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国库缺钱了
“启禀吾王,掌管国库的内史前来求见!”
“内使?”
“让他进来吧!”
正在查看文书的魏遫突然被门外一阵声音吵到了。
“内史李逊拜见吾王!”
不一会,走进来了一圆脸大肚的官吏。
“有什么事?”
“直接说吧!”
魏遫问的很直接。
“我们大魏国库现在已经快没有钱财了,而国尉又在催我们国库发放今年武卒的俸禄,毕竟武卒今年俸禄已经拖了快一年未发了!”
“李逊我等一众管理库房的官吏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特来请示吾王您!”
李逊向魏遫请示。
“国库的钱财都哪去了?”
魏遫询问。
“前几年,我们大魏年年战争,而今年吾王您又在韩故地和河东进行变革免税,又花费钱财招募新兵,以及购买大量楚国铜铁,所以现在国库已经没有存余了!”
李逊解释。
“还有一个月,就是今年税收入库的日子了,让国尉先等等吧!”
魏遫算了算现在已经接近年底了。
“可是到时候税收入库后,还要供奉大王您的宫室,发放官吏的俸禄,还有您购买楚国铜铁的花费,新兵招募花费等等!”
“这样一算下来,国库几乎又空了,哪还有钱去给武卒发放俸禄呢?”
李逊似乎很是为难。
“好吧,知道了!”
“寡人会想办法的!”
魏遫示意内史先退下了。
我大魏居然也出现缺钱了,军队没钱这可怎么行?
如今我大魏最有钱的两个人当然是郑君屈阜和襄城君田文了。
对了,还有卫国、东周和西周这三个小国都是不缺钱的!
可是直接跟它们要钱肯定是行不通的,看来我还是得亲自西行一番了。
于是魏遫第二天把国内事宜安排了一番,命人准备好鸾车,带着范雎和赵瑛,前往第一站新郑去了。
“郑君屈阜恭迎吾王驾临!”
魏遫还没到新郑城门外,屈阜居然就远隔几里来迎接了。
“最近郑地可安稳?”
魏遫随口问一句。
“郑地自归入大王您的魏国这一年多来,一切都甚是安稳!”
“大王您尽可放心!”
屈阜回应。
“好……好!”
“我们进城再说吧!”
魏遫现在着急着进城呢。
进城后,魏遫示意宫卫直接把自己带到了新郑的国库大门外。
“寡人听闻这一年多来郑地收成不错,而且寡人还从未到过这新郑库房中查阅,所以有些好奇!”
魏遫见屈阜跟过来了,便先试探其一句。
毕竟现在魏遫可还得靠着屈阜继续安抚整个韩故地的百姓,当然不能得罪他了,而且自己之前也答应了把这新郑方圆五十里之地都交给其管理。
“既然大王您对这库房好奇,我就带您进去看看吧!”
屈阜命人打开了库房大门,然后在前给魏遫带起了路。
进入曾经韩国国库大门后,首先出现的是一处存放各种器皿的仓库,里面遍地都是各种铜制和陶制的器皿,魏遫首先走到了其中最大一方大鼎前,注视了起来。
“大王,这乃是郑公鼎!”
“上面有文字记载,乃是郑庄公当年射伤周桓王后,从缴获的王师手中获得的铜器铸造的一方大鼎!”
“因为此鼎涉及到了周天子颜面,所以郑国一直把此鼎藏于国库中,到了韩国攻下新郑,此鼎也没有再离开过此地!”
屈阜向魏遫介绍着。
“好……好鼎!”
“果然是一方好鼎啊!”
“难怪寡人在韩宫中都没见过如此稀世之宝!”
魏遫此时当然已经有了把如此有象征意义之鼎,运回大梁之意了。
“既然大王有意此鼎,那明日我就命人帮大王您把此鼎送到大梁去!”
屈阜也很是会意。
参观完器皿仓库后,屈阜带着魏遫又来到了一旁的兵器库中。
“这铜鉞是何人所造呢?”
魏遫首先走到了一方最显眼的巨大的铜鉞面前。
“这铜鉞虽然有些许锈迹,但是开口处依然锋利无比!”
“回大王的!”
“这铜鉞听闻是当年武王伐纣所用之物,重五石五斤!”
“听说是当年韩哀侯重金从戎人手中购得的!”
屈阜向魏遫讲解。
“如此重量之物,恐怕秦国先王赢荡也不一定拿得动吧?”
魏遫看着周武王铜鉞故意说笑了一句。
“如果当年让那秦王赢荡知道我们这新郑城中藏有一副周武王铜鉞,恐怕这赢荡肯定会第一个想来尝试举钺啊!”
“我看到时候赢荡就不是举鼎而亡,而是举钺把自己砍死了!”
“哈哈……哈哈!”
屈阜也说笑了起来。
“这柄剑应该也不是一般的宝剑吧?”
魏遫这时又走了一方通体乌黑,似乎已经很有些年代的铁剑面前。
“还是大王您有眼光,这把剑乃是湛卢,乃是一把仁德之剑,听闻是当年楚王为了交好韩国,赠送给韩王的!”
“这把剑最符合大王您的气质了,所以您配上此剑,日后一定能一统天下,作一仁德之君的!”
屈阜把湛卢剑取下,交给了魏遫。
“为什么韩国这么多绝世珍宝不藏于宫中,却藏于国库呢?”
魏遫有些好奇了,毕竟自己上次虽然把韩国宫室中重器带去了大梁不少,但是哪比得上如今在国库中见到这些宝物呢。
“因为自韩哀侯迁郑后,韩宫中经常出现宝物被窃之事,后面的韩昭侯为了保存这些珍贵宝物,就把他们全部藏入了这国库中,毕竟国库可不容易出现失窃之事!”
屈阜解释。
“也是,这也不失为一好办法!”
魏遫觉得也合理。
“这里兵戈都到哪去了呢?”
继续往前走,魏遫发现这兵器库房内,除了这些名贵宝剑,其余偌大的空间中,似乎早已经空空如也了。
“这些兵戈都在上次与楚军交战时发给百姓了,所以才会空了!”
屈阜解释。
“哦……那可有从百姓手中收回吗?”
魏遫可不希望到时候这新郑百姓利用手中兵戈,出现暴乱之事,这可对自己统治不利啊。
“大王,那些兵戈我都收缴回来做成了各种农具,发放给了附近耕种的百姓!”
“您尽可放心就是!”
屈阜当然明白魏遫担忧了。
“前面应该就是钱库了吧?”
魏遫指了指前面一间大门紧锁的库房。
90.抄公仲府
当屈阜带人打开钱仓大门后,此时钱仓中居然也是空空如也,一釿一布踪迹都没有,只有角落还遗落着一些零散的圜钱。
“这库房内钱哪去了?”
魏遫愣住了,本抱着满满信心,以为这新郑钱仓会是堆积如山的画面呢,毕竟之前兵器库和器皿库那些珍贵的器物可是琳琅满地的。
“回禀大王!”
“这新郑钱仓自我屈阜接手以来就已经空了!”
“可能是前些年韩国战事频频,而且又要不断交好秦国甚至楚国,每年都要给其两国官吏大量贿赂财物,才导致新郑国库一直空虚如也吧!”
屈阜解释。
“莫非这韩国国库,都被那负责这些年与秦国交好的韩相公仲贪污了?”
“可是之前我不是特赦了韩国宗室子弟,把其全部迁到平阳去了吗?”
“那韩相公仲家室子弟肯定是一并去了,如果现在再去平阳抄其家,恐怕会引发乱事,早知道我就不特赦那已经逃往秦国的韩相公仲一家了,在新郑就把他家直接抄了得了!”
魏遫心想。
“不知道那韩相公仲府邸可还在?”
魏遫还是抱着一丝希望询问了一下。
“韩相府依然尚在,大王您想去看看吗?”
屈阜回应。
魏遫顺便也查看了一下谷仓,发现新郑国库中谷物似乎也堆积甚少了,便随屈阜去曾经韩相公仲府了。
韩相公仲府外此时正由一群士卒严格把守着,周围还有人巡逻,似乎已经很久无人进出的景象。
“这公仲府?”
魏遫有些好奇。
“是的!”
“这公仲府自从那韩公仲入秦后,就已经被严格看护了起来,其家室虽然迁往了平阳,但是除随身衣物外并没有允许它们带走其它之物!”
“因为当时大王您并没有公布如何处置投秦的韩公仲之法,所以我们也没敢动其府邸!”
屈阜解释着。
“好!”
“那就带寡人进去看看吧!”
魏遫听到韩公仲府邸还没被人动过的消息,瞬间又有了信心。
“看来这韩公仲府中一定会有大量钱财了!”
“毕竟这老东西之前可是历仕了三代韩王啊,而且又担任几十年韩相,贪婪无比,家中一定是富可敌国的!”
“看来我们大魏国武卒的军饷有望了啊!”
魏遫心里一阵嘀咕。
不一会,魏遫在屈阜带路下,首先来到了公仲府邸最大的一间殿宇内,此内是一巨大的会客厅,甚至堪比韩王的王宫大殿。
里面装饰也是十分精致,里面十二根大殿柱全部是珍贵的金丝楠木,柱子上全部镶嵌悬挂着青铜和黄铜质装饰,铜质装饰中点缀着大量金银,周围窗子墙壁上也全部以黄铜装饰着。
在这铜重于一切时代,一副奢靡无比景象。
魏遫看完韩公仲这殿宇后,心中只有一个字‘拆’。
因为魏遫乃国君,自然不便去公仲府其它地方了,便让懂自己意思的范雎代自己去公仲府其它地方查看。
“主公,范雎替您去一一查看了整个公仲府,发现其各处用铜之惊人,非常也!”
“而且其府中有一深不见底的巨大地仓,储粮恐达到了百万石之多,地仓旁还有一钱仓,寽釿布也是堆积如山!”
不一会,范雎十分激动的来向魏遫禀报了。
“好,还是范雎您识寡人之意!”
“这公仲府今日就充入我大魏国库吧!”
“屈阜,你让人来把这公仲府里的殿宇全部拆了吧,贵重器物没收运回大梁,其余器物全部运到阳翟等地建造兵甲!”
“至于那些粮食留三成给新郑国库备用,其它全部拉回大梁!”
“钱财之物留一成给屈阜你处置,其它全部…全部拉回大梁!”
魏遫也没想到在韩旧仓没找到的钱财粮食,居然在这公仲府内找到了。
终于武卒和新兵的军饷有着落了,也给变法提供了一丝财物保障。
但是魏遫并没有返回大梁,毕竟还有西周和东周甚至东面卫国都还没去呢,不去搜刮一下它们,怎么养活大魏国这么大一家子呢?
两日后,魏遫带着范雎和一千余名护卫来到了东周国都巩。
东周公闻魏王驾临,也是出城数里亲自来迎接。
“不知你们东周国的国库在哪呢?”
魏遫进入东周国都后,首先让范雎询问其国库所在地。
“我们国库在宫城东面!”
东周公向东面指了指。
“好,本王这里有个叫范雎的随从和几名护卫,本王觉得他们适合管理国库,但是他们又没有经验,所以想让东周公您手下的内使带他们去你们国库学习学习一番!”
魏遫想摸清下东周国的国库是否值得搜刮,便想出了让范雎带着几名护卫去试探情况了。
“好,当然可以了!”
见识到韩国灭亡的东周公,可不敢违背魏王之意,便让人召来管理国库的内史周异,带着范雎和这些护卫去国库了。
而魏遫也被东周公邀请到自己宫殿中开始饮宴了。
“这边是存放武器的仓库!”
“这边是存放粮食的仓库!”
“这边……!”
“你不用给我介绍这些没用的东西!”
“你不让人把这些仓库大门全部打开让我范雎等人进去学习,我们能学到什么?到时候我们怎么向我们魏王交代?”
“到时候魏王怪罪下来,不仅我范雎有罪,你们东周国一样有罪!”
范雎见内史周异似乎在敷衍自己,连各仓之门都不愿意打开让自己几人进入,便有些生气了。
“你这小子,脾气倒是挺大,还威胁起我们东周国了?”
周异见范雎不过一少年,所以没把其当回事。
“威胁你们东周国怎么了?”
“连你们东周公现在见我们魏王都得像条狗一样,摇尾乞怜呢,何况是你?”
“我告诉你,你们东周国现在已经北、东、南处于我们大魏国的包围之中了!”
“我是我们魏王指派来的人,你如果胆敢轻视我范雎,就等于轻视魏王,轻视我们大魏国,后果就是我们大魏国到时候,派三路大军来把你们这小小的东周国给灭了!”
范雎整日跟着魏遫也学到了不少,而范雎身后护卫也会意的直接把这内史周异围了起来,似乎一副要大打出手模样。
“刚才是我糊涂,是我怠慢了小兄弟,还望小兄弟千万不要把此事告诉你们魏王!”
周异一下子被吓到了。
91.范雎初显才
魏遫与东周公正在饮酒之间,突然见到一宦者不知道跟东周公说了什么后,东周公脸色瞬间变了。
“怎么?”
“东周公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魏遫带着笑意询问。
“唉…也没多大事!”
“就是那不知死活的西周公已经到了我们两国边境了,说想要入境来觐见魏王您!”
“这人满肚子坏水,不仅想携周天子自立,还暗投秦国,魏王您千万不可相信他啊!”
“不如我让人带军队去把他赶走吧!”
东周公提起西周公,脸上的青筋似乎都要凸起了。
“既然西周公想来见本王,这是好事、好事啊!”
“正好本王还打算下一程去找西周公呢!”
“赶快邀请其入境吧!”
魏遫听到西周公主动来的消息,反而心里开心了不少,正好省得自己去西周国都河南城了呢。
与东周公又喝了几杯后,魏遫便来到西周公给自己在王宫中安排的住处休息起来。
魏遫刚一坐于塌下,就有东周公安排的十名美女进来宽衣解带,服侍其沐浴了。
“西周公居然来巩了,其必然是有目的的,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呢?”
“莫非又是秦国有什么阴谋让他来的?”
“不可能吧!”
“他不至于这个时候分不清形势,还暗自去投靠秦国吧?”
“要不是我大魏吞并韩国还未稳定,不然我早就派兵去把这西周国灭了!”
魏遫一边沐浴,一边嘀咕着。
“大王,范雎求见!”
突然外面传来了范雎的声音。
“进来吧!”
魏遫听到范雎来了,便不再考虑西周公之事。
“主公,经范雎替您查看,东周国国库粮食已经堆的都快放不下了,储存的各国钱币也是数不胜数!”
范雎示意服侍的美女退出去后,自己走过来同魏遫揉肩捶背了。
“好,果然是一块肥肉啊!”
“范雎,你说寡人该如何开口跟东周公要钱和粮呢?”
魏遫询问范雎意见。
“主公,您无需开口,由范雎我来开口即可!”
“而且我刚才听闻西周公也来了,似乎还带了十车粮草和两车钱财!”
“想必一定是从哪听闻到了,主公您缺钱和粮的消息,来向您表忠心的呢!”
“所以,这是天助主公您啊!”
范雎似乎有了主意。
“好,那这次就看范雎你表现了!”
“要是表现的好,回到大梁,寡人一定重重赏你!”
魏遫也想试试跟了自己这段时间的小范雎,到底有没有成长。
到了第二天中午时分,魏遫带着范雎与东周公、西周公终于聚到了大殿之内。
魏遫不喜欢吵闹,所以让东周公把周围所有人全部清了出去,殿中只剩四人了。
“听闻魏王驾临我们周王畿,所以我们西周国特意准备了两车钱币和十车粮食来孝敬魏王您!”
“区区薄意,望魏王您能笑纳!”
西周公对魏遫表现的很是恭敬。
“昨日我听闻东周公的内史说为我们魏王已经准备了一百车粮食、三十车的钱币,准备孝敬我们大王!”
“西周公,您这才十车粮食和两车钱财,未免显得太小气了一些吧?”
范雎直接替魏遫回话了。
一旁东周公听完范雎的话,额角似乎都出现了汗珠(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给魏王一百车粮食和三十车钱财了,这是怎么回事?)。
“东周公真的这么慷慨,能献给魏王如此之多的钱粮吗?”
西周公听完范雎之言,有些不敢相信的把眼光转到了东周公身上。
“东周国历来与我们魏国交好,东周公这次听闻我们魏国国库不甚充裕,所以才如此慷慨的愿意把自己国库的五成钱粮全部拿来孝敬给我们魏王!”
“我们魏王知道了东周公的诚意,所以只收取了东周公要献给我们魏王的一半钱粮,也就是内史为我们魏国准备的这一百车粮食和三十车钱币了!”
“东周公,您说是不是啊!”
范雎说完后,有意询问了一旁东周公。
“这……!”
“这些对东周公您来说都是小事吧!”
“看来东周公您在我们大魏有困难时,可真是慷慨啊,足见了你们东周国对我大魏的忠心啊!”
“好,以后你们东周国有事,本王的大魏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你这些钱粮,本王就代我们大魏暂收了!”
魏遫打断了东周公的话语,有意提点西周公。
“我们西周国也愿意举国之资孝敬魏王您的大魏!”
西周公这时坐不住了。
“不知你们西周国的举国之资是多少钱财呢?”
范雎便问。
“既然东周国愿意献给魏王您一百车粮食和三十车钱币,那我们西周国就献上一百一十车粮食和三十二车钱币!”
西周公含着泪水说出了这番话。
“既然西周公愿意孝敬给魏王这些钱粮,那我们东周国也不能吝啬了!”
“好,我们东周国决定再加二十车粮食和两车钱币!”
东周公不知道为什么,瞬间变得气势足了起来。
“那我们西周国再加十车粮食,两车钱币!”
西周公不肯认输。
瞬间两公在魏遫和范雎面前频频加码起来。
“两位周公,你们也别争了!”
“就这样,你们一人孝敬我们魏王一百车粮食和三十车钱币就够了!”
“到时候只要你们两国有事,我们大魏都不会袖手旁观的!”
直到俩周公各加到了两百车粮食以上,范雎开始叫停了。
魏遫也怕东周和西周两国到时候反悔,直接就让护卫与东周国的民夫一起跟随自己车驾,把东周的一百车粮食和三十车钱币,先浩浩荡荡的启程回大梁了。
随后没过多久,西周的粮食和钱币也如数送到了大梁。
魏遫有了从两周和韩公仲府中得来钱财后,终于也让大魏解决了暂时缺钱的窘境,也有伐宋之资。
于是魏遫任命乐毅为伐宋主将,芒卯、韩聂为副将,开始准备伐宋事宜。
而田武与廉颇则继续在河东练习新军,蒙骜、田驹负责招募新兵。
准备好伐宋事宜后,魏遫带着范雎开始前往临近宋国的卫国,便于了解前线状况,顺便也试探一下卫国对自己大魏是否还是忠心,毕竟自己继位这么多年来,还从来没去过卫国呢。
92.齐魏围陶邑
“楚、魏军队都到的差不多了吗?”
齐王这日亲自到达了鲁国的桑丘,此处临近宋国陶邑。
“它们都到了!”
“魏军七万军队已经到了煮枣!”
“楚国五万军队已经到了临近宋国的符离塞!”
齐军伐宋主将匡虔(匡章之子)回应齐王。
“什么?”
“魏军怎么会到煮枣了?”
“不是谈好让它们从襄陵方向攻打宋都睢阳的吗?”
齐王脸色有些不悦。
“我已经派人问过魏军主将乐毅原因了!”
“那乐毅回复是,魏军实力有限,不足以攻打防守严密的宋都睢阳,所以才希望与我们强大的三十万齐军一起齐头并进,先攻打陶邑!”
匡虔解释。
“好吧!”
“魏军与我们一道攻打陶邑也行!”
“但是你得警告它们,等到攻破陶邑城了,他们魏国军队必须在城外等候,不得有任何染指陶邑之心,否则别怪我们齐军不顾盟友之情!”
齐王可不想魏国跟自己分陶邑这块蛋糕。
“什么?”
“齐王不让我们魏国入陶邑城?”
“这可怎么行?”
“我们大王的命令可是攻下陶邑城后伺机而动,要不从齐军手中抢走陶朱公,要不就是把陶朱公家族全部杀了!”
“不进城,我们如何完成大王的命令呢?”
乐毅也是很快在煮枣收到了齐军传来消息。
“既然齐王不让我们入城,那我倒有一个计策……!”
一旁韩聂小声在乐毅耳边说了一大堆。
“好,此计妙哉!”
“原来你们早就准备啊,也不提前告知我!”
“那就这样吧!”
乐毅点头以示同意。
两日后,齐魏联军终于在陶邑城外汇合了。
乐毅本想让魏军攻打陶邑城西门,齐军攻打北、东、南三座城门,但是齐军不同意,必须要四座城门都由齐军攻打,而魏军只能在一旁辅助进攻,否则不允许魏军在陶邑城附近停留。
毕竟齐军军力强大,魏军比不过,而且乐毅还有魏王的私下指令,所以只能暂且忍气吞声随着齐军。
陶邑城内。
“怎么办?”
“到底该如何是好呢?”
“出城投降还是?”
“可是投降了,齐王能放过我们整个陶朱公家族吗?”
陶朱公范行此时正焦急的在自己住所中不停徘徊,嘀咕着。
“公父,如今齐魏近四十万大军军围困了我们陶邑城,城中其它商贾听闻消息早就溜之大吉了,因为您不愿意放弃陶邑的财产,导致我们已经错过了逃走的机会!”
“现在陶邑守军不过三万,而且听闻宋都睢阳如今几名大夫正在联合反叛宋王,宋王已经自顾不暇了,我们除了投降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啊!”
陶朱公嫡长子范均来到了其面前。
“可是我们投降了齐国,齐王能放过我们?能保全我们陶朱公家产吗?”
陶朱公此时心里最看中的依然是自己那富可敌国的家产了。
“齐王贪婪多疑,确实不可信,如果我们陶朱一家落入齐军手中恐怕不仅财产尽失,恐怕连性命都难保!”
“不如这样吧!”
“公父,要不我去与城外的魏军联系试试!”
“只要我们能保全住性命,大不了我们陶朱家在这陶邑城的财产不要了,我们在其他地方也有财产啊,到时候我们利用好其他地方财产,以我们陶朱家的智慧,重新经营个两三年还怕赚不回来吗?!”
范均似乎早有了主意。
“可是魏军能保得住我们整个陶朱家吗?”
陶朱公有些疑惑。
“公父,您相信我就是!”
“我自有办法!”
范均一副信心满满的模样。
范均告别父亲范行后,来到了城西一破旧土屋内,此时里面正坐着一名正在烤火的乞丐。
“你来了?”
“你父亲答应了吗?”
乞丐似乎早已经在此等待范均了。
“我父亲已经答应让我与你们魏军接触了,可是四座城门中,主要负责围城的都是齐军,你们魏军真能把我们陶朱家全部营救出去吗?”
范均还是有些疑虑。
“城门确实全部是齐军把守,但是城墙外西门一段,外北门一段可是由我们魏军巡视的!”
“难道出城就非得走城门?”
“难道你不相信我们大魏国的魏王,不相信我们乐毅将军吗?”
“营救你们陶朱公一族就是我们魏王的命令,我们魏王希望邀请你们陶朱公一家前往大梁,而且我们魏王也许诺了,你们陶朱公在大梁的经商待遇,与宋国的陶邑同等!”
“而且我们魏王会把你范均视为陶朱公的唯一继承人,到时候你们陶朱家在大梁有任何事,你可直接面见我们大王,我们大王都会尽力替你解决的!”
乞丐身份乃是代魏出使齐国,但是没受到齐王接见的魏使郑同,所以郑同也被魏遫派来陶邑帮助乐毅了。
毕竟郑同和韩聂都是曾经的韩国人,所以关系甚好,两人商议了一番,郑同就提前在陶邑城被围之前,以乞丐身份先混入了陶邑城。
郑同入城后,也是成功联系上了陶朱公的嫡长子郑均,经过一番劝说,郑同便约好了韩聂在这破屋相见。
“好,那就这样吧!”
“什么时候我能出城与你们乐毅将军见面呢?”
范均听闻魏王如此看中自己,还应允自己在大梁如此之优待,自然投魏之心更加浓烈了。
“你今晚在城墙上把这牌子射到魏军巡逻士兵脚下,明日就会有人在原处接应你,你到时候出城去与乐毅将军进行谈判就行了!”
郑同从怀中掏出一铜牌,递给了范均。
到了晚间时分,范均上了陶邑城墙,转了大半圈,终于在西门不远处见到了一队手执盾牌,上面悬挂魏军旗帜,正在巡逻的魏军士兵。
毕竟范均乃是整个陶邑除了其父陶朱公最有权势的人,便命人拿来弓箭,自己悄悄把牌子绑在箭簇上,朝魏军巡逻之处射了过去。
到了第二天晚上,果然有一群魏军士兵来迎接自己了,于是范均让自己守城的亲信拉了一根绳子,自己顺着绳子下了城墙,随着这些人去往了魏军军营。
经过与魏军主将乐毅一番交谈过后,范均更加坚定了劝父投魏的决心,也说服了其父陶朱公范行和家中一些重要人物,开始作出逃陶邑的准备。
93.三国伐宋
在齐魏联军准备攻城的前一晚,陶朱公家族三十余人终于从魏军巡视的城墙段,靠着绳索一个个全部悄悄逃入到了魏军军营之中。
乐毅也不敢怠慢,让其全部换上了魏军军装,由郑同带人护送,直接去往大梁了。
陶邑城在第二天果然被齐魏联军攻破了,但是当齐军主将匡虔到达陶朱公住处后,发现整块的陶朱公宅院,已经全部被人点起了大火,焚为了灰烬。
匡虔只得向齐王回报,陶朱公家族已经全部死于火灾,然后收缴了城中陶朱公还存余家财后,开始继续攻打陶邑其他地方。
乐毅在齐军进入陶邑城之时并没有闲着,而是悄悄派韩聂带了一只万人部队,伪装成宋国民夫,前往陶邑其他城池帮助陶朱公转移财产。
整个陶邑在不到一周时间,全部沦陷在了齐魏联军手中。
陶邑沦陷后,齐军开始攻打宋国东部的山阳、单父之地,准备与楚军在彭城汇合,而魏军则在乐毅带领下,围住了宋国的宁陵城。
“大王!”
“乐毅将军来信说,齐人欺我们大魏太甚,攻打的陶邑城池一座也不给我们魏国!”
“现在士兵们已经忍无可忍了,都想要倒戈帮助宋国去讨伐齐国了!”
此时魏遫正在卫国濮阳城北面受卫君之邀,准备泛舟游行,突然收到了范雎前来的禀报。
“如今你们打的过齐国吗?”
“宋国打的过齐国吗?”
“宋魏联合打的过齐国吗?”
魏遫故意大声询问。
“我们魏国打不过齐国!”
“魏宋联合也打不过齐国!”
范雎回应。
“既然打不过那就让他们先忍着呗!”
“让乐毅他们多跟鲁国学学,学学鲁国如何侍奉齐国的!”
魏遫大声又回应了两句。
鲁国桑丘。
“启禀大王,从卫国探子那传来消息!”
“在濮阳见卫君的魏王早已经惧怕了我们齐国,正下令他们主将乐毅像鲁国一样侍奉我们齐国呢!”
“好……好!”
“那这次伐宋之举,我们齐国必须要更加全力以赴才行,到时候即使宋国被灭了,寡人想以如今这等惧怕我们齐国的魏国和已经不足为惧的楚国,一定不会再敢与我们齐国分享宋国土地的!”
齐王一副雄心壮志的模样。
“什么?”
“大王要我们像鲁国一样侍奉齐国?”
“你没听错吧?”
乐毅收到魏王消息,一副不可思议模样。
“是的,大王就是这样在宋君和一大批宋国官员面前,同随从范雎这样回应的!”
来传话的信使报告。
“大王怎么能这么的惧怕齐国呢?”
“我们大魏自从吞并韩国后,实力也差不了齐国多少了,怎么能像鲁国一样去听从齐国的指令呢?”
“若真是这般,我乐毅愿意请辞伐宋主将之位,去河东操练新兵!”
乐毅此刻气的直接把头盔摘下来,狠狠摔在了地上。
正在乐毅准备出帐时,突然来了一人,挡在了乐毅面前。
“乐毅将军,您不认得我了吗?”
“我是大王身边的范雎啊!”
乐毅正准备推开来人,只听来人说了一句。
“范雎?”
“你来做甚?”
“是想要传达大王命令,让我听从齐军的吗?”
“如果是!”
“那正好你现在就去回禀大王,说我乐毅不做这伐宋主将了,望大王批准!”
乐毅一脸丧气模样。
“乐毅将军,您急什么呢?”
“大王让我来,是通知您,将有二十万援军即将到达襄陵的消息的!”
范雎表情很是镇定。
“既然都决定听从齐国了,还要这二十万援军做甚?”
“以齐军之实力就足以灭宋了!”
“你就帮我回去禀报大王,让我请辞这主将之位吧!”
乐毅一副去意已决之心。
“乐毅将军,您先冷静、冷静!”
“大王说了这二十万大军虽然大部分都是新军,但是身披战甲及兵戈都是阳翟等地新造的,是齐军装备无法比拟的啊!”
“而且领军之人乃是作战勇猛的廉颇和蒙骜两位将军,到时候都是受您指挥的啊!”
范雎继续劝说。
“大王有什么消息让你带来,你直接说完就是,何必磨磨唧唧!”
“我还要急着去给大王写请辞书呢!”
乐毅有些急不可耐了。
“好吧!”
“那我就把大王意思全部告诉将军您吧!”
于是范雎在乐毅面前转述了起来。
“既然大王早已有这个准备,何不早告诉我呢?”
乐毅听完范雎讲述后,终于长嘘了一口气。
“大王若是早告诉将军您了,万一将军您哪天喝了酒,把此事泄露出去了,那不是得不偿失吗?”
“就像营救陶朱公之事,大王也想提前告诉将军您啊,但是将军您又喜欢喝酒,出现酒后误事,那陶朱公还能安全到的了大梁吗?”
范雎解释着。
“好吧!”
“是我乐毅冲动了!”
“以后我戒酒就是!”
“回去帮我向大王道个歉吧!”
“是我乐毅误会大王了!”
“至于士兵们这一块,我会想办法安抚的,让大王尽管放心就是!”
乐毅此刻对魏王之意也是恍然大悟了。
于是魏军围宁陵城三个月也没攻破,乐毅也一直借机让人传信给齐军主将匡虔,请求其支援,但是匡虔与楚国在攻打宋国东面,没有理会乐毅,反而催乐毅早日攻下宁陵,到时候三国一起合兵睢阳城下。
直到齐楚联军攻破彭城,越过丹水,到达睢水河畔的仪台。
“齐将匡虔又派人来催促将军您了!”
这时一将领又来向乐毅报信了。
“催什么催?”
“我们魏军本来就实力不行,攻不下宁陵城有什么办法?”
“匡虔他若再催,你回信告诉他,若他肯听我们魏军请求,早日带齐兵来帮助我们魏国攻城,那宁陵城不早破了吗?”
乐毅回应其。
“可是听闻那匡虔将军说,如果我们魏国七日之内再拿不下宁陵城,那到时候宋国被灭之后,宋地只能由齐国和楚国来瓜分,我们魏国将不会得到任何土地作补偿!”
将领继续说着。
“齐国这次伐宋,本来不就没打算给我们魏国和楚国任何好处吗?”
“只有楚国还不知所然的为其卖力!”
“你让人回去告诉匡虔,如果他能攻到睢阳城下,那我们魏军一定全力攻破这宁陵,到时候与他们在睢阳城下汇合!”
乐毅依然还是坐山观虎斗状态。
毕竟宋国虽然大部分地方沦陷了,但是宋军主力依然还在,乐毅可不想去帮齐国攻打宋军主力。
94.苏秦再说赵王
赵国邯郸。
“启禀大王!”
“那个苏秦又来了!”
宦官缪贤来到了正在书房处理政事的赵王面前。
“苏秦,上次就是他害的我们赵国与齐国交战,导致我们赵国损兵折将!”
“如今恐怕又想来害寡人?”
“你替寡人回复他,寡人没时间见他!”
赵王提起苏秦就一肚子气。
“听闻苏秦这次是替魏王来出使我们赵国的,若是大王您不见他不好,这样会影响我们赵国与魏国的盟友关系!”
“不如大王您还是先看看他是为何而来,再做决断吧!”
缪贤劝说赵王。
“唉……!”
“看在他是替魏国出使的份上,那就再见他一次吧!”
赵王勉强同意了。
不一会,赵王到大殿中接见了苏秦。
“苏秦啊,上次你把我们赵国害惨了!”
“劝我们赵国伐齐,结果导致我们赵国损失了大量军队,而且还被迫割让了五座城池!”
“你可是让本王气的恨不得都扒了你的皮,刮了你的骨啊!”
赵王一见苏秦就吐苦水了。
“我区区苏秦,不过一鄙人,哪里值得堂堂赵王您对我扒皮刮骨呢?”
“而且我苏秦也不希望看到贵国败给齐国啊,我本来想从临淄到邯郸,给大王您报信的,哪知齐王怕我来帮助你们赵国,名义封我为相,实则把我圈禁在了齐国临淄,我是连临淄大门也不出去啊!”
“我苏秦可是一直都急着想出临淄来帮助大王您啊,大王您想想我苏秦与燕王之关系,而且您的赵国与燕国都是仇视齐国的盟国,我就算不为您赵王着想,我也得为燕国着想,怎么可能帮助齐国来谋害燕国和您的赵国呢?”
“所以后来苏秦我才借替齐王出使魏国的机会,终于从临淄逃了出来,结果这个时候你们赵、燕、宋与齐国的战争已经结束了,我苏秦只能是回天乏术!”
“希望赵王您能原谅我苏秦啊!”
苏秦向赵王解释。
“这么一说,看来也怪不得你!”
“不知道魏王让你来我们赵国做什么呢?”
赵王原谅了苏秦,然后开始询问其来意。
“魏王想邀请赵王您一同讨伐齐国!”
“我苏秦觉得如今您的赵国要是参与魏国、楚国和燕国结盟,一起再去讨伐齐国,那对您的赵国可是一件大大的好事!”
“您的赵国若这次再参与伐齐,不仅能夺回上次被割的城池,还能往东再扩地百里!”
“这样的机会,大王您可别再错过了啊!”
苏秦劝说赵王。
“齐、楚、魏三国如今不是结盟一起正在讨伐宋国,兵威正甚吗?”
“怎么?”
“魏国和楚国现在要倒戈,帮助宋国讨伐齐国了?”
赵王一副不可思议模样。
“魏国和楚国与齐国结盟讨伐宋国,完全是被齐国逼的啊!”
“如果魏国和楚国不帮助齐国伐宋,那齐国就不是讨伐宋国,而是讨伐魏国和楚国其中之一了!”
“试问大王您想想,如今的魏国和楚国有哪一个挡得住齐国的兵锋呢?”
苏秦解释。
“如今齐国虽然是天下间最强大的国家,没有一个国家能与之抗衡!”
“但是以魏国和楚国的实力,要是再联合宋国,也是不怕齐国的啊!”
“而且我们赵、魏、楚有盟约在,你们魏、楚为何不一起联合宋国抵抗齐国呢,反而助纣为虐呢?”
赵王有些疑问。
“赵魏楚三国之盟,论亲近关系,不是只有您的赵国和我们魏国才是最为亲近的吗?”
“而且楚国与我们魏赵两国不都是利益之盟吗?”
“您再想想,既然是利益之盟,就涉及到了各自利益!”
“尤其是楚王一心想从宋国手中夺回彭城等泗水之地,与齐国想得到宋国陶邑的野心一拍即合,那我们魏国还能有什么办法?”
“若不遵从齐楚两国之意,万一两国一起讨伐我们魏国怎么办?”
“所以赵王您现在明白了其中缘由吧?”
苏秦说的口水都快干了。
“哦……!”
“原来是这样啊,那本王明白了!”
赵王点了点头。
“如今伐宋之事已经接近尾声了,齐、宋主力即将进行决战!”
“宋国必然不是齐国对手,但是齐国真想要歼灭宋国可也不是那么简单的,所以到时候齐国打败宋国后,一定会元气大伤!”
“而我苏秦来见大王您的目的就是让您准备好军队,等到时候齐国元气大伤了,我们魏、赵、楚、燕一起出兵讨伐齐国!”
“我苏秦相信,这次四国再伐齐,我们一定能取得大胜的,到时候若能灭了齐国,那我们四国一起瓜分齐国土地,到时候您的赵国可就不止能得到百里之地了!”
苏秦说的很有信心。
“好,那本王现在就整军备战,准备伐齐!”
赵王又被苏秦说动心了。
“我苏秦来邯郸,其实还有一件事,就是我想让赵王您等到齐国打败宋国后,与列国一起,支持齐王称‘帝’!”
“如果齐王称‘帝’了,其就会像当年称霸的宋襄公一样,更加狂妄自大起来,到时候诸侯都不会被其放在眼中,等到齐王惹起众怒,这样不就更利于我们各国到时候团结一心,去讨伐齐国了吗?”
苏秦继续说着。
“好,没问题,我们赵国支持齐王称‘帝’!”
赵王也同意了苏秦这个建议。
秦国咸阳。
冯谖这次代魏王出使到了秦国,见到了秦王和秦相。
“我冯谖这次是受我们魏王之托,想邀请贵国一同支持齐王称‘帝’的!”
冯谖没待秦王和秦相开口,先声夺人了。
“你们魏国要支持齐王称‘帝’和我们秦国有什么关系?”
“我们秦国凭什么要支持齐王称‘帝’?”
秦王质问。
“大王,您可不能这么想啊!”
“如今天下间,拥有进可攻退可守的国家只有齐国和您的秦国,如今齐王有心在灭宋之后称‘帝’,如果您支持了齐王称‘帝’,那齐王以后一定会更加骄纵起来,这样齐王就会遭至列国的讨伐而使其衰弱,甚至像夏傑、商纣一样灭亡!”
“如果齐国衰弱,或者灭亡了,对谁最有利呢?”
“当然是大王您的秦国了!”
“大王您以支持一个虚头的称‘帝’名号,就换引发了齐国与列国之间的矛盾,到时候齐国与列国打起来了,这不正是大王您的秦国想看到的吗?”
冯谖劝说秦王。
“可以!”
“我们秦国就和你们魏国一道支持秦国称‘帝’吧!”
95.齐王称帝
宋国仪台。
“楚军怎么还没到?”
“不是说好了今日与我们一起攻打宋军的吗?”
匡虔质问着身边将领田病。
“楚军本来一周前就已经朝我们这边赶过来了,现在不知为何突然返程回彭城去了!”
田病回应。
“这楚军和魏军简直没一个靠得住的!”
“我看楚军就是因为贪图彭城,才与我们一起伐宋的,现在得到彭城就不想打了!”
“好,等我们齐军歼灭了宋国,就去从楚军手中夺回彭城,宋国的土地楚国和魏国一分也别想得到!”
匡虔此时一肚子的气,毕竟自己在这等盟友楚军等了几天,楚军反而撤了。
“将军,您还是别气了,我们还是先做好攻打宋军准备吧!”
田病安抚匡虔。
“宋军这次在前方挖了壕沟,把其国的十五万大军基本全部驻在此了,以此来阻挡我们进攻睢阳!”
“如果我们与其正面交锋,虽然稳操胜券,但是损耗一定很大!”
“如果向北迂回攻打宋军,路程实在太绕,南面又是睢水,容易遭埋伏!”
“实在太难抉择啊!”
匡虔不禁自言自语起来。
“可是大王有令,让我们不要拖了,这三日之内必须要与宋军决战啊!”
“而且我听闻如今列国似乎正要准备尊我们大王为‘帝’,不然大王也不会这么急?”
田病透露着。
“称‘帝’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难道大王为了称‘帝’这一虚头的名号,就可以不管前线战士们的死活了吗?”
“大王这可真是为了一己之私,逼着我们去与宋军决战啊!”
“那还能怎么样呢?”
“看来我们只能遵照大王之意,与宋军决战了!”
匡虔似乎很是无奈。
于是齐军第二天凌晨随着号角声和擂鼓声的响起,开始攻打前方的宋军。
而宋军则利用壕沟和设置陷阱死守以阻击齐军,一瞬间导致了大量齐军战车和人员的损失。
但毕竟齐军数量实力占优,宋军逐渐不敌,开始败下阵来,匡虔更是利用这一机会让人去断了宋军后路,把宋军团团包围了起来。
宋军主将臧子知道此时即使投降齐国也不会有好下场,便让人鼓动士兵与齐军作殊死抵抗。
没想到宋军在绝望边缘战斗力愈发强大起来,俨然有冲破齐军包围之势。
匡虔此时没得选择,只能亲自擂鼓甚至上战场围杀宋军。
此战打了惨烈的两天两夜,最终宋军被全部歼灭,齐军也为此损失了与宋军相差无几的十余万精锐和近大半的战车。
齐国临淄郊外一高台。
“周王子安代天子恭贺齐王灭桀宋称帝!”
“东周公子杰恭贺齐王称‘帝’!”
“西周公子光恭贺齐王称‘帝’!”
“燕太子戎恭喜齐王称‘帝’!”
“赵公子豹恭贺齐王称‘帝’!”
“魏使郑同携公子圉恭贺齐王称‘帝’!”
“楚公子束恭贺齐王称‘帝’!”
“秦公子柱恭贺齐王称‘帝’!”
“鲁公贾恭贺齐王称‘帝’!”
“卫君公期恭贺齐王称‘帝’!”
一时间,天子的使者、列国的公子和国君都来恭贺齐王称‘帝’了。
齐王此刻在高台之下,志得意满,开始接受冠冕。
“天下非我齐之乎!”
随着象征‘帝’尊与天子同级的十二旒冕被戴到齐王头上,齐王怒吼一声。
“我田齐自太公起,连同我田地,奋五世之烈,终于轮到我齐国称‘帝’了!从今日起,我田地要告诉你们天下间这些诸侯们,迟到你们都是我齐国的臣民,若你们早日臣服,本帝尚且能保全你们宗室,若尔等冥顽不宁,到时候等我齐军兵临你们各国国都之下的时候,就别怪本齐帝对你们不客气了!”
齐王祭拜完土地后,开始上台祭天,然后开始亲自命人宣读着一份早已经拟好的文书。
这时台下公子,诸侯听到齐王这番称‘帝’宣言后,一时脸色都变了,甚至有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这……这怎回事?”
“这文书是不是被人篡改了?”
齐王自己听完这份文书后,此时脸色也是十分的不悦,毕竟这么大仪式,齐王也不好打断宣读人。
“这不都是大王您让相邦苏秦替您早已经拟写好的,您还进行了数次修改确认的吗?”
旁边一侍者小声提醒。
“寡人之前核查时可没有出现威胁列国宗室,威胁各国国都,威逼天下诸侯臣服之狂言啊!”
“这……这一定是苏秦误我……苏秦误我啊!”
齐王似乎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了。
于是齐王回到临淄后,开始命人去抓捕苏秦,让其向列国道歉,怎知抓捕人到苏秦住处后,却发现苏秦已经不见了踪迹。
于是齐王想让人去找颇有一些名望的陈轸和新兴名仕邹衍替自己向列国公子解释,但是陈轸和邹衍也都已经不知所踪了。
而此时苏秦正邀请陈轸和邹衍在燕国武阳城外一密林里做客。
“齐王这次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居然还敢称帝,得罪诸侯!”
“恐怕齐国这次要自取灭亡了!”
苏秦不禁对两人说道。
“齐王之举恐怕已如夏桀一般,早已经触怒了天帝了,齐国看来是彻底没有希望了!”
邹衍似乎对齐国已经彻底失望了。
“我陈轸对齐国之事,早已经看的很淡了,只希望现在能平平淡淡过完余生足矣!”
已满头白发年过七旬的陈轸表情倒是很自然。
“两位都是大才之士,也是我苏秦的至交好友,这燕国你们也知道,完全没有角逐中原的实力,如果两位有心,可以随我苏秦前往大梁效忠仁德的魏王!”
“如今天下间,只有魏国才具备统一天下实力了,如果我们帮助魏国统一了天下,到时候千古留名何尝不是人生中一快事呢?”
苏秦劝说俩人。
“我陈轸老了,对这些名利也已经看的很淡了,之前田公甚至魏王也都有心劝我留在大梁,但是我拒绝了,苏季子你就莫劝我了!”
陈轸拒绝了苏秦的劝说。
“魏国如今吞并了韩国,国内也已经趋于稳定,确实已经快要成为了列国中最强者了,但是魏国依然处于四战之地,而且如今齐国还是列国中最强者,与列国之事还没定下来,所以不妨等我邹衍看看局势再做决定吧!”
邹衍似乎还不想贸然做决定。
96.齐魏宁陵之战
齐王称帝第三天,齐军正式进入宋都睢阳,接收宋国。
魏军这时也终于在乐毅率领下攻破了宁陵城。
“启禀将军!”
“齐将匡虔派人前来,要求您撤出宁陵城,不然齐军不日将出兵来讨伐!”
突然一士兵匆匆来到了刚进入宁陵城的乐毅面前。
“我们魏军帮齐国攻下了陶邑,齐国一块地也不给我们,现在我们自己攻下了宁陵城,齐国还想要来赶我们走,真当我们魏军是好欺负的了?”
“你让他回去告诉齐军,不要欺人太甚,这宁陵城我们魏国要定了,他们齐军若真要来抢,我们魏军虽然实力不济,但是一定会誓死守护宁陵,与前来侵犯的敌人血战到底!”
乐毅怒气冲冲的让这士兵去回应齐军。
“什么?”
“就魏军这般无能之军,还想霸占宁陵城?”
“想的太美了吧?”
“我们现在也不去彭城找楚军麻烦了,先集合全部兵马给我攻打宁陵去,让魏军知道忤逆我们齐国的下场!”
齐军主将匡虔收到从乐毅那穿回消息后也是大怒,开始准备兵马直接乘胜去攻打魏军了。
第二天黄昏时分,齐军到达了魏军刚占领的宁陵城下。
魏军听闻齐军到来,没有丝毫惧怕之意,在乐毅、韩聂、芒卯带领下,与齐军在宁陵城外对峙了起来。
“你们齐军不顾盟友之义,才刚拿下宋国,就翻脸不认人了,是吗?”
乐毅大声质问不远处的匡虔。
“说我们齐军不顾盟友之义,你们魏军也配?”
“想想三年前,你们魏军暗自联系楚军,说要与其瓜分韩国,结果你们到达新郑后,反而趁机帮助韩国大败了楚军,借机又侵占了整个韩国!”
“你们这等卑劣行径,也敢指责我们齐军?”
匡虔直接反问。
“你们是亲眼看见我们魏军当时联系了楚军吗?”
“你能把当时联系的人找出来吗?”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而且现在楚国、赵国都是我们魏国的盟国,哪像你们失道寡助的齐国一样!”
“别废话了,要打就打吧!”
“我们魏军虽然不如你们齐军,但是我们都是不怕死的英勇武卒!”
“你们尽管来吧!”
乐毅回应。
两军瞬间开始交战起来。
齐军此时虽然兵力有二十万,但是有四万都是刚刚从宋国招降过来的,所以齐国让这些宋国士兵当先锋,来冲击魏军的军阵。
先有一万宋国士兵被逼着来冲击魏军摆出的如往常一般的方阵,待宋军冲入魏阵后,魏军故意露出一口子,引诱宋军士兵进入。
待宋军士兵进入自己阵中后,乐毅立刻指挥韩聂在左,芒卯在右,开始带军队包围这一万宋军。
这时匡虔见状,立刻又让剩余的全部三万宋国降军,前来解救包围的那一万军队。
“将军,您这招真是妙啊!”
“让宋降军先去疲劳魏军,打乱他们战阵,这样我们齐军到时候消灭这些魏军就是轻而易举了!”
“这样不仅能灭了魏军,到时候也不用担心怎么处理这些宋国降军了!”
“高……高啊!”
在一旁观战的田病向匡虔竖着大拇指。
“这算什么,等下本将军还有更好的妙计呢,你等着看吧!”
匡虔满是自信模样。
“齐国是拿你们这些人当替死鬼,耍一箭双雕,即除了你们这些人,又能灭了我们魏军啊!”
“你们醒醒吧!”
“醒醒吧!”
“我告诉你们,即使你们帮齐军打败了我们,齐军也不可能让你们活着离开的!”
“如果你们想要活命,唯一办法就是不要再打了,大家同心协力一起对抗齐军!”
乐毅当然也看出了齐军的诡计了。
待与这些宋国降军交战逐渐占到上风后,一边示意魏军非不得已不要对这些人痛下杀手,一边让人劝说这些宋军。
“战场上的宋国兄弟们,你们别被魏国蒙蔽了,如果你们不与魏军决一生死,那你们将会毫无活路!”
“甚至连你们在宋国的妻儿老小,也会因为你们的怯战而被连累!”
“我匡虔在此许诺,如果你们因为今日在此与魏军拼死战斗而亡,我匡虔班师回临淄后,必当奏请我们齐帝,让你们这些宋国战士们的家人全部免除三年的赋役,各家赏粮三担以作补偿!”
“所以你们不要畏缩,不要听信它人之言,勇敢战斗吧,宋国的勇士们!”
齐将匡虔自然看到了战场上形势已经不利于己方了,但是依然没有下令自己手中齐军进攻,而是希望继续借宋降军之手消耗魏军,所以亲自开始吼叫,鼓动宋国降军。
经过匡虔一番鼓动,这些宋降军反而更加斗志昂扬起来,逐渐起势,反而使得魏军有些手忙脚乱了。
“你们别听匡虔的,即使他父亲匡章在世,也不一定能左右齐王决定,更何况他呢?”
“而且齐王一向阴险狡诈、暴虐无道,连为他齐国称霸呕心沥血的田婴、田文父子一族都容不下,哪还容得下你们呢?”
“所以宋国的兄弟们,你们不要再被齐国的谎言欺骗了,他们齐军就是想骗你们送死!”
“到时候它们正好把你们家中的妻妾占为己有,孩子年龄小的遗弃荒野,被豺狼虎豹啃食,年龄大一些的发配苦役,这可是齐军的一贯作风啊!”
“你们难道愿意看到自己妻儿遭遇到这般状况吗?”
“你们难道只想做亡国奴吗?”
“所以你们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立刻放下武器,与我们魏军一起抵抗齐军,夺回你们宋国的土地!”
乐毅见状,只得亲自让车夫驾车,带自己冲入阵中,一边防御,一边对宋降军想尽办法进行劝说。
在乐毅这般劝说下,刚才那群斗志昂扬的宋军士气逐渐又变的低落下来,还有不少宋军已经放下武器准备投降魏军了。
匡虔见战场局势宋军又不行了,而此时宋军也把魏军消耗了不少,便觉得现在是最好时机,便命令齐军全军出击,开始收拾战场。
当齐军冲进战场后,似乎也不管是遇到的是宋军还是魏军,非己就杀。
这时宋军终于明白到了,自己不过是齐军派出来的替死鬼,现在没有利用价值了,终于开始全部和魏军联合起来,一起抵抗齐军。
97.宁陵之战
齐军毕竟以逸待劳,此时数量又是魏宋联队的两倍,魏宋联军很快就齐军包围了起来。
“魏国军队,现在只要你们放下武器投降,那你们就能活着离开这里!”
“如果你们再不识时务,那你们将会跟这些宋国降军一样,全部葬身在这里!”
匡虔已经不把残余的宋国军队放在眼里了,只想劝降魏军了。
“宋国军队,你们听到没,齐军之前就是在欺骗你们,现在它们已经原形毕露了!”
“你们现在明白齐军的丑恶嘴脸了吗?”
“有句话,勇士当以战死沙场为荣!”
“而齐军不仅看不起我们魏军,也把你们宋军性命当做草菅一般!”
“我们何不再全力与齐军做一殊死之战呢,纵使我们全部亡于齐军之手,我们也算真正站着死的男子汉!”
“大家给我拿起武器,一起杀齐军!”
“给我冲……冲啊!”
乐毅说完,首先命车夫驾车带着自己冲在最前面,朝齐军杀去。
随后魏军见主将如此勇猛,又因为最近受够了齐军的气,一个个也变得如猛虎一般与宋军一起扑向齐军。
一时间魏宋联军气势大震,齐军包围圈迅速被魏宋联军突破了数个口子。
匡虔见不妙,便想安排士兵撤退。
但是这个时候,不知道从哪突然冲过来了无数魏军,直接断了齐军的后路。
“乐毅将军,我廉颇来了!”
“我蒙骜来也!”
随即响起两声熟悉的吼叫。
齐军迅速被魏军包围,逐渐处于败阵。
魏军由于援军到来,士气更甚。
经过一天的围歼战,魏宋联军斩杀齐军大半,此时齐军败亡已定。
于是披头散发,身受多处伤痕的匡虔开始主动命令残余齐军,放下武器,向魏军投降。
乐毅让人收缴完齐军战车、盔甲、武器后,也没有对投降的齐军斩尽杀绝,只是把其中一部分壮年俘虏当做奴隶,让芒卯押回了大梁,另一部分年岁太长、未及成年以及受伤的两万齐军全部放其回了齐国。
睢阳城随着魏军的到来,重新又恢复往常的宁静。
乐毅这日终于收到魏王命令,让自己来处置匡虔了。
“匡虔,本将军来问你!”
“你凭什么看不起我们魏军?”
“既然你们齐国邀请我们魏国攻打宋国,反而还不让我们魏国染指宋国任何土地,天底下哪有你们齐军这等欺人太甚之举?”
“难道我们魏军在你们齐军眼中就真的低人……一等吗?”
此时匡虔被五花大绑的压在乐毅面前,而乐毅正坐在宋国王宫前的台阶上质问匡虔。
“不是我,不……不是我匡虔看不起你们魏军啊,是……是我们齐王这样下令的!”
匡虔吓得胆战心惊一般。
“你还敢推托给齐王?”
“将在外,君令有所不从,你身为齐军主将难道不明白吗?”
乐毅似乎越想越气了,直接站起身来,指着匡虔鼻子。
“这……这……这真是我们齐王的命令!”
“我们齐王的命令啊!”
匡虔还是脸都吓黑了。
“你还敢硕是你们齐王的命令!”
“我让您说……让你说!”
乐毅直接咬牙切齿般,对着匡虔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待打的匡虔头破血流,五官模糊后。
“你给我说……到底是谁给你们齐军这等姿态,来这么欺负我们魏军的?”
乐毅还没解气,让人用冷水把其又泼醒。
“是……是……是我匡虔!”
“是……是我不该得罪贵国军队!”
“是我……我匡虔太自信了!”
匡虔虽然清醒了,但是身子这时都已经被吓得发抖了。
“好,你终于知道认错了!”
“我让你欺负我们魏军,让你欺负!”
乐毅又是一顿拳打脚踢,把匡章打的半死,直到韩聂过来相劝,才暂且放过了匡虔。
而齐军副将田病和徐矛则被魏军士兵们,投入睢水之中折磨致死了。
魏遫听闻宁陵之战对齐军取得大胜消息后也是大喜过望,专门在自己寝宫处邀请苏秦、田文、冯谖、郑同一起庆祝了起来。
“如今我们魏国对秦军取得大胜,总算让魏国霸业重回到了巅峰,不知道大王您下一步打算如何呢?”
田文一杯酒过后,首先询问魏遫。
“下一步你们不早就知道了吗?”
“那就是联合各国伐齐,不给齐国任何喘气之机了!”
魏遫说到一半,郑同立刻补充了一句。
“你们说这次我们联合列国伐齐,我们魏国要得到什么样结果才是最好的呢?”
魏遫不禁又询问几人。
“当然是这样的结果才是最好的了!”
苏秦悄悄在魏遫耳边嘀咕了几句。
“这样啊!”
“好吧!”
魏遫同意了苏秦意见。
“你们说,现在西面的秦国如果知道我们魏国大败了齐军,会如何是好呢?”
几杯酒过后,魏遫把话题转到了秦国,毕竟西面的秦国可是除了齐国外,魏国最大的隐患了。
“秦国要是收到我们打败齐军消息,恐怕一定会破坏我们联合各国伐齐的决策,继而想办法联合赵国、楚国,齐国、燕国来想办法削弱我们魏国了!”
冯谖说出了自己担忧。
“如今的赵国与我们魏国之关系,恐怕不是齐国轻易能破坏的了,反而是楚国,有可能会与秦国联合啊!”
站着魏遫一旁的范雎也说话了。
“是啊,范雎说得对,如今秦国最容易拉拢来对付我们魏国的就是楚国了!”
苏秦也附和。
“那如何才能打消秦国联楚的念头呢?”
魏遫询问众人。
“想要打消秦国联楚的念头,那这次就必须让楚国作伐齐的先锋!”
“这样楚国就会深陷伐齐战争中,而无法分身去与秦国联合了!”
“所以我们可以奉楚王为这次伐齐纵队长!”
“我想奉楚王作伐齐的纵队长之举,只要我们魏国答应,赵国、燕国恐怕都不会反对吧?”
冯谖提出自己意见。
“是的,燕国肯定不会反对,至于赵国,要是有不满,我苏秦再去一趟邯郸就是了!”
苏秦接过冯谖之话。
“那这次你们谁去一趟楚国呢?”
魏遫便问众人。
“既然是使楚,当然由我冯谖去了,毕竟我与楚王也算熟悉了!”
冯谖首先回应。
“听闻冯谖先生您最近身体不适,楚国又路途遥远,您不如在大梁先养养身体,这事就交给我范雎吧,我一定能成功完成此次出使任务的!”
“希望大王您能批准!”
范雎似乎也想表现自己了。
“既然……既然这样,那就由范雎你去楚国吧,不过万事小心知道吗?”
魏遫想了想,这里几人也没有合适去出使楚国的了,不如让范雎去楚国磨练下也行,便同意了其请求。
98.范雎使楚
楚国郢都。
“楚王,您的楚国曾经在威王时期于襄陵大败当时中原霸主魏国,一时威震诸侯,而到了您现在,与秦国、齐国都是屡战屡败,而且前几年更是在攻打新郑之时,军队遭到了魏军的偷袭,遭受了前所未有之损失!”
“导致您的楚国现在已经虚弱无比,就算吴越那边发生一点小小的动乱,都有可能像当年伍子胥入郢都一样,把您的楚国灭亡了啊!”
“更别说现在魏国吞并了韩国,又陆续打败了我们秦国、你们楚国,又新败了齐国!”
“现在魏国又想欺骗你们的楚国、赵国与燕国一起为其攻打齐国牟利,赵国、燕国已经深受了魏国的蒙骗,而您的楚国可不能这样啊!”
“您试想一下,等到齐国被彻底削弱后,那魏国下一个目标是谁呢?”
“我们秦国地处偏远的关西,土地贫瘠不堪,百姓穷困潦倒,魏国肯定是看不上的,而您的楚国靠近中原,与魏国接壤,又拥有大量的肥沃土地,在魏国心目中可是一块砧板上的大肥肉啊!”
“所以您的楚国如果想长治久安,就必须要想办法削弱魏国,而如今能帮助您的楚国去削弱魏国的只有我们秦国了啊!”
楼缓作为秦使来到楚国,正在劝说楚王。
“你说的本王又何尝不懂呢?”
“可是本王早已经答应了与魏国、赵国结为盟友之国,又怎能轻易反悔,与你们秦国一起图谋魏国呢?”
“行吧,此事先容本王考虑一番,两日后给你答复吧!”
楚王有些犹豫不决了。
“魏使范雎拜见楚王!”
待楼缓离开后不到一个时辰,范雎又来到了楚王面前。
“不知你们魏王是所谓何事让你前来觐见本王呢?”
楚王开门见山询问。
“我们大王也没有其它重要的事,不过就是想继续增进一番我们魏楚之间的盟友关系,以防被一些奸恶之徒挑拨了!”
范雎车马到郢都后,就已经听说到了秦使楼缓正在见楚王的消息,所以来不及歇息,就马不停蹄来王宫觐见楚王了。
“你说的奸恶之徒莫非是秦国的楼缓先生吧?”
楚王询问。
“是的,楼缓此人阴险狡诈,无信无义,整日在秦王面前想方设法图谋自己出生之地的赵国,当然是奸恶之徒了!”
范雎回应的很严肃。
“哈哈……哈哈!”
“你叫范雎吧,看来果如你名字一样,真是一头小雏鸟啊!”
楚王似乎有意嘲笑起了眼前这个不及弱冠之年的魏使。
“我范雎听闻你们楚国的神鸟凤凰,成年后都是横着飞的!”
“不知楚王您可知道幼小的凤凰是如何飞的吗?”
范雎突然转移话题。
“凤凰虽为我楚国神鸟,但是本王也只有听闻,还未曾有一睹之眼福,所以更未目睹过幼小的神鸟了!”
楚王回应。
“好,那我范雎就跟大王您讲讲吧!”
“我范雎听闻有你们楚人见过幼小的凤凰,他们出生后犹如我范雎这般都是蹦蹦跳跳,但是当看到成年凤凰想学着他们横……横着飞时,反而学不会,直接撞到这楠木柱子上,一下子就撞死了!”
范雎一边说着,一边演示着,最后趴在地上作一装死模样了。
“大胆范雎,你是在诅咒本王吗?”
“你难道不想活了吗?”
毕竟楚国以凤凰为尊,而且每任楚王相信自己死后,都会变成凤凰一样飞去。
这范雎不仅在提及楚王名字‘横’时有意停顿,而且现在学自己楚国神鸟凤凰装死的模样也是‘横’在自己面前,这不就暗示楚王化作凤凰飞行时被柱子撞死了,怎能不惹起楚王发怒呢。
“大王,可是您自己让我展示幼小凤凰的啊!”
“我哪敢诅咒您呢?”
范雎这时并没有起身来,还是一副横在楚王面前的模样。
“大胆狂徒,还不赶紧给本王起身来!”
“难道你不知道本王叫熊……横,凤凰即是本王的化身吗?”
楚王这时都恨不得上前一脚踩死范雎,但还是忍住了。
“是我范雎不知楚王您之名,才导致我冒犯了楚王,还望楚王您恕罪……恕罪!”
范雎一副不知情模样,赶紧道歉。
“好吧,看在你不及弱冠份上,本王就……!”
“是……是我范……范雎不及弱……弱冠!”
“失……失理了!”
“还……还望楚王恕罪!”
楚王话没说完,范雎突然不知为何摔倒在了楚王面前,一下子双手抱住了楚王一只大腿,随后赶紧放开。
“你……!”
楚王这时似乎才明白,眼前看似少年的这范雎没那么简单了,想说什么,但是忍住了。
“楚王,我范雎此行是代我们魏王以及赵王、燕国来共同尊大王您为我们四国伐齐之长的!”
范雎见楚王表情,自然会意了,便不再耍小伎俩,直接重回主题了。
“你们要尊本王为伐齐之长?”
“莫非你们三国都已经准备好,要讨伐齐王了?”
楚王询问。
“是的!”
“如今齐王暴虐无道,称‘帝’时更是把其吞并列国,诛灭各国宗室的野心昭然天下!”
“试问这样的齐国,即使大王您不讨伐,您楚国的昭、屈、景三家宗族能容忍得了吗?”
“为什么大王您的楚国这些年与列国征战皆败北,原因无非就是您楚国的昭、屈、景三族不够团结,各自为战,才导致容易被人击破!”
“如果您现在作为我们四国的伐齐之长,不仅能让您的楚国重新威震天下,还能让您楚国的昭、屈、景三族重新凝聚起来!”
“到时候伐齐成功后,楚王您在列国威望不仅大升,而且您的国家三族又会重新团结一心,楚国霸业将再现!”
“到时候我们魏国与你们楚国一同灭了齐国和秦国,把其土地瓜分,这天下迟早不就是您的楚国与我们魏国瓜分了吗?”
“而且我们魏国一直也没有任何图谋你们楚国之心,不然我们魏国也不会帮助你们楚国在南韩故地大量制造兵戈!”
“试问天下间谁会为自己敌人制造兵戈呢?”
“大王您说是吗?”
范雎为了使楚王信任魏国,也是绞尽脑汁。
“是的!”
“魏国确实是值得信任的国家!”
“这伐齐之长,本王接受了!”
楚王相信了范雎。
99.黄池四友
魏国黄池。
一时间,此地聚集了诸多来自四面八方的人士。
“听闻此地曾经是两百年前吴王夫差会盟诸侯之地,明日又即将要成为九位诸侯伐齐的会盟地了!”
“就是不知道这次九国伐齐结果会不会像当年吴王会盟一般呢?”
“莫非邹友是在暗讽如今即将要当上伐齐之长的楚王吗?”
“难道邹友觉得楚王同当年夫差一样,乃是有名无实吗?”
“看来还是荀友看的透啊!”
“以如今诸侯之实力,伐齐之长当属魏王无疑,但是魏王懂得谦让,不喜张扬,可非楚王能比之!”
“荀友啊,你最近是不是又受了我们苏友的影响了,也开始吹捧魏王了啊!”
“谁说是我影响了荀友啊,虞友啊,你这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啊!”
这时会盟台不远处一小屋中,有四名自称黄池四友的人正在交谈着。
这四人正是邹衍、荀卿、苏紫(此时苏紫依然是女扮男装)、虞信。
邹衍听闻诸侯要在黄池举行难得一见的会盟,所以从燕国而来,准备观仰,正好遇到了另外三人,四人一拍即合,所以组成了黄池四友。
“你们说,明天黄池会盟,魏、楚、赵、燕、鲁、卫、东周、西周九位国君都会到吗?”
虞信突然问一句。
“虞友,你怎么这么笨呢?”
“既然是约好的九国会盟,当然是九国国君都到了,哪有不到之理?”
苏紫与与虞信早已经如姐弟般之亲密了。
“可是我听说西周君和鲁公至今都未到,莫不是这两位国君要缺席了吧?”
虞信提出了自己猜测。
“西周公历来亲秦,若是没来参加,说不定是受了秦国蛊惑,毕竟秦国没有派兵参加这次伐齐。”
“至于鲁国,你们也知道啊,一直受齐国之影响,恐怕是因为惧怕列国伐齐无法成功,殃及到自己国家,所以不敢来参加吧?”
邹衍接过了虞信的话。
“那它们这两国到时候就不怕列国伐齐成功以后,跟它们秋后算账吗?”
苏紫便问。
“如今能和他们两国秋后算账的只有魏国了吧?”
虞信也附和一句。
“魏国本来吞并韩国,就已经触动了列国之神经,最后靠魏王不断派人交好赵、楚两国,才逐渐稳定列国情绪,若这时候魏国再对鲁国或者西周动手,那其他国家还会忍得住吗?”
邹衍马上又接过话。
“那邹友之意就是这两国即使不参加会盟,那其他国家也没人会收拾它们了?”
久未说话的荀卿又开口了。
“如果它们两国敢不来参加会盟,那魏、楚、赵三国自然会有办法收拾它们了!”
四人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对主仆。
“魏…...!”
“魏公,你怎么会来这里?”
苏紫一见来人差点都口误了,赶快又改了回来。
原来是魏遫带着范雎来到了四人身后。
“这位魏公一定是苏友你的好友吧?”
“这边请…请坐!”
虞信见有人来,赶紧起身相迎。
“没想到我们这么久没见,你又认识了这么多的大才之士!”
“为何不把诸位先生介绍一番,我们相互认识一下呢?”
魏遫坐下后,便对苏紫笑着说道。
“这位是齐国的邹衍先生,善于阴阳五行!”
“这位是赵国荀卿先生,乃是孔门高足!”
“他是虞信,我叔父不久前收的弟子!”
苏紫开始一一向魏遫介绍三人。
“原来是三位大才之士啊!”
“在下魏闲,幸会...幸会了!”
魏遫听到几人之名,心里也是一阵惊喜,毕竟这三人一个个可都是鼎鼎大名之辈啊。
“魏闲?”
“刚才又听苏友叫你魏公,莫非你是魏国公族?”
邹衍有些疑惑。
“是啊,我不过是一没落的魏国公族之后而已!”
“我刚才听闻四位刚组了一个黄池四友,不如再加上我魏闲一个,我们组个黄池五友如何?”
魏闲回答完邹衍,马上转移话题。
“明日你们魏国不是要主办黄池会盟吗?”
“魏公您为何这么闲?不用去为会盟做准备吗?”
苏紫满是不解的望着魏闲。
“准备黄池会盟那是相邦和司仪的事,跟我魏闲有何关系呢?”
魏闲笑着回应。
“我听闻魏王娶了一位貌似神女一般的赵国公主为王后,不知那位王后可有来参加此次黄池会盟呢?”
“我苏友可是一直想目睹其之天颜呢!”
苏紫继续询问。
“国君们举行会盟,要夫人来做甚?”
“要是苏友真想目睹一番我们魏国王后的天颜,在大梁住上几个月就会有机会相见了!”
魏闲想试试苏紫对自己态度。
“大梁住几个月就不必了吧,如今我们四友这般自由自在多好!”
苏紫还是那般冷漠。
随着魏闲和苏紫两人间一番对话,瞬间气氛变的有些异常了。
“大魏国的王后真的如苏友你说的这般美丽吗?”
“比之我那位苏紫姐姐如何?”
虞信两句问话打破了尴尬的场面。
“大魏国的王后哪里比得上你苏紫姐姐的倾国之容啊?”
“你苏紫姐姐才是天下间最美之人!”
魏闲接虞信的话。
“这位魏闲先生,莫非您是真心想加入我们四友吗?”
荀卿突然间询问。
“当然了!”
魏闲语气很是确定。
“好,既然你想加入我们四友,那你首先得能回答我们四人一人一个问题才行!”
“不然到时候大家在一起没办法和睦相处,组这黄池五友又有何意义呢?”
荀卿提出了自己要求。
“对!”
“荀友说得对!”
“那就依荀友的!”
邹衍、虞信、苏紫都支持荀卿意见了。
“好,你们尽管提!”
魏遫对加入这黄池五友可是饶有兴致呢。
毕竟其中最重要一人是自己心中的女神,另一人是战国赫赫有名的阴阳家邹子,还有一人是儒家孔孟之后第三人荀子,另一人是后面大大有名的纵横家虞卿。
“如果当今天下即将要一统,魏闲先生会选择哪一国效力呢?”
荀卿首先询问。
“当然是选择德才兼备的国君效力了,就像如今列国一样!”
“楚王贪恋美色,不足为一统之君!”
“齐王贪婪暴虐,即将要招致天下共伐,连邹衍先生都从齐国逃出来了,谁还敢入齐呢?”
“秦王残暴不仁,而且大权旁落,为其效力不会有好结果!”
“燕王虽然有心振国,但是燕国实在太过贫弱了,连苏秦这般大才都无法施展,更何况别人呢?”
“赵王还是太年轻了,而且赵国大权与秦国一样,依然旁落于权臣李兑党羽,所以同样不能去效力!”
魏遫回应了荀卿。
100.黄池会盟
“莫非魏闲您要选择继续为魏国效力?”
荀卿问。
“魏国如今表面看着强大,实则国内弊端重重,而且还处于四战之地,就算我想为魏国效力,恐怕也是有心无力啊!”
魏闲有意留话,以此想试探众人。
“我倒觉得并不是魏闲先生所说这般,如今魏国吞并了韩国,解决了曾经在惠王时候腹背受敌的局面,而如今周边秦、齐、楚、赵、燕实力都已经不如魏国了!”
“所以我邹衍觉得魏国才是如今最适合统一天下的国家!”
“而我又听闻如今魏王奋发图强,智慧过人,而且还重视人才、征伐有度,锐力改革,一心为民!”
“试问这样的国君哪里去找呢?”
邹衍首先接话了。
“这邹衍还真会说话,他要是知道坐在他旁边的就是当今魏王,估计会把魏王说上天呢?”
魏闲心里不禁嘀咕了一句。
“我问完了,下一个!”
荀卿提醒众人。
“好,我来问!”
“魏闲,如果要是你是当今的魏王,你现在会如何是好?”
邹衍马上接过话。
“如果我是魏王?”
魏闲被邹衍问的惊了一下。
“如果我是魏王,我如今当然要先同列国一起会盟后,先讨伐齐国,然后继续在国内施行改革,招揽人才,积蓄国力,厚积薄发!”
马上魏闲又反应过来了。
“你的想法确实很好,但是你觉得一个人能活的了多久?”
“即使你积蓄好国力后,万一你的继承人是个昏庸无道之辈,那你一辈子的努力不就是白费了吗?”
“想想当年晋文公的继承人,齐桓公的继承人,楚庄王的继承人,哪一个真正能继承其父之霸业的呢?”
邹衍不禁说道。
“这邹衍莫不是识破我身份了,再点我吗?”
“不过他说的确实是实话!”
“此事确实是个难题啊!”
魏闲心里又嘀咕了一番。
“好吧,我也问完了!”
邹衍见魏闲没有回应,便终止了话题。
“终于到我虞信了!”
“既然大家都讨论魏国,我也来问个关于魏国之事!”
“如果九国伐齐结束后,秦国联合赵国、楚国、齐国、燕国,甚至鲁国、卫国、宋国、东周国、西周国一起十国一起讨伐魏国,魏国该如何是好呢?”
“如今宋国已经名存实亡!”
“卫国要是胆敢有异心,那第一个被灭亡的就是它!”
“至于赵国,与魏国乃是姻亲之国,而且魏国公子兴和赵国公子胜都在对方国都为质呢,所以赵国如今也不会贸然与魏国决裂!”
“至于齐国,万一在此次九国伐齐之中被灭了呢?”
“楚王可不昏庸,不至于当秦国的马前卒!”
“所以十国伐魏不太可能!”
魏闲也有此担忧,但是自己一点会想办法去解决,所以才有信心这般回应。
“好吧,我也问完了!”
“苏子,到你了!”
虞信把眼光转到了苏紫身上。
“如果有一天魏国统一了天下,你觉得当今魏王会继续做天下之主吗?”
苏紫犹豫了很久。
“当...然,因为魏……魏王是为魏……国而生,如果魏……王抛弃了它的子民,它还配当一国之君吗?”
魏闲艰难的说出了这句话。
“哦……那我知道了!”
苏紫似乎不甚开心。
“不知诸友觉的我魏闲是否适合加入你们黄池四友之中呢?”
魏闲也不想想那么多,开始转移话题。
这时邹衍、荀卿、虞信都把眼光转到了苏紫身上。
“好吧,让他加入我们吧!”
苏紫语气有些低沉。
于是魏闲加入了黄池四友,与四人组成了黄池五友。
五人一直喝酒喝到半夜,魏闲才在范雎搀扶下离开。
第二天,凌晨。
黄池会盟台下,首先响起了一阵鼓声,随后号角声传来。
各国君主开始一一入场。
魏遫早已经在此相迎,楚王、赵王、燕王、东周公、宋君、卫君相继入场。
魏遫又继续等了半个时辰,见鲁公与西周公一直没到,便不再等候俩人,开始让人准备祭品,祭祀天地。
随着会盟台上、台下三牲摆放完毕,楚王开始带着众诸侯开始先拜地。
拜完地以后,楚王在众诸侯恭请下,首先登台,其他诸侯随后。
然后开始在会盟台上拜天。
“今日幸得诸位诸侯奉我楚国为此次讨伐暴齐之盟主!”
“既然诸侯抬举我楚国,我楚国也不能不做表率,所以我楚国决定出兵二十万伐……齐!”
楚王此时吐露出了难得的自信。
“我赵国愿意出兵十万!”
“我燕国出兵八万!”
“我东周出兵八千!”
“我卫国出兵五千!”
“我宋国出兵三千!”
各诸侯开始纷纷表决心了。
“不知魏王您打算出兵多少呢?”
楚王见魏遫迟迟没有表态,便询问。
“既然你们楚国都能出兵二十万,而我们魏国更是这次黄池会盟的主办国,当然也不妨多让了,我们魏国就出兵十九万吧!”
魏遫回应。
“好!”
“还是魏王大气!”
“二十...十九...十……!”
“这次伐齐各国总兵力将达到近六十万,已经胜过了之前五国伐秦之兵力!”
“看来我们这次伐齐之战,必将取得大胜!”
楚王盘算完军队后,更加自信了。
“看来桀齐此次必将亡于我们列国之手啊!”
“是啊,伐齐必胜!”
“田齐在暴君田地手中这次必将灭亡!”
“我们要为宋国讨回公道!”
“暴齐必亡!”
台上诸侯开始作伐齐之誓。
“讨伐暴齐,人人有责!”
“讨伐暴齐、人人有责!”
“人人有责……!”
一时间,台下声音也是传遍了数里之外。
而在此处一公里的茅屋中,有四个醉汉此时终于陆续开始被不远处声响吵醒了。
“诸侯会盟开始了吗?”
虞信首先揉了揉眼睛。
“肯定是开始了啊,不然怎么会吵到我们这里呢?”
荀卿回应。
“既然开始了,那我们赶紧收拾一下,去看看热闹!”
“走,虞友,你赶紧把苏子也叫醒!”
“我们一块看热闹去!”
邹衍已经有些急不可耐的跑出门去了。
但是等到四人到达会盟台前时,会盟早已经结束,人群也散的所剩无几了。
拜天结束后,楚王开始讲话了了。
101.七国伐齐
依然是会盟台不远处的小屋。
此时屋中一方旧桌,已摆满了烤熟的猪肉、牛肉、鸡肉、兔肉、羊肉等肉类,旁边还放着一坛巨大的酒缸。
魏闲此时已换作昨日衣衫,坐在同样位子上等候着,范雎在一旁伺候着。
“主公,您说他们真的还会回来这里吗?”
范雎见四友迟迟没回来小屋,有些替魏闲着急了。
“当然,他们不回来这里,还能去哪?”
“就……!”
“真是喝酒误事...喝酒误事啊!”
“我们千里迢迢来这参加黄池想观仰会盟,结果竟然被自己贪酒耽误了,真是气人……气人啊!”
魏闲话还没说完,就被门外一阵抱怨声打断了。
随之第一个走进来的正是刚才说话的邹衍,后面跟着荀卿、苏紫、虞信三人。
“四位良友可算到了,我魏闲已在此等候四位多时了!”
魏遫马上起身相迎。
“哇……这里这么多美味!”
“这烤牛肉可真好吃!”
虞信一看到桌上摆满的各种烤肉,就急着过来先拿了一块牛肉咀嚼起来。
“虞友啊,你可真不懂礼貌,要是我叔父在此,你就惨了!”
苏紫过来提醒了一下馋嘴的虞信。
“虞友喜欢吃这是好事、好事!”
“尽管吃就是了,本来这就是为诸友准备的嘛!”
“诸友快过来趁热吃吧!”
“范行,快给大家倒酒、倒酒!”
魏遫带范雎出来,给其取得名字叫范行。
“魏友,你这也太过破费了吧!”
“这……!”
荀卿指了指桌上各种的肉,没有下口。
“是啊!”
“想想如今天下间多少百姓整日吃着野菜呢,我们这样是否太过铺张了吧?”
邹衍也跟着附和一句。
“那好吧,这桌子上就留猪、鸡、兔肉吧!”
“其他肉范行你全部拿去分给附近百姓吃了吧!”
魏闲本来想请几人大吃一顿的,这时见荀卿和邹衍似乎不喜这般,便顺其意让范行把这些肉类拿出去分给附近百姓。
“没想到魏友果然也是一个爱惜百姓之人,我荀卿代这里百姓感谢魏友的馈赠了!”
不一会,见有贫苦百姓来分到了肉后,荀卿首先向魏闲提出了感激。
“这有什么,百姓都是自己人,应该的、应该的!”
魏闲又何尝不想让自己大魏百姓都吃上肉呢?可是在这战国乱世中,你想要让百姓过的好,就必要先统一,结束所有战争,给百姓一个和平的生活。
于是五人吃着这些肉,又喝了起来,直到喝的大醉。
最后五人分别时,魏闲与几人商量了一番,决定每过三个月的月圆之夜就是黄池五友相聚之时。
而下次相聚地点,由于四人要先前往鲁国朝拜孔庙,顺便南下去姑苏游玩,所以五人经过一番讨论后,定在了彭城。
七国联军首先在卫国濮阳城南汇合后,又进行了一次誓师之会。
楚军主将依然是令尹昭睢亲自坐镇,副将则是成了庄蹻和淖齿(也是楚王想改变昭屈景三族在楚国独大的局面,有意培养同为公族的庄氏和淖氏)。
魏军主将乃是乐毅,军师相邦田文,副将廉颇、芒卯(魏遫本想让蒙骜作副将的,但是毕竟蒙骜是齐人,不愿意攻打自己曾经的国家齐国,所以改为了芒卯)。
赵军主将国相李兑,副将牛翦、赵豹。
燕军主将剧辛等等。
七国联军首先向齐国马陵道进发。
顺利攻下马陵道后,联军转南下夺取齐国鄄城,齐国鄄城城守弃城而逃。
随之联军分两路攻打廪丘和垂都,但是在这两城都遭到齐军的殊死抵抗,导致联军慢下了脚步。
此时主攻廪丘的乃是魏、赵、两国军队,守护廪丘的乃是齐将范祥。
“乐毅将军!”
“李兑将军!”
“如今我们两国联军近三十万人,难道还攻不下一小小廪丘城吗?”
“只要给我芒卯五万军队,我就能直接去拿下这廪丘城了!”
芒卯见联军在廪丘城外已经驻军快一周,有些着急了。
“这廪丘城齐国守军就有三万,而且那范祥也是齐国老将了,其又善于守城,我们上次不是已经命全军攻打过一波了吗?”
“既然我们三十万军队都无法一时拿下,你五万军队能干什么?”
一旁田文替乐毅回应芒卯。
“可是我们这样一直耗着,于己不利啊,太影响我军士气了!”
“万一等到齐国援军到了,那样更麻烦了!”
芒卯很是担忧。
“芒卯说的不无道理,我们确实不能让这廪丘挡住了我们伐齐道路啊!”
“而且如果我们两军三十万大军都不能尽快攻下廪丘,到时候楚、燕、卫、宋、东周军队攻下垂都后,还不得笑话我们啊!”
赵豹也在一旁支持芒卯了。
“不是我们不想快速攻下廪丘,而是即使我们这般强行攻下廪丘,伤亡也会不低,这样得不偿失啊!”
“既然你们都急着想攻城,那你们得有个最佳的攻城办法啊!”
“反正强行攻城,我和乐毅将军是都不赞同的!”
李兑表明了自己态度。
晚间时分,乐毅亲自出帐巡视,见到此时廉颇正一个人在营地不远处一高地上坐着赏月,便朝其走了过来。
“廉颇,今日怎么芒卯急着想攻城你不阻止也不支持呢?”
乐毅走到了廉颇身边坐了下来。
“芒卯没有好的攻城办法,我支持他有什么用?”
“我知道乐毅将军您想拖着让那范祥自己打开城门投降!”
“可是依守城的那范祥之性子,就算城内百姓骨肉相食了,他也不会投降的!”
廉颇回应。
“那依廉颇你之意,也是要尽快攻城?”
乐毅又问。
“急不来,我们可以等天气!”
“乐毅将军,您看如今天空中的星辰,是不是比昨日浑浊了不少呢?”
廉颇往天空指了指。
“好像确实没有昨日明亮了!”
“莫非这几日有大风雨来临?”
乐毅便问。
“是的,星辰变暗,必有风暴来临,所以我们可利用风雨来临之际,去攻打廪丘城,说不定会有奇效!”
廉颇说出了自己想法。
“好,既然廉颇你觉得有机会,那这次攻打廪丘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我明日就与田相商议一番,分八万军队你,由你指挥攻城事宜!”
“切记,攻城之事,一定不可强求!”
乐毅知道此时一时也没更好的攻城办法,所以也想让廉颇去试试了。
“好,廉颇领命!”
“我一定不负将军所望!”
廉颇很快接受了命令。
102.廪丘之战
两日后,果然如廉颇预料,天空中开始乌云密布,俨然有倾盆大雨来临之势。
于是廉颇整备军队,让士兵全部在盔甲外面,再披上已经提前准备好的树皮和茅草制成的斗篷斗笠,借着大风大雨来临之际进行攻城。
大雨来临后,廉颇迅速命令军队攻城。
刚开始时,攻城还是是逐渐有些成效,廉颇的军队借助云梯不少都已经登上了城楼,与城楼上齐军进行厮杀。
没想到郑行却早已经做好准备,利用布包的沙土,直接把城中的排水渠道堵了近一半,继而把雨水引导到了廉颇攻城的西门,使得雨水全部从此涌出,迅速把魏赵联军的扶梯全部冲跑了,导致廉颇不得已,暂时带人撤退。
但是廉颇并没有放弃,待撤出没多远后,让士兵又重新扛着早已经砍伐好的树木和木板,回到廪丘城楼下,站在水中作人形桥,一时间立刻搭出了五条桥道,继续进行攻城。
“将军,城墙经过前一轮雨水冲击,已经出现有多处裂缝迹象了,如果再引水,城墙恐怕会倒塌啊!”
“而且因为您堵塞各处排水沟渠,引水淹敌军,导致现在城中百姓家里积水已经都快过膝盖了。”
“如果您再这般,恐怕没淹死敌军,我们城中百姓都得被淹死了啊”
范行这时又想让人继续堵塞城中全部沟渠来阻挡魏赵军队,但是有一叫廪逊的将领立刻过来劝阻了。
“如果不以水攻,我们又如何能退敌军呢?”
“反正我们这廪丘城迟早也守不住了,即使牺牲全城我们也不能让敌军轻易把这城夺了去!”
“走,本将军带你们亲自引水去!”
范行说完,亲自带着士兵去堵沟渠了。
“城中的兄弟们,你们醒醒吧!”
“你们将军范行根本就不在乎你们死活,也不在乎你们城中家人的死活!”
“而且你们将军范行的家人都在附近的范城,如果他的家人在城中,他还会这般像不顾你们死活般,同样不顾他自己家人死活吗?”
“所以你们醒醒吧……醒醒吧!”
“不要再为这种自私自利的人效力了!”
“里面兄弟们,只要你们打开城门投降,我廉颇保证不伤你们任何人性命,而且你们城中家人一样能得到妥善安置!”
“打开城门吧!”
“不要再作无谓的抵抗了!”
“你们这样牺牲真的不值得……不值得!”
“……!”
廉颇自然猜到了城中处境,也想赌一次城中百姓和士兵不会跟随范行一起作死。
便也不顾自己生死,一边命人继续攻城,一边找来声音响亮的数十名士兵与自己一起,轮流开始朝城中齐军守城士兵劝降起来。
就这样过了一个时辰左右,暴雨渐停,果然城门逐渐被开启,虽然有不少洪水从城门处涌出,但是已经不及膝盖。
廉颇赶紧命士兵暂时停止攻城,暂避一下城中排出的水势。
“范行已被我廪逊斩首,希望廉颇你说话算话,不会对我们城中百姓斩尽杀绝!”
马上城门口出现了一个齐军将军,双手举着一颗血淋淋的头颅。
原来范行知道城守不住了,想把城中沟渠全部堵死,利用水势冲击,然后带人出去与廉颇军队决一生死。
这自然招到了城中大量士兵的不满了,毕竟不少士兵的家人可正在城中的,而廪逊的家人也一样。
所以廪逊带头趁范行亲自堵渠时,冲过去就给了范行一剑,一旁早已经不满的士兵纷纷开始拔剑冲向范行。
本已经受伤的范行哪里挡得住这么多士兵的围攻,所以渐渐开始不敌,最后被自己士兵乱剑砍死。
廪逊正愁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突然听到城外魏赵士兵的喊话声传来,便与士兵们商议了一番,决定打开城门投降了。
于是待城中洪水退去后,廉颇带着士兵入了城,接受了齐军的投降。
而廉颇也遵守自己喊话承诺,没有让自己带领的士兵伤害任何一个城中百姓,而城中那些士兵愿意归顺自己的,都收留了,不愿意归顺的,让其回了家。
廪丘一战,魏赵联军以伤亡三千人的代价,在廉颇带领下终于拿下了此城。
而在这时,以楚军为首的燕、东周、卫、宋军队,依然还在攻打着垂都。
“这垂都,曾经不是你们卫国的地方吗?”
“为何你们不知道这垂都城中居然有如此之多的死士?”
联军主帅昭雎正在大帐中质问一旁卫将卫通。
“这垂都城在一百年前确实是我们卫国土地,但是后来被魏国占领,马陵之战后又入了齐国之手!”
“这都一百多年了,我们卫国哪还了解这城中状况呢?”
卫通一脸的无奈。
原来是垂都城守将田围,似乎早已经预料到了垂都日后将要遭到危机之事,便早已经在城中训练了五千死士,修固好了城墙。
等到听闻七国伐齐消息后,田围立刻让那五千死士出来,再配合不久前齐王派来防备列国的两万齐军,依靠垂都城坚固的城墙,把垂都城变成了一座坚固的堡垒。
当楚国带领的五国联军来到垂都城后,立刻进行了第一次攻城,但随即遭到了垂都城守军的殊死抵抗,尤其是其突然出现的死士,更是让五国军队损失不少,所以昭雎只能让士兵先停止了进攻步伐。
“那你们有什么攻城的好计策吗?”
昭雎似乎也有些着急了,毕竟自己乃伐齐纵队长之国主将,如今都过去一周了,连个小小垂都城都拿不下,这不免让自己楚国有些失了颜面。
“垂都城之坚固,在于其中之死士,然他们死士不过五千,而我们大军有三十万,难道他们这些死士真有以一敌百之力吗?”
“我淖齿是不相信的!”
淖齿首先站出来说道。
“既然你不相信,那你带五千士兵去试试啊,看你淖齿打不打的过那城中五千死士了!”
庄蹻随之说了一句。
“既然他们都是死士,我拿五千士兵怎么可能打的过?”
“如果让我淖齿率领十万军队,足以消灭这些死士了!”
淖齿上次攻城时可是亲身体验过这些齐军死士的。
“想多了,让你淖齿带十万死士破城,估计到时候即使城破了,恐怕这十万军队早已经所剩无几了吧?”
“我看还不如让我庄蹻带十万军队去攻城,我至少有办法减少损失!”
庄蹻似乎与淖齿有些不合。
103.改革艰难
昭雎见两副将庄蹻与淖齿都想各自带军攻城,便一人给派了五万军队,让两人各自在垂都东西两座城门攻打齐军,看谁先能破城。
由于俩将都不想给对付占便宜,庄蹻便选择在每日淖齿军队入睡后,去攻打垂都城,而淖齿则在白天独自攻城。
最后俩将搞得一个月都没有攻破垂都城。
昭雎最后没办法,只得放弃攻打垂都,转而带领大军去攻打阳晋和郓城。
本来已经攻下范城,准备去攻打阿城的乐毅和李兑,听闻垂都没有攻下消息,只得返回来,重新攻打垂都。
毕竟垂都不攻下,即使攻下阿城,后方有垂都这颗钉子存在,对联军威胁实在太大。
魏遫虽然在大梁,但是时刻也在关心着前线战事。
“这垂都城真的那么难攻吗?”
“导致楚军带领的五国军队这么久都没攻下!”
正在大梁学宫中视察的魏遫,收到前线消息后,便询问一同前来的苏秦。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苏秦回应。
“苏季子,你莫非觉得是昭雎不想攻下垂都?”
魏遫有些不解。
“是的,垂都在我们魏、齐相邻的地方,又在濮水北岸,如果楚军攻下垂都,对其也无甚好处,而且垂都有死士把守,楚军肯定不愿意牺牲太多实力去攻打一个对自己没有价值的城池!”
苏秦解释。
“也是!”
“可是你觉得我们魏赵联军若强攻下垂都,会有多大损失呢?”
魏遫又问。
“多则数万,少则万余!”
“不过以我对乐毅和田相的了解,他们不至于让我们魏军为一个垂都损失太多的!”
苏秦说出自己判断。
“也是!”
“苏季子,你有没有觉得我们这大梁学宫,是不是有些越来越没有用了!”
“寡人每年为此投入那么多,反而最近培养出来的学子们都是一批不如一批了!”
魏遫转移了话题。
“大王您的先王花费心血,在大魏建了三所学宫,而且每年都投入巨大,结果这三所学宫这几年却没有出现真正大才之士!”
“无怪乎是因为学宫招募条件太苛刻,而且多是公族士族子弟才能入,而这些公子们入学宫也不好好学习,整日只知道玩乐,实在是浪费了大王您的心血啊!”
苏秦对学宫状况当然也了解了。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寡人想改一改政策,不知道苏季子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呢?”
魏遫想知道苏秦意见。
“如果想改变,肯定是得拿这些公族士族子弟动手了!”
“就是跟吴行提出策略一样,取消它们凭家世入学的资格,统一改为择优而入,而且对列国前来求学的才子要求也不能太苛刻了!”
苏秦建议。
“如果我们在全国各地都推行办学,然后让所有孩子都能学习知识,不知道苏季子你觉得如何?”
魏遫心里早就想着推广办学了,但是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没有去进行实施。
“我觉得此事大王应该找吴行商议,它才是更熟悉这些的!”
“如果让我苏秦说的话,大王您的这个想法很美好,但是不可能实现,至少如今是不可能的!”
苏秦一句话打击了魏遫。
魏国安邑。
“吴行先生就是我们穷苦百姓的救世主啊!”
“没有吴行先生,我们这些穷苦百姓也不会有田种,有吃有喝啊!”
“你们怎么能看着那些恶霸去抓走吴行先生呢?”
“你们知道吴行先生被关在哪吗?”
“我知道…我知道!”
“吴行先生现在被关在东边的景山!”
“我们赶快去营救他!”
“我们一定要把恩人救出来!”
“必须救出来!”
“没有吴行先生就没有我们的今日!”
“走…大家一起!”
“一起……!”
这时一群安邑附近百姓纷纷聚集了起来。
原来吴行来到安邑后,开始进行改革时身边还有一百名魏遫委派的宫卫作护卫,但是当整个河东的改革都进行差不多后,吴行觉得这些护卫整日跟着自己,花费太大,便让这些宫卫回大梁了。
直到最近,之前被吴行收回田地的那些旧主为了报复吴行,便组织了一批附近的恶霸,趁吴行落单时,把其抓了起来,殴打了一番,关到了一处隐秘的山洞中。
这些百姓正是听闻恩人吴行被关消息后,甚是愤慨,便组织在一起想去救吴行了。
这些百姓一下子就聚集了数千人之多,开始浩浩荡荡往安邑东面的景山方向而去。
“你们这些强盗、恶霸!”
“赶紧放了我们吴行先生!”
“不然等我们到时候上山了,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是啊……你们赶紧放人吧!”
“我们可是有几千人的!”
“到时候别怪我们这些人对你们这些强盗不客气!”
当到达景山脚下后,已是黄昏时分,这些百姓依然没有疲劳之意,反而不停在山脚下大喊着。
而在山半腰的一山洞中,此时正有四名赤膊壮汉正盯着一个被五花大绑,嘴角还流着瘀血的男子。
“吴行,你别以为我们会惧怕这些农夫!”
“我告诉你,你如果再不往上面签字,那就别怪我们兄弟几个不客气了!”
其中一壮汉,拿出一卷竹简和一支刚沾上墨汁的笔,直接放在了吴行面前。
“你们想让我吴行,改变我变法之策是不可能的,就算我吴行死了,这变法我们大王也一定会替我继续实行下去的!”
“指使你们来对付我的那些人,我都知道是谁,你们可以告诉他们,这田他们永远都别想收回去!”
吴行还是坚定自己改革信念。
这卷书简上所写的是让吴行取消所有变法之策,尤其是关于田地改革之策,然后把这些田地归还给所有之前的旧主,然后公开向这些人道歉,其实这些旧主就是那些宗族和士族们。
吴行当然不能同意了,毕竟这可是自己辛苦几年得之不易的成果。
“你还真是不怕死!”
“好,我就让你尝尝死是什么滋味!”
这时一壮汉直接掐住了吴行脖子,俨然有一副要把吴行掐死的模样。
“大柱,先停停……停停!”
“你们有没听到山脚下有声音传来啊?”
旁边一壮汉这时突然有些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