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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后惊华之挚瑶鸢语满夙缘全文阅读

作者:千晴薰     宠后惊华之挚瑶鸢语满夙缘txt下载     宠后惊华之挚瑶鸢语满夙缘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六十一章:吃了自己的醋

    他似乎将那个女人当成了云栀,强要了她?

    “叱决!”萧璟翎冲外面喊了一句。

    “殿下!”叱决推门而入。

    “本王切问你,今日可有人进过本王的房间?”

    “这……殿下,属下看见云小姐从您的房里出来过。”叱决犹豫道。

    “……”云盼姝?

    “哐当”一声,萧璟翎掀开锦被便要穿衣袍,一根发簪落在了地上。

    萧璟翎蹲下身捡了起来细瞧了一下。

    此物果然是云盼姝的物件。只是她为什么要出现在自己的房里。

    他强行要了她,她没有找他哭诉要一个身份,好入府为妃,对她负责。反倒是偷偷离开了,确实有些让自己意外。

    这云盼姝倒是和别的贵府千金有所不同。

    是夜,皇宫。

    云栀还在内心琢磨着是不是明日该寻个由头出宫去看看云盼姝两兄妹了。

    外围突然响起了声音:“奴婢参见皇上!”

    “都下去吧。”萧奕辞拂袖道。

    “是。”

    “在想什么?”萧奕辞上前问道。

    “管我在想什么。”云栀随意咕隆了一句。

    “嗯?”这女人说话是越发大胆了,先前那股规矩劲没了?

    “啊……不是,民女只是一时口直心快,皇上不要怪罪。”云栀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连忙补救道。

    “无妨,朕没有你想的那么小气。”

    “……”还不小气?

    有种让她出宫啊,别拦着她的路才对。

    云栀也懒得拐弯子,直接开门见山道:“明日我要出宫。”

    “嗯?”这女人怕是在琢磨着在外面寻地方好出宫吧?

    嗯个屁,耳背啊?

    “民女说要出宫……”云栀强颜欢笑道。

    她没有出宫令牌怎么出啊,翻宫墙吗?她没有那个能力啊。

    “云姑娘要不在考虑考虑?”

    她狐疑问道:“考虑什么?”

    “留在宫里当朕的女人。”萧奕辞大言不惭道。

    “皇上,民女不合适的,今早说的话就是一句玩笑话。”云栀悍言。他可不能当真啊!

    自己就是想让他知难而退,怎么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可朕当真了。”他拽住她的手腕,坚定道。

    “可民女不想留在宫里,更不想和皇上有任何牵扯。”她冷道。

    “云姑娘好歹给朕一个不愿留在宫中的理由。”

    “皇上知道为什么民女不愿和熠王殿下成婚吗?我不想做任何人的替身。”他如今让自己留在宫中,和当时的萧璟翎有又什么区别?

    她只是被当成了另一个女人,又何必自讨没趣?

    “胡说,朕怎么可能将你当成替身,你就是你,前皇后是前皇后,无任何关联。”萧奕辞坚定道。

    “皇上这是在哄骗民女,可民女不好骗的。”她扒拉下的他的手,严肃道。

    “此话怎讲?”萧奕辞好奇了,追问道。

    “民女问了香桃,她说皇上昨日命人送了桃花羹过来,根本不是差人去专程打听了民女的喜好,只是碰巧前皇后也喜桃花羹。”云栀不悦道。

    “……”敢情这是会错了意,吃起了过去的自己的醋了。

    如此看来,她这副模样有些可爱了。

    只是他从未忘记过她的喜欢,不管是过去,现在,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往常她没有胃口,只要有一份桃花羹,心中可乐呵得紧。

    他也就恰巧送了一份过来,怎还有了如此误会?

    “云姑娘恐是想多了,朕从未将你当成任何人的替身,你便是你。至于桃花羹,朕也是听说此物可以开胃,让人有食欲,这才差人送了过来。”萧奕辞出言解释道。

    “就算不是。可我心中不喜皇上,皇上也不能强娶了我。”云栀不依。她嫁谁也不嫁给面前之人。

    外面时光大好,她为什么要想不开待在宫中。

    “不喜吗?”也是啊,她现在没有了过去的记忆,与他也不过相识几日,他确实不能如此着急要强留下她。

    “罢了,朕不强求了。出宫一事朕准了便是。不过……朕要陪你一起去。”至少也要让他看看,她要寻个什么地处住下吧?

    “皇上政务繁忙,日理万机,怎能陪一普通女子混迹民间?”云栀蹙眉问道。

    “朕乐意就行了,何人敢说三道四。”

    云栀就此作罢。

    行,腿长在他身上,她又拦不住。

    此事定下后,隔日一早,二人换上了便装,出了宫。

    云栀偷偷打量了马车内的萧奕辞一眼。

    算他有眼力见,知道换一身便袍出宫,至少不会在外张扬。

    察觉到她的打量,萧奕辞定睛看了过去。

    吓了云栀一眺,她赶忙别过脑袋,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萧奕辞唇角微勾,笑意转瞬即逝。

    这女人竟在偷偷看他。

    光明正大看他不好吗?他又不会吃了她。

    马车在云府停了下来。

    云老爷得知有贵客到访,连忙到了正厅。

    “云老爷,不知盼姝和云旻可在,我是来拜访他们二人的。”云栀问道。

    “找旻儿和盼姝啊,好说,我这就命人去唤他们二人过来。”

    半晌,二人到了这里。

    “老爷,表少爷和表小姐来了。”侍女提醒道。

    “旻儿,盼姝,这二人说是找你们二人的。”云老爷解释道。

    “……”云栀姐姐旁边坐着的那个男人是谁?

    难道他就是那个带走云栀姐姐的男人吗?

    云盼姝打量了他一眼,便走到云栀跟前。

    “云栀姐姐,你难得来府上一次,我正好有一些体己话要和云栀姐姐说嘞!”她挽住云栀胳膊,道。

    “那你们聊,我和盼姝去小聊一会儿。”云栀只好站起身,尴尬道。

    “去吧。”云老爷没有意见。

    见萧奕辞也没有多说什么,自己也就放心离开了。

    “云姑娘说是云公子救了她,在下在此多谢云公子相救。”萧奕辞淡声道。

    “举手之劳,无足挂齿。”云旻只能尴尬一笑。

    这人是谁都没有弄明白,怎还来给他道谢了。

    “旻儿行医天下,出手相救是应该的,公子喝茶!”云老爷举着茶杯,提醒道。

    萧奕辞持起茶杯,回敬了过去。

    云盼姝将她带到了自己的小院,才松开了她的胳膊。

    “盼姝,你专程将我叫过来,有什么事要告诉我?”云栀开口问道。

    “云栀姐姐,不与熠王成婚,是你自愿的还是因为正厅的那个男人?”云盼姝大胆问道。

    自己看得出,那男子一袭锦袍,一看身份就不简单,说不定就是宫里的人。

    “自然是自愿的。”她没有丝毫要否认的意思。

    “可是熠王他心中有你的,云栀姐姐为何要突然改变主意?”今日自己与他共处一室,他从头至尾都喊的是云栀姐姐。

    而自己,不过是借着萧璟翎醉酒,趁虚而入的人罢了。

    “盼姝,你还小,很多事情并不能看表面。我和熠王取消婚事,自然是有足够的理由。但绝对不是因为外面和我一起来的那个人。”她解释道。

    她只是不想做任何人的替身,谁也不行。

    “云栀姐姐,昨日我独自去了熠王府,我看见熠王殿下一人醉酒房中,颓败至极。我能看得出,他真的很爱你。”

    “云栀姐姐可知,他后背有很多鞭痕,那些鞭痕,是因云栀姐姐而受吗?”云盼姝转神问道。

    云栀惊愕:“盼姝,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自己都不知道萧璟翎后背有鞭痕,为什么云盼姝会这么清楚?

    “云栀姐姐别误会,是熠王殿下和我聊起了你,他说后背的伤是因你而受。我才想着找云栀姐姐证实一下。”云盼姝见她要想到那方面事情上去,连忙解释道。

    昨日他二人事后,她关心地问了一句:“殿下这后背的鞭伤是怎么来的?”

    萧璟翎只是模糊地吐出两个字“因你……”便睡了过去。

    若是他不说,没有人会知道这鞭伤是怎么来的。

    那一刻,她才知道,萧璟翎有多么在乎云栀姐姐。

    也难怪,他会那么疯狂地对自己,将内心的不满全发泄在了自己的身上。

    可她从未后悔过与他做了那样的事,她是自愿的。她应该永远也不能在萧璟翎心中占一个位置吧?

    “盼姝,你如此关心熠王,莫非是对他有意了?”云栀猜测道。

    “云栀姐姐别胡说,我怎么可能对熠王殿下有意。”她出言反驳道。

    可唯有云栀看得透彻,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但自己不忍心拆穿了她。

    只能无奈笑笑,不再多言。

    在此处待了半个时辰,二人也就告别离开了。

    路上,萧奕辞瞥见了她神色的变化。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又在琢磨着寻个地处打算搬离皇宫。

    察觉到他的举动,云栀面色不悦,别扭道:“皇上能不能别一直看着民女……”

    他这样一直看着自己她心中很不自在的。

    早知道方才就不与他共乘一辆马车了。

    云栀心中懊悔不已。

    “朕要盯着你,免得又在内心打主意要离开朕。”萧奕辞大言不惭道。

    “……”云栀闭口不言,别过脑袋看向窗外。

    这人纯粹有大病,精神不正常。腿长在自己身上,她想走还能将她强扣在宫里不成?

    回到宫中,已然是正午。

    用完午膳,她的寝殿便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女子一袭素青色绫裙,走了进来。

    “香桃,那人是谁啊?”她瞅了一眼立在门口的人,好奇地低声问了句。

    “回云姑娘的话,那位是曹丹嫔。”

    “……”哦——原来是妃子啊?

    “早听说皇上在前宫藏了一俏美人,竟没想到这俏美人果真如宫人说的那般,竟与前皇后这般相似?”曹琦丹开口道。

    “诶?曹丹嫔说笑了。都是宫人乱传的罢了,曹丹嫔尽管将心放在肚子里,我是会和皇上有任何瓜葛的。”云栀连忙道。

    生怕曹琦丹来者不善,又要像那个覃贵妃一样趁机摆自己一道。

    “云姑娘误会了,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就是有些好奇皇上要纳为妃的姑娘究竟是什么模样。如今一见,那些宫人说得不假,云姑娘样貌当真是跟着前皇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曹琦丹解释道。

    “呵呵……”云栀只能随意笑笑。

    罢了,随她怎么说吧,只有不给她使绊子就好。

    “云姑娘就算要入宫为妃,我也不会反对的。皇上他人其实不错的,自前皇后一事了之,皇上这半年里从未对任何人如此上心过。云姑娘可是第一个呢!”

    “……”她到底要怎么去说啊,自己不会入宫为妃呢?

    咋的越想脑瓜子越疼呢?

    “这个……我想问问曹丹嫔,皇上对前皇后的感情是怎么样的?前皇后又是怎么会自戕大牢而死呢?”云栀好奇地问道。

    上次覃贵妃还告诉自己,前皇后是在牢中自戕而死,难道真如自己猜测的那样,是她和萧璟翎的私情被皇上发现后,下令打入大牢,前皇后在大牢自戕而亡吗?

    “此事我知道的不多,只听说了前皇后大牢自戕是因为熠王殿下。”曹琦丹扫了一眼周围的人,低声道。

    “那不是皇后吗?又怎么会和熠王扯上关系?”云栀还是想不明白。

    “唔……好像是皇上撞破了前皇后和熠王二人自己的私情,皇上一气之下便下令将皇后打入大牢了。”

    “主子,您是不是对云姑娘暴露得太多了?”浅篱有些害怕,靠近了她几分,低声问道。

    “浅篱,你多心了。此事云姑娘本就要知道的,眼下不过是早晚的事。”曹琦丹出言安抚道。

    云姑娘若是入宫为妃了,那迟早都是要知道的。现在提前说了这事,也不算犯了宫里的规矩。

    “诶?”什么叫她本该知道的。

第三百六十二章:起疑,离她太近

    云栀不免再次解释道:“曹丹嫔,您真误会了,我真的不会入宫为妃的。”

    “哦,我知道。”曹琦丹爽快应下。

    口是心非,好面子呢,她懂……

    “人也见过了,我也该回寝宫了。”曹琦丹示意浅篱随她离开。

    独留云栀一人原地纠结半晌。

    敢情自己这是越描越黑了。

    “香桃,陪我出去走走吧。”她突然道。

    午膳后该出去消消食的,一直待在房里算怎么一回事。

    却不想不过小逛了一会儿,便遇到了一个眼熟之人。

    竹沥看着不远处站着的人,心中一惊。

    难道那就是宫人在说的那位云姑娘吗?

    她当真和自家公主那般相像。

    “云姑娘,那是凤鸾宫的下人。”香桃解释道。

    云栀只是点了点头。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不远处的人那般熟悉,似乎曾经在哪里遇到过。

    本以为二人会忽略而过,却不想竹沥会主动上前,径直道:“奴婢可以同云姑娘聊聊吗?”

    “嗯?”云栀错愕。没想到她会找自己说话。

    二人到了一处凉亭,竹沥主动为她倒了杯茶,口中道:“不知为何,明明今日与云姑娘是第一次相见,奴婢却觉得那般熟悉。”

    似乎自己真的快以为眼前的人便是自家公主了。

    “是吗?我也觉得挺熟悉的。”云栀回应道。

    竹沥将茶水端上前来,故意在她接过去了那瞬间打翻了茶水。

    茶水顿时打湿了她的衣袖……

    “云姑娘?”香桃连忙想要上前查看她是否被烫着,却被竹沥抢先一步。

    “云姑娘,你没事吧?奴婢不是故意的……”竹沥连忙抽出一块手帕为她擦拭水迹。

    “无事。”她摇了摇头,索性这茶水未曾落在手背上。

    竹沥趁机撩开她的袖摆,发现那万分眼熟的痕迹。

    没错,是了,这痕迹只有她家公主有的。

    她没有看错,眼前的云姑娘就是她家公主。

    她先前一直不敢试探下去,就是怕打草惊蛇,被人发现。

    她还说呢,自家公主在大牢里好好的,就那覃贵妃去了两次大牢,公主就自戕而死了。

    覃贵妃到底是何目的,为何非要置自家公主于死地。

    当初公主的尸首被带回凤鸾宫的时候,是自己为公主整理好一切的。

    她当时本来已经人命了,自家公主是真的死了。看着自家公主浑身是血躺在榻上毫无生气,她当时又是愧疚,又是痛苦,更悔恨自己为什么没有能力保护自家公主。

    可她为公主换衣衫的的时候,竟发觉公主手臂上那个被钉子弄伤的痕迹居然没有。

    那一刻她才知道,躺在榻上的那个人并非自家公主。

    可此事她未曾告诉任何人,就是不想让宫里的人有所察觉。

    她想了很多,自家公主没有在这里,是不是代表公主并未死,只是被人给藏起来了。

    她能力有限,只能私底下自行寻找公主的踪迹。

    将整个皇城寻了个遍,也未曾打听到自己公主的半丝消息。

    如此线索便断了,她能寻的地方除了皇城再无其他。

    她本以为这半年是彻底白费了,没想到竟传出了熠王邬州一行带回了一个青楼女子。

    起先她没有任何疑心。就当是熠王一时兴起带了一个女人回皇城罢了。

    后来她听说熠王从不许那云姑娘独自进宫。上次云姑娘被紫菀公主带进了宫。

    熠王便即刻赶入皇宫,将人给带走了。

    当时她便起疑了,觉得这个云姑娘不简单,本想去试听一下情况。

    却撞见了覃贵妃召云姑娘入了宫,还设计将人给推入了水塘里。

    从那时开始,她便知道这覃贵妃恐怕早就猜出了云姑娘身份不简单了。

    既然当初用计将人给换走了,为何如今覃贵妃又要一步步将人给引入新的境地。

    她的目的又是为何?翦侧妃为何会在皇后自戕那日暴毙大牢,这一切恐怕只有始作俑者覃宛抒她自己知道了。

    她不敢冒险拆穿云姑娘的身份,恐再次招来杀身之祸。

    没想到今日会撞见云姑娘真的是自家公主。

    “你怎么毛毛躁躁的,若是烫伤了云姑娘,皇上怪罪下来,你我吃不了兜着走!”香桃不满地警告道。

    “香桃,别大惊小怪的,我这不是没事嘛。”云栀出声安抚道。

    “香桃说得对,确实是奴婢莽撞了。”竹沥供认不讳。

    眼下已经确定了云姑娘是自家公主,她的寻个时间,将此事告诉给皇上。

    只要皇上才能护自家公主安危。覃贵妃是个危险的人物,她必须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

    只是,她不确定自己若是告知皇上,她怀疑覃贵妃有问题,皇上会不会信她的话,还是会指责她污蔑当朝贵妃,罪该万死……

    她却不知,萧奕辞早就知道那个死去的人不是聂卿萦了。

    发现左臂伤口不对劲的,岂止竹沥一人。

    那日他见云栀落水,本是冲着单纯想要救人的。可当他看清她的真实面容,他便确信了,那人便是聂卿萦。

    她的行为举止,以及无意间暴露出自己不记得过去的事情,以及熠王对她如此紧张,防止他二人有所接触,他内心又怎么没有怀疑?

    至于最后为什么没有拆穿覃宛抒的阴谋,依旧依照之前答应的话,册封她为贵妃,那便有另一层原由了。

    他本以为这半年里覃宛抒会漏出马脚,却没想到她会如此安分,私底下什么动作也没有。

    得知那人不是聂卿萦,他也私底下派人广寻聂卿萦在何处。

    只可惜终究是一场空,皇城周遭,乃至里殷城最近的几个县城都寻了个便,均没有聂卿萦的人影。

    可想而知,这覃宛抒背后的人有多厉害,能神不知鬼不觉偷梁换柱,将聂卿萦给弄到一个他苦寻无果的地方。

    如今她回来了,他不让她记起过去,只是单纯不想要她回忆起过去那些痛苦。

    是他亏欠了她太多,一切后果便让他自行去承担吧。

    她如此无忧无虑,什么也不需要想,正是他想看见的。

    在此处小待了一会儿,云栀便回了自己寝殿。

    此刻,云影殿内。

    覃宛抒看完手上握着的字条,神色一冷。

    好得很,神秘人竟这么快就得知了云栀是的真实身份是皇后一事。

    可她不知,聂卿萦之所以能回归,一部分原由还得是神秘人的功劳。

    她冷声问道:“熠王那里准备得如何了?”

    “主子放心,熠王那里一切准备就绪。”春晴低声禀报道。

    没错,春晴便是千殇门杀手之一,如今在宫中作为她和神秘人的接应者。

    “既然他要人,就将人给带过去。玉佩的下落探明白了没有?”夜莺再次问道。

    “玉佩的下落恐怕只有皇后最亲近的那个婢女知道了。”皇后如今没有恢复记忆,玉佩一事恐怕只有她身边之人才知道。

    “主子若是现在需要,属下这就去绑了人逼问出来。”春晴试探道。

    “绑人容易打草惊蛇。必须确保万无一失。明日你寻个法子,以云栀的名义将人给引去偏殿一问,那婢女会全交代出来。”夜莺驳了她的意见,提醒道。

    “属下明白。”春晴会意。

    是夜,云栀刚用了晚膳,萧奕辞便过来了。

    她想不明白。这人怎么回事?怎日日这个时候都要过来看她?搞得她还以为这成了家常便饭了。

    “奴婢参见皇上!”香桃见到门外走来的身影,跪地行礼道。

    “都下去吧。”萧奕辞只声吩咐一句。

    “是。”几人退下,萧奕辞在正儿八经坐到她面前。

    “皇上是不是离民女太过于近了?”云栀瞥了一眼面前的人,蹙眉问了句。

    萧奕辞没有回她,扯开话题问道:“朕听宫里人说,你今日不小心被茶水烫着了。”

    随后还自觉拽起她的手,撩开衣袖查看情况。

    云栀心头一紧。这人怎么回事?男女授受不亲呢,直接拽她手真的好吗?

    她连忙按着袖摆防止他看见自己手臂上的那块痕迹。

    劝道:“皇上别看了,我真的没有被烫着。”

    “你手臂上那块痕迹,朕不嫌丑。”萧奕辞径直道。

    他清楚她怕自己看见那块痕迹会觉得丑。

    “皇上是怎么知道的?”云栀狐疑。她怎么记得自己这手上的口子除了萧璟翎和今日白天无意间被竹沥看到后,并未告知其他人啊?

    萧奕辞只是随意寻了个借口糊弄了过去。“那日云姑娘落了水,朕救你上岸瞧见的……”

    好吧,他能说出理由,自己总不能一直揪着不放。

    云栀缩了缩手,想要将手从他大掌里抽出来,却不想被握得更紧。

    这人是握上瘾了吧?他是不是该放手了。

    萧奕辞一个用力,将她拉到自己跟前。

    此刻二人近在咫尺,注视着对方。

    他一手控制着她的后脑勺,防止她闪躲,随后慢慢靠近她。

    “皇……”他们二人这样是不是不合适?

    云栀还没来得及说下去,外围便响起了高公公的声音。

    “皇上,覃丞相和曹大人在御书房外求见!”

    “……”云栀趁机推开了他。

    萧奕辞坐直身子,应道:“朕这就过去。”

    真是的,好好的气氛就这样给破坏了。

    哦,这厮居然是抽时间过来的啊,两位大人还来御书房议事呢,他怎就过来了呢?

    待人走后,云栀才松了口气。

    方才是怎么了?她为何明知道萧奕辞的意图,却没有要躲开的意思,反而是心中有一丝期待?

    该死,她定是着了萧奕辞魔怔了。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小脸,连忙端起茶水喝了几口。

    不过有什么事不能放在明日早朝一起商议啊,非得夜里召见?

    翌日,晨。

    一个眼生的宫女入了凤鸾宫,正好瞧见竹沥正在简易地收拾屋子。

    “竹沥姐姐?”宫女唤了一声。

    竹沥放下鸡毛掸子,问道:“你是?”

    她怎么不记得自己见过这个宫女了。

    “竹沥姐姐兴许不知,我是云姑娘宫中的宫女,云姑娘让我给你带一句话。”宫女解释道。

    “云姑娘让你带了什么话?”竹沥追问道。

    “云姑娘说是想知道有关过去覃贵妃和前皇后的事。”宫女低声问道。

    竹沥并没有多纠结,因为她确实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家公主和覃贵妃过去的事。

    “你带我去寻云姑娘。”这事如此私密,定然不会让外人知道。

    与此同时,云栀得了消息,说是云影殿那位召见她。

    “香桃,那覃贵妃又再打什么算盘?”云栀琢磨不明白。

    “云姑娘若是担忧,奴婢这就让人只会一下皇上身边的人?”香桃建议道。

    如此到时候皇上下了早朝,若是云姑娘这里一有情况,也可及时赶到。

    “还是你有点子。”云栀表示赞成。

    云影殿内。

    云栀被人带了进去。

    “云姑娘可算是来了,可真让本宫好等啊。”覃宛抒放下手中的茶杯,笑道。

    “覃贵妃真是好兴致,不知此刻让人唤我过来,有何要事要问?”她可懒得和人兜圈子,径直问道。

    “云姑娘别着急,本宫会慢慢告诉你。”随后还抬手示意她入座。

    竹沥被人引去了偏殿。

    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门被人给关了起来。

    “云姑娘?你在吗?”竹沥试问道。

    只见屏风后面站着一个身影若隐若现。

    竹沥正要上前,却被里围传出的声音阻止了。

    “不必过来,你便站那里吧。”春晴用着一样的声音,出言制止道。

    竹沥顿足,问道:“云姑娘可是想知道关于皇后和覃贵妃的事?”

    “不着急。我此刻让你过来,是还有一事要问问你。”

第三百六十三章:她都想起来了

    “云姑娘请问,奴婢知道的绝不欺瞒。”竹沥保证道。

    “你可知前皇后过去身上可曾有过什么贴身物件?”春晴试探道。

    “贴身物件?”竹沥回忆着。

    她记得之前自家公主被皇上下令禁足在寝宫那段时间,公主确实交了一个玉佩给她。

    还特意交代了她“竹沥,此物一定要好好保管!”

    有人想要那块玉佩,放在她身上自然危险。

    可若是交在一个不起眼的下人手中,暗中之人也拿她没有丝毫办法。

    而那时,她去大牢里问话那两个被抓的人后,确信了覃宛抒这个人已经和过去的相比,早就不一样了。

    “公主当初确实交给我一个贴身物件的……”

    “你将它藏在了何处?”春晴追问道。

    “在……不对,云姑娘怎知我家公主有那玉佩一事?”竹沥突然反应过来,发现自己竟差点被人套了话。

    她明明昨日见到云姑娘,并非像恢复了记忆的样子,可如今云姑娘怎会打听这件事?

    “哦……此事是皇上拜托我过来相问的,是皇上说要那玉佩有用,但又撇不下面子派人来问,所以便让我过来打听一下。”春晴沉思半晌,解释道。

    “不对,皇上若是真要那玉佩,更会命身边人来凤鸾宫取,你不是云姑娘?”竹沥依旧不信,已经猜出了什么。

    春晴恼羞成怒,索性不再装下去,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一个人太过于聪明可不好。竹沥,你怎么还不懂这个道理了?”

    “春晴?你怎么会在此处?”

    “自然是奉主子的命,过来要东西……你废话可真多!”春晴一闪而过,一把匕首便横在竹沥的脖颈处。

    “你要动手便动手,我死都不可能告诉你玉佩在什么地方!”竹沥不屑道。

    “呵?是吗?你就算不在乎自己的性命,还不在乎云姑娘……哦,应该是皇后娘娘的性命?”春晴阴笑道。

    “你把我家公主怎么了?”竹沥一惊,问道。

    “主子早就猜出了她的身份,你说主子会将她怎么样?”

    “你要是识相一点,将玉佩的下落说出来,说不定主子会好好待她,否则……你应该更清楚后果如何。”春晴出言警告道。

    “我说,只要你们不伤害我家公主,我说出玉佩的下落便是。”竹沥最终还是妥协了。

    “玉佩在寝宫内室床榻底下的暗格里,打开暗格只需移动挨着窗台方向的那个灯盏便可打开。”

    若不是她曾经暗潜进凤鸾宫多次翻遍了也没有找到玉佩,她又怎会费尽心思将竹沥给引来这里?

    春晴手上一个用力,匕首划破了竹沥的脖子,鲜血顿时直流。

    随后她换上了竹沥的衣衫,带着一模一样的人皮面具,去了凤鸾宫寻找玉佩。

    春晴触动机关,床底下的暗格弹开,里面果然有一个小匣子。

    匣子上了锁,她掏出一根极细的银针,撬开了锁。

    随后拿起里面的玉佩,快速离开了此处。

    云影殿内。

    “你别骗人,我怎么可能是皇后?”云栀否认道。

    “呵,本宫为什么要骗你?”

    “上次你都能算计人,谁知道你现在告诉我这些是存的什么心思?”她是绝对不会在同一地方摔倒。

    “本宫之所以告诉你这些,只是不希望你再次被皇上蒙骗。”覃宛抒无辜应道。

    “什么叫再次欺骗?你有什么证据?”云栀依旧不信。

    “那你可知?你当初那一身的伤是败谁所赐?”

    “你是怎么知道的?”云栀一怔。为什么覃宛这么清楚自己的事?

    “本宫当然知道,因为你所遭受的一切,受的所有伤,都是皇上下令让本宫这样做的。”

    “这怎么可能?皇上为什么要让你这样做?”

    “为什么?当然是你与熠王殿下有私情啊!你啊,还有了他的孩子呢,在皇上面前,你却毅然护着那个孽种,哪怕是死,也不愿除掉腹中的孩子。”

    “……”孩子?她有过孩子吗?

    “你方才不是问本宫,为什么再次欺骗了你吗?”覃宛抒继续补充道。

    “因为皇上利用你,去达成他自己的目的。想起来了吗?”

    脑海中的画面一个接一个闪过,她捂住疼痛的头,一脸痛苦。

    她想起来了,都想起来了。覃宛抒没有说错,她真的是皇后。

    哪有什么替身,她就是皇后,皇后就是她……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她艰难问道。

    为什么?因为只有她能牵动萧奕辞的情绪啊!

    “皇后若是真想知道?不妨同我走一遭?”夜莺试探道。

    “去什么地方?”

    “自然是了解真相……”话音刚落,春晴便夺门而入,一记砍晕了聂卿萦。

    “主子,东西拿到了。”春晴回禀道。

    “准备一下,是时候该将人送过去了。”

    神秘人当真有本事,竟同时拿师兄和抒儿的性命威胁她将人带过去。

    不过眼下时机已经到了,她也是时候该配合主人上演一场大戏了。

    刚才早朝,高公公便低声禀告道:“皇上,云姑娘的贴身婢女来了消息,说是覃贵妃突然召见了云姑娘。”

    “什么?”萧奕辞莽地站起身,赶往偏殿。

    却发现里面哪里还有她的身影,只见香桃来回踱步着。

    “皇上,您可算来了,云姑娘被召去云影殿快一个时辰了,还不见回来,您快去看看云姑娘情况吧!”香桃一脸焦急道。

    他连忙赶去云影殿,可里面竟无半个人的影子。

    “朕问你们,贵妃和云姑娘人呢?”萧奕辞怒声问道。

    “奴才不知啊,贵妃娘娘召了云姑娘过来,便下令让奴才和其他人退下了。”小太监连忙解释道。

    “高禧,马上命人随朕一同出城寻人。”此刻她们应该刚走不久。

    他没想到,那个女人会这么快突然动手。

    幸好他在宫外埋了眼线一路跟着,至少可以沿路留下记号,这样他也能有头绪寻人。

    此行绝不能打草惊蛇,所以暗线只是偷偷跟着,并未在她们出宫之时迅速阻止。

    “另外,派人知会熠王,是时候该行动了。”萧奕辞补充道。

    “奴才遵旨。”

    聂卿萦再次醒过来,发现自己在一个光线不大好的山洞里。

    只见夜莺早已经换了一身行头,一袭黑衣着身,手上拿着长剑立在一旁。

    “人已经带过来了,按照约定,你是不是该放了我的人?”夜莺冷声问道。

    神秘人转过身来,冷声提醒道:“好说,本座自然是要放人,只是你怕是还有一物未交出来。”

    “你只要放了人,我自会将东西交出来。”交易之事,她怎么可能不为自己留下一些筹码?

    “啪啪!”两声,白虎带着魅影从某处走了出来。

    “至于那位姑娘,本座已经命人将她转移至邬州。”神秘人冷声解释道。

    夜莺刚将玉佩投了过去,外面便传来了脚步声。

    “来人了,还不止一个……”夜莺冷声提醒道。

    “你带人牵制住他们,本座现在带人过去。”神秘人冷声吩咐了句,便示意白虎将人聂卿萦给扛着从另一个方向离开了。

    夜莺带着人将整个山洞围了起来,静候着萧奕辞带人赶过来。

    萧奕辞带着一群人顺着暗卫沿路的标记很快找到了这个地方。

    “她人在什么地方?”萧奕辞冷声问道。

    “打过我,我便告诉你!”夜莺丝毫没有将他的话放在眼里。

    随后抽出长剑,攻了过去。

    双方很快混打在一起。

    与此同时,聂卿萦被他们带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前方不远处,正有一扇石门,坚硬无比。

    白虎给将她押了过去,只见神秘人拿出两块一模一样的玉佩,分别放在两个石孔处。

    “……”双玉?

    这难道就是之前路娘和自己说的双玉吗?

    这个人为什么会有和她一模一样的玉佩?

    “你到底是谁?”聂卿萦强行镇定,问道。

    “本座是谁?告诉你也无妨……”

    “不过眼下本座还想得到你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

    只见他从袖口掏出一把匕首,划开了帮着她手的麻绳。

    “你的血……”说话之际,神秘人趁机划破她的手掌。

    鲜血顿时流得她一手都是。

    聂卿萦眉眼一皱,没想到被匕首割破手掌会这般痛。

    她的手掌被白虎强行举起来按在了石门的机关处。

    “我的血能开这门?”聂卿萦竟问了出来。

    “哼,玄阴一族的血自是有这个功能。”也不枉费他寻了那么久的玄阴后人。

    玄阴一族,以打造各种机关为主。凡是他们经手的机关,只能用特殊的方法才能破除机关术。

    他寻便所有机关师,也没有破除这个机关术。此后,他只能照着玄阴一族的法子,寻找特殊双玉,以及玄阴后人,破除这道机关。

    “玄阴?”什么东西?她活了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听说这个词。

    “滋啦”一声,石门自动打开了。

    “那里面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搞这么复杂的机关,还要什么鬼玄阴一族的血。

    她的母亲究竟是何等厉害的任务,竟会是玄阴一族的人?她不会是玄阴一族最后的独苗苗吧?

    “我说你怎么话那么多?”白虎不乐意了,他自个儿都不敢在神秘人面前说这么多话。

    这女人还敢问下去,不怕神秘人一个恼怒,抹了脖子吗?

    “你不怕本座杀了你?”神秘人寒气更甚,突然问道。

    聂卿萦咽了咽口水。“怕肯定是怕。不过你要真想杀我,刚才该直接抹了我脖子取血,就不会直割我手掌了。”

    “带她进来。”神秘人不再理会,冷声吩咐道。

    “是。”白虎应道。

    闪闪发光的黄金差点亮瞎了她的眼。还有很多花花绿绿的珠宝……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可以撂成小山这么高的黄金啊。

    一箱箱的,玄阴一族设个只有她才能打开的机关,就为了这宝藏?

    这些宝藏……不会连萧奕辞他们就不知道吧?

    隐藏得够深啊!

    “前朝留下来的宝藏,马上将会是本座的了。哈哈……”

    “诶?”他为何要说马上呢?

    等等,他方才说了什么,前朝。这人莫不是前朝之人吧?

    “我能否问问,您真的只是冲着宝藏来的吗?”聂卿萦大着胆子问道。

    “还真不是。宝藏是其一,本座真正的目的,是夺得夜宸江山。”

    然后再复辟前朝,一统天下。

    “你是前朝后裔?”聂卿萦顿时明白了什么。

    “不愧是玄阴后人,这么快就猜出来了。”

    “……”呵呵,可是她根本不通什么机关术啊,算哪门子玄阴后人?

    “你不妨考虑一下,与本座合作,共谋天下?”

    “忽悠人,你就是想利用我除掉心头隐患。”他不就是看着自己萧奕辞的软肋吗,好用她来威胁萧奕辞。

    否则她真想不通,这人为何要留自己一命。

    “你只猜对了一半。”他还会用她去牵制另一个男人——檠国恒亲王。

    要想稳稳将夜宸拽紧在自己手上,他不得不多做打算。

    檠国有吞并夜宸的心,可他正是了解宋锦恒那个男人,才会将聂卿萦这个筹码握在自己手上。

    仅仅有蛊人大军在手还不够,他手上只有分舵乃至冥阎阁总部的人手,而宋锦恒的大军也不少。

    他自然更倾向于不少费兵卒,便能让檠军自动退兵。

    双方僵持不下,人手相当。

    萧奕辞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他们只是在牵制自己,怕是心中盘算着更让人惊骇之事。

    夜莺趁机投出几个烟雾弹,一眨眼功夫,哪里还有他们的影子。

    “皇上!”齐珉冲上前来,拱手道。

第三百六十四章:不值得你搭上性命

    “命人偷跟上去。”萧奕辞插回了剑,冷声吩咐道。

    一个黑衣人冲了进来。

    “主人,熠王那里已经得手了。”

    “熠王竟也卷进了此事?”聂卿萦错愕。

    “很意外吗?他可是为了你。说不定现在正朝着这边赶过来……”神秘人冷笑道。

    “你想让他们兄弟二人斗起来,你好坐收渔翁之利?”她突然明白了什么。

    那他为何还要和自己谈合作?

    “一个人太过聪明,容易招来杀身之祸。”神秘人冷声提醒道。

    聂卿萦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时,夜莺带着人闯了进来。“再磨蹭下去,都别想活着离开!”

    外围很快传出了打斗声。

    夜莺快步上前,点了聂卿萦的穴位,拽着她就朝门外走去。

    “都给我住手,你们要是再敢乱动,我可不敢保证是否手抖,让她血溅当场!”夜莺举刀架在她脖子,上,高声道。

    “都给朕住手!”萧奕辞见状,连忙吩咐道。

    所有人都不敢再有下一步动作。

    “呵,还真是一对痴情人啊。当初毫无顾忌下令命我对付她的人,如今竟还会为了她放下手中的武器!”夜莺出言讽刺道。

    “你有什么不满冲朕来便是,把她放了!”萧奕辞冷声警告道。

    “哼,我倒是有些好奇,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身份?”然后一步步引她入局,竟能短短不过半个时辰,就带着人找到了她。

    “你自以为隐藏得很好,没露一丝马脚。只可惜你太过自以为是,认为自己的偷梁换柱将皇后给换了出去,便可瞒天过海。”

    所以这半年里他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不简单,却没有拆穿她,就是为了今日,利用她引出神秘人。

    可真是打了一手的好算盘啊,就连她也被骗了过去。

    她良心未泯,留了聂卿萦一命,千算万算没有料想到萧奕辞那个时候便有了怀疑,就等着她下一步动作。

    萧奕辞步步为营,只等今日,将她和神秘人一网打尽。

    可他未免将事情想得太过容易了,神秘人的死活干她何关?主人的计划还在继续,她便还没有输,依旧可以达成她想要的目的。

    “要想救她,可以……除非你死!”夜莺冷道。

    “你疯了?你和萧奕辞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利用我逼死他!”聂卿萦震惊万分,怒声质问道。

    “呵,你们在场的任何一个人没有资格问我!他该死,萧氏的所有人都该死……”

    “你不妨好好问问他,他父皇在十年前对我陶氏做过什么?”夜莺讽刺道。

    “……”陶氏?

    萧奕辞心中一怔。

    十年前父皇曾经下过一道抄满门的圣旨,他那时不过十几岁,被抄满门的正是陶氏一族。

    陶家被朝中诸多大臣弹劾,有谋权篡位的心思,父皇当时对陶氏的疑心病很重,确实有很大的顾虑。

    所以当时大臣呈上奏折言说了此事,后来父皇直接在大殿上下了一道旨,要灭了其满门。

    陶家毫无防备,一夜直接满门全被灭尽,血撒一地,府上横尸遍野。

    “陶氏被灭,有理有据,谋权篡位之罪,父皇怎么可能会视而不见?你们陶氏不过是咎由自取,落得被灭门的下场怪不得任何人。”

    她侥幸逃脱一命,不去过个平淡的日子,如今却来为陶氏鸣不平,还将上一辈的事牵扯到了他和聂卿萦身上。

    “胡言乱语,我看你父皇就是一个昏君,不明所以,听信谗言给陶氏定罪。我爹忠心为国,为你们萧氏江山着想,从未有过谋权篡位的心思。那昏君倒好,对我爹猜疑不断,时时刻刻想置我爹于死地。”

    比起是因为被众朝臣弹劾,他更相信这是那昏君做的局,不过是寻个借口好光明正大除掉陶氏而已。

    “你口口声声说你爹是忠心为国,从未有过谋逆的心思。那父皇私底下派人邬州密查,为何会看见你爹命人在私造兵器和秘密养兵?”萧奕辞冷声质问道

    “荒唐,我爹什么时候做过此事,明明是那昏君是非不分!”她爹虽是武将战功赫赫。

    可自从她爹打了胜仗班师回朝后,就被那昏君以各种理由搪塞,说她爹年纪大了,也该好好享福了。她爹心中心如明镜,皇帝是觉得他战功赫赫,立功尔返功高盖主。

    理应收回兵权,他自得交出来。

    皇帝拿回兵权,可还是抵不过他爹在军中声望威高。

    朝中大臣个个眼红,自然得私底下死手段做局引皇帝疑心。

    而那个怂恿皇帝下旨彻底绝了她陶家后路的大臣,就是严宓。

    严宓为了一个已经是皇帝的女人谢皇后,为了替她儿子有朝一日能夺回该得的东西,便在十年前就开始谋划此事了。

    否则熠王当时那么多兵从何而来,严宓早就在规划一切了。

    可是严宓死了,根本不足以解她心头之恨。

    陶家四十几口人全部死于非命。陶家长子以身殉国,次子也被有心之人算计而死。

    他爹就剩下她们两个女儿了,那昏君还要疑心,不让陶氏绝命不死心。

    “严宓可真不是个好东西,为了私心连我陶氏都算计了进去。他不过以一张和我爹一模一样的面皮在邬州干下这些见不得人的事,你父皇他做了什么?他派人去将军府查过我爹的踪迹吗?”夜莺冷笑道。

    昏君的一时疏忽,没有考虑到该另外派人去打探她爹的行踪。就这样妄下断语,害得陶氏满门一夜被灭。

    真正有谋反心思的不是她爹,而是严宓。所以她不仅要报复严宓,更要报复萧氏所有人。

    “难道是父皇一时疏忽了这一点……”萧奕辞神色一紧。父皇当初本就对陶氏有了疑心,所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必须要在一切事情没有发生之前,将那些心思扼杀在摇篮里。

    “怎么?现在意识到这个问题了,已经晚了。”从陶氏被灭门那日开始,全都已经晚了。

    “上一辈的事情你何必牵扯到萧奕辞和萧氏其他人身上?难道你逼死了萧氏所有人,你家人家就能回来吗?”聂卿萦不满地质问道。

    “哈哈,你觉得我还在乎他们能不能回来吗?我只要看着你们一个个死了,一个个焦灼痛苦,就足够了……”

    “尤其是看着他们兄弟二人为了一个你,自相残杀,才更有意思。”随后还较低的声音提醒道。

    指不定现在皇宫已经成了另一副光景了,就看萧璟翎那里给不给力了。

    “想清楚没有?你是要她,还是要你自己的性命?”夜莺再次视线移向萧奕辞,威逼道。

    手中的匕首已经在聂卿萦的脖颈处留下了血痕,稍加一用力,恐怕会没了性命。

    “别动她,你不就是想要朕性命吗?给你便是。”萧奕辞连声制止道。

    他缓缓抬起手中的长剑,作势便要往自己胸腹处刺去……

    “萧奕辞,你疯了!她说什么你就要做什么?你管我做什么,我不值得你搭上性命!”聂卿萦高声阻止道。

    “值不值得是朕说了算……”萧奕辞强颜欢笑道。

    “你不能这样做,萧奕辞,你听好了,我恢复记忆了,我全都想起来了。我还没有原谅你,我还恨着你,你为我死不值得!”

    “为了救你,死有何妨?”萧奕辞一脸淡色,看着不远处被要挟着的聂卿萦。

    不知不觉,眼睛酸涩,热泪盈眶,她再也控制不住情绪,还不忘拼命阻止他……

    “磨蹭什么?她的性命你不顾了!”夜莺不满地提醒道。

    “萧奕辞,你别听她的,你凭什么肆意定夺自己的性命?你不能死,我还没有为王兄他们讨回公道,还没有找你算账,你怎么可以死?”

    “你听清楚了,我不许你死。我还没有原谅你,你还管我干什么!”聂卿萦拼命嘶喊道。

    可萧奕辞又怎么可能听得进去她的话,只要能救她一命,他死又何妨。

    她两次差点因自己而死,自己做了那么多对不起她的事,她不原谅自己也是应该的。

    “那正好,今日一并偿还……”话音刚落,他举着的剑迅速朝自己身上刺去。

    “不要……”聂卿萦摇着头嘶喊着。

    “刺啦”一声,长剑穿过布料,朝着胸腹刺入。

    殷红的鲜血顺着长剑慢慢滴落而下,一滴,两滴……

    “驾!驾……”不远处传来了马蹄声。

    萧璟翎一袭战袍,带着一群兵朝这边冲过来。

    “本座等候你多时,熠王可算是来了。”神秘人从石门处走了出来。

    萧璟翎翻身下马,看了看已经泪水满脸伤心欲绝的聂卿萦,视线又落在长剑刺在胸腹处的萧奕辞身上。

    “这就是你让本王过来看的好戏?”萧璟翎随口问道。

    “眼下可是除掉你旁边那位的好时机,只要你解决了他身后所有人。以后再也没有人和你抢她了……”说话之际,神秘人的视线落在被要挟着的聂卿萦身上。

    “萧璟翎,你别听他胡说,他是想挑起你们兄弟相残,他好坐收渔翁之利!”聂卿萦连忙提醒道。

    萧璟翎若是此刻动手要了萧奕辞性命,神秘人埋藏在内的几个身手好的下属便会直接要他的性命。

    她方才早就看出来神秘人身边跟着的那几个下属不简单。以一敌十可不是闹着玩的。

    “是吗?你说的……本王解决了他,你放了该放的人?”萧璟翎故意提及道。

    “本座说话算话。”神秘人立即应下。

    当然不会……聂卿萦这个女人可还有大用处。牵制宋锦恒,可就靠她了。

    “萧璟翎,你别听他的。萧奕辞可是你皇兄,你怎么能听一个外人的怂恿?”聂卿萦出言提醒道。

    当初发生了很她和萧璟翎被人算计之事,萧奕辞都没有因此要他性命。

    他如今怎么可以恩将仇报,要自己皇兄的性命?

    萧璟翎举止自己的长剑,慢慢朝着一脸痛苦,捂着胸腹上流血的伤口的萧奕辞走上去。

    “不要,萧璟翎,你不能杀他……”聂卿萦想要挣脱开束缚,却忘记自己已经被夜莺点了穴,根本动弹不了,只能不受控地哭着。

    “你再敢乱动,匕首我可控制不住了……”夜莺冷声提醒道。

    关键之际,萧璟翎手的长剑转了一个方向,朝着神秘人刺上去。

    神秘人神色一紧,迅速闪过……

    口中怒道:“你敢耍本座?”

    “你未必太轻看了本王,本王怎么会因为你说的话就被你牵扯着鼻子走?”萧璟翎冷声讽刺道。

    “你可想清楚了,敢对本座动手,皇城可不保!”神秘人警告道。

    “罗般,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本王像是一个好糊弄的人吗?不妨实话告诉,你安插在本王身边那些人,早已经成了我夜宸士兵的刀下亡魂了。”

    “你怎么知道本座的真实身份的?本座安插在你那些兵里面的人手,你怎么可能揪得出来?”神秘人一惊,问道。

    那些可是冥阎阁的人,萧璟翎怎么可能这么快将他的人给清理出去。

    “本王不是傻子,要怪就怪你们二人露出的马脚太多了……”

    这时,萧奕辞行站直了身,上前几步。

    “朕若是不做个局,你怎么可能现身,朕等着一日可足足等了半年!”

    当处,他当作什么也不知道,将夜莺这个女人放在后宫多时,只要她一有动作和外面有了联系,那他就可以从中击破,找出那个暗中要自己性命的人。

    更是与前朝相关的前朝后裔。他之所以让萧璟翎前往邬州,便是要在邬州试出那个暗中之人。

第三百六十五章:卑鄙之事,他们逃走了

    他邬州一行,抓人无果,可并不代表他放弃邬州是暗中之人据点的事实。

    没想到萧璟翎这一去果然有收获,他便提前作了计划,用之前聂卿萦画给自己的图案让萧璟翎一个个去暗中核实。

    果不其然,神秘人果然是要利用萧璟翎完成自己当然大计,竟将人给安插在了他们的地盘,还想首先夺取皇宫。

    他提前遏制了这场行动,神秘人计划的自然会遭到破坏。

    可他算到了所有,却唯独没有算出夜莺这个女人会趁机将聂卿萦给掳走,才有了方才那一幕。

    “你们两个不是都将对方当仇人看吗?怎么会商议着一起做局?”夜莺一脸不相信,问道。

    “为了夜宸江山,其他的可算不了什么。本王与皇兄固然有矛盾,可并不妨碍一起合力对付你们两个阴险狡诈的恶人!”

    他们不傻,怎么可能因为两个人的矛盾,让暗中之人趁机打压,折了江山,让其落入敌手。

    “倒是你们两个,不是一路人,还正好将马脚暴露了出来。一个个自作聪明,想要利用本王达成你们自己的目的。”

    让他和皇兄自相残杀,可真是将算盘打得好啊。

    他二人就不该在自己前脚去邬州故意和罗般达成了意见,后面夜莺便要怂恿自己对付皇兄。

    一个个还真将他萧璟翎当傻子了。

    “是嘛,你们既然规划得如此周密,可曾预料到她会落在本门主手上?”夜莺冷嘲道,匕首越发靠近聂卿萦的脖子。

    “你最好放了她,朕可以留你全尸……”萧奕辞冷声警告道。

    “你们有资格和本门主谈条件吗?有本事要了她性命!”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

    还真拿定助了软肋,敢和她谈条件了。

    几人交涉之际,都未曾萧奕辞他们身后不远处有一个士兵竟迅速闪到萧奕辞身后不远处,袖口处滑下一枚暗针。

    “咻”的一声,暗针直接朝着萧奕辞的后背刺去。

    萧奕辞痛苦闷哼一声,脸色顿时一变。

    萧璟翎连忙转身应对,二人几招之下,谁也没有占到好处。

    看清了对方的脸,萧璟翎心中一惊。

    “原大人?”

    原丰轻身一跃,落在了罗般的面前。

    “义父!”作揖道。

    “原丰,你居然和罗般是一伙的?”萧璟翎顿时明白了过来。

    他从未想过,原丰的身手会这般好……

    萧奕辞眼睛突然变得猩红,面色越发难看。

    “原丰,你对他做了什么?”聂卿萦质问道。

    原丰走上前来,低声道:“一个好东西,皇后该好好期待才是……”

    萧奕辞不是想要逆天改命吗?那便让他好好看看,要怎样逆天改命……

    “原丰,你怎么可以干如此卑鄙之事?”这人简直是人面兽心,她第一次见到原丰,都没有觉得他是一个好人,却也未曾想过他会这么卑鄙。

    “我卑鄙……哈哈,皇后说的话还真是可笑。你知道我是谁吗?就在这里胡言乱语!”

    “那你是谁?”她方才只知道这个原丰叫那个蒙面神秘人义父,其他的她怎么知道?

    “前朝后裔薛沣。皇后可吃惊?”原丰冷嘲着问道。

    “前……前朝?”可萧奕辞不是告诉自己前朝已经被夜宸取代有好几十年了吗?

    毕竟夜宸从最初的小国到如今的大国,都已经过去了一百多年了。

    眼前的原丰看着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怎么可能会是前朝后裔?

    “那你叫义父的那个人是谁?”

    “他自然是帮着我复辟前朝的得力助手,皇后可清楚?哦,不,你马上就不是夜宸的皇后了。”原丰阴笑道。

    他潜伏在夜宸皇宫这么久,便是为了今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聂卿萦听得云里雾里。

    自然是夜宸被灭,而她成为牵制宋锦恒的人质啊。檠国恒亲王对她用情至深,好比过眼前的两个人,还算是赚了。

    若不是要牵制宋锦恒,她还真以为自己可以活到现在吗?

    之前怕是找被夜莺给解决了,还会留到现在?

    原丰没有应话,只是随意笑了笑。

    他之所以人罗般当义父,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不然如何瞒过众人。

    薛沣的父亲薛应是前朝唯一幸免逃脱的后裔。而他从小被灌输仇恨,告诉他要复辟前朝,一切以此为重。

    父亲没有做到的事,便有他接着做。

    这一计划,便是几十年过去了,从他父亲薛应只是一个六七岁的孩童开始,再到如今的他。

    时过境迁,他本以为这一天终会到来,却没想到这两个人却识破了他的计划,以至于现在他不得不依靠恒亲王那里动手,干掉夜宸。

    “哐”的一声,萧奕辞杵着长剑弯身在地,顿感头晕目眩。

    “皇兄!”萧璟翎担忧地喊了句。

    可聂卿萦如今还在那群人手上,他又该怎么救人?

    直接打吗?可他不能不顾聂卿萦的性命……

    “啪啪!”罗般拍手两下,四五个身宽体胖的下属一脸凶神恶煞从石门处走了出来。

    他们如今的状况,不就和当初䢵国士兵所中那个奇怪的蛊毒一样吗?

    以一敌十,动作迅速,力大无比。

    先前还需要人为吹曲子控制,如今竟可随意使唤了。

    “嘭嘭嘭……”连续好几声,几个烟雾弹被第丢了出来,顿时眼前视线不清

    烟雾散开,除了夜莺带着过来的那部分人,便是这几个罗般的手下了。

    他们居然带着聂卿萦跑了?

    莫非这石门里面还有另外的出口?

    留下的这些人都是为了拖延时间,他们才有更多时间逃跑……

    “皇兄,你还撑得住吗?”萧璟翎连忙问道。

    “别管朕,带人把这里攻破!”萧奕辞吩咐道。

    这地带他们不熟悉,除了正面进攻,也就只能派人去守着那么隐秘的出口。

    “齐珉,你马上带人去找另一个出口!”萧奕辞再次吩咐道。

    “是!”齐珉应道,便带着一部分人离开了。

    随后,萧璟翎带着人与敌人周旋在一起。

    良久,敌人被全部消除,而他们也损失了大半人手。

    萧璟翎带着人冲进石门内,连同众人寻了半晌才发觉有一个地方可以按动。

    一扇石门被再次打开,此山距离外围并不是很远,留下人拖延了那么久,里处恐是没有那些人的身影了。

    这时,齐珉带着人回到了此处复命。

    “皇上,卑职在此山后围发现了一个洞口,只是已经没了他们的身影……”他带的人数少,那些人又早些时候派人来接应,自然溜得快。

    骑马离开速度自然难以比拟。

    “看来,此事他们已经提前预料到了其他结果……”萧奕辞捂着自己伤口拿了下来,暗道。

    萧璟翎从里处走了出来,严肃道:“皇兄,他们已经逃了……”

    “皇上,你伤得重,还是先回宫诊治吧?”齐珉一脸担忧,出声提醒道。

    回到宫中,萧菀韵就已经从其他宫人口中得知了皇兄已经受了重伤一事。

    而她,正好也有要紧事和自己的皇兄说明。

    帝寝。

    萧奕辞一袭白色寝衣被鲜红染了好一片。

    何太医为其止血包扎好,才开口道:“幸好这一剑没有伤到要害,否则大罗神仙在世,怕是也难挽回性命……”

    萧菀韵神色担忧,方才站在这里等结果都慌了神。

    听到太医说皇兄没有大碍了,才敢上前。泪眼汪汪,担忧地问道:“皇兄,你们出城到底发生了什么啊?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怎么还哭了?何太医不是都说了朕的伤没有大碍了。”萧奕辞一脸无奈,没想到不可一世的萧菀韵,也会有一天为了自己担忧得流泪。

    话音刚落,何太医面露难色补充道:“皇上,您后背中的暗针,微臣方才已经查验出来了。”

    “何太医,你倒是说明白啊?你这一脸为难模样本公主真的很替皇兄担心。”萧菀韵不满地提醒道。

    “你有话直说便是,朕承受得住。”萧奕辞扫视一眼,淡声道。

    何太医跪地而立,禀明道:“皇上体内有一种蛊毒,微臣医术有限,无法替皇上解了这蛊毒。”他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怎么说。

    这蛊毒与寻常蛊毒相比,他在医书古籍上都从未遇见过。

    萧奕辞想不明白,原丰那个人为何要给自己下蛊毒?他要的不过是对抗他,达成复辟前朝的目的。

    “何太医,这究竟是什么蛊毒?为什么连你也毫无办法……”萧菀韵情绪不稳地问道。

    “微臣医术有限,确实不知此蛊毒来路,恳请皇上和公主降罪!”何太医脸色一变,伏地叩首道。

    “怎么办?怎么办……”萧菀韵满脸焦急,皇兄不过是出城应对敌人一趟,又是受重伤,又是中了奇怪的蛊毒。

    “找他,君神医,他一定有办法救治皇兄,菀菀这就去找他进宫……”她绝对不允许他们任何一个人出事。

    刚踏出两步,萧菀韵突然想起了这次自己来还有其他事要告诉萧奕辞,差点就错过了。

    “皇兄,菀菀有一事要禀告。”

    “你说……”

    “半年多以前,菀菀在宫外偶然撞见覃贵妃一身奇怪装扮,独自出了城。菀菀当时想着覃贵妃是回府省亲的,怎么会这副装扮,然后便偷跟了上去。”

    “菀菀跟到了雀乌山一带,发现覃贵妃竟和一个蒙面人密谋着什么事,却不想被他们察觉到,将菀菀捉了去。”

    “覃贵妃为了不让自己做的那些事被透露出去,竟给菀菀下了药,如今才想起来那覃贵妃背后不简单,想让皇兄提着心注意这那个女人。”萧菀韵解释道。

    没想到那药竟如此厉害,致使自己半年多才记起了那段事。

    “此事朕早就有所怀疑了,也难为了你,竟因那件事遭了罪。”萧奕辞愧疚道。

    “皇兄不怪菀菀瞒着您受别人算计险些丢了性命一事?”萧菀韵错愕,竟有些意外。

    “你在外做的那些事,还瞒得住朕的耳目不成?君暮澜确实是一个值得托付之人,你与他虽然认识过程有些曲折,眼下你二人有了彼此,朕自然放心把你交给他。”

    “所以皇兄早些时候便知道菀菀在城外遇了事,被君暮澜带去医馆一事?”不得不说,她这皇兄确实精。

    可为何半年以来自己的皇兄从未在她面前提起过此事?

    “朕不过是在城中放了耳目,你在城外之事,朕可未必清楚,你这性子,朕尚且了解,怎会夜不归宿宿在府外其他地方?”

    萧菀韵这才意识到确实是自己想太多了。她还想着要是萧奕辞知道她在城外出了事,为什么不派人解救她。

    要不是君暮澜及时赶到,她可能就性命堪忧了。

    “你啊,还是少让朕操心为好。”

    “皇兄教训得是,菀菀记住了。皇兄的蛊毒拖不得,菀菀这就出宫寻君神医入宫。”话尽,未等萧奕辞再说话,便出门而去。

    此刻,云府。

    云盼姝小院内。

    侍女上前提醒道:“表小姐,午膳已经备好了。”

    云盼姝闻声,这才回过神来。

    “表小姐,这几日奴婢怎么总是看见您心不在焉的?”侍女一脸担忧,问道。

    “有这么明显?”云盼姝错愕。

    侍女连忙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

    看着一桌子的午膳,云盼姝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今日不知道怎么的,她平常最是爱吃的红烧肉今日闻着味就有些犯恶心。

    “表小姐,奴婢帮你把红烧肉端跟前来吧。”侍女凑上前就将盘子放置在她面前。

    “不用……”说到后面,她声音几乎快没了。

第三百六十六章:她不奢求其他

    “诶?”云盼姝眉眼微蹙。

    小丫头动作还挺快啊?为何她这侍女如此热心啊?

    看来她那舅父为她选了一个机灵的小丫头啊。

    “表小姐,您快吃吧。”侍女浅笑着提醒道。

    “……”云盼姝只能应和一笑。

    随后夹起盘中的红烧肉凑到自己口前,那股味儿更加浓烈。

    她忍不住胃中犯恶心,连忙一手捂住自己的口鼻。

    口中咕隆道:“你把这盘撤一边去吧,真吃不了……”

    “啊?”侍女嘴巴张得足以放下一个鸡蛋,连忙将那盘肉给端最外边去。

    “表小姐,怎么好好的,会突然胃口不好?不如奴婢这就去禀告老爷,让老爷命人去寻郎中过来瞧瞧?”侍女一脸焦急,试问道。

    “不碍事,恐是前些日子外出玩耍,下雨遭了凉,你也别去惊扰舅父了。”云盼姝连忙阻止道。

    “唔……那奴婢去找表少爷,这样就不会惊扰到老爷了。”侍女琢磨出了更好的法子。

    “哥哥这几日不是在外义诊吗?还是别去打扰他了……”她依旧觉得不妥。

    “那可不行,身体重要,表少爷就算再没有时间,也不会不顾表小姐的身体。奴婢还是跑一趟吧。”侍女果断拒绝。

    一个时辰后,皇宫,帝寝。

    “皇兄,菀菀将君神医带过来了。”萧菀韵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来。

    萧奕辞听了下属的禀告,一脸难色。

    冷道:“继续找。”

    “是。”下属应声便退了出去。

    “草民参见皇上!”君暮澜拱手道。

    “无需多礼,你尽管看治便是。”萧奕辞随口道。

    也不知道萧璟翎找得怎么样了?那些人又要将聂卿萦带到什么地方去……

    良久,君暮澜神色严肃,回禀道:“恕草民直言,皇上这是被人下了蛊毒。”

    “可有解?”萧奕辞追问道。

    “草民曾与师父游历民间,见过的疑难杂症不胜其数。古书上曾有记载三大奇异蛊毒,师父试遍所有法子,也未曾调制出那三大蛊毒的解药。”

    “朕所中蛊毒可正是古书上三大蛊毒之一?”

    “没错,皇上所中蛊毒为三大奇异蛊毒之一的血之魅,此蛊毒受心绪控制,一旦情绪波动过大,外加噬心曲干扰,恐是会失去理智,不分敌我……”

    “血之魅,它与朕之前让你研制关于血蛊的解法有何区别?”萧奕辞回忆起了当初在泉安那些䢵国士兵的症状。

    “蛊毒发作时更加痛苦百倍,且血之魅受心绪影响,一旦失控,便和一个怪物一般,难以逆转。至于血蛊,它是控人心魂,让人如同傀儡一般为背后主控之人利用,攻击力比寻常人更甚。力大无比,动作迅速,能以一敌十……”君暮澜淡声解释道。

    “如此说来,无论是血蛊,还是这血之魅,都会让人迷失心智,控人心魂。六亲不认,只听操控之人命令,任何都会成为攻击的对象?”萧菀韵顿时明白了什么。

    “此蛊毒,君神医可有把握解?”萧奕辞心中思绪半晌,试问道。

    萧菀韵一脸担忧,道:“君神医,你一定要救皇兄……”

    她不想看见自己的皇兄有朝一日变成一个怪物。

    “公主放心,六日,草民需要时间,定能给皇上制出解药。”君暮澜作揖保证道。

    此事敲定,君暮澜迅速出宫回了医馆。

    云府,云旻得知云盼姝身体有些不舒服,用午膳胃口不畅,直接从府外赶了回来。

    云盼姝小院,她一脸平静坐在榻上。

    看着自己哥哥为自己诊脉。

    不免开口安抚道:“哥哥,你别担心,就是下人大惊小怪,非让你回来的,我也没想给哥哥添麻烦……”

    说话之际,还不忘抬眸瞪了自己的侍女一眼。

    侍女连忙压低脑袋,以免被主子怪罪。

    她也是出于好心,担心主子的身体,怎的自个儿主子还不领情了?

    “少说话,你是什么情况,我诊完脉再说。”云旻出言制止道。

    “哦。”云盼姝这才不情不愿闭了嘴。

    半晌,云旻神色复杂,莽地站起身。

    “哥哥,我是不是没有什么大问题?”云盼姝差点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问道。

    “你们几个全都下去,将门给带上!”云旻并未回话,冷声吩咐道。

    “哥哥,我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屏退那些下人?”云盼姝追问道。

    “盼姝,你老实告诉我,谁干的?”云盼姝不满地问道。

    “什么谁干的,哥哥,你别吓我……”

    “我方才为你切脉,竟把出了喜脉。你老实告诉哥哥,到底是谁干的?”

    “……”云盼姝心头一怔。

    什么?喜脉……

    怎么可能?她明明只有过一次,怎么会那么凑巧怀上了?

    她本来当时未曾放在心上,没有当一回事。毕竟自己心里清楚,熠王不喜欢她,他喜欢的是云栀姐姐。

    所以那日,哪怕是她和他共处一室了,熠王的口中依旧叫的是云栀姐姐的名字。

    她只是被当成了一个替代品。她怎么敢奢求其他,奢求熠王可以看自己一眼?

    那日的事情自己本来也没有放在心上的,毕竟是萧璟翎喝醉了酒,把自己当成了云栀姐姐。

    所以她在萧璟翎未曾醒过来便已经独自离开了,便是想要瞒下此事,当成一场梦,什么也没有发生。

    结果她哥哥现在告诉她,她有身孕了?

    “哥哥,你别在深究下去了,直接熬上一副落子汤,我喝下一切都没事了。”云盼姝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反正现在知道这件事的除了自己的哥哥,便没有任何人知道了。

    她并非死缠烂打之人,怎么可能会用一个孩子逼着萧璟翎娶她。错源自于她,是她趁虚而入了。她不曾怪过萧璟翎。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是我妹妹,如今你受了人欺负,你连自己的亲哥哥都不相信了,还跟哥哥隐瞒事情?”云旻不解,究竟是哪个男人,值得自己的妹妹如此袒护。

    她当然不能告诉,她若是说了,哥哥他们定会为了她去熠王府找熠王理论。

    然后逼着熠王负责,娶了她。

    可她不想这样做。哥哥要是知道是自己趁虚而入,定会瞧不起她,她将会是云府的笑柄。

    与其将此事闹开,人尽皆知,倒不如私底下秘密处理此事。她更不想让熠王厌烦她,觉得她是一个有心机之人,趁着他醉酒之际,招惹了他。

    如果是被逼着娶她的,她就算嫁过去也不会高兴的。他们肯定都会瞧不起她,一个姑娘家,还没有成婚便做了那样的事。

    “哥哥,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件事就算了。就当是为了我的名声,为了整个云府,这件事不要再让第三个人知道了。”云盼姝坚定道。

    “你胡说什么?你是我妹妹,我怎么可能看着自己的妹妹被人欺负了,去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那个男人对你做了那样的事,他若是不负责,你今后还怎么说亲嫁人?”云旻严肃道。

    “那我就一辈子不嫁了,待在云府。”云盼姝固执己见。

    她知道,夫家很在意娶的媳妇是否为清白之身,既然他们不愿去,那她就不嫁了,一辈子孤独终老算了。

    反正所嫁之人并非自己的爱人,她还嫁什么。

    “胡闹,婚事诸大,岂可乱来。那是你说不嫁便不嫁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爹娘走得早,自是舅父为你我得婚事做主。”

    “哥哥不妨实话告诉你,你年纪到了,舅父有意打算为你说亲,让你嫁给张老爷家的长子。”

    商贾之家通婚乃是常事,云张两家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自然也有这个说法。

    “哥哥,你说什么?舅父要为我说亲?”云盼姝心中一怔。

    那怎么能行,若是被那张家公子发现自己并非清白之身,云府要造人诟病的。到时候说不定舅父都对自己很失望。

    “你哥哥我还能说谎骗你吗?舅父前两日已经去张老爷府上协商了。此事都已经敲定了!”

    “为何你们之前未曾告知我,也没有问过我是否愿意嫁给那张公子?”云盼姝不满道。

    “舅父生意之事繁忙,自然忘了。我也是从管家口中偶然得知的,这才差人去打听了。可你如今发生了这等事,你让舅父的脸面今后往何处放?”云旻责备道。

    “那我该怎么办?我这样嫁过去肯定要遭人诟病的,哥哥,你要帮我,你去同舅父说,我不要嫁给张公子!”她惊慌失措,拽着他的胳膊乞求道。

    “就算要退婚,也得有一个恰当的理由才可以。你得告诉哥哥,那个碰你的男人究竟是谁?”

    云盼姝莽地松开了他的胳膊。摇头道:“哥哥,你不要再逼我了,我不会说……”

    “胡闹,你包庇那个男人干什么?是他坏了你的清白,他不负责还迫使你能说出来。他算什么男人!”云旻顿时恼怒之际,没想到自己的妹妹竟为了一个男人如此固执。

    “哥哥,你别再逼我了,我不会告诉你他是谁的。”她缓缓蹲下身抽泣道。

    “好,你不告诉我,那我就命人去查你这些时日的行踪。”他就不相信,还揪不出来那个男人。

    坏了他妹妹清白,还敢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迫使自己的妹妹不告诉他是何人。

    可真是好本事?他定要那个男人付出代价。

    当聂卿萦再次清醒过来,已经是几日后了。

    此刻,她在一处陌生的营帐内。

    她缓缓坐起身,揉了揉自己发晕的脑袋。

    “……”这里是?

    她被那些人带到了什么地方?

    刚欲站起身,却发现自己脚上被套了锁链。

    她这才知道,自己这是被锁了。

    她现在连出这个营帐都出不去,关键是还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此时,外围一个人影走了进来。

    稀奇了,她会来给自己送饭。聂卿萦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覃宛抒,这里是什么地方?”聂卿萦问道。

    “重新认识一下,我乃千殇门门主夜莺,把饭给吃了,别到时候将自己给饿死了。”夜莺将手中的东西放了下来,冷声道。

    “你别妄想扯开我的问题,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聂卿萦再次问道。

    “檠军营地。你得庆幸,你对主人来说还有利用价值,否则本门主不会留你的性命到现在。”

    “……”檠军营地?

    他们为什么要把自己带到这里来?

    “你想知道为什么会被带来这个地方吗?不妨告诉你,檠国要与夜宸再次开战了……”夜莺暗道。

    待主人灭了夜宸那日,便是她聂卿萦的忌日。

    一个会左右主人计划的人,没有留下去的必要。

    “开战?”开战抓她过来图什么?难道又要来上次那套?

    想想都让人毛骨悚然。

    “不必吃惊,要不了多久,你会和那狗皇帝再从见面的,哈哈……”夜莺冷笑道。

    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她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叫她和萧奕辞很快会见面?难道他们用不到短短一个月,就能直攻皇城吗?

    主营内。

    夜莺走了进去。“主人!”

    “她醒了?”主座上的宋锦恒一袭身战袍,擦拭着手这中的宝剑,冷声问道。

    “主人放心,属下已经去看过她了。”夜莺回应道。

    却不想宋锦恒一个迅速,长剑直只夜莺心口。

    夜莺神色一紧,余光微瞥见离自己心口只有一厘米的刀尖

    “主人,你要杀了属下?”她不可置信地问道。

    她跟在主人身边这么久,从未像如今这般以剑相向过。

    自她十年前被他收去当了死士,哪一次不是对他唯命是从,从未忤逆过他的命令。

第三百六十七章:我们又见面了

    “本王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要妄自揣测本王的心思?”宋锦恒冷声问道。

    “属下不敢!”夜莺神色一紧。

    “不敢?东郡一战,你做什么什么不该做的,心中没有数吗?”一个死士还敢插手他的事,替他做决定。

    “夜莺,在外待久了,是不是都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你不过是本王身边的一条狗,见不得光,只配活在黑暗之中……”男人出言讽刺道。

    “主人饶命,属下只是为您的大计着想,不敢有其他想法。”夜莺神色越发难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

    “玄武已经将所有事情都交待给本王了,你还妄想存侥幸心理,替本王决定一二?本王是不是平时太过放纵你了?”宋锦恒一脸不悦,冷声问道。

    她竟敢妄自作决定,若不是自己发现的及时,他可能真会将漉儿给杀了……

    “主人饶命,属下知错了。”她不过是替他着想,却不曾想会惹怒了他。

    当初她又怎么知道聂卿萦便是她主人一直在找的那个女孩?她只想让聂卿萦作为一个导火线,引起夜、䢵开战罢了。

    彼时对于檠国来说只会利无害。她又做错了什么?

    她从未忘记过自己的身份,但她想帮助主人得到想要的一切。

    不然她也不会在夜宸潜伏如此之久,就为了现在。

    “滚下去,如若再犯,本王绝不轻饶!”宋锦恒撤下长剑,冷声驱逐道。

    “是,属下告退!”夜莺惶恐站起身,出了主营。

    这时,徐寅带着人走了进来。

    “末将参见殿下!”

    而神秘人早已经取下了覆在脸上的面具,一袭黑衣笔直地立着。

    “你费尽心思潜伏夜宸数年,周旋至此,不过还是没有占得什么好处?”还想着利用他达成自己的目的,真当他傻了吗?

    “殿下所言固然不错。后手依旧在,我们便没有输,不是吗?”罗般冷笑道。

    “既然如此,此次主战,便由你和徐将军上,阁主可有意见?”宋锦恒低声试问道。

    “本座自然没有意见。”罗般爽快应下。

    他当真以为自己这一次可以大全在握吗?血蛊可是他命人制出来的,想要掌控一个人的行为举止,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眼下与宋锦恒合作,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夺取夜宸罢了。

    如此,无需一个月,便能直取夜宸皇城。那么他的大计也进行到了最后一步。

    聂卿萦看着锁住自己双足的锁链,心中顿时一阵愁苦。连用膳都不怎么有胃口了……

    她啊,还是兜兜转转,转到了这个地方来。

    帐门被掀开,一修长的身影出现了在门口处,待其不断走近,聂卿萦才看清了那个人的脸。

    “……”是他?

    原来夜莺说的是真话,她和宋锦恒是一伙的。

    夜莺是敌国暗探,潜伏在夜宸数年,就为了报恩主子,更为了报陶氏满门被杀的仇。

    “宋锦恒,你命人将我带到你的地盘来,又想干什么?”她大着胆子质问道。

    “本王说过,你我有朝一日会再次见面的……”宋锦恒暗声提醒道。

    她这才想起当初在去泉安的路上,恰巧遇到折返撤退的檠军,而那时,他们二人确实见过。

    宋锦恒上下打量了她几番,轻笑道:“半年多不曾相见,漉儿倒是越发动人了……”

    “可我并不想见到你。”聂卿萦移开视线,无视了他的话。

    “那还真由不得漉儿,毕竟过去漉儿穿上婚服站在本王跟前,确实是美得动人。”促使他恨不得为了她与天下为敌。

    可她不曾领情,一点也不听话,大婚当日竟跟着别的男人逃跑了。

    “过去的事,恒亲王又何必再提?我不妨实话告诉你,我从未想过要嫁你,我答应你,不过是为了夜宸百姓免于战苦,不过是哄骗的的话罢了,你又何必当真?”聂卿萦不满地问道。

    她从始至终,从未想过和宋锦恒有任何纠葛,是他自己拽着这件事不放。

    “呵,是吗?”说话之际,宋锦恒逐步逼近她,视线落在套住她脚的索链上。

    聂卿萦被逐渐逼着往后退去,却未曾注意到脚下,踩着了链子,一个不稳跌在了地上。

    她的手顿时擦出了一片红来,疼得她眉眼一蹙。

    男人缓缓蹲下身,抬手按住了她的玉足……

    “宋锦恒,你做什么!”聂卿萦神色一紧,怒声问道。

    她厌恶他的触碰,他不知道嘛?为什么还要喋喋不休,揪着自己不放?

    “怪本王,竟没有考虑到这索链会绊着你。”他本不愿套住她的,可她不听话,一心想着逃跑。

    才出此下策,限制她的自由。他绝对不允许她再次逃离他的身边。

    “不妨……漉儿这双玉足便不要了。这样你也不会逃走了。”他沉思片刻,突然道。

    聂卿萦心中一惊,眼泪都快要吓出来了。

    “宋锦恒,你疯了?”他怎么敢?为了留下她,就要断她双足,让她以后连走路也走不了。

    而他却如同并未听到她说话一般,继续冷声补充道:“嘶……你说本王该命人将你的骨头打断,还是挑断脚筋?”

    说话之际,他从长靴处抽出了一把匕首,在聂卿萦的双足处比划了几下。

    她见状,急得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颤抖着唇害怕道:“你不能……不能这样对我!”

    她的双足被人紧紧按住,令她无法动弹半分。

    “不能?”宋锦恒不以为然,匕首离双足处越发的近。

    聂卿萦别过脑袋,闭了双眼,尽量不去看这个男人下手。

    身躯犹豫害怕而颤抖得厉害,一滴热泪顺着她的眼角不断滑落下来。

    她抽泣着,同时也做好了迎接疼痛的准备……

    “呲”的一声,匕首发出了异响。

    “……”明明听到了声响,为何她感受不到痛?

    聂卿萦心中一怔,稍微侧头睁眼瞧了瞧自己,却发现自己身上并无伤口。

    而那把匕首,竟插在了她身后的案板上。

    男人慢慢凑过来,抬手替她擦拭了脸庞的泪珠。

    “吓唬的话,漉儿怎的还当真了?”他不过是想让她明白,惹怒他的下场,她就该承担后果。

    他又怎么真的舍得伤她至此?

    只可惜,明明是他最先认识的她,而她却嫁给了自己的对手。

    她想要的,他都会给她。除了离开他……

    无非是权势地位罢了,其他男人给得了的,他也能给得了。

    她啊,就差一步便是自己的人了。可笑的是,她却逃了。

    “你……”聂卿萦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真的只是为了吓唬自己吗?

    可他方才说出来的话每一句都透露着认真,怎么可能是一句玩笑话。

    她当时真的心都快要吓出来了。

    宋锦恒当真爱原身至此吗?竟可对她如此宽容……

    “地上凉,本王扶你起来。”话尽,便作势要去扶她。

    聂卿萦一个寒噤,“我自己可以起来。”她才不敢让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扶她起来。

    随后试问道:“你方才不是要断我双足吗?”

    “这么说,漉儿还真想体会?”

    “不想。”她立即否认。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他不会允许她再次逃离自己身边。

    “漉儿要记住,要是换作其他人,一旦惹怒了本王,便没有能从本王手上活着离开的……”宋锦恒冷声警告道。

    而她,成了一个例外。他任何人都无法宽恕,唯独眼前之人。

    至于夜莺,毕竟是自己培养出来的死士,他之所以呵斥和警告了她几句。只因为他当时才知道夜宸的太子妃乃是他寻找了十年的人。

    可夜莺还是不该插手他的决定,只能以此警告。按照规矩,自觉去领罚。

    聂卿萦自然明白,他说的话,不是玩笑话。毕竟刚才的她已经见识到了。若是宋锦恒真对她下了死手,说不定她现在也不能完好无损站起来了。

    “答应本王,往后切勿再做出逃离本王身边之事……”他眼神坚定,目光灼灼看着垂着脑袋的人。

    聂卿萦为了不再惹怒他,只能内心极其不愿地强制自己点了点头。

    他不会让她等太久,有朝一日,她就算留在自己身边,也能成为最尊贵的女人。

    “本王已经派了人日日给你送膳,漉儿可切勿与食物置气。否则遭罪的可就是你自己了。”男人暗声提醒道。

    徐寅他们那里一旦传来打胜仗的消息,他也是时候拔营进军了。

    彼时她可得一路奔波着,身体遭不住。

    聂卿萦虽然不明白他为何要提起她用不用膳一事。可还是点了点头表示应下了。

    毕竟保命要紧,她不能冒这个险,得惜命才对。

    短短七日,徐寅等人带着大军攻破了夜宸周遭好几个关隘。

    可这一切并未结束。檠军在壵州遇到了瓶颈期。

    萧奕辞得知夜宸周遭关隘有恙,派了大军驻扎在那处。

    壵州之后便是兴义,漠城。三大防线城护卫殷城,想要吞并夜宸,谈何容易。

    双方交战越发激烈,徐寅向已经朝壵州方向赶来的宋锦恒请示,当即做下决定,让罗般采取了最极端的办法。

    果不其然,檠国士兵拨出半数人种下血蛊,战斗力加强了数倍。

    力大无比,刀枪不入,动作迅速。夜宸的小兵一时猝不及防,被檠军打了个措手不及。

    夜军头首首次见到此怪异场面,敌军一个个面色发白,唇色发紫,瞳孔发红,像发了疯似的,见人就捅。

    本因为壵州能抵制下去。却比预想的更加糟糕。

    短短三日,壵州便沦陷了。

    殷城,皇宫——大殿。

    “报……”一个小兵拿着布帛从城门外一直赶到皇宫大殿。

    “高禧,呈过来!”尊位上的萧奕辞面色一凝,连忙吩咐道。

    “皇上,前线来报,壵州沦陷了……”小兵痛声回禀道。

    “什么,壵州沦陷了?”某大臣一惊。

    台下顿时一阵讨论声,诸位大臣面色担忧,一个个在商讨着该用什么法子才能阻止檠军这次的突然来犯。

    “这可如何是好,壵州守卫如此精密,怎么短短几日,就沦陷了?”

    “是啊,壵州乃防线城之一啊!如今敌军短短几日便攻下了壵州,这可如何是好啊?”

    壵州沦陷,敌军士气更甚,下一个目标定会是兴义,漠城。

    一旦这两处出差错,对殷城可谓是岌岌可危。

    “檠军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短短三日就拿下了壵州。他们定时采用了什么下作手段!”某大臣怒道。

    “你怕是忘了,檠军的头目可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恒亲王,他主场之战可从未败过……”一人不服气地反驳道。

    战报上所写乃是檠军有反常,似乎中了邪一般,成了一个只会为主效命的傀儡。

    萧奕辞暂时还没有头绪,这是何缘由。

    可他心中清楚,绝不能坐以待毙。

    “诸位爱卿稍安勿躁,朕心中已经有了决定,相信诸位都不会反对此事。”萧奕辞淡声道。

    “不知皇上所言是何法子?”曹汝州率先问道。

    “皇城人手不得松懈,我军已经布防在三大防线城,为今之计,朕需得休书一封即刻快马加鞭,送至镇北王手中。”

    “让其调集人手,以便支援夜宸大军。至于眼下,敌军情况未曾摸清楚,绝不能冲动行事。朕即刻派人去前线打探状况。”

    “情况探明白,若想不危机皇城,必须得由朕御驾亲征,前往兴义作战!”萧奕辞冷静分析道。

    听到“御驾亲征”四字,众大臣神色一紧。

    如今果真是到了御驾亲征的地步了,即使是冒险,也要保住皇城,绝对不能出半点差池。

第三百六十八章:有装下去的必要吗

    此事敲定后,便即刻命人着手准备出征事宜了。

    如今就等着前线暗探回禀情况,檠军的状况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同和医馆内。

    原本定于六日后能制出血之魅的解药。

    可如今已经过去七日了,君暮澜这里始终没有动向。

    萧菀韵得知皇兄即将御驾亲征赶往兴义一事,便即刻赶到了医馆。

    “菀菀,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君暮澜放下手中的东西,抬头问道。

    “本公主此次过来,是想问问,如今已经过去七日了,那解药制作出来没有?”

    君暮澜脸色一沉,摇头回应道:“并未,此蛊比君某想象中的更难解。”

    “这可如何是好?皇兄明日一早便要出发去兴义作战了。若是皇兄的蛊毒一直未解影响了作战该怎么办……”萧菀韵一脸担忧,苦声道。

    “皇上要御驾亲征?”君暮澜神色一紧。

    萧菀韵点了点头。

    “菀菀可知前线战况如何?”他追问道。

    “比预想中的更糟糕,前不久前线便来了战报,说是壵州不过三日便被攻破了。”壵州被破,势必会殃及到皇城。

    皇兄责无旁贷,必须得主动前去制止。

    “敌军来势竞如此之猛?”君暮澜有些意外。

    “所以本公主才过来问问你这边的情况了。另外,皇兄让本公主来你这里索要一样东西。”萧菀韵补充道。

    “什么东西?”

    “根治血蛊的解药。”

    小兵大致描述了一下前线敌军士兵的状况,萧奕辞便已经猜测来定是敌军想要采用同样的手段,对方夜宸的兵。

    幸得当初留下了一个心眼,让君暮澜研制出了血蛊的解药。

    次日,萧奕辞着上战袍,率着大军前往兴义城。

    为防止前朝之人趁机打皇城的主意,萧璟翎私底下奉命驻守皇城,同时也在暗地进行着秘密之事。

    如此行军,从皇城到达兴义,一去最快也要四五日。

    不知兴义是否能撑到那个时候……

    与此同时,兴义周遭,两军激烈交战。

    守城将军早听闻了壵州三日被敌军拿下一事,虽提前做了各种面敌的准备。

    可依旧是节节败退,兴义城池顿时岌岌可危。

    敌军里面这些怪物,他们还是第一次看见,个个皆是应接不暇。

    兴义再破,徐寅等人举兵入城,横尸遍野,血撒战旗……

    檠营,夜莺再次出现在了她的帐内。

    “你来干什么?”聂卿萦冷声问道。

    夜莺此刻不应该跟着大军前去作战吗?还有这个闲情心来看她?

    “本门主自然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了……”夜莺轻笑道。

    “什么消息?”

    “兴义城今日破了,说不定再过几日,你就可以见到狗皇帝了。”

    “……”聂卿萦身形一怔。

    这怎么可能?夜宸防线城整整两座用了不足半个月竟全部攻破了?

    “怎么,很意外吗?本门主不妨告诉你,夜宸迟早会是主人的囊中之物。”夜莺把玩着手中的毒镖,冷笑道。

    要不是顾及主人的话,不能忤逆他的命令,她还真想给聂卿萦一点教训……

    夜宸大军在萧奕辞的率领下刚入漠城,便听说了敌军已经再次攻破兴义城一事。

    “皇上,敌军来势汹汹,我军唯有守住漠城,才不会威胁到皇城。”孟汀雪冷静分析道。

    “孟将军所言,朕自然明白。吩咐下去,即刻就地安营,部署作战计划。”萧奕辞冷声吩咐道。

    要想趁机解除敌军的血蛊,恐不能硬来,最好是出一部分兵分散注意力,才能趁机下手。

    不过两日,敌军紧逼漠城,于十离开外安营。

    某处营帐。

    夜莺把长剑送回了剑鞘,便要朝另一方向走去。

    “门主!”玄武顿住步子,朝着她喊了一声。

    “还有什么事?”夜莺冷声问道。

    “为了主人的命令,搭上自己的性命真的值吗?”玄武一脸苦涩,轻问。

    “值不值是本门主自己的事。你管不着……”

    “呵呵,是吗?那属下便祝门主大捷而归。”玄武冷笑一声,便要离开。

    却被夜莺喊住了。“等一下!”

    玄武以为她后悔了,本欲开口说些什么,却听见她说:“替我交一样东西给师兄和抒儿。”

    “门主自己的东西,自己亲自交给他们,属下不会前去。”玄武坚决道。

    “不,你会答应的。毕竟你看不得我难过,不是吗?”夜莺不以为然,轻道。

    她清楚,玄武慕她,可自己对他没有其他心思,他虽然明面上是自己的下属,更该说他是自己的同门。

    他二人都是主人的死士,从前那么严酷的训练,没有人会关心一个无用之人的死活。

    可他不一样,她落了队,他会毫不犹豫停下来等着她追赶上去。哪怕她不曾领情,他也无半句怨言。

    她才有望成为一个合格的死士。她这辈子存在的意义,是为了报恩主人曾经的相救之恩,更是为了替陶氏复仇。

    她没有资格有私心,存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所以,哪怕主人下达了让她接受一个要搭上性命的刺杀任务,她还是会毫不犹豫接下。

    “门主放心,我一定会将这两封书信交到他二人手上。”玄武内心挣扎半晌,最终还是接下了她的东西。

    见他应下,夜莺才敢头也不回离开了此地。

    这一战,终究是一场艰难之战。

    宋锦恒得知萧奕辞亲自领兵来了此地,唇角微微上扬。

    来得正好,他定会让萧奕辞有去无回。

    徐寅走进主营,拱手禀告道:“殿下,一切已经按照要求部署好了。”

    “传本王命令,全军即刻进攻……”宋锦恒站起身,冷声吩咐道。

    “末将遵命!”

    随后,双方展开了剧烈的厮杀……

    两军交战僵持不下,都没有占得半丝好处。

    突然,空中箭雨纷飞。

    朝着檠军士兵射去……

    整个旷野布满了黑压压的士兵,好像潮水一般迅速涌来,箭矢凌空乱飞,毫不畏惧的士兵们满脸血污,眼神里透着决一死战的冲天豪气,手里不停地挥舞着带血的兵刃,大片的兵卒倒毙于横流的血泊之中……

    此时,一男子身着银黑战袍,跨于马上,居高临下环顾着周围的场景。

    双方战况越发焦灼,男人似乎在等着城中之人出来迎战。

    夜营内——主营。

    一将军上前紧急道:“皇上,我方士兵已经损失了半数……”

    萧奕辞握着剑柄的手越发紧。

    漠城决定不能出事,可如今他们人数不敌,终究是占了下风。

    “我方士兵还剩下多少人?”他神色复杂,问道。

    “回禀皇上,不足两万……”

    两万?随同他一起来兴义的兵可是有十万人。

    如今已经折损了半数之多。

    檠军人数本有二十万,这次从濛阳一直打过来,连同拿下壵州,总共也只折损了五万。

    相当于将近十万人手均是中了血蛊,人数竟如此庞大。

    夜军不能坐以待毙,若是一直僵持下去,恐怕只能有害无利。

    “吩咐下去,即刻拨出两千弓箭手准备,按照先前的安排,随朕迎敌。”萧奕辞站去身,冷声命令道。

    “是!”

    与此同时,檠营。

    关押之处,外面战况越发剧烈,她又怎么可能会坐以待毙?

    对了,也许有一物可以帮着她逃出此地。

    聂卿萦灵机一动,扯着嗓子叫喊道:“哎哟,我的肚子好痛,好痛啊……”

    叫喊之际,还不忘在地上打滚。

    外面的守卫听到了动静,互看一眼,不知是否该入内查看。

    “你进去看看,殿下有令,这个女人不能出一点状况。”一守卫提醒道。

    看着有人走了进来,她装得越发痛苦……

    “你怎么样了?”守卫见状,连忙蹲下打算瞧瞧情况。

    聂卿萦趁着对方一个不注意,拿去身后被自己卸下来的一根木棍,往其后颈处用力一敲。

    守卫果然晕厥了过去。

    她连忙用发髻上的发簪撬开了锁住自己脚的索链。

    迅速换上了守卫的盔甲,挺直身板,故意压低脑袋出了营帐。

    “那个女人怎么样?”另一个守卫问道。

    “虚惊一场,她没事。”聂卿萦故意压低声音,粗着嗓子道。

    “你声音怎么怪怪的?”守卫狐疑问了句,便要上前查看。

    聂卿萦心头一紧,连忙冲着男人身后喊了句:“殿下,您怎么回来了?”

    男人闻言,正要转过身作揖行礼,聂卿萦趁机拿出藏在身后的木棍。

    “嘭”的一声,守卫晕了过去。

    聂卿萦环顾了一下四周,果然如她预想的那样,营中剩的人不多,要混出此地,不大难。

    此处距离两军交战之处,定然不远,她一个可以在半个时辰之内赶到那里。

    两千弓箭手在战略部署之下,趁着其他士兵分散敌军注意力,开弓放箭。

    天空顿时被剑雨覆盖,成了黑压压一片,不是才落到了敌军蛊人身上。

    此解药见效快,无需一盏茶功夫,就能让其恢复正常,彼时,对付他们可谓是绰绰有余。

    见效虽快,但并非长久之计。罗般等人最先发现了端倪。

    却并未有所表示。

    “第四、第五队听令,即刻护盾!”宋锦恒冷声吩咐道。

    同一手段采用两次,可就没什么意思了。

    “主人,不如让属下去会会他?”夜莺策马冲了过来,试问道。

    “不必,让罗阁主去……”如此大好时刻,不看着他二人打一场,倒是有些可惜了。

    至于他,不急……

    罗般若是败在了萧奕辞手上,那就是自己活该,咎由自取。

    他本也没有想过留那个人的性命。

    彼时,他和萧奕辞,终是会有一场单独对决。

    “嗙”的一声,发出巨大的兵器相撞的声音。

    “……”萧奕辞不屑一笑。

    他本以为这个能有多厉害,如今看来,还是得借檠国的手来对付夜宸。

    “今日就是你的死期!”罗般狠厉吐露一句,便再次进攻。

    二人打斗不相上下。果不其然,罗般这些年可不是白活了,功夫差不到哪里去。

    “不,你说错了。今日是你的死期……”话毕,长剑一挥,迎攻上去。

    “是吗?”罗般冷讽一句。

    那就看看今日到底是谁活了。

    乌压压的一片,让聂卿萦寻不到主战地。

    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让人看了引人发怵。

    眺望远地,她才瞧见了骑坐在马上的男人。

    聂卿萦绕了半晌,躲过了时不时窜过来的长戟和刀剑,朝那个方向奔去。

    宋锦恒最先瞧见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轻身一跃,便拦住了她的去路。

    “战场上刀剑无眼,漉儿是不是将本王先前说的话给忘了?”宋锦恒冷声问道。

    她只是一副平静之色,没有丝毫畏怯之举。

    她是惜命,可不代表她就怕死。曾经她两次从鬼门关回来,又怎么会怕这些?

    “恒亲王不是早就知道,我并非一个安分守己之人。怎么可能会听你的话?”聂卿萦不屑一笑,冷道。

    男人只是面色微怒。她果然又是在欺骗自己……

    原来,不过自己如何对她掏心掏肺。她都不曾动摇半分。

    可笑的是,自己一次又一次信了她,她的每一次承诺,他都当了真。

    “漉儿可算是说出了真心话了,不再装下去了?”男人不以为然,再次问道。

    “对恒亲王这种言而无信之人,我还有装的必要吗?”不过她确实很意外,自己都打扮成这副模样了,宋锦恒依旧能一眼认出她来。

    “究竟是本王言而无信,还是错在漉儿自己?”男人不悦地反驳道。

    “是吗?不知恒亲王曾经说的话可还作数,我心甘情愿留在你身边,你便撤兵不再攻打夜宸?”聂卿萦故意问道。

第三百六十九章:为她,好好活下去

    他不是爱惨了原身吗?那他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攻打夜宸吗?

    “漉儿觉得自己还值得本王这样做吗?”她可是骗了他好几次。

    她不过是仗着自己不会要她性命,便可为所欲为,一次次地欺骗自己。

    “确实有些荒唐,毕竟我骗了殿下多次,是否值得已经很明了了。”她认了,不过是随意一问,她怎么可能会指望宋锦恒会为了她撤兵夜宸。

    随后,她移开视线,朝远处看了去。

    此刻,萧奕辞还在与罗般对决。

    他的心口突然一顿抽痛,手上青筋暴起,身体一怔不适。

    萧奕辞一个不注意,便被罗般趁机攻去。

    长剑在地上划出一条粗痕。萧奕辞捂着痛得厉害的心口。

    莫非是蛊物作祟,啃噬着他的身体?

    罗般见他有些应接不暇,扯出了一抹阴笑。

    萧奕辞定然不知,蛊虫最忌高强度的运动。而这也正是自己要触怒萧奕辞的原由。

    蛊毒一旦发作,他的任何行为举止,可都由不得他自己了。

    “……”萧奕辞这是怎么了?

    聂卿萦顿时神色一紧,面露担忧。

    而这一切,却被宋锦恒看了眼里。

    她果然除了那个男人,容不下其他人了。

    可他不许,她的心里除了他,不能再容下任何男人。

    看着她为其他男人担忧,宋锦恒心中一阵窝火。

    今日,他定要取了萧奕辞的性命。

    只有那个男人死了,漉儿便会属于他了。

    萧奕辞的眼眸渐渐变红,思想逐渐脱离自身控制。面露痛苦,手上握着的剑越发不受自己控制……

    一旁作战的孟汀雪察觉到了他的异样,本能喊了声:“皇上,您怎么了?”

    “别过来……”萧奕辞压抑着,出声制止道。

    聂卿萦刚想上前查看情况,却被宋锦恒抬手拦了下来。

    冷声提醒道:“漉儿可要想清楚了,他现在这个状况很危险……”

    若是萧奕辞失手伤了她,该是自己来心疼了。

    “我不需要你假惺惺提醒!”丢下这句话,聂卿萦毫不犹豫冲了过去。

    趁着萧奕辞现在还有理智,她一定要制止他失去控制。

    她不想再看见萧奕辞和自己大王兄一样,因为这些蛊毒出任何事。

    听她说得如此坚定,宋锦恒不再拦着,静候着她要如何做?

    “……”是她?

    萧奕辞莽地瞧见了朝他奔过来的聂卿萦。

    “朕不许你过来!”

    见到她如今没有事,自己心中自然高兴,可他不能伤了她。

    她不是说过永远不原谅他吗?那就离开,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

    只是,她为何要过来?

    聂卿萦却如同没有听见似的,快步跑了过去。

    “萧奕辞,你怎么样了?”

    萧奕辞直接毫不留情一把推开了她,怒道:“朕说得话你没有听清吗?不许过来!”

    “不,我不走!萧奕辞,你信我,我一定可以除掉你身上的蛊毒……”聂卿萦拼命摇着头反驳道。

    过去她成日制药,钻研毒药可不是白干的,她一定可以让萧奕辞好好的。

    “朕不需要你的同情,你走,走得越远越好!”萧奕辞怒声呵斥道。

    他不想做第二个聂胤,聂胤为了䢵国所有人,强逼着他动手要了性命。

    那他呢?难道要让聂卿萦看见自己死在他面前吗?

    “我不走!”聂卿萦不依,从腰间处摸出了银针布带。

    银针是最快的法子控制一个人的思想失控,萧奕辞若是能坚持下去,她就一定可以压制住蛊毒。

    “……”萧奕辞思绪越发不受控制,哪怕他极力控制,可终究还是不敌。

    聂卿萦不过刚在他的脖颈处施下一针,萧奕辞便直接打落了她手上的东西。

    一把扼制住她的喉咙,狠戾地看着她,似乎要将她吞噬一般……

    “呃……”聂卿萦顿时感觉呼吸不畅。

    “萧奕辞,你看着我,我是……”

    手上的力气越发打大,让她说话都变得艰难。

    聂卿萦抬手想要扒开对方的手,却丝毫没能撼动。

    “你杀我……你会……后悔的。”她艰难道。

    一滴清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滴在男人的手背上。

    “呵……”宋锦恒尽收眼底,露出一抹冷笑。

    蠢漉儿,都要杀你了,你竟不忍伤他分毫。

    聂卿萦明明可以用发簪刺向萧奕辞的手,这样她就可以逃脱魔爪了。

    若不是自己方才瞧见她摸出银针之时那腰间的发簪,他可就会真的相信,聂卿萦没有反抗的能力了。

    可是她没有,哪怕死在他手上,她也不带反抗的,对吗?

    “嘭”的一声,宋锦恒几步上前,抬手给了萧奕辞一掌。

    随后一把薅过聂卿萦,将她带到一旁。冷道:“本王说过,他很危险……”

    聂卿萦得了空隙,大口大口吸着空气。她差一点,就真的要死了。

    却见宋锦恒再次冲了上去,聂卿萦顿时反应过来:“宋锦恒,我的事你管不着!”

    他这是要和萧奕辞单独对决吗?

    “少废话,那是本王自己的事!”宋锦恒出言提醒了一句,便展开了战斗。

    是早是晚,今日萧奕辞都得死。他要让聂卿萦亲眼看着,这个男人是怎么死的。

    只要那个男人不在了,他和漉儿便会有新的开始,她也会永远留在自己身边,心中除了他,再也不能想其他男人。

    一旁看戏的罗般,丝毫没有注意到夜莺对他的靠近,企图要他性命。

    “咻”的一声,一只毒镖从罗般后背处射到他眼前。

    夜莺抽出长剑,趁机攻了上去。

    罗般来不及闪躲,直接胸口中了一剑。

    “夜莺,你找死?”罗般怒道。

    他帮了檠军打了几次胜仗,如今还要反咬他一口,倒是他错判了。

    恒亲王这是猜出了他的意图,对檠军不过是利用,挑起夜、檠交战。

    待到两败俱伤之时,他就吹出摄魂曲,控制檠军为他所用。

    再有他背靠冥阎阁,人手庞大,调令在手,即可号令主部,乃至分舵所有人,给檠军致命一击。

    这样无论是夜宸,还是檠国,双方都占不到半丝好处。

    彼时,夜宸落在他的手上,便该是他为所欲为了。

    “今日鹿死谁手,还真说不定……”夜莺冷道。

    今日,她便要取回调令,让罗般所有计划全部落空。

    罗般受了伤,与其交战,只能拜了下风。

    他没想到,夜莺在夜宸皇宫待了一年之久,武功丝毫没有退步,反倒是更精进了。

    “刺啦”一声,长剑划破战甲,罗般身上又多了条口子。

    “夜莺,你别忘了,你师兄性命还在本座手上?”罗般冷声提醒道。

    “不用你瞎操心,本门主会自行解决。”他如今连自身都难保了,还敢出言危险她?

    调令与阁令到手,冥阎阁可就是听从她的号令了。

    几招之下,罗般不敌,被人抹了脖子。

    鲜血之流,倒地不起。

    看着打得越发剧烈的二人,聂卿萦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宋锦恒的武功摸不清楚,他如此对付萧奕辞,恐怕谁胜谁输还真不好说。

    “嚓”的一声,兵器相撞,擦出了火花。

    再这样打下去萧奕辞身体会承受不住的,他虽中了蛊毒,可她方才为他施了针,眼下身体定是混沌得厉害……

    聂卿萦面露难色,想要再次冲上去的步子,又退了回来。

    她如今就算上前,似乎什么也制止不了。

    孟汀雪被敌人缠着,也脱不了身。

    宋锦恒看准时机,便要对准萧奕辞的要害刺去……

    聂卿萦瞳孔一紧。宋锦恒这是要干什么?他是在要萧奕辞性命!

    幸好萧奕辞眼疾手快,躲了过去,再次发起进攻。

    宋锦恒根本不是单纯想要制服萧奕辞,而是要人性命。

    聂卿萦顿时明白了什么。

    他这是在乘人之危,想解决萧奕辞。

    眼瞧着长剑再次逼近萧奕辞的心口处。聂卿萦再也顾及不了其他,迅速冲过去挡在萧奕辞面前。

    “呲”的一声,刀口落在了聂卿萦身上。

    她的胸口处顿时鲜血直流。

    痛,是真的痛。没想到第一次替人挡刀,会痛得她神经发麻。

    萧奕辞终是回过神来,狂喊一声:“萦儿!”

    聂卿萦笑笑,他可算是恢复了。不妨她刚才冒着危险替他施针……

    “哐当”一声,宋锦恒神色复杂,看着中了剑的聂卿萦。

    手中的长剑杵在了地上。

    她怎么能?怎么敢为了其他男人挡剑。

    她竟让自己亲手要了她性命。还真是好得很。

    “痛,好痛……这一剑,真的痛……”聂卿萦蹙眉,抱怨着。

    她一向是个娇气包,痛了从来不憋着,自然也会叫唤几句。

    萧奕辞紧紧搂住她的身躯,满是心痛。“聂卿萦,朕命令你,不许离开朕,听清楚没有!”

    “不必如此,你方才已经……赶走我了。”是她死皮赖脸不愿离开。他没有必要怨恨自己。

    “朕是一时冲动说了浑话,都是违心话。你听明白了,朕不准你死!”

    “朕这就带你回去找军医,他们一定可以救你……”说话之际,便要抱起她。

    却被她出言制止了。“不用,来不及了,我想……好好和你说说话。”

    “聂卿萦,你死了,朕绝不独活,你听到没有!”他再也崩不住情绪,出言警告道。

    “这是我的命运,你何必搭上自己的性命?”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也许这一死,她真的可以回家了。

    她该高兴的。生离死别本是常事,她强制不了。

    “你的命运,便是为别的男人而死吗?”宋锦恒提着剑颤颤巍巍走上前来,问道。

    他从未想过,漉儿有朝一日,会死在自己手上。

    聂卿萦侧眸看了过去。“你满意了?”

    他若是不对萧奕辞下死手,她也不会中刀。

    “漉儿,本王没想过伤你分毫……”他愧疚道。

    “可你已经伤了,不是吗?”她快要死了,拜他所赐啊。

    胸口处的血流得越来越多,沾得她满手都是。

    “宋锦恒,你要是真的对我愧疚,便撤兵,就当是我死前要你答应的最后一个请求,行吗?”她真的累了,也倦了。

    原来,她就算是死,也要为别的男人着想。那他呢?什么也不是。

    “你留下,本王放弃攻打夜宸,是否值得?本王可以告诉漉儿,确实值得……”宋锦恒没有回应她,而是提起了刚才的问题。

    为她,他可以放弃天下,亦可为她谋取她想要的所有。

    他从未如此在乎过一个人,而今,看见她快要死了,他心如刀绞。他清楚,是自己害的她,他便是罪魁祸首。

    但她还是听明白了,也算是间接答应了她的请求。

    无论他爱得再深,自己终究不是他朝思暮想之人。不过是一次错付罢了。

    她视线落在萧奕辞脸上,苦笑一声。原来她也能见到萧奕辞为自己落泪呢。

    眼皮略微沉重,恐怕她真的要撑不下去了。

    “萧奕辞,答应我最后一个请求。我累了,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他有天下,有黎民百姓要守护。

    他早就不是她一个人的了。

    “萦儿,我求你了,不要离开。”他舍不得她死,他错了,命运不可逆,他果然强求不了。

    他二人注定不得善终,一生一死。

    “答应我?”见他不应,她再次重复道。

    “好,朕答应你。一定会活着……”她可真狠心啊,宁愿孤零零地走,也不牵连他分毫。

    见他应下,她就放心了。

    一男声再次响起:“黄泉路上,本王作陪,漉儿并非孤独一人。”

    “你有什么资格和她一起死?”萧奕辞怒声质问道。

    宋锦恒要死,也别在死在聂卿萦面前,脏了人黄泉路,他不配!

第三百七十章:求亲,他的离开

    他并不理会。毕竟萧奕辞连死的资格都没有,应下的事可要做到。

    “萧奕辞,我累了……”她强笑一声,渐渐闭上了双眼。

    “朕不准你死,你听到没有?”可无论他怎么晃,她再无半丝生气。

    萧奕辞喉咙一口腥甜,吐出一口血来。

    孟汀雪见状,连忙冲上前来。“皇上,您怎么样了?”

    他擦去了血迹,横抱起聂卿萦,穿过层层士兵,朝着城中走去。

    而宋锦恒静看她一眼,将剑架在自己脖子上,一划而过。

    鲜血直流,他也随她而去……

    “主人!”夜莺察觉到异样的时候,已经晚了一步。

    宋锦恒当真为了一个女人,可以搭上自己的性命啊?

    这时,援军赶到,严漠奉镇北王之命带着援军率先赶到此处,打了檠军一个措手不及。

    不,萧奕辞还没有死,她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过他。

    陶氏的仇,她还未报,一切都还没有结束。

    趁着萧奕辞还沉浸在失去聂卿萦的痛苦之中,夜莺趁机攻了上去。

    却不想被严漠横插一脚。“想动皇上,先过本将军这关。”

    几招之下,二人不甘示弱。夜莺却突然身体不适。

    不好,她身上被下的毒未曾解,如今正好发作了。

    她果然是要交代在此处了。也好,就当是陪主人一同去了。

    夜莺从未后悔过能遇到宋锦恒,他就是自己生命里的一束光,让她找到了自己该做什么。

    “滋啦”一声,长剑穿心而过。

    严漠没想到,她会死得怎么彻底。

    他以为她反应得过来,便没有手下留情。

    檠军败,残兵退。这一战,终究是结束了。

    与此同时,邬州某地。

    萧璟翎奉命捉拿前朝后裔薛沣,带着人在此地带周旋数日。

    没有了神秘人罗般的庇护,小小阁令也只能号令冥阎阁之人,却不想都被萧璟翎提前部署给灭了干净。

    薛沣顿时成了亡命之徒,被萧璟翎带着人堵在一峡谷地带。

    “薛沣,你逃不掉的,还不快束手就擒!”萧璟翎冷声警告道。

    薛沣慌乱看了看身边剩下不足十个的下属,急忙吩咐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上!”

    “本王劝你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你不过是罗般的一颗棋子,他已经伏法,你觉得你还有侥幸逃脱的机会吗?”

    若是神秘人真的顾及他的死活,怎么可能只派一半不到的人手让他守在邬州。

    “不可能,义父怎么可能会利用我,他是帮我的,你就是在挑拨离间!”薛沣半分不相信,出言反驳道。

    “是不是挑拨离间,你心中比本王更清楚!”话尽,萧璟翎提起剑冲了过去,二人顿时互打在一起。

    最终,薛沣不敌,被活捉押送回殷城。

    萧奕辞带着她的遗体回了皇城,替她寻了个山清水秀之地葬了下来。

    看着墓碑上的字,他知道,这一次,她是真的回不来了。

    而他在此周遭独自守着她数日,方愿离开。

    檠军战败一事传到了檠皇耳中。

    顿时引起了檠皇暴怒。

    檠宫,御书房。

    男人一袭玄色龙袍,背立着。

    “恒亲王竟这般无用,枉顾朕的信任。”檠皇冷道。

    为了一个女人搭上自己的性命,宋锦恒还真是好得很。

    “大祭司,你说该怎么办?”

    当初可是他让自己重用宋锦恒的,如今棋子已毁,他的伟业何时才能大功告成?

    被称作大祭司的紫袍男人回禀道:“陛下,棋子没了。可以在寻,有一个人,定会是陛下最锋利的那把刀……”

    “他会为朕所用?”檠皇似乎不信。

    一个混迹民间多年之人,会为他所用,甘愿成为他最锋利的那把刀吗?

    “陛下,微臣保证,他一定会的。”紫袍男子坚信道。

    殷城,同和医馆。

    “君暮澜,皇兄他们打了胜仗而归了。”萧菀韵一来医馆便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他。

    “血之魅的解药可叮嘱了皇上服下?”君暮澜扯开话题问道。

    “已经服下了,皇兄蛊毒倒是解了,只是如今因为痛失嫂嫂,心绪不稳,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恢复。”

    “菀菀,皇后是怎么死的?”前些时日皇丧,他已经有所耳闻,他明白,聂卿萦这一次是真的回不来了。

    “唔……听孟将军说起过,好像是死于恒亲王之手。”皇兄不愿提及此事,她不敢去随意过问,只能去问孟汀雪了。

    “那恒亲王最后如何了?”他追问道。

    “自刎死了。本公主反正想不明白,他和嫂嫂能有什么渊源,竟会为了嫂嫂自刎?”

    “……”君暮澜面色一变。

    死了,英勇善战,人人都畏惧的恒亲王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自刎而死。

    “看吧,你是不是也觉得想不明白吧。”萧菀韵倒没有觉得他反应有异,这本就是一件不可思议之事。

    薛沣被抓,昭告天下,于刑场上公开处死,前朝彻底覆灭。

    皇宫,宫门外。

    萧奕辞和萧璟翎二人同时站在此处,与一个中年男人道别。

    “皇叔好不容易才来一次殷城,这么快便回去了?”萧奕辞问道。

    “不留了,已经待了一个月了。本王不适合皇宫,还是回到乾北舒适。”镇北王想都不想,连声拒绝。冬日看雪,夏日舒服。

    “皇叔,您一路保重!”两兄弟同时应道。

    镇北王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去了。

    “皇兄,臣弟也先告退了。”萧璟翎道。

    萧奕辞只是眼神示意了一下,便没有多说。

    云府。

    今日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表小姐,正厅有人要见您。”侍女福礼道。

    云盼姝疑惑不解。她记得除了云栀姐姐,没有人会来云府找她吧。

    “谁找我?”

    “奴婢不知,那人指名道姓要见表小姐。”

    云盼姝无法,只好前去一探究竟。

    来到正厅,却看见萧璟翎。

    “……”熠王怎么会突然来云府?

    “盼姝见过熠王殿下,舅父!”她微微行礼道。

    “不必多礼。本王此来,是有要事要与你谈谈。”

    “……”谈谈?

    她和萧璟翎有什么好谈的?

    “本王此来,是来云府提亲的。”他理应为自己所作所为负责。

    提亲,娶谁?云府千金吗?

    云盼姝脑袋一片混沌。

    “呵呵,不知熠王殿下要求娶府上哪位千金?”云老爷和善地问道。

    “不娶云府千金,娶云小姐!”萧璟翎指了指云盼姝。

    啥?娶她,合理吗?

    “额……那个,实不相瞒,盼姝已经和张老爷家的长子已经定下了婚约,恐怕要驳了熠王殿下的美意了。”云老爷擦了擦冷汗,虚心道。

    “有婚约退了便是。云老爷有什么可担忧的?”萧璟翎不以为然。

    云盼姝突然明白了什么。

    莫非是自己哥哥跑去熠王府找人理论了一番,逼着萧璟翎这样做的吧?

    那可不行,她又不是死缠烂打之人。

    “熠王殿下不必将哥哥的话放在心上。哥哥是一时情急,胡乱说的。”云盼姝连忙解释道。

    “嗯?”萧璟翎听得迷糊,云旻没有对他说过什么话吧?

    她讲的话可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总之,盼姝并非强势之人。熠王殿下无需强求自己。”云盼姝留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她怕自己再待下去,恐怕不好处下去了。

    “云小姐本王娶定了,还望云老爷可以尽快处理婚约之事。”萧璟翎提醒道。

    “熠王殿下说得是,我这就让人着手处理。”

    此时,邬州别院。

    女子一袭淡色轻衫,立于院前。她似乎在等着一个人,而那个人,她恐怕是等不到了。

    荞夙于心不忍,走上前来,关心道:“覃姑娘,您还要等下去吗?”

    她成日里陪在覃宛抒身边,前线发生的状况也不是太清楚。

    她唯一知道的事,檠军败了,夜军班师回朝。当然,还有皇后在前线被害一事……

    “荞夙,姐姐她会回来的是不是?”覃宛抒突然问道。

    “这门主已经许久没有传消息回来了,我也不确定。”荞夙犹豫应道。

    话音刚落,一人身着黑衣,缓缓朝怎么这处走来。

    “你是师妹的亲人吧,师妹托我将此物交给你。”魅影拿出那封书信,道。

    “你是何人?”覃宛抒颤颤巍巍接了过来。

    “我是冥阎阁阁主,更是你姐姐的师兄。”男人解释道。

    “那我姐姐呢?”

    “你姐姐她……去了另一个地方。看完书信,你一切便明了了。”魅影丢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覃宛抒看完书信,险些跌在地上,幸得荞夙眼疾手快扶了一把。

    “覃姑娘,你没事吧?”

    “姐姐她……她留我一人,她怎么可以那么狠心!”她还等着姐姐回来以后一起打闹,一起谈心玩耍。

    书信中除了愧对,便是抱歉,她怎么可以这样无情?

    (抒儿,当你看见这分书信的时候,说明姐姐已经不在了。身为姐姐,我很愧对你,你我分别十年,如今好不容易重逢相认,姐姐却给不了你长久的陪伴。但姐姐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无论你怨恨姐姐也好,厌恶姐姐也罢。但姐姐还是想和你说一句抱歉,以后再也不能陪着你了。答应姐姐,一定要好好活着。——陶偌儿·绝笔)

    这是姐姐,第一次提起了她过去的名字。她这一身,活在黑暗之中,年幼丧失双亲,漂泊在外。

    偶然得人相救,为其效命,以当报恩。为陶氏报仇,不惜以命相搏,最终还是以死收场。

    姐姐承受了一切痛苦,唯独护好了抒儿,报仇之事从始至终,未曾在她跟前提过半句。

    陶偌儿想要妹妹活得快活,没有负担,哪怕死了,也不再有遗憾了。未来的路,只能靠抒儿自己去走了。

    天不遂人愿,不该发生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

    那日,皇宫帝寝。

    萧奕辞面色苍白,躺在床榻上。

    “这到底怎么回事?解药不是已经服用了吗?为什么皇兄还是会吐血?”萧菀韵焦急地问道。

    何太医面色一凝,叩首在地:“回禀公主,皇上这是忧思过度,且皇上体内竟存有一种毒。乃是因心绪一促而发。”

    “什么毒?血之魅不是已经解了吗?”怎么可能还会有毒药。

    “西域绯火之毒。此毒具有潜伏期,初期能难察觉到。可一旦到了中后期,便会性命堪忧……”

    可为什么君暮澜医术那么厉害,都没有诊治出来?

    难道皇兄早就察觉到自己身体有异,却独自瞒了下来。

    这一个月里,皇兄定是瞒了众人,让他人无法察觉出异样。

    “绯火可有解法?”萧菀韵追问道。

    何太医摇了摇头:“绯火岂毒,发现为时已晚,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是无法。”

    也就是说,连君暮澜也救不了皇兄了。

    “皇兄还有多少时日?”

    “不足两个月。”何太医犹豫半晌,回应道。

    萧菀韵听后,心头一颤。

    皇兄怎么能这么傻啊?他怎么能瞒着病情忌医,他不要命了吗?

    即使这样,她还对君暮澜抱有希望,想要他救皇兄一命。

    可君暮澜说的话依旧是“为时已晚,病入膏肓。”何况皇兄忌医,更没有想治的念头。

    萧菀韵发觉自己再想强求,也是无济于事了。

    果不其然,两月之期未到。萧奕辞便彻底虚弱了。

    那日,丧钟敲定,响彻整个宫闱。

    太监高声道:“皇上驾崩了……”

    众臣齐跪俯首在地,痛心疾首。

    熹辰元年,宣武帝萧奕辞薨世。传位其弟熠王,新君即位,号称宣文帝。

    ——正文完

第三百七十一章:她的世界,再续前缘

    s市某县城医院内。

    一间房里白花花的一片。床上正躺着一个脸色微白的女人……

    “滴答,滴答……”

    声音入耳,女人眼睫微微一颤,入眼便是白花花一片。

    一护士在那里换着点滴瓶,却见床上的人有了动静。

    护士惊呼,连忙凑过来。喜极而泣道:“浠颜姐,你可算是醒了,纪医生知道你醒了,肯定会很高兴的。”

    聂浠颜揉了揉自己疼痛得厉害的脑袋,囫囵问道:“这里是哪儿?”

    “还能是哪儿?浠颜姐,你别吓我啊,这里是医院……”挽秋以为她这一落水把脑子整出问题了,连忙忧心问道。

    “医院?”聂浠颜一怔。

    她这是回来了?

    那她在夜宸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吗?还是说,她只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浠颜姐,你还认得我吗?”挽秋试问道。

    “……”疯了吧?她又没有失忆。“你觉得我认识你吗?挽秋小可爱。”

    挽秋拍了拍自己心口,无奈吐槽道:“呼!还好浠颜姐没事,不然我要愧疚死。纪医生当时差点把我骂得狗血淋头。”

    “挽秋,我问你,我昏睡了多久,之前是怎么从滨海回来的?”聂浠颜追问道。

    “说来浠颜姐还得感谢一个帅哥,要不是他把你救上来,你恐怕小命都没了。而且你当时情况真的危急,直接陷入了深度昏迷,整整在病床上躺了一个多月了。医生说你喝了太多海水,直接威胁到了生命。”

    “还好他们将你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不过他们说,你若是一直醒不过来,就会成为一个植物人。纪医生当时知道了你的情况,那人是懊悔得要死,愧疚着说他就不该误会你和你吵架,后面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了。”挽秋络绎不绝道。

    聂浠颜咂吧一下嘴。她竟昏睡了一个多月,还真是去阎王殿里抢人啊。

    不对啊?那她为什么感觉之前发生的一切都那么真实,而且还过了两年多,这怎么看也不想是梦啊?

    “还好老天有眼,让你醒过来了。我这就去告诉纪医生,他知道后一定会很高兴的!”挽秋继续补充道。

    却见她一个人愣着半晌不回应,挽秋顿时怀疑,聂浠颜这一遭还把自己的思绪整迟疑了。

    “诶,挽秋,你等一下。我再问你一个问题。”见挽秋要离开,聂浠颜连忙冲她喊了句。

    “浠颜姐要问什么?”挽秋折返回来。

    “那个救我的人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姐?你不过与那位帅哥只有悦一面之缘,怎么还记挂上了?”挽秋鄙夷问道。

    “诶呦,你甭管那么多了,告诉我呗!”

    “人家可是在拿命救你啊,就是运气比你好那么一丢丢,他在医院躺了一周,便出院了。至于之后去了什么地方,我只听说……他好像跟着父母出国去了。”挽秋解释道。

    “出国?”这下好了,连人影子都找不到。

    “浠颜姐,你如果想打听那个帅哥去了什么国,直接找纪医生呗,他比我知道的更多呢。之前还亲自上门道谢,感谢那个帅哥救了你呢!”挽秋卖着关子提议道。

    “坏挽秋,你说打听就打听呢!”她面子还要不要了?

    “安啦,浠颜姐醒过来一切好说,纪医生对你可愧疚着呢,他保证对你有应必求!”挽秋以为她有顾虑,出言安抚道。

    聂浠颜只能尴尬一笑。

    纪成得知她醒过来了,赶忙交接了手上的工作,就冲进了病房。

    “阿颜,你可算醒了!”

    “抱歉纪成学长,让你担心了。”聂浠颜愧疚道。

    他只是笑了笑,道:“你不要给我道歉,要说道歉,也该是我向你道歉!”

    “得了,你们二个别在这儿推来推去了,两个同时道歉不就成了?”挽秋无奈提醒道。

    “你话可真多!”聂浠颜无奈吐槽一句。

    “浠颜姐,你就是偏心。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挽秋不高兴了。

    她以前可最是护着自己了。被病人刁难和谩骂,都是浠颜姐为她解决一二的。

    纪医生要是敢说她半句坏话,浠颜第一个站她跟前理论。

    现在好了,当着纪医生的面,开始数落她了。这世间没有爱了呜呜……

    聂浠颜彻底恢复过来了,找纪成的第一件事,便是问江焓锐去了出国去了什么地方。

    纪成告诉她:“这事我也不是很清楚,他们一家人是突然离开了。听街邻提前,那家人是出国了,至于是哪个地方,他们也不清楚。”

    “这么突然的吗?”聂浠颜面路失落。

    “阿颜,你别灰心,也许说不定有一天,他们就回来了。”纪成出言安抚道。

    她到底在期待什么?为什么会想要见到江焓锐,可他……真的是自己想找的那个人吗?

    那不过是一场梦罢了,她又何必去当真?

    她可真是疯了,竟要把梦当成现实。

    “纪成学长,你说得对,我可能真的想多了。”她强颜欢笑道。

    话音刚落,一抹胸短红裙女人戴着墨镜,踩着十厘米恨天高款款走来。

    “阿成,你怎么在这里啊?我找你好些时候了。”

    大波浪,红唇点点,精致的瓜子脸,御姐范儿十足啊。

    女人上前挽住他的胳膊肘,傲娇问道:“阿成,她是谁啊?”

    “我叫聂浠颜,和纪医生是同事。”聂浠颜率先道。

    “聂医生啊?我听说过你,听说你曾经差点治病治出问题……”女人毫不避讳,提起了过去之事。

    “江好,你休要戳阿颜痛处?”纪成不满道。

    “哎哟,还说不得了,我开个玩笑罢了。聂医生,你好,我是纪医生的女朋友,江好。”江好伸手介绍着自己。

    奇怪了,纪成什么时候背着她找了一个女朋友了?

    聂浠颜只是笑笑,与江好握了握手。

    “对了,聂医生,忘了和你说,我今天来找阿成是要同阿成一起去逛古城呢,要不你也一起去?”江好出言要请道。

    “啊?”聂浠颜一脸错愕。他二人约会拉她过去当电灯泡吗?不太合适吧?

    “怎么?聂医生不愿去。”江好面露惋惜。

    纪成身边的人怎么一个个都那么难相处啊?

    “谁说她不去了,我浠颜姐肯定要去!”挽秋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凑上来,替她应下了。

    聂浠颜回眼瞪了瞪她。

    “……”浠颜姐,你大病初愈,多出去走走不是挺好的嘛?

    还怕当什么电灯泡,不是还有她陪着吗?

    凑热闹嘛,她最在行了。

    “聂医生不说话,我就当你应下了。”江好心情大好。

    还别说,江好的玛莎拉蒂确实有些晃眼,她什么来路啊,聂浠颜叹为观止。

    一路上,就挽秋唠嗑得厉害,左一句右一句。

    到了古城,方能停歇。

    “浠颜姐,我听说这古城有一个求姻缘的庙子,咱要不去瞧瞧?”挽秋试问道。

    “挽秋,你什么时候信这个了?”还有她年纪轻轻二十二三,这么早就在求姻缘了,太没有道理了。

    “浠颜姐,咱要把格局放开嘛,你也当为自己求一份呗。反正你也老大不小了。”再过几年就该奔三了。

    “聂医生不如去试试,说不定还真有用呢!”江好出言怂恿道。

    合着她怎么感觉他们是窜说好好,个个都来怂恿她一把是吧?

    关键是怎么纪成在江好面前,半字不吭声呢?

    聂浠颜无奈,只好听了他们的意见,去了他们口中的庙子。

    里处果然有一颗姻缘树,满树的红绸子随风飘舞。

    聂浠颜全神贯注看着那红绸子上写的字。却不知身后的挽秋他们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一个红绸子竟从树上飞了下来,掉在了她的脚前。

    上面写着:红尘有爱,轮回无惧;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来世果,今生做者是。

    后围突然想起一个男声:“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聂浠颜转过身来,眼前除了一个人,哪还有其他人的身影?

    男人一身白衬衫,黑西裤,立在一处。

    和初次相见,他竟变成熟了不少。

    “你是江焓锐?”她轻问道。

    “还记得我,看来脑子没有海水冲傻。”江焓锐一秒破防。

    诶?给脸了不是,还骂她傻,她惹他还是咬他了?

    “你不是出国了吗?”聂浠颜不满地问道。

    “唔……是出国了。这两日才回来,专程过来见你!”男人解释道。

    “你和他们联合好的?”专程骗她过来是吧?

    “你别乱冤枉人,是他们出的馊主意。”江焓锐毫不客气把责任推给了挽秋三人。

    别好好的氛围,因他给破坏了。

    “你忽悠人?你我不过只见了一面,你废得着和他们三个沆瀣一气?”就算是他们的错,江焓锐和她不过只小见了一面,他为什么还配合了?

    他要是没有别的心思,会听他们的话?

    “怎么乱用词,什么沆瀣一气?”江焓锐不高兴了,趁着她没有反应过来,一把将她捞进怀里,吻了上去。

    “唔……”她怎么被这个男人给强吻了。

    “你个……登徒子!”聂浠颜囫囵骂了句,却怎么用力也推不开他。

    “乖,别乱动!”江焓锐出言柔声道。

    你不让动我就不动吗?

    “登徒子……”聂浠颜不死心又骂了句。

    她的话再次被江焓锐给堵了回去。

    直到将她吻得七荤八素,才舍得放开她。

    “你一口一个登徒子骂着,我都没有面子?”何况她刚才不是挺享受的嘛?

    口头上不乐意,行为上很诚实嘛?

    “哪有你这样的,才见了两面就……就强吻别人的!”聂浠颜不服气了,可怜兮兮数落着面前强势的男人。

    “谁说我们只见过两次?”

    “难道我有说错吗?”聂浠颜反驳道。

    丫的,想一把掐死这个男人的心都有了。可惜她打不过……

    “一个月前,我救你上来,在医院躺了一周,那个时候,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那个梦非常真实。那个梦似乎在无形之中告诉我,你和我很久很久之前就认识。”江焓锐解释道。

    “一个梦你信个什么?梦都是反的……”话刚说完,聂浠颜回想起自己也做了一个真实的很长的梦。

    那个梦里,有她,有江焓锐,还有很多人……

    “嗯?怎么不说了?”他还等着下文呢。

    “难道你也做了那个梦?”

    “嗯哼,所以说,你是因为那个梦,才回来找我的?”聂浠颜清了清嗓子,试问道。

    “当然。”不然他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女人回国。

    “我还去请教了大师,他说我们二人是天定姻缘,注定每辈子都纠缠不清?”

    聂浠颜鄙夷地看着他,出言警告道:“你最好说的是真的,忽悠人要遭雷劈!”

    “哪有你这样诅咒人死的,你要当孤寡一个吗?”

    “我……”毒舌男!聂浠颜哑口无言。

    她甚至觉得自己说得太轻了。

    “前世今生,真的会有吗?”

    “当然有了。大师说的,假不了。”江焓锐打着包票道。

    “哪个大师说的,你找他过来对质?”她倒要看看,骗了他多少钱。

    万一被忽悠了,她这辈子可就栽他手上了。

    “对什么质?我把那个梦一点点讲给你听,要是对得上,就说明我们两个有默契,有缘分,那不就说得过去了。”

    “诶,你这样说,还真挺有道理。”

    良久,二人总算确定了自己是彼此命定之人。

    果然一模一样,这是真的。

    “诶,你们两个叙旧叙完了没有?”江好的声音传了过来。

    “姐,你招呼不打直接闯进来好吗?”江焓锐数落道。

    万一他们两个在做其他事,这不是破坏气氛吗?

    “姐?江好是你姐?”聂浠颜错愕不已。

    “怎么?当他姐我不够格吗?”江好问道。

    “那倒没有,甚好。”就是关系有点乱,江好怎么跟纪成好上了,那都不是一个频道的人好吧?

    “小锐有能遇上你这么好的女孩,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以后他要是惹你不高兴了,你尽管打,你姐给你撑腰。”江好道。

    “姐,你做个人吧,我是你亲弟!”就她这个暴脾气,也就纪成那个眼瞎的看得上了。

    纪成厉害啊,还没有奔三呢,惜命吧。

    “聂医生,你知道我是怎么和阿成走在一起的吗?”江好突然抛出一个问题。

    “怎么在一起的?”聂浠颜好奇问道。

    “我倒追的他!”

    “一个月?”就追上了。

    “一个月足够了。阿成,你说是吧?”江好投过来一个不怀好意的目光。

    “你说得对。”她撩得那么凶,自己要是再不接受,就是他不识好歹了。

    “哎呀!你们别在这儿说来说去了,外面好的地方多得是呢,不去逛逛可惜了。”挽秋包了一嘴的爆米花,出现在他们面前。

    随后,几人一同在古城逛了一路……

第三百七十二章:有你真好,会幸福吗

    宣武帝过世半年,殷城依旧繁华如初。

    这里又快迎一个冬季。

    公主府——内院。

    萧菀韵一身深青色短袄,立于院前。

    “公主,外面风大,您要不进屋里吧?”缪月提着大氅搭在她的身上,关心道。

    萧菀韵没有理会,只是问道:“缪月,你说皇兄在那边过得好吗?”

    “这……公主说好,就一定好。公主不用受他人干扰。”缪月琢磨良久,也只是吐露了这句话。

    “你啊,就会安慰本公主。”萧菀韵取笑道。

    “公主,奴婢所言皆是发自内心,不敢忽悠公主。”缪月连忙解释道。

    “你紧张什么,本公主又没有责怪你。”

    “哎!奴婢那是条件反射。”缪月尴尬一笑。

    “对了,最近这些时日,君神医很忙吗?”他已经好些日子不曾来府上见过自己了。

    还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她与君暮澜不过五日未见,都想念得紧。

    “要不……公主您去找君神医?”缪月试问道。

    “在理,你快去马车!”萧菀韵二话不说,就应了下来。

    同和医馆内。

    君暮澜依旧在里面坐诊。

    “拿着此药方去前面抓药,服用三日,便可痊愈!”

    “多谢君神医了。”中年男人道着谢。

    “无需言谢,这是君某应该的。”

    萧菀韵迈步而入,便撞见他正好医治完那个病人。

    “菀菀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君暮澜抬眼问道。

    “人家想你了嘛!”萧菀韵好毫不避讳,凑到他面前娇羞道。

    “这……君某不是派人去公主府打过招呼吗,待忙过这段时候,便过去见你?”君暮澜悍言。

    萧菀韵怎么还成了一个粘人精了?

    “哼,你是不是觉得,本公主还不敌你的病人重要啊?整整五日,五日没有来公主府了。”萧菀韵不服气了,还同时抬手比划着。

    “说什么胡话呢?菀菀和病人都重要,怎么能衡量谁重要谁不重要了?”君暮澜取笑道。

    “本公主不管,你必须得抽个时候好好陪本公主好好去街市逛逛!”她待在公主府整整五日啊,快要发霉了。

    “好,君某这就安排好手上的事,明天陪菀菀可以吗?”君暮澜无奈,只好出言安抚道。

    “这还差不多。”萧菀韵这才心满意足点了点头。

    此日,君暮澜安排好了医馆之事,就带着萧菀韵上了街市,逛了整整一日。

    吃饱喝足,二人又去游湖划船。

    “君暮澜,你载不划快些,他们可要追上来了!”萧菀韵看了看身后几个船队,催促道。

    “好,今日这第一,我们赢定了。”君暮澜爽快应下。

    天色渐晚,君暮澜才送她回到公主府。

    二人在此依依惜别。

    “君暮澜,本公主嫁给你可好?”萧菀韵突然冲着他快要离开的身影喊道。

    “公主愿嫁,君某便娶。”君暮澜折返回来,一把拥她入怀。

    “那你可不许后悔!”

    如今半年已经过去了,她可以向皇兄请旨为她和君暮澜赐婚了。

    预计着时候,大概来年初春,他二人便可成婚,喜结连理了。

    “君某这辈子都不会后悔。”他坚定道。

    萧菀韵笑应:“有你真好。”

    “得汝乃君某之幸!”二人紧紧相拥。

    天空飘下鹅毛飞雪,落在了相拥在一起的二人身上……

第三百七十三章:释怀的他,从未后悔

    宣武帝在位期间,殷城。

    那日萧璟翎突然到访云府求亲,被云盼姝给回绝了。

    本以为他听到自己说的那些话,肯定会就此作罢。

    谁也没想过,他会翻府墙,直接到了她的院子。

    差点把云盼姝吓得两腿一软。

    “熠王殿下,你还真是不走寻常路啊?”云盼姝替自己捏了一把汗,悍言。

    “本王可是吓着你了?”萧璟翎关心地问了句。

    “……”你觉得呢?

    青天白日自己院子里出现一个大男人,吓出个好歹该怎么办?

    “那日为何拒绝本王的提亲?”他突然问道。

    “不为什么,就是不想和殿下在一起。”云盼姝别过头去,不再看他。

    他心里没有自己,如果娶她只是因为对她负责,对她愧疚,那么她不要也罢。

    “嘴硬心软,你若是不想和本王在一起,那日为何要单独去见本王?”萧璟翎戳穿道。

    “盼姝只是想去问问其他事,可下人说你不见人,盼姝自然得离开。”云盼姝出言解释道。

    “你真的离开了?”萧璟翎试问道。

    “我……当然离开了。”云盼姝脸色一变,顿时没了底气。

    “年纪不大,怎么还学会骗人了?那日是你对吗?”萧璟翎取笑道。

    “不是。”云盼姝连忙反驳道。

    这么难以启齿的事,她才不想让萧璟翎知道。

    她心里清楚得很,萧璟翎与她发生那样的事,只是把自己当成了云栀姐姐。

    她不敢奢求其他,萧璟翎要是因为要对她负责,没有其他,这亲事,不要也罢。

    萧璟翎却一把薅过她,揽她入怀。“那日就是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本王?”

    她要瞒着自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一个女子的清白是如何重要,她以后还怎么嫁人。事情是他挑起的,他就有责任。

    云盼姝心中不悦,一把推开了萧璟翎。“告诉你?殿下可知,那日明明是我们二人在一起,而殿下从头至尾,喊的都是云栀姐姐的名字。”

    “而我,不过是误打误撞,当了她的替身罢了。同情我也罢,为了负责也罢。只是盼姝不需要。殿下还是离开吧。”云盼姝冷道。

    “本王何时将你当成别人的替身了?你就是你,不是其他任何人。”

    “是吗?那敢问熠王殿下,你爱我吗?”他明明只是对她负责,并无其他。

    虽然云栀姐姐的事她已经听说了,可她释怀不了。

    她只觉得自己犯贱,是一个乘人之危的小人。若是没有那一次,他们二人怎么可能走在一起?

    “……”萧璟翎沉默不语。

    确实,他说不出爱她,也只是想负责。

    “就这样吧,盼姝不会强求殿下娶了我,你我便当作从未发生那件事,各自安好,各生欢喜不好吗?”

    “可你……有了本王的孩子。”萧璟翎暗道。

    “我哥哥告诉你的吗?殿下放心好了,盼姝不会用一个孩子强逼着殿下娶我。”如果不爱,不要再伤害了。

    无论是对他,还是她,都好。

    “本王并非那个意思。”萧璟翎发觉她误会了,连忙解释道。

    负责,名声。萧璟翎不是在成全她,而是不想让自己沦为笑柄,还有不能玷污了熠王府的名声。

    强求而来的感情,她为什么要厚着脸皮去接?

    “殿下不用解释,你走吧。你我从此各自安好,互不干扰。”云盼姝丢下这句话,便作势要离开。

    却被萧璟翎一把拽了回去,“盼姝,你能不能不要拒绝本王,本王承认,不曾对你动过半点心思,可本王会试着接受你,试着去爱你。”

    “你不是任何人的替身,你只是你,本王娶你,不只是为了负责,为了名声。本王只是想试着重新爱一个人。你不能给本王一个机会吗?”他试问道。

    “殿下释怀得了吗?”她鼓起勇气问道。

    他明明心里只有云栀姐姐,为什么自己还要存在侥幸心里,到底是她有些傻了。

    “本王会尝试重新爱上一个人。你愿意做那个人吗?”他坚定道。

    她的肚子月份大了,就藏不住了,他不想云盼姝因为自己,被所有人嘲笑,沦为笑柄。

    她思绪良久,最终点了点头。

    此事商定后,萧璟翎再次来了云府提亲。

    “我妹妹嫁去你府上,你可不能欺负了她,否则我第一个不饶你!”云旻拿出了做大哥的气势,警醒道。

    天知道,他那天找上府,和萧璟翎掐架了多久。萧璟翎知道后,才应下提亲一事。

    萧璟翎端着酒回敬了过去。“云大夫说得在理,本王必定照看好盼姝。”

    一个月后。

    云盼姝穿着喜服,被婢女引出了府。

    迎亲队伍到了,她被带上了婚轿。

    婚轿在熠王府停了下来。

    二人一同走去正厅。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有人高声道。

    喜房之中,二人共饮了合卺酒。

    “从今往后,盼姝便是本王的王妃了。”萧璟翎笑道。

    “那殿下是更喜欢我,还是孩子?”云盼姝突然若有所思地问道。

    “都喜欢!”萧璟翎应道。

    女子只是笑了笑,不再多言。

    “盼姝,本王从未后悔过认识你。”他揽她入怀,突然道。

    “盼姝也不后悔,认识殿下。”

    试着重新爱一个人,未免不是一件幸事……

第三百七十四章:路见不平,拔刀相爱

    熠王成婚后昔。

    成婚三日后,是他二人一同回门的日子。

    此刻,云府前厅。

    二人迈步朝里走去。

    “盼姝见过舅父!”云盼姝屈身行礼道。

    “诶呦,使不得啊!盼姝如今是熠王妃了,怎能给我行这么大的礼啊。”云老爷擦了擦额前的虚汗,连忙站起来作势要阻止,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云老爷不用这样激动,您毕竟是盼姝的舅父,晚辈向长辈行礼是应该的。”萧璟翎出言化解了这场尴尬。

    “呃……熠王殿下说得是。”云老爷连忙应道。

    他这不是紧张和激动吗?自己不过是普通商贾之家,没想到府上还有个争气的外甥女,成了皇亲。

    以后他走到外面,都能跟同行说上几句,云府出了个熠王妃,想想心中都乐呵着。

    “今日你二人好不容易回门,府上已经命人备了上好的佳肴,不妨殿下现在随同入座吧?”云老爷连忙补充道。

    “也好。”萧璟翎应下后,便看向一旁的云盼姝。

    柔声道:“步子慢着些,本王稳着你……”

    云盼姝小脸一红。

    她不过有身孕三个多月罢了,萧璟翎有必要紧张成这副模样吗?

    走个路还要亲自扶着,他不会以为自己连门槛都跨不过吧?

    她缓缓将手放在他的掌心处,二人一同朝外走去。

    宴席间。

    三个大男人喝着酒,侍女伺候着云盼姝用膳。

    云旻的视线扫向他们二人,随后端着酒盏站起身,“殿下,草民将妹妹交给您,您今后可莫要负了她才是。”

    “兄长交代,本王哪有不听之理?往后本王定以真心待盼姝。”萧璟翎回敬了过去。

    “哥哥,你这话从一个月商量婚事那日都提过了,今日好不容易回个门,怎的又交代这些了?”这让她夫君的面子往哪里搁?

    “你哥哥也是重视和关心你,盼姝可莫要驳了面子才是。”萧璟翎出言安抚道。

    “……”那也不带这样的。

    她都了好多遍了,未嫁之前隔三差五也要跑过去叮嘱她几句。生怕她被萧璟翎给骗婚了。

    “哼,担心我还不如多担心一下自己的婚事……”云盼姝一脸不乐意的咕隆道。

    都二十出头的人了,不也没有给她找一个嫂嫂出来吗?还好意思数落她?

    “盼姝嘀咕什么呢?本王没有听明白。”萧璟翎眉毛一蹙,略微好奇地问。

    “没什么,夫君吃点心。”云盼姝一个激灵,持着自己面前的点心就递了过去。

    她才不想让萧璟翎知道自己在吐槽哥哥啰啰嗦嗦,像个阿婆似的。

    “盼姝能嫁个好人家,我这个做舅父的,也算放心一些了。”他啊,也算是完成了自己妹妹的遗愿吧。

    “倒是旻儿,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寻一门亲事了。”云老爷朝云旻投去了一个若有所思的眼神。

    “舅父不必担心我的婚事,年纪尚轻,多多闯荡也是好的。”云旻一脸虚心道。

    他也就二十出头,怎么一个个紧张他的婚事干什么?

    “还尚轻?别家公子,这个年纪已经成婚生子了,指不定娃都快能走路了。”云老爷扶额道。

    “舅父,今日乃是妹妹回门之日,您怎得还扯我身上来了?”云旻看了看笑得乐呵的云盼姝,心中怒气冲冲。

    心中苦不堪言着:没良心的,把你婚事给促成了,我还吃亏了,火都引身上来了。

    还嘲笑他没有成婚,这妹妹看来不要也罢。

    午膳后,府门外,总算将他们二人给送走了,云旻才暗自松了口气。

    “旻儿,你这成日里捣鼓草药,是不是日子太过单一了?”云老爷突然暗示道。

    “舅父,我那叫研习医经。”云旻努力解释道。

    “管你研习什么,还是早点把婚事定了。这个……张老爷家有位千金看着不错,要不舅父找人给你们说个媒?”云老爷试问道。

    “舅父,您有那个心还是放在生意上吧,婚姻之事岂可儿戏,您就别掺瞎和着乱点鸳鸯谱了。”

    “诶?”这小子油盐不进啊。

    “舅父,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了。”云旻没有给人反应的机会,斩钉截铁道。

    听说雀乌山上草药遍地都是,他不走这一趟,岂不是可惜了。

    他整整采了一背篓才满意地下了山。

    却不想这一路上,他居然被人给跟踪了。

    贼眉鼠眼高矮胖瘦四人组粗汉提着大刀拦住了他的去路。

    “识相的,赶快把身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我饶你不死!”高个子男人大刀指着他,出言威逼道。

    “……”他这身打扮像很有钱的样子吗?

    这些人莫非是脑子被驴踢了?

    哪个有钱人跑山上去采草药的。

    “我看着很像有钱的样子吗?”云旻突然问了句。

    “嘿,你怎么废话那么多?大哥让你交出来你交便是。”胖子不悦道。

    他老早就打听到了,这是商贾云家的表少爷,做生意怎么可能会没有银子。

    这几日不是手头紧,说不定还遇不上这个小白脸,算他自己倒霉了。

    “就只有这么多了。”云旻不想与他们僵持在这里,随意扔了些碎银到他们面前。

    “你打发要饭的吗?”这几点碎银都还不够他们兄弟四个塞牙缝呢,高个子不满道。

    “真只有这么多。”云旻无奈了。

    他采个草药身上还要背一袋子银子吗?

    “你忽悠谁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商贾云家的,那银子只能多不会少。”高个子不高兴了,出言提醒道。

    “兄弟们,给我上,将他抓起来带回寨里,通知云府的人带上银子赎人。”

    还来真的了?

    云旻脸色一变,拽下背篓朝他们扔了过去,拔腿就跑。

    廋子身手好些,几步就拦住了他的去路。

    “束手就擒吧,你跑不掉的。”矮子不甘示弱,提醒道。

    几人将他团团围住……

    千钧一发之时,一个暗紫色身影一闪而过。

    直接给了一人一脚。

    “真是无用,一个大男人,还被他们四个草寇给欺负了。”孟汀雪一脸冷色,随口道。

    她头发被高高束起,少些发丝随风拂过脸庞,散发着英气。

    “……”云旻一脸尴尬。

    他居然被一个女人看不起了?

    “我说怎么瞧着那么眼熟,这不是高矮胖瘦四人组吗?”灭寨子的时候侥幸逃脱的那几个嘛?怎么还跑皇城外闹事来了。

    这小命是不想要了?

    “你是……是那个谁?”高子见状,说话都结巴了。

    “大哥,那是朝廷派来灭了我们寨子的孟将军?”廋子顿时反应过来。

    倒霉透了,他们怎么还遇到这个母老虎了。

    “记性倒是好,就是脑子不太好使。”孟汀雪嗤笑一声,“留你们一命,不知珍惜,那本将军只好取了你们性命了。”

    话尽,便几下解决了那四人。

    四人顿时倒地不起。

    “小姐,你太飒了。”末簌不知道从哪里凑了过来,还递了块帕子过去。

    她擦了擦剑上的血迹,插回了剑鞘。

    “多谢姑娘出手相救。”云旻连忙道谢。

    “你若真要谢我,不妨答应我一件事。”她正好缺一个酒搭子呢,这个人不错。

    “姑娘想让在下帮什么忙?”

    “会喝酒吗?”她淡声问道。

    “……”他木讷地点了点头,哪有开口就是找一个大男人喝酒的。

    “末簌,你先回府吧。”

    “那小姐记得早些时候来。”不然老爷又得拿她说事了。

    西戎好不容易有了停歇,小姐也该多些时候陪着长辈了。

    城中,酒楼。

    看着她喝得一杯接一杯,云旻震惊良久。

    都这么能喝的嘛?三罐子了。他都不敢这么喝。还是不是女人了?

    “在下方才听那些人说姑娘是孟将军?莫非姑娘是太尉之女?”他记得太尉有这大半生只有一儿一女,儿女皆能文善武。

    “怎么?你有意见吗?”她打了个酒嗝,问道。

    “没有,就是很意外姑娘竟有如此身手。”云旻悍言。

    “云公子也可以成为我这样的人。谁说女子不如男,男人可保家卫国,女子也可以。”她若有所思道。

    她娘不也是和爹在战场上认识的吗,有什么可担心的。

    “姑娘说得在理。”

    “你怎么不喝?”孟汀雪看着他杯中的酒持久未动,不免问道。

    “在下在外不常饮酒。”何况他只是小饮,娱乐心绪。

    “太过循规蹈矩不大好。云公子真不卖我一个面子?”他明明答应得好好的要饮酒答谢的。

    云旻无奈,只好喝了它。

    “这才对嘛,够爽快。“随后还唤了他一声。”云公子……”

    “姑娘唤在下要问什么?”云旻不解地问。

    “你可愿做我的小郎君……”她迷迷糊糊咕隆了句。

    “姑娘喝多了?”云旻差点被吓了一跳。他们两个不才见一面吗?

    “郎君可懂一见倾心?”孟汀雪问道。

    “在下何德何能,能得姑娘赏识。”倾心?他怕自己承受不住。

    “我爹说,我这辈子若嫁不了人,就一直留在他身边,可虽表面那样说,爹还是希望我能找一个知心之人,寻到自己的幸福。”

    所以呢?和他有什么关系。

    “曾经有一个人对我说,看上一个人要大胆迈出那一步。所以我不想后悔,你若不愿娶,那便我娶郎君?”孟汀雪厚着脸皮道。

    “……”这有什么区别吗?

    “咳咳!”云旻轻咳两声。

    “姑娘怕是喝多了,在下送姑娘回府吧?”

    “云旻,你休要扯开话题,你到底答不答应?”孟汀雪不高兴了,站起来就把脚踏在凳上。

    她要摊牌了,这男人真是给他脸了,还敢拒绝她?

    云旻心头一颤,这脸翻这么快的吗?

    “要不在下还是与姑娘多熟悉熟悉,再谈婚事可好?”云旻满目为难,试问道。

    “那我当你答应了。走!”孟汀雪站直了身子。

    “去什么地方?”云旻迷糊了。

    “回家见我爹啊?”

    太尉府。

    正厅,末簌看见她回来了,连忙迎了上去。

    “诶?小姐,您怎么把云公子带回府了?”

    “我爹呢?”孟汀雪问道。

    “老爷正在院里练剑呢,奴婢将老爷唤过来。”

    半晌,几人面面相觑坐着。

    “娗娗,你这是闹得哪一出?”孟太尉一脸茫然。

    “爹,我给你带女婿回来了。”她大言不惭道。

    “女婿?”孟太尉差点没有反应过来。

    他女儿这是铁树开花了?

    “不是……太尉大人误会了。”云旻连忙解释道。

    “晚辈只是得孟姑娘相救一命,便答应一起喝了酒。孟姑娘喝多了些,随口一说,还望太尉大人切勿放在心上。”

    “嘿哟,你们小辈之间的事,自己觉得就好,老夫一把老骨头了,不掺和你们了。娗娗啊,好好招待云公子。”孟太尉似乎没有听进去他的解释,还找借口离开了。

    “小姐,您这样冲动,云公子定是被你吓着了,他到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末簌凑上前低声道。

    “怕什么?你小姐我没有什么怕过的。”孟汀雪不以为然。

    突然问道:“云公子,我教你习剑吧?”

    “在下不曾接触过这些,恐怕会让姑娘失望。”

    “无妨,我不笑话你。”

    随后二人便在院里练剑,云旻看了她剑法一眼,便会了。

    “云公子天赋异禀,是个习武料子。”当然往后跟在她身边,没有人敢欺负他。

    “姑娘谬赞。”云旻虚心道。

    “云公子唤我娗娗便好。”

    “我说好没有人敢反对,云公子信吗?”她故意威逼道。

    云旻替自己捏了把汗。弱声唤了句:“娗娗?”

    “……”小姐,你好坑人,云公子那么单纯,你坑人唤这名不是欺负人嘛?

    末簌看得一脸心虚。

    “你可知此名只能亲昵之人才可唤的?”孟汀雪问道。

    “在下冒犯姑娘了。”他愧疚道。

    “云公子,小姐准许您这样唤她,便是认定你了。”末簌解释道。

    “没错,从今往后,你便是我孟汀雪的人了。谁也不能欺负你……”

    “得娗娗赏识,是在下之幸。”云旻思考半晌,终究决定想要试着接受。

    她笑了笑,试问道:“可要来一场?”

    “自然奉陪。”云旻拔出剑道。

    梨花树下,唯舞剑二人,成了最靓丽的风景……

第三百七十五章:共饮谈欢,剑客侠侣

    在某处不知名小城外围。

    院内炊烟袅袅,周遭均是绿油油一片。

    “踢踏,踢踏……”马蹄声逐渐临近。

    最后在院外不远处停了下来。

    男子一袭淡色便袍,翻身下马。

    一个少年从里屋走了出来。

    “覃二公子,您怎么来这儿了?”少年很意外。

    “你二姐姐可在?”覃子錾栓好马,问道。

    “二姐姐出去了,算些时候估计快要回来了。”少年应道。

    “她去了什么地方?”

    “二姐姐随大哥一起入城了。他们在城中开了个布庄,说是要进货,便一起去了。”

    “她一个姑娘家的,在外抛头露成什么样子?你告诉我,具体在什么地方?”覃子錾有些不悦,追问道。

    很快,他朝着少年指定的地方赶过去。

    码头,谢婉宁刚命人将布匹装在平车上,远处便有一个中年男人带着一群小厮朝这边走来。

    “小四,装好吩咐大家伙一起走吧。”她道。

    “是……”小四刚应下。

    一个声音便传了过来。

    “你们的货,我要了。”中年男人一袭稍加华丽的袍服,目中无人道。

    “这货是我们布庄先订下的,吴老爷这是要抢货吗?”

    “我就抢货了,你怎么着?一个女人家的不好好成亲带娃,在外抛头露面,成何体统!”中年男人不屑嘲讽道。

    “我怎么样?你管得着吗?大家都是生意人,何必撕破脸皮?”

    “我管不着,陈大人也管不了吗?”中年男人挑衅道。

    陈大人是这座小城的县令,却是一个喜欢收取贿赂的人,谁给他好处,他就偏向谁,给人通融。

    话音刚落,陈大人身着官服,大步走了过来。

    “哟,这不是福源布庄的吴老爷吗?”

    “见过陈大人。”吴老爷点头哈腰道。

    “陈大人,您可要好好评评理啊,清风布庄不把这批货让给小民啊!”

    陈大人视线落在谢婉宁身上,还仔细打量了她几眼。

    之前怎么没有发现,这清风布庄的女掌柜竟是个美人?

    “陈大人,这批货是清风布庄先订下的,您可要公平处理才是。”谢婉宁解释道。

    “公平处理?”这女人怕是不知他是要收取好处的人吧?

    吴老爷可是往他县令府送了银子的,她呢,还想在他的地盘撒野吗?

    “可是本官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批货该归福源布庄。毕竟他们可是老字号,在城中兴起来十多年了。清风布庄新开不过只有半年,要说获利大小,福源布庄可是势在必得……”陈大人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分析道。

    “清风布庄先付定银,这批货就是清风布庄的,陈大人如此行径,分明是徇私枉法,收了人好处?”谢婉宁明白了什么,直接拆穿道。

    “倒是可聪明人。不过你要是可以给本官好处,本官也可以给你们清风布庄开条道……”陈大人视线落在她的面庞处,甚至想要伸手去掐她白皙的小脸。

    谢婉宁后退几步,不满道:“陈大人这是要明着面收人贿赂吗?”

    “什么贿赂?说出来多不好听。谢姑娘若是让本官高兴了,本官不收银子,也可以为清风布庄开个道。”陈大人不怀好意道。

    “你什么意思?”谢婉宁突然听迷糊了。

    陈大人几步上前,拽住她的手腕,就要将她往自己怀里扯。

    “你放肆!”谢婉宁恼怒,便要抽出自己身后的清极鞭。

    却联想到之前那件事,她又不得不收手。

    先前因为布庄初立,福源布庄觉得是他们抢了生意,便命令小厮来清风布庄捣乱。

    她看不下去这些作为,直接抽出鞭子打了那些小厮。

    那福源布庄怎么可能就此罢休,竟告到官府里去了。

    她因为殴打人险些被关进牢里,若不是大哥帮她善后,给了银子,她才免于坐牢,说不定她此刻还在牢里。

    她和哥哥如今不过是普通老百姓,哪还能像之前在皇城那样有一官半职啊?

    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嘉宁郡主,大哥不再是刑部侍郎,他们只是普通人……

    “本官今日就放肆了,谢姑娘还能殴打本官不成?”陈大人说完,就死劲拽她到面前。

    粗大的手掌已经覆在她的腰间,还趁机揩油了几把。

    “放开我……”谢婉宁神色一慌,用力挣扎道。

    她被死死抵在柱子上,后背被撞得生疼。

    “伺候本官是你的福气……”陈大人一手拽开她的衣带,撕扯着她的外衫。

    “混蛋,放开我!”谢婉宁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去拿身后的鞭子,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

    她今天真要被这个人渣欺辱了吗?

    “嘭”的一声。陈大人被人给踹出了八丈远。

    “哎哟,他娘的哪个不长眼的王八蛋,敢踹本官?”陈大人捂着大臂嚷嚷骂咧道。

    “你还好吧?”覃子錾将自己的外衫披在她身上,关心地问道。

    “覃子錾,你怎么来了?”谢婉宁惊愕不已。

    “小爷若是不来,你可就被这个王八蛋欺负了。”

    “以前高傲的皇城郡主去哪里了,怎么净被人欺负了?”以前可是她欺负别人的份儿。

    “覃子錾,你还开我无玩笑?”她都这副样子了。

    “嘴硬心软的笨蛋,当初你当真不希望小爷留下吗?”他问道。

    “……”她没有说话。

    “你们两个,叙旧情吗?当本官是空气吗?”陈大人爬起来,继续骂道。

    “小爷最讨厌蚊子在跟前嗡嗡叫来叫去!”覃子錾一拳挥过去送给陈大人一个熊猫眼。

    “啊!”某人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

    “小爷有强迫症,打个对称的合适!”话尽,又抬手补了一拳。

    陈大人被打得捂着眼哇哇大叫。

    谢婉宁看了不忍直视。还别说,覃子錾下手那叫一个狠。

    “陈……陈大人,您还好吧?”吴老爷扑过来结巴问道。

    “好个屁,赶快叫人过来,将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关进大牢!”陈大人暴躁道。

    “你也配?从现在开始,你被革职了,不再是周城县令!”覃子錾拿出手谕,亮在他面前。

    “这怎么可能?你假传圣旨,要被诛九族的!”陈大人死活不信。

    “你看清楚了,这手谕上的御印,全天下可只有一枚!”覃子錾冷声提醒道。

    轰隆隆,陈大人顿时如雷灌顶。

    “这真是御印。下官叩见皇上,皇上万岁!”

    “陈大人,接令吧。从今往后,你与县衙再无关系。”他将手谕递了出去。

    处理好这里的事,覃子錾随她护送着货回了清风布庄。

    “郡主不是随兄长一起去进货的?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若不是他今日赶到得及时,指不定会发生什么。

    “大哥随我刚到码头,布庄便来了人,说是有人在布庄挑事,见了东西就砸。大哥才先一步离开,留我一人进货。”谢婉宁解释道。

    “简直是胡闹,那陈大人的品性郡主不知道吗?”覃子錾怪罪道。

    “可我之前得罪过他一次,差点被关进府衙大牢,是大哥帮我善了后。我不敢再惹怒那个人。”

    “那郡主也不能给那个陈大人得寸进尺的机会,对你动手动脚。”

    “覃子錾,你很担心我吗?”她突然问道。

    “胡言乱语,小爷会担心你,自作多情!”随后便加快了步子。

    她只是无奈一笑。方才还在说她嘴硬心软,如今怎么自己还放不下面子了?

    清风布庄,布匹被安置好了。谢霖航才走了出来。

    “今日多谢覃二公子出手救了小妹一命。”

    “你这个当大哥的连自己妹妹的安危都顾不好,算哪门子大哥?”

    “覃二公子,你怎么又变得这般毒舌了?”谢婉宁略微不满。

    他方才对自己的关心都好像是一场梦一般。

    “小妹,覃二公子说得对,确实是我这个做大哥的不好。没有多替你考虑。”谢霖航愧疚道。

    “好了,小爷这次来,也不过是替圣上传达旨意,既然事情已经办成,小爷也该离开了。”他故意道。

    谢婉宁一怔,不自主问了出来:“你要走?”

    “事情办完了,小爷还有留下去的必要吗?”

    “也对,确实没有必要留下……”她一脸失落。

    “那小爷走了,你们不用送了。”话尽,便朝前故意走了几步。

    “覃子錾,你能不走吗?”谢婉宁内心挣扎良久,还是喊住了他。

    他顿足,转身问道:“郡主舍不得小爷?”

    “我……没有。”她依旧不愿承认。

    “既然没有念想,小爷为何要留下来惹你们厌烦。”覃子錾丢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回离开了。

    “小妹,你明明舍不得他,为什么不承认?”谢霖航问道。

    “大哥,我配不上他,我以前做了好多错事,所有人都讨厌我。他怎么可能会喜欢我……”她抽泣道。

    在覃子錾的心中,自己就是一个万恶不赦的坏女人,他很好,是自己配不上他。

    “可是大哥能看出来,覃二公子他真的很在乎你,不管是之前一路护送我们到周城,还是今日救你。如果你心中不愿意他留下来,他在此处的场面只会尴尬。”谢霖航分析道。

    “难道真的是我自己把自己看得过分了吗……”她心中有了动摇。

    “郡主,您再磨蹭下去,覃二公子可就真的走远了。”素檀从屋内冒了出来,提醒道。

    她这才擦了擦泪珠,朝着他离开的方向迅速跑去。

    谢婉宁一路上东张西望着。不过才一会儿功夫,怎么走得这般快?

    他可不能走,自己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他自己的想法,他怎么可以走?

    可是这一路到城门外,她都没有看见半个人影。

    她一脸失意:这一次,他真的走了吗?

    为什么不等等她……

    眼泪不受控制再次流了下来。她抽泣着:“你怎么能走得那么彻底,我希望你留下的,为什么不等一下……”

    直到彻底哭够和认命了,她才擦了眼泪,打算转身离开。

    转身而过,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离她不远处。

    “……”覃子錾?

    她心中一怔,他没有走。她是不是魔怔了?

    谢婉宁再也顾不上虚实,直接朝他跑去。

    径直扑进他怀里那瞬间,她才明白确实是真的,她并没有魔怔。

    “你不是走了吗?”她小声不满问道。

    “小爷要是走了,某人哭的眼泪可能都要将水缸给填满了……”他开玩笑道。

    “我不管,这次我抓住你了,你就别想离开。”谢婉宁直接霸在他的怀里扬言道。

    “郡主舍不得小爷离开?”

    “……”她难道表现得不够明显吗?

    见她没有回话,覃子錾把她给缓缓拉开了。

    “你不能走,我舍不得你走……”谢婉宁以为他又要走,连忙道。

    “谁说小爷要走了,你眼泪把我衣裳蹭花了。”识相点的最好憋回去……

    他从袖口掏出一块手帕给她擦了擦。大言不惭道:“小爷往后就赖在这里了。你若需要小爷,只要你一回头,小爷必在你身后。”

    “哭哭啼啼的,眼睛都肿得跟核桃似的,昔日强势的嘉宁郡主怎的走了一遭,成了一个会哭鼻子的娇气包了?”随后还不忘取笑一句。

    “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就变成什么样子的,这样你还不满意吗?”谢婉宁试问道。

    “对了,你一直在周城,家里人会不会担心你?”

    “那可怎么办?小爷可愁死了……”他故意道。

    “你若是放心不下他们,我们就……”此别过还未说出口,就被他打断了话。

    “郡主放心便好,家里已经说好了,小爷又不继承财产,留皇城做什么?”再说家里还有大哥呢,他以后若是能去看他们几眼,就回去咯。

    “那我曾经说的若是你我再见,必要共饮佳酒,可还作数?”她突然问道。

    “走,小爷这就郡主去兑现。”话尽,拉着她就去找了酒楼。

    良久,二人喝得爽快。

    “郡主这下子可满意了?”

    “唔……只要有你在,我都满意。”她脸上一坨红晕,看着是那么显眼。

    “郡主往后有什么打算?”

    “打算……和你在一起啊?”她有了些醉意,迷糊应道。

    “没有其他的了?”他不死心地追问道。

    “有……那往后,我不是嘉宁郡主,你也不是丞相府二公子。抛除身份,你掌剑,我挥鞭,做对行侠仗义的剑客侠侣,岂不快哉?”她补充道。

    “快哉,郡主所想一切甚好。”他笑了笑,饮下了杯中的酒。

    从此,世上再无嘉宁郡主,更无丞相府二公子。唯有周城突然出现的一对剑客侠侣,行走于各地间……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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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有俩宠妹的哥哥,外加美男免费一枚。某男道:浠儿,你名字谁取的,真好听!聂浠颜:我要你管,你要是欺负我,我便告诉我王兄,让他们把你五马分尸了!她,一但被哪个不长眼的欺负了,大哥二哥操起家伙,非要给她讨个公道。“什么,父王要将我嫁给夜宸太子?”“王兄,你跟父王说说,我不嫁!”“萦儿,不可胡闹!”她父王威武的说。“父王,我不能嫁,人家早已芳香暗许了”她别扭道。面对自己的幸福与䢵国的安危,她只能选择其一,没成想,一场骗局就此开始。宠后惊华之挚瑶鸢语满夙缘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宠后惊华之挚瑶鸢语满夙缘,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宠后惊华之挚瑶鸢语满夙缘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