一枚黑冥石在有熊部落附近等价于三枚灵贝，玄最后的收获也不过十分之一的灵贝。
嗯，这里没有分数，灵贝之下也没有再分扇贝，可以用其他同等价值的东西替换。
同时黑冥石这种东西如果量多还好，只有一颗塞在包裹里头还得费心，属于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从这里也可以看到玄也是颇好颇为上心，只是危机时会忘记带上他......。
“嗯......，玄，青，我们一块去那边吧？我记得那边有个不错的人。”
言方见矛没有刁难他们，对于分成之事也是大声说出来通告其余人便也放下大半的心，知道矛是精明人，不会再做多余的事情，至少明面上不会有事，便从架子上拿出骨棒，拉着还愣神的玄和青走向外面去。
.......
“叔叔！”
原地，见人散了，五大三粗的岚姑娘摇着矛的手臂做撒娇状，也不说其他。
“这言方不是一般人，你以后不要再招惹玄！”
矛叹了一口气，将侄女的手撇开，老实说，他荒废了很多年，被侄女蛮力一拉还真有点疼，这才接着道：“说起来，玄也是个不错的人选，你也是个好姑娘，要不然......”
“我才不要，玄这么瘦弱，哪配得上我，听说他还喜欢妖精！”
岚的粗壮模样在有熊部落的主流审美中算是个大美人，因此也颇为自信。
只是她话语中虽是应和叔父，眼中却是闪过一点不以为然，只觉得她曾经英明神武的叔叔也老了，被吓一下就不敢再面对玄他们。
人群中有一个人影看着岚，眼中露出了光彩。
第十七章太山稽
“什么这个破牛角五枚月露？我是不可能买的！”
眼睛下面绘有红轮，耳边缀着蛇形耳环的女子，眉梢一挑，手把在腰上，随时就能拿起腰间蛇鞭，一身杀意将发未发。
她第一次遇到这等主动推销上门还出高价之人，若不是说话那人模样颇为俊朗，她无论如何都要打成猪头！
“之前有个人也是这么说，然后她就给了我百滴月露，你确定？”
言方手中摸着手中平平无奇的牛角，丝毫不被对方的气势所震慑。
经过几次“友好”交易，言方对于这时代一些震慑形式已经有了不错的应对。
在这洪荒之中，他的实力几近于零，但他有雀灵，雀灵中蕴含着画意，借用雀灵固化的画意。
西汉时期，灵力质量上弱于此时的元气，玄妙与可塑性上远胜于元气。
面对有熊部落附近的这些粗糙使用元气、煞气的野路子，他修炼出来的灵气确实很脆弱，但保持心境稳定还是很容易。
说起来眼前女子也非同一般，杀意虽没针对言方，也让他自己仿若置身血海，有万千恶人在眼前，举起刀斧。
若不是其身上有着机缘光影，而那杀死守卫者没有，言方估计都要误认。
这女子看起来年龄和他也差不了多少岁，能积累如此多杀意可称得上是人族天骄。
“哼！不可能！”
女子看到自己的杀意无效略微惊讶，没有直接相信言方的说法，一百枚月露等级的交易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种场合？哄鬼！
百枚月露的流水像是有熊氏族这样的氏族都得积累好几年才能攒够，哪里有人拿着巨款跟这种摊位都没有的人交易？她容星儿又不是傻瓜。
“这是你说的啊，你看看，十枚月露，爱要不要!”
言方将手中的月牙般的牛角递给女子，十分笃定对方会出钱。
这牛角并非是一般牛妖之角，而是牛角夜叉之角，准确来说是鬼角。
说来也巧合，这鬼角与黑冥石相同，来自于黑风山。
在玄出生前两年，黑风山一处幽冥与洪荒大地的节点有大批强大鬼怪从黑风山冒出，若非当时几个大部族齐心协力，这片地域就将化作鬼蜮。
当然，就算如此，那场战斗中还是导致数个小部落和一个大部落毁灭。
当年附宝就遇到这样一只特殊的牛角夜叉，那夜叉也不知是怎么修行的，被附宝杀死后，身体消散只留双角。
她很早以前就想要将其冶炼为武器，可惜她便是请陨星部落最好的匠人使尽各种办法都无法改变其形态。
同时这种阴气重的东西，这附近也没人喜欢，好些年都卖不出去，被附宝当做是赔钱货，抱怨了很多年。
果然，容星儿拿到鬼角，眼睛顿时就亮了几分，只觉拿着这牛角的时候，脑中便是清醒了几分，手中的牛角炽热无比，近两年来几乎停滞的力量再次有缓慢增长的趋向。
“我要！十滴月露是吧！”
容星儿的呼吸粗重了几分，没有什么东西比实力增长更重要！包括脸面。
容星儿想了想，直接将腰间的一个专用存钱的兽皮袋取出拿给言方，说道：“这里面有大概九滴月露，再加上这个兽皮袋以及里面的东西应该够！”
这附近储物袋价值在二十五枚灵贝左右，不过其也属于有价无市的东西，虽然等言方找到合适的作图工具后，随笔就能画出个储物空间，但不过目前而言，他还是赚的。
“这么爽快？行！”
对方身上好几个储物袋，言方能判断出其能承受的价格，他本以为他还要引导一下，等对方提起兴趣以后再涨个五滴月露，没想到对方这么爽快，赚得倒是少了。
“嗯嗯。”
交易完毕，女子话都没说一句，就迫不急待的离开集市，或许是想早一步炼化鬼角。
“那东西还真交易出去了啊！”
全程旁观，充作保镖的玄看到交易结束即是震撼又是松了一口气。
他实力强大，可以独自来集市后，附宝就不再过来，只是每次都要他将鬼角带过来，每次她看到他带着鬼角回家总会叨念上半天，这次售卖说起来还是他主动建议的。
“嗯，去掉给六部落的分成，我们现在有一百枚月露，总算有余钱购置些装备，不过这事不急，我们走了一路也累了，要不然就去中心区餐馆吃一顿？”
言方点点头，将接下来的计划说来出来，辛苦了这么久自然也要休息。
在不知不觉间，三人间的主导地位已经由玄转向言方，当然也仅限于交易相关的事情。
这个大集市往来有许多游侠儿，自然不只是摆摊交易之所，中心处还有休息娱乐区，言方他们之前也曾路过那里，因此言方有所了解。
所谓休息娱乐区是对这些区域的言方的理解和翻译。
在休息娱乐区，住人的旅店，吃饭的餐馆，红灯区之类的都有，装饰设计都挺不错，据说这些包括部落本身的一些特殊建筑都是先代巫祝宴请鬼神，一夜间建成。
这也就是大部落的能力，一般小部族可都还居住在洞穴里面。
之前在言和矛谈完以后，言方就和玄与青做了一定协定。
一开始是他们保护言方不受伤害，提供本地势力保护，又提供本金也就是那些货物，言方负责交易，在言方还债完毕后，所得三人平分。
对于这种白捡的便宜两人立马拒绝，而后言方又说希望玄和青能教导他有熊部落锻体之术，如此两人才肯。
锻体功法乃是人族多年积累，在洪荒中也算是颇有价值的低阶法门，在三四十滴月露之间，但这东西大部分有熊人都懂，真要售卖也不值太多。
“三十多滴月露，能买多少好东西？”
青略微憧憬的想着，正常情况下，六部落大集市中有价值的是那几件被巫祝施法过的巫器，顶多二十多月露，其余东西都是在三四月露左右，只要不乱花钱，三十玉月露也是能武装到牙齿。
“我想买件好东西给母亲和灵儿。”
玄倒是个不错的儿子和伴侣，首先想到她们，也不知道附宝知不知道玉灵的存在。
“嗯，有了工具，我就能做出真正的灵画。”
言方对此也是颇为期待，他来此时什么工具都没带，以他现在的境界想要绘画出真正的灵画还得重新制备相应工具。
“咦！那人是不是太山稽？”
几人行走，将近餐馆时，青忽地指着门口一个道袍男子惊奇道。
“这才几年，太山稽他怎么回来了？”
玄看着那个身影也是颇为惊异。
“修行者？”
言方看过去，这男子道袍上绣着一轮青阳，面容宽正，带着两撇胡须，身上有着清气环绕周身，颇有得道真仙的模样。
太山？泰山？言方对于太山稽这个名字不熟悉，玄他们的发音也有些不对，但前两个字总让言方想起前世中国第一名山泰山，也不知道有没有关系......
第十八章传道之难
“咦！”
那边的正在和店主沟通的太山稽也察觉到身后的注视，回头一看几人，眼睛一亮，也不见他怎么动作，只是踩上几步，瞬息跨越数米来到三人中间，言方面前。
“公子可否给我灵器一观之？”
太山稽从怀中取出一面被红布包裹着的方形事物，神情颇为激动的看向言方，像是看到饿极的饕餮看美食。
“？？？”
言方见太山稽过来，还以为他也认出玄青二人了，没想到这人先找上他？灵器？和他有什么关系？这人脑子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太山稽你这是做甚？”
青看不过去，直接挡在言方身前，哪有这样搭讪陌生人的？
“你们认识我？”
听到自己的名字，太山稽也从狂热中清醒，颇为疑惑的看看青，又看看玄，接着眼睛瞪大。
“你是玄，你是......青？你们都长这么大了啊！”
太山稽离开部落多年，青玄二人又是处于面貌变化最大的时期，他先前倒是没有认出来。
“嗯，太山哥，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入了那修行门派，想要出来很难吗？”
对于太山稽很熟悉的玄颇为疑惑。
“几位重逢，应该要谈很久，我们去那边店铺就食吧？”
言方开口提醒，作为上古人族的玄他们不容易饿，他这个刚踏入修行道路的凡人可不行。
他需要一直运转灵气，抵御天地间些许浊煞之气，消耗很大。
“好！”
几人看出言方的虚弱，当下走上二楼，边吃边谈起来。
通过他们的讲述，苏区安也了解其他们相识的经过。
原来十年前，玄六岁时，这附近曾有仙人开启试炼招收年轻门徒，只限制年岁而不限制种族，可是让这附近的人族部落兴奋不已，纷纷派出年幼族人参与试炼。
太山稽出生自一个小部落，比玄大了五岁，家中父母双全还有个哥哥，那场试炼最后只有他和玄以及一个后天妖怪通过测试。
他们当时还粗略测过资质，玄和那妖怪资质都为中等，太山稽资质为下等。
玄和太山稽是那时候认识，青也在那时见过太山稽的容貌。
不过检测通过后，他们才知道，若是入了仙门，没个千百来年修成大乘境界，不能离开仙门，即使是被准许出山，也只能在人族聚集地停留数日，更禁止私自传法族人。
玄心系母亲，当场拒绝回修行族内，也失去这场机缘。
筑基、金丹、元婴、出窍、分神、合体、洞虚、大乘、渡劫，散仙，这便是那仙门中修行境界的划分。
“我当时想，我资质低劣，无缘大道，但我们这边闭塞难以与外界沟通，也该有个人去仙门学习一番，所以就去了。”
“不想，十年来也不过修成金丹，若不是东华师祖垂青，我怕是毕生都不能出来，今日刚抵达有这附近，想着先吃顿饭回味当初滋味，没想到先遇见你们。”
“哎，这一走就是十年，这家乡美食哦，我却是忘了。”
太山稽边说着，边夹菜放入口中，眼中晶莹。
“东王公？！！”
听到关键词，言方立马就惊呼出口，没想到在这新手村小地图中听到这鼎鼎大名的东华帝君的名号。
东华帝君，男仙之首，别名东王公、木公，又是后世八仙吕洞宾的前世，地位和传闻度可谓是广极。
当然在洪荒流小说里，东王公一般不是被妖皇帝俊给灭了，就是被主角灭了，属于少有善终的配角。
“嗯？你竟是知道东王之名？”
太山稽听到言方的惊呼也是奇异，方才几人自我介绍，太山稽自然也知道言方是修行者，却没想到言方懂得这等隐秘，接着他又摇头道：
“不过你却是弄错了，东王公早些年就被妖皇毁灭之，我们东华祖乃先天东华之气而生，只是获得其一二传承尔。”
原来在这洪荒中，东王公乃是老牌神祇，据传乃是洪荒原初阳气化生，乃是大宗，其死后传承千万，而东华道人只是获得其一二传承，近些年才通过杀伐手段，汇聚散仙，广收门徒，有些名气的新道人。
“我听闻玄说修行之道十分难得，你们东华祖师怎么会广开门徒？”
对于修行之法传播受阻，言方倒是十分理解。
提到洪荒流，就不得不提到“讲道”，前有鸿钧紫霄宫讲道、分蒲团定圣位以及分宝岩分宝，后有诸多主角广收门徒讲道分功德，这些都是常设戏码。
言方还以为前世讲道有多容易，可实际上，讲道并不容易。
没达到鸿钧那境界，你怎知你修行之道是大道，而不会误导别人？就算是可以大能可以预见未来，也不至于将直接将道途弥补。
若能做到那种地步，讲道之功德怕也看不上了。
鸿在成圣后才讲道，你个人仙金仙怎么敢去讲道呢？偏偏很多小说主角都要开启讲道之先河，全天下全部讲道者都得承你的情，接着借功德修行。
这故事搞笑得就好比雷电法王开了戒网瘾学校，全国有钱的大佬争相效仿就能赚功德一样......
不说修行后去作恶的，便是洪荒三千大道的三千不过是虚数，每个人的道都是不一样。
有时你传道帮助他们进步了还好，只是浪费其时间也无碍，但若是消耗其机缘，消耗其时间而让其无法完成命定成就，导致天道有失，就得承担相应业力。
那三清之一的通天，广收弟子，传播道法，截教一度成为洪荒巫妖之后的第一大势力，号称万仙来朝，最后封神大劫，弟子被抢的被抢，入了封神榜入封神榜，终身难得进步。
而这还只是一般情况，人族的情况更加特殊，这点人族自己也知晓。
人族虽是娲皇所创，但由于人族本身没有强大存在，女娲又因补天一事不得已离开凡间，导致人族如今算是洪荒最底层。
巫妖二族当年乃是霸族，对于人族也没少欺凌，更有强大妖族至今仍然像养猪一样饲养着人类，随时开吃。
人族刚好没有天赋神通，也无法简单吐纳元气强化自身，这种情况下，谁教导人族修行法，就是与人族之上的洪荒种族为敌，除非再有一个圣人出面......
因此东华道人肯无差别收徒，尽管限制人族徒弟出来，仍旧可称是胆大包天，也无怪乎其后世能成为男仙之祖，虽然后来位格也跌成了上洞八仙吕洞宾。
言方疑惑点就在于，他是知道后来人族强盛，可东华不应该知道才对。
“哈哈，而我此次回归要传达的消息也与此有关，这一切都是因为玄都老祖。”
太山稽哈哈大笑，方才的感怀之情也化作爽朗大笑。
“玄都？”
“玄都老祖宗，他还没死吗？”
听闻这个熟悉的名字，青和玄立马就惊呼起来。
第十九章老子的试炼（设定较多，求推荐票啊）
后世总有人认为人族是洪荒天生主角，最大的原由便是他们认为几位圣人都因人族成圣，是沾了人族的光，还说道祖鸿钧钦定云云。
其实圣人也没提前预料到人族日后会是天地主角，或者说人族成为天地主角存在许多圣人都没有预料到的偶然。
女娲造人有大功德，不是因为她造出的种族是人族，只是她造出的种族恰好符合天地演化规律，成为洪荒清浊分化大势中，先天到后天转折的一个关键节点，这个种族恰好是先天道体的人族，仅此而已。
若说特殊，也只有最初一批沐浴圣人光芒的先天人族有些特殊，子代人族就很普通了。
女娲成圣的原由不是因为创造人族。
其与伏羲并非洪荒土著，而是生于盘古开天时，盘古斧切开的一点混沌所衍生的先天第一缕阴阳之气，属于洪荒之外，混沌所生，曾多年在混沌与洪荒间隙徘徊化作顽石形态。
女娲伏羲不用像土著先天神魔那样为了镇压洪荒业力、劫煞而无法离开限定范围，他们是最早出世的魔神之一，虽没有先天业位却有机缘。
他们降落洪荒前，洪荒中有一原始黑天笼罩洪荒万古，是他们与其他先天存在降临打破了天幕，使得日月星辰光华得以洒落洪荒，使得上古黑天化作上古七色天，孕育最古天庭。
他们在没有诞生灵智前便在初始洪荒中吹拂多年，消弭吹散诸多灾厄，阴阳间隙中产生的灵光，点化诸多灵宝、生灵，甚至还解决了洪荒某次量劫，属于洪荒能延续至今的关键角色。
女娲成圣靠的是造化权柄和多年积攒的功德，造人功德只是一个临界点，而非主要功德。
三清的情况类似，他们作为盘古嫡系先天魔神，除却继承的开天功德，也有位于昆仑山镇压洪荒开天罪业，抵御混沌侵蚀，转化混沌之气促进清浊大势的功德。
他们成圣也不是因为人族，老子首阳山讲道归纳总结，立地证道，原始通天气运牵连，通过对照而明悟大道，成圣皆是自然而然，只是首阳山与人族相近一点点，导致听道者有些许人族。
因此，洪荒大能中懂的都懂，没人会觉得人族是什么天命之子，相反他们大多数人认为人族天赋低劣，天生就是洪荒阶级的最底层。
言归正传，老子圣人首阳山讲道之后，便有收徒之意，于是在前往混沌开辟道场前，留下投影定下试炼。
老子圣人说，只收一个关门弟子，因此这场试炼曾在洪荒中掀起大波澜，有万族天骄参与，。
如今数千年过去，淘汰无数天骄，只有十个修行者还在试炼，玄都便是其中之一，也是唯一的人族，以孱弱的人类之身在各种考验中胜过那些天赋异禀的人族，震惊洪荒万族。
东华道人多年前曾见过试炼中的玄都，对玄都颇为看好，因此决定下注在人族身上，他的门徒也是人族居多，不过结果未定，他也不会将门人外放。
洪荒中类似东华道人这样想投机的大能有很多，只是人族太过弱小，东华道人这样收纳人族弟子已是很难得。
“原来如此，玄都竟还没有正式成为圣人弟子？也难怪人族如今情况不太好。”
言方听罢也是恍然，心中许多思绪拂过。
玄都的名号，言方自然听过。
玄都在前世古老典籍中不过是地名，古诸侯国名或者道观之名，但在小说《封神演义》中却是老子唯一弟子，更别提主要糅合《封神》《西游》故事的洪荒流小说里，还有人说他是鬼谷子，神秘莫测，实力高强。
倘若这个洪荒世界历史没有太大改变，人族玄都必然会成为试炼最终的获胜者。
一旁的玄、青不知晓未来，听到这消息后可没有言方那样冷静，他们只觉心中澎湃，兴奋异常。
他们没想到那个多年没有消息，称得上是不知所踪的人祖还在坚持，那个圣人试炼中坚持到今天的人是他们的先祖，是他们人族的人！
在他们心中，哪怕玄都最后落选也是极为荣耀的事情。
“圣人试炼内容是什么，我们部落可以帮祖宗做点什么吗？”
青提问道，颇为兴奋，他想着就算牺牲自己的生命也要帮助祖宗获得成功，为人族崛起而奋斗。
玄也是点点头，他也想问这个问题，很是认真，完全没想过那种试炼的难度，或者说明知难度也想要去做，而如今，唯一能指引他们的就是面前的太山稽。
“那试炼的内容，哪是我这样的人可以知道的？
每一阶段的试炼内容和试炼地点都不一样，或是论道，或是在竞技，或是经历幻境、小千世界。”
太山稽摇摇头苦笑，如果他知道，哪还会在这里闲谈？早就去找燧人部落、神农部落、风氏部落几个人族最古老最强大的部落联系了。
若不是每一个阶段结束后，那些人会回归首阳山一次，每次回归都会变强，存活的落选者也会从首阳山出来，怕是没人知道每一阶段试炼的结果。
“这试炼怎么还有点像主神空间？”
言方心中暗暗腹诽，不过这种套路在道家也经常出现，比如说西游记中很憋屈的玉皇大帝也是经历数千万劫成道。
“若是我有机会遇到玄都祖宗就好了。”
青闻言略微可惜，颇为遗憾的说道，另一旁的玄也是点点头，显然想法类似。
“说不准，应该有机会吧。”
言方轻笑着说着，玄是天命主角，遇见玄都倒也正常。
“只是希望我这个穿越的蝴蝶翅膀不要扇动太大，把历史改变了。”
言方心中则默默祈祷着，玄都拜师老子这种事情完全是好事，他可不希望因为自己让事情朝坏的方面发展。
同时言方认为圣人之事，离他实在是太远，听听即可，经过社会毒打的言方并不想参与。
相较之下，眼下购置作画工具，找到机会截取气运，回返西汉，弄清楚云步穿越规则才是他需要关注的。
“对了，言方，你可以让我的宝镜照一照吗？”
吃饭到中途，太山稽又将怀中的红色纱布包裹的方形事物取了出来，旧事重提，热络非常。
第二十章人面桃花，花鸟意境
“这是？”
言方好奇，太山稽包裹里到底是什么东西，几次三番都要他照一照。
只见太山稽将红色纱布打开，露出其中宛若碧玉雕刻而成，中间光滑，边缘镌刻百花的“镜子”？
“莫不是照妖镜吧？”
第一眼言方心中便升起这么个念头，他穿越而来，面对未来东华帝君门下弟子还是有些小慌，若是对方发现他底细了怎么办？
“灵宝胚胎？”
倒是玄见识颇多，看到镜子周身环绕气息，立马便认了出来。
这世间器物简单划分无非分为几种。
用一般物品打造的凡器，下到农夫的农具、上到将军的武器都算是，只是凡器这东西在上古时期很少有。
可输送法力进而对术法、武技有一定振幅的器物叫法器。这东西在上古时期算是很常见，这里的材料都富有灵性，经过粗糙锻造的一般都达到灵器层次，言方之前贩卖的骨棒、羽扇就是。
灵性较高或经特殊法门祭炼，生成灵力核心，威力大大加强的器物叫法宝。容星儿购买的，有着择主灵性，很难被外人熔炼的鬼角便是法宝胚胎。
富有一定灵性，携带一定法则灵力的叫做灵宝。容星儿若是细心雕琢，祭炼温养，再花费一定代价洗练，补足原材料的根基问题，鬼角也可以化作灵宝也不成问题。
至于复杂的划分则还要加上先天后天、五行、符宝、阵宝、民用军用或者特殊性质的圣器魔器，功德之宝，孽业之宝等等等。
值得一提的是，只有灵宝才能孕育并产生器灵，但拥有器灵并不一定强大，这只是灵宝的一种强化方向，像是先天灵宝中佼佼者的山河社稷图、红绣球、太极图、五行旗中就不存在器灵，仍旧十分强大。
“这材质似乎是一块颇为不错的宝玉。”
青诧异看了玄一眼，惊奇于玄的见识，而后自己看着镜子，也感叹一句。
有熊部落也传承有这么几件灵宝，火羽族长手中便拥有一件，因此青有这方面的见识，他倒是很奇怪，一直被族人排挤的玄是怎么懂得这么多的？
青现在回想起来，似乎每遇到什么事情，玄总是比他先一步察觉，这让青奇怪的同时也颇为佩服自己的母亲的眼光。
“嘿，你们两个俗浊气重的家伙，不要往我这胚胎上看。”
见青和玄要仔细打量，太山稽连忙又将红布盖上，好似被他们看上一眼就会让灵宝胚胎遭到玷污。
对于一般人而言，灵宝胚胎难得，但对于这时期的正统修行者，只要获得良才，施以特殊手法便能塑造。
“我这灵宝胚胎呢，叫做万华镜，是取自北冥的通感灵玉，可照应人的容貌，也可照应人心。”
见几人露出疑惑的目光，太山稽解释道：“我想祭炼不一样的灵宝，这灵宝就要照映三千个超凡脱俗之人方可练成，所以我想请言方兄弟给我宝贝照一照，让它沾一沾灵性。”
？？？几人听闻更是不太懂。
青就不耐烦的说：“你可以说说人话，怎么去修仙了，说话还遮遮掩掩起来。”
“就是要照映三千个好看、不俗气的人！我本来是不准备照男人的，因为男人俗浊，但言方兄弟长得太好看了，我觉得能让我的万华镜更进一步！”
太山稽颇为讨好的看向言方，希望言方可以帮他这个忙。
原来，这万华镜乃是东华门徒中流传的一种特殊的炼器法门，在炼器时，按照炼器者的心意，设定一定目标，接着施行，最后灵宝的品质与目标大小和施行过程中的有关，有时便是同一目标祭炼出来的灵宝功能也不一样，因此此法便被称为万华炼器法，练出的镜子也叫万华镜。
这万华炼器之法看似不可思议，其实也很好理解，往高来说就是定下宏愿，完成天地自身有感应，便会赋予法则，往低了说，言方前世也有“讨口封”之说，未化形的妖怪询问人类“我像不像人？”借此化形。
灵宝炼化依靠的是并非是有形之火，而是生灵的意识和观念，同时最终成型与祭炼者自身心意也有很大关系，其功能与施行过程中的磨练出来的意志有关，往往要求越严格，越细致，灵宝越好。
太山稽此次出来，是因为师门任务，他自己则有两重想法，一方面是通告人族玄都祖先之事，一方面便是寻找好看之人祭炼自身灵器。
“寻找好看的人吗？”
言方闻言不由摸摸自己的脸，感觉颇有些惊奇，他能理解万华炼器法，对于自身颜值也有自信，但他知道属于那种耐看且越看越好看的人，不会让人初见惊艳之人，怎么身边两人对太山稽的说法颇为认可样子。
而且按最开始的说法，超凡脱俗者，玄才是最好的目标吧？毕竟是日后的人皇。
想到此处，言方又想他是不是也可以炼制类似的一个，以后穿梭时空，专门找名人照一照，说不准能练出个极品？
“言方兄弟，你要不要照一照？”
太山稽拿着镜子，特意把角度转一转，避开玄青二人，有些像是过去在街边售卖小刘备的人。
他这镜子主要规则便是，一来是不能沾染他觉得俗气一般污秽之事物，二来也要那人同意认可。
“可以。”
见太山稽的模样，言方想了想点头同意。
在玄道出镜子底细后，言方也回忆过来，如今东华道人不是当初那位底蕴深厚的东王公，说不准未来还是靠着人族崛起的契机才能崛起的，其徒孙太山稽手中怎么想也不会有什么好东西。
他在超凡西汉里也接触过不少大派弟子，想来被照一照也不会出现什么异状。
见言方同意，太山稽立马开开心心地将灵镜交给他。
言方拿过灵境，看到镜中人，自身也是一愣。
只见镜中少年，面若冠玉，又若三月桃花，书生气的柳叶眉，眼睛笑起来若月牙下弯，拥有着无限的青春意气，使人见了就像是见到七月暖阳。
“这可真好看。”
便是言方自己见了都惊为天人，他前身今世样貌都只是一般，与玄、疏溪差不多。
他今生因遭遇的缘故，面色还偏冷，眼眉间也有些许戾气凶性，如今眉形和眼型都变得柔和起来。
“穿越还附带整容效果？”
言方心中奇怪，却见得，玉镜中浮现起他身后的灵鸟，灵鸟身上和他身上有着桃花虚影闪过，镜子边框雕刻的万花形态也变成桃花模样，这时心中恍然。
原来是画灵的原因，画灵本就是容易渲染易形之物，又蕴含着言方自身意志，言方一直利用雀灵吐纳，交互灵力，他的形体自然也会发生相应变化。
“只是我作画时心境映现到现实中竟如此好？莫不是被那日疏溪感染？”
言方作画时，皆是灵感所致，作画后，想要复刻当时心智却也困难，倒没想到自己也能有如此阳光的一面。
第二十一章知行合一镜
看到镜中的自己，言方穿越到上古时期以来许多疑惑就得到解答。
为何玄在看到灵画后会认为那桃花飞鸟对应的是他？因为他现在的模样，让人想起三月桃花？明明那桃花只是他对画卷的点缀，一时灵感。
为何玄、青、玉灵、乃至附宝、太山稽，对他的态度这么好？除了画师身份外，当然还有外貌的优势。
前些年，有着望气神通在身，他为何一直没有拜得名师？除了那个吸血大派青仙门背后搞鬼，还有他的形象原因。
当然，不是说他过去长得丑，他外貌变化并不大，而是气质、心境问题。
他莫名穿越离开大好现代生活，成为佃农家庭的孩子，然后辛苦数载，改变家境却为他人做嫁衣，为那些修士吸血虫吸血，他不可能养成大方君子之心。
便如同武侠故事里的林平之，“眉清目秀，甚是俊美，俊比再兴，美若好女”、性格任侠好义，最后也不是落得挥刀自宫、杀妻证道的下场？
言方穿越前已经成熟，然一穿越者，走投无路，心中却也不免夹杂着怨怒阴郁之气，便是三年前拜师、认亲刘老刘庐，也是靠着那时初见的疏溪在旁插科打诨才得以成功。
如今他心境升华，在疏溪气运影响下，入了修行门，了结小半杂念，前生今世杂念统统洗练一次，自然不会再像过去那样显得心机深沉。
“时也命也。”
看着镜中苦笑也颇为灿烂的少年，想通各种疑惑的言方，心境也进一步变化，对于命运因果有了更深的了解。
“这灵境能映照本心，照了面后，倒是让我收获良多，反倒是欠了太山兄一些因果。”
没有贪图自己的美色，言方重新将红布包上，将灵镜送还给太山稽。
太山稽的灵宝胚胎并非普通，隐隐还能看透人心，展现出一个人最真实的一面，心境不达标，内外不一、不自信者，在其上可能还会看见恶鬼之貌，而且会越照越丑。
其中机制不是单纯的善恶判断，说是观貌观心镜，倒不如说是知行合一镜，也不知太山稽是有意为之还是这灵宝自然形成机制而太山稽本身也不了解。
言方能感觉到，当他对于自身心灵越了解，疑惑越少，内心越是纯澈，这灵镜的灵就越活跃，似乎对他非常满意？
在他盖上红布的时候镜子还颤动了一下，似乎很不舍得他？
太山稽接过镜子，镜子嗡嗡的震动着，像是对太山稽表达不满，在几人比较诧异的目光里，他习以为常的轻轻抚摸着手中的宝镜。
“诶，虽然这镜子看谁好看就想跟着谁走，我还没见它这么喜欢一个人呢。”
安抚好镜子，把镜子重新放入储物袋，太山稽又是惊讶又是醋意的说着。
他这镜子和他一样喜欢和好看的人在一起，但以前没震动得这样厉害。
“不过，这次我还是赚大发了啊，镜子一下子就成长了好多。”
“如果这镜子开封时，第一个人照的人就是你，灵镜可能会更有潜力！哎。”
太山稽颇为可惜，他修行无望，门派创始人东华也不过是修为高些的散修，他肯定无缘灵药灵果，唯有灵宝是他未来的唯一希望。
“太山哥，你这灵宝第一个映照的不是你吗？”
玄有些好奇，他对于修行者的门道并不是很懂。
“我又不好看，我这镜子第一个映照的人是我的师姐，她比起言方来说也只差了一点点，可惜她喜欢别人。”
谈起这件事，太山稽面上也有几分颓然，说起来能上一个让镜子这么颤动的还是师姐。
他是万万没想到，那么温柔善良的师姐会喜欢女人！还是一只脾气火爆的狐狸精！
当年，师姐照完他的镜子，就去青丘把狐狸带回来，把她们的恋情公布在门派中，让全门派一半男子失恋。
虽然那狐狸精挺好看，波涛汹涌，穿得相当不知羞耻，他很喜欢......当然这种细节，他不会跟其他人说。
“嗯，不过说道合适映照之人，我倒是有几个人选，不知道太山兄有没有时间？”
见太山稽模样，言方也不好再追究他之前的话语，脑中灵光一闪，想到玉灵，想到今天看到几个头上有机缘自身外表也很不错的人，就想着将他们介绍给太山稽。
虽说头上带有机缘的人，外表和心灵不一定好，但确实也是人群中，细看之下也比较有特点的人。
尤其是那位陨星部落的天才白皓，如果将他介绍给太山稽，他或许也可以借机接触一二......
“嗯？我一路过来可没见着几个合适的人选，言方你可别骗我!”
太山稽表示不太相信，他五年前就开始祭炼灵镜了，在仙岛上也不过找到数十来人。
甚至随着时间增长，灵镜的灵性也有所成长，它对于被照映者的要求比他还高，一路行来也不过找到三四个合格者。
“我是画师，可不要小看我看人的本领。”
言方却是十分笃定，再次拿出画师职业来博取他人信任。
一开始，仙画师只是他绝望之下的一个选择，这条路不只是入门难，他其实也没有后续的修行法门，只能无脑的不断绘制灵画增长修为和底蕴，如果没有办法开启玉册，他想要复仇，还得需要许多准备和运气。
但来到这上古时期的有熊部落，画师这个职业就给他带来了很多便利，什么事情都可以推在这上面。
第二十二章腊梅与铃兰
棕黄色的圆形花蕾在镜中一闪而是，这是腊梅。
兔儿少女原本平凡的脸似乎也更加具有知性美，她浅浅一笑将镜子递还给太山稽。
“哎，要是我早些年遇到玉灵姑娘就好了，我肯定也不会去修仙。”
从玉灵手中接回镜子，太山稽边安抚镜子边惋惜道，显然不只镜子喜欢玉灵，他也挺喜欢玉灵。
玉灵这样温柔恬静的姑娘谁不喜欢呢？往往她在那站着就是一处风景。
“玉灵喜欢的是我，你就别想了，要不我们再像当年那样比划比划？”
玄看着太山稽，很“和善”的建议道，综合实力上，只要拉远距离，玄可能无法在金丹期的太山稽手下支撑几秒，但若只是气血炼体之道，太山稽倒是比玄弱上一筹。
“呵呵，你有带玉灵姑娘回家吗？”
太山稽没有依仗着武力，倒是颇为怀疑的问道。
附宝一直算是部落名人，尤其是十多年前，大部分人知道附宝不喜欢人外生物，嫉恶如仇。
虽然说对于现在的人族而言，与妖族谈恋爱算是高攀，有很多人族哪怕是跑过去给妖族当侍妾男宠都甘之若饴，毕竟要妖族的世界确实比现在人族要好，哪怕是没有传承零散在各处的后天妖族。
“我带她回家过一次，只是还没有承认关系......”
玄闻言却是信誓旦旦的说着，他和玉灵其实也早就筹备、计划好了。
玉灵这么好的姑娘，他怎么会亏待她呢？只是事情还是要循序渐进，接受也需要一个过程，那次母亲正面虽没说什么，事后却是训诫了他一整天。
部落中有关他和玉灵的传言也是上次他带玉灵回家时开始传播的。
“等我们这次狩猎回来，我们就会找母亲说。”
......
“原来附宝没有同意他们两个吗？”
到底只是初见认识一天，所以言方在很多时候都是默默看着几人交流，收获些许情报。
老实说，他对于玄和玉灵这对并不看好，因为在后世轩辕的传说的故事里，没有玉灵这个名字，也没有任何兔子他们之间必然会有意外发生。
何况玄刚刚似乎立下了一个flag...
不过就算如此，见着两人亲密握手的模样，如今看开许多，不再一心执着于复仇的言方见了也不免有些艳羡。
“哪怕只是初恋，这样的初恋也挺好的，可惜我只是个过客。”
虽然在这第一天见过不少美丽的女子，但言方始终在告诫着自己，在没有摸清穿越规律前，这次穿越还是不用留下什么感情纠葛为好。
就这样想着，言方眼角见到西边几个摊位边，有个熟悉的人影正在争论着什么。
“我很强的，一拳可打碎一块非常大的石头。”
穿着看起来比较破旧的黄色兽皮衣，头发也很乱的女子，一手拿着一个虎骨棒，一手举着一块大石头跟着一位杂货摊主说着话。
她说着，就放下石头，一拳将其击碎。
“不要，我有自己的人了！你把你的碎石头弄走!”
摊主看到地上的碎石，脸都发绿了，这么多碎石头在地上，他怎么做生意，连忙招呼身后的两个壮汉上前。
“这是？她没钱了？”
言方看着远方的女孩，眉头微皱，他认识这女孩，其名为石鸢，来自远方部落，一直在各个部落中流浪，靠着狩猎贩卖猎物为生。
石鸢是他的客户之一，她手上的虎骨棒就是他卖给她的，五十个灵贝。
虎骨棒正是他在木屋里看到的那个，其上有着着白色机缘，一点虎妖传承，正好可以和石鸢体内的青色级别机缘，也就是更高一级的虎妖血脉共鸣。
他当时是估算好对方的承受范围，自己又有赚头不至于亏本，再加上对方可以开启两个机缘，这才与她进行交易。
对方理应还有十几个灵贝才是，怎么会沦落到需要“街头卖艺”寻找客人的程度？
当下，言方脑中回忆其人的样貌和心性，便转头和太山稽道：“那边那个应该也是一个合适的人选。”
太山稽顺着言方的指引望去，见到一个邋遢女子不由有些惊异：“嗯？”
不过基于对言方的信任，他还是跟着言方一块走近那个摊位。
“这些石头，碎而不乱，她这种事是得有多熟练啊？成天和石头较劲？”
走进观察，言方发现地上的碎石头都挺规整，被限制在一个小区域内，不由腹诽。
石鸢几小时前刚刚觉醒血脉，力量暴涨，对力道还有如此掌控力，等她适应后，在力道的掌控上怕是能和玄媲美。
不过，言方不知道的是，玄的掌控力其实并不如少女，是他前些天小心翼翼扛着言方回家，多次捏碎言方的骨头，在良心和责任心驱使下才有了极大提升。
“这是以坚硬度著称的青纹岩？好大的力气！”
太山稽牵引来一块碎石子，不由惊诧，青纹岩是这附近的一种价值不高却很常见很坚硬石头，寻常锻体高手想着其上按出印记都很难，接着手一扇，将碎石子全都扇到边缘。
周围人见他显露这一手，立马就认出他是修行者，纷纷安静了下来，那摊主脸上更是冷汗直流。
“石鸢，你这是在做什么？你应该还有积蓄才对？”
走近之后，言方开口询问道。
“没，我吃饭就用掉了七个灵贝，再不找工作，以后就要饿着。”
石鸢用刚刚击碎石头带着粉尘的手挠了挠头发，有点不好意思的说着，她的声音清脆而又动听。
“七灵贝，你可真能吃......”
言方嘴角抽搐，他们之前在店里买了不少昂贵的吃食，四个人也才十灵贝。
以石鸢的形象断不可能进店消费，她吃的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是正常吃食，一灵贝就够一家四口吃一天的，她花了七灵贝，这胃口谁养得起？
“我也不想这样的，就是今天遇到你之后，才翻了三倍，这还只是三分饱......要是没买你的骨棒就好了”
石鸢颇为后悔的说着，她在山里辛苦了好多天，来到集市本只是逛逛就好，然后花钱去吃一顿好的，结果和言方见面后，不只鬼迷心窍般的花了大价钱买了个棒子，还饿得慌。
“三倍，哦哦，那还正常，不对，那也是一顿两灵贝，你不是因为胃口太大才被部落赶出来的吧?”
太山稽虽离开人族部落十年，对于人族部落的消费水平还是挺清楚。
“嗯，修行者大人，你怎么知道？你会算命？你能不能帮我算算，我哪天能吃饱？”
石鸢立马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双眼放光，问出了一个自己期待很多年的问题。
“......”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像是玄这种水平的武者，一顿也才消耗一个灵贝，自己去狩猎种植的话，一般也能自给自足。
如果每顿都要两个灵贝，靠着部落以及部落附近较少的猎物肯定还是难以为继，也只有长期呆在野外，狩猎血气强大的凶兽才能够满足。
“这样吧，你照照镜子，我给你十个灵贝。”
言方知道对方短期内估计是找不到合适的工作，这事总归是自己考虑不周，没考虑到对方的食量。
人家一个姑娘长期游离在人族部落之外，好不容易攒钱来人族集聚地吃一顿，他总不好让对方失望而归？
虽然他感觉石鸢永远吃不饱，那什么三分饱听听就好，如果不是知道她身上只有虎妖血脉机缘，他都以为对方和饕餮有关。
“嗯？”
石鸢眨眨眼睛，满眼不理解。
“......”
言方也没多说，拉着石鸢到角落，从太山稽那拿过镜子，将镜子对着石鸢。
“嗯，这是我吗？”
石鸢看着镜子中，脸上带着些细小划痕的脸，那是很久以前受伤的痕迹，眼睛眨了眨。
这还是她第一次照镜子，第一次见到这么真实的自己，一时间呆愣住了。
手指想要去触摸，镜面，又怕脏了镜子，竟是有几分不好意思。
不过随着映照时间的推移，石鸢脸上的划痕和灰尘印记逐渐消去，显出健康的比小麦色还要白，还要细腻的皮肤，立起的乱糟糟的头发像是被洗过一样，青丝一缕缕垂落，刚好盖过略尖的下巴。
“咦，言方，你眼光真不错诶。”
太山稽眼前也是一亮，颇为欢喜道。
“还好还好，谁让我是画师呢？”
言方对此早有所预料，这石鸢底子不错，外表的糟糕不如说是实力不够情况下的自我保护。
不过石鸢的心思比他想得还要简单，完全没有蒙尘，也没有沾染什么怨气、情爱之类的红尘气息，因此只是被洁癖镜子改了改外表，气质没有丝毫改变。
嗯，石鸢比不上赤红女妖那样高傲艳丽的绝色，但是小巧可爱型的女子，就是力气大了点，手上拿着跟虎骨棒。
当然，若不是他能看出太山稽不是那种色鬼，能通过镜子之灵了解太山稽为人，他也不会以这种方式回报其镜子对自己的点悟他的恩情。
“铃兰花？”
他看着镜子边缘显出一朵朵小小的，白色像倒放铃铛的花朵，若有所思。
铃兰花的话语似乎是纯洁、幸福和好运？这算不算是个好兆头？
第二十三章消解之法与变强
言方将十个灵贝交给石鸢便看着迫不及待的对方转身投入吃食街，说是要在今天内吃遍一条街。
石鸢这个姑娘纯粹，又可爱，不过言方觉得自己和对方不可能再有交集，缘分也就到此为止。
过不了多久，对方要么回归荒野，要么就是去做别人的护卫，凭着血脉觉醒，对方应该能活得更好，而自己也会回到西汉。
再说他也不是lsp，哪遇到一个姑娘就喜欢？况且比起石鸢而言，那位妖媚强势的赤红女妖其实更符合言方的口味。
接下来言方跟着玄他们在集市中逛逛，买了些许东西就跟着玄回到林中小屋。
作画材料是买齐，除了一两件特别中意的，都是刚好可以让言方使用的少见低阶材料，虽然有些不是太符合心意，但也能将就用一下，属于第一天的过渡品。
自从发现体内玉册，拥有望气神通，虽没拿到什么好东西，还要补贴“家里”，渡过几次“危局”，言方还真是没穷过，因此花销起来也不会太心疼。
太山稽问了他想要的形体后，还现场用真火，帮他将材料简单炼制为成品，真是特别贴心。
......
深夜，群星璀璨。
桌案上摆放着几副画，有白色兔耳的恬静少女，有高个青年，也有道袍青年，有有阳光少年。
“太山稽的画像果然失败了。”
看着手中仍旧栩栩如生的太山稽画像，言方略微叹息。
太山稽这个人身世复杂，又是修仙者，心中似乎又藏着许多秘密，不像青、玄这样简单纯粹，只见几面就能了解大半。
他从傍晚到现在一直在作画，时间有限他只挑了几个人画出来，接着通过紫金玉册收纳气息，在玉册中生成人物资料。
【青
种族：上古神人
机缘：？
状态：命格完整，近期内有死劫。
???：？
【玉灵
种族：上古后天妖族
机缘：无
状态：命格完整，近期内有死劫。
天赋：凝露
凝露（模仿）x2
“玉灵和青身上都有着死劫？未来要发生的事情要涉及整个有熊部落？”
言方看着玉册上的死劫二字，眉头深深皱起，如今看起来，无论未来发生的事情是什么，与玄相关的人肯定都是要遭殃。
可惜没法画出附宝，不然他肯定能收获更多信息，他对于附宝的了解太过片面。
之前在尝试收取太山稽气机不成后，他还尝试着想去画玄的母亲附宝，但动笔时，直觉告诉他不可能成功，哪怕他用一个下午的时间去观察，也不可能了解这人半成。
作画也不可能只是画外表，还得需要他对其人的了解，不要求完全看透，想要达成气机收取的要求，至少也得了解四成。
然而附宝深不可测，有关其人的线索也就是她是玄的母亲，当年是部落中的高手。
与之相比，今日只见过一面的玉灵可以可以被刻画倒是有些神奇。
“刻画成功，也就是说玉灵展露的情感是真的，而且占据其生命大部分，所以我就算是了解她了？”
玉灵这种内慧，会隐藏心思的人可以被刻画成功倒是意外。
如果时间充足，他的精力充足的话，他还想给石鸢作画，那女人太过简单，他可以肯定自己只要画了，就得获取其人信息。
可惜作“气机之画”消耗的精力无法依靠来月露等外力来补充，只能缓慢增长。
接着，言方观察几人信息面板的不同。
“没有机缘的人需要作灵画才能获得其模糊的信息？”
言方之前给附宝母子作画就是普通画卷，当时他就获得玄的模糊信息，却没获得附宝的信息。
“没有机缘，或者有机缘又没有被截取的人，玉册似乎就不能获取太详细的信息？”
“同时玉灵的面底上有的模拟能力，只是没有详细介绍，似乎是因为她没有机缘帮她遮掩？但按理来说后天妖族血脉怎么都比人族要强吧？玉册怎么就这么简单的就获取她的信息。”
这两点可以从、玄、青、玉灵几人信息对比而得。
“这几天应该多画几幅来测试玉册收纳气机，模拟能力，是否有名额限制？”
言方脑中想起游戏、魔幻小说里，有关于技能栏，法术位的限制，不过在没有大量数据对比的情况下，一切都只能是猜测。
【死劫】
接着言方又分别点击玄息上的死劫二字。
【需要消耗三缕青色截运，是否消耗？】
“这消耗的也太多了吧......”
言方看着这提示，有些舍不得，他原本以为推算因果只需要一两缕灰色、白色机缘就成。
他今天仗着有玄护持，和十人做了交易，不过收获四份青色截运，五份白色截运以及一份灰色截运。
若不是因为赤红女妖导致欠债，如果不是这集市中有太多有机缘者，言方不会这么频繁出手，当然他找的都是特性改变很缓慢不容易被外人察觉、有一定储蓄的目标。
青色截运中有三份来自于赤红女妖、拿走鬼角的容成儿、血脉觉醒的石鸢，另一份则是来自万人部落的少族长城，是一个很好说话的很有钱的暴发户。
“集市还持续五天的实践，想要补充截运应该还是很容易的。”
心中计较几番，言方决定还是决定消耗截运去获取情报，不过在此之前，言方又点击了青和玉灵的【死劫】字符，得到相同提示。
【需要消耗一缕青色截运，是否消耗？】x2
“看起来，在玉册的判定中，青和玉灵在某种程度上是一样？都是蓝色机缘层次，而玄是金色机缘层次。”
这是言方又想到之前在云步那里得到的信息【三份金色截运等于一份紫色截运】。
“这也就是想要推算这个人的未来，需要消耗一份比他们自身机缘次一级的截运。”
得到结论后，言方便消耗了四份青色截运，三份白色截运。
玄：【离开有熊部落】
青：【离开玄】
玉灵：【拜入道统】
三人脱离死劫的办法是完全不一样的三种！
“青的危机来源于玄，或者玄附近。”
“而他脱离危机的办法也好理解，他本是就是火羽氏族少族长，离开了玄以后，就能自保。”
言方看到三个不同的答案，先是楞了三秒，而后才点点分析。
青脱离危险的办法，意味着，只要与玄撇清关系，这次危机可能是在火羽氏族承受范围内，或者说这场危机就是来自于火羽氏族，只要青弃暗投明，就不会出事。
假设这场危机无法被他们解决，局面又是另一种可能，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他劝青带着自己离开玄，似乎就能避开危机，如果是后一种，他去找火羽部落似乎就是自投罗网。
“玉灵的拜入道统，这是说她可以拜入一个非常强力的道统？她有这个名额，但她没有接受，只要拜入了就能避免灾厄？但这道统在哪，是否能让所有人都避过危险？”
玉灵的情况相对要复杂，在信息不足的情况下，言方也无法作出推断，至于玄。
“离开有熊部落，意味着危险就来自有熊部落，难道就是这次守卫死亡事件的延伸？”
言方想到白天自己窥破的案件，这个事件，除了杀死守卫者外，还可能牵连部落三首领，确实有可能对玄他们造成一定危险，可言方总感觉有些不安心。
在没有好的借口，言方是无法劝离其他人，他也不知道，所谓的“离开部落”要离开多久，玄是未来人皇，有熊部落是他的根基，玄也不可能离开太久。
同时，在没有获得金色截运前，言方也很难再找到玄这样好接近的金色机缘的持有者。
事情陷入僵局。
白天的时候，他以为那凶手会对他们出手，结果对方非常谨慎，不知道是忌惮玄还是忌惮太山稽。
对方能在第一时间杀死售卖假功法的大汉，必然一直都呆在附近，那边区域的摊主都有嫌疑，短期内也不可能离开。
他现在一时也没想到其他线索，也只能暂时作罢。
“实力，增强自保能力才是最好的选择，我又不是侦探。”
深呼吸一次，吐出浊气，大脑一清，言方将注意力转移到其他方向。
【凝露】
“凝露，这莫非是玉灵凝聚月露的天赋能力？我倒是可以试试看......”
想做就做，言方便打开玉册，翻到玉灵的界面，左侧是玉灵的人体形象，被玉册美化过，比玉灵本人还美，右侧是玉灵的信息。
言方只要用意识点击右侧，就能启用他没有试过的【画皮】功能，不过他没有女装的爱好。
点击之后【凝露x2】立马便变为【凝露x1】，似乎每用一次就会消耗一个次数，与之相对的，左侧玉灵的画像也变得更加虚幻起来。
【能力维持三十分钟】
与此同时，言方的感知发生变化，原本十分混乱驳杂的元气也变得稍微温柔那么一点点，而更亲切更温和的气从窗外传来，那是月光，月光驯服了混乱凶恶的元气。
月光本身就是一种强大的力量，再凝练些，在修行者口中便被称为月华，月光精华。
言方心中升起一股明悟，他能够在月光下，吐纳元气，凝练自身的灵气。
“这便是妖族的天赋？原版应该可以直接吐纳月华，模仿能力则增加我对月光的亲和，间接吸收月光的力量。”
这能力倒是极为不错的能力，不过应该不是每只兔子都拥有如此天赋，是玉灵比较特殊。
心中想着，言方离开房间来到屋外，选择了一处地势偏高的草坪，对着月亮开始吐纳。
一般的吐纳法，言方也懂，不过过去的他是个精神力很低，感气都极其困难的修行废材，若非画道入门，如今体内连灵力都没有。
来到上古时期，言方只觉得周围元气凶恶，炙灼着身体，更别提主动吞吐元气，全是靠着雀灵在转化灵气。
如今换上“凝露”天赋，沐浴在月光之下，言方只感觉周围的元气都变得亲切几分。
月光下的温和元气，随着他的一呼一吸，进入他体内，在他体内流转，与体内的灵力呼应，相互转化，原本带点浅粉色的灵力开始朝着银色转变。
空中飞来飞去的雀灵也响应了他的变化，吐纳起月光下的元气。
言方，雀灵各自吐纳着元气，引元气运转一圈，降为特种灵气，又彼此交互，形成一个循环，这是画道的基础修行法门，言方懂得也只是这个。
目前他还没有筑基、结丹的法门。
“月露有滋养身体，孕育气血的作用，我利用月华按照气血搬运的法门，应该可以达成同样效果，早一步感受气血。”
言方想起，下午时候，玄教导他而他自己又无法入门的气血搬运之法，决定尝试一二。
言方的身体非常脆弱，原本无法引气，气血力量不足，消化能力也不如玄他们，感应不到气血之力，也无法从进食中感觉到“食物入胃后，化作一道热流涌入身体中”的奇特感应。
言方知道自己的灵力到底孕养不久，又是借助外力而得，本就很难帮助他感应什么，况且来到上古后，灵力又全是雀灵吐纳外界强大元气而来，掌控力自然更下一层。
因此玄只是教导他一点气血搬运之法，目前处于感应阶段。
使用【凝露】天赋后，月光下的元气不会再伤害自己，便是转化为自身的灵力，也夹带着点月华的温和力量。
搬运灵力沿着血脉运转几个周天后，言方明显感应到自己的身体变得强大很多，而且以往吃过的灵药灵物，残余在身体内的药力也被引出，强化了他的身体。
或许用不了几天，他就能达到西汉时期一般武者也就是阿大阿二的锻体力量，也就是上古时期入门水平。
第二十四章云步状态
三十分钟后，结束修行的言方再次回到屋内。
“人族和妖族真是完全无法比较啊，尤其是上古妖族和后世人族。”
感受着体内大了几圈的灵力核心和身体的强化，感受着空气中让人不舒适的元气，言方也不由感叹人和妖的不同。
妖族到底是曾经的洪荒霸主，便是后天小妖老老实实呼吸吐纳都能变强，而人族，大部分都没有修行资质，便是有了修行资质也还得为食物、为欲望在红尘之中摸爬滚打。
“其实如果女装的话，效果还能更近一步......”
在使用【凝露】的时候，言方的直觉告诉他，这个能力由兔族，由玉灵来使用，效率最强，只要他使用玉册的【画皮】功能，不过言方不敢开这个头。
“至少还没到非要我变强的时候，短时间内，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不是吗？”
言方这样宽慰着自己，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找到一个男兔子皮肤来使用【凝露】能力。
最后，言方从兽皮袋中拿出了一张阳光少年画像，这上面穿着普通麻衣，在江边用直钩垂钓的不是疏溪还是何人？
可惜这幅画神韵已失，而言方记忆中关于他的轮廓也开始模糊。
“气机果然是可以重复获得的，只要我的印象够深......”
言方看着画像，心头却是叹息。
云步（模仿）的使用次数再次增加三，他心头对于疏溪的印象却越来越淡，而失去疏溪这个定位锚后，他对于西汉，对于世界的概念也开始淡漠起来。
“任何事情果然都不能取巧。”
叹息着，言方挥手熄灭特制兽油灯，点击了玉册上的【云步（模仿）】。
云步模仿：穿行于世间空隙，观察众生。
使用的刹那，言方就感受到与【凝露】状态完全不一样的感受，这次，他直接与世界脱离，处于可以观察到世界却无法触摸的维度。
整个人都虚化，腿部在他没有意识的时候，便自行动作起来，踏着某种奇特步伐行进。
这步伐的行进规律不是言方预想中的九宫八卦也不是北斗七星，腿部也没有什么特殊的造型，它更加随意，更加没有规律可言。
当言方有意控制自己的行进方向时，他也会朝着那方向行进，也会低身也会腾转挪移，就是脚下不能停止动作。
“这次没有时间提示，难道只要脚步不停，我就能永远维持这个能力？”
“不对，似乎仍旧会消耗掉我的‘精力’，但这‘精力’和作画的消耗的精力又不太一样，属于两个体系......”
随着步伐来到屋外，言方感受着自己的情况，这种情况有点像是发现了另一个法力槽。
“换句话说，没有给我时间限制，而是使用法力槽来作限制？”
处在云步状态，言方感觉自己心如止水，能够更加具体的感知自身和外界，还有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
穿墙，陷地，飞天，一步十米、百米，也只是一个念头闪动，不过距离地面越远，穿越的事物结构越复杂，腾挪得越远，言方消耗的精力就越大。
就目前而言，言方一步无法超过百米，上天下地超过百米左右后也不能再行进，倒是穿物能力目前感觉没多困难，似乎是因为没有遇到结构太过的灵物。
“这技能简直就是神技，接下来便还有两个方面要测试。”
言方眼中闪过兴奋之色，拥有这种能力，战斗能力不说，逃跑肯定是可以的。
接下来就是要测试画皮功能对这能力的增幅以及接触现实物品的后果。
【画皮】
点击疏溪的画像以后，言方立马就变成美颜成疏溪的模样，比他本人还要阳光帅气，鼻子、眼睛、嘴巴没有一处不迷人，简直是少女少妇杀手，也不知道为什么玉册要朝这方面美颜。
虽然这个美颜程度，疏溪自己过来都不觉得这人是自己。
“嗯，变成这模样后，步伐倒是笨拙许多，感应能力也是大大削弱，这是这么回事。”
不过使用【画皮】能力后，却没有言方想象中的振幅，反而颇为不适，有种不稳定，随时可能脱离云步状态的感觉。
“取消！”
发现不对后，言方立马解除画皮能力，回归原本状态。
“看来疏溪的外表并不能对这能力起到振幅作用，反而有种失灵的感觉。”
这种情况，让言方不由想到段誉，段誉也是偶然间获得诸多神功，本身天赋虽也非常人，家学底蕴更深厚，只是看看就能学会神功，然而施展武功，比如六脉神剑时也会经常失灵，甚至只能使用一个指头。
“莫非这模仿能力模仿的是疏溪的状况，而我之所以能保持稳定是因为玉册维持在最佳水平？”
这个猜测便意味着这个模拟神通是可以随着原主人成长而成长，只要言方还能见到疏溪。
“那按照这种，猜测，正版云步可以穿梭时空也是这神通的最佳状态？”
自获得云步神通开始，言方一直怀疑，留下传承的那个大能能不能穿梭时空，穿越时空的能力难道是烂大街的能力？
虽然说道经里定义的大乘还是什么境界就可以掌控时空，但摆放到真实世界里，言方觉得，穿越时空的能力应该也是很稀少的能力，就算能使用，也该有种种限制。
就今天的发现来看，玉册对于这些神通还有优化能力，说不准就是玉册消弭掉那些限制，他才可以穿越成功。
而且弱版云步就有很多神奇的能力，正版云步应该不只是穿越能力，还有很多他不知道的功能。
只是他现在太过弱小，境界太低，无法掌控这些能力，因此使用正版云步就立即穿越。
“境界太低，多想无益，继续下一个测试。”
言方摇摇头，在云步状态下，巡视周围一圈，找到一个没有人关注的小山坡。
从兽皮袋中，取出一支画笔，他准备作画。
第二十五章画成而惊有熊
在云步状态中，言方察觉到自己观察世界的方式变得与过去不一样。
具体哪里不一样，他也形容不出，在这种状态下他似乎能看到感知到以往他无法感知。
【云步】似乎还附带一种类似于望气神通，只是他感知的东西混杂在原本世界中，让他一时没办法分辨出来，他只知道这种状态天生适合作画！
处在这种状态里，言方就立马生出“如果不作山水画，这一生就是白活，脑子就是被驴踢了”之感，源自灵魂深处的声音在催促着他，要他立马作画。
而他自己也能感觉到，这似乎是他在画道进一步前进的契机。
画道入门靠的是天赋和灵性，想要继续走下去，则需要积累，少则十数年，多则百来年。
获得画灵，又没有相应画道功法的言方，其实已经要放弃画道，准备将视作辅助职业，或者业余兴趣，用来修身养性。
“幸好之前在【凝露】状态恢复了不少精力。”
在【凝露】状态吐纳，用心搬运灵气，自身也相当于深入休息了，因此精气神恢复了不少。
“山水画，说起来这是我第一次在上古时期勾画山水。”
相较于山水，言方更擅长画人物。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言方都很难静下心来观赏自然美景，也无法欣赏到山水之美，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忙碌，在人群中穿梭。
相比起静物，他更喜欢观察人类、动物这类可以活动、有思想的生命。他更喜欢探索人物背后的故事，因此他画出来的人比较真实，往往一个眼神，或者光影变化中便有一个故事。
这或许便是前世都市生活带来的烙印，无法抹去，然而当他进入【云步】状态时，他的心便彻底安静下来。
当他执起画笔，世界就变得安静起来。
不是世界安静下来，而是他的感官世界在混杂中又维持着分离独立的状态。
他能听到风声、水声、虫鸣声，远处玄深夜在另一处草坪锻炼的声音。他能看到空气与草叶相触时的颤动，草丛中虫儿的繁衍的动作。
这些声音在他耳朵中不再嘈杂，每种声音明明是交织在一切的却可以在他耳中独立存在，每一种声音都是有规律的奇妙旋律。
画面也不再凌乱模糊，当他集中于某个物体生命时，其也就会脱离出世界，就像是前世拍照时设置的模糊背景，每一事物每一个生命都是那样的独特有趣。
这种感觉很奇妙，明明世界很吵闹，世界却静得出奇，是一种莫名的享受，也让他注意到自然的独特魅力，他便静静的观察了十分钟。
“云步牛哗，疏溪厉害了！”
哪怕是处于特殊的冷静状态，言方也不得不感叹一二，疏溪获得的传承远超他想象。
他知道以他现在的阅历、境界，也只能见到冰山一角，但就这冰山一角却也足以让他震撼。
就目前而言，云步相关的神通才是他最大的金手指，而这也只是模仿自疏溪而来。
......
观察山水世界，十分钟后。
手握画笔，在准备作画的瞬间，【云步（模仿）】状态也就此消失，他从新回到热闹的世界。
“当我停止观测，就会自动脱离这个状态？”
言方表情没有变化，这个结果虽让他有些惊讶，但【云步】状态的影响还在，所以手中画笔只是一顿，便接着绘画下去。
下笔如有神，山水已映入心中，自然不需要再做细致的观察。
之前看到云步简介时，言方便猜到，云步状态是外人不可查不可觉的状态，当他与现实事物接触就会失效。
按理说，他拿着自己的画笔、自己的画卷作画，应该是属于内部行为，内部做功，与外界无关才对，而且他从储物袋取出画笔和画卷时，不会退出状态。
结果是，准备作画时便退出了【云步】状态。
这便引出应该问题，是云步能力限定还是他的能力不够？言方倾向于后者，而且不因为他能力不够，疏溪对能力开发和领悟也不够。
而这个问题，至少得等他穿越回到西汉时期才能解决，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牢记之前所见到的山水之色，进而作画。
很快，画成，这是一幅写意水墨山水画，黑白之间，山水成形，隐隐有成灵画的趋势。
然而，还未等言方欣喜，眼前却有他意想不到的变化发生。
画中的山水，与外界的山水，相互呼应，天地元气动荡，伴随着天地二气涌入画中，声势极其浩大。
“这种动静未免太大了。”
言方眼中闪过诧异之色，表情一阵变幻，脑中思绪飞速转动。
在西汉作成灵画时，灵气润物细无声，灵画作成时，根本就没有什么响动，让他下意识以为这是画道常态，却忽略了时代的变化。
眼前动静，虽非是上古传说中动不动就惊天地泣鬼神，黑云汇聚，雷声大作，灵画形成的元气旋涡也致使局部区域的风云变幻。
言方所选的小丘虽是靠近玄的家而远离有熊部落，但言方知道这种阵仗，瞒不过有心人，瞒不过高手。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里仍处于有熊部落的区域，危险不大。
“风水灵画？”
画成没几秒，第一个前来的便是本应躺下休息的附宝，此时仍旧穿着一身家居的麻布衣裳，她好看的眼眉微皱。
“你这动静未免也太大了？”
话是这么说，看着言方放在身前的画作，附宝心中却是掀起极大波澜。
她本以为言方只是一个大能的试验品，弃子，因此也不甚在意，放心对方和自己儿子，接触。
不想其人不过是作上一画，就能引得如此大变化。
“小侄也不知晓会有如此大变化啊，只是一时灵感。”
面对附宝的话语，言方也是苦笑，他也没料到这种事情，只得将变化推脱在灵感之上。
“你这动静太大，待会儿部落、集市里居住的人肯定都会来，切记要小心对待。”
附宝颇为无奈的说道，她好不容易才退出那些人视线，如今那些人怕是又要关注这边了，她想了想，还不等言方回复便又看着言方的眼睛建议道：
“部落山水图，巫祝肯定不会放任他留在你这，你到时候能同意还是尽量同意吧。”
仙侠位面有类似千里眼的远望神通、术法，相应的有屏蔽隔离之术法，一般地图也没人在意。
附宝隐约知道部落山水灵图与一般地图不同，吸纳山水、天地之气后，其与现实山水便有一定关联，借着这种关联便可以做到很多事情。
“多谢伯母指点。”
言方闻言也点头，作为作画者，他也能隐约知道山水灵图对于当地人的重要性，他本也不准备留着。
而且这画虽能获得有熊这片区域认可，步入过【云步】状态的他还是感觉这画缺少了什么，十分不协调，属于失败品。
第二十六章相似的人
言方认为有熊山水画师失败之作，其他人可不这么认为。
附宝抵达不过数息，就有数道流光从远处而来。
当先者是金丹期，有修行道统，可称得上是方圆百里第一人的太山稽。
“言方！”
太山稽作为金丹修士，对于元气感应最是灵敏，害怕有熊部落出事，因此第一个赶来。
他一看到言方，又看到仍在与天地勾连的画卷，便明白事情原委，心中惊叹的同时，手中法决掐动。
数道法力流光显出，环绕在画卷外围，梳理天地元气，减少元气动荡，同时将声势减弱。
“你这动静再大些，就要引来妖魔了！”
太山稽作为修士知道很多事情，立即就全力施展，将动静减弱。
一旁附宝见二人交流也不说话，内心里却是暗想，这言方交际能力竟这般好？他们怕是才认识一天竟就这般熟络！
“妖魔？”
言方对于这个词倒是第一次听闻。
太山稽见他不解便又给他解释一二。
自巫妖大战后，神灵死伤颇多，天地多处破损，道纹不存。
言方灵画出世，之所以动静这么大，除了有熊附近的这份残缺的天地意识有意为，也有元气太过混乱，无法协调的原因。
与此同时，虽有圣人，各个大族、大能镇压，仍然有一些凶煞、邪崇之地外泄邪煞，便有许多生灵因此入魔，即为妖魔。
正所谓洗白弱三分，黑化强一倍，各个妖魔便是极为强大又缺乏理智的存在，虽说有圣人结界，但那些妖魔却是最是擅长破坏结界。
倒不是说圣人实力不足，镇不住场，而是这结界本身也不能抵制那些一击即走不给圣人面子的大能，同时不说类似于封神时期在圣人眼皮子底下搞鬼的蚊道人，妖魔也还有入梦入神等神通，有的可能你只要见到一眼就会自我毁灭。
“原是如此，倒是我大意了”
言方闻言才意识到他还是将人族部落想得太过安稳了，以为这里是绝对安全的新手区，所需防范的只有一些小boss。
与此同时，言方心中一些疑惑也得到解答。
人族为何能在万族崛起，这种事情可不是靠着“努力”就能成功，现实不是成功学。
人族说实话除了繁衍能力，各方面都弱于其他种族，就算是攀上圣人也不能解释，这世间攀上圣人的种族还少吗？
如今看来，各大族、各大能都在费心思处理自己捣鼓出来的烂摊子，来不及插手争霸之事，很可能忙活千万年也只是功过相抵，反倒让底子干净的人族获得了些许天时，虽然也只是一点点。
“那邪煞、凶煞又从何而来？”
一重疑惑得以解答，又有万重疑惑生出，言方想到自己山水画中的不协调之处，如果能理解这些问题，他的画道或许可以再进一步。
“这......”
太山稽正要回答，却见一道乌光已经降落，他立马停下话题，脚部挪动，来到言方身边，而后对着来人行礼恭敬道：
“巫祝大人！”
来人的一个手持蛇纹节杖，身体佝偻，穿着黑色披风，露出来的皮肤都布满暗色斑纹、褶皱的老人。
“嗯？这不会是太山你弄出的动静吧？”
老人看了画卷一眼，转头朝着太山稽和言方的方向看来，话虽是问向太山稽，那略显浑浊的眼睛却是盯着言方。
而被盯着的言方只觉巫祝浑浊眼睛格外有神，似乎能将他看穿，其一身气势虽内敛，却让能让人感觉到其中深藏的力量。
“这老人就是巫祝，一看就不一般”
白日里言方就曾听玄他们说过这位巫祝，知道这位巫祝名字叫做姬克，也知道这位巫祝年龄与矛类似，没到六十岁，只是多次为了部落而折损寿命，导致其人看起来苍老异常。
在他们言语里，这位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掌握着有熊部落自古时积累下来的诸多秘法，还可以和天地神祇沟通。
其虽没有修行法门，但有着前代传承，在有熊部落中，实力也不逊色于一般金丹修士，而金丹修士便是这片区域的上限。
“不过这模样怎么感觉像是在哪见过？”
言方心中暗道，虽只是一瞥，其人轮廓却烙印在他记忆中，他越想越觉得这个模样像是在哪见过。
还未等言方想通，那边太山稽便回复了：
“我哪能弄出这么大动静，是我身后的言道友。”
“他是画道修行者，惊才艳艳，他这些天路过有熊，暂居在玄家里，我们今天便曾见过。”
三言两句便把事情解释清楚，也道出自己和言方的关系。
这时，玄也到达这次小丘，他距离虽近但仍旧慢于前面的人，身上还有着留着锻炼后的汗水。
“巫祝大人！”
玄看了眼画卷，也是猜到事情原委，先是给巫祝行礼，正欲说话，那边的巫祝饶有兴趣的看了他们几眼，却摇摇头，阻止玄开口，自己当先道。
“哈哈，言，这姓氏倒是少见，你就是今日和矛对赌之人？”
“言方小友可真是大才！我已许多年未见有人能这么年纪就引动天地之气！”
姬克满脸笑容，脸上褶皱都几乎要挤在一起。
作为部落巫祝，常年在这片土地上，姬克懂得事情比太山稽还多。
“巫祝大人谬赞，机缘巧合罢了。”
言方面上保持淡定谦逊，心中暗道，这巫祝对于部落的掌控绝对不弱！
他虽是个少见的人族画师，但一来没有加入有熊部落，二来没有大张旗鼓的“访问”。
这几日又是大集市的日子，来往的能人异士也不在少数，更别提其余大部落来人。
按理说，这几日巫祝、首领应该是最忙碌的时候，没理由关注他一个小小过客。
偏偏巫祝便知道他和矛对赌一事还特意指出来，他可不觉得矛那种老阴逼会特意给他扬名。
“这可不简单，我以前可从未见过这么好的画。”
姬克笑吟吟的，还想说些什么，不过看着远处即将抵达的几道流光，眉头又是一皱，解开腰间口袋。
“外面部落的人要来了，言方小友，你的画关系重大，你要收好，切勿被人知晓。”
姬克手中一点红芒闪出，念诵几道咒语，红芒飞入画卷之中，周围天地气机在红芒牵引下快速闪入画中，帮助画卷彻底成形。
接着姬克口袋中几道乌光闪出，带着画卷冲向，将在场除了太山稽外的几人。
言方还不及反应的情况下，自己就直接返回林中小屋。
......
回到林中小屋，言方手握着画卷，看着天上晃荡的几道或人形或兽形的鬼影略微出神。
“没事的，巫祝不会害我们的。”
玄见他呆愣，还以为他误会了什么。
“这几道鬼影是巫祝从阴间召唤而来的鬼仆，他们是在屏蔽我们这处的情况，避免被其他部落发现。”
附宝也在旁解释道，眼睛看着画卷若有所思，她之前没有看错的话，之前巫祝投入的似乎是有熊部落百年来积蓄的人族气息......
“嗯，我明白了。”
言方听到他们的话也只是点点头，仍旧神思不属。
他不是因为巫祝展现的神通实力而震动，洪荒世界再神奇也不为过，
他之所以愣神是因为他记起自己看巫祝时，那股熟悉感是从何而来了。
倘若去掉一些褶皱和斑纹，这巫祝长得与西汉时期的刘老刘庐有九成相似！
巧合？前生后世？大佬分身？
这上古洪荒与仙侠西汉有何关联？是同一时间不同时空，还是不同世界的巧合？
第二十七章轮回转世，视野外的故事
次日清晨，玄按照往常的习惯，带着一副弓箭，在自家百多米，部落边缘区域进行狩猎。
一来是为了清缴外围野兽，保证居所的安全，二来是为了磨练技艺，同时准备早食，可谓是一举三得。
部落中自然是有一些食物交易，但那些食物并不能满足锻体者的需求，要价也高，因此大部分家庭都需要自己自给自足，进行狩猎，尤其是玄家这种游离于部落边缘的家庭。
寻找目标，平稳气息，瞄准，撒放，一直头长着独角的身上长着黑白斑纹，行动中带着红色火焰的六足野兽就被玄给拿下。
在元气充沛的环境中，最能体现生物的多样性，哪怕是同一窝的幼崽，都有可能有九种不同的形态。
这也导致在有熊部落周围，玄除了人类以及神农与天地神祇联合定下的十二地支兽，几乎很少能见到两只外形上长得类似的生灵。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人族自身体质还不算太差，不会轻易被毒死，通过不断试错实践也能掌握着一定辨别食物的技巧。
“这是前年那只双角四足兽的后代？属性都变了，六肢中蕴含着火毒，一身肉只有六成能吃。”
看着六脚兽，不由回忆起前年的逃脱的一只水属成年野兽，这些动物长得快，变异方向对人类也不太友好。
虽然有熊部落也有不少手段去除毒素、异味等影响，火毒却是最为让人头疼，不是没办法，只是得不偿失。
“他们也要生存，越是不易消化就越容易存活下去。”
“可惜这世界这么大，他们变化了，能克制他们的生物依然会存在，自身不强大迟早还是还是要死。”
就在玄在考虑的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姬玄身后响起。
“木老！”
玄转身看去，见到一个手持着青色木杖，熟悉面容老人，心中颇为惊讶，却也放心心来，不是幻境。
“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玄转身看看周围，好奇询问道。
在玄的记忆中，木老很少会离开那个山洞附近，今日却是破例了。
“昨夜部落中出现的元气潮汐是因为你前些天带回去那人？”
木老没有回答玄的问题，而是盯着玄的转问道。
“嗯，我......把他带回家了，他叫做言方，是一个很不错的人，而且天赋极高......。”
玄听到木老的问题也是知道昨日的动静颇大，便十分认真的答复，并将他与言方相处的一系列事情说了出来。
眼前老人身上有太多他所不了解的隐秘，他身上的近乎是修行法的功法就是眼前之人传授，若不是对方不允许，他其实应该叫他师父。
“画灵，你是说他手上还有一只画灵？”
木老安静听完言方的事情，别的没有提，而是重点关注雀灵。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画灵的难得。
巫妖大战，不周山倒塌后，哪怕有圣人熔炼五彩石补天，折神鳖之足撑四极，洪荒天地的道韵仍旧不完整。
因此除却天地所生的先天神圣逐渐稀少外，与天地共鸣而生的画灵更是难得至极。
“嗯，那画灵为黄雀之貌，木老，这雀灵有问题？”
玄没想到木老其他的不关心却是关心一个画灵。
“画灵乃天地之气所孕育，然天地变化后，画灵便开始大规模消亡，如今环境本不该再诞生画灵，更别提唤使画灵出来。”
“在如今环境中孕育出能唤出画灵，怕也是有大造化之人。”
木老摇摇头，眼神深邃，只觉这捡来之人，身后有着巨大的因果，也不只是好事还是坏事。
大灾厄中有大造化，不说其背景，就是那画灵，作为灾厄后的第一只画灵，怕是也能获得天大机缘。
“说起来，言方除了缺乏一些常识外，也问过我两个个奇怪的问题。”
玄听到木老的话，有些挠头，他给木老介绍言方其实不过是存着把想把友人介绍给亲人的心理，如今来看，言方的事情似乎颇为复杂。
“他问我是否相信轮回转世，如果一个人觉醒了前世记忆，他还是他吗？”
这是两个十分奇怪的问题，可更奇怪的是，玄偏偏记住了两个问题，也一直在思考着。
“轮回转世？前世记忆！”
木老闻言，瞳孔猛地缩小，极为震惊！
.......
在玄和木老谈论时，那边的太山稽也在集市附近的边缘中发生着一些事情。
“咦！道长！”
脸上虽好看了些，穿着仍旧有些破旧的石鸢，在奔跑中发现了正在闲逛的太山稽。
“咦？石鸢？他们为什么追你？”
太山稽看向石鸢身后，透过那些摊位，就可以看到有很多陨星部落的人在后面追逐。
“呼呼，我去应聘护卫，但那家公子看我的眼神十分奇怪，我就逃了，道长帮帮我好不好？”
石鸢双手合十，作祈求状。
“嗯？行吧。”
太山稽眉头一挑，手中略微掐算，看出石鸢身上也没什么恶债，又见追逐者看着颇为凶恶，接着随手一扇，在他两人间弄了一个光华水幕。
虽说在人族集聚地应避免使用术法，但好看的人有所要求，他实在是不能拒绝。
“多谢道长!”
石鸢看着水幕即是感激，又是好奇，她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看到术法，有心想摸一摸，又不敢。
“咦！人呢！”
不过一会儿，便有几个凶悍壮汉跑过来，他们手上都拿着虎纹武器，一看就是来自星陨部落。
“可真是好恶仆！”
太山稽看着身上血气环绕的几人，眉头微皱，这些人身上沾染的兽血不少，人血却也是很多。
“陨星部落一直都是这样，是几个大部落中最凶残的，仗着武器一直好勇斗狠。”
“据说本来是东北方的超大型部落，被人击败了才逃亡这边。”
石鸢见太山稽皱眉，脑子一转，趁机说陨星部落的坏话。
若不是实在缺钱，想吃的东西太多，她也不会想着去陨星部落那边找工作......
“嗯。”
太山稽点点头，这些他以前也曾听闻过。
“唔，那个姐姐不见了吗？”
这时壮汉身后，有一个稚嫩少年声音响起，让人听了也会生出好感。
“少族长，是我们无用，那姑娘的声音、气息都消失了。”
几个壮汉听到声音，立马跪下，磕头。
“哼！废物，等着竹鞭吧。”
听到几个仆人的话语，从后头走来的少年，声音立马就变得冷漠了，甩脚狠狠踢了地下仆人几脚。
“嗯？这就是那个看你眼神特别奇怪的公子？”
太山稽看着少年，面容古怪，他本以为是什么恶少强抢民女的戏码，可他看这少年不过十一二岁，虽是蛮横，却没有丝毫邪欲。
他对奴仆不好，不如说是生长环境造就，而他说道“大姐姐”的时候，那种濡懦之情完全发自本心，这似乎和他想的不一样。
“对啊，就是很奇怪，我母亲说过，不能和这些大人物产生任何关系!”
石鸢一本正经的说着，这是她的生存法则。
“行吧，等会儿，他们走了，你就离开这边的集市，我看那少年不像是会放弃的人。”
太山稽对于她的回答，有些哭笑不得，心想，这丫头这么傻也能一直活着，看来也是有缘由的。
“好的。”
石鸢点头，她也是这样准备的，虽然不舍得有熊这边的美食，她还是决定去南方那个大部落讨生活。
“嗯.....嗯？”
太山稽点头，腰间却有一个银铃发光震动，这银铃中是一根白虎毛，是祖师为他这次任务装备的指引之物。
“难道这少年就是我的任务目标，那位白虎族的大能转世？”
太山稽满脸震惊，他万万没想到能这么快找到任务目标，真可谓是无心栽柳柳成荫。
第二十八章视野外之二，黑山故事
黑风山。
一些不擅长腾挪之术的生灵以及得到消息晚的人，这时才抵达这个，据说石头中曾开有先天甲木之气的宝地。
“嗯？这里不是荒山吗？”
一只为首的蜈蚣妖看着被青木环绕的黑风山，颇为奇怪，他是经历过此地幽冥劫数的老妖，平常虽避讳着这片被阴邪侵蚀过的土地，但也是清楚这地的情况。
“荒山，你是跟老牛我开玩笑？”
一个牛头妖怪牛脸上充满着不信任。
牛妖自外地而来，一身本领也是不弱，见识也不少。
这些青木看着就是十分坚韧，身上青气勃发又与山体阴气相呼应，阴阳相调，看着是非凡，那老蜈蚣妖说此地前些年还是荒地，岂不是摆明着欺负他外地老牛？
一想到这个，牛头人身妖怪就是生气的牛头发抖，只觉得世道不古，若不是牛族衰败，衰败，谁敢这样欺负他？
“对啊？哪个能在几年内立起这么个林子？”
其余妖精、怪物、修士也都是这样想，皆是不信。
“这里之前确实是荒山，我们几兄弟前些天便是路过这里。”
这时另一头浑身红毛的雉精却是支持蜈蚣妖的说法，他身边的两个小黄鸡也是点头。
“前些天？这更夸张！难道是有擅长造化之道的来了吗？”
“简直是笑话。”
那些人都是不信，而最早发现异常的蜈蚣妖却是缓缓退出了人群，让几只雉妖成为众矢之的。
“哼，我们进去看看不就之道真假了吗？”
红毛雉妖没有察觉不妥，为了证明自己的能耐，当先朝着林中走去。
当然，他们能这么莽也是有依仗，他们体型有差异，实则三兄弟乃是同胎蛋生。
他们数十年前叩拜某颗星辰时，获得了联合之术以及和雉羽遁法，三雉联合之下，便是面对金丹期修士，也可逃跑。
一步、两步、三步，他们已经伸手没有任何异样。
“若是他们领先，到时就没有宝物可分！”
三雉妖身后，也不知是谁喊出这句话，观望的群妖见没有任何异状，便也闯进林中去。
第一批冲进去的妖怪或者修士都是擅长林中活动的妖怪。
“咻咻咻！”
三分钟之后，林中突然显出强烈青芒，组合成一方青木大阵，围困住阵中诸妖。
“啊！”“怎么可能，我藏得这么好！”
第一个轮遭受攻击的就是那些小心谨慎的妖怪，外围的被坚韧的根须状的事物强行藤掳掠进入林中，飞在林上的被青光击落，藏在地下的，则是被地下真正的根须直接抢到青木之下，封印住。
“哈哈哈！我正愁没有合适的祭品，你们来得正好。”
赤红女妖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林子最高处，颇为愉悦的笑道。
“赤红女妖，你要做什么？这些人里牵扯甚广，你如此做，难道不怕被人灭杀？”
蜈蚣精浑身上下蔓延着金色火焰，从角落出显出身影。
那似根须似藤蔓的事物既能快速束缚住其余生灵，蔓延范围比也很长，他明明在发觉不对后就已经躲得极远，还是被发现了。
“佛陀净心火？”
女妖也不管阵内的妖怪，看到蜈蚣精身上的火焰，立马认出这火的来历，想到了前世与佛门的仇怨。
这佛陀净心火，据传开始一位佛陀模仿业火，以及心魔，专为低阶沙弥所创。
以心火为引，燃烧红尘烦恼丝而得此火，即可净心，亦可焚烧外物神念，可落人法宝，破除主人与外物的联系，最是神奇。
这种火焰一般只有佛陀才有，这蜈蚣精沾染后竟然没死，估计是与佛道有缘。
“莫非这蜈蚣妖便是我命中劫数？看来我还欠下那少年救命之恩啊。”
女妖心中闪现昨夜占卜到的与佛门有关而又已经消弭的死劫，略有明悟。
若是没有遇上少年，进而觉醒记忆，自己怕就会栽在这蜈蚣妖。
“知道我与佛门有关系，你还要拦我？”
蜈蚣妖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佛火之事，一般人可不会知晓，却也是顺着恐吓女妖。
这年头佛门不是很兴盛，但毕竟有两位圣人，也算是洪荒顶流势力。
佛门之人比较稀少，不似道祖传道三千，每个与佛有缘者都会被佛门庇护，因此蜈蚣才能借得几分势。
“佛门的手伸得太长了”
“而且你境界未到强行催动佛火又能坚持到几时？”
女妖嘴角露笑，她即讨厌佛门又讨厌这些妖怪，遇到了哪有放过的？
手中法决掐动，控制着诸多藤蔓，牵引元气朝蜈蚣精攻取。
十数分钟后。
“哼！”
蜈蚣妖心火护身，千足其动，施展诸多术法，局面一时间竟僵持起来。
蜈蚣妖奈何不了阵中的女妖，面对诸多根须制造的天罗地网也很难遁离。
“这蜈蚣妖竟有如此深的佛性，坚持了这么久！”
佛门净心火可不是任何人都能用的，必然要对佛有所了解，要有一定悟性，不然心火一烧，不光烦恼丝会被烧灼炼化，灵魂也会不存。
而女妖为了维持大阵，她不能出去，就算借用外物能攻击到蜈蚣，但有心火在，外物被心火烧上片刻就会失去掌控感。
“放我离去，我保准不将今日之事告知外人！”
蜈蚣妖身上燃起火焰，对女妖说着。
“哼！滚吧。”
......
“若是我的火浣衣还在就好了！”
女妖颇为惋惜，若是火浣衣在，启用木法身，她未尝不能留下那条狡猾的蜈蚣。
“不过，说起来，当时记忆还没苏醒，还是大意了，光是火浣衣和一点月露可偿还不了因果。”
说起火浣衣，女妖又记起那个颇为有趣的人类男孩来，眉头又是紧锁，思考着下次再见时要给什么好处。
抵达黑风山后，女妖才知道自己欠下的是救命之恩。
“喂喂！妖女，你快放我们下来！”
“我们三兄弟可是秉承着星宿之力而生！”
“你这样做是没有好下场的！”
被束缚住后，大部分妖怪要么被杀死，要么处于昏迷中，唯有雉妖三兄弟还能勉力支持。
“星宿之力？是哪家的？”
本不欲理会这群蠢货的女妖听到星宿二字，脑中倒是灵光一闪，手中掐算起来。
“哦，原来白虎星宿之一？倒是有几分气数。”
女妖只是略微掐算，就算出三雉妖是与哪颗幸存呼应，顺带还有一部分命轨。
“对！知道害怕了吧？”
老大红毛雉妖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他这还是第一回见到个有见识的妖怪。
“嘿嘿！赶紧给本二爷放了，做仆人一百年，我们就饶了你。”
“对对对，晚上还要俯视我们入睡！”
那两只相对要小的黄雉妖顿时得意起来。
“如果你们遇到别人或许还会忌惮一二，可惜还真不凑巧呢，让你们遇见了我。”
女妖闻言，脸上的笑容却是灿烂起来。
“奴家啊，最是喜欢玩弄星象。”
手中青光连闪，将几只不会说话的妖怪杀死，素手轻轻从他们身上中取出一枚介于虚实之间的璀璨星辰。
“陛下，距离复活您，更近一步了。”
女妖看着手中光彩，又看向南方，那里有着一颗比天还要高的圆柱轮廓，那是以建木为名的通天之柱。
若是言方在此，就会发现，女妖身上的代表机缘的蓝色已经消失，而她脚下这座黑风山，却散发着巨大而强盛的金色机缘之光。
各人有各人的造化，各人有各人机缘，言方所见到的不过是他们自身携带的机缘而不是气运以及更深层次的命运。
世界并非是围绕这言方而转动，在言方不知晓的情况下，其余人身边都发生了很多有趣的事情，命运也因为言方的存在而多出了许多变数。
第二十九章红尘气
言方做了一个梦，梦里有大洪水，灾厄，迁徙，各种魔兽、妖类。
梦境时间似乎很短，只有数十分钟，又似乎很长，在梦中他似乎有意识又没有意识，他化身成为各种各样的人，经历着各种故事。
或是与各种危险做抗争，或是在灾厄中奔逃，平静祥和的时光很少很少却十分值得眷恋，记忆中还有一个黄熊的图案。
“这是有熊部落的历史？”
言方睁开眼睛，便迅速从身份错位中恢复过来，并从些许线索中找到做梦的原由。
“是巫祝丢在画中那抹红芒？他想要做什么？”
言方想来起来，昨夜因为精力损耗过多的原由，他被巫祝挪移到林中小屋后，便有着深深的困意。
由于没有在修行者的直觉中感应到危机，言方让雀灵进行警戒以后，便陷入沉睡，此时方苏醒过来。
起身，推开窗，让早晨的阳光照射进来。
“大意了。”
言方拿起身边的画卷，心情颇为抑郁，手上力道也不觉加大，使得画卷变皱了几分。
若是对方有算计，在梦中设下迷障，自己现在会变成什么样？
此外这画卷与昨日又变得又几分不同，品阶竟是更胜昨日。
“那红芒应该不只是调理元气，怕是还有其他功能，所以才会让画卷更强一筹。”
不用猜，言方就知道那红芒的价值绝对不一般，而这东西，对方竟随手给他，也没有再他昏迷时，强抢，这实在是古怪。
“言君，你醒来了？”
这时，附宝刚从林中采蜜回来，见到他房间窗户打开着，便来此特意来找他。
“放心吧，你画出的灵图，能引天地变化，未来无可估量。”
“巫祝既然舍得给你一缕红尘，想必也是提前交好你罢了。”
附宝见言方微皱的眉头，便知晓言方在顾虑什么，便随口开解道。
“红尘？”
言方听到这名字就知道这是形容那抹红芒的。
“这红尘乃是有熊三宝之一，据说与那位远古时期的红云老祖有关。”
附宝见他不解，也不奇怪，便将这秘宝来历缓缓道出。
“远古时期，有位红云老祖，来历和传承皆是不凡，然其被人陷害而死，死后便化作三千红尘环绕在世间，化为劫数，无法消弭，等凡大能入会被红尘蒙心，失去神通犹如人之陷入泥沼。”
“我们人祖圣地火云洞便是传承自其人，而你画卷中的红尘丝便是人族贤者利用火云之物所制造而出，可记录人们心中思绪、经历，这也是部落传承和对敌手段之一。”
红尘丝气浊时，凡俗琐事可染仙人心，使仙化凡。
若有人时，常祭炼用红尘丝分化散出红尘气，单独分割，估计承受能力便可用来传承、磨练心境，或者作为一些特殊药材、阵法的核心。
人族寿命不长却能积累出足够战力便是因此。
“原是如此，怪不得我昨夜会做那样的梦。”
“若是细思的话，似乎也是能想起对敌经验，但又十分模糊，这又是为何？”
言方顿时恍然，知晓那些古怪梦境的原由，却又疑惑梦境的虚幻感。
“红尘如梦，这种传承记忆，巫祝若是让你完整记下，那才是毁了你的前途，到时练不出合适自己的意志。”
附宝解释道，若是一味想着依靠传承前人的，那么一辈子都会比前人差，就附宝那一代那一批最优秀最有潜力的部落战士，使用过红尘气的人也只有附宝一人突破前人极限。
“那，既然我已经获得传承，巫祝的那缕红尘丝我是不是要还回去？”
红尘气都是极为珍贵，巫祝还直接给出一缕红尘丝，这似乎极为珍贵了。
“他既然给你了，不不用还回去。”
“你也放心，虽然我不清楚原委，但巫祝大人似乎十分期望你的画道更近一步，所以才会送你一缕红尘丝帮助你进阶灵画。”
最后附宝，意味莫名的说完，便离开去处理蜂蜜了。
“也就是说无论巫祝善意还是恶意，在我画道更近一步前不会对我做什么以免影响我的天赋？”
言方总感觉附宝似乎是了解着什么事情，却没跟他说。
“这世界上真的会这么巧合？”
言方展开观摩着自己昨日的画作，这画卷相比起昨日有了很大的变化，心里却是浮现巫祝姬克那张熟悉的面庞。
穿着与年龄与西汉时期的刘庐刘老不同，其面容却有九成相似，只是气质不同，刘老颇为毒舌，刀子嘴豆腐心，那位族长言谈间却是极为温和。
“啾啾！”
飞鸟从画卷中出来，抓中抓着红色气团，给言方说出自己在画卷中的发现。
“你是说这里面的空间很大，而且有股特别的气息，似乎有很多人在里面？”
言方接过飞鸟手中的气团，细细感知，知道这就是红尘气。
隐约间听到人们劳作的声音，看到作饭的炊烟，还有战场上，一群脸上带着红色纹路的男人与各种怪物、敌人交战时沸腾的气血和不屈的精神，与他昨夜梦到的类似，只是现实感触还是第一次。
红色气息渗透入画卷中，与山水二气相互糅合，相辅相成，进而将灵画的层次提高了一个档次。
“只是单纯交好还是，画道有什么我所不知道的隐秘？”
言方眼神微眯，虽然附宝没说，但他知道这东西想要收集必然要花费很多心思，对方这么简单的就交给他，怎么想都不会简单。
第三十章城外
在吃完早饭后，玄要在部落内购置装备，言方想要在参观有熊内部的景象，便没有去外面的大集市，也跟着玄一块来到有熊部落。
集市中虽有许多稀奇的事物，但有了余钱后，玄还是装备在部落内找工匠锻造更好的。
有熊部落整体占地面积不过近一千万平方米，换到后世不过应该一个大学的范围，在此时便是一个大型部落，庇护着有熊各氏族的人。
从林中小屋往里走，房屋便越是密集，也能看到越来越多的人，玄不时的和几人打招呼，介绍言方的来历，言方也保持着笑容，算是跟着玄认识了很多人。
这些人外表上却是很特殊，或是多了一只手少一只手，或是极高或是极矮，有的身上还会长出异类的部位，也就是畸形。
若不是脸上带着憨厚、言方也没有从他们身上察觉到恶意，同时言方心思沉稳，又是从后世而来，怕不是被吓着便是要斩妖除魔。
“他们这种形态，未免太瘦弱了吧？”
等周围没有人时，言方才开口询问。
实际上这些人的体质和后世类似，但言方此前的见到的人，莫说是玄，便是修道的太山稽身体上都是健身小成，满身肌肉的模样。
在集市中见到的人类，整体上走的都是港漫风，也就是玄和太山稽算是异类，论谁看了全屏肌肉，连女生都是满身肌肉模样的港漫，再来看正常世界都会感觉奇怪吧，何况眼前这些人身上还有着很多奇怪的零件。
“没有锻体资质的人，便无法借用先祖的血脉之力消除各种异变，就有很大的可能会变成这样。”
玄听到这个问题，脸上给那些人的笑容也收敛了，颇为伤感。
“原是如此。”
言方了然，在这个日月光都能藏着传承信息的年代，在这个灵气充裕，变异才是主流的年代，若是无法激活血脉，用气血维持自己，便随时可能会被外物感染，若是没有死亡就会变异。
兴许在哪吃了个有着虎妖气息的树叶，就有可能长出个虎耳，踩到地上一块石头，可能就会入魔。
想到这里，言方也不由得庆幸自己是在掌握灵气后才穿越，不然要冒的风险就太大了。
“你和他们的关系也挺不错的。”
言方接着又感叹道，这可不容易，他之前就见到有个锻体者见到那些怪异的人就躲得远远的，而那些长相怪异的人面对满身肌肉的锻体者看着也是颇为害怕。
“我们家以前，颇受他们照顾。”
说这话的时候，玄的声音中充满回忆的味道，脸上时而带有笑容，时而郁闷。
“在我记事的时候，城中的人对我们家的态度都不好不好，而那时母亲除了打架什么也不会，偏偏又不能动手，只能憋着火。”
“若不是他们帮助，母亲怕连自己都养不活，更别提把我养大。”
人类是很难脱离群体生活的，尤其是带着孩子的母亲，幼儿需要顾及的问题比成人多了数倍。
“嗯?我觉得附宝伯母不应该是个受到排挤的人才对，也不是那种能忍受的人。”
就两天的相处而言，附宝虽想要在玄的朋友面前表现出温和好母亲的形象，言方还是看出其性格其实非常强势，绝不是那种被人欺负了还憋着的女人。
“是因为我的原由，以及部落首领的位置。”
玄对此也没有避讳，很简单的将事情解释了一下。
附宝生玄用了二十五个月，那个时间段又是部落中首领更换试炼的时候，正好会错过那次试炼。
就想玄出名以后，青就被其母亲来投靠一般，那时的部落首领选举已经不是一个人的事情了，附宝身后也关联着一大群人，青的母亲便是其中之一。
那时很多人都想让附宝打掉孩子，包括玄那想要争取当有熊氏族族长的父亲，以及巫祝克，他们除了首领竞争的事情外，他们考虑得更多。
附宝怀孕这么久，附宝自身实力其实已跌落了许多，若是孕期没有尽头，附宝这个部落大高手岂不是白白废掉。
而且这年头妖魔鬼怪这么多，玄出生的时候，也没有得到先祖启示，谁知道玄是个什么情况？偏偏附宝却是铁了心要把孩子生出来。
“额，这种情况的话，也难怪你们家会住得这么远。”
言方听闻这种故事，既有惊讶于附宝的母性，又对部落之人的作为表示理解。
关于附宝的事情，言方在太山稽那也有听闻一二。
言方知道，与玄长大后才出名，如今才有一个不太靠谱的姬青投靠不同，附宝从小到大都是整个有熊部落的天才人物，一身傲气和强势，乃至野心必然是有的，或者说，大首领之位天生就是她的，谁也想不到她会为了一个未出生的孩子而放弃首领竞争。
另一方面，看好她的势力必然早就下场站队，附宝决定放弃，他们怕是想要把杀死附宝一千遍，人家李世民都会被手下推着杀死兄弟，囚禁父亲，作出违背伦常之事呢！
“嗯，母亲也时常和我说，是我们家亏欠了他们，不要让我有芥蒂。”
玄亦是点点头，对此，他对此也能理解，同时隐去母亲的后一句话“若是你因为这种对待而怨恨，就怨恨我，是我让你出生的。”。
他能感觉到母亲虽坚持生下他，但在他小时候，也会些担心他会对部落产生什么坏的影响，不然也不可能甘心在部落边缘生存这么多年，所为的不过是保护部落，磨练他的心性。
此外，在母亲没有隐瞒的情况下，有早慧的他，也知道在部落中他也不可能在族中担任重要职务，所以为了让母亲安心，为了让部落安心，他没有野心，也不会刻意展现自己。
直到上次的意外，还有叔母派青过来跟随他，才让他的生活发生了变化。
“玄哥哥！”
就在这时一个皮肤十分苍白，穿着麻衣，唇上有着一条细小裂纹的小女孩跑了过来，扑到玄怀里。
“小南，你嘴巴好些了吗？”
玄摸了摸小南的头部，轻轻询问道。
“嗯，好多了，都是玄哥哥的功劳。”
小南嘴角咧开，像是想笑，但她唇上的裂纹让这笑容显得略微恐怖。
“小南，你这样太过失礼了！”
后面也跑来一个身材瘦削的男子，肤色同样苍白，看模样也与女孩有几分相似，似乎是女孩的父亲，背后还背着一个大箩筐，他只跑了几步，脸上都是汗水。
“我不要嘛，玄哥哥的身材开始变软了，好好啊！”
小南扑在玄的怀里蹭来蹭去，话一出口，让在场其余人都有些尴尬，男人发挥潜力，一把将女孩拉了出来。
“玄他没有维持肌肉不会是因为不想被这些人远离吧？”
言方看着情景倒是若有所思，在大集市中他能看出人族对于肌肉对于肉体强大的崇尚，但在部落边缘，他也能看出这些边缘人对于缎体者的畏惧。
如果玄是因为这些人而保持体形倒也不是很奇怪，当然，言方知道，玄就算保持相对“柔弱”的体形，他的实力估计也是顶尖的那部分人。
“白血病？兔唇？”
看着父女俩，言方第一时间就看出他们身上的情况，也看得出女孩的上唇开裂处被人缝了起来，不过他没说话，跟以前一样保持沉默。
“旋叔，你们这是要入城？”
玄按下尴尬，看着男人背后的箩筐，奇怪询问道。
一般城中每隔半个十几天也会有固定集市，每到集市都会有固定的人在外面收集货物前去贩卖。
如今不是固定集市时间，风旋也不是贩货人，怎么会这个时候入城。
而且玄知道，他们这些体貌异常的人每进一次城都得脱一层皮，除却检查还得购置临时的隔离护具，进了城还会受其他人白眼。
“.....是扇贝不够药钱了，我想要再赚点。”
风旋开始还有些犹豫，不好说，但在玄的注视下，还是咬牙说出来。
他们家本是住在城内的，自几年前，他与女儿一同生了这怪病，便被赶了出来。
“嗯，我记得我上次给你们的钱应该够......是那桐君贪墨了？”
玄先是疑惑不解，但他到底不是笨人，迅速想通关节。
桐君即为有熊部落有名的医者，据传其乃是神农氏族分流出来的一脉，世代以桐君为名，不过这一代的桐君的医德有些问题，对于城外人的态度一直都不怎么样。
“他说那是治疗的钱，后续养护还需要钱财。”
风旋低着头抿唇，脸上既有些许气愤又无可奈何。
“哎，她们怎么这样！”
玄闻言也是一叹，伸手在自己包裹里找了起来。
旋叔以前还曾帮过他，是少有的对他好的城里人，如今竟也成了这样，那些说他是灾星倒也不冤枉他......
“我们这样没有被部落当做妖魔给杀掉已经是很难得，哪还有什么抱怨的呢？”
风旋摇摇头，不希望玄因此作出一些出格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