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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八三一七     胡途txt下载     胡途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三十六章 风萧萧兮易水寒

    送走郭璞,秦正把玩着手中的茶碗,陷入了沉思。虽然他刚刚对郭璞说的是豪气干云,但那是装出来唬人的样子。

    毕竟他也算的上是一个领导者了。需要给跟随他的人一种希望,才能激起麾下之人必胜的勇气勇气和信心。领导者就是要把不可能变成可能,领导者就是要去解决别人不能解决的问题。

    如果作为领导一遇到事情就惊慌失措,大喊大叫,或者推卸责任,别人还怎么跟他混。

    幸亏一直以来,秦正所有的决定都还算靠谱,他的故作镇定,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了高深莫测,成了胸有成竹。这就好比一个成功人士说的话,自然很容易能得到别人的认可一样。

    不知道在哪里听到过这么一句话。做最坏的打算,做最好的准备。秦正是深以为然。他在刚刚便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现在剩下的就是做最好的准备。

    他一条一条将自己能想到的所有问题都罗列了出来。

    首先当然是针对郭璞所说的平阳郡情报。

    按秦正的想法,这个情报问题就像是玩游戏开地图,两眼一抹黑,死都不知道怎么死。所以这个问题必须抓紧。

    看洛阳那边的动作如此迅速,如此看来,那些人可能也是担心自己知道了平阳郡的真实情况。这才急匆匆的赶来,并要求即刻出发。

    其次则是如果真如郭璞所言,平阳是那般情况,自己还要不要去?

    不去肯定就是是违抗军令,直接就会获罪。虽说自己一直对大晋朝廷不甚在意,但如果跳出去单干,一旦没有了大义,很多事情也不好办。

    但是如果去了,粮草又该如何解决。那里长年战乱,治下百姓估计自己都吃不饱,这个时候还去找他们征粮,估计讨不到好处。而且就算是征到了粮,又能征多少,又能征几回,这样也维持不了多久,不是长久之计。

    自己现在顶着一个行太守的名头,万一搞出了民变,那可就是官逼民反。估计背后给自己设计了这个大坑的阴险人。虽然自己不知道是谁在捣鬼,但绝对相信对方不会放过如此好泼脏水的机会。

    都不需要再去织罗其他一些勿须有的罪名,仅仅一个官逼民反,霍乱地方的罪名,直接就可以给自己发来十二道催命金牌。

    再说回来,自己也不可能对那些穷苦大众下刀子。那样的话,又和那些个乱华的胡人有何区别。他最多是一个愤青,不是一个混蛋。

    其三则是补充兵力的问题。他现在加上所有的人,包括后勤和奴隶,只有000多。先不论这000人马中后勤部的战斗力,和奴隶的忠诚度,以000对十几万,领头都不够,完全就是去送死。说是螳臂挡车那是一点都不夸张。

    这些问题到底该怎么解决呢?

    杨采儿跪坐在一旁,对秦正和郭璞的谈话她是全程听在耳中。因为郭璞在河东一带虽不算家喻户晓,但有关于他的传奇故事,倒也听说过一点。对郭璞善于占仆的事情,自然更是知之甚多。

    现在听到郭璞对秦正此次北上平阳郡竟然是大凶之兆,不由得眉头紧皱,面露忧色。

    刚刚看秦正在谈话之时还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但此刻郭璞一走,却马上陷入了沉思,眉头紧皱,这不禁让她也紧张起来。

    犹豫了半天,看秦正终于放下了手中把玩的茶碗,赶紧上前又添了一碗茶,支支吾吾的问道,“将军,此次北上难道真如郭先生所言,是大凶之兆吗?”

    秦正从思考中回过神来,自然也已经有了一些打算。听到杨采儿说大凶之兆,眼睛不由得就扫了一眼杨采儿的胸前。

    嘴角一翘,眯着眼睛一副想看又不好意思看的样子,嘀咕道,“是啊,果然好大的胸……。”

    杨采儿却是没有听清楚,但眼睛却是把秦正的动作看的是清清楚楚,不由得脸上通红一片,娇嗔道,“将军,你在说什么?奴婢没有听清楚。哎呀,都什么时候,你能不能跟奴婢说说,您是否有何打算的?”

    “这个嘛,现在还不能说。到是有一个问题要问问你。刚刚你也听到了,此去平阳凶多吉少,你……,还要跟着去吗?”

    “将军,奴婢自然是跟着去啊!奴婢早已经发誓,今生今世,做牛做马,都要报将军救命之恩,要报将军替我父母,替杨家村死难相邻报仇之情。所以不管你到哪里,奴婢都要跟着将军你。”杨采儿急忙答到。

    秦正听得是眼睛直翻,这让他有些不可思议!

    他在后世之时,那会几乎所有人扶跌倒的老太太都不敢扶,救人也不敢救,就怕被人讹上。

    甚至他还听说,一个大学生为了救落水儿童,自己淹死了。但被救之人和被救之人的家属最后连面都不敢露。

    这一会竟然有一个女子,因为自己顺手救了她,又顺手帮她报了仇,就要给自己做牛做马。看样子还准备生死相随的样子,还真是让他有些不习惯。

    “你这个娘子,不要老是奴婢奴婢的称呼自己,秦某可没有把你当奴婢。这样,你要跟着我也可以。但必须听我的命令,先说好不管是什么命令都要听,你可答应。”

    杨采儿闻听此言,不知怎的突然想到了秦正瞄向自己胸口的眼睛,脸上又是一红,但过了一会,还是唯唯诺诺的低声说道,“杨采儿愿意听从将军的命令,任何命令都听。”

    秦正呵呵一笑,“那行,有你这句话就行。现在我就命令你,好好待在张家村。”

    不待杨采儿说话,秦正直接继续对着她说道,“此去平阳,战事连连,带一个女子实在是不方便。何况军营之中,如果作为将军的我,还要女子服侍,又怎么样带兵打仗。战阵之上,只有战士,没有侍女。你好好的在张家村待着,以后要是有机会,我再通知你过去。”

    杨采儿听到这里,更急了,“可是,将军……。”

    秦正又是打断道,“诶,你刚刚还答应我一定会听我的任何命令,这才是第一个命令你就不听了?”

    杨采儿看着秦正认真的表情,最后只能眼泪汪汪,双手使劲捏着自己的衫裙,低着头轻声呜咽道,“奴婢……,听从将军的命令。”

    “行了,别哭了,来擦擦眼泪,不然你一出去,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去吧,准备准备,我等会就让人送你回去,我也准备要出发了。”

    “诺……”。

    看着杨采儿转身离去的背影,秦正还有些遗憾,多好的女孩子,温柔体贴,身材好,又会服侍人。

    “唉,也不知道以后便宜了哪个猪。唉,算了,自己没有这个命啊!”

    先是一阵叹息,然后大声朝帐外喊道,“李能,派人通知所有百将以上的军官前来议事。另外,把葛先生和郭燚也叫喊来……”

第一百三十七章 路述

    烈日炎炎,一条瘦弱的野狗在地上不停的刨着土,动作很快,两只前爪舞的如车轮一般。

    它很兴奋,呼吸急促,嘴里的口水甩得到处乱飞,它的鼻子已经嗅到了晚餐的味道,他能感觉终于可以再一次填饱自己瘪了好几天的肚子。

    就在地面已经被它刮地三尺后,而露出了一件破衣裳之时。它却是噌的一下,串进了旁边的草丛,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阵急促的马蹄从南向北急速速奔了过去。一共五骑,马上骑士身穿皮制甲胄,背负弯弓长刀。鱼贯而行,速度很快,只能看到一阵模糊的身影。

    ……

    河东郡安邑城南十里亭。几十个士卒把简陋的凉亭护卫的密密麻麻。

    太守路述跪坐在亭中,背后站着一个身穿铁甲的武将。身前摆放着一个方形案几,几上一个精致的食盒,旁边还有一坛酒,上书两字,“杜康”。

    曹操曾有诗云,“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说的正是此酒。而杜康也恰好是河东名酿,风行多年。而后在曹操的那首‘短歌行’的影响下,更是名声大噪。由此可以看出酒香也怕巷子深,广告效应那都需要。

    “报……”,一声长长的呼喊声由远及近传了过来。

    宋锦眯着眼睛一看,低声朝路述说道,“大人,是安邑的斥候。”

    看到路述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随即大声朝着四周的守卫喊道,“是安邑的斥候,放行……。”

    急奔而至的斥候,还没有跑到近前,二十步之外就十分敏捷的跳下了马,随着那股冲劲又跑了几步,单膝跪在亭外,双手抱拳,低头大声朝路述喊道。

    “报……,太守大人,鹰扬将军大军离安邑还有0里,按此行军速度,一个时辰后即可抵达此处。”

    “好!继续查探,十里之后,再来回报。另外可否告知秦将军,本官在此相侯一事。”路述端坐不动,直接问道。

    “回禀大人,已经告知了秦将军本人。”

    “嗯,你退下吧。”

    “诺……。”

    宋锦待斥候退下后,“大人,天气如此炎热,您的身体又不是太舒服。何故亲非要亲自出城十里迎接那秦正。想他也就一个杂号将军,年纪也不大。大人即是长者,又居太守之位多年,不管是地方还是朝廷,都人脉深广,需要这样纡尊降贵吗!”

    “宋锦,你啊你,老夫何来纡尊降贵一说,我看你是老糊涂了!你可知如今河东之形势否?”

    “河东形势?末将虽然愚钝,但河东的匈奴不是都已经退去了吗?形势难道不是一片大好?”

    看着路述满脸无奈的模样,宋锦知道自己应该又是说错话了。不好意思的尴尬的笑了笑。

    最后加了一句,“还请大人给末将解惑?”

    “唉,愚钝!我看你就是蠢。这么多年也不知道长进!可惜我现在身体越来越差,万一我一去,你等这些老部下,我还真不放心啊!到时你等又该依靠何人?”

    路述感叹一阵,不过却也看得出来,他是一个念旧的人,竟然操心起自己老部下的未来。这样的上官也是难得了。

    看向宋锦,沉声说道,“现在河东形势可并不是像你想的那样简单啊!匈奴也只是暂时退去罢了。”

    停了一会,理了理思路,继续说道,“孙子兵法云,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匈奴刘聪贼先前围困安邑,依我之见,他只是在放长线钓大鱼。我等安邑守军只是放在明面上的一个诱饵罢了。他最终的目的,是想利用我等吸引更多的援军,以便发挥他们匈奴的骑兵野战优势,在城外一举歼灭。”

    说道这里,仿佛心中大恨,冷哼了一声,嘴角冷冷一笑,“刘聪此举也是深谙用兵之道。不可觑啊!只要他们在城外歼灭了援军,就能最大限度的打击城内守军士气,甚至可能不战而下。而如果真的是不战而屈人之兵,估计那刘聪的威势就会更进一步。”

    路述翻了一下眼睛,半眯着道,“你要知道,刘聪是伪汉刘渊的儿子,不管是兵力还是名声他都是多多益善。”

    宋锦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还以为那刘聪之前对安邑围而不攻,是惧怕大人您的威名,没想到尽然是这样。但这些,又和那秦正有什么关系。”

    路述也是兴致来了,加上光在这里干等着也是无聊。

    呵呵一笑,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宋锦,指了指旁边的坐垫,说道,“你坐下来,还有一个时辰,我跟你慢慢说来。”

    “虽然刚刚老夫说刘聪想法很好,但时也命也,最后功败垂成,可就是因为那秦正。”

    顿了一会,“秦正你可不要觑他。你说的没错,秦正现在很年轻,据老夫所知,估计还没有加冠。但此子却一点没有年轻人的急躁,不仅沉住了气,没有急着赶到安邑救援,反而在吴山布下阵势。”

    “大人,吴山那边不是据说是北宫纯三战三捷吗?怎么您这里变成了秦正了?”

    “那是一般俗人的看法,北宫纯此人,老夫早有所闻,确实是勇武非凡,说他三战三捷一点没有水分,甚至就是更多我也信。但根据他以往的战例,他觉对没有这般细腻的心思。稳打稳扎不是北宫纯的风格。如果按他的做法,一定会直接冲到安邑城下,跟刘聪来一场面对面的较量。”

    “唉!老夫原本还准备等北宫纯一来,与他来一个两面夹击,结果却是直到匈奴退去,也没有等到那个莽夫。”

    “老夫和刘聪都忽略了秦正。没想到到这个的校尉还能有此谋略,而北宫纯那个蛮子,竟然也会听他的安排,耐着性子没有冒进。”

    “更让所有人想不到的是,秦正竟然带着1500步兵,转进几百里,从吴山往东,先是伏击了匈奴的辎重粮道,然后又不知道他用了何手段,攻破了垣县。”

    “古语云,功高莫过于救主,计毒莫过于绝粮。秦正也是接来了一个釜底抽薪,烧光了匈奴人好不容易收集的粮草辎重。现在想来,他确实是一个少年英豪啊!”

    听到路述的分析,宋锦也是多了一些明悟。

    但心里却是暗自想着,“这些人都他阿母的太阴险了,自己要离的远一点才好……。”

    要说路述也着实厉害,他的分析把整个河东一战几乎弄得一清二楚。

    历史上,资治通鉴对这次的河东之战只是短短一行字,‘北宫纯等与汉刘聪战于河东,败之’。

    查阅了相关资料,有一则稍微多写了一点。如路述所言,北宫纯从洛阳一路救援河东,在安邑城下,直接领军突袭了刘聪大军。路述趁机杀出,一举击败了刘聪。

    但是匈奴的损失却不大,多是击溃,粮草更是没有一点损失。所以在七月,刘渊亲自出马,带兵一举拿下平阳、河东两郡。而河东太守路述也战死。

    现在随着秦正的到来,一把火烧了匈奴好不容易从各处收集的粮草,刘渊现在都只能朝石勒要粮,窝在黎亭哪都不能去。所以七月再想攻打河东也成了泡影。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一骑当千

    被路述打上少年英豪标签的秦正,此时正坐在马上不停的按照妲己宝宝教他的办法,在感受马匹。

    他考虑到自己这次北上平阳郡,实在是太过于凶险。如果自己还当步兵,速度太慢,而不管是攻击还是逃跑,还是骑兵比较给力。

    但他的骑术实在不够看,如果靠自己练,那会是猴年马月的事情,现在可没有时间等他慢慢练,最终只能祈求自己的金手指。所以通过和妲己宝宝的交流,最终秦正选择凝聚一个可以骑马的技能。

    但可以骑马的技能,作为王者农药系统中,全知全能的辅助精灵——妲己,她想了半天,筛选了所有的英雄也没有发现。

    最后只能用折中的方式,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凝聚了关羽的被动“一骑当千”。

    这个原本是增加速度和状态的技能,被妲己宝宝最终弄成了通过感悟骑乘状态,来提升与坐骑契合度的新被动,‘细微感知’。

    顾名思义,这个技能让他可以通过身体与马匹的接触,感受马匹运动中的最佳状态,从而提升秦正的骑术。

    再简单一点说,就是提高了秦正的感知能力和对身体的掌控能力。现在他只是用在了骑马方面,但这个被动的能力,远远出乎秦正的意料之外。秦正此时骑在马上的每一分钟,都在不停的进步着。

    在别人眼中,只觉得自己的将军,骑在马上越来越自如,身体越来越放松。那匹缴获自勒进的大黑马,也更加兴奋,不时还会打一个舒服的响鼻。

    秦正继续坐在马上,他现在越来越喜欢这种随着自己的战马一起前进的感觉,感受自己战马的每一个跨步,都能让他有一种自己长了四条腿的感觉。不由得对妲己宝宝又是一阵感谢!

    可惜现在它又陷入休眠了,说是因为强行改动技能,又是能量消耗太大。唉!可怜的妲己宝宝!

    就这样坐在马上,他已经领着队伍慢慢的走了五天。五天以来不停的磨合,不停的训练。慢慢的,各部之间,也开始相互熟悉起来。就连奴隶的汉话也是说的溜了不少。

    秦正原本打算用一个月的时间走到平阳,反正又没有说一定要什么时候到。在路上慢慢走,打上一个擦边球,谁还能拿他怎么样,“拖”字决,有时候也不乏是一个上上之策。

    ……

    半个时辰之后,一杆“秦”字大旗,慢慢的出现在了路述的眼中,他知道秦正终于来了。

    这杆大旗正是秦正的将旗,由秦正设计,杨采儿连夜赶工制作而成。通体鲜红,唯独那个用篆书写的“秦”字,却如钢铁铸就,黝黑中透着一丝金黄。样式简单,但却让人看着特别沉重,杀气腾腾。

    按照杨采儿的说法,以后就由它代替自己与君同行。看着杨采儿通红的双眼,秦正在第二天带着他一起踏上了新的征程。

    路述第一眼看见那一杆“秦”字大旗时,不知道怎的呼吸不由得突然一顿。竟然有一种时空穿梭的错觉。仿佛突然间,他一下子看到了当初第一帝国,大秦帝国的那支横扫六合、气吞八荒、战无不胜的无敌之师。

    在那杆“秦”字将旗之下,当先一人,身穿一套玄甲,骑着一匹大黑马,上半身纹丝不动,看上去甚是平稳。

    其后跟着一排排的骑兵,因为道路较宽,那些骑兵都是一排五人,一人双马。士卒们虽然是骑在马上,但一手持缰,一手持枪,排列的却是整整齐齐。

    甲胄齐备,一个个腰杆笔直,神情坚毅,气势不凡。随着后面出现的士卒越来越多,队伍越来越大,但见灰尘弥漫,但却是丝毫不乱,甚至就连说话之人都少有看见。

    路述也算得上是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将,后来因伤才转到东郡当了太守。此刻就近看到这支队伍,他又一次感觉到了以前武帝麾下中央军的那股子气势。一种天下舍我其谁的霸气。

    激动的嘴唇只打哆嗦,“好久没有看见过如此气势汹汹的军队了。看样子秦正能以1500人拿下垣县,确实有其独到之处啊。”

    宋锦在一旁听着自己上官的感叹,却是少有的没有觉得夸大其词,他也是老行伍,计谋不懂,但是看兵还是不瞎。

    也是一点头应声道,“这支军队看上去确实精锐。就是不知道秦正麾下是不是都这样。”

    突然像又是想到了什么,一脸疑惑的邹眉问道,“诶,大人,不是说秦正麾下是步兵吗?怎么现在出现的却是骑兵,会不会把消息搞错了。”

    路述没有理会,只是继续看着越来越近的队伍,喃喃自语道,“先看看,等他们过来了,就知道了。”

    ……

    他们哪里知道,秦正一开始确实只有步兵,不过经过铁牛峡一役,缴获了大批战马,加上之前还有一些缴获,加上那两批匈奴奴隶,已经有实力搞出步骑结合,所以现在当然也就鸟枪换炮,

    刚刚展现在路述等人眼中的,正是秦正自己亲自带领的一部亲兵,也可以说是大晋首批重甲骑兵。

    重甲骑兵10版,倒是和北宫纯的西凉铁骑有些像,但是坐骑多了一个挡胸,同样也是着铁甲,手持一杆长矛,配标枪。所以比起后世的具装铁骑,整个又多了一份灵活性。一定程度上,也能追击敌人。

    全部士卒一共500人,大多数都是经过挑选的敢战之士,以麾下老兵居多,足足占了五分之四。剩余的五分之一,则是看着赫连达兰立功之后,也想搏一搏功名利禄的第一批奴隶。

    他们已经没有了退路,在圣人涧防御战中,他们也没少分批上去射杀勒准麾下攻击的匈奴人。另外,有了赫连达兰这个榜样,既然这里也能立功封赏,主人又那么大方,奋力一搏又何妨。

    另外秦正还组建了两支轻骑兵,分别由金翼和赫连达兰各领500人。他们主要是侦查和袭扰敌人。秦正对他们也有一些后续安排,但是目前还不敢拿出来用。

    剩余则还是牛三和马贵,分别领了八00人左右的步兵。有所区别的则是牛三的重甲更多,弩手一伍只保留了一个。而马贵的弩手更多。盾手一伍只保留了一个。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牛三应该更注重进攻,马贵则是侧重于防守。所有的士卒到也是新老各半,不过奴隶更多的是成了弩手,除了弩,其他的武器一样没有。

    ……

    远远看着凉亭中的那个老头,秦正从感悟坐骑四条腿的状态中醒了过来。到了二十步外,直接一个跨腿,从马上翻身而下。

    笑容满面,对着路述一拱手,双手抱拳道,“前面可是路太守当面,末学后进秦正在此,给您老问好……”

第一百三十九章 谢过老大人

    路述看着迎面走来的高大少年。第一映像是有些高和瘦,估计应该是都长个了,还没来得及长肉。

    然后就是年轻,看起来嘴上的胡须还没有变粗变黑,说是绒毛也不为过。

    再次就是黑,这和大晋如今的大众审美习惯可不相匹配,但路述到是觉得,这才像一个将军。

    配上他高挺的鼻梁,广阔的面额,炯炯有神的双目,神情刚毅,面容成稳,很是有一番心有成竹和处变不惊的大将之风。

    看着秦正远远下马向自己行礼问好,不由得对他的好感更甚,毕竟谁都喜欢懂礼仪的家伙。

    也是直接站起身来,一拱手,回礼道,“秦将军无需多礼,老夫特在此恭候多时,就是想要一睹秦将军你的卓越风姿。如今看来,确实是名不虚传啊!”

    秦正向来觉得这个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或者恨,别人爱你或许恨你肯定有自己的理由。所以一直以来,他都是秉承尊重的原则,不会到处树敌。

    自己放低姿态的做法,又一次让他得到了别人的认可。现在又看到路述如此和蔼可亲,倒也又放下了一些提起的心。

    他刚刚还怕路述在此等他,是准备找他的麻烦,所以故意把自己还能拿出来装门面的亲卫骑兵摆在了最前面。而把金翼和赫连达兰这些侦查骑兵,都放在了后面。

    听到路述的夸赞,他可不敢得意忘形,又是一礼,认真的说道,“路老大人太过讲了,子实在是承受不起。老大人可是河东的顶梁柱,末学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请教。特别是如今平阳郡那里形势逼人,子实在是诚惶诚恐,还请老大人不吝赐教……。”

    路述看着秦正有些拘谨的样子,这可与他的期盼不符,干脆挑明说更痛快,哈哈一笑道,“秦将军啊秦将军,行了!不要文绉绉的。老夫我原本也是军伍之人,习惯有话直说。来,请坐,待老夫先敬你一杯,以此感谢解围之恩!”

    秦正也是松了一口气,文绉绉的还真不习惯,也是哈哈笑道,“既然老大人也是军伍出身,那子就不跟你客气了。您先请坐!至于解围之恩,老大人就不必再提。圣贤有云,‘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何况子原本就是当兵吃粮,奉命行事罢了。”

    “好一个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不过我可是没有在那位圣贤口中听说过,今天还是第一次听你说起啊!当兵吃粮,奉命行事,现在大晋就是差秦将军这样的人啊!不然何至于落到如此田地……。”说道此处,路述感觉好像是说多了一点,嘴巴马上也是一定。

    秦正刚刚听自己那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以前的人竟然没有说过,也是一阵尴尬,但后来见路述也没有在意,反而感叹起大晋的凄凉,不由得心里一笑,这个老头看样子还真是一个直爽之人。

    “干……。”

    “敬您一杯……。”

    随着两人你来我往的相互客套,一坛杜康直接见底,路述已然满面通红,醉眼迷离,说话也开始含糊不清。

    “秦……秦子,不知你……此……去平阳,可……可有……打算?”

    “不瞒老大人,正此去实在是凶多吉少。但正听闻前朝马伏波有言,‘男儿要当死边野,以马革裹尸还葬耳’。如今既然朝廷有命,正又何惜此身。”

    他说的是慷慨激昂,但也是悲愤莫名,听的路述是唏嘘不已。

    想到自己为之奋斗了一生的大晋,现在竟然是沦落到如此地步,更是感同身受,酒劲一激,不由得悲从心来,“哇”的一声,直接开始痛哭流涕。

    路述这一哭,把秦正搞的直接愣在当场,原本只是想把自己说的惨一点,好博取一下同情,然后借机弄一点资助。他现在可是多一点资本,就多一分希望。

    但现在一看路述竟然哭的鼻涕眼泪一大把,特别还是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头。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样安慰!难道也把他抱在怀里安抚一下?的,想一想都觉得浑身鸡皮疙瘩,直冒冷汗。

    与站立一旁的宋锦无奈的对视一眼,看样子都没有办法。得,还是安安静静等一等吧!

    幸亏路述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也许是哭了一阵,发泄了一些压抑已久的郁闷,此时就连借酒消愁的悲伤也去掉了一些。说话都不再磕磕巴巴。所以说借酒消愁没用,有用的是还是那些可以发泄情绪的手段。

    这个世界有太多用借酒消愁来麻痹自己的人,如果真是想消愁,不如用其他有有效方式。笑一笑十年少,哭一哭愁尽无。不如收拾好心情,从新上路。

    此时路述也一样,收拾了一下散乱的胡须,看着秦正继续说道,“秦将军确实是一腔热血,可惜老夫年事已高,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唉……。”

    秦正看到路述终于停在哭泣,心里到是一松,万一要是这老头悲伤过度,挂了,那还不得赖自己。

    现在又听到路述的感慨,心中一喜,“来了!”

    笑吟吟的接着路述的话直接说道,“老大人说笑了,您怎么会是力不足呢?整个河东之地,不都是您的力吗?”

    路述一听,这话里有话啊!先是一怔,然后就是哈哈大笑起来。

    “你子竟然在这里设下陷阱等我,狡诈如狐啊你。说吧!你子有何要求,老夫只要能办到,便把这力使上,绝不含糊。”

    “那子就先行谢过老大人了。如今平阳郡百姓生活困苦,正身为行太守,想代平阳郡百姓跟河东借一些口粮和铁料,另外还有一些其他的民生物资。您放心,这些东西都是暂时借的,来年一定如数归还。”

    路述听秦正所言,对这子又有了新的看法,“这子傲骨铮铮啊!”

    这个给和借区别可是很大。给是一种乞讨,会低人一等。借就不一样了,借是平等,最多是一个人情。

    路述原本也没有想要高秦正一头的意思,到也没有坚持说给,“好,平阳和河东也可谓是唇亡齿寒,如果平阳郡百姓困苦,势必也会影响我河东。既然秦太守也是关心治下百姓,那要借多少就拟一个正式文书。不知秦太守可有属吏,或者直接由老夫代劳?”

    秦正一听路述直接开始称呼自己秦太守,也是明白了过来。

    这老家伙是给自己减负啊!以平阳太守的身份借和自己个人的身份借,当然也是不一样的,自己借得自己还,如果是平阳太守的身份借,那当然也是太守还!

    心中念着这个情的同时,不由得又是暗叹道,“姜还是老的辣,老而不死是为贼啊!”

    直接是笑的见眉不见眼,站起身来对着路述就是一个大大的90鞠躬。

    “还请老大人代劳,这些我也不懂。”

    随即又朝旁边的亲卫喊到,“来人,将我行太守的信印取来。”

第一百四十章 平阳第一站

    绛县地处平阳郡最南边,地处太行山之末、中条山之首,西部和河东闻喜县接壤,南跨中条山与河东垣县相邻,是河东去平阳的交通要道。

    绛县历史悠久,上古之时就是尧王故里,春秋之际是霸主晋之故都,强汉之初是名将周勃封地。当然他不知道,因公元前541年晋平公设置“绛县”,绛县在后世也被称为中国的第一个“县”。

    ……

    陈达是一名武吏。也就是后世俗称的衙役,或者捕快,或者警察也可以。自晋武帝司马炎八0年灭孙吴后,为避免东汉末期诸州割据再度发生,决定裁撤由兵户组成的州郡兵,改置在良人中招募武吏,用以维持县中治安。

    此刻,他穿着一身破烂的大晋制式军衣,套着一件沾满了灰尘和各种污渍的皮甲。只见那皮夹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痕迹。甚至在胸口处,一个大洞正在那大咧咧的嘲笑所有看到它的人。

    这样的品相,一看便知是从一个被捅穿了身体的倒霉鬼身上剥下来的战利品。

    绛县作为司州的一个郡县,没有封王,自然也没有郡县兵,现在随着中央军的覆灭,自然也就没了外军。只剩下武吏。其中大郡100人、郡50人。

    绛县为县,原本有50人的编制,但此刻却只有陈达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残破的绛县城头。

    此刻陈达虽然站在城头,却并不是在守卫城池。他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也没有那么高的积极性。现在对于武吏一职,他已经是心灰意懒。如果不是担心背井离乡死的更快,他早就离开了这里。

    平日里也无需再去街上巡查,已经没有什么好巡查的了。城中就那么几百号人,又没有什么油水可捞,何必还去费那功夫。

    至于防御城池更加是无稽之谈,盗匪马贼之流,那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就在几天前,绛山上的山贼要来打了一次秋风,连他这个武吏家里仅剩的粮食,也抢了个干净。

    幸亏他出于谨慎的目的,进行了分开藏匿,不然估计自己现在一粒米,都不会留下,也只能和城里的很多人一样,活生生饿死了是。要知道绛县在武帝朝也是有好几万人口。

    原本因为肚子饿得够呛,只想在家里躺着减少消耗,却不想接到行县令陈远的招呼,说是朝廷终于给平阳郡安排了一个太守大人,今天就会到。

    他也是没有办法,不得不出来站在此处。陈远那可是他的叔父,对他时常还有些接济,不管是辈分还是人情,都不好推辞。这才饿着肚子,来这里遭罪。

    ……

    秦正看着面前的城池,破、实在是太破了。他来大晋这么久,还没见过这么破的城池。

    城头塌了一个角,城墙上不仅缺了许多的口子,一道道巨大的裂缝也煞是刺眼。

    护城河早已经干枯,河底已经是长满了枯草。

    吊桥直接已经是陷入了泥中,栓拉绳的铁环处,干干净净,绳子都不知道被谁拿走。

    加之又没有什么人,这一幕让秦正都要以为自己到了后世的某个景点。

    搞笑的是,就这样一个破城,城头还站了一个士兵,歪歪扭扭的杵在那里,难道是在守卫城池?

    这到让他有了一丝好奇,也有了无限的遐想,甚至他已经开始觉得,这个士卒会不会是一名如同高顺或者张辽之类那种还没被人发现的将军苗子。这个时候还能尽忠职守,简直就是一个模范。

    同时城门口也站了一个人,正是行县令陈远。陈远原本只是绛县县令的令史。也就是秘书之类,跑腿的活,属于县令的属吏,品阶不入流,一般也是直接由县令自己给其发饷。

    这俩人一上一下,出现在秦正的眼中,到也相得益彰。

    秦正领着队伍停在了城门口100步外都地方,万一有埋伏,这个距离,比较安全。远远看着绛县县城,他在考虑到底要不要进去。

    与河东太守路述一别,那已经是十天前的事情,0八年的时间也走到了7月中旬,秋天开始慢慢的步入了世人的眼中。一路上,秦正倒也看到了一丝秋意,一些农作物,倒也慢慢开始出黄。

    带着从路述那里借来的各类物资,穿过闻喜,秦正终于踏进了平阳的土地。而绛县是秦正在平阳郡的第一站,

    他准备以此地为基础,扫清整个平阳郡。在他看来,绛县进可攻退可走,与河东仅有一线之隔,安全的很。

    为了防止自己带兵直接前往绛县,引起地方骚乱,他特意派人手持他盖了印信的文书进行了通知。

    根据路述对他的耳提面命,加上一百多车满满的物资,秦正对北上平阳又多了几分信心。

    打仗打的是综合实力,秦正现在就觉得自己的综合实力,一下子就提高了不少,这也让他对谋士和地盘的需求更加急迫。

    ……

    陈远此刻只觉得自己身体止不住的瑟瑟发抖。眼前之人,看上去哪里像是太守!太守不都是文质彬彬的吗?为什么此人却是一副武将打扮!

    关键是他那些麾下兵卒,一个个都要吃人一般,目光森森的看着自己,一点声音都不出,他哪里见过如此场面。

    看着那杆红底黑字,上书“秦”字的大旗,他知道正主来了。此刻也只能大着胆子,急步上前,离阵前十步,拱手躬身,高声喊道,“可是秦太守到了,下吏绛县行县令陈远,特来拜见。”

    “行县令,这倒是有意思。”自己是一个行太守,面前又出现一个行县令,这不仅让秦正有些哑然。

    “你是行县令,那县令人呢?”

    “启禀太守大人,县令与县尉、县丞,都已经去往长安,说是去请援兵粮草,临行前令远代行县令职责。”

    “哦,那些人都去请求援兵了,命令你在此!”秦正听得又是一阵好笑。

    指了指城头的人影,笑着又问道,“那是何人,绛县如今有多少兵马?”

    陈远顺着秦正手指的方向看去,随即答道,“启禀太守大人,那是陈达,是绛县的一名武吏。现在绛县还有武吏十三人,没有其他的兵马。”

    “陈达?既然有十三人,那为何只有陈达一人在城头执勤。诺大的一个县城只有这么点人马?这是何道理?”

    “太守大人容禀,原本绛县也还有一些人马,但那些都是县令及县尉等人的私兵。至于那50名武吏,有一些在抵抗贼人之时战死了,有一些直接逃跑了,最后的十三人,也因为县里长期没有发饷,不干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心的方向

    绛县的一条不知名巷。

    “哐……”。

    “太守大人有令,招募民夫清理校场、修缮营房、疏通护城河……,一天管两顿吃食,男女老少统统可以报名啊……!”

    “哐……”。

    “太守大人有令……”。

    陈达穿着他那声破皮甲,提着个破锣,沿着绛县县城,他所知道的还有人烟的街道,一边喊一边敲。

    这是他的新活计,一天不仅管两顿吃食,还有额外的两斤粮食做报酬。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原本有一些怀疑的他,但是马上直接在十斤粮食的定金之下,转变了看法。腹中的胀胀的感觉,让他觉得天都是格外的蓝了。太阳也不再晒人,太守大人更加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为了进一步得到太守大人的认可,他很是狗腿的提出,可以直接用徭役的形式,征民夫修缮城池和校场之类,但被秦正直接拒绝。

    到现在他还没有搞懂,太守大人为什么要出粮食请民夫做事,留着自己吃不是多好。

    “喂,达郎,你刚刚喊的是真的吗?新来的太守大人,真的愿意出粮让我等贱民去做事?”一个汉子从门后探出头来,朝着陈达喊道。

    陈达直接人得志的呵呵一笑,“信不信由你,我刚刚肚子吃了个滚圆,嘞,看见没有,滚圆。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我可告诉你,心去晚了,没有这样的好事了。”

    又“陈武吏,太守大人不会是想把我等骗去吧!万一要是让我等纳粮怎么办?已经没有粮了……”。一个妇人心的开了一条缝,而后从门内喊道。

    陈达直接是吐了一口唾沫,“我呸!你个贱婢。太守大人用的着骗你等吗?也不看看太守大人麾下的虎狼之士,有那等大兵在手,难道要你等纳粮,还需费那等口舌。只要大人想要,就是连你都只得乖乖洗干净自己送上去,不过你也放心,太守大人绝对是不可能看上你等。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还骗你出去……。”

    ……

    随着陈达的一阵敲锣打鼓,在或是夸张或是笑骂的解释中,加之绛县百姓很多也是饿的不行,半信半疑的慢慢出现在了城门口。

    看见那一溜摆出的大锅,没有人再有去怀疑。那冒着热气的可不就是真真正正的吃食。香味都传出来了,还能有假。这话能骗人,粮食可不会。随即眼巴巴的都守在那里,一边远远的看着,一边吞着口水。

    ……

    陈达在秦正派出的一些士卒帮助下,搭了一个简陋的长台。然后坐在那里,手持毛笔,在绛县武吏的组织下排队登记姓名。

    然后会领取到一个身份牌,最后凭牌子领取吃食,一人一个牌子,一人一碗吃食。

    秦正给他们准备的是最简单的稀粥。也是考虑到简单,不过他的稀粥也都是有要求的,完全按照麾下士卒的标准,需要竖筷不倒。这让那些饿的半死的百姓吃的是狼吞虎咽,甚至有人直接是哭出声来。秦正看着也是心里沉重无比。

    原本他也想过直接发粮,但在一想到后世一些接受了帮助之人,最后不仅不念好,还养成了游手好闲的习惯。特别是一些明明是有手有脚的年轻人,随便做点什么都可以有饭吃,偏偏就躺在那里装伤残。

    又因为老听说什么“升米恩,斗米仇”,更加不敢随意施恩。

    这样的人可不少,秦正自己都经历过。做群演时,有一次看到一个伙子没有活,实在可怜。自己给他谋了个临时的差事。后来就成了习惯,直到有一次自己没给他找,反而还对自己有意见,让他简直气的快要吐血。

    这种经历他是印象深刻的很,所以这次绛县这里,他最终还是决定采用用工作换粮食的做法。当然还有想要清查一下绛县人口的想法。用温和的手段收拢他们当然更好。

    “太守大人,一共有百姓一千三百九十四人。其中四十以上有……”。

    陈远拿着自己登记的名单,来到秦正暂时休息的一处高台之上,跟秦正汇报道,同时也在唏嘘不已。就连他都没有想到,以前有几万人口的县城,如今除了老弱妇孺,只有那么点人。

    秦正跪坐在一个案几之后,这么长时间,他还真有点不习惯,膝盖跪的的生疼。有些不耐烦的问道,“陈远,何故男子竟然如此之少啊!”

    “回禀大人,主要是这两年平阳也是战乱频频,粮食也是年年欠收。”

    “这个我知道,你说具体一点,到底是什么原因?”

    “回禀大人,这个……”。

    “怎么,你不知道?”

    “不敢欺瞒大人,下吏到也不是不知道。不过下吏到是有一个问题想问大人?”

    “还有问题想问我?行,你只管问来!”

    “不知大人,这次来平阳,可以大志在心?”

    “大志?”秦正一愣,他还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一直以来都只是想着怎么样在这个乱世活下去。

    但如果只是这样说,未免有些敷衍,而且现在如果只是单纯的活下去,到也简单。

    自己现在麾下也有了一些人马,有兵就能成草头王。但自己难道真的就只想那样吗?活也有很多活法不是!不由得一下子也陷入了沉思。

    陈远看着秦正不在言语,反而安静下来,他知道秦正应该在思考。心中既期待,又紧张。

    他是一个有大志的人,可惜祖上只是颍川陈氏旁支,还不知因为何原因,搬到了平阳。自然在朝廷的人才品级中,他没有位置,最多也就只能成为县令的属吏。

    他也是一个重承诺之人,这才在县令离开之后,费尽心思守着这座城。可此时家中已无余粮,也是该做一个了断了。

    秦正一时间思绪万千,从1世家来到历史上的大晋,想到中国近代的苦难,又想到即将随着西晋灭亡,更加混乱和残酷的五胡乱华。

    想着东晋开局所谓的衣冠南渡。又转到了大清之时,留在脑后的金钱鼠尾。想着历史上那些数之不清的惨剧,最后定格在了三个字上,“两脚羊”。

    他心中一阵激荡,自己的民族是伟大的,经历了重重苦难,一次次跌倒,又一次次爬起。

    从祖先的神话到先贤经典的传承,这是一种文化基因的传递,这让他骨子里再也不甘只是做一个看客。

    这一刻,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应该做点什么,如果光只是为自己活着,那实在是太过自私。

    眼睛一亮,他突然想起以前在一些说中看到的那句话,那些主角总是说的霸气侧漏又激动人心。那是一句他极端认可的话,自己便也拿了用用吧!

    环顾了一眼四周伫立的亲卫,最后看着陈远,秦正也是激动的说道,“你问我有没有大志?那我现在就告诉你!”

    双手一张,朝着所有人大声喊道,“我秦正,要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第一百四十二章 陈远

    陈远站在那里,眼睛看着双手大张的秦正,脑袋中“嗡嗡”作响,这个男人竟然可以说出这样的话,喊出这样的声音。让他简直有点不敢相信,毕竟秦正还那样的年轻。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一边在嘴里喃喃自语,一边在心里感叹,这是一种何其豪迈而远大的志向。

    他以前最多就是想着辅助一个明主,争霸天下而已。他十分确定,这一句话不是出自任何一位先贤口中。他虽然是陈氏旁系,但也饱读诗书典籍。越想其中的道理,越觉得震撼莫名。却不想自己面前的年轻人,胸襟竟然如此之大。双眼圆睁,嘴唇只打哆嗦。

    秦正看着被自己震的已经说不出话来的陈远,除了心中的一丝得意。自己当时第一次在看说之时,见到这句话也是澎湃得很。同时心中也产生了一种自己身为男儿本就应当如此的豪情壮志。

    等了一会,看着陈远还沉浸在那几句话的意境之中,半带打趣,半带自豪的口吻开口问道,“不知陈县令听了本太守的大志,此时可愿意为本官解惑!为何绛县县城之内,竟然只有这一点人口了?”

    秦正的口气陈远自然是听的出来,有些调侃的味道,不过自己刚刚的问话,却也是有些突兀。

    不过自己也是逼得没有办法,成败在此一举,所以也只能更加恭敬的说道,“大人,陈远不敢隐瞒。绛县或者说整个平阳郡之所以如此,关键问题有三?”

    秦正一听,这陈远竟然还真准备跟自己说点什么。看样子自己刚刚的回答他很满意,不然估计就不是三点了。自己也不是肚鸡肠之人,如此机会也确实难得。既然他准备说,自己好好听听也无妨,其实还要感谢陈远让自己的心有了一个比活着更高的方向。

    不仅又正了正身子,沉声道,“哦!正洗耳恭听!”

    “首先就是贼寇。这个问题几乎所有人都可以看得见。如今光绛县周围贼寇就不下于五六处,离绛县最近的就是绛山上那一伙。平阳郡各县情况与绛县都差不多。说是贼寇肆虐毫不为过。但以远之愚见,这些贼寇只是冰章肌肤。”

    “其二,则是胡人。这个问题的根源由来已久,从前朝开始匈奴、羌、氐等族就开始在被迫或者主动往中原内迁。当然朝廷实力强大之时,那些胡人多是奴婢,但如今朝廷疲弱,那些当初的奴婢自然是按耐不住。特别是氐人李雄在蜀地,匈奴刘渊在离石各自称王之后,朝廷无力征讨,更加让其他各部胡人肆无忌惮。平阳此地东连并州匈奴,西接河套羌胡,北连鲜卑。可以说是胡族林立,实乃四战之地。但依远之愚见,胡人也只是病在脾脏。”

    “让远觉得平阳如今最大的问题,也是病在骨髓的问题,是豪族世家的问题。平阳如今几乎所有的良田都归他们所有,兵户人口也被他们搜罗一空,如今许多活不下去的良人也卖身入了贱籍。绛县的人口,一半进了豪族毂中,三分之一被胡人掳虐杀死,贼寇最多就是抢点粮食,其实说来也都是实在活不下去的可怜人。”

    陈远一口气说完了自己所有的分析,秦正静静听着,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波涛翻滚。“这陈远不简单啊!抽丝拨茧,可以透过现象看本质,还能前后联系的看待问题。这可是大才啊!竟然窝在如此破败的一个城里,哈哈哈哈,老子这是要发啊!这一趟绛县走的不亏。竟然可以在此发现如此人才。该怎么样把他收入囊中呢?”

    秦正在那里想着如何收人才,陈远也在一边悄悄打量秦正。他刚刚那一番话,也是想在秦正面前展露自己的才能。此刻见秦正面色如常,并没有多么激动样子。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不过这样的情况他到也是见多了,并没有什么不畅快,大不了下次再来。

    秦正想来想去,自觉做不出刘备或者曹操那般礼贤下士的浮夸表演,眉头一皱,干脆开门见山,直接邀请得了。

    站起身来,笑盈盈的对陈远拱手说道,“听陈先生一席话,让正茅塞顿开。先生实乃大才!如今正尚有主簿一职虚位以待,不知先生可否愿意屈就?”

    陈远都已经准备开口告辞了,突然听到秦正要辟他为主簿,还说得如此客气,一时间激动不已,双眼含泪。没想到自己终于等到了施展抱负的机会,嘴唇颤抖的说道,“远……,谢过大人赏识!”退后两步,竟然双手一抱拳,躬身90度,行了一个大礼,大声喊道,“远,拜见主公!”

    “呼……。”秦正大大的吐了一口气,刚刚可是生怕陈远拒绝,此刻一听他竟然还拜了自己为主公,大喜过望。赶紧上前两步,双手托住陈远一把扶了起来。

    “哈哈哈哈,陈先生快快请起。我得先生相助,实乃是……三生有幸。”他原本是想说如武王得姜尚,汉王得子房。后来一想,这一来别人还以为自己要造反,话到嘴边,又是改了回去。

    “多谢主公厚爱。”陈远又低头谢到,然后却是含糊不清的说道,“不知主公能否先支一部分俸禄于远。家人已多日食不果腹,实在是惭愧……。”声音是断断续续,越来越。

    想着自己还没有出力,就先开口邀功请赏,实在是觉得有辱斯文。陈远不由得脸上通红一片。

    看着陈远涨红的脸,生怕自己刚刚到手的人才直接脑淤血挂了,秦正赶紧解围道,“这是正疏忽了!”转身朝着身后的李能大声说道,“李能,你一会亲自带人给先生家先送十石粮食,另外再送10斤盐、10匹布、10000钱与先生日常花销。”然后又转过身来,对着陈远不好意思的说道,”先生暂时委屈,这些钱粮先用着,以后只要需要,随时和正说就好。“

    陈远一听秦正这样的安排更加激动了,真的没有想到,自己只是解答了主公的一个问题,竟然对自己如此厚待。送粮、送钱不说,连盐和布也一并考虑到。

    “远再次感谢主公厚待之恩,远此后一定肝脑涂地,鞠躬尽瘁!远这里有一份礼物,还望主公笑纳。”

第一百四十三章 绛山贼寇

    绛山,位于绛县北二十里。绛,古意为赤,传说绛山山中有铁、金等各种金属,所以又名紫金山。容易开采的位置,已经早就开采一空。此时这里倒也清净。

    绛山海拔不太高,但山势陡峭,整个山体如同一团火焰,红的耀眼,红的心醉。一条清澈见底的溪水从山中深谷中流出,直抵绛县,绛县护城河的水即来着这里。

    陈远走在山中狭崎岖的山道上,抹了抹头上的汗珠,有些疲惫而又明亮的眼神,再一次看向了山腰的方向。

    他这是准备上绛山招降。绛山贼寇在陈远看来就是一群吃不起饭的苦哈哈,平时里把自己搞的凶神恶煞一般,但却从不杀人。

    最多就是实在没吃的了,去绛县打个秋风,他们也不会抢光百姓的存粮,总是会留下一点。如果说他们是想借鸡生蛋,陈远是不相信的,他们没有这种智慧,他更加相信那些贼寇是因为不忍心。

    理清了这些信息,陈远才敢只身上山,不然那就不是去招降,直接去送菜。为了表现自己的豪情万丈和勇气,他还谢绝了秦正要派牛三护卫的好意。

    当然,陈远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上山去救那些可怜人一命,自己主公麾下兵卒他也有看见,是他目前为止少见的精锐,起码那种如墙而进的气势,就能技压群雄。

    不然大兵一至,这些人还不是死无葬身之地。如今自己即可以立功,又能救人,以后再主公麾下也能互相帮衬,一举数得,岂不快哉。

    ……

    绛山半山腰的一处隐秘山谷,一个简陋的山寨藏匿其中。山寨寨墙几乎只是用树枝零碎的编制而成,粗看就像是一个高一点大一点的篱笆墙。估计除了防一下野兽,也没有多大作用。

    寨墙中间,寨门之上写着三个歪歪斜斜的大字,铁虎寨。看寨名倒也霸气,但一到寨中,先不说那些破茅屋是建的毫无规划,而且简陋得仿佛随时都会倒塌,就让人有些泄气了。

    与其说是山寨,不如说是一个破落的村。此时这里也是鸡犬之声相闻,不时还会传出孩子的嬉闹声和妇女、男子的呼喊声。

    在靠近山寨最里边的一处山崖下,一座稍大的木屋坐落于此。此刻屋内大堂之中,一个肌肉结实,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敞着衣服,伸直了腿坐在主位的一个草甸之上。

    此人名赵鑫,是山寨的老大。原本他只是绛县的一名铁匠,因为常常会到绛山上的废矿挖一些铁矿石,用来自己铸造铁器贩卖,对绛山倒也是非常之熟悉。

    后来因为世家要抓他去充当仆役,他便带着家人兄弟,伙同一些同样活不下去的铁匠上到绛山,仗着身强力壮和熟悉地形,成功在世家的追捕中保全了自己。因为有过这样的经历,在绛山一带倒也有些名气,其他贼寇还给他立个名号,称之为“铁虎”。

    要说这一伙贼寇也甚是可怜,住的地方那是雨天洗淋浴,晴天日光浴。此时就连大当家坐的地方,也都只有一个草甸凑合。只能说这年头,强盗的日子都难过,家里也没有余粮啊。

    “大头领,寨子里的吃食又不够了,上次在县里抢了的那点粮食,就着野菜也就能再吃上几天的功夫!如今我等该如何行事,还需大头领早做打算才好啊?是再去县城抢一把,还是……?”

    说话之人姓周名望。原本是一个山中猎户,不堪盘剥直接跑到山里投靠了赵鑫。凭着一手箭术和设置陷进的功夫,成为了绛山贼寇的二头领,

    听到周望所言,赵鑫无奈的接口道,“县城?哪个县城?绛县?临汾?”

    顿了一下,继续道,“你觉得绛县那里,我等还能翻出什么粮食!前几天我等已经是把那里翻了个底朝天,就那么点粮食。难道你让县里的那些人都饿死!”

    看着周望仿佛还想反驳,赵鑫直接又说到,“你别忘了,绛县此时也有几百男丁,之前是因为我等还算有分寸。若真的逼急了,也敢跟我等拼命。”

    “至于西边的临汾,先不说离这里足足有近100里地,那里可是大县。就是我等到了那里,别说抢粮食,直接就会让临汾的牟氏砍了脑袋。牟氏那000部曲私兵可不是武吏那等样子货?那可是真真正正的兵户子弟,上战场拼命的人,我等还是不要自找麻烦”

    周望有一些心急,“那此刻我等该如何为好?不瞒头领,儿已经饿得骨瘦如柴,家中老妻摸着也只剩骨头!大头领,不然我等再去绛县抢一次算了,先顶几天也好啊!”

    这说的赵鑫也是无奈,再去绛县,他也是不愿意的。那里是他的家乡,俗话说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之前自己能够逃脱世家的追捕,也得意得益于相邻的提前通知。前几次抢粮已经让自己很不自在,如果此时把他们最后一点粮还抢了,那不是要他们死吗?哪里能狠得下此心。

    想了想,瓮声说道,”这样,我那里还有一点粮食,你一会再拿点去,先吃两天。至于绛县那里,再等等吧!等把这一批铁器拿去临汾卖了,换一些粮食回来就好了。”

    听着自己赵鑫说把自己的口粮拿出来给他家吃,周望不由得先是一怔,然后又是一急。

    “大头领,您还要打造铁器,如果把粮食给了我等,你吃不饱,哪里还有力气打造东西。山寨要是少了铁器补贴这一项,那么多兄弟和老弱妇孺,以后还怎么生活!这……,我岂不是成了山寨的罪人了?”

    ……

    正在两个你推我往之际,一个放哨的喽啰跑进来。

    大声喊道,“报……,大头领,绛县行县令说想要见您。”

    “绛县行县令!”两人同时心里暗道,“这县令这个时候跑到这里来是何意?”

    相互对视一眼,周望说道,“大头领,这绛县县令难道是来征讨我等的?最近兄弟们没有甚吃食,一个个都有气无力,这个时候怕是不好抵挡,不然感觉从寨后撤往山里吧,先拖过这一次。”

    “莫慌。”赵鑫先是跟周望说道,然后转向喽啰问道,“他可有说来此作甚,意欲何为啊?带了多少人马?”

    那个喽啰用有些莫名其妙的神情回复道,“那行县令是只身前来,没有带什么人马。寨外就他一人”

第一百四十四章 千金马骨

    “一个人?”赵鑫正在疑惑间,只听周望大笑着说道。

    “一个人,看样子这个县令是准备来找死啊!大头领,周某现在就去杀了他!”说完就要起身而去。

    赵鑫赶紧制止道,“不急,不急!这县令我认识,也是一个心善之人,把他杀了不仗义。走,让我等先去会一会他,等会见机行事就好。”

    ……

    陈远站在寨外,看着歪歪扭扭的三个大字已经有了一段时间。

    “铁虎寨”,心里暗道,“这哪里是什么贼寇,就是一个村子罢了!看样子自己之前布下的眼线,确实没有欺骗自己。”

    正继续打量间,“吱呀”一声,寨子的大门打了开来。迎面走来一个大汉,一身腱子肉,与旁边跟随的几个瘦弱的喽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样子此人就应该是大头领,‘铁虎’赵鑫了。”陈远如是想到。

    没有犹豫,朝着赵鑫直接一拱手道,“在下平阳郡太守、鹰扬将军、阳亭侯麾下主簿陈远,见过赵英雄。“

    “主簿?刚刚不是绛县行太守吗?这怎么突然就又是太守,又是将军,还是阳亭侯?这是什么情况?”

    赵鑫虽然心中纳闷,不过随着陈远的一声赵英雄,倒也是让他心情又舒畅了起来。

    中国自古至今,就讲究礼尚往来。甚至连战争期间,都有不斩来使的说法。

    此刻见来人如此讲究,赵鑫到也收起了要先来一个下马威的心思,同样拱手回礼道,“铁虎寨赵鑫,见过陈主簿。”

    停了一会,很是不快的说道,“不过刚刚手下兄弟来报,说来的是绛县行县令?陈主簿难道是戏耍我等?”

    陈远倒是淡然,并没有被赵鑫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吓住,反而呵呵一笑,很是自然的答道,“赵寨主息怒,远怎敢戏耍与你,只是远认为绛县县令与大头领也算的上有些渊源。提这个大头领才知道是远到访。另外,大头领有所不知,在两天前,远确实是绛县行县令。但在昨天,承蒙我主不弃,辟为主簿。故才有此一说。“

    听到这解释,赵鑫倒也稍稍放下了心中的不快。确实,要是说什么什么主簿,自己还真不知道会怎么做。

    陈远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我主平阳太守、鹰扬将军、阳亭侯秦君侯,昨日已到绛县。远今日上到绛山,着实乃因为不忍老友自误,这才特请上山招你等下山,届时为兵为民,悉听尊便。“

    周望一听陈远之言,插嘴道,“陈主簿,你说的那么好听,还不就是想让我等投降罢了。想我绛山也有500精兵悍将,且地势险要,大头领又英勇非凡。光凭你一张嘴就想说得我等俯首称臣,未免想得太过简单啊!”

    “哈哈哈哈哈!“陈远直接就是一阵狂笑,”500精兵悍将?请恕远直言,悍将我相信,也常听闻大头领‘铁虎’之名,如今一见面,相貌雄伟,气概非凡,到也名不虚传。但精兵,就恕远不敢苟同了。”

    这话说的赵鑫先是一喜,后又一皱眉。他是实诚人,自家知道自家事,倒也没有反驳。

    陈远继续说道,“既然说道精兵,我主麾下到是当得起如此称号。不知大头领可曾听过一段歌谣?此歌谣在洛阳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现在就是河东之地也开始流传开来。“

    “歌谣?什么歌谣?“两人同时诧异道。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山上本来就清苦,此时听到竟然还有如此新鲜事,倒也颇感兴趣。

    “凉州大马,横行天下。凉州鸱苕,寇贼消;鸱苕翩翩,怖杀人。”

    “洛阳秦郎,浑身是胆。百人冲阵,千人屠城。幽甲森森,锐金利。”

    “这首歌谣前半段说的是威风凛凛的西凉铁骑。洛阳一战,北宫纯杀的十万贼寇血流成河,在河东三战三捷,更是杀匈奴人如屠狗。至于后半段,说的正是我主秦君侯。在洛阳被十万贼寇围城之际,不仅领兵守住了城墙,最后还领百人就击贼寇军阵。今岁六月在河东,我主更是只凭千人,就杀入了匈奴囤粮重城,垣县。最后不仅把粮草烧了个精光,还全身而退。也是凭此功劳,年纪轻轻就升为了平阳郡太守和鹰扬将军,一战封侯,好不威风。”

    甚是得意的看了看面色有些阴沉的两人,眯着眼睛沉声问道,“不知道这样的精兵,大头领以为如何?或者大头领以为,绛山比起匈奴人的囤粮重城垣县更难攻打?”

    这一大段话,说的赵鑫和周望等人直接是有点目瞪口呆,不想还有这样的猛人。

    “如果陈远说的是实话,自己这铁虎,最多就是一直病猫罢了。”

    “有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主不仅武功赫赫,也仁义无双,此刻绛县百姓已是人人有饭吃,大头领……”。

    ……

    绛县大校场。

    陈远口中的英明神武的主公秦正,正带着牛三、马贵站在一旁,兴致勃勃的看着绛县武吏,组织百姓在热火朝天的清理校场。

    除草、填平、夯实……,一千多人根据劳动力条件,分别做着力所能及的事情。让秦正仿佛又看到了0世纪末中国搞大生产的样子。

    而所有绛县百姓脸上,也都挂上了笑容。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幸福的劳动了,只需要干活就有饭吃,以前是想都不敢想。这两天几顿饱饭下来,让他们又一次对生活充满了希望。

    他们的要求很简单,只是想吃饱饭而已。此刻他们是如愿以偿,自然也是对他们的新太守秦正,充满了感激。

    只要秦正走近,都会停下手上的活计,躬身对其行礼。一路上“见过太守”行礼之声,络绎不绝。走了一圈,秦正便已离开,实在是太过于麻烦,回礼回的他手都酸了。

    牛三和马贵全程跟随,原本是担心秦正安全,后来看到主公如此受爱戴,便是与有荣焉。他们两个都是从最底层百姓中走出来的将军,此时更加觉得自己跟对了人。

    马贵笑吟吟的问道,“主公,那陈远陈先生,您既然如此看重,怎么还同意他以身犯险?您不怕那些贼寇害了他性命?”

    秦正眼露笑意,“这你就不懂了!我看陈远也不是草率之人。他此时提出招降绛山贼寇,也是想籍此证明自己的能力,我又怎么好拒绝呢?一拒绝不是显得我不相信他吗?”

    笑了笑继续道,“何况正如他所言,这招降绛山贼寇事情虽,但确实是千金买马骨之举。只要此次能够顺利使其投降,此后的其他贼寇,自然也便有了一个前车之鉴,我等不是喜杀戮之人,必然也会省去很多的精力,减少自己的损失。“

第一百四十五章 恩威并施

    绛县县衙,在士卒们的打扫下,已经干净整洁了不少,甚至有些破损的地方,也在郭燚安排的木匠维修下,焕然一新。

    这地方秦正没有安排百姓过来,一来太麻烦,二来也算是自己现在的一个私密位置,还是保留一点秘密好了。

    转悠了半天,坐在后堂的一处树荫下,喝了一口亲兵倒过来的凉开水,不由得感叹起来,“唉,如果是杨采儿在,现在就不用喝凉白开,而是惬意的喝茶咯。还真有点怀念啊!”

    这人也奇怪,有的时候一般都不会珍惜,没有了往往都会怀念。

    喝白开水,是从秦正成了什长之后,就在麾下推行的政策。甚至后来在葛洪使用绷带之时,还要求他必须用水煮过晒干才行,医疗器械也必须水煮之后方能使用。

    葛洪当然是纳闷不已,不过在比较过治疗的效果后,也就坚决执行了,甚是比秦正更严格。还不停追问秦正原因何在。非要秦正解释个所以然来。

    秦正哪里懂什么原理,只能像哄朋友一样的哄葛洪,说水里有很多看不见的虫,人喝了生水容易生病,烧开了就好很多。同样用水把东西煮一煮,也是为了杀死东西上那些看不见的虫子云云。倒也把葛洪糊弄了过去。

    后来葛洪甚至专门查看典籍,寻找关联之处,竟然还真的让他找到了,把那些所谓的看不见的虫,称之为“外邪”,即人体外的邪物。还声称,人之所以生病,就是因为外邪入体,说的秦正是一愣一愣。

    不过自此倒也让秦正麾下的士卒有了一个理论支持。现在基本上都不喝那些生水。

    喝完了水,秦正就与牛三来了一场爱的较量。树上的蝉在叫的欢畅,秦正已经脱下了衣服,牛三已经拿起了木锤。现在随着秦正体质和硬气功的提高,木锤已经无需再包布。

    “知……了,知……了”,这是蝉在鸣叫。

    “砰……砰……砰……砰”,这是木锤在嘶鸣。

    “报……”,门口的一个亲兵走了过来,朝着秦正直接开口道,“将军,陈主簿回来了,还带了两个人过来。”

    秦正正憋着气,直接朝李能一抬眼。李能也是反应过来,直接对亲兵说道,“直接让陈主簿等进来。”

    “诺……。”

    蝉在继续“知了……知了”。木锤也在继续“砰砰砰砰”。

    “牛三,你在干什么,还不住手……。”陈远刚一进来,看见秦正光着身子,半蹲在那里,牛三拿一个硕大的锤子正准备锤击秦正,顿时就吓了一跳。他还以为牛三意图不轨,第一时间到也没有反应过来。

    李能赶紧上前解释,主公这是在练功之后,方才半信半疑的静立在一旁。看着木锤砰砰只响,脸上都有些不自然的抽搐起来。

    随同陈远进来的赵鑫和周望更是有些心惊肉跳。在山上被陈远一阵忽悠,带着即期待又紧张的心情来了绛县。看到一溜排开的大锅和欢天喜地搞劳动的百姓,终于有些放下心来。

    不料此时来见秦正,却不想看到如此场景,哪里不吓人。只见一个年轻伙,被一个高大的虬髯大汉,拿一个近一然高的大木槌在“砰砰砰”的不停捶打。

    不由得马上想道,“这洛阳秦狼确实是狼性十足,杀人不过头点地,却要这般折磨。看样子那子一定是得罪了将军,这估计直接会被锤成肉糜!幸亏我等投降的早,不然那子的今日,肯定就是我等的明日。”

    又等了一阵,陈远已经有些按捺不住,赵鑫两人更是心惊肉跳。牛三收起来手上的木锤,退到了一旁。这让两人直接就有点摸不著头脑,感觉自己应该是误会了。

    而秦正也一收功,深深吐出来一口气。

    “实在抱歉,让辽之久等了,刚好练功,中间也不能停,见笑见笑。”秦正一拱手对陈远说道。

    随后接过李能递过来的衣服,直接披上。

    “不想主公如此神勇,大锤加身数十击,毫发无损。料想此法一定是主公家传绝技,让远真是大开眼界啊!”

    “辽之过奖过奖,此法虽说家学,倒也算不得绝技,我已将此法再军中推广,很多勇士也都是略有成了啊!”

    赵鑫一听这话,终于确认那个年轻人原来才是将军,刚刚竟然是在练功,倒也释然,又听军中都推行了此法,又是一阵羡慕。

    秦正顿了一下,看到旁边的赵鑫两人,笑吟吟道,“如正所料不差,此二位一定是绛山上的英雄吧!”

    陈远赶紧就回道,“此二人正是绛山铁虎寨赵鑫和周望。”

    “某赵鑫拜见将军。”

    “某周望拜见将军。”

    “好,好,好,二位英雄能够下山助正一臂之力,免去我等刀兵相向,实乃是深明大义,义薄云天。来,诸君随我到堂中一叙。来人,备酒菜……。”

    ……

    正如陈远所说,绛山铁虎寨事,马骨之效却是作用巨大。在前两日一番推杯换盏之后,赵鑫正式提出了投靠,秦正也是一口答应。

    然后顺势提出让赵鑫派出人手帮自己对绛县周围的贼寇进行招降,正在想着如何露脸的赵鑫,也是满口答应。

    很快结果就出来了,绛山上的另一处贼寇,直接就选择了投降。绛山以西40里左右,接壤临汾的乔山周围,三处贼寇,一处人数较少的也是选择投降,另外两处也表示再商议。

    不过派往中条山的一名铁虎寨喽啰,却让人割掉了一只耳朵,赶了出来,这让赵鑫恼怒不已。

    最近刚刚才过上几天惬意日子,投靠了秦正之后,先是一批物资奖励,老兄弟也依旧是自己统领,这两天自己派出的信使也是好消息不断,真可谓是春风得意,威风八面。

    如今中条山野狼谷,不卖自己面子就算了,但割掉使者的耳朵来羞辱自己,这就是活生生的打脸行径,让他又如何能忍。

    “主公,中条山野狼谷这是羞辱我等,鑫请命为先锋,让他们知道我铁虎的厉害。”

    秦正先是安抚了一阵赵鑫,说道,“赵百将稍安勿躁。先让这位兄弟后勤那里包扎一下。”

    然后对着众人说道,“诸位有何建议,尽管说来。”

    牛三、马贵相视一眼,抱拳同声说道,“听凭主公命令。”

    秦正直接是一阵头疼,他是要听建议,此二人却是直接撂挑子。

    陈远看秦正有些无奈的样子,胯步而出,“主公,中条山野狼谷此举,完全是死路一条,愚蠢至极。但远也以为,这不失为一个好机会。”

    秦正一听陈远之言,除了惊奇,更是欣喜与再也不是自己一个人唱独角戏的尴尬。一个人唱独角戏太危险,他以前那是被逼得,不是因为运气好,坟头都长草了。

    配合的问道,“哦,什么机会?”

    “一个恩威并施,杀鸡儆猴的机会。远建议主公,将中条山野狼谷贼寇,尽数杀绝,鸡犬不留。”

    这句话一出,秦正愣住了,牛三马贵愣住了,赵鑫是遍体深寒,直接就是一哆嗦……

第一百四十六章 第一次挑战

    中条山野狼谷,位于绛县东南八0里的位置。

    此处两面环山,西北有一河从山下绕过,因此地以往长期盘踞着许多野狼,而被人唤做野狼谷。

    不知何时,此地被一伙马贼所占据,他们经常出没于中条山附近,杀人越货,神出鬼没,甚是难缠。

    前几年绛县世家周氏,有传言是汉初名将周勃一系的子孙,因家中商队被野狼谷马贼所劫,发家中私兵想剿灭他们,却不料不仅没能如愿,反而让那伙马贼逃脱。

    从此噩梦开始了。周氏的商队被那伙马贼一次又一次的偷袭,财货和人员损失惨重。想要发兵剿灭他们,却又总是找不到人。搞到最后,就连周氏的邬堡都被野狼谷马贼攻破,差一点灭族。

    后来周氏因为力量大减,被其他的世家进一步打压,从而退出来绛县,搬去了别处。而从此野狼谷马贼声威大震,人马也是越来越多。

    此时在绛县通往中条山野狼谷的路上,一杆秦字大旗随风飘扬。旗下并排走着长长的几列骑兵。几十辆马车拖着辎重缓缓跟随其后,最后一队步兵紧随其后。在队伍的前后左右,不断有五人一组的骑兵队,不停的进进出出。

    秦正端坐马上,双手持一杆丈二双刃矛,在不停的比划着。此矛通体精铁铸就。矛头一尺,坠一红色长缨,枪尾有了一铁球,枪杆中间布满螺旋纹,似龙似蛇,盘旋其上。整个兵器净重六十有三。晋时一斤重0克,所以按后世的计算是八斤。对于此时的秦正倒也刚刚好,舞动起来,甚是顺手。

    秦正因为想着自己要近身格杀,所以他特意找郭燚设计打造了这件兵器。如今他骑术也已经大涨,只靠双腿就能操控着大黑马前行。不过仔细一看,就会发现他两脚之下似乎踩了一个细细的l形的细铁条。

    秦正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准备把马镫拿出来使用了,不过暂时也只是装备了自己的亲卫。他将其做了变形,使用中也严格规定。只有战时,才能拿出来系在马鞍之上。

    秦正此时就是在不停的熟悉自己的这两件武器,他挥舞着兵器,东刺西削,时而还会来一个头顶60度横扫,让他周围方圆十米都无人敢近身。

    身体随着战马的动作,他也随之轻微的摆动。看起来自然又轻松。好似与战马已经是融为了一体。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去征讨别人,有一种似乎熬出来头的感觉。新鲜感十足。在听了陈远的谏言后,他最后决定是该在平阳露一露自己的獠牙,既然野狼谷不识趣,那就拿他们做给猴看的鸡好了。

    马贵依然负责绛县防守,一大早带上牛三和赵鑫就踏上了首次征讨不服的路。

    他没有让赵鑫做先锋,秦正没有这样的习惯,他奉行的用兵之策是斯巴达似的精兵政策。因此只让赵鑫带了00人左右看起来还有点肉的喽啰做辎重队,主要的工作是推车和打扫战场之用。

    人海战术在他看来纯粹就是浪费粮食和生命,还不如把那些乌合之众当农民使用,多产出点经济值也好。

    秦正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看了一眼头上的太阳,朝着跟在后方的赵鑫喊道,“赵百将,不知那野狼谷还有多远,我等已经行军三个时辰,估计也差不多了吧!”

    赵鑫已经对秦正是惊为天人。没想到自己主公竟然如此勇武,之前看他被一个木锤锤了几十记毫发无损,此刻又见他拿着那么重的兵器,在马上挥舞了几个时辰。

    这已经有些颠覆他的认知,毕竟他拿着一个几斤重的铁锤,最多也只能敲打上一个时辰,而且还是站在地上。

    一听主公问起,感紧快步跑了过去,“回禀主公,那野狼谷与绛县有近八0里地,还有半个时辰既能到达。前面不远刚好有一河湾,不如大军在此休整片刻,待吃饱喝足,再杀他个鸡犬不留。”

    “嗯,即如此,李能,带人前去查探清楚,以免遭到埋伏。牛叔,传令大军加快速度,到前面埋锅造饭……”。

    ……

    野狼谷中,所有贼寇已经手持利刃,骑上了战马。大头领“野狼”顶着通红的双眼,望着简易寨墙外的秦正大军。

    “野狼”是李司的外号,就如同赵鑫的“铁虎”之名。据说他曾经徒手搏杀了一条饿狼,又狡诈凶残,所以得到了一个这样的匪号。

    但这些都是表象。他其实是临汾世家牟氏的一个棋子,或者说是死士。带着牟家派给他的一些私兵,在几年前被主家派到这里。他抢到的东西自然都送到了牟家,有时候也会根据命令,攻打牟家的敌对势利,比如其他世家的邬堡或商队,绛县周氏就是一例。

    牟家就是在这样的血腥中,慢慢控制了绛县和临汾周边的交通要道和重要资源。

    比如之前赵鑫打造的铁器就都是卖给牟家。周围很多贼寇劫掠的赃物也是在牟家手上换的其他的东西。

    李司不是没有想过自己脱离主家单干,但自己的父母妻子都在主家手中,自己一旦生有异心,他们马上就会被处死。

    何况麾下也有很多同样情况的死士,就算自己能舍弃家人,但又怎么保证别人也会。届时火并一场,也是得不偿失。实力一旦被削弱,自己又能跑到哪去?

    外面就是自己这次的猎物?甚至主家为此又派来了1000人马!李司又想起了主家发过来的命令,不惜一切代价杀了对方。

    李司不会管主家要杀的人是谁,他没有这个兴趣。他只问在目标在哪里,又要用什么样的方式杀了对方。这次的目标自己送上门来,也省了他不少事情。

    想起被自己用各种方式杀死的敌人,特别是那些世家子。李司又舔了舔嘴唇,这是他的习惯动作,他喜欢品尝那些人肮脏的鲜血,他喜欢听到那些人痛苦的哀嚎,他喜欢看到那些人卑躬屈膝的模样。

    李司看着站在阵前的秦正,心里不停的对他做着评估,“这次外面的那个子,应该也是一个世家子弟吧!这么年轻就成了将军,看样子来头还不,一会自己可要好好的折磨他一番。”

    ……

    秦正站在野狼谷外,看着此处的地形,心里也在不停的思量,“如果强攻,不知对方底细,损失不起。既然来了,先试试对方的能耐。”

    转身看了看自己身后的500骑兵,吩咐了一声李能,让他看情况准备支援,然后转身轻磕马腹,一手持缰,一手倒提者兵器,踱步上前。

    朝着野狼谷大声吼道,“洛阳秦正在此,何人敢出来与某一绝生死……。”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一决生死

    野狼谷内,李司见目标人物竟然亲自跳出来要斗将,不禁大喜。

    心中暗暗想道,“你个竖子,不知天高地厚,正愁没有办法拖延时间,你自己既然自己找死,就怪不得我了。”

    虽然李司如此想着,但他生性狡诈,也是心异常,不然也活不到这个时候。

    他对别人残暴无比,但对自己的性命,那却是珍惜异常。甚至虽然他觉得秦正年纪轻轻,应该没有多大本事。但他也不愿意自己上去冒险,手上的炮灰多的是,先派人去掂量掂量他的斤两也好。

    对着左右众人阴森森的说道,“可有人愿意替某活捉这子,某要拿他的心肝出来下酒。”

    “大头领,某愿往……。”随着他话音一落,麾下就出来一将抱拳说道。李司也懒得看,直接命令打开寨门,应战之人便骑马出寨,向秦正杀去。

    看着自己这边有人应了对面官兵的挑战,所有的马贼可是兴致高昂的很。平日里马贼之内也常常会有这样的比斗来打发无聊的时光,又看此刻出战之人,也算得上是胜率较高的那种。一时间,野狼谷内,欢声雷动,鬼哭狼嚎之声,震耳欲聋。

    秦正挑战完毕,则在那里继续打量着地形,要是没有人应战,还是得强行攻击才行,时间可不能浪费,不趁着敌人士气大跌之时攻击,更待何时。

    在后世玩三国群英之时,特别喜欢用武力值高的武将去进行单挑,应了可以杀人,不应降低对方士气,简直不要太爽,现在没成想自己还能玩一波真的,也是期待万分,兴奋莫名。

    正等着不耐烦之际,先是听见谷内一阵欢腾之声,接着就看见寨门一开,速度极快的驶出一骑。秦正嘴角微微上翘,同时也是把手中兵器又紧了紧。

    稍微活动了一下自己握着兵器的手,一磕马腹,嘴里大喝一声,“驾……”,奔着来敌迎了上去。

    两匹战马迅速在靠近,秦正精神高度集中,这可是自己第一战,要是失了手,那他可真就是死不瞑目。

    不过他一路上也已经向赵鑫仔细询问过野狼谷马贼的所有事情。除了那个据说力能杀狼的大头领应该有些武力值,其他倒也没有发现什么名气很大的高手。刚好用这些三流都不算的对手来提升一下自己的战场技能。万一出来一个万人敌,那就只能看自己运气了。

    随着两骑越来越近,秦正突然用力一夹马腹,嘴里随即大喝一声,“杀……!”

    大黑马随着这一夹,与秦正心意相通,突然也是一加速。这不禁让对方有些错愕,又被一声大吼镇了一下,动作不由一滞。

    秦正趁此良机,直接一个快如闪电的直刺,丈二长矛直接扎中对方胸口。同时秦正自己也感到一股大力从长矛上传了过来,险些把自己给顶了出去,赶紧把矛往旁也是一让。

    这一击电光火石,秦正充分发挥了自己所有的优势。

    长矛的长度,马镫的借力,还有对身体细微的控制力,在这一刻精神高度集中之下,终于完成了量变到质变的过程。不仅仅让他第一次完成了马战,更是收获了宝贵的经验。

    随着秦正一矛刺死了对手,野狼谷那边瞬时就没有了声音,与之相反的是官军这边士气大震。

    李能带着骑兵挥舞着手中的武器,高声欢呼。牛三在中军直接抢过鼓手的鼓锤,击鼓助威。赵鑫与他手下的喽啰们在车阵之上,大声的吼叫着。

    秦正缓缓兜里一圈,又回到原处,继续朝着野狼谷内大声喝道,“洛阳秦正在此,何人敢出来与某一决生死。”

    李司冷哼了一声,不知是在骂秦正还是骂那个死个太快的炮灰。

    冷冷一笑,用一双通红的眼睛又扫视了周围的一圈马贼,“外面挑战的竖子实力还不错,仗着马术,兵器,搞投机取巧的勾当。李陆死的冤枉啊!太过于大意了!”

    “可还有人愿意去帮某生擒了他,或者直接杀了便罢!也杀一杀官兵的威风。”

    “大头领,某愿往……。”

    李司一看,也算是麾下排的上名的好手,微微一点头,“好,这次出击不用急。那竖子马术了得,兵器又长,先防守,而后近身攻击。”

    “谢大头领提点……。”

    这一次野狼谷内声音更大了。之后寨门再一次打开。秦正见又出来一人,不过这次出来的一骑,不再像第一个那样肆意狂奔而出。手里倒拖了一柄大刀,不紧不慢的朝他奔奔了过去。

    对方这般谨慎,秦正也不敢大意。一磕马腹,也是不紧不慢的迎了上去。

    很快两马又到了交错而过之时。看着对面敌将双手持刀横架在身前,秦正双眼不禁一眯,心中一动。

    右手把兵器迅速掉了个头,尾端的圆球冲外,手持矛尖这边,把兵器逆时钟在脑袋上挥舞一圈,最后利用离心力和重力加速度,控制着铁球直接朝对方砸去。

    这一下又是出奇不意,原本准备格挡长矛的招式,突然间变成了格挡重锤。这两个力量可是千差万别,如前者有100斤力量的话,后者直接就变成了1000斤。这又如何挡得住。

    “砰”的一声,贼将连哼都没来的急,直接就连大刀带人,被一锤锤落马下。手中大刀直接被锤的变了形状,飞出去老远。挣扎了片刻,一口鲜血吐出,腿一蹬,不再动弹。

    这一击如雷霆万钧。又一次一击必杀。这让双方都有些惊讶莫名。虽说战场厮杀讲究干净利落,但没成想秦正如此干净利落,多两合也好啊!

    野狼谷那边是完全没有了声音,李司也不再那般冷静,倒吸着冷气,心中如波涛骇浪一般。

    “没想到这竖子竟然还有这般力气。看样子确实是来者不善,自己要更加心才是。”

    李司哪里知道离心力和重力加速度这两者之间的奥秘,还以为秦正纯粹是利用自己的力气在杀敌。

    同样震惊的还有赵鑫等人。他还没见过一锤就将对手连兵器都锤变形的猛人。站在辎重车上更是叫的欢畅,眼睛都红了,恨不得现在就冲进野狼谷,杀个痛快。

    所有的官军士气已经要爆棚,嗷嗷嗷直叫,如同一群择人而噬的野兽。

    野狼谷马贼那边很多人则是已经瑟瑟发抖,一丝声音也无,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

    李司此时觉得与秦正斗将的选择简直是愚蠢至极。原本是想拖延时间,如今却是适得其反。别说部下的那些马贼,就是自己这个号称“野狼”的头领,也是心惊胆战。看向秦正的眼光就如同看到了一只饥饿的猛虎。

    秦正又兜了一圈,再一次回到了原处。只是此刻场地中间,多了两个一动不动的身影。

    “洛阳秦正在此,何人敢出来与某一决生死……”。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一声大吼

    李司听到秦正又是这一句,他从惊惧中,一下子变得有点怒不可遏。

    心里大骂秦正,“你阿母的竖子,就不会讲点别的吗?又是你阿母的一决生死!”

    眼睛此刻仿佛要爆出来,面露狰狞,咬牙切齿的吼道,“给某多上几个人,直接杀了那竖子!”

    一众马贼面面相觑,哪里还敢出去送死,都是有些躲闪的四处张望。

    看到麾下马贼无人应声,李司直接点名道,“吴铭、厉醇、钱基,你等三人是野狼谷最勇猛的战士,这次便由你等出战。只要给我杀了那竖子,一人赏金100……。”

    听到李司点了自己的名字,三人只能出列。想着有三人同时出手,未必就没有胜算,还有100金的奖励。

    相互对视了一眼之后,同时拱手应道,“大统领请放心,我等一定摘来那竖子的脑袋,献给大头领!”

    李司点名的这三人,也可谓是他麾下最有实力的三位。其中吴铭力大,善使一柄大锤,足有三四十斤,挡者睥睨。厉醇使矛,突刺也是快如闪电,杀人无数,战功赫赫。钱基则善使弓,平日里也是指哪射那,麾下无出其右者。

    “好,那竖子现在士气更甚,必定不会害怕与你等多人拼斗。”

    说完之后,阴恻恻的看向三人说道,“等下吴铭和厉醇可先出,钱基再出。可曾明白某是何意?”

    三人见李司的表情,配合着此刻那狠毒阴险的计策,心中一凛,犹如被一条毒蛇盯上的猎物。

    留着冷汗,大声应道,“我等明白!”

    “嗯,明白就好!这次如果不能杀了那竖子,你等就不用回来了。去吧!”

    此刻谷外,秦正已经等了一会,看着野狼谷好似不准备再出来应战的模样,他除了一丝失望,也得意非常。没想到自己还能有如此威风的一刻。

    虽然他也知道对面刚刚死于他手的两人,可能是连三流都算不上的虾米,但止不住他这也是第一次上场单挑。能有如此成绩,如何不喜!

    就如同关在笼子里的猛兽,放归山林,他必须通过其他猛兽,才能确定自己在食物链的位置。最好的方式自然就是杀戮。

    秦正正准备转身离开,突然野狼谷寨门又一次打开,不由眼前一亮。不过这次却有两骑,一人使锤,一人使矛,双双朝他冲了过来。

    不想此时竟然还能享受一把双飞!两个人而已,自己又有何惧之。抬手止住了后面李能等人要上前助战的动作。

    笑呵呵的说道,“无耻鼠辈,竟然想以多欺少,看我如何收拾你等!”

    心里同时也在想着,“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技术流。嗯,刚刚两个,加上现在两个,看样子哥马上也要成为拿到四杀的男人了!这可是以前玩游戏之时都没有拿到过的荣誉。哈哈哈!”

    心里在yy,嘴里“驾!”。轻磕马腹,秦正又一次迎了上去。

    李司看着秦正上钩,嘴角微微挂上了一丝残忍的冷笑,“这个竖子实在可恶,这次看你死不死。还真以为自己英雄了得呢!不知道英雄常常死的特别快吗?钱基,你也上吧!”

    还别说,英雄确实通常死的更快,但可惜秦正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一个英雄,最多就是一个伪英雄!

    他历来惜命,他时常还觉得自己特别自私。与历史上和近代的那些英雄相比,自己就更显得是渺无比和猥琐异常了。

    别人抛头颅洒热血,为国家民族奋不顾身,舍家为大家,他却只想保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他觉得自己也还算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到是来到大晋之后,改变了不少,起码已经不只是光想着自己了。也算是升级成了一个伪英雄。

    此时伪英雄秦正,看着从左右两边准备包抄他的俩个敌将。使锤之人在左,使矛之人在右。

    心下想着,“要是攻击使矛的那个,使锤的家伙必定会从自己左边来上一记,估计不好挡。而如果攻击使锤的那个,使矛的又会从右边给自己来上一记,也不好防。”

    嘴里嘀咕道,“他的,刚刚竟然没有想到,现在该如何是好?自己的招式还是太少啊!为今之计,还是必须先破其一路。”

    你有张良计,幸亏我也有过墙梯。丈二双刃矛从右手交到左手,矛尖对着使锤之人便冲将过去。

    吴铭和厉醇两人,正如秦正所想那般,见秦正准备攻击左边的吴铭,右边厉醇起手就准备一次直刺,把秦正直接来一个透心凉。吴铭则是拿起长柄锤准备防御。

    “哒哒哒哒……”,战马疾驰,三人越来越近。全神贯注间,突然直见秦正在马上直接站了起来,这让所有人都是心中大震。

    “中”,一声厉喝。从秦正右手当中突然射出一道黑光,厉醇手中之矛还没有来得及动作,就觉胸前一疼,眼前一黑,一头栽下马来。

    “妈的,太刺激了。”

    一记急突如其来的标枪投掷之后,秦正又迅速坐下身来。此刻他心中虽然激动,但却一点也不敢耽搁,0步的距离,战马只需要二三息就过去了,自己刚刚那一记投掷已经花了一息。

    右手直接回手一把握住长矛后柄,一用力,丈二双刃矛又是一记快如闪电的直刺,刺向了吴铭。

    吴铭刚刚还在准备和厉醇夹击秦正,一瞬间就攻防易手。厉醇竟然不知怎的就死了,这让原本就有些心慌的他,更加心慌。

    又见秦正攻来,惊怒交加之下,直接失了心智,放弃防守,准备与秦正来一个同归于尽,或许也有别的想法,大吼一声,抡锤就是一个横扫。

    此时他空门大开,“噗”,被长矛直接捅了一个对穿。“啪”,又被秦正往左一甩,摔到了地上。死的不能再死。

    后面刚刚出营的钱基,已经拿起弓箭瞄准了与吴铭、厉醇对冲的秦正。就等着他们交手之后,秦正奔向自己之时。

    他相信那个时候,秦正旧力已使,新力未生,自己突飞而至的一箭,定能偷袭成功。

    开端如他所料,三人战在了一团。结局却仿佛开了一个玩笑。吴铭和厉醇竟然双双一合毙命。这让他已经拉满了弓的手,惊慌失措之下,不禁一颤,“嗖”的一声,箭便飞了出去。

    秦正才从两骑之间穿身而过,不料竟然还有一骑在后用弓箭偷袭。嘴里“我a”一声,赶紧俯身来了一个镫里藏身。

    一惊之后,更是大怒。那偷袭之人,竟然射了自己还想逃跑,这哪能成!

    用力一磕马腹,大喝一声,“哪里走!”

    大黑马被磕的一痛,与秦正人马合一,快如闪电。几个纵跃便追了上去。

    一声大吼,“给我死来……!杀……!”

    避无可避,“啊……!”的一声,钱基直接也是被一矛从后刺穿了身体。

    秦正右手一用力,用矛直接将敌将高高挑起。

    勒马站立,对着野狼谷方向,张嘴便是一声大吼。这一声,只吼得人心惊胆寒。这一幕,只看得人如坠冰窟。

    “吼……!”

第一百四十九章 五杀之后

    野狼谷马贼的无耻行径,彻底激怒了牛三等秦正麾下将领。

    先前二打一,因为秦正的制止,倒也没有什么不满。但最后那个出来放冷箭的家伙,又是怎么回事?那一刻他们感觉自己的心都揪了起来。

    着急之下,李能带着骑兵一窝蜂就朝秦正冲去。牛三也是直接命令,所有步兵往前压。就连赵鑫这个才归顺几天的山贼,因为秦正的勇武和仗义,也义愤填膺,忍不住要带着手下00喽啰,杀奔上去。

    大事未成,自己主公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没了,天下人又会怎么看待他们。幸亏最后秦正以一敌三竟然胜了,不然他们估计都得疯狂。

    看到秦正一矛挑着敌将尸体在那里大声吼叫,所有士卒从上至下,士气直接达到顶点。

    李能等冲锋之势更猛。牛三等脚步越发有力。后面的赵鑫,兴奋得如同一个类人猿,双手握拳不停锤击自己的胸口,也是大声的吼叫着。

    “咚咚咚,咚咚咚……”的战鼓之声,响彻天际。“哗啦啦……”的盔甲撞击声,不绝于耳。

    牛三麾下八百人步卒,分成两个五人一列,共八0列的长条阵。牛三在前主攻,赵发在后替补,呈前后之势逼了上去。

    盾手再前,弩手在后。盾手用手中的长柄斩马剑,不停的敲击着盾牌,一步一敲,声音整齐无比,脚步整齐划一。弩手则猫着腰,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弩已上弦,随时准备发出致命一击。

    ……

    野狼谷中,看着那个骑在一匹大黑马上,朝着自己大声咆哮的男人。他仅以单臂挺矛,矛尖上还挂着一个人的情景。让所有马贼的士气直接到了溃败的边缘。

    秦正的震慑还没有过去,现在竟然又看到了让他们更加震撼的场景。他们还从未见过如此整齐划一,又威武雄壮的步兵阵势。

    远远看着那一面面半人高的狰狞大盾,一根根冒着寒光的森森剑刃,加上从头到脚就连脸都遮在面具中的幽幽铁甲,让所有步卒看起来更像是一个个能移动的铁俑,完全不似活物。

    而那些骑兵比起他们这些一向自认为精锐的马贼,也是狂野无比。不仅骑手着铁甲,就连战马也批了一件挡胸。乌泱泱一大片冲过来,如排山倒海,声势也是无比吓人。

    此刻谷内一点声音都没有。又仿佛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所有马贼的眼睛不由得全都看向了自己的大头领,“铁狼”李司。

    那是一种期盼的眼神,李司很清楚的知道,自己麾下的狼崽子,他们这是想离开。谷后还有一条路,那是他们所有人的退路。

    李司知道自己必须说些什么,不然估计不仅主家交代的任务完不成,就是自己也会被这些“狼崽子”撕碎。

    “诸位弟兄,诸位听我说。此刻外面的那些晋军我等根本无需在意。他们看似强大,但他们人数太少。满打满算也才1000多人。”

    李司大声的吼叫着,“我等却足足有000多,是他们的两倍,二打一,难道我等野狼谷会害怕吗?况且我等还有山寨可以作为屏障,我等是守,他们是攻,某从来没有听说过以少攻多,有打胜过的。何况我看他们也没有攻城器,赤手空拳想攻进野狼谷,简直是痴心妄想。”

    突然李司又是阴恻恻的一笑,冷声说道,“不瞒诸位,某已然埋伏了1000伏兵在谷外。只需我等守在此处拖住官兵片刻。待官兵攻打我等精疲力尽之时,伏兵尽出,必能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尸横遍野。到时候,所有的一切都将是我等的。到时候,我等野狼谷就可以一雪前耻。”

    缓了缓,吸了一口气,沉声又道,“绛县周氏,让野狼谷一战成名。今日外面的官兵,也将是我等的垫脚石。大胜之后,外面的那些辎重甲胄,某一样不要,全部归诸位所有。只要你抢到,那就是你的!诸位可听清楚。野狼谷,万胜……。”

    李司声嘶力竭的大声说完后,悄悄的与牟氏其他死士打了一个眼色,顿时一个个托都冒了出来,纷纷大声吼叫着。

    “大头领说的有理!”

    “某喜欢那些人的甲胄,不要和某抢!”

    “野狼谷,万胜……。”

    ……

    野狼谷内,李司巧舌如簧又一次鼓起了所有马贼的勇气。谷外,牛三指挥着自己麾下的步卒,随着盾牌的敲击,一步步逼近了野狼谷。越过秦正等骑兵,继续推进。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攻城,垣县那次更像是突袭,所以不管是秦正和牛三都没有着急。

    出发之前,秦正和麾下诸将即有言,这次野狼谷一战,即是剿匪,又是练兵,经验的积累可不能马虎。所以此刻秦正在后方没有催促,牛三在前方也有条不紊。

    牛三不紧不慢的指挥着麾下步卒,或进或定。双眼紧紧的看着与寨墙的距离。

    00步……,只是提盾前行。

    150步……,开始挺盾前行。

    100步……,变成龟盾前进。

    同时寨墙上的马贼们,也是纷纷射出的手中的弓箭,可惜都被大盾挡住。阵势之间,一点停顿的迹象都没有。

    50步……。

    牛三一声大吼,“止步,盾墙定。弩手精准攻。”

    随着这个命令的发出,所有的士卒脚步几乎同时一定。

    “嚯……”的一声,在伍长的指挥下,四个盾手直接把身前和头顶的盾牌,往地上一放,搭成了一面两层高墙。

    唯一的弩手以盾墙为依托,不停的透过盾牌间的缝隙,射出来自己手中致命的弩箭。50步的距离,弩箭不仅速度快,瞄的也更准。很多马贼直接闻声就倒。

    双方箭雨如蝗,寨墙之上的马贼因为使得都是弓箭,虽然速度更快,但因为需要站起身来瞄准,上半身几乎没有遮挡物,只一会时间就倒了一大半,剩下的一半也是不敢露头。反之官军,使用弩,除了上弦慢,费力大,但躲在盾手后面射击,基本没有损失。

    牛三他们攻城的法子,其实并不高明,四个字形容就是步步紧逼。这还是学自围攻洛阳的贼寇王弥。

    此时用贼寇的法子攻打马贼,也算是报应不爽。不过其中也经过了牛三等人的改进,比之王弥的法子更方便,威力也更大。

    慢慢的,赵发等人也逼了上来,他们是预备队,一点都不急着攻击。他们在等,等着野狼谷的下一步动作,或者等前部弩手弩箭用完。

    李司直冒冷汗,没想到这些官军这么厉害。他感觉自己有一些“一步错步步错”的意思。

    野狼谷口并不宽阔,左右步数估计也就00,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借此用更少的人来防守。可现在反而被四百官兵堵在了门内,更是连寨墙都有点上不去了。

    李司眉头紧皱,他暗暗想到,“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寨墙就要被攻陷。看架势,官兵只是弩箭压制,不强攻。这是攻心之策啊!野狼谷只是一群马贼,打顺风仗可以,但让他们死战,完全没有可能。”

    “唉……!看样子已经拖不得了啊!”

第一百五十章 好复杂啊

    “来人,点燃狼烟。”

    李司终于按捺不住,大声吼道。

    他准备做最后的挣扎!成败在此一举,胜负在此一役。只待伏兵一到,只待门外步卒一骚乱,自己就领兵杀出。在他看来,两面夹击之下,不一定就没有胜算。

    他现在已经开始有些不自信了,在这些人手中,没有一次猜对过。不过此时已经是箭在弦上,再不召出伏兵,自己麾下马贼肯定就要溃逃了。那可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此时的李司就如同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已经输无可输,绝望之际,干脆梭哈一把,压上所有的东西。要么生,要么……死。

    听到李司的命令,看到升起的狼烟,马贼们又稍稍提起了一点士气。毕竟他们也是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此刻有翻盘的机会,倒也愿意再等等。反正不上寨墙就可以了,弩箭又不会拐弯。

    ……

    秦正站在谷外,看着冲天的狼烟,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景象,还有些看新鲜的样子。

    “这是……狼烟!好神奇,尽然可以风吹不散,也不知道是怎么发明的。看这直达天际的模样,从很远的地方应该就能看见。他是什么功能来着?”

    “传递消息?难道这野狼谷有援兵,或者……伏兵?”

    因为影视剧的影响,秦正对这些特殊情况还是比较敏感,马上想到了野狼谷点起狼烟肯定是有什么目的。

    至于是目的到底是什么,他只能简单的归纳为发出某种信号,或者故弄玄虚。

    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心为上。秦正马上传令牛三,抓紧攻击,堵住野狼谷贼兵。

    同时传令赵鑫把辎重车往前压,在赵发之后排成一列,作为一道的屏障。自己则带着骑兵往旁边的一处高地移动,占据有利地形。

    ……

    在野狼谷以南两里,战场旁边的一处高地密林。

    牟勇站在那里看着下方的战场,他在这里已经躲了一天。林中的蚊虫让他苦不堪言。

    按照家主的命令,他带着人埋伏在野狼谷周围。但他的任务,并不是如他之前和李司说的那样,引为伏兵。更加没有1000人。加上他自己,这次也只来了起来就十个人而已。

    之前的斗将和军阵,他已经统统看在眼里,此时看着冲天而上的烟柱,牟勇嘴角泛起一阵冷笑。

    “李司啊李司,估计你至死也想不到家主根本就没有准备救你。更加不可能放过你。你只不过是一把刀,此时既然没有用了,自然就是你的死期。”

    想到前两天在自己身下承欢的可人,那媚眼如丝的模样,更加是冷哼一声,“至于你的家人,以后就由某来照顾好了。蠢货!”

    对着左右的家兵低声说道,“没什么好看的了,李司那个蠢货死定了。可惜他竟然连一天都抵挡不住,看样子这新来的平阳郡行太守不好对付。我等回去禀报家主吧!”

    “诺……。”

    ……

    半个时辰后,李司坐在谷中的一处高台之上,看着已经开始燃烧的寨墙和开始骚动的马贼。他的双眼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那种锐气。

    虽然其他马贼没有发现此时野狼谷的危机,但长年带兵的他通过对时间的计算,已经知道伏兵应该是出了问题。要是真的只有十里,半个时辰已经足够赶到此处。但现在外面一点迹象都没有。

    此刻他心中除了一种莫名的哀伤之外,还有一种压抑的愤怒和不甘。他不相信伏兵是被耽搁了,他更加相信,自己已经被主家当成了一个弃子。毕竟这样的事情,就是他自己也干过,还时常以战争就是如此做托词。但是没想到自己也会有如此的一天。

    嘴里半是嘲讽半是不甘的喃喃道,“没想到自己兢兢业业这么多年替主家经营野狼谷,最后却落得一个如此下场,这就是报应吗?”

    但才说完,却是变成了咬牙切齿,一脸狰狞,“但为什么要报应在某身上,某也是听命行事,某难道还有别的选择?”

    说道这里,突然又是双手一抱头,带着一丝呜咽自言自语道,“为什么最后是自己死!为什么主家要用如此方式让自己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李司此刻完全陷入了一阵神经不正常的境况。因为长期的精神紧张,加上这次的打击,李司彻底崩溃了。

    “大头领,兄弟们快挡不住了。官军刚刚甩过来一根大铁链,勾住了寨门,当如何处之?”

    一个声音突然在他耳边想起,吸引了李司的注意,同时也打断了他的思绪。一下子又稍稍清醒了一点,但此刻他心中却是暴虐无比。

    “传令下去,打开寨门,随我冲。杀了他们,杀了所有人……,杀……!”

    拿起身边的长刀,站起身来,朝天一阵狂啸,不知道他是在愤怒于上天的不公,还是不甘于自己被抛弃。

    “杀啊……!”

    “大头领是疯了吗?……”

    “我等还是跑吧!……”

    随着李司冲向寨门,谷内马贼直接分成了三种。有跟着他一起杀向寨门的,有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也有直接转身往身后的路跑的。

    ……

    李司死了,被秦正一矛直接削成了两段,跟随他冲出去的马贼也都死了,被牛三等步卒剁成了肉泥。这些人死于李司的疯狂,也是死于秦正的愤怒,更多的可能是命运这个无情的东西。

    至于那些惊慌失措的马贼也没有得以幸免,愤怒的秦正带着所有觉得自己被一道狼烟戏耍了的士卒,没有手下留情。

    而那些逃跑的人,稍稍多活了一刻,他们一跑到谷后的道,才发现已经被大石封路,逃生之所变成了地狱之门,秦正等人追上之后,也是一不做二不休杀了个干净。

    ……

    最近平阳郡都在流传着的一个骇人的消息。消息的主角,是新来的太守大人,鹰扬将军秦正。

    消息中,这位新太守残暴不仁,弑杀成性,在攻破了野狼谷之后,将谷内所有马贼统统杀死在谷中,除了野狼谷的马贼自然就。

    故事说的可谓是鸡犬不留,寸草不生,血流成河,尸横片野。因为另一个主角是野狼谷马贼,所以拍手称快的倒也不少。但更多的还是觉得秦正残暴不仁。

    但整体看来,陈远的杀鸡儆猴还是很成功的,那些观望者都一一派人跑来归顺,或者就是远遁不知其踪了。

    秦正此刻却是不高兴,闷闷不乐的问着陈远,“辽之,此事为何成了这样?”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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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途介绍:
八王之乱,司马炎埋下祸根,
兄弟阋于墙,自毁神器。
五胡乱华,匈奴人狼子野心,
家贼兴风浪,窃我中华。
一个后世小年轻,魂穿八王之乱的尾巴,五胡之乱的头上,如何从浑浑噩噩变成了气吞山河。
时势造英雄,英雄成就史诗,心安之处才是家,站着生活方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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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在这里好好走上一遭,匈奴、鲜卑、羯、羌、氐,一个都别跑,看我五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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