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6章 引窦婴入彀
中军大帐内窦婴仔细的打量着秦风,这少年人面对他无形中的威压丝毫不惧。
要知道他经年累月形成的上位者气势,一般的官员见到他之后,未说话腿先软,甚至脊梁骨都直不起来。
而秦风泰然自若,谈笑风生,就好像面对的就是一个寻常的村夫俗子似的毫无压力。
窦婴心中不禁暗自赞叹:假以时日,此子必成大器。
他在看秦风,秦风也在观察他。
两人一边喝着茶汤,一边客套着寒暄。
如果不是知道他们是第一次见面的话,肯定会以为他们是多年未见的老友。
这一大一小两只狐狸,各怀心事,可是谁都不想先开口。
这就像是交易谈判似的,往往沉不住气先开口的那一方,首先气势上就输了。
一杯茶汤喝的都没颜色了,可还在东拉西扯。
“秦侯少年得志,陛下之宠信前所未有,来日步入朝堂必定是青云直上前途无量啊!”
“风不才,志大才疏德行浅薄,幸蒙陛下青眼有加引为知己,实乃是祖上有灵,三生有幸。
将来无论是居庙堂之高还是处江湖之远,不敢忘陛下恩典,惟愿一心效忠陛下,做陛下阶前鹰犬。”
这话说的太有水准了,窦婴自信这是他这辈子听过的最打动人心的话了。
同样是拍马屁,可是秦风的这记马屁简直可以用“不露痕迹”“香喷喷”来形容了。
窦婴不禁暗叹:“好一个庙堂之高,好一个江湖之远,好一个秦家小子。”
好吧,他自问自己像秦风这个年纪的时候绝对是说不出这样有水平的话来的。
窦婴手捻须髯,笑吟吟的看着秦风,看着面上古井无波,实则心中已经是掀起了滔天巨浪。
所谓长江水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不服老是不行了......
如果不考虑秦风的身世,如果不参杂太皇太后对秦风的顾虑,如果不是身兼辨别秦风奸佞与否的重任;只是单纯的考量一个朝堂上末学后进的青年才俊的话,他几乎可以第一时间做出判断。
秦风足可以担当大任,也可以说是重点培养的后继人才中的首选。
可是造化弄人,他偏偏是那样一个敏感的身份,偏偏自己又是负责甄别他的人,这就很难办了,说实话,窦婴有点左右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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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别也是要讲究方式方法的,要懂得变通,窦婴可不是因循守旧的古板之人。
比如窦婴现在决定用侄子和曹荃事为由头,试探一下秦风。
“秦风,老夫很看好你,我相信将来的朝堂必定是年轻人的天下。老夫年事已高,垂垂老矣,在朝堂为陛下效力的机会不多了。
不过呢,年轻人刚学会走,切不可步子迈的太大,朝堂的水很深,各方权贵势力派别林立,一不小心淹着就不好了。
可是假如有一个识途老马把你引上路,扶上马,送一程的话,可就大不一样了。
老夫自问,在陛下面前还是有一定的话语权的,如果你能投入老夫的门下,我敢保证你将来的路会顺畅的多。”
说完,窦婴笑吟吟的看着秦风,留心观察秦风的一举一动,哪怕是一丝丝面部表情和眼神的闪烁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魏其侯窦婴言语中的威逼利诱之意很是明显。
秦风沉吟了一下,拱手道:“魏其侯可知朋党之害?
党同伐异,排斥异己,为一己之私利,可以毫无原则毫无下限的攀诬攻击,只为把对方拉下马,丝毫不顾及国计民生。
此朝廷隐患,乃大害也!
小子自问无私心,更不愿结交权贵,攀附势力,惟愿为陛下效力,为国尽忠,为民请愿。
别的不做他想......”
呃,秦风竟然拒绝了自己的拉拢......
窦婴此刻心中被“朋党”一词所吸引到了,这是他第一次听有人把大汉朝堂上的情况总结的这么到位。
只短短的两个字,囊括了所有,不得不承认秦风解释的太形象了。
现在大汉朝堂之上,可不就是这种状态吗?
他跟长公主、田蚡两方势力周旋,搞的他是心力交瘁,虽然在太皇太后的助力下,他稳居上风,但是也不得不随时小心防备着从阴暗角落里射出的暗箭冷枪。
党同伐异,无原则无下限,只为一己之私,说的真好.......
窦婴心下大动,还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本来是试探秦风,用自己深厚的政治资源引诱一下他,看他会不会为其所动。
可是却妙手偶得秦风针对朝堂的高见。真可称得上是意外之喜了。
此刻他已然忘却了此行的目的,满心思的思虑的都是秦风关于朋党的妙解。
“秦风,你能详细的给老夫说说朋党吗?老夫希望你不用顾虑太多,你就当做是跟一个乡野山间的老人闲话,不用担心因言获罪。”
对于窦婴,秦风知道他对大汉、对刘彻的忠心自然无可非议,他可以判断的出此刻的窦婴是诚心诚意向他讨教的。
秦风微微一笑:“风一些浅薄见识,魏其侯姑且听之。
吾闻朋党之说,自古有之,惟幸人君辨其君子小人而已。
大凡君子与君子以同道为朋,小人与小人以同利为朋,此自然之理也。
然臣谓小人无朋,惟君子则有之。
其故何哉?小人所好者禄利也,所贪者财货也。
当其同利之时,暂相党引以为朋者,伪也;及其见利而争先,或利尽而交疏,则反相贼害,虽其兄弟亲戚,不能自保。
故风谓小人无朋,其暂为朋者,伪也。
君子则不然。所守者道义,所行者忠信,所惜者名节。
以之修身,则同道而相益;以之事国,则同心而共济;终始如一,此君子之朋也。
故为人君者,但当退小人之伪朋,用君子之真朋,则天下治矣。”
呃,魏其侯窦婴呆呆的愣了许久方抚掌而笑曰:“大善,善哉善哉,妙也妙也。”说着竖起了大拇指。
秦风拱手:“魏其侯谬赞,在下只不过是率性随心而发,至于能入您的耳,实属侥幸。”
秦风心中暗喜,窦婴已入自己设计的语境之中,那接下来话语的掌控权就有自己说了算了......
第0227章 破局之法
窦婴浸淫官场几十年,对于识人辨人之术早就谙熟于心。
一般人要是想在跟他的交锋中占据上风,可是太难了,想也不要想,说句难如登天也不为过。
任何人只要到了他的面前,只需要搭眼一扫,即便是一句话不说,他也能把人的内心揣摩的八九不离十。
秦风借用窦大傻引窦婴过来,窦婴其实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洞悉秦风的意图了。
所谓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他的宝贝侄子窦青松只是一个由头罢了。
通过朝堂上的风吹草动,及时准确的做出判断,这是窦婴最引以为豪的本领。
也正是因为他的远见和谋略,才成为汉景帝临终前的顾命大臣。
不过往往有的时候优点也会成为缺点,窦婴就是太傲娇了以至于有些自负,他以为他已经洞悉了秦风的意图,掌控了局势。
可是实则不然,殊不知的是他已经一头扎进了秦风设计好的套子里。
秦风知道窦婴不好对付,要想在跟窦婴的交锋中占据话语掌控权,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所以秦风设计了一个局,一个使窦婴不知不觉间就处于弱势的局。
为了引窦婴入彀,秦风灵机一动结合目前朝局各方势力的情况,抛出朋党论。
诚然,窦婴忠心为国,时常记挂在他心头的是先帝的托孤重任。为了平衡朝局,辅佐新君,他可以说是费尽心机,可也没见多少成效。
他时常在想,现在的情况是有太皇太后在,还能够压制太后系和长公主系。
可万一要是太皇太后撒手西去的话,凭借他的能力根本不足以支撑下去,他根本就压制不住太后和长公主的势力。
这也是秦风抛出朋党论的时候,他一下子就陷入进去的最最根本的原因。
他太想解决目前的困局了......
试想,先帝远去,太皇太后垂垂老矣行将就木,而后就是他一人独自支撑朝局。
权贵们都有各自的小心思,都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甚至不惜结党营私上下一体沆瀣一气。
他现在的处境是独木难支啊!
可以说现在的窦婴急需打破困境,找到一条出路,才能不愧对先帝的信任,才能对得起太皇太后的殷殷期望。
秦风朋党论一出,窦婴顿觉眼前一亮。
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秦风能够准确的说出目前朝局的破局难点在于朋党,那么他必然有解决的办法。
心急之下,一头扎了进去就是在所难免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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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风的一番激昂慷慨的陈词,窦婴听的是如痴如醉心旷神怡,有种顿觉茅塞顿开的意思。
总结一下,大意就是:我听说关于朋党的言论,是自古就有的,只是希望上位者能分清他们是君子还是小人就好了。
大概君子与君子因志趣一致结为朋党,而小人则因利益相同结为朋党,这是很自然的规律。
但是我以为:小人并无朋党,只有君子才有。
这是什么原因呢?
小人所爱所贪的是薪俸钱财。
当他们利益相同的时候,暂时地互相勾结成为朋党,那是虚假的;
等到他们见到利益而争先恐后,或者利益已尽而交情淡漠之时,就会反过来互相残害,即使是兄弟亲戚,也不会互相保护。
所以说小人并无朋党,他们暂时结为朋党,也是虚假的。
君子就不是这样:他们坚持的是道义,履行的是忠信,珍惜的是名节。
用这些来提高自身修养,那么志趣一致就能相互补益。
用这些来为国家做事,那么观点相同就能共同前进。
始终如一,归根究底这才是君子的朋党。
所以上位者,只要能斥退小人的假朋党,进用君子的真朋党,那么天下就可以安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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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风说的简直是太好了,可以说是一针见血的指出问题所在,并且提出解决办法。
小人朋党重私利,轻国器,窦婴太清楚了。
就太后和田蚡一系和长公主一系,侵占农田,与民争利;侵吞国家的矿山资源,于国无益,肥了个人私囊亏空了国家府库。
导致朝廷用兵都要谨慎再谨慎的三思而后行,其实按照他的头脑,岂会看不到闽越国对东瓯国搞的那些小动作的用意?
有情报显示闽越国和匈奴人眉来眼去,暗中勾搭连环。
很大程度上闽越国敢把大汉帝国不放在眼里,正是有匈奴人的支持。
但是他不能支持陛下出兵,还是太皇太后说的对,国大需求稳。
稍有不慎就有万劫不复的结局,偌大的秦帝国轰然倒塌不是没有原因的。
据他的总结,有四个原因。
分别是过度征收赋税导致农民起义爆发、大兴土木民不聊生、统治者相当残暴人民无法忍受以及秦朝君王朝堂混乱不堪。
其中他认为最重要的还是朝堂混乱不堪。
而目前大汉奉行黄老之术治国,遵行无为而治,才是导致朝堂生乱的根源。
他其实也是赞同陛下推行儒术的,说实话他看过大量的儒学经典,对于儒术有着很深的理解。
其中儒术中提倡加强中央集权,突出皇帝的无上权威,他认为能够彻底的改变四处漏风的大汉朝局。
可是他不敢说,也不能说。
因为他要是这么做了,那就是摆明了要跟太皇太后对着干。
老人家奉行了一辈子的黄老之术,突然间跳出来一个儒术,岂有不死之理?
陛下不是没有尝试过,可是刚开始了一个头,就被太皇太后无情的扼杀在萌芽之中。
所谓前事不忘后事之师,狡猾如狐的窦婴岂能硬着脑袋往上撞?
也所以,即便是他认为陛下刘彻出兵绝对正确,可也不能表示出分毫的支持的意味。
虎符在太皇太后的手中掌握,陛下刘彻没有虎符是绝对调遣不了兵马的。
所以,他笃定陛下刘彻的出兵计划,必定是要胎死腹中,到头来的结局必定也是鸡飞蛋打一事无成的。
也所以,与其惹的太皇太后不快,对他产生嫌隙,还不如一言不发静观其变来的好......
第0228章 儒学美人
说实话,自先帝薨逝,新帝即位的这将近一年时间,窦婴苦心孤诣的勉力维持着大汉朝局的平衡。
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他:“宝宝心里苦啊!”
但是再苦再累再难他也只能是独自承受,无数个夜晚,夙夜忧思,夜不能寐。
他时常感慨自己的苦心没人懂,不过这次他觉得终于找到一个懂他的人了。
而这个人就是秦风......
窦婴觉得,秦风有着跟他一样的敏锐观察力。
朝中的局势在秦风的分析之下,原形毕露。
尤其是把朋党解释的鞭辟入里,可以说深的窦婴之心。
秦风真乃知己也!
心情大好的窦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口气憋闷在他胸中将近一年了,今天终于是释放了出来。
乍然间得到破解朝堂困局之法,神清气爽的窦婴,眉头舒展满面春风的道:“风小子,你觉得我大汉朝堂应该怎么做,才能做到君子朋党大昌?”
秦风心中暗自美滋滋,其实这才是秦风要说的重头戏。
不过他可不能上赶着说出来,只有通过窦婴的口求他说出来,才显得自然。
“晚辈下面的话,或许会触及到朝廷的禁忌、太皇太后的逆鳞,请魏其侯先恕小子无罪。”
窦婴一捋颌下须髯,“风小子但讲无妨,今日咱们只当是闲聊,即便是说错也无所谓,老夫保证不会追究。”
“好,那晚辈就直说了。要想君子朋党大昌只需儒家之术大昌!”
窦婴面皮突突的跳动了几下,心中骇然,这小子可真敢说,不过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说到他心坎里去了。
其实这也是窦婴想要做而不敢做的事情。
儒家思想的核心,就个体而言,是仁义礼智信,这可以很好的规范个人的品性;
就社会而言,是德道思想,即博爱、厚生,公平、正义,诚实、守信,革故、鼎新。这可以很好的构建和谐社会。
个人和国家,局部和整体,这两者相辅相成,相融相生,协调又统一,只要做好了这两点,才能做到真正的垂拱而治。
窦婴激动的心在颤抖,人生匆匆几十年,遇一知己不易啊!
“好小子,老夫果然没看错你。
不过让老夫没有想到的是,你竟然是儒家弟子。
董仲舒那老家伙能有你这样的学生,真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我靠,窦婴居然认识董仲舒?还竟然误以为自己是他的学生,这玩笑开大了好不好?老子可跟董仲舒那老神棍没半毛钱关系。
秦风笑了笑:“我想您老误会了,我可不是儒家弟子,也并不曾认识董仲舒。”
呃......秦风都把窦婴给搞糊涂了。
“什么意思?你不是儒家弟子那干什么要费尽心思的向老夫推销儒家学说?”
“晚辈以为,天下思想皆可用,只看用的对于错。
只要能够于国于民有好处,干嘛要管是哪一家之思想、哪一家之学说呢?
想当年,大汉立国之初,经济凋敝,民生多艰。
就连我高祖皇帝都不得不节俭的过日子,他老人家的座驾,驾辕的马匹都找不齐颜色一致的,试想为什么?因为穷。
所以不得不实行黄老之术,与民休息,恢复经济,鼓励不管是白猫黑猫,能抓耗子就是好猫。
诚然,当时的黄老之术,是于国于民有好处的。
但是事物可不是一成不变的,就拿现而今的大汉来说,被几代先皇所遵循的黄老之术已经成为国家发展壮大的桎楛了。
这就需要重新审时度势,所以晚辈以为儒家学说适应当前的形式,可以加以利用。
您或许了解过儒家的思想,像“齐家、治国、平天下”的社会责任感和“朝闻道,夕可死”的精神追求,以及坚毅的人格、积极的人生态度,在加上尊老尚贤敬师和见利思义的人生准则。
这都是可以加以利用的不二法宝。”
秦风说的都是自己的心里话,他对儒家积极向上的一面很是推崇,不过对于糟粕也是厌恶至极。就比如:儒家鼓吹天人感应、天人合一,这在秦风眼中简直是不可原谅的。
这种封建迷信的唯心主义学说,愚民了几千年,直到现代科技高度发展破除迷障,才被人们彻底的摒弃之。
还有三纲五常的封建伦理道德维系专制统治与等级社会,压抑人性,钳制思想,阻碍科技的发展。
这尤其是让秦风生气,甚至他都想找到董仲舒这老家伙按住暴打一顿。
封建糟粕灭绝人性,在儒家思想统治华夏大地的两千年里人们被封建糟粕思想的奴役有多苦?
秦风作为一个现代人,太知道其中的优点和弊端了。
在秦风的眼里,董仲舒就是个狂热的家伙,他吸收了道家、法家等有利于君主统治的成分,对儒学进行了改造。
增加了“君权神授”和大一统的思想,这在客观上有利于封建中央集权的加强,也利于社会的稳定,和巩固儒家思想,从此儒家思想逐渐成为封建社会占统治地位的正统思想。
纵观两千多年来儒家之所以能独领风骚,www.uuknshu.co一方面是因其思想内核伦理上以“仁”为核心、政治上的主张大一统。
说实话,这在根本上都有适应封建专制统治需要的因素,所以很得君主的喜爱。
另一方面是因为儒家具有强烈的社会责任感,能够随时代需要的变化而不断改变面目。
就比如,先秦时期儒家没有为当时的统治者所接受,甚至还遭到了秦始皇焚书坑儒毁灭性的打击,这是由先秦儒家初创时自身的理论缺陷导致的。
不过经过董仲舒的改造,弥补了先秦时期的缺失,“儒学”才成为封建君主专宠的“美人”。
秦风有时候都怀疑,董仲舒这老家伙之所以制定那些灭绝人性的三纲五常来束缚、压迫、奴役女性,是因为这货在闭关期间受到过女人的伤害......
当然这是有些想当然了,玩笑而已。
现在的董仲舒还尚未进入汉武帝刘彻的视线,这个时候估计还在闭门造车,点灯熬油的苦苦改造儒学这个美人。
秦风提前一步,把儒学推到前台,也相当于是变相的阻止董仲舒继续改造儒学。
因为儒家要入朝堂,必然会首推其领袖人物董仲舒走上台面,成为代言人。
只要董仲舒在人前显贵,日子过的不那么苦逼,估计那老货就没有时间去穷尽脑汁、挖空心思的去制定那些糟粕......
这也算是秦风为即将遭受封建糟粕迫害的人唯一能做的一点贡献了,希望此刻的董仲舒还没有把儒学这个美人彻底的改造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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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29章 窦婴的条件
秦风目光如炬,一语中的,把儒家思想的精髓都给提炼了出来,彻底征服了窦婴的心。
此刻的窦婴看秦风的眼神都不对了,
讲真,窦婴尽管了解过儒家学术,也跟董仲舒有过交往,可是也没秦风这般能力。
要知道,能够把儒家思想总结的这么精辟的人,肯定不是泛泛之辈。
窦婴相信秦风肯定是花费过大把时间钻研的,否则怎么可能讲的那么透彻?
他也相信秦风有着常人所不及的开阔眼界,否则看问题不会这么全面;
他更相信秦风胸中有丘壑,腹内藏乾坤,否则不可能有这么精准的判断力的。
此刻的秦风在窦婴的眼里那简直就是浑身放光的天降麒麟才子啊!
不得不承认,秦风说的太好了,只要是能为我所用的就是好学说,管他黑猫白猫只要抓到老鼠就是好猫。
儒家思想是有不尽如人意的地方,比如连窦婴都不看好的天人感应之说。
窦婴作为大汉帝国的丞相,他负有为陛下为大汉挑选人才、制定方略的大任;
经过他对各家学说的研究、对比之下,他很是推崇儒家,因为他也看到了秦风所说的那些闪光的东西。
但是由于董仲舒这货搞的那一套天人感应学说,窦婴才没有在太皇太后面前推荐。
窦婴的行事风格那是相当的稳健,他自己都不相信,都搞不明白的东西,自然不会献给朝廷。
可是经过秦风这么一说,他心中豁然开朗。
儒家可以有选择性的使用,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只要能够解决目前大汉的困局,至于那狗屁天人感应,让它见鬼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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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风由朋党再到儒学,接二连三的“轰炸”窦婴,看老家伙眉眼放光的样子,就知道可以开始进行下面的内容了。
出兵才是这次的主要议题,前面只是迷惑窦婴的幌子。
不把老奸巨猾的老家伙整懵圈、征服了,他是不会帮忙在太皇太后面前打掩护的。
“魏其侯,容晚辈再说一句,如果陛下调动会稽驻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平定闽越国如何?”
窦婴不假思索的道:“风小子,给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
其实老夫在内心深处是赞同陛下出兵的,该死的闽越国,在我大汉南方频生事端,又跟匈奴人眉来眼去的。
犹如疥癣之疾,大动干戈划不来,可是不管不顾也不行,时不时的给你生事,着实可恶至极,平定为最好。
可惜的是陛下手中没有虎符,如果有的话老夫第一个赞成。”
秦风悬在心口的那块石头,终于落地。
实在是没想到窦婴竟然是支持出兵的......
秦风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兴奋的道:“您老这真实想法如果陛下知道的话,肯定会高兴的跳起来。”
“是吗?
陛下可是一直都不信任我的,他做什么事情都瞒着我这个大汉丞相。
如果不是太皇太后告知,现在老夫还不知道最近朝堂上陛下做出的一系列的大动作都有你的影子。
就包括这一次陛下和你之间商议出兵援助东瓯国,我想如果不是有用到我的地方,你小子也不会这么大张旗鼓的开刀问斩吧?”
窦婴犀利的眼光扫过秦风面上,老家伙笑吟吟的,似乎一副尽在掌握的样子。
秦风不好意思的道:“其实要早知道您老是这态度,晚辈还干嘛脱了裤子放屁,费尽心机的绕这么一大圈子?”
魏其侯窦婴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你小子果然如老夫所料想的一样,我家侄儿和曹家的那位,就是个由头。
其实你大可不必,要想见老夫还不简单吗?
至于搞这么大的阵仗?
老夫倒是无所谓,可是平阳公主府现在鸡飞狗跳的都乱套了。”
秦风尴尬的嘿嘿一笑:“曹家现在这样实属是误伤,说来还真是晚辈的不是了,吓到公主殿下真是不应该。”
窦婴手捻须髯笑吟吟的道:“嗯,认错的态度倒还算是诚恳。
曹家和平阳公主面前老夫替你转圜,你不用担心了。
还是说说你和陛下是怎么商定的吧?”
秦风于是合盘把计划托出......
窦婴倒吸一口冷气,心下骇然之极。
“用陛下权威强行接管会稽军权,你知道不知道万一计划不成功,陛下肯定是安然无恙的,可是你......你的结局是怎样考虑过吗?
到时候太皇太后动怒,你就是有一千个脑袋也是不够砍的。”
“所以,才需要您老从中掩护一二。
晚辈想,到时候如果会稽大军出动的消息传回,想请您老尽量拖延一些时日,多给晚辈争取一些时间如何?”
秦风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充满了恳请之意,并且最后又加了一句:“窦丞相就拜托你了,陛下非常看重这次行动。
可以说这是陛下第一次决定要做一件证明自己的大事......”
话不用说的太明白,秦风相信言尽于此,窦婴会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的。
窦婴点点头,“放心吧,太皇太后那里老夫会出面,不过老夫有一个条件。”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都到了大家坦诚相见的地步了,还不忘记交易。
“好,您老但讲无妨,只要晚辈能做到的,无不应允。”
窦婴微微一笑:“老夫的条件很简单,我只有一个弟弟,而我弟弟也只有一个儿子,就是窦青松。
这孩子从小就在我眼前长大,年少时脑袋受创,有些后遗症,所以老夫待之如亲子一般。
大汉国内承平已久,许久没有大的战事了,所以,老夫希望这次你务必要带上青松这孩子。
给他一个杀敌报国的机会如何?”
秦风不由得肃然起敬,遇到战事,寻常权贵无不是托关系找后台把自己家子弟弄到安全的地方;谁会愿意把自己家的子弟送到战场上去?
可是窦婴居然就这么做了,窦青松的情况军司马汪远志给他讲过,他知道窦青松的脑袋是窦婴的宝贝女儿弄的。
也所以内心中带着歉疚,对窦大傻这货极好,真的是如亲生儿子一般对待的。
第0230章 知过能改善莫大焉
窦青松和曹荃两个家伙被关押在一起,讲真,刚才上断头台的一幕,可把曹荃这几家伙吓的不轻,几乎是魂飞魄散了都。
现在依然没缓过劲来,浑身肌肉酸软,骨头也都是软的,如同一滩烂泥似的倒在地上。
不过他知道,小命应该是可以保住了。
窦婴都来了,嫂子还会远吗?
曹荃涕泗横流,哭的那叫一个声嘶力竭......
“曹老三你他娘的真没出息,以后出去别说认识我,耶耶可丢不起那人。”
窦大傻终于被曹荃给哭烦了,他们的胳膊被捆着,没松绑,但是脚可没上绳索。
所以,窦大傻忍着裤裆的疼痛,抬起脚狠狠的踢在曹荃的屁股上。
再看曹荃嗷一嗓子,一个懒驴打滚,咕噜噜翻滚出去老远,连哭声都戛然而止。
“窦大傻子你他娘的踢到耶耶腚沟子了。”
“闭上你的鸟嘴,再敢在耶耶耳边聒噪,小心我踢死你。”
曹荃看窦大傻急眼了,瞬间就变了一副笑脸出来。
这小子可不傻,可以说鬼精鬼精的,两人从光着屁股撒尿和泥开始就在一起玩耍,他太了解窦青松了。
俗话说实在人有个犟脾气,真惹翻了,可真不好收场。
这货被窦大傻一脚踢的好像活过来了,刚才骨头都是软的,现在这货竟然一翻身挣扎着站了起来。
“大傻兄弟,你大伯都来了,秦侯应该会给面子的。”
“所以呢?”
“所以我们不用死了。”
“那是我不用死了,我大伯才不会管你,他老人家最疼的人是我,不是你好不好?”
曹荃脸色一滞,心里慌乱的一批,因为他要等的人到现在还没来。
尽管他知道嫂子不会不管他,但是见不到人,心里还是没底的。
“嘿嘿!~大傻兄弟,你说咱们是不是好兄弟?”
“昂,那还用说,铁铁的好兄弟。”
“那等会儿要是秦侯放你不放我的话,你能不能帮忙求下魏其侯。”
“为什么?”
曹荃的鼻子差点气歪了,这货咋就一根筋,脑袋里装的浆糊吗?
“你刚才说的,因为我们是铁铁的好兄弟。你想我要是死了,你肯定会想我的对不对?
另外我还没请你去长安城的馆子里吃红烧肉呢。”
窦大傻躺在地上一言不发成冥想状,曹荃有点急了。
“你忘了?上个月我赌输了,说了请你吃。”
“哦,好像是有这么回事。那好吧,你都请我吃红烧肉了,那我可以让我大伯给秦侯说饶你一条狗命。”
这要是放在平时,窦大傻敢说曹荃的是狗命,两个人非得掐起来干一架不可。
不过此一时彼一时,曹荃有点都不生气,反而笑眯眯的蹲在窦大傻面前“汪汪汪”叫了几声,惹的窦大傻哈哈大笑......
曹荃也陪着大笑起来......
突然窦大傻的笑声戛然而止,随即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冷汗都冒出来了,并且呼吸急促,有种上不来气的感觉。
呃,可把曹荃给吓蒙圈了,刚才还好好的呢,这一眨眼的功夫怎么就看起来要归西的样子哦。
“大傻兄弟,你咋了?说话啊,你可不能死啊!我们是好兄弟,我们的命是连在一起的。”
曹荃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良久,窦青松憨厚的嗓音响起:“你他娘的,耶耶应该叫你一声爱哭鬼,你嚎哪门子丧?耶耶没死呢。”
曹荃看窦青松缓和过来了,喜极而泣,“那刚才你为何那副要死的样子?可吓死我了,我还寻思着你要是死了,谁来帮我求情啊!”
“你还有脸说,谁让你学狗叫那么像,耶耶一笑牵动了胯下之伤。嘶......真他娘的疼......以后耶耶就叫你曹老狗好了。”
“唔......”
曹荃一脸郁闷,可也不好反驳。
于是顾左右而言他道:“你说军司马汪远志这小子是不是没通知我家里人啊!要不然的话我嫂子怎么还不来救我呢?”
“我看你嫂子肯定不打算要你了,你哥都翘辫子了......”
“大傻,不许这么说我嫂子,小心老子跟你急。”
“急啥急,我看你是猴急,你是不是等你哥三年丧期过了憋着劲娶你嫂子呢?我可是都听说了,你这货一肚子花花肠子。”
曹荃气的双眼圆睁目眦欲裂,眼珠子都要冒血了,“哪个狗娘养的瞎咧咧,小心耶耶撕烂他的嘴?
大傻兄弟,你是不是也相信他们的谣传?”
“那不然嘞!你小子成天花街柳巷待着倚红偎翠的,谁能相信你对那么漂亮的寡嫂没心思?”
呃......曹荃面部肌肉突突突突的跳,嘴巴一张一翕的,可是却一个字都没吐露出来。
看样子曹荃如果不是双手被缚,他敢双手拍着瘦弱的鸡胸脯子指天发誓了。
“我曹荃发誓,绝对不是外界传言中的那样。长嫂如母,我再怎么混蛋,怎么能对母亲动别样的心思?
大傻你要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你最了解我了,我不是那样的是对不对?”
“嘁,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你怎么想?”
“唔......”曹荃语塞,脸憋的通红通红的,久久未发一言。
“唉,没想到连你都不相信我,你说咱们这兄弟是不是做到头了?”
就在这个时候,营帐的帘子一挑,秦风一闪身走了进来:“曹荃,本侯相信你。”
曹荃一回头,跟秦风看了对眼。
秦风的眼神变的柔和无比,扫在曹荃身上,曹荃感觉胸中激起一股暖流,这句话真的是比天籁之音还要好听。
曹荃激动的不能自已,扑通一声就在秦风面前跪了下去:“多谢秦侯信任,下官羽林郎曹荃见过秦侯。
之前是我的不对,不该言语轻薄鄙夷秦侯,希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把曹荃当个屁放了吧。”
秦风点点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过能改,善莫大焉。你能痛改前非悔过自新,这也算是没白上一次断头台。
本侯来是释放你们的,希望你们以这次鬼门关之行为人生中的转折点,之前的就掀篇翻过去了,以后精忠报国,为陛下效力,为国家献身,能做到吗?”
“能,太能了!”
窦大傻和曹老三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道......
第0231章 我们是兄弟
俗话说三人成虎,舌头根子压死人。
就拿曹荃来说,被人谣传惦记寡嫂,犹如一记暴击擂在他的脑袋上,脑瓜子整个都嗡嗡的。
这种被人冤枉的滋味可不好受,尤其是流言蜚语类的恶意中伤。
说实话,瓜田李下的根本解释不清楚,这事情就是越描越黑,根本就无法辩驳。
其实说实话,他整日的不着家,泡在青楼妓馆喝的酩酊大醉,就是为了避嫌。
来军营更是为了摆脱别人的指责,可是依旧是有人说三道四。
曹荃的心都在滴血,他整天鼓捣事,其实是在发泄内心的压抑。
要是每天不搞点事情出来,他估计能憋疯。
在他的心里平阳公主这个嫂子,真的就如同母亲似的。
他亲生母亲死的早,是他大哥把他照顾大的。大哥婚后,嫂子待他很好,也可以说是弥补了缺失的母爱吧。
如果他大哥不死的话,什么事情都不会有,他会过的很幸福。
可是该死的贼老天收谁不行,偏偏把他大哥给收了,他的幸福生活随着大哥的死去彻底变的黯淡无光起来......
他给人解释过无数次,唾沫都要累干了,可没什么效果。
曹荃心中的伤口一道接着一道,旧伤摞新伤,几乎就没停过流血。而这些他只能一个人的时候,默默流泪,舔舐伤口。
无数次他发誓,只要有人愿意相信他,他可以把命都交给这个人。
可是讽刺的是,没人相信,即便是有人嘴上说相信,可是回头就又跟人说三道四的。
曹荃大怒之下,没少跟人干仗。
他小霸王的名头就是这么打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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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言一句三春暖,恶语相向三冬寒。舆论这东西的杀伤力,有时候不亚于百万雄兵。
秦风可是太知道这东西的威力了,在网络科技时代,有一种玩意叫水军。
他们不管青红皂白,也不管是非对错,只为钱服务,是属于有奶就是娘的主。
他们煽动情绪、引导舆论走向,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
秦风觉得曹荃就是深陷舆论之中,也不知道曹家得罪了谁,干嘛要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
要知道有时候攻击一个人并不一定是刀枪棍棒拳脚相加,这些其实都可以防备;
但是舆论攻击的话,除非是找到源头,一举掐灭,否则的话各种流言蜚语不断,对人心理的伤害远远要大于刀枪、拳脚。
而且你还只能干瞪眼生气,一点招都没有。
舆论这东西是无形的,从四面八方攻来,根本就没有抵抗的能力。
因为你无论是解释还是沉默,他们都有对应的后续攻击方法。
你越是解释别人约觉得是欲盖弥彰确有其事,可是你要是不管不顾,别人会以为你都默认了,那这事情就更是真的了。
所以无论如何做,都是吃力不讨好的。
在一个人心里最脆弱的时候,如果能够注入一针强心剂,那么这个人就得救了;可是要是落井下石在补上一脚,那这个人也就彻底的废了。
曹荃,这家伙还有救,并不是一无是处,秦风觉得把这货收于麾下,绝对是利大于弊的。
别的不说,就曹家的力量还是不容小觑的。
其祖上是汉初丞相曹参,起家沛县狱掾。
秦二世元年(公元前209年),参加沛县起兵。
身经百战,反秦灭楚,屡建战功,攻下二国和一百二十二个县。
刘邦定都长安以后,论功行赏,功居第二,赐爵平阳侯。
出任齐国丞相,辅佐齐王刘肥。
汉惠帝即位,继任萧何为相国,秉承“萧规曹随,休养生息“,为文景之治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可以说大汉帝国能够走到今天,曹参起了很重要的作用。
其平阳侯爵位一直是传承不断,曹家在大汉朝堂中也是有一席之地的。
不过可惜的是曹家嫡长子曹寿,也就是平阳公主的丈夫,体弱多病早死。
随着曹寿的死去,曹家的力量有所削弱,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秦风相信再怎么着也是树大根深的老牌权贵家族,不会这么脆弱的一推就倒的。
曹家的势力绝对可以用,只要曹荃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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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曹荃上断头台的时候对秦风有多恨,现在就有多感激。
秦风的话就如同一股清泉,缓缓流淌在他的心田,要多熨帖有多熨帖,此刻他有些热血上头,感觉就算是为秦风立刻马上的去效死,他的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事情就是这么富有戏剧性,秦风就这么简单的收服了曹荃。
好吧,曹家的势力算是收入囊中,将来借力打力的时候绝对是一大臂助。
秦风现在的心情很爽,无比的爽。
先是把窦婴给忽悠住了,窦家的力量绝对是可以为己所用的,凭空里又添加了一个曹家。
窦、曹两家的势力不说半朝堂,那也差不多了。
就算是将来太皇太后不在了,窦家的力量削弱了,可是他们两家的力量联合起来,也足以和长公主和田蚡两方势力斗个旗鼓相当了。
所谓未雨绸缪,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既然他决定进入朝堂,那就先得把退路想好。
因为谁也不敢保证接下来的路会永远的一帆风顺,万一自己玩砸了,窦家和曹家两家的力量也足以保他一条小命。
秦风看着跪在地上,流着激动的泪水的曹荃,赶紧上前一步搀扶起曹荃,亲自为他松绑。
“曹荃,本侯相信你是清白的。
关于笼罩在你身上的流言蜚语,我相信是有人故意向你泼脏水。
也不知道你得罪了谁,竟然这么可恶的恶语中伤。
本侯这辈子最恨的就是造谣污蔑、躲在阴沟里暗箭伤人的无耻小人。所以,不要让我知道是谁对你使用这么下作的手段,一旦让我得知,我第一个绕不过他。”
秦风话音刚落曹荃扑通又跪下了,“我曹荃对天发誓,只要你能帮我洗清冤屈,这辈子我的命就是你的了。
我以我曹家列祖列宗的在天之灵发誓,你让我正东我绝不朝西,让我打狗绝不去追鸡......”
曹荃言辞恳切,嗓带哽咽,很是动情。看样子是真触动到了内心中的那一抹柔软了......
“曹荃快快请起,你我年龄相仿,抛开那虚名爵位,我们是兄弟。所以,兄弟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绝对不会置之不理的。”
呃......
曹荃眼中大颗大颗的眼泪,噼里啪啦的滚落下来,语带哽咽的默默自语:“我们是兄弟!......”
第0232章 卫青接驾
羽林驻地外的官道上,百余骑羽林护卫着一辆马车缓慢的驶来。
为首的正是卫青。
不用说,这肯定是平阳公主的车驾。
话说卫青奉命前往接应公主殿下,一路上这百余骑打马如飞,丝毫不敢停歇。
前阵子刚闹过流寇匪徒,虽然汉军把他们逼离长安,并且在蓝田一带围歼。
但是谁又敢保证没有漏网之鱼?
这万一要是跟公主殿下遭遇,那后果真不敢想了。
她由于出来的着急连护卫都没带,虽然窦婴把自己的护卫留给了公主殿下,但是毕竟只有不足十人的护卫小队。
一旦遭遇大批王命之徒的话,他们双拳难敌四手公主有闪失的话,恐怕这罪责谁都扛不起来。
卫青心中着急,这是小郎交给他的任务无论如何都不能有差错。
因为对方的身份太尊贵了,大汉的公主殿下,陛下的亲姐姐,这有个好歹的,小郎岂不是要背锅?
这是他绝对不容许发生的事情。
这一路上卫青手中的马鞭子恨不得都要抽断咯,马屁股抽的估计都要起梗子了。
人们常说拍马屁,他这可是抽马屁。
一字之差,可是相却甚远。
拍马屁使人舒服,可是抽马屁却是马儿难受。
马儿吃痛下难受,撒开四蹄,拼了命的往前窜。
好在是卫青的骑术堪称一流,另外他跟丑奴这货学了驭马术,对马儿的习性有着很深的了解。
他抽打马的力度和频率刚好控制在马儿能够接受的极限往下一点点,多一分力道马儿愤怒狂暴,少一分力度则马儿感受不到主人的迫切意图,速度会跟不上。
说实话,能够把马儿控制的这么精准,这世上还真不多,卫青绝对可以说是硕果仅存的为数不多的人之一,绝对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远远的,卫青在骂上看到一队人马护卫着一辆金顶马车缓缓驶来,他心中才算是长出一口气。
但看马车的豪华程度,以及魏其侯府侍卫装扮,就知道一定错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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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青这一百余骑人马的出现,对面明显有些着慌。
十几个窦家侍卫,快速的前冲,在平阳公主车驾前排成一列,纷纷抽出腰刀严阵以待。
漫天风雪之下眼睛都睁不开视力能见度不高,加之卫青这一百余骑风驰电掣一般,激起漫天的雪雾。
这么大的阵势,这些护卫们不发毛就见鬼了。
等他们看清了来人是汉军羽林卫着装的时候,才算是心中安定下来。
不过饶是这样,这些护卫也没有放下警惕,素质也可见一斑了。
为首一人策马向前,横刀胸前高声喝道:“来者何人?这里是大汉平阳公主殿下车驾。冲撞了公主殿下车驾,尔等死罪。”
正因为这货看清了是自己人,才敢这么牛逼哄哄的发话。
卫青一勒马缰绳,坐下青骢马唏律律一声咆哮,紧急刹停。
后面跟随的百余骑也纷纷勒停战马,呈战斗冲锋的三角阵型稳住阵脚。
“羽林郎卫青,奉命接应公主殿下。”卫青坐在马上一拱手高声道。
呃,原来是窦丞相派来接应的人,那些护卫们心中终于长舒了一口气,纷纷还刀入鞘。
为首那名护卫瞥了一眼卫青,“小小羽林郎见了公主车驾,居然也这么傲慢无礼。
你难道不知见到公主殿下是要下跪的吗?”
这护卫牛逼哄哄的样子,在卫青看来简直就是欠揍,这要是放在是平常,按照卫青的脾气,揍的轻了都不中,最低标准也是乌眼青。
不过当着公主殿下的面,还是收敛一些好,不宜跟这些人起冲突。
卫青往下压了压火气,在马鞍桥上又拱手道:“请公主殿下恕罪,军中有铁律,甲胄在身见陛下也可不用下马见礼。”
说到这里,卫青催马上前,直接无视那名侍卫,来到马车前道:“羽林郎卫青,恭迎公主殿下前往羽林营驻地。”
呃,直接被卫青无视,那侍卫面上有些挂不住。
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他见过的大人物多了,每天他都是贴身护卫魏其侯大汉丞相窦婴,满朝权贵只要是想求见丞相的,少不了要过他这一关。
多少人对他笑颜以对,对他谦恭客气,有的更是直接红包塞过去。
见惯了官员们低三下四赔笑的场面,乍一见到有人对他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时候,这货心里有点接受不了了。
“呔!大胆!还不快退出公主殿下车驾十步,否则格杀勿论。”
他一发话,手下的十来个侍卫纷纷又抽出腰刀呈包围状,把卫青围在中间。
我靠,卫青有些纳闷,狗仗人势的东西,这都是什么玩意啊。
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给你根鸡毛就当令箭的货!
看样子是平时骄横跋扈惯了,可那是在你们魏其侯府,遇到的是有求于丞相窦婴的人。
玛德,你要是把耶耶当成那些人,还真是狗眼看人低了。
大汉羽林,天子亲卫,出则外既代表天子颜面,岂能在你一个不入流的侍卫面前低头认怂?
卫青想到这里,再也安耐不住胸中的愤怒,仓朗朗一声,拽出肋下佩刀高声断喝:“尔等私丁护卫是想试试我大汉羽林的刀锋快与否吗?”
话音一落,身后百余骑齐刷刷抽出环首精钢刀,“杀!杀!杀!”
好家伙,这阵仗差点没把窦婴的十来个护卫吓尿咯。
为首的那名护卫在马上一哆嗦,吓的一缩脖子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晕过去。
呃,好可怕,这些家伙难道不是奉了窦丞相的命令来的吗?这么敢这么强硬无礼,这也太不把窦丞相放在眼里了吧?
不过他很显然懂得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她们这些三脚猫的功夫怎么能跟正规军中的精锐碰撞?
就是再借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是不敢滴。
十来名护卫吓得死瑟瑟发抖,看样子都想掉头就跑的样子。
卫青很是鄙视这些家伙,平时狗仗人势作威作福的,可是碰到硬茬子就一个个的都怂了,这样的货色送到战场上也是逃兵的材料。
也幸亏这些家伙不是自己的部下,否则一刀一个全部砍下马去。大汉军中不需要窝囊废......
就在剑拔弩张的时候,马车中传出一个娇柔的声音:“羽林郎卫青是吧,本宫命令你来接管车驾,火速赶往羽林营......”
第0233章 平阳心动
卫青脑子嗡了一声,这声音柔弱无骨,如泉水、似细流,如莺啼细声细气,又似弦外之音悦耳动听,总之让人听了浑身酥酥麻麻的,魂儿都要飞了。
而且不娇媚、不霸气,也不是那种江南女子的柔柔弱弱嗲嗲的感觉;
卫青下意识的、不自觉的道出一声:“诺!”
那侍卫首领刚才还在吓的屁滚尿流,可是一看平阳公主发话,卫青就唯唯诺诺大气都不敢喘息,他心里的傲气又上来了。
毕竟他可是待在大汉帝国丞相身边的亲近人,能够做到大汉丞相的贴身护卫说实话没有一点关系的话也是不可能的。
说句题外话,他的小姨子是窦府总管儿子的妻子,正是有了这层关系,他才能有今时今日的差事。
当然他身上还是有些功夫的,不然的话也不会做到首领的位置。
但是有功夫不代表能够拼命,也不代表能够在遭遇险情的时候冲锋陷阵杀敌报国。
这就要看个人的胆识和忠心程度了......
不是说贬低他的,这家伙说实在的也就是唬一唬平常人还可以,可一旦真的遇到需要生死搏杀的情况,第一个吓尿的准是他......
就他来说今天的情况有些特殊,一来他遭遇的是天子亲军羽林卫,二来跟他正面硬钢的是卫青。
假如平常时候的话,卫青或许是能行一点就算了,不会跟他计较。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今天的任务是小郎派发的。
如果一旦出了差错,不光是他有问题,最关键的是会牵扯到小郎的安危。
所以,卫青是当仁不让,不容许出一点岔子。
就这个时候,别说是魏其侯家的护卫首领了,就算是魏其侯本人亲至,只要是跟小郎命令相冲突的,他也不能答应。
保护平阳公主是他的主要职责,其他的都是扯淡,只要是跟这个命令相冲突的他都可以忽略不计。
哪怕是拼上老命也在所不辞。
所以卫青一点面子都没给这家伙留。
魏其侯府侍卫首领面子真下不来台了,本来魏其侯交给他的任务是保护好公主殿下的安全,可是现在却要易手他人。
“公主殿下,魏其侯交代小的要把您安全的护送到羽林营驻地。”
他的言外之意是,公主殿下你可不能这么做,我可是魏其侯的人,是他老人家交代我一路保护你的安全,你现在把我一脚踢开,这不是跟魏其侯的命令相违抗了吗?
这分明就是不把魏其侯放在眼里啊!
马车里,平阳公主的声音略显焦躁且夹杂着一丝怒气:“该死的奴才,连本公主的话都不听了吗?”
呃......那侍卫首领脑瓜子都嗡嗡滴,这什么情况啊?
平时曹家和窦家的关系相交很好的,怎么平阳公主殿下为了一个小小的羽林郎出头责备自己?
这家伙完全是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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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公主比汉武帝刘彻大整整十岁,她今年二十六岁,儿子曹襄也才六岁。
如果按照现在的情况来说,女子二十五六岁正是芳华绝代的时候。
可是在现而今的大汉王朝,她已经是中年女子了。
丈夫三年前去世,她一个人抚养儿子到如今,虽然说生活不用发愁,可是架不住内心的孤单寂寞啊!
年轻守寡,日子有多难熬?每每想到以前幸福的时光,常常一个人孤枕难眠,暗自垂泪到天明。
这几年来,她不是没想过改嫁,也不是没有人劝过她改嫁。
就连她的母亲——当今的太后王氏也不止一次的劝过她说:“以后的日子还长,不能一个人沉浸在过去的时光中不能自拔,要为未来的日子着想。
别看你现在觉得平阳侯曹寿对你很好,可是一旦改嫁以后,遇到的人说不定会对你更好。”
为此她的心活泛了,可是事实却是一直也没有一个合适的,没有一个让她动心的。
权贵子弟多了去了,想要娶她的人排着队从长安城的北门一直可以排到建章宫,但是她经过了解之后统统拒绝。
有一个平阳侯曹寿为前车之鉴,经过她的对比之后,不管是品性还是德行没有一个赶的上的。
不过今天的情况有些意外,平阳公主在看到卫青的那一瞬间,心里突然之间波涛汹涌,难以抑制。
呃,他,好帅!好有型!好有男人味!
其实就在自己车队突然停下,护卫首领呼喊警戒的时候,她当时心里就乱了。
什么情况?难不成遇到流寇匪徒了?
她这么想不奇怪,因为前阵子长安确实是有些风声鹤唳的感觉,一些流寇匪徒竟然流窜到京师长安附近,不过好在的是朝廷把他们围歼在蓝田附近了。
这会不是漏网之鱼?
一想到这里平阳公主的心都揪起来了,这要是遭遇到大批的流寇匪徒,就他们这十几个护卫,估计根本就不够瞧的。
那些人据说是仇恨朝廷,专门杀朝廷大员,就别说她是皇家儿女了,恐怕她会遭到无尽的凌辱。
讲真,一开始,平阳公主甚至都想到了死。
她一把把发髻上插着的金钗给拔了下来抵在胸口上,但凡是发现遭遇的是流寇匪徒,而且护卫们不能抵挡的话,她会第一时间结束自己的生命。
她宁愿以去死,也不会让皇家的威严受到任何的玷污和践踏。
所以说她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迎接卫青一行的。
直到后来卫青自报名号摆明身份之后,平阳公主才含着眼泪收起金钗。
呃......原来是自己误会了,感情来的不是流寇匪徒,而是弟弟的亲卫,大汉羽林卫的健儿们来迎接自己的。
呼......平阳公主终于是长出了一口气,悄悄的擦干了眼泪,撩开车帘一角偷偷的向外观看。
呈现在她眼前的是一个名叫卫青的剑眉虎目的大汉羽林郎。
这小伙子二十出头的年纪,古铜色的健康的肌肤,黑白分明的眸子炯炯有神,尤其是身材高大魁梧,配上那一身铠甲,简直是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就在这恍惚的一瞬间,平阳公主的心怦然而动......
第0234章 择婿观
说实话平阳公主也是见过世面的,从小生长在皇家,试想什么场面没见过?
她的眼光不可谓不毒辣,也不可谓不独到。
当初汉景帝许婚平阳侯的时候,她可是央求父皇先行召见过曹寿的。
其实说白了,也跟现在的相亲差不多,不过稍有区别的是现代人相亲是男女双方见面互相了解情况。
而这个时代的人则是,通过家长等各方面的渠道去了解情况。
大多数情况说白了都是盲婚哑嫁,不过平阳公主的情况要好到天上去了,她最起码可以央求老爹汉景帝召见一下平阳侯曹寿,她躲在屏风后面偷偷的观看一下未来的夫婿。
通过言语交谈了解其内心,通过观看其眉眼长相了解个大概。
婚后生活也确是很幸福的,曹寿对她极尽宠爱,小两口的日子过得甜如蜜。
可惜的是天不假年,曹寿虽然取名中带寿字,本寓意为长寿,可是却没能如愿,早早的见了列祖列宗。
独自一人抚养孩子的平阳公主,心中之苦就可想而知了。
说实在的大汉改嫁之风很盛,当今的太后王姪就是改嫁刘启的。
所以王姪也为女儿没少操心,先后也挑选过几个权贵子弟,可奈何当时的平阳公主心中放不下去世的曹寿,就没有答应。
都说时间是疗伤的良药,还真是不假,经过三年的时间,平阳公主就算是眼泪哭干也没用了,曹寿也不会再活过来了。
所以,她也看开了,以后的日子还要过下去的,就答应了母亲给她另择夫婿。
不过有过一次婚姻的平阳公主心气反而更高了,挑选老公可不是少女时期靠着一种懵懂的感觉来的。
她考量的东西很多,一就是身体要好,别在是个病秧子;二是容貌要能入她的眼;三就是家世必须显赫。
这三个择偶标准一出,太后王氏也傻眼了,这死丫头到底是想再嫁还是不想再嫁啊!?
不想再嫁你就别吐口,可要说是想再嫁的话,你干嘛要定这么高的门槛?
现而今的权贵子弟有几个是身体好的?一个个的整天沉浸在酒山肉海中,流连在粉花浪蝶间。
他们的身体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体要是能好,那就见了鬼了。
其实条件二和条件三有大把的权贵子弟满足,可唯独第一条,这可是难死个人了。
也所以,平阳公主再嫁的事情就这么一直拖着到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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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公主也是很郁闷的,堂堂大汉帝国的公主殿下,竟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再嫁夫婿,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不过这也从另一个方面可以看得出,当初追随高祖皇帝起家的那些重臣之后,腐化堕落成什么鸟样子了。
细数一下,大汉开国之初靠军功获封侯爵的不下百人,甚至异姓王都有八个。
可是这些人的子孙后代能够在军中效力的几乎没有,一个个都是躺在祖宗的功劳簿上醉生梦死,哪里还有半点的血性和武勇?
为此平阳公主感慨:大汉的江山社稷被这些只知道享乐的酒囊饭袋把控着,会有个好吗?
国家太平无事,他们吃喝玩乐;可一旦国家遭难,一个个的只知道耍嘴皮子,没有一个是中用的。
朝堂的事情她也是略有耳闻的,尤其是最近朝堂上吵闹了许久的、关于是否出兵援助东瓯国的事情。
据说权贵们吵闹的不可开交,有的认为不宜出兵,因为兵戈起必定是生灵涂炭黎民遭殃,而且还是需要花费巨额国帑的;
听起来是堂而皇之,满嘴的仁义道德,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
也有人认为必须要出兵,因为东瓯国是大汉帝国的藩属之国;藩属国遭到外来侵略,如果宗主国不管不顾的话,恐怕以后就没有国家愿意臣属大汉了。
这话听着很提气,也很是让人热血沸腾。
可是知道真相的平阳公主,心里确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因为她知道无论是坚持出兵或者反对的人,别看他们满嘴的家国情怀,可是他们并不是真心的为国为民,而是单纯的为了反对政敌的政见而盲目的反对。
因为他们隶属于不同的势力阵营......
这就是朝堂攻讦啊!
说实话平阳公主真的是很为弟弟刘彻捏一把汗水。
这要是一个处置不当,闹不好就是家庙不存的后果啊!
国家若想长治久安,首在庙堂;庙堂不稳,无异于空中楼阁,无论再好的设想也是白搭。
就这一帮互相攻讦之徒,你想他们能把国家治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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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公主最近是忧心忡忡,茶饭不思,觉也睡不安稳。
可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正在家中替弟弟发愁之际,羽林营中传来消息,小叔子曹荃违反军纪冲撞了陛下新任命的监军——秦风。
按大汉军律当斩!
这下子可把平阳公主急坏了,一边派人送信给弟弟刘彻,一边亲自赶赴刑场准备救人。
这一路上可把平阳公主给折腾的不轻,先是遇到魏其侯家的马车车辙断,借用了她的马车紧急去救人;
再就是在天寒地冻的野外等了这么长时间,好不容易等来了马车,这还没走到军营呢,就又遇到情况了......
对面马队的嘶鸣和马蹄如飞奔雷一般的响动,吓的她花容失色魂不附体。
还以为遭遇到匪徒呢,不过没想到竟然是羽林营派来接应她的军中健儿。
这心情犹如过山车一般的惊险刺激,平阳公主好不容易平定了心绪,掀开车帘一角,一眼看到了浑身甲胄骑在马上的卫青,手握环首刀威风凛凛的样子。
呃,一瞬间看的有些热血沸腾,眼睛都看直了。
好一个大汉健儿,好一个羽林猛士。
羽林郎?他竟然有军职?
这意味着什么平阳公主心里太清楚不过了,作为护卫大汉天子的亲军——大汉羽林卫,可都是优中选优简拔出来的好儿郎。
还有,按照潜规则来说,能够在羽林卫中担任郎官,说实话没有身份背景、没有一定的能力是不可能上位的。
有身份背景、又这么有能力,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身体那么的健壮。
这,不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夫婿人选吗?
嗯!就他了。
大汉羽林卫羽林郎卫青!
平阳公主默默的在心中记下了这个名字......
第0235章 曹荃重生
魏其侯府一众护卫在卫青一行强大的威慑下,再也不敢摆出高高在上的架势。
一路之上老老实实的跟在车队的后面,并且保持一里之遥,连近前都不敢。
大汉羽林的威慑力可真不是闹玩的,违抗命令他们可真敢下死手,尤其是领头的那个叫卫青的羽林郎,这家伙竟然油盐不进,连魏其侯的面子都不给。
“哼,要不是平阳公主发话,耶耶真想一刀劈了他。”为首的那名侍卫犹自死鸭子最硬的道。
其他侍卫也纷纷附和:“就是,我们兄弟怕过谁,别说是一帮臭丘八了,就算是官员勋贵们又如何,还不是得在我们兄弟面前低头?”
“前方就是羽林营驻地,等会儿见了主人,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他。小小羽林郎竟然敢挑战我家主人的权威,这分明是在找死。”
“对,就是,一定要告诉丞相。”
一说到主子魏其侯,这些刚丢了面子的侍卫们,仿佛又活了过来,纷纷欢舞雀跃起来。
好像他们已经看到,他们的主子魏其侯愤怒之下,责令卫尉将军李广宰了给他们气受的羽林郎卫青。
越想越美,美的鼻涕泡差点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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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入非非,美的找不着北的时候,突然间在前方压阵的羽林郎卫青调转马头,风驰电掣一般的向他们冲了过来。
呃......
一众侍卫,吓的魂不附体。
那羽林郎难道长了顺风耳听到刚才他们的议论了,这是回来报复他们的不成?
为首的侍卫在马上一哆嗦,只觉得裤裆一热,一股暖流淌了出来......
“尔等听着,前方乃军事禁区,不得靠近一百步之内,否则格杀勿论。”卫青警告完冷冷的瞅了一眼浑身发抖的、尿了一裤裆的侍卫首领。
很是鄙夷的道:“鼠胆之辈,不配玷污我大汉羽林的钢刀。”
一边说着,一边抽出环首刀,在雪地上划出一条横线:“这就是分界线,胆敢越过,休怪大汉羽林手下无情。”
说着,挥手一刀把路边一颗碗口粗细的树木拦腰斩断。
卫青真是很愤怒,一帮奴才竟然胆敢挑衅大汉羽林威严,不给他们的点颜色瞧瞧,还真以为大汉羽林是泥捏的了。
大汉羽林权威不容挑衅,尤其是不能被一帮废物奴才玷污羽林声名。
卫青如刀似剑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的脸上,无有人敢与其对视,纷纷低下头去。
直到卫青走远了,魏其侯府的侍卫们才缓过神来。
刚才那一刀的威力可不容小觑,就单说那一刀的出刀速度简直是快如闪电。
能够把一颗碗口粗细的树木如砍瓜切菜一般的拦腰斩断,那力度几何?他们心中都有一个数,反正他们是做不到。
真要是对阵厮杀的话,恐怕砍他们的脑袋更简单,他们脖子绝对没一颗树硬。
“头儿,那,那家伙走远了。”一个侍卫上前提醒了一下呆若木鸡的首领。
“呃......吓死我了!那家伙就是个杀神,耶耶被他看了一眼,就觉得浑身不得劲,后脖颈子都凉飕飕的。”
“嗯?什么味儿这么骚气哄哄的?”平时他们两人关系不错,所以那侍卫凑近了首领闻了闻,好奇的问道。
“滚蛋,你他娘的小声点,没看到耶耶裤裆湿漉漉的么?”
“呃......吓尿了......”那侍卫的眼神都不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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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公主终于见到了小叔子曹荃,好在是魏其侯来的及时,阻止了行刑,否则的话后果真不敢想了。
平阳公主对魏其侯投去感激的目光,“多谢魏其侯,我替曹家替曹荃谢谢你了。”
“公主殿下你以后可要好好的管教自家子弟,曹荃仰仗你的皇家身份,在军营中为非作歹,屡次触犯军纪。
今天是撞到刀刃上了,陛下派来的监军他也敢冲撞,这不是找死吗?”
“是,魏其侯说的是,本公主是对曹荃这孩子有些放纵了。他父母、哥哥死的早,所以对他有些纵容,以后我会严加管教的。”
说到这里,平阳公主看向了秦风。
秦风的大名她可是早有耳闻,此人据说身负大才,很是得弟弟刘彻的宠信。
好吧,为了弟弟,自己也不能跟他有什么冲突。
“秦风,本公主多谢你手下留情不斩曹荃。”说道这里平阳公主低头思索了一下又道:“这样吧,我把曹荃带回去好好的管教,就不让他给你添麻烦了。”
她的本意是好的,曹荃身份尊贵,自然不把出身不如他的人放在眼里,在军营里屡屡招惹是非。
这些她早就知道,可是她也没往心里去。
可是现在不同了,秦风这家伙上来就来个杀鸡骇猴,险些要了曹荃的小命。
她不能在视若罔闻了,这一次是魏其侯来的及时,下次呢?
真要是曹荃没了,她觉得更对不起死去的曹寿了。
不过她万万没想到的是,秦风微微一笑:“公主殿下,恐怕此事要先征求一下曹荃的意见才能定夺。”
“还用征求吗?本公主相信曹荃一定会跟我回去的。”
“未必,还是让曹荃来跟你说吧。”
秦风一声令下,曹荃被带到中军大帐。
一看到嫂子平阳公主,曹荃眼泪下来了,“嫂子,惊动了你实在是曹荃不懂事惹出来的,都是我的错,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曹荃,军营咱就不呆了,跟嫂子回家,曹襄天天嚷着找小叔。”
“不,我不回去,我不能回去,我还要跟监军一起出使呢!”
曹荃斩钉截铁的回答,平阳公主有些没反应过来,有些蒙圈。
这啥情况啊?这还是自己的小叔子曹荃吗?
秦风刚才差点宰了他,现在他不但不生气,还反而一副誓死追随的架势,这是为哪般?
莫非秦风这小子会什么巫蛊之术,主宰人心不成?
按照她对曹荃的了解,这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曹荃根本不是那种肯吃亏认怂的人......
“嫂子,我要重振曹家声名,我不要在做混吃等死的纨绔子弟了。我发誓,一定要在军中做出一番成绩出来,让那些看贬我曹家的人好好的看看,曹家子弟不是废物。”
平阳公主心中一阵震颤,眼圈一红掉下泪来,心里默默的道:“夫君,咱们小弟长大了懂事儿了......”
秦风则满意的点点头,曹荃这小子算是因祸得福吧,鬼门关前走一遭,能够重新审视自己的身份和使命,这才是一个贵族子弟应该做的......
第0236章 年轻真好
曹荃蜕变了,真的蜕变了。
都说不经一事不长一智,还真是不虚。
曹荃出身高贵,祖上功勋赫赫。
说实话,大汉开国之初的那么多侯爵和异姓王,能传到现而今的家族,都是经过认证的,都是大汉帝国,都是刘氏皇族的铁杆拥趸。
他们清楚的知道,自己家族只有和刘氏家族捆绑到一起才能长盛不衰。
不过他们中的大多数子弟,都是躺在祖先的功劳簿上睡大觉,借着祖宗的福荫过着奢靡的生活。
曹荃也是一样,虽然他也是嫡子,可不是嫡长子。
家里的爵位由他大哥曹寿继承,在他的潜意识中反正家里有大哥顶着呢,他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嗨嗨皮皮的过生活就可以了。
不过他大哥却是个短命鬼,早早的见了列祖列宗,而家族的爵位平阳侯由小侄子继承。
侄子曹襄还小,不懂事,扛不起家族的重担,那么就由他来把曹家发扬光大吧。
他心里明镜一样,只有军功,只有马上封侯才能让曹家重续辉煌。眼下就是一个机会,跟随关内侯秦风出使东瓯国。
曹荃盘算的很清楚,这一趟非常安全,不需要上阵厮杀,所以并没有生命安全,只要成功随行返回,功劳是有滴。
凭借着家里的关系,活动一下,加官进爵也是有可能滴。
曹荃的小算盘在心里打的噼里啪啦响,而嫂子平阳公主要他会家不在军中干了,这他怎么肯干?
眼看就只需要跑一趟东欧国,回来就能有大好的前程,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能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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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风微微一笑拱手躬身行礼:“公主殿下,您也看到了,曹荃不愧为曹公子孙后代,立志军中效力,其志可长不可灭,所以,您还是请回吧!”
平阳公主叹口气:“也罢,小弟既然打定主意,那我希望你能继承先祖曹参的遗志,万不可半途而废。
我和襄儿在家等你平安归来。”
“嫂子您放心,曹荃发誓,不在军中做出一番成绩,绝不归家。”
曹荃这一番立志是说给秦风听的,秦风可是这一趟出使展现大汉天威的监军,是他的顶头上司,这个不表表忠心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
中国人历来办事都讲究一个大圆满结局,现在的局面是:平阳公主很满意;曹荃也很心甘情愿;秦风的目的已然达到,又搂草打兔子把曹荃收入囊中,自然也是满意。
你好我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呀!
平阳公主这个时候重新把目光看向了秦风:“秦侯,本公主还有一事请求。”
“哦,公主殿下但讲无妨。”
“羽林郎卫青何在?我的归程还想请他护卫一二。”平阳公主说道这里俏脸没来由的一红。
哦豁!?秦风心下一动,啥么情况?卫青这小子看着老实巴交的,心里的花花肠子可不小哦。
这么快就把平阳公主给勾搭上了,哈哈......
或许这就是宿命吧,该来的迟早要来的!
成人之美我之愿也!秦风心中暗暗替卫青高兴。
“来人,传羽林郎卫青进帐。”秦风一挥手传下军令。
时间不大,一阵甲叶呼啦呼啦的响动,伴随着矫健的步伐卫青手按腰刀走进中军大帐。
“羽林郎卫青见过秦侯!”
秦风偷眼观瞧,平阳公主的眼睛都直了,紧紧的盯在卫青身上看个不停。
而且,就在卫青身影一出现的时候,秦风准确的看到平阳公主的身子颤抖了一下。
秦风看着卫青心中暗笑,这傻小子或许还不知道他的好运要来了吧......
“羽林郎卫青听令,本侯命你带上本部人马护送公主殿下返家,沿途需严加保护,不得有误!出了差错,提头来见。”
“诺!”
呃,平阳公主向秦风抛去感激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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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风安排完这些,又把卫青单独的叫到营中僻静之处。
“小郎,好久不见,小的真的很想念您呢。”卫青这个马屁拍的有点肉麻。
秦风捶了这货胸口一拳头:“好小子,不愧是我秦侯府出来的人,这么快就荣升羽林郎,在军中这可是不常见的哦!”
卫青羞赧一笑:“小郎过奖了,还是托您的福,不然的话陛下不会这么对小的另眼相看的。”
“知道就好,以后好好干,好男儿沙场建功立业的机会有的是,我等着你出人头地的一天。”
鼓励和诫勉还是要的,秦风随即话锋一转笑着道:“你小子可真是有福气,你要牢牢的把握每一次机会,知道不?”
秦风的话有点没头没脑,卫青思索了半天也没想出来秦风这话是何意。
“别想了,就从眼前做起,先好好的完成这次护送任务再说。”
“诺!”卫青答应一声,“小郎,那我就去了。”
秦风意味深长的道:“把握好每一次机会。”
“嗯!小的领命。”
卫青去了,秦风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嘴角泛起一抹笑意,该来的始终会来的,希望不要太远。
他现在太需要助力了,如果卫青能够快速的把平阳公主给拿下,曹家的势力更不用说,肯定会成为自己铁杆盟友的。
卫青啊卫青,不是小郎我利用你,你们本该就是在一起的,命中注定的一对鸳鸯,只不过相见的方式和时间不同了而已......
秦风回到中军大帐,李广笑着道:“秦侯,你看今天魏其侯窦丞相来我大汉羽林军营视察,是不是设宴款待呢?”
“那还用说,传令军司马准备酒宴。”
大汉军中禁酒,可是也是针对下级军官和士卒,对于秦风、窦婴这样的人是约束不了。
酒是上好的御赐美酒,菜也很简单,一只烤肥羊,滋滋冒着油花放在大木盘中端了上来。
李广在蓝田秦侯府待的那段时间,对于吃可是讲究了不少,尤其是学会了这道烤全羊的大餐,在军中推广。
为此,军中每月特供的肥羊增加了一倍以上。
他们羽林卫的地位特殊,所有装备和待遇都是全大汉军中最精良最好的,别人就是羡慕也是羡慕不来的。
窦婴咕咚咽了一下口水,羊肉他也喜欢,可是他平时比较节俭,这昂贵的羊肉,他也不是常吃的。
“那好,今天老夫就沾一下光,品尝一下大汉羽林军中的羊肉。”说着操起短刀割下一条羊腿肉大快朵颐起来......
酒过三巡,窦婴面上现出红色,眼神有些迷离起来。
讲真,对窦婴来讲,今天可真是痛快。
美食美酒放到一边不谈,重要的是他发现了秦风这个人才,今天秦风和他之间的一番密谈,他可以说是茅塞顿开。
儒家入朝堂,这已经是迫在眉睫的了。
朝堂上一片昏暗,各自都在打着各自的小算盘,都在谋划着个人的私利,这就是太皇太后和几代先皇所奉行的无为而治留下的后遗症啊。
长此以往国将不国这不是一句骇人的话!
要想打破目前的困局,必须在浑浊的朝堂中注入一股清流,那就是儒家,这是势在必行的。
儒家奉行忠君爱国,主张皇权至上,这大大有利于陛下掌控朝堂。
窦婴越想越觉得秦风此人不简单,年纪轻轻胸怀韬略,关键是眼光独到,看问题一下子就能看到根子上。
这要是利用的好了,大汉崛起再也不是梦啊!
秦风今天也很痛快,顺利接管军营,结交窦婴和曹荃,家奴卫青又入了平阳公主的眼,这可以说是三喜临门啊!
一高兴之下,多贪了几杯酒。
脑子晕乎乎的,腹中一股鼓胀感袭来。呃,酒喝多了要放水。
秦风一拱手:“窦丞相,www.u请恕晚辈失礼,我要离席片刻方便一下。”说着起身就往外走。
窦婴也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子,“风小子等等老夫,同去,同去。”
在旁边伺候酒局的军司马汪远志心里真是羡慕的要命,秦风这么快就和当今大汉帝国的丞相魏其侯窦婴的关系发展这么铁。
都好不避嫌的一起嘘嘘,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啊!
能入大汉丞相的眼,获得窦婴的赏识,未来的前途绝对会一片大好啊!不过他也知道,这就是命,是羡慕不来的。
军营外僻静处,秦风和窦婴并排站立解开裤袋。
窦婴醉眼朦胧,打了一个酒嗝,淅淅沥沥的开始放水。
忽然一阵呼呼啦啦的水声在耳边响起,魏其侯窦婴扭头看去,只见秦风闭着眼睛昂着头单手扶着“水龙头”正惬意着呢。
看那水箭的势头,颇有顶风射三丈的势头......
窦婴使劲的晃了晃挤出最后一滴,低头看了看鞋面上的水渍,不由得由衷的感慨起来:“年轻真好,唉,曾几何时老夫也年轻过......”
第0237章 遴选
窦婴在秦风的搀扶下重回酒席,不免感慨,不服老是不行了。
曾经他夜御三女不在话下,可是如今已然不堪矣!
这江山社稷迟早是陛下的,而秦风又是陛下面前的红人,他也不得不为将来做打算了。
家中年轻一代的子弟没有出色之人,这是窦婴心头的痛。
要不然太皇太后也不会刻意的培养女儿接手御马监了。
说起来真是讽刺,堂堂窦家与国同休的家族,竟然没有一个可以堪当大任的男丁。
年轻时他也荒唐过,嫡子庶子也不少,可是说来惭愧的很,一个个都是庸碌之辈,能守成就已经不错了,根本指望不上他们把窦家发扬光大。
秦风这小子如果没有那层隐晦的身份,说实话窦婴真想把他招为东床快婿。
凭他的头脑,足以保证窦家未来几十年不衰。
可惜的是,天不遂人愿啊!
太皇天后对秦风的指示是:既要利用之,也需防备之!而这个大任,就落在他的肩头。
窦婴惆怅之意顿生,内心真的是很矛盾的......
所以,酒入愁肠之下,不知不觉间窦婴已酩酊大醉。
秦风也没好到哪里去,两人斗酒之下,秦风即便是年轻身体好,可也醉的不轻。
安排人送走窦婴,秦风回到营帐倒头就睡,直到翌日天光大亮方起。
今天要挑选随行出使羽林,这是大事,耽搁不得。
朝堂上刘彻下旨,命中大夫严助出面斡旋东瓯国和闽越国战事,令其择日出使。
说是择日,其实还是要等刘彻的命令,而刘彻在等他完成遴选大汉羽林勇士。
所以,秦风拖着宿醉的身子,忍着头痛欲裂也要从床上爬起来。
偌大的演武场上,已经是人满为患。
要从三千人中挑选一千,这可不是说说那么简单的。
随同天朝特使斡旋藩属国战事,彰显大汉军威、天威,这是光宗耀祖的事情,谁不想去啊!?
尤其是那些混资历的权贵子弟,一个个都憋着劲的要随行赚取出使的机会呢。
按照他们的臆测,如果不出意外,他们中将会有大多数人会荣获这次的任务。
在他们的意识中,这一趟差事就是跑一趟腿的事情,又不是去沙场征战。只要回来,陛下肯定嘉奖他们的。
到时候混个一官半职的,简直不要太轻松。
所以,这些人一个个翘首以盼,等待着秦风把他们从花名册上选出来。
在他们看来,这一趟的差事那就是十拿九稳的事情,根本就没有悬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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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人的翘首以盼中,秦风走上点将台,笑吟吟的看着台下:“诸位想必都知道此次出使的重要性,陛下对这事儿非常看重,所以各位立功受奖的机会来了。”
秦风的话音刚落,台下那些权贵子弟们一个个神情自得开心的很。
有人小声的道:“哼,我猜的没错吧?监军都说了,这是一次立功受奖的机会。
嘿嘿,其实我老爹都派人告诉过我了,陛下对这次的出使,非常的重视。只要我们能够争取到随行的机会,回来之后陛下必有封赏。”
又有人道:“就你能,你爹不过是御史中丞罢了,我叔叔可是窦丞相麾下做事的第一长史,他第一时间就听到风声告诉我了,只不过耶耶不像你似的,爱显摆。”
曹荃也站在他们中间,很是鄙夷的道:“一个个牛哄哄个啥?耶耶和窦大傻早就被秦侯内定跟随了,你们还得参加遴选,说起来能跟耶耶我比吗?”
曹荃是傲娇的,在权贵子弟中爱出个风头,看他们炫耀,自然心中不服。
有人看不惯曹荃的做派,反唇相讥道:“嘁!牛气什么?昨天是谁吓的屎尿横流来着?”
此言一出,底下传来一阵笑声。
曹荃憋的脸红脖子粗,眼珠子瞪的跟铃铛似的并且带着血丝,怒目而视的盯着那人。
看曹荃愤怒,那人赶紧闭嘴。
曹荃是个山炮脾气,激怒了他是非常不明智的,毕竟人家是皇亲国戚,后台硬,得罪不起啊。
他们这些权贵子弟在一边议论纷纷,旁边的那些不是权贵子弟的羽林卫士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自从这些权贵子弟来到军中后,好事都让他们占了,现在这么好的一次机会,他么中间都已经有内定的了。
唉,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出身不如人,又能有什么办法?
这新来的监军估计也不是个好鸟,官官相护自古使然,肯定这次出行是没他们的份儿了。
是以,他们看秦风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了。
满满的鄙视、怨怼之情!
李广这个时候上前大喝道:“兔崽子们都安静一些,着什么急?”
黑脸神李广发话了,谁还敢奓刺?
秦风微微一笑:“诸位,今时不同往日,为了彰显大汉国威,本侯决定来一次全面的遴选,从你们中挑选出可以代表大汉的健儿。
至于方法嘛,先围绕着演武场全力跑上一炷香再说。
本侯告诉你们,只要是能够坚持到底的,就算是通过第一轮选拔。”
啊?权贵子们都炸锅了,啥玩意?跑一炷香?
要是让他们抱着女人在床上胡天胡地一炷香的时间还差不多,这谁能扛的住?
平民子弟们则是眼前一亮,ww.ush.cm天呐!公平遴选?这会是真的吗?说实话他们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时候好事能轮到他们啊!?为此没少抱怨,可是也无可奈何。
秦风看着台下,大声的道:“还愣着干什么?行动!”
再看下面呼啦啦一窝蜂似的,人群瞬间散了个精光,一个个撒开脚丫子比兔子跑的都快......
秦风回头看了一眼李广和军司马汪远志,笑着道:“我这么遴选,你们没意见吧?”
李广是领教过这套快速成军的锻体之法的,卫青那八百人的队伍就是用这种方式训练出来的。
于是点头道:“嗯,很好。一切都听秦侯指示。”
军司马汪远志这个时候凑了上来:“秦侯,容下官说两句可好?”
“说吧!”秦风对汪远志这个马屁精挺没好感的。
“秦侯,您要是按照这样的方法遴选,恐怕得有一多半的权贵子弟落选,这样的话,您得罪的可就不是一个两个人了。
所以,依下官的意思,您是不是在考虑一下呢?”
第0238章 苦逼的李广
秦风眉头一皱,这个不起眼的动作,寻常人根本不会注意到,客户却一丝不落的被李广看在眼中。
李广心里一咯噔,他心中暗道不好。
在羽林卫军营中,除了卫青等一众人等之外,就数他最了解秦风的脾性了。
说实话他也很讨厌军司马汪远志,但是他也知道汪远志可是大有来头的。
汪远志能当上这个职务,在羽林卫中掌管军资,这么肥的流油的一个差事,没两把刷子没有过硬的后台,根本就不用想的事情。
据说这货是走了长公主的路子,是皇后娘娘在陛下面前提名,才有的结果。
不过说实话,自从汪志远来到军中之后,确实也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由于李广不善交际而且又是个臭脾气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所以得罪了不少人。
尤其是得罪了负责军资调配的官员,那人想要把自家子弟安排进羽林卫中,结果李广没给面子,把他撅回去了。
为此,李广没少受到刁难,没少被穿小鞋。
可是李广是干生气没办法,因为人家的理由是正当的,是堂而皇之的,是无可辩驳的。
不过,自从汪远志这货接手军中后勤辎重以来,情况是大大的改善。
物资再也没有因故延迟发放,再也没有缺斤短两,再也没有胡乱克扣,这就足以说明汪志远的关系有多硬了。
所以,李广对汪远志虽然是顶顶的看不上眼,但是还是默默接受了这个事实。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眼下的情况就是天子虽然亲政,但是羽翼未丰,大权还在一帮勋贵、重臣、皇亲国戚手中握着。
所以,在大汉天子说话都不硬气的情况下,连带着他这个大汉羽林卫尉将军也跟着倒霉,并且即便是被欺负了还没处诉苦。
要知道既然敢刁难他的,那都是有背景的,而且找的理由都是堂而皇之的,他就是想反驳,可是也没有机会。
讲真,李广是身受其害,他太知道其中的弯弯绕了。
但是他怕秦风不知道,万一动怒,把汪远志给得罪死了,这以后就真的不好相处了。
要知道得罪了汪志远就相当于是得罪了他身后的势力,说白了吧,就是相当于得罪了长公主、得罪了皇后娘娘。
一想到这里,李广心里就忧心忡忡。
所以李广赶紧出来打圆场道:“秦侯,汪司马所言不无道理。
这一次彰显国威的行程其实说白了就一次陛下给权贵子弟们恩赏的机会。
又不是什么重要的军事行动,能过去就算了,没必要把人都得罪光了。”
讲真,李广这是完全在替秦风考虑。
按照他的理解,陛下之所以派秦风过来监军,就是为了给秦风一个资历,有了这次出使东瓯国的履历,这绝对方便将来他进入朝堂。
可是假如秦风要是把事情搞砸了,要是现在就把人都得罪光了,以后在朝堂上的行事可就不那么方便了,说句难听一点的,说是举步维艰都不为过。
李广可是太知道朝堂上的那些官员们推诿、扯皮、掣肘的功夫了,说实在的那些官员们对这手绝技玩的可是炉火纯青。
在他的想象中,肩膀稚嫩的秦风无论如何也不是那些朝堂老油条的对手?
所以,要想以后在朝堂有所发展,还是现在不要与人为敌,尽量的做到与人方便自己方便的好。
你说李广傻吗?
他真不傻,只不过是由于内心的孤傲使然,他不屑于和权贵们为伍罢了,他什么事情都看的很透彻。
其实这跟一个人的脾气秉性有关,李广从不跟朝堂上的人来往,他自认为自己是一个热血的军人。
他觉得军人只有一个职责,那就是杀敌报国。
至于朝堂上的勾心斗角,他觉的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他只需要把军中的事情做好就可以了,但是事实上真的不是那么回事。
你真以为政治和军事是单独孤立开的吗?否也!
有时候一个人的想法跟现实之间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的,不是说你怎么想就按你的想法怎么来的。
李广有心报国,可是轮到他杀敌报国的机会却都少。
说白了,这就跟朝堂政治离不开了。
说实话,李广三十岁之前跟匈奴人对阵,无往而不利。
当然了都是小规模的战斗,不过这也在匈奴人中间引起很大的反响。
飞将军李广的大名,在匈奴人中间也是流传甚广,那是有一号的存在。
可是事实却是不以你的意志为转移的,你想为国杀敌,你想为国效力,你想马上封侯,那只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
就李广的臭脾气,得罪了那么多人。能够有现在这样一个养老的职务就算是不错了。
没有把他裹挟进朝堂争斗中,找一个理由把他给办了,他就应该烧高香了。
或许李广的耿直,李广的热血,是朝堂不可或缺的一种因素吧。
所以才在朝争中,留下了他。
因为谁也不敢确定,这辈子也不会用到他。
毕竟李广在军中的威望还是很高的,单单一个飞将军的名字,在匈奴人中都引起过轰动,他们岂能不在乎?
所以,李广没有被清洗,而是从边疆调回来委任了一个羽林卫尉将军的职务。
说起来,羽林卫尉将军是大汉天子的亲军部队的掌控者,有着守护天子安全的重要职责。
但是名眼人,一眼都可以看出来,这其实是明升暗降。
李广,满腔热血的军人。
他除了知道沙场建功立业,除了知道杀敌报国之外,他对于朝堂政治就相当于是一个文盲一般的存在。
讲真,朝堂政治和军事,两者之间是密不可分的关系,两者是相辅相成的,但是李广是体会不到的,当然他也不屑于玩政治。
所以,无论从哪一个方面说,介于李广的这种情况。
他这个卫尉将军已经是当到头了,随着他的年龄逐渐增加,估计再过不了几年,他就要在这个职位上退下来养老了。
以后再想在军事上有所成就,那无异于是痴人说梦。
掌控朝堂的权贵们,既然把他从军队中弄下来了,要想在回去,那就是在扯淡。
这对于一个职业军人,对于一个把军队当成所有的人来说,那就是一种折磨。
说白了,这就是相当于让李广慢性自杀了。
第0239章 捣乱
秦风对汪远志这个马屁精没一点好感,从一开始他杀鸡骇猴要立威的时候,这货就在后面讲情,搬出曹荃和窦大傻的后台。
这里可是大汉天子的亲卫部队,弄一个这样的货色进来,简直就是侮辱刘彻。
大汉羽林卫之所以军纪松弛,一片乌烟瘴气的样子。
一来是权贵子弟的加入,有太多的不公平;二来秦风感觉就是这货从中坏事,没有他给权贵子弟打掩护、背后撑腰,权贵子弟们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败坏军纪。
秦风盯着汪远志看了看,“汪司马想的未免有点多,本侯做事向来秉持公平、公正的原则。
陛下委托我来遴选威猛之士以彰显我大汉国威、军威,此乃一等一的大事,岂能徇私枉法?
如果那些权贵子弟没被遴选上,也是他们能力不济,跟我扯什么他们的家庭背景。
在本侯眼里,所有大汉羽林健儿一视同仁,机会只有一次,凭本事争取。
有陛下的旨意在,本侯量他们身后的人也没什么好说的。”
汪远志的脸红一阵白一阵,跟变色龙差不多了。
秦风一点面子都没给他留。
李广心中暗暗叫苦不迭,这可算是把汪远志给得罪死了。这家伙是长公主的人,一旦长公主动怒,秦风的小日子肯定不好过。
“秦侯息怒,汪司马也是一番好意。”李广上来打圆场。
这个时候不给双方一个台阶下,这事情就僵下去了。他内心里是向着秦风的,毕竟他儿子李敢可是秦侯府书斋就读呢。
“好意本侯心领了,不过遴选的事情我做主,事关陛下托付,本侯不容任何人插嘴过问。”
说完,秦风一甩袍袖下了点将台。
李广赶紧小跑着追了过去,偌大的点将台上只剩下汪远志在风中凌乱......
秦风一点面子都没给他,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说实在的,一开始他还想结交一下秦风,毕竟秦风可是陛下面前的红人。
可是秦风一而再再而三的不给他面子,他是热脸贴了个凉屁股,这种感觉可是太尴尬了。
“哼,不要以为陛下宠信你,你就可以骑在耶耶的头上拉屎撒尿。
要是不给你点的颜色看看,你还不知道马王爷是三只眼了。”
想到这里,汪远志招手叫过来一个亲信,如此这般耳语了一番。
亲信领命而去,汪远志一甩袍袖背着手,溜溜达达回了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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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到了,随着最后一点灰烬掉落,秦风操起鼓槌咚咚咚的擂响了战鼓。
三千多人能够坚持下来的只有一半左右,不出意外那些权贵子弟幸存下来的十不存一。
淘汰下来的那些家伙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子,来羽林卫里就是混资历的,他们也没打算在军中干一辈子。
所以,也不会用心的去操练的。
这一番快速奔袭,可是把他们折腾的不轻。
一个个累的跟三孙子似的,一团烂泥状倒在地上呼哧呼哧大口的喘气,肺都要爆炸了。
跑在前面的是卫青为首的蓝田秦侯府出来的壮丁,他们本就在秦侯府操练过。
之前他们是可以跑三炷香的,现在为了快速遴选,只规定了一炷香。
其实秦风也是在放水了,如果是规定三炷香的话,权贵子弟不出意外一个都留不下来。
秦风放下鼓槌,走到通过初选的羽林卫士们面前,笑着道:“好,不愧是精锐之师,恭喜你们通过初选。
下面稍事休息,进入第二轮遴选。”
这个时候一个权贵弟子喘匀了气,怒气冲冲的上前道:“秦侯有失公允,属下不服。”
“哦?”秦风笑吟吟的看着那名权贵子弟:“你且说来,哪里不公?”
“秦侯,我们是去彰显大汉天子威严的,只要军容整齐,甲胄鲜明不就可以了吗?为什么要我等如疯子似的狂奔?
实在是有失体统,所以属下不服。”
他话音刚落,就有无数人附和:“对,我们不服。”
秦风脸上的笑容逐渐的消失,变得阴沉起来,心里暗暗的大骂:“狗娘养的玩意儿,这才一炷香的时间就坚持不住了,真要到战场上需要长途奔袭作战的话,绝对会坏事。
这就是一帮废物,你们就庆幸吧!真以为是去充充面子那么简单啊!闹不好可是要真刀真枪上去厮杀的。
就你们这些货,别说厮杀了,见到血估计早就吓瘫地上了。”
诚然,这些权贵子弟别说杀人见血了,就是杀鸡也不敢。
有些人你给他一个处女,他能一“枪”见红,可是你真要给他一把刀让他上阵搏杀,想也不用想,腿肚子早就转筋动都动不了了。
这个时候人群中有人嚷嚷道:“为什么曹老三和窦大傻他们可以不参加遴选就可以直接录用,我等都是一样的爵位,我们为什么不可以?”
秦风循声在人群中找了半天,也没看到是哪个。
李广的脸色不好了,心里直犯嘀咕。
这小子说的话不可谓不刁钻,可以说一下在戳在秦风的软肋上了。
窦大傻和曹老三这两货是没参加遴选,而且是秦风特许通过的。
他的言外之意就是,你秦风不是口口声声说是公平公正吗?可是为什么他们两个就不用参加就能过?
这就是在挑衅,就是在给秦风难堪。
秦风不熟悉这些权贵子弟,可是李广知道啊!他第一时间就听出声音是出自田旺之口。
这家伙是太尉田蚡家的远房侄子,靠着田蚡的关系才进了羽林卫。
李广还知道,这货肯定是有人指使他这么做的,为的就是要搅乱遴选,让秦风自食其言,自己打自己的脸。
就这家伙除了吃喝玩乐行,其他的简直就是一个无脑之人。
他怎么会言辞一下变的这么犀利,直指秦风的要害?
突然李广不镇定了,他忽然意识到恐怕这个指使这些权贵子弟闹事的人恐怕必是军司马汪远志无疑。
因为也只有那家伙才不希望秦风顺顺利利、痛痛快快的完成遴选。
还真是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啊!
第0240章 动怒
田旺在人群中叫嚷,正是汪远志安排的。
小人之心难防,正是这个道理。
汪远志在心中恨毒了秦风,在他眼中秦风就是不识抬举,就是拿着鸡毛当令箭。
陛下的旨意?说实在的陛下的旨意的分量还真不重。
在汪远志的认知中,满朝堂都知道陛下年幼,朝中大权在太皇太后手中握着,当今的陛下刘彻,说难听点就是一个提线木偶而已。
大主意根本就拿不了,就拿出使斡旋这件事来说,还是太皇太后一锤定音的结果。
刘彻主张出兵,可是被太皇太后给按了下去。
派羽林卫跟随以壮声势,是刘彻最后的一点尊严和体面了。
所以,汪远志一点都不怕秦风。
这件事在他看来,就是一件你好我好大家好,皆大欢喜的事情。
秦风可以通过这次的监军生涯获取政治利益,权贵子弟通过一次面子活,远足一次,回来就可以捞取功绩获得嘉奖,而他汪远志也可以赚点钱财。
大军开拔,尤其是关乎到朝廷脸面的使团之行,这沿途的物资调配,讲真,那可是油水大大滴。
最重要的是,他还可以获得权贵子弟们的好感,因为他的建议才让权贵子弟们免除遴选之苦。
可是万万没想到的是,秦风竟然油盐不进,不听他的意见。
好家伙,这可把汪远志给气坏了。
田旺平时跟他的关系不错,他借用手中的权利没少给田旺提供帮助。
就比如田旺这货有一间单独的营帐,就是汪远志特意给他安排的。
并且酒、肉、美女都可以通过汪远志手中的权利给他弄进来。
所以,田旺很是听汪远志的话。
纠集权贵子弟围攻秦风,是汪远志亲兵告诉他的,并且还告诉他怎么说。
田旺这家伙说白了就是个头脑简单的货,仗着家里有钱,又有太尉田蚡这层关系,他在羽林卫中很是嚣张跋扈。
俨然就是一个小霸王的存在,羽林卫中两大流派,一个就是围绕在他身边的田家的势力;另一个就是一曹荃和窦大傻为主的势力。
老话说鲫鱼一伙,鲶鱼一伙,还真不假。
朝堂上窦、田两家就是对立的关系,在这里依旧是这样。
汪远志的眼光确实是够毒辣的,他借用窦大傻和曹老三没有参加遴选,就被秦风内定出行名单的事情大做文章。
挑拨田旺出来跟秦风对抗,其用心之歹毒可见一斑。
你秦风不是牛逼吗?你不是陛下面前的大红人吗?你不是权势滔天吗?嘿嘿~你可以不理会耶耶,但是你敢不理会以田旺为代表的太后一系的势力吗?
你敢训斥耶耶像是训斥狗一样,可是你敢对田旺也那样吗?
恐怕借你一百个胆子也不会吧?
田旺还真如汪远志所想的那样,真的出头了。
在田旺的眼里,一开始对秦风还是有好感的。
因为在他的潜意识中,陛下和皇后夫妻一体,太后和陛下母子连心,太尉田蚡是陛下的舅舅,而他则是田蚡的侄儿,而秦风则是陛下的宠臣。
所以在他看来,他和秦风其实是算同一阵营的人。
再加之秦风一上来就拿曹家和窦家子弟开刀,这可把田旺给兴奋坏了。
在羽林卫中,就数窦大傻和曹老三活跃,他们两个家伙好的穿一条裤子,联合起来屡屡的跟他作对,给他难堪。
所以能够看到他们倒霉,田旺之所愿也!
不过高兴了没一会儿,随着魏其侯的到来,一切都不一样了。
秦风和魏其侯在军帐中经过一番密谈,再出来的时候两个人谈笑风生,看起来跟多年未见的亲戚似的。
田旺傻眼了,我靠,秦风这家伙麻雀屁股上插鸡毛,可真不是个好鸟,这么快就倒戈到窦婴一派去了,感情耶耶白欢喜了一场。
他心里对秦风痛恨上了,现在经过汪远志的挑拨离间,这货安耐不住了。
只要是能够给秦风难堪,给秦风找不痛快,他非常的愿意去做这个出头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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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广想上前提醒一下秦风,告诉他田旺的身份,可是还是晚了一步。
之间秦风冷冷一笑:“嗯,你们说的没错,本侯是允许曹荃和窦青松不经遴选就可以参与随行。”
此言一出,顿时引来一阵大乱,人群中嗡嗡声不断。
秦风话锋一转:“你们是不是也想经过本侯的特许参与随行?”
“昂!正有此意。”田旺这个时候站了出来。
秦风看了一眼田旺,这货的声音很有特色,说话的时候鼻音很重,正是刚才向他发难的人。
“你是哪家的子弟?”秦风缓和了一下语气问道。
田旺这傻屌一听秦风这么问,心里有点得意洋洋,在他看来,秦风这是准备要认怂了。
“耶耶乃田氏族人,我的叔叔正是当朝太尉田蚡。”说着这货冲着长安方向拱手示敬。
“我道是何许人胆敢起哄看本侯的笑话,原来是田太尉的族人子弟,还真是失敬了。”
田旺一脸不屑,“知道就好,你还不快下令让我等通过遴选。”
人群中的其他权贵子弟趁机起哄道:“就是,凭什么曹老三和窦大傻都可以,我等就不行。
这太不公平了,我们也要特许通过。”
秦风背着手,嘴角泛起一抹笑意。
“曹荃和窦青松特许通过是因为,本侯缺一个端茶倒水的下人、缺一个打理行囊驾车的马夫,陛下准许我有权特意挑选两个人为我服务。
所以他们两个一个是我的下人,一个是我的马夫,故此他们不需要通过遴选。
可是你们不同,你们是代表大汉羽林的颜面之佩甲猛士,要想通过随行,必须通过遴选。
不知本侯这个解释你们可信服?”
田旺有点傻眼,啥玩意?一个马夫,一个下人?这理由找的也太牵强了。
“不服,耶耶我第一个不服,你别拿我们当三岁的孩子糊弄。”这货一起哄,其他人也随声附和:“就是,真拿我们当成窦大傻那没脑子的货了吗?”
又是一阵大乱,李广这个时候心里直发毛,后脊梁骨都冒凉气,因为他看到秦风长眉一挑,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而且秦风嘴角挂着一丝很邪恶的微笑。
呃,要坏,秦风真动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