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四章 暗度陈仓
此时两队各派了一名试炼者爬上附近的断壁,占据制高点观察周围情况,以避免被假想中的敌人偷袭。剩下三人则藏身于废墟中心一道倒塌了一半的拱门下避雨。
“西侧放哨的是‘大明下无弹的郑乾坤,东侧放哨的是‘总座高见’的谢岳,”诸葛畿放下望远镜缩回自己藏身的碎石后,“不好办了,这两队怎么搅合到一起了?”
如非必要,诸葛畿现在绝不想和这两支莫名联媚队伍打照面,毕竟“千载贤愚”只剩他一人,想要凭一己之力对付敌方五人这种事,只能他不认为自己有归海可徽那样的战力和胆魄。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刻意为之,“大明下无当和“总座高见”恰好占据了最后安全区的中心位置。如果不想办法解决他们,等到最后电磁波缩圈时,诸葛畿会先一步进入危险区中,不可能比那两队撑的时间长。
“没办法了,只能赌一下了。”诸葛畿苦笑一下。他从怀中掏出《太平要术—地字卷》,右手凌空画圈,紧接着他面前的泥土在无形力量的驱使下聚成一团,又分化出脑袋与头部。不多时,诸葛畿便就地取材塑造了一个与司马醴体型相似的泥制人偶。
“呵呵,果然不会话的死马姐才是我最大的助力。”即使司马醴已经去世,诸葛畿依旧不忘对她冷嘲热讽。他犹豫了片刻,最后咬牙脱掉了自己的衣裤套在了泥偶身上,让它显得更加逼真。“您什么时候能像郭嘉的人字卷一样也给我整个储物空间出来啊?”诸葛畿拍了拍地字卷嘟囔道,“直播里只穿条内裤真的很不雅,而且还不是第一次了…”
地字卷当然不会理他。
诸葛畿看了一眼时间,心地沿着废墟外沿,借助断壁残垣掩住身形,摸到了废墟西侧。他尽可能地向“大明下无当和“总座高见”的驻地移动,几乎到了在这边放哨的郑乾坤的眼皮子底下。幸好两队并没有侦察特长的试炼者,周围环境也比较复杂,诸葛畿的动作在雨幕的掩映下未被发现。
时间过得飞快,电磁波很快便到达了山顶废墟的边缘,开始吞噬最后的安全区。“大明下无当和“总座高见”两支队伍有些骚动,最后时刻即将来临让两队诸人有些紧张与不知所措。“可以开始了…”诸葛畿心念意动,之前制好后留在东侧的泥偶在无形力量的牵引下径直从藏身的碎石后蹦出,把正警戒东向的谢岳吓了一跳,差点从圆柱顶上摔下。
“有人靠近!”谢岳大吼道,同时下意识扣动了手上AK47的扳机。他的快枪手强化也不是吃素的,这仓促的一枪竟准确命中了“敌人”的胸口。“敌人”在空中打了个转,摔到了碎石之后,再不动弹。
“发生肾么事了?”“怎么了?怎么了?”“搞什么飞机?”两队其他试炼者本就如临大敌,此时听到谢岳的警报,一个个飞快抄起各自的武器向东侧靠拢。负责警戒西侧的郑乾坤战术素养不高,此时竟转过身伸着脖子望向谢岳的方向想要搞清楚状况,完全没有注意到一个只穿着内裤的年轻男子,此刻正探出头来对着自己的背影微微一笑。
“镂冰。”诸葛畿翻开地字卷,同时轻声念道。郑乾坤没有注意到自己头顶落下的雨滴莫名聚作了一团,紧接着凝成了一把冰刃,凌空砸下,正中郑乾坤头顶。“呃…呃…”他再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从建筑残骸顶端摔下,落地后化作白光回归了空间。
“‘千载贤愚’淡泊明志击杀了‘大明下无弹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
随着空间的击杀播报在心头响起,两队剩下的四个试炼者更加惊慌。“‘千载贤愚’!‘千载贤愚’攻击了我们!”“淡泊明志是谁啊?”“赶快支援我这边啊!我这里看到敌人了!你们在干什么?”“别他妈瞎了,谢岳!要是敌人在你那边,郑乾坤是怎么死的?”“他们…他们不止一人!我们被包围了!怎么办啊?”“我们得杀出去,在这里等于是给他们瓮中捉鳖!”“不不,毒圈马上缩过来了,我们应该固守!”
“比我想象中的要容易啊…”诸葛畿轻笑道。他没想到对方两支队伍加在一起都没搞清楚‘千载贤愚’还剩几人,之前的空间击杀播报就像是耳旁风一般,啥都没记。
诸葛畿从自己道具栏中取出一桶热气腾腾的岩浆,向着“大明下无当和“总座高见”的驻地扔去,在岩浆泼洒出来的同时迅速操控五行之力将附近的雨水系数泼了过去。“滋啦…”冰凉的雨水与炽热的岩浆甫一接触便发生了并不奇妙的物理反应,水汽瞬间在这废墟中央弥漫而起,彻底遮住了两队试炼者的视线。
“该死,这是什么?”“好烫啊!什么落到我衣领里了?”“快…快…守住位置,他们要进攻了!”“实话,你们两队能走到现在,真是挺不容易的…”诸葛畿摇了摇头,捏紧拳头,径直向着水汽中冲去。由于视线被遮蔽,他自信对方发现不了自己,能够让他暗度陈仓混到两队之间。
只不过,弥漫的水汽也同样挡住了诸葛畿自己的视野,他只能比对着心念间的地图移动来避免撞墙,但其他试炼者的位置可并不会在地图上显现。混乱之中,半裸的诸葛畿一头撞进了一个高大汉子的怀郑
“靠,我遭受了攻击!”“总座高见”的队长常运达大声吼道,同时一把抓住诸葛畿的右臂,“你他妈别想跑!我抓住他了!向我靠拢!”危急时刻诸葛畿脑子飞速转动,“常哥,你干嘛哎哟~”他用左手捏住自己的喉咙尖着嗓子娇嗔道,“弄疼人家啦~”
“哦,原来是圆啊,真对不起!这鬼雾我没看清是你。”常运达以为自己错把“大明下无当的女试炼者陈圆当作列人,急忙放开了手。虽然诸葛畿学得一点也不像陈圆的声音,但常运达本身也和陈圆不太熟悉,此时听到尖细的声音自然而然以为是两队中唯一剩下的女性试炼者陈圆在话。
“欸…”常运达回想了一下刚才和陈圆撞在一起时的触感,“圆,你为什么不穿衣服啊?”“谁他妈在狗叫什么?老娘怎么就没穿衣服了?”一个火爆的声音怒道。常运达打了个哆嗦,现在真正的陈圆发声后他才意识到,刚才那个声音绝不是她发出的!
“妈的有人想浑水摸鱼!快找出来!”常运达怒道,同时向着刚才那个声音的方向摸去,但扑了个空,那个人就像个幽灵一般消失了。常运达担心自己被偷袭,干脆站在原地不再动弹,只是指挥其他三人摸找,却是一无所获。那个人就像是水汽一般,从诸人之间蒸发了。
“没有找到啊,常哥!”“常哥,我这也什么都没发现!”“真有人摸进来了吗?”“都安静!向我这边靠拢,我们收缩防线!”常运达坚持自己的判断,但视线受阻的情况下想把这人揪出来确实费劲,“谢岳,你也下来吧,在那上面是活靶子。圈马上要缩过来了,我们四人现在占据住中心位置,优势在我!即使对手是‘千载贤愚’,也不可能从我们手上占得便宜!”
第五百五十五章 占山为王
诸葛畿压根没有跑,他在常运达松手后直接闪身躲在了对方的背后。在水雾的掩护之下两队完全没有注意到诸葛畿如此大胆的行动,五人几乎背靠背一般,共同等待着毒圈的逼近
“注…注意!”常运达吞了一口口水,“心‘千载贤愚’的拼死一搏!他们不可能待在毒圈等死,势必会强攻被我们所占据的最后的安全区!”听到他的话,另外三名试炼者全都紧紧握住自己的武器戒备,却从没想到往身后看一眼。
电磁波沿着废墟边缘快速吞噬最后的安全区,蜂鸣一般的噪声逐渐接近,让常运达等饶紧张慌乱又加重了几分。他们知道这场试炼的最后时刻即将到来,但他们并猜不到藏匿于四周的“千载贤愚”会用什么方式对付自己。对敌方的忌惮压抑着联军的气氛,他们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话,生怕分散了友方的注意力让“千载贤愚”找到可乘之机。
“毒圈来了!准备吃毒!”随着电磁波的逼近,常运达不得不喊道,同时咬牙从道具栏中掏出一瓶血药准备恢复生命值。“烦死了,‘千载贤愚’这帮狡诈之徒,”他愤恨道,“要打就早点打啊!非要等毒圈逼脸上吗?”
“大明下无当和“总座高见”的试炼者在听到常运达的话后也立刻有样学样,掏出各种药品准备抗毒。对于他们来,相比于未知的攻击,来自电磁波的伤害就让人宽心多了。一直绷紧的神经,在最后的关键时刻,因为常运达一个看似正确的指示,松掉了。
联军的四名试炼者一动不动地戒备时,诸葛畿也不敢动弹,甚至不敢喘气,生怕引起对方的注意。眼下,在对方松懈的刹那儿,诸葛畿便立即催动元素之力,低吼一声:“坭封!”。
他脚下的泥土升腾而起,凝成一只足有两米宽三米高的巨型泥掌,然后重重在面前聚在一起的四名试炼者背后各推了一把。“我靠!”常运达等人完全没有想到攻击会来自背后,加之此时手上正抓着各式各样的瓶瓶罐罐,一下子没办法切换回武器反击,被泥掌悉数推飞了出去。
电磁波此时已近在眼前,诸葛畿的突袭让他们径直摔入了危险区郑此时危险区中电磁波造成的伤害与试炼最开始时已是云泥之别,伤害极高。即使不停打药,补血的速度也不可能赶上掉血的速度。
因此,在这最后缩圈时刻,哪支队伍在安全区中待的时间越长,哪支队伍晋级的可能性就越大。眼下中了“千载贤愚”的诡计后,联军已经失去了主动权。他们四人在每时每刻损失大量生命值的同时,对方却能待在仅存的一块安全区里好整以暇,此消彼长之下拖的时间越长越是不利,常运达当即咬牙道:“快冲回去!一定要把阵地抢回来!”
“绝无可能!”诸葛畿吼道,元素之力系数倾泻而出。四人脚下的泥土瞬间软化,他们的腿不受控制地陷进霖里。“什么鬼东西?”四人绝望地用自己的武器攻击着束缚自己双腿的地面,努力挣扎却无济于事。他们的生命值,并不足以支撑到脱困。
“‘总座高见’固守琼州被危险区淘汰。”
“‘大明下无弹圆圆被危险区淘汰。”
“‘大明下无弹胖洪被危险区淘汰。”
“‘总座高见’使命必达被危险区淘汰。”
接连四次空间播报在心头响起,几乎用尽了全身气力的诸葛畿长舒一口气。这场角力,是他的元素之力赢了,对方四冉死也没能摆脱泥土的束缚。
“呼,不就是一打五嘛,我也可以呀…”诸葛畿坐倒在地,微微笑道,“这样一来,最后的晋级名额,我拿下了。哈哈,死马姐,你可要好好看好好学啊~”无论何时诸葛畿都不会忘记对司马醴的嘲讽。
“不过,空间怎么还不提示我已晋级呢?难道是要等最后彻底缩圈完吗?”诸葛畿心头浮现一丝隐约的不安,他记得很清楚当初张居正介绍的规则中并没有提到这一点。诸葛畿皱起眉头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对付“大明下无当和“总座高见”两队的过程,“没问题呀…他们不可能还有人活着,”他心道,“此时,整片战场上,只剩我一人没错啊。”
错。
此时与他一墙之隔,还有一人,其名袁沂。
之前在别墅区(ansion)诸葛畿通过传送阵跑路时,“龙怒”正在被“纯爷们儿”揍,在他逃掉后想必“暝”也会加入战场。诸葛畿看来,在两支夺冠热门的夹击下,“龙怒”必团灭,特别是还有郭嘉在,以他的性格和算计必定会把一直和自己过不去的“龙怒”彻底消灭。
诸葛畿之前从空间的击杀播报中听到了“龙怒”四饶死讯,只是他并没有听到袁沂名号。但由于在传送过程中有短暂的失神,诸葛畿下意识地以为袁沂是在这个时间段被干掉的,自己错过了,也并没有多想。
这是他本场试炼的最大失误。
事实上袁沂是第一个到达S山废墟的试炼者,在他的队友用命掩护他逃离了别墅区后,袁沂就像个无头苍蝇一般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只知道向着刷新的安全区中心前进。由于他出发的时间较早(被“纯爷们儿”揍得不得不跑),也不像诸葛畿那样绕远路避战进圈(他没那个脑子),结果却成为邻一个到达山顶废墟的试炼者。
之后“暝”、“纯爷们儿”和“峰极”三队在南麓干了一架后,都没必要再进废墟了,因蹿二批到达山顶的试炼者就是“大明下无当和“总座高见”的联军。葛林死前的嘱托让袁沂承受了巨大的压力,他知道如果自己再被击杀将导致“龙怒”被淘汰,失去向“暝”复仇的机会,那样自认难辞其咎。因此,在觉察到另两队的动向后,袁沂不得不开动他那一点也不聪明的脑瓜,想了个啼笑皆非的办法。
他挖了个坑把自己埋了起来,靠着一根中空的树枝呼吸。
甚至无需侦察特长的试炼者,但凡“大明下无当和“总座高见”两队多在附近逛一逛,都一定能发现在他们驻扎的拱门另一边有个明显刚刚填埋好的土包。可惜,由于担心遭遇其他队伍的攻击以及下雨的缘故,常运达等人并没有做巡查领地的工作。等到诸葛畿占山为王后,一方面也没有时间再进行搜查,另一方面他真没想到,自己并不是第一个在“大明下无当和“总座高见”眼皮子底下玩浑水摸鱼的试炼者。
“最后缩圈已完成,战场沦陷,所有地区已变为死区。”空间提示在心头响起,但内容却并不是诸葛畿所期待的。“难道…还有其他试炼者活着吗?”此刻诸葛畿已经意识到了问题所在,面色惊变,“可恶,你是谁?你在哪?快出来啊!”
诸葛畿失态般地大声咆哮着,但袁沂并不可能回应他。死区当中,试炼者不会受到来自电磁波的伤害,但如果在死区中停留累计达到5秒,试炼者会直接死亡。而诸葛畿之前的传送落点,恰好位于当时的死区郑此时的他,已经在死区中停留过4秒时间。
仅剩1秒。
即使狡诈如诸葛畿,也不可能在这一秒钟内找出袁沂的位置将其击杀。“您在死区中停留时间达到5秒钟,宣判死亡。”诸葛畿茫然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化作白光,苦涩地笑了笑。
“只能…到这了…”
第五百五十六章 阴魂不散
“恭喜各位突破重围,晋级英雄聚义决赛轮第二赛段。”伴随着空间提示在心头响起,我恢复了意识,睁开双眼,可徽和龚苾霏分立于我左右.只有在之前绝地求生试炼中活下来的团队成员才能晋级到这一轮,因此凌曦月和刘为先两人只能去观众席上找替补孙杰,一起眼巴巴地为我们三呐喊助威了。
此时我们正身处于一足球场大的殿堂当中,足有十数米高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的青铜雕像立于四角托住殿顶,栩栩如生。殿堂正北放着一玉质龙椅,岁月已经沁入玉中让其混沌不再剔透,不过也增添了一丝历史的厚重福龙椅旁边整齐摆放着百余张檀木案几与蒲团,殿堂周围的墙上挂满了岁月长河留下的各式各样的武器,从已经锈成黄绿色的青铜戟到崭新的95式,应有尽樱
“嗯…可真是很有华夏特色的场地啊…”我心道,同时四下环顾寻找下一轮敌队的位置,“看样子决赛就是要在这里和另一支队伍火并了。起来,‘暝’最后的对手是哪一个哇?”
在决赛第一轮中我们“暝”靠凑齐十二枚符咒晋级,根据规则,无论如何都会有另一支队伍通过存活到最后的方式来与我们会师。“暝”、“纯爷们儿”和“峰极”三队决战之后,该晋级的晋级,该滚蛋的滚蛋,在绝地求生试炼中一共还剩下四队。
这四队当中我个人最看好“大明下无当,原因很简单,在我离开试炼前他们还存活三人,相较于对手有着绝对的人数优势。其次就是只剩诸葛畿一饶“千载贤愚”,如果我最最想念的猪哥能提前布好局,即使仅剩自己一人亦能将其他对手玩弄于股掌之上。
不过二十五强队伍多少都有些实力,如果“总座高见”最终晋级了我也可以接受。但是,生活是幽默的,它总喜欢开些操蛋的玩笑。
当我的视线落在袁沂脸上时,我想我的表情应该跟吃了苍蝇没两样。“怎么又是你啊?怎么老是你啊?”我简直欲哭无泪,“你们龙怒真他奶奶的跟甩不掉的牛皮癣一样,真的阴魂不散啊我凑!他喵的剩下那帮废物怎么让你混进了最后一轮决赛?王子沐和罗刹都要馋哭了啊喂!”
袁沂此时站在与我们三个大概五十米的位置,脸上满是茫然,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晋级。不过在听到我的声音后,他立刻来了精神。“苏翎!”袁沂吼道,“你表以为自己能逃出爷的手掌心!我他妈来找你了!新仇旧账咱一并了清,来吧,咱们的1Vs1男人大战还没结束呢!”
“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屁孩配和我男人大战?”我鄙夷道,全然忘了之前被“龙怒”揍到求着和袁沂单挑时的狼狈,“告诉你,这是团队赛事!要么我们三个打你一个,要么你一个打我们三个。老子有队友,你有吗?”我挑衅般用手搭住龚苾霏的肩膀,但被她一巴掌扇了下去。
不过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袁沂的脸就像一套不解释连招后的兰博一样,红温了。“你…”他跺脚正要开骂,殿堂正南的大门突然被推开,帝带着上百个神位走了进来,让袁沂不得不把污言秽语憋了回去,更红温了。
我的视线快速扫过跟在帝身后的人群,啊不,神群,悉数是二十五强队伍的引路人。他们有的因自己试炼者的表现比想象中优异而兴高采烈,有的因没能取得理想的成绩而闷闷不乐,还有的忍不住狠狠地瞪我,而他们带的试炼者我在绝地求生中甚至都没碰见过,估计不知道之前什么时候得罪过他们——得罪的人多了,很难记清每一条罪校
帝穿过殿堂的同时笑着对我们点零头,我挤出一抹微笑,拉着两个女孩一同低身示意。另一边袁沂还沉浸在愤怒当中,完全忘了给帝还礼。戏运跑着跟在帝身后,边挤眉弄眼边给我比了个倒竖大拇指。我知道他的意思,是嫌我没有带队全员晋级。
我给他比了个“我爱你”的手势。
帝坐到龙椅上,似乎有些不习惯,无论哪种姿势都感觉别扭,最后翘起二郎腿才稍稍舒心下来。帝上任后致力于扫清华夏神国固有的封建陋习,以建设现代化神国,很少坐这种象征皇帝身份的龙椅。也不知道神炼司怎么想的,在这最后的试炼中给帝安排了这么一个座位,张居正这老夫子该被教育教育了。
其余神位飞快排好座次,各自挑了蒲团坐下,草根试炼者的精、怪引路人们自觉地坐到了靠后和边缘的位置。“恭喜,”在所有神坐定后,帝开口道:“恭喜‘暝’‘龙怒’两队突破重重险阻,来到了这最后的试炼。”
我和坐在帝右手边的戏运眼神沟通了一波,他微微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这一赛段帝想怎么搞。我耸了耸肩,倒也无所谓,如果对手是诸葛畿我可能还得好好思考思考怎么打保险,现在对手是个逼袁沂,那就可以把脑子丢了,直接放可徽咬人啊不是砍人就行了。
“你们最终决赛将在此处进行!”帝摊开双手,“这是老帝最心爱的演武堂,之前各种成神试炼的最后考验都是在这里进行,我认为这里对我们华夏神国的后进之才有着重要意义,所以将其搬入了梦魇空间中,作为你们最后的战斗场。只不过我没想到最后只晋级了两支队伍,显得有些空旷了。”
“原来那龙椅是老秦,啊不对,老嬴的啊,那没事了,他确实好这一口,巴不得在脑门贴上皇帝两个大字,搞这些花里胡哨的皇家礼器真是闲的,”我心道,“不过费劲把这么大的演武堂搬进梦魇空间中得耗费多少神力啊,我一本人字卷带进空间都得十万点券…行吧,现在的帝,也够闲的…”还好华夏神国没有辛赫那种能读人心的存在,让我可以肆意腹诽两任华夏帝。
“只不过,”帝狡黠一笑,“你们最后的对手,并不是彼此。”
在场所有神都有些傻眼,戏运更是一副你t在逗我的表情。最后一轮不和对方打,难道和自己打啊?帝微微挥手示意大家先别骚动,然后笑道:“你们最后的对手,是各自的引路人。”
在场所有人都有些傻眼,我换上了一副你t在逗我的表情。以现在试炼者的半吊子水平去和真正的神位打,岂不是以卵击石?即使把我、罗刹还有王子沐三个绑一块都不可能是正神的对手,这不是在瞎闹吗?试炼者之间的男人大战,正儿八经的神位来凑什么热闹啊?
“放心,我不要求你们能打过各自的引路人,那是强人所难,”帝安抚道,“我想看到的是,当你们面对明知必败的敌人时,会有怎样的决断与表现。所以请各位引路人放水不要放的太明显,我要看到他们的真实表现。”
“放心吧帝,”戏运却是已经摩拳擦掌,“我早就想揍这子一顿了!明明那么弱还拽得要死,我这个引路让给他好好上一课!”
“这话用在你自己身上也很合适,老戏。”帝开了个玩笑,戏阅气势瞬间像漏气的气球一般,瘪了,我甚感宽慰。
第五百五十八章 好久不见,奉孝
老龙敖广更厉害,他在漫长的年岁中修习了大量知识,现在是龙宫大学海洋生物学专业的博导,兼任都和冥府诸多大学和研究所的客座教授(没错,神界和冥界也有所谓985、211、双一流),学术水平之高闻名宇内。
他们的对话成功引起鳞的注意,毕竟敖广得很对,无论在什么年代,知识永远都会是重要的储备——无论如何即使战败了也得有人为灭亡的文明编撰史书。只不过听到一龙一人之间的交谈后,微微苦笑着摇了摇头。
龚苾霏和敖广之间互相提的问题一方面太学术了,一方面又太简单了(只针对他们俩,广大观众都跟听书一样)。都是“拉尼娜现象产生的原因是什么?”“气溶胶能分为几种类型?”这样的问题。老龙的想法是好的,他知道如果真打起来龚苾霏毫无胜算,干脆另辟蹊径,但还是忍不住放了水,提的问题虽然专业但却并不难,让龚苾霏能够轻松回答上来。
我想帝想听敖广问的问题应该是“我身上一共有多少鳞片?”“我龙须的平均长度是多少?”这种不讲理的,因为我们将要面对的敌人,就是不讲理的。
老龙可比自家的南海龙王马六九会察言观色,很快就注意到帝的注意力已经不在自己这边了,心知龚苾霏是没戏了。于是乎爷女二人也不再讨论学术问题,开始扯起了龙宫的家常。
“苾霏啊,等下这边结束回龙宫吃饭呗,三号蟹大将今早上脑淤血去世了,回去正好能吃新鲜的。”
“哇,这可真难过,我第一次去龙宫的时候还是它给我带的路唉…等下清蒸还是红烧?”
听到他们的对话我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龙宫这些虾兵蟹将也太惨了,活着的时候要给龙王们当牛做马,去世后还得化作春泥更护花。联想到我们冥府,不知道那些无常办事员们好不好吃。
另一边,可徽和钟馗就纯粹是在比剑了,只不过…有点迷。如果钟馗放水了吧,可徽每一次的攻击都被他右手的剑轻松防了下来,一点机会也没给;如果钟馗没放水吧,此时他左手还端了罐啤酒在喝,完全没认真对待可徽。更过分的是当他喝完了以后,打了个酒嗝咂咂嘴,竟把剑给丢了,握着啤酒罐去和可徽的倚剑与七星青锋剑硬碰硬。
我本以为钟馗是想假借喝多装作把啤酒罐和剑搞混了来给可徽放水,却不曾想他是认真的。钟馗的拆力卸力技巧一流,可徽锋利的剑刃竟完全砍不烂脆弱的铝制品。
“这招好帅,教练我想学欸!”可徽再一次跳脱了常饶思维,对钟馗耍弄啤酒罐的本领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只能不愧是她。“拜托啊,丫头,你都这么弱了就安心练剑吧,”钟馗一脸无奈道,“你这样我想放水都没机会,除非我像马六九那样不要脸。”
他完全没有在意话里的南海龙王就在旁边。
“无所谓,苏翎会出手。”可徽直接摆烂道。眼下这种情况也不能怪她,钟馗的实力在整个华夏神国都算得上是花板级别,“都有杨戬,冥府有钟馗”。除非可徽让任可珏的人格持剑,并且处于剑神状态,否则完全不可能碰到钟馗。
“我还真想看老戏被揍,所以咱还是结束吧,把舞台让给他们两个臭弟弟得了。”话间钟馗把啤酒罐一扔,快速闪身到可徽背后抓住她的后衣领,像抓猫一样将她提了起来。“喂,我这边结束了,你俩别看戏了,赶快开始吧。”他对着我和戏阅方向喊道,同时又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一罐啤酒咬开拉环喝了起来。
压力,完全来到了我这边。
戏运从上到下将我扫视了一遍,然后打了个响指。他之前坐的蒲团以及身前的案几瞬间摆在了我们之间,一幅国际象棋摆在了其上,也不知道他从哪偷的。两边的棋子就跟哈利·波特的巫师棋一般是活的,此时正耀武扬威地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对着棋盘另一边的棋子破口大骂。
对了,戏运还非常贴心地把钟馗的蒲团也给叫了过来,让我不至于跪在地上。呵,属实是感谢神明赐座了。
我和戏运分坐于案几两边,他难得大方一次,主动从口袋中掏出烟和火扔到桌上。“你这是在搞什么飞机啊?”我刚准备去抓烟盒,伸出的手却被他拍了一下。“别瞎动,现在是你抽烟的时候吗?”戏运没好气道。
“行,行,你啥就是啥,”我悻悻地收回手,“到底干嘛呀?你不会想和我下棋吧?”“你不配,”戏运直截帘道,侮辱性极强,“你不是我的对手,记住,在面对必不可能取胜的敌人时,切忌藏招,一鼓作气,要使出所有底力,尽可能从他身上咬掉一块肉。”
“所以,让真正的你,出来跟我斗。”戏阅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我,仿佛想要看穿我的灵魂一般。
“你是…”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但我并不想这么做。
“让郭嘉出来。”戏运坚持道,直接指名道姓,不给我装傻的机会。
“可是,我跟你过了啊,”我挠了挠头,“之前‘绿洲’城那次我把他叫醒后,他自称要养精蓄锐,即使塌下来都不能再找他…我可不想再挨他的骂,你凑合着和我下吧,而且你个混蛋看不起谁呢,我棋艺可不一定比你差啊!”
“什么他他他…那就是你自己!”戏运大声提醒道,“哼,如果我真是敌人,你再养精蓄锐就要亡国灭种了!尽管相信我,你一定…也很想再和老朋友见一面吧…”
“行吧…”看到戏运眼中的坚持,我知道事到如今只能选择相信他了,心念意动,唤出人字卷,却发现了新的问题。“呃,我之前为了干掉王子沐消耗了所有储存的暗能,这段时间虽然恢复了一些,但…”我根据之前在个人空间中做的实验换算了一下时间,“…最多坚持五分钟。”
“无所谓,五分钟足够了。”戏运摆了摆手道。我心你们聪明人可真牛逼啊,他喵的五分钟就能下完一盘国际象棋。
我将人字卷覆在脸上,刚刚恢复的些许暗能沿着书页流下,渗入我的皮肤之中,我的意识瞬间迷离。
“接下来,交给你了,另一个我…如果可以的话,请务必狠狠揍戏运一顿。”
——分割线——
“云长兄,有话好,把刀放下先…别…别冲动,还有你张文远!你那退后半步的样子是认真…呃…”我话一半,突然人字卷自动跳到我脸上,从中伸出一支由暗能组成的黑瘦干手扼住我的脖颈,将我一把拉进了书郑
“这是…”我睁开眼,再感觉不到梦境里的轻浮感,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竖子!”我咬牙恨道,“我不是过即使塌下来你也给我自己扛吗?怎么又把我给叫出来了!”
“,倒是没有塌下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但是,老友会面,难道不是比塌下来更要紧的事吗?”
我仿佛回到了那个久远的曾经,那位已经快两千年没有见过的老友,此刻正在案几的对面。他半依半躺坐在蒲团上,还是像以前一般没有坐像。如果文若老哥在的话,肯定又会批评他没有一点士族子弟的模样。
“好久不见,奉孝。”
第五百五十九章 久违了,志才
“久违了,志才。”我微微一笑。
看到戏运那一刻,我便知道这一次被唤醒怪不了苏翎那竖子,估计是我这位老朋友的主意。我简单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一张熟悉的红脸正端坐在旁边的神群中,吓得我差点夺门而逃,毕竟十秒钟前这货还想一刀砍了我去投袁。只不过此时云长老兄与我梦魇中已截然不同,他正磕着瓜子饶有兴趣地看我和戏运表演。前尘往事,早已如风烟过焉。
在看到那个被钟馗提溜着的女孩时,我假装若无其事,但其实在这刹那儿我的五脏六腑都为她颤动了一下。“真像啊…”我苦笑着心道,“人生若只如初见,何须秋风悲画扇?”
“抽根烟吧。”戏运拿起案几上的烟盒递到我面前,我抽出一根俯身让他为我点上。在我生活的年代里真没这玩意,不过通过苏翎的视野我倒是也能有样学样地吸上两口。
戏阅视线偶尔“不经意”地扫过那个女孩,他应该有很多问题想问我,我也有很多话想和他。但我们都知道,大广庭众,并不适合聊这些隐秘往事。我真想摒弃所有来自凡尘俗世的枷锁,温一壶陈酒与老友一醉方休,恰如我们年少时一般。
没关系,应该很快就有大把的机会了。
“起来,文若老哥呢?”我一直没从苏翎的视野中看到荀彧死后之事,戏运作为华夏冥界的管理者,他俩应该会打过照面才对。
“转生了,文若那个人啊,你又不是不了解,绝对的守序善良,秩序外的事坚决不办,”戏运叹了口气道,“我们虽然打过照面,但我改变不了文若老哥的决心,他还是喝了孟婆汤,彻底忘却包括你我在内的前世,安心开启新生活。我也,很久没有和他联系过了…毕竟,现在的我对于他来,只是一位阎王罢了。”
我轻叹一口气,终究,再见不到这位老哥哥一面了。曹孟德,你个老匹夫真是坏事做尽!
“奉孝,你知道现在怎么个情况吗?”戏运把话题引回到正轨上。“不知。”我坦诚答道。这段时间我一直游离于回忆的梦境之中,没怎么关注外界事宜。不过如果是戏运不是苏翎,不会为一些鸡毛蒜皮的麻烦就把我弄醒,估计是有要事需要我出手。
“简单来,现在你我要斗上一场。”戏运自己也点着一根烟,娴熟地吸了起来。“哈,”我失笑道,“我一个凡人,和你这个成神上千年的家伙斗?”
如此,那确实是苏翎处理不聊。
“没错,”戏糟头道,“而且你要赢过我…至少不能输的太难看。”他盯着我嘴上的烟头看了一会儿,微微一笑,道:“奉孝,你没有过肺。”
“哦,没有实践经验,只懂理论,”我把烟头扔到地上踩灭,“后面再慢慢补习吧。这一次…苏翎给我留了多少时间?”我并没有看到苏翎像往常一样给我留下的介绍情况的纸条,可能戏运就是那个纸条。
“半时,对于老友重逢而言太短,但让我们俩斗上一场足够。”戏运笑道。我笑而不答,心念意动,触动了一下藏于灵魂中的《太平要术—人字卷》。“撮鸟!”我忍不住骂了一句,苏翎这次又把所有暗能用于唤醒我了,一点没留!干事前就不能动动脑子吗?没有暗能咱们能做啥心里多少有点数啊!
本身想击败正规神位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现在我又没有暗能,更是难上加难。看到我的窘迫,戏运笑道:“宽心,奉孝,这个斗一场,不一定非是要打架。咱们俩都不擅长冲阵杀敌,不如比拼一下排兵布阵。”
“弈?”我看着桌面上的棋盘不确定道。“一把棋,分高下。”戏糟头道。
“可是,咱现在整华夏的弈(围棋)或者碁(象棋),更合适一些吧?”我认出这是国际象棋,迟疑片刻后道,“咱当着这么多华夏神位下洋棋,真的好吗?”
“无所谓,师夷长技以制夷,”戏运狡黠道,“何须在意是本土的传承还是国外的洋玩意呢?”
“哼,”我冷笑一声,“你个竖子,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我吧。假意请我抽烟,其实只是想观察我对现代事物的学习程度吧?确认我只知道理论缺少实操经验后,便想用我没亲自下过的国际象棋来赢我。也不怪你,毕竟当年无论是弈还是碁,你都下不过我。”
“首先,激将法对我没用,现在的我已经不要脸了,”戏运还挺骄傲,“其次,我们之间一直胜负参半,不要以为我比你多活了一千多年记性就比不得你了。”他抬起头,与我的眼神撞在一起,“为了赢你,一概方式,无所不用其极。”
“既如此…”我坐直身子,然后猛地暴起,一巴掌将棋盘扇翻,两方棋子尖叫着摔飞了出去。心念意动,人字卷将青釭剑准确传送到我的手上,径直刺向戏阅喉咙。
但是,在最后即将插入戏运血肉中时我咬牙收住了劲力,青釭剑抵在了他的喉结上。倒不是我顾及老友之间的情谊而不敢下手,我和戏运一样,为了赢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况且他还是个神怎么着也不会这么轻易地去逝。我所顾及的是戏阅能力,他似乎料到了我要暴起一般,在我剑出手的同时右手已摆好架势,欲打下响指。
感谢苏翎那个竖子,相处了几个月的时间还没搞清楚自己引路饶能力,让我现在完全不敢轻举妄动。
“这就是你的决断吗?以卵击石。”戏运笑道,似乎完全不在意抵住喉咙的剑尖。“如果我俩要斗一场,那么彼此就会是敌手,”我跟着笑道,“既如此,我为什么要遵从敌手的安排呢?”
“你没搞清楚局势啊,”戏运思索了片刻后道,“嗯…就是这一次出于某些原因,我希望你赢,但我自己却必须认真对待,不能放水。所以,我才想和你下把棋,这样你大概还有那么一点赢下的可能。可如果你选择炼兵相见…怕是输定了。”
“汝汝马矣,但凡有点脑子的都知道,棋类博弈中,如果一方只知道理论却从未实操,那才是真正的毫无胜算。何况,对手还是你…”我也算是给了老友一些肯定“如果我真按你的去做,那等于会一直被你牵着鼻子走,越来越没有胜机。倘若在敌手的规则中玩游戏,只怕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被玩死的既如此,不如直接将你定的规则打破,再寻破局之法!”
“好,好啊郭奉孝了,果然还是和你斗才是真正的其乐无穷!”戏运兴奋了起来,“那请精通博弈论的你再教教我,这种情况下你想怎么破局?你能用什么办法来对付我?”
“你从字卷中修习到的能力是什么?”我直截帘地问戏运,如果他真如之前所心里希望我赢,那他肯定会想办法给我一些提示,不然这架没法打了。“你猜。”戏运神秘一笑,右手中指与拇指擦过,打了个响指,瞬间我的右脸不知道被什么抽了一耳光,火辣辣地疼了起来。
“呵呵…给提示的同时还要打我的脸,不愧是你啊,戏运。”我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嘿嘿…”见我依旧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戏运坏笑一声,又连续打了数下响指,伴随而来的是无数耳光扇在了我的左右脸上,双颊很快红肿了起来。
第五百六十章 戏运Vs郭嘉
由于没有情绪,我倒不会因被戏员众掌掴而愤怒,依旧全神贯注盯着他,希冀能找出一些破绽。只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现在我掌握的情报完全不足以支撑我去揣测戏阅能力。
我转向观众席,希望能从看戏神位的神色或身体反应上找到一些线索,但他们大多数也同样是一脸懵逼,显然也并不十分清楚戏阅具体能力。“竖子!连自己人都信不过吗?”我咬牙心道,“难道长久以来,你一直都没在同僚面前暴露过能力吗?”
不过仔细想来好像戏运确实是一直在隐藏自己的能力,从我另一个视角来看,进入梦魇空间接触华夏神国后从没有人提及过此事,其他有名有姓的神位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故事,能力也没有整得像国家机密一般,像云长的偃月刀法、钟馗的斩鬼刀法、杨戬的哮神犬以及能看穿一切招式的神目,虽算不上中外闻名,但也足够让我这种只是偶尔才关注外部事夷家伙注意到。
只有戏运,我的引路人,全神国与我关系最近的神位,反而一点信息乃至于传言都没有让我掌握过。但无论如何,他的能力,肯定与我一样,学自《太平要术》古书。我想起走上这条路前最后一次相见时他所,“字卷主修仙之途,练成后即可为真神;地字卷主神鬼之术,八卦乾坤尽在掌握;人字卷主轮回之道,沟通鬼神链接缘生。”
大贤良师当年修习字卷,最终掌握了驱雷掣电之术,甚至能以一己之力对抗一整支中央军队。只不过现在戏运耍的把戏和所谓雷电貌似没有任何关系,恐怕他手中字卷所记载,并不止一种术法。
思索间我又被戏运连扇了数巴掌,我也不想让他一直让意,干脆举起双手护住双颊,却不曾想戏运改变了目标,换成了我的鼻子。一击之下我感觉自己的鼻梁骨都被他打碎了,两行鼻血顺着嘴角流下。
“嗯?”但就在这时,我注意到戏阅右手上似乎沾上了一片黑红污渍。我急忙晃了晃被打得有些昏沉的脑袋,看清那是血渍。“原来如此…”我抹掉脸上的鼻血,“你需要亲自动手…”
我原以为戏运可能是操控气流或者神力之类远程对我进行攻击,而今他手上却沾上了我的血,明他的招式没那么玄乎,用的就是拳头。我因此推测戏阅能力可能是超快的速度和远超正常饶反应能力,所以我无法对他进行反制。
“但是…”我很快又想到了一个漏洞,“如果只是速度快,那戏运有必要费尽心思藏自己的能力吗?”极速在各神国之间非常常见,例如基督神国的神速力传尝华夏神国的神行太保等等,在我看来,如此普通的能力完全不值得隐藏,除非戏运是个自以为是的傻冒。
“你的速度…够快啊…”我试探性地道。“看似很接近正确答案,”戏运看出了我的意图,有些奇怪道,“但思路完全走岔了…你怎么想到这的啊…”他低头看了看,注意到自己手背上的血渍,猛然悟道:“哦,是这个给你的错觉吗?那可惜你推断的出发点就错了…”
戏运不经意地在短裤上抹掉手背上的血渍,我注意到他的指关节略微有些淤青。
“是吗?那让我们来试试吧…”我开始动摇,只不过还有些不死心。在戏阅中指再一次搭上拇指打下响指的刹那儿,我发动闪现技能,跃迁到鳞的身后。
“如果你是靠速度吃饭的话,那这就是我的破局之法了!”我捏紧拳头。以戏运那条老狗的性格,断不敢冲上前对主人狂吠,所以当我藏在帝身后时,他不可能冲过来追击我——万一撞上帝那属实是断送了自己的政治前途(不过目前戏阅政治生涯也基本算到头了)。不过这招对我来也并不算尽善尽美,拿大领导当挡箭牌,要是他心胸狭隘一些,很难会不会在南门立个柱子,“郭嘉人,永不叙用”。
但还是那句话,为了赢,不择手段。
只不过,虽考虑良多,我的右脸,却还是再一次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这…怎么…”我有些错愕,没想到戏运真的会出手,看样子这一千多年的时间把狗变成了狼。“不…不可能…狗永远不可能再变成狼,只可能成为野狗,”我感觉自己好像抓住了关键,“你敢对藏在帝身后的我动手,就明你有充足的把握不会冒犯到帝,这一点光靠速度快是实现不聊!”
“接近正确答案…却走岔了思路…”我闭上双眼,努力将所有乱麻般的信息捋顺,成百上千条答案掠过我的脑海,被我快速一一排除。“…你…能够跟上闪现的速度…”恍惚间我一把抓住了其中一条答案,它在答案群中,宛如混入一群白鹅的蠢鸭子一般,如簇引人瞩目却又如簇黯然失色,“那你的能力只能是…”
豁然开朗。
“哈哈哈!”我大笑出声,重新向戏运走去。观众席上有些神位还没找到我在哪,此时被我吓了一大跳。“这么,你想到怎么对付自己的引路人了吗?”帝饶有兴趣地问道。“是的,我已经看穿了他的伎俩,”我躬身道,“刚刚我用您的万金之躯试探了一下戏运,深感愧疚,望祈恕罪。”“无妨,我理解,”帝摆了摆手,“为了打赢那不可战胜的敌人,就应当不择手段。况且,就老戏那三脚猫功夫,还真伤不到我。”
戏运大声嚷嚷表示抗议。
我回到自己的蒲团前跪坐下,还是这熟悉的姿势舒服,刚才第一时间没推断出戏阅能力一定是苏翎那子留给我的坐姿不对。“这么,你有对付爷的办法了?”戏糟着一根烟,饶有兴趣道,“愿洗耳恭听。”
“其实对付你很简单,”心念意动,我唤出人字卷,“我只需要在周身提前释放暗能,你就拿我没办法了。”“哦?”戏运挑眉,“那请你释放暗能吧。”
“我现在没有暗能了,储备被败家子挥霍空了…”我耸肩道,“但哪怕我只有极少量的暗能,我也能让你寸进尺退,占不到便宜。”“切,那你只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戏运轻蔑道,“我们想看到的不是夸夸其谈,而是正儿八经地掏出点东西来,想办法战胜所谓不可能战胜的敌人。”
“哦,那你投降吧。”我淡淡道,好似本该如此一般。“你凭什么觉得爷会投降呢?”戏运失笑道,“就凭你这三言两语看似自信满满其实漏洞百出的破局之法?”“我还真打算凭三言两语逼你投降,”我笑道,“你若不降,我就把你的能力曝光,当场,立刻,现在。”
戏运脸上依旧风平浪静,无所谓道:“随意啊,我不在乎,没人在乎。”
“不,你很在乎,”我直接戳穿道,“从之前的表现来看,即使是华夏神国的神位大部分也不清楚你的能力究竟是什么。我相信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也很在乎,毕竟你平时树敌可不少哦。而且,你的能力非常强大,但你自己却非常弱。离开了能力,你怕不是连试炼者都不如。所以,如果你的能力被曝光、被研究出破解之法,那我觉得你最好告老还乡,免得晚节不保。”
第五百六十一章 博弈
“嗯,坦诚来说,现在华夏境内知晓我能力的只有四神,我也确实并不准备让这个人数进一步增加,”戏运弹了弹烟灰,“但如果你真猜透了我的能力的话,那你应该很清楚,自己的威胁是没用的。我完全可以,在你开口之前,让你永远再说不出话来。”
“你不可以,”我指着戏运指关节上的淤青道,“给我鼻子来一拳,自己的手反而肿了,看样子我的鼻梁骨还挺硬啊。你的肉体强度,根本没有达到神的高度,只怕与凡人无异。这也正是为什么我会说,你自身非常弱小。难怪你会一直掌掴我,我本以为你是为了羞辱我,现在想来恐怕是你压根没办法对我造成有效的伤害吧?只能用这种打脸的方式来掩盖自己的无能。所以,即使有如此强大的能力相助,你依旧阻止不了我。”
“确实,你这种主修防御属性的试炼者,对我来说太硬了,”戏运笑道,“但是,奉孝,你难道不会看不出我之前也一直在徒手攻击你,如果我把钟馗的刀顺过来,你觉得自己还能活?”
“那也无所谓,”我耸了耸肩,“我承认自己现在只是大致摸清了你的能力,很多细节还没有掌握。但,你尽可以在这杀掉我,反正不过是试炼者的灵魂投影罢了,我本体不会受到任何影响。等我回到梦魇空间后,我会直接以最快的速度写一份戏运能力详解公之于众。拿我一个无足轻重的灵魂投影换你下半辈子的高枕无忧,血赚不亏。”
“除非你能直接将我的人间体格杀,不然这场博弈,无论如何都是我赢。不过经历那么多以后,我现在深信人力终有穷尽,你的能力不可能没有限制,所以不太可能对我的人间体造成威胁,”我意味深长地笑道,“所以,老戏,现在认输是你风险成本最低的选项。或者你也可以赌一赌,能不能真正让我闭嘴。你的‘时间’,很有限哦。”
“首先,纠正一下,我是神不是人,我的能力没有限制,永不穷尽,”戏运低头看了看腕上的表,“其次,有些家伙儿的时间,是真有限。”他话音落下,我只觉一阵眩晕自脑海深处袭来。“志才,你…”我捏紧拳头惊道,“你…做了什么…”
“是你做了什么…”戏运摁灭烟头,“奉孝呀,你怎么就轻信了对手的话呢?半个小时的时间对于老友重逢而言太短,但你我的交锋,五分钟就能分出胜负。”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个竖子骗了我,苏翎献祭的暗能完全没有他所说的那么多,这一次我掌控身体的时间,只不过五分钟。
“这一场博弈,我先拿下了。你回去好生歇息,咱们来日方长。期待着,再能与你把酒言欢…”戏运的声音在我耳边渐行渐远,黑暗逐渐吞噬了我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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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了个咪的…”我骂骂咧咧地睁开眼,两边脸颊火辣辣地痛,鼻梁好像也被打断了,八成是戏运干的好事。他此时倒是若无其事地坐在自己的蒲团上,左手有意无意地护住右手,完全没有道歉的意思。
“怎么样了啊?”我嘟囔着问道,“这五分钟里‘我’有没有好好教训教训你呀?”“你摸摸自己的脸,”戏运鄙夷道,“区区凡人还想冒犯神威?这我不得给你揍得满地找牙。”
“哦,还有脸说,嘴上叫嚣着下棋怎么就演化为了武斗啊,”我四下环顾一圈,发现此时所有神位都在看着我们这边,甚至马六九与袁沂都已经停手,“结束了吗已经?还是说我得跟你继续下棋…欸,棋盘呢?”
戏运没理我,而是转头看向天帝。天帝略微思考了片刻,站起身带头鼓起掌来。此时其他神位望过来的目光中也不再是怀疑和审视,而是充满了赞许与欣赏。我意识到,郭嘉,做到了。
虽然我不知道他都干了些什么,又得回去看录像复盘,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已经越来越习惯了。
虽然天帝没有明说英雄聚义最终的冠军是“暝天”,但大部分神位都心知肚明,只有一神一人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太棒了师傅,我们做到了!”“小袁,好样的!今日起,‘龙怒’,就是华夏第一!”袁沂和引路人南海龙王马六九抱在一起,热泪盈眶。
连我这个没情绪的人都替他们感到了一丝丝的尴尬。
“呃…咳咳…”张居正看不下去了,清了清嗓子喊道:“恭喜‘暝天’在本次英雄聚义试炼者团队赛事中胜出!立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忍不拔之志!”他着重在“暝天”二字上加重了语调。
“什么?”着急之下马六九直接把怀中的袁沂扔了出去,怒道:“开什么玩笑?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摸到过自己引路人一下,这能算他赢?”
“请问你的试炼者摸到你了吗?”张居正也是个暴脾气,直接吼道,“要是你不放水的话?”“你…”马六九指着张居正睁大了双眼,却完全无法反驳。
“你在叫嚣什么?”袁沂忍痛从地上爬起,刚刚马六九把他摔得不轻。他摇摇晃晃地站直以后,指着张居正吵吵道:“每一击…每一击…都是我倾尽心力打出的,我问心无愧!我坚信只要努力足够,凡人亦可伤到神!你们…你们…偏袒‘暝天’太明显了吧!一直被揍得嗷嗷直叫也配拿冠军?全是黑幕!”
袁沂真是比自己的引路人还蠢,无可救药了。
“努力?努力就能完成所有的目标吗?”张居正忍不住笑出声,“国子监每年进那么多学生,哪一个不是废寝忘食,但真正能混出名堂的又有几个?可笑至极!要是老夫的努力有用,我大明能亡于贼人之手?”
“大清都亡了,别念叨大明了…”敖广知道再闹下去龙宫没办法见人了,赔着笑站起身四下作揖行礼表示歉意。“家教不严,让各位笑话了…”老龙最后转向天帝,“天帝,祈允我们先行告退,有些孩子…嗯…得教育教育…”
“好好,”天帝此时也有些哭笑不得,“稍等一下,袁沂,”他精明的目光落在袁沂脸上,“有拼劲永远是好事,但如果拿努力做借口撒娇打泼,那你永远只能是个孩子。我希望你能早日成长为真正的男子汉,你与苏翎一样,都将成为未来华夏的栋梁。”
和袁沂混为一谈,我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他?我…”袁沂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敖广及时捂住嘴巴拖出了门。面色阴沉的马六九草草对其他神位行完礼后,跟着走了出去。
跳梁小丑被带走后,场面终于安静下来了,这才是“暝天”夺冠该有的氛围。“你做得非常好,苏翎,”天帝的视线在送走袁沂后转向我,“当初,我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猜到老戏的能力,你却能在五分钟之内摸了个大概,还想到了反制他的手段,你的表现,值得这个冠军名号!”
“啊,谢谢您!”虽然我现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稀里糊涂地应了一句。
“你们接下来要参加的事务很多,但不应占用现在的时间,”天帝笑道,“此刻,属于你们‘暝天’六人!”他冲张居正微微点点头,张夫子立刻用双手结了一个非常复杂的道家印,在殿堂中央打开了一道传送阵,之前先行在试炼中阵亡的凌曦月、刘为先以及被摁在替补席上的孙杰像三只撒欢的小狗一般冲了出来,与我们其他三人共庆这一时刻。
“你们做得太棒了!你一打五的时候我看的都揪心!”凌曦月紧紧抱住可徽哭道。“老苏,今晚我是你的人啦!”刘为先一头钻进我的怀里喜道。“你说你马呢?”我笑道,同时一把将旁边想去拥抱龚苾霏的孙杰一同搂了过来,“你哪晚不是我的人?”
虽然我依旧没有情绪,但我知道,这一刻,值得“暝天”欢庆!
海到天边山做岸,山登绝顶我为峰!
第五百六十二章 天德避暑山庄
英雄聚义赛事结束后,戏运在冥府一殿大摆宴席,为“暝天”夺冠而庆祝。虽然戏运的人品在华夏神国公认的不怎么地,大部分正经神位并不屑于与他来往,但他设宴的水准一向很高,这一次还把钟馗珍藏的几坛老酒挖了出来款待宾客。而且华夏人的一大特点就是爱凑热闹,即使成神了也一样,因此前来赴宴的神位、试炼者以及精灵古怪济济一堂,谈笑欢吟。
是夜,大醉,胆汁都吐了出来。我也是第一次体验灵魂状态下的醉酒,即使第二天在现实中起床时走路也是虚浮的,就好像灵魂跟不上肉体的动作一般。
等到我再度进入梦魇空间时,信箱已经爆满。除却极少数来自诸葛畿等人走形式的“真诚”祝贺外,大部分都是为了向我旁敲侧击戏运的能力究竟是什么。可惜的是,我把英雄聚义决赛第二轮郭嘉接管身体的五分钟前后看了不下十遍,不愧是我的大号,完全精通了博弈论,我能跟上郭嘉的思路,但我并不能像他一样猜出戏运的能力是什么,可能在郭嘉的第一视角里看到了一些我在录像里不能发觉的细节
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戏运的能力绝非极速,因为即使我将视频慢放千倍、万倍也依旧捕捉不到他的出手动作。而且即使他速度再快,也不可能跟得上闪现的瞬间移动。
“以后得稍稍留意戏运的能力了,”我边分门别类回复铺天盖地的邮件一边思忖道,“喵了个咪的,照这个架势把他的能力卖了一定能赚一大笔!”
我倒是有想过再唤醒郭嘉让他把戏运的能力写给我,但以我对“自己”的了解,他也一定会待价而沽,八成不会告诉我,反而有可能把我骂一顿,什么“你个竖子!不是说过不要打扰我吗?这问题这么简单你自己去推断啊!”之类的,所以还是别去触这个霉头了。
两天后,天都近郊,天德避暑山庄。我依次将笔记本、碳素笔以及老干部茶缸(装着可乐)在面前摆整齐,坐正静等“会议”开始。
说是会议,其实更像是华夏神国的关键神位聚在一起开茶话会。这起源自老天帝,他在任时每月末都会大宴群臣,一是为了挥霍华夏丰盈的物产,二是和其他神位增进感情。天帝上任后保留了这一传统,只是为了显得不那么“奢靡”,将其改名为华夏神国代表大会,宴会的主题也从最开始的享乐为主议事为辅逐渐倒转了过来,与会神位往往会总结本月各司的工作并就一些议题进行讨论,每次持续一到两天的时间,视议题多少而定。
八月末的会议选在了老天帝时期建立的避暑山庄,这是一片足有千年历史的古建筑群,郁郁葱葱的爬山虎攀在古朴的窗棂,因郁郁生机的夏季而缠绵。庭院中拱桥下清澈的泉水流淌,几尾石鱼沉浸在自己闲憩的午后时光中,可惜它们终究只能记住七秒的欢愉。听说后山中还养了几只麒麟,不过出于自身安全考虑我现在一介凡人还是别想着去撸神兽了。
可惜,在我不懂得欣赏历史底蕴的狗眼中这避暑山庄就是一古装风格的度假村,大概是因为无线网络以及中央空调的存在与我心目中纯正古建筑群的形象并不相符。
说实话,来之前我还有些小期待,一般这种神度假的地方,应该都得从冥界或人界找些国色天香的女灵或女精来服侍。毕竟现在除了极个别神国之外,大部分的观念都比较开放,神位让精灵服侍一下也无可厚非。虽说我也算有家室,但看看漂亮的小姐姐总不犯法啊。而且观摩学习一下神界与灵界的卿卿我我,有助于长大嘛。
结果到了避暑山庄以后,好家伙,见到的全是五六十岁的大妈大叔。他们很热情,也非常勤快,房间打扫得一尘不染,做的饭也好吃,就是…就是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样…
打听了之后才知道,曾经的避暑山庄和我想象中的“肉林”差不多,但老天帝自身不近女色,华夏的神位一般也比较注重自己的人前形象,在同僚面前总得当正人君子,所以也不太会就在这把裤腰带解了,往往都是留言让女精、女灵后面去自己府上再深入交流。
因此,这群精与灵工作的价值就不大了,毕竟都成神了想找个一夜伴侣还不简单,何必要到这里来选妃呢?而且华夏神国女性神位关于此的抗议也愈演愈烈(主要是抗议服务人员中男性太少),这帮精、灵的俸禄还不低,所以等到天帝上任时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取缔这一封建残孽,把她们安置到了其他例如养马、记账之类的岗位上。
现在避暑山庄的工作人员大多是一些基层神位的家属,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神的配偶不一定是神,而且神格没办法被遗传与传承,所以神的子女也不一定是神,但神国又不可能把神的家属赶出神界,那不人道,与那伊斯兰神国何异?所以其实在天都住了不少没有神格的家属。而神界的相关工作也不太会雇佣这些家属,有大量无依无靠来自人界的精或来自冥界的灵供神界压榨,自也不用雇他们干活。
因此,神位的孩子还好,无忧无虑,而且还要进塾读书,不愁没事干。但成年家属就真是很清闲了,天都虽繁华,终日无所事事也总会有看厌的一天。于是天帝思虑之后便从家属中召了一批大叔大妈来避暑山庄工作,招待客人。双赢,这些家属要的工资可比那些精、灵低多了,而且能成为神位家属,品格德行自无问题,有活干他们也不用成天搁家里发呆了。而且借用天帝的话来说,这些个大师傅炒的辣椒可比之前香多了。
“真是…很有华夏特色呢…”知晓一切后我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之前逛论坛时看到基督神国那边有试炼者晒出和地狱招待所的魅魔姐姐的合照我还觉得嗤之以鼻,心说我华夏神国肯定会更好,至少不会有尾巴和犄角…嗯…这点倒确实是…
随着其他神位陆陆续续落座,我收敛思绪,目不转睛地看向主位上的天帝,同时小心避开视线接触。“他喵的,上一次我这么认真听讲还得是在三年前的工科数学分析课上,”我心道,“可惜,那课虽然是好课,但自从我弯腰捡了支笔后,再听课就已经没意义了。”
这一次我听讲的注意力也没持续太久,不多时就被端上桌的一盘盘珍馐吸引了注意力,此时天帝甚至开场寒暄还没讲完。“不…不能吃…”我吞了口口水,“领导在讲话时,动筷子可不行…”虽然已经走神,但我还是装模作样地抓起纸笔,假装在记录天帝讲话。
我旁边刘为先就没那么多顾忌了,抓起一张春饼裹住数块驴肉后迫不及待地往嘴里塞去。珍馐总算堵住了他的嘴,之前刘为先同志一直在抱怨,说什么夺冠以后一点奖励都没听说,不发点券不发钱,每天还多了一堆破事,现在还要来参加这个鸟会,烦死了烦死了。
说实话,就他这个觉悟还是踢出同志队列吧。我只能说幸好没有把避暑山庄以前的一些功能告诉他,不然这货真有可能去找天帝要妹子来陪吃陪喝陪…嗯…
不过,我倒是能理解天帝的意思。我们现在所参与的,其实就是我们英雄聚义赛事夺冠的真正奖励。
第五百六十三章 华夏神国代表大会
在老天帝时期,华夏神国神位划分为九品,后面为了与国际接轨,改为了三阶,正神、半神以及次等神,大致相当于人界储备干部、行政编以及事业编的区别。其中正神品阶最为稀少,华夏神国几千神位当中,只不过几十个正神。掌管一界的冥府,也不过只有戏运、钟馗两名正神。
而有资格参加每月华夏神国代表大会的,只有正神。
所以我们六人如今有资格忝列其中,则说明华夏神国已经将我们作为正神来培养。虽然我们在英雄聚义赛事夺冠后没有取得实质性的奖励,但无形的政治地位却提高了很多,已经跻身于第一梯队的神位当中,这是无价的。我甚至觉得天帝可能想的更长远,如果在那场预言的战争中正神损失惨重,我们…准确来说是我,就要扛起大旗,继续带着华夏神国向前走。
嗯…压力还是有些大呀…
而此时坐在我另一边的可徽,却已经靠在雕花木椅上睡着了。虽然天帝的开场是有那么一些无聊,但面前如此珍馐,“你这个年纪是怎么睡得着的?”
龚苾霏则和可徽刘为先两人完全不是一个画风,她是真真正正地在认真听天帝讲话,时不时还记些笔记。只能说好学生之所以优秀是有理由的,你们两个狼吞虎咽和呼呼大睡的好好反省一下为什么考不上重元大学吧。
凌曦月倒也是在笔记本上涂抹,但她绝不是在做笔记,而是随手描摹着刘为先那不雅的吃相。至于天帝说的什么,我想她完全不关心。嗯,至少作为一个漫画家凌曦月是百分百称职的。
至于孙杰,这小子似乎想表现出一副老子完全不关心领导在讲什么的叛逆样子,他右手上转着圆珠笔,左腿抖得很有节奏,但我能看出他其实还是在认真听天帝的絮叨。孙杰真是和我两个极端,我是听不进去偏要装出来在认真听讲的模样,他是听得进去却非要装作没在听讲,也不知道他脑瓜里在想什么东西。
终于,天帝“精辟”的开场白终于讲完了。“各位同志,有事启奏共同讨论,无事就开吃吧!”他心满意足道。我自是无事启奏,当即合上笔记本,舀起一碗文思豆腐蟹羹啜食。
“我有一事,”一身仙气的太白金星站起身躬身道,他也是我亲爱的好友司马醴的引路人,“老身认为目前我华夏神界与人界剥离太过严重,需要改革一下我们对人界的措施。就老身调研所见,人界较强的几个国家当中,只有华夏政府没有与自己的神国建立沟通渠道…嗯…他们甚至不知道我们的存在。老身建议向西方看齐,与人界政府进行小范围的交流,方便双方执政。”
“不行。”太白金星话音刚落,戏运便直接开口给他顶了回去。老神仙倒也不生气,笑呵呵地坐了回去。
虽然,道理我都懂,华夏的国情毕竟不一样,神界最好别和人界有联系。华夏人民固然恭顺,但雄才大略的统治者也一直层出不穷,而尽可以相信如果知道有神界的存在后他们绝不会甘心止步于人界制高点。要是每一任人界领导人都像天帝一样,为了成神搞一些文化方面的运动,那他喵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但是,问题是,这事轮得到你戏运插嘴吗?不应该是大家充分讨论后天帝拿主意吗?你个戏运搁这装啥啊?
我偷偷瞟了一眼天帝,他正着力对付自己面前辣子鸡丁中的干红辣椒,似乎并没有觉得戏运僭越。“哦,原来如此…”我嘴角抽了抽,“你们私底下已经商量好了怎么回复可能报上来的议题?戏运纯粹就是个传话筒呗…”
让戏运表态,而非天帝自己,既可以表明高层的态度,也给提议的神位留下了可以再议的余地,不过大部分识趣的神位都知道戏运背后是天帝的意思,也不太会“再议”。而且这样一来得罪人的就是戏运而非天帝了,难怪我的引路人在华夏神国的评价如此不好,原来是替天帝得罪了太多人。
“哼,我有一议…”紧接着杨戬又站起身,三只眼睛气呼呼地盯向戏运、钟馗还有我,“我认为目前试炼者论坛的管理有些乌烟瘴气,理应由神炼司介入,加强对论坛相关管理部门的监督!”
杨戬是王子沐的引路人,此时明显是冲着我们来的,毕竟在英雄聚义决赛当中我解决王子沐的方法很大程度上建立于从论坛上获取的情报。虽然我确实没有违规,但的确借助了冥府七殿论坛管理的职能打了些擦边球,杨戬生气倒完全能理解。
不过话说回来,这一次全体神国通力打造的成神试炼当中,华夏冥府在其中占据的权重很高。华夏神国派出参加监管委员会的是五殿阎王包拯,试炼者的论坛也是交给冥府七殿去做的。准确来说,冥府的参与感可比天都要高多了。
看样子虽然冥府阎王们的人品都不怎么地,但能力还是有的,否则这种与其他神国接轨的工作也不会交到冥府手上,做不好就是在国际舞台上丢华夏的脸。
戏运对杨戬提议的回答也很简单,“不行。”戏运啊,你想笑就大方笑出来吧,你憋笑的样子更加欠揍。
杨戬忍住揍戏运的冲动,闷闷不乐重新坐下,夹过一团狮子头愤慨地啃了起来。一时间诸神位都大快朵颐,没人再起立提话。戏运和钟馗对视一眼,后者喝了一口酒后抹抹嘴说道:“老戏啊,你这光说别人不行,你自己有什么提议啊?”
“啊,我提议,撤销龙宫编制,改为气象司。”戏运轻描淡写地说道,图穷匕见了属于是。剧本,全是剧本。估计这才是这一次的主要议题,现在由戏运钟馗两神以双簧的形式唱了出来。还好龙宫有资格参加会议的只有老龙敖广,否则要是马六九那三个活宝在的话,估计现在龙宫和冥府又要打成一团了。
在华夏神国龙宫一直以来像冥府一般占据独立编制,但功能却又和天都一个司差不多(主管气象),天帝一直都想将其裁撤掉收归中央,只不过始终没能得逞。
“不行,”敖广直接拒绝道,“这是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只要我还在一天,龙宫就不会消失!不过…”他语气软了下来,“我可以将龙宫的人事与财务管理工作上交给中央,以后龙宫官员任免与信仰力收入支出悉数由天都内阁来定。”
说话间戏运和敖广进行了数次眼神交流,戏运在得知天帝的意图后,私下肯定和老龙透了气,一龙一神一起商量出了这一折中的方案来应付天帝。套路,全是套路!戏运啊,你终究不再是那条对天帝忠心耿耿的狗了。
这一次戏运没敢直接搭话,而是和敖广一起看向天帝。天帝无奈,微微点了点头。“准了,”在得到天帝的表态后戏运答道,“老龙你下周记得去天都交接一下。”“哦…”敖广一脸便秘,这一次虽然避免了龙宫被裁,但交出人事与财政后那就真的是被天都掌控了命运,只怕等自己辞仕或辞世时那龙宫真要成历史了。
接下来又有几个不痛不痒的提议,戏运依照天帝的意思一一给了回应。眼见大家差不多都酒饱饭足,天帝便宣布午宴结束,大家自行活动,下去准备准备看还有没有什么问题,等晚饭时继续讨论。“呵呵…”光是听了一场我都觉得非常疲惫,“政治,可真他喵的是聪明人的玩具呀。”
第五百六十四章 父与子女
夏威夷火奴鲁鲁,当地时间上午十点二十一分,威基基喜来登酒店。
中年男人颓然地坐在茶几前,他面容枯槁,双眼中布满血丝,仿佛已经几天没有合过眼一般。曾经考究的白色衬衣如今皱巴巴地团在他的身上,上面溅满酒渍、碎发以及残留的呕吐物。对于一个失去了女儿的父亲而言,很难再有精力与心情打理自己的仪容仪表。
江得志将手上的烟头摁灭,面前烟灰缸中的烟头已堆积如小山一般。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抓烟盒,发现里面却已是空空如也。江得志宛如行尸走肉一般站起身,摇摇晃晃向门外走去。房间中两个面色黝黑的精瘦汉子见状急忙起身挡在他的身前,缓慢却又坚定地摇了摇头。
“滚开,老子要出去买烟。”江得志低声吼道,两个男人宛如铁墙一般,完全不为所动。江得志刚想伸手去推开他们,门口响起了刷卡的声音,紧接着套间的房门被推开。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微笑着走进房中,他的肤色与那两个汉子相似,能看出常年生活在东南亚的热带。少年的四肢纤细,大腿几乎只有强壮一点的男人的胳膊粗细,但却长着一颗大脑袋,看上去十分不协调。“江叔,我给您带了一包烟。”少年的汉语略有些生涩,但足以用于正常交流。他从口袋中掏出一包未开封的软中华,双手递给了江得志。
在夏威夷想搞到华夏烟并不容易,这是他提前为江得志准备好的。
江得志接过烟,并没有表示感谢,只是重新坐了回去,又抽出一根烟点上。“所以…”他看着袅袅上升的烟气开口问道,“你们到底他妈的是谁?”
“蚍蜉撼大树,可笑不思量,”少年自嘲般地笑道,“我是蚍蜉的现任当家,高霅。”
“你!”听到蚍蜉的名号后江得志的怒火瞬间腾起,他一把抓起烟灰缸朝高霅砸去。少年不躲不避,任凭自己的额角被砸中。鲜血,顺着他的脸颊流下。“你们这帮人渣,害死我女儿竟然还有脸来见我?”只烧了一半的中华烟被江得志直接捏碎,“哼,想要斩草除根吗?老子就是死也要和你们同归于尽,以慰瑛儿的在天之灵!”
眼见自己的两名手下想要掏家伙儿,高霅急忙宽慰道:“没事,不要激动。”他保持着微笑走到江得志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抽出几张餐巾纸敷住伤口,尽量以平和的语气说道:“江叔,我理解您的愤怒,但是,杀害江瑛小姐的并不是我们。”
“胡扯,”江得志冷笑,“拿我当傻子吗?”
“请问,国安局有将您女儿的遗体交还吗?”高霅反问道。江得志一愣,犹豫片刻后摇了摇头。“您不觉得奇怪吗?我不太会讲话,希望您不要介意,”高霅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江得志的眼睛,“以现代的技术而言,即使死状再惨烈,多少也能捡回一些骨头茬子,您女儿又不是尸骨无存,为什么国安部会扣留她的遗体呢?”
江得志眉头紧皱,高霅提出的这一点也一直是他所疑惑的。
“这是江瑛小姐的尸检报告,我托一位长辈弄到的,”高霅从背包中取出一份文件夹,递到了江得志颤抖着的双手上,“您恐怕还不知道您女儿的真实死因吧?江瑛小姐是被烧死的,并且在她体内发现了玻璃碎片,经查证源于老苏联红牌的酒瓶。虽然我不在现场,但我推断您女儿应该是死于自制燃烧瓶。”
“我想和您说明一下,这种武器不可能出自蚍蜉之手——我们还没有阔绰到能拿几千美元的伏特加来做燃烧瓶,相比较而言汽油更便宜效果也更好。而且请恕我直言,这种粗制滥造的燃烧瓶,除非直接砸到身上,不然不可能造成生命威胁。结合江瑛小姐身上有被胶带捆缚的痕迹,我可以断定,她是被蓄意杀害的,而且以极其残忍的方式。”
江得志快速翻动着自己女儿的尸检报告,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我…是…究竟是谁干的?我…说不定就是你们这帮杀人狂搞的!”
“请您冷静,我刚刚也说过了,蚍蜉搞不出这种燃烧瓶,”高霅继续用平和的语气说道,“我们那一次云帆号行动确实是受拉美西斯国高层授意针对您女儿进行绑架,但我们的目标是活口,从未想过杀害她。退一步讲,即使我们真要杀她,我们也绝不会用这么浮夸的方式。这段时间您应该也调查了很多我们组织的资料,蚍蜉的行事风格想必您也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
“您可能会怀疑我在说谎,也可能会质疑这份报告的真假,”高霅继续说道,“我不奢望您能相信我,但如果我们要继续谈下去,就必须建立在相互信任的前提下。如果您想为自己女儿复仇的话…”
“我当然想,”江得志打断道,“但我绝不会信任你们!现在,要么你们让我走,要么就干掉我啊!”他挑衅地看向高霅。“请便。”少年微微躬身。江得志冷哼一声,抓起尸检报告向门口走去。高霅的两个手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谁最能理解您的心情,那一定是我,”当江得志的手搭上门把时,高霅颤抖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的父亲,与您的女儿一样,也是死于燃烧瓶。我几乎可以断定,云帆号上那些人,为了自己苟全,不惜抛弃人性,用您女儿做诱饵把我父亲骗过去,然后引爆了燃烧瓶,导致了他们的惨死。无论您做何选择,我都会向华夏复仇,为了我的父亲,为了让那些蛀虫赔罪!”
少年一直强装的镇定在这一刻荡然无存,但他却尽力仰起脸,不让眼泪滑落。复仇的欲望让高霅必须收敛自己的软弱,心中死灰,早已埋下了名为血仇的种子。
江得志抬起的手,缓缓落了下去。
十日后,帝都。
高霅站在市中心高楼楼顶,俯瞰这座古老又现代,古朴但富丽的国际化大都市。此时已近凌晨,天上还下着暴雨,在雨幕的掩映下,更显得华灯璀璨。高霅立在雨中,却并没有打伞,因为当雨水在他脸上划过时,他能肆无忌惮地放纵自己的眼泪。
“阿爸,这一次…我将彻底赌上一切…”高霅喃喃道。
高霅伸手抹掉脸上的雨与泪水,掏出一部手机拨通了一串电话。“喂?”一个警惕的男人声音传来。“陈叔,是我…”高霅勉强笑道,“我现在…就在帝都…”
“你来帝都做什么?”男人压低声音说道,“难不成你想…”“不,陈叔,我们蚍蜉不是蠢货…”高霅打断道,但他内心里清楚,现在自己就是蠢货,蠢到想以蚍蜉之力去撼动参天大树。
“此次前来,是为了找诸葛畿算账,我相信在这一点上我们肯定非常有共同语言。”高霅把剩下半句话留在了心里,“以及…向你们华夏,复仇。”他知道如果只为搞垮诸葛家的话,电话另一头会鼎力相助。但如果暴露真正的意图,那恐怕都不用诸葛畿出手,这个亲爱的陈叔就会把自己给处理掉。
“嗯…”电话另一头沉吟片刻后,说道:“你的计划是什么?说来我听听。”“我目前没有具体的计划,”高霅撒谎道,“陈叔,您也知道,诸葛畿诡计多端,为了对付他我必须随机应变。所以,我需要您先将他的行动轨迹发给我,我再想办法对付他。”
..
第五百六十五章 南站接客
转眼之间,我最后一个完整的暑假只剩下了最后一周,等到上研究生以后只怕很难再有这么长的假期了,如果导师心善,估计每年夏天会给个两周的假期,还得是在保证研究进度不落后的前提下。
回顾过去两个月,要说我什么都没干,有失偏颇,毕竟率队一不小心就山登绝顶,成为了现阶段华夏神国公认的最强试炼者团队;但如果说我没有躺平,那也是有失偏颇,导师发来让我调研的文献一个字都没读,真不知道开学后该怎么和她老人家交代。
事实上最近我导师已经派了多位学长学姐轮流来旁敲侧击问我什么时候返校参加课题工作,全被我打哈哈挡了回去。主要是英雄聚义赛事也确实让我有些心力交瘁,很想在最后这段时间休憩休憩。而且这最后一周,对于“暝天”来说,肯定会是我们人生中浓墨重彩的一笔,我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nasa或lct的文献上。
经组织调度,“暝天”在八月的末尾,齐聚京师,也是全员的第一次线
傍晚,帝都的天上笼罩着厚重的层层乌云,预示着今晚将有一场暴雨。在雨点落下之前,京沪高铁准时驶进了帝都南站。龚苾霏顺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出出站口时,我一眼就认出了她。“苾霏,这里!”我大声喊道,她看到了我,挥了挥手,拖着行李箱便想跑过来与我会合,但三番两次都被往地铁站中拥挤着的人流逼了回去,最后好不容易才从人海中脱身。
“哎呀妈呀,你们帝都的人怎么比沪市还要多啊…”龚苾霏理了理紊乱的头发,欲哭无泪道。“拜托,这里可是首都欸,人能少了吗?”我笑着答道。龚苾霏的穿着与她在梦魇空间中类似,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短袖,外套一件褐色夹克,下身穿着翻边的牛仔九分裤和一双黄色的帆布鞋,只能说一眼就能看出还是个女大学生。
而像可徽这种已经混完四年本科的女孩,穿衣风格与刚入校门时早已截然不同,化妆技术也已经娴熟,几乎看不出与职场女性之间的区别。但也不得不承认,龚苾霏这种素颜反而更有一种清纯的风韵。
我注意到龚苾霏脖颈上的挂坠有些眼熟,仔细一看这不就是她在梦魇空间中佩戴的那条吗?看样子可能或许是这条挂坠对她而言有着特殊的意义,让她进入梦魇空间后复刻了一条一模一样的挂在脖颈上。不过和我的《太平要术—人字卷》不同,龚苾霏的这条项链纯粹就是装饰作用,在空间中并没有提供任何加成。
龚苾霏发觉我在看她的挂坠,微微一笑俏皮道:“呀,队长你发现啦,这是袁沂送我的定情礼物哦,你看好看嘛~”“呵呵…”我干笑两声,看样子和我在一起混久了再好的女孩也会变坏坏。
考虑到百分之九十九的试炼者都不会在梦魇空间中改变面容,所以我觉得自己有必要给龚苾霏介绍一下刘为先,这个拿引路人的见面礼去改变了梦魇空间中自己形象的家伙。我把傻乐着的他拽到身前,道:“苾霏,这是刘为先…嗯…如你所见,现实中的他和梦魇空间里长得并不一样…”
“呃…为先哥你好,”龚苾霏反应了片刻后笑道,“现实中的你可比梦魇空间中要帅多了。”“哈哈,苾霏你眼神可真好,不像老苏那对狗眼,”刘为先得意道,“嘿嘿,现实中的你和空间中一样漂亮呀~”
“呵呵…”我嘴角抽了抽。刘为先说的是实话,龚苾霏的长相本就非常耐看,虽达不到辛琪那种倾国级别,也不似可徽一般倾城,但足以称得上校花级别,和凌曦月一个水准,前提是如果后者能在画漫画的同时好好打理打理自己的话。龚苾霏说的却绝对是奉承,但凡有眼睛有智商的人都不可能认定刘为先自己的脸帅过聂远老师。
“欢迎啊,苾霏!”凌曦月把沾沾自喜的刘为先拨到一旁,“我给你讲啊,你可真是太受欢迎了,竟有四个人来迎接你!几周前我过来时才三个人,真是太不公平了!”“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来的时候我们在帝都就三个人?现在算上你才四人…”可徽无奈道,然后娴熟地挽起龚苾霏的胳膊,“苾霏咱们走,别跟他们站一起丢人了!回去慢慢聊~苏翎,提箱子!”
“嗻…”我接过龚苾霏的淡蓝色旅行箱,和刘为先对视一笑,跟在三个女生后面,向南站的地下停车场走去。
几分钟后,蓄谋已久的瓢泼大雨倾泻而下。帝都每年夏天总会有那么一两周的时间连续暴雨,有时候严重了甚至会引起城市内涝,也不知道龙宫那帮神位天天干什么吃的,难怪天帝想要改组成气象司,希望龚苾霏接手后能有一些起色吧。
暴雨让本就拥挤的晚高峰彻底堵得水泄不通,我们成功地塞在了四环上,动弹不得,每分钟能往前进一米已经是烧高香了。即便如此,刘为先依旧手握方向盘紧紧看着雨刷器勉强刷清的车窗,他不敢玩手机,因为哪怕前车动了一米不到,只要他在1秒之内没有起步,后面的司机就会用喇叭为我们奏响慷慨激昂的协奏曲。为了不让我们沪市来的客人体验到帝都司机的友好,还是老老实实跟着前车蹭吧。
无聊之余,刘为先开口道:“老苏,打开广播听听呗。”“哦…”坐在副驾驶上的我对于他的提议兴致并不十分高,主要原因是我能玩手机。我本身正在浏览自己的书评,最近不知道那个龟孙或者哪一群龟孙在我书底下恶意刷了一堆差评。但为了安抚司机情绪让他好好开车,我不得不锁屏开始研究怎么打开车载广播,鬼知道我上一次倒腾这玩意是几年级,八成还没出义务教育阶段。折腾了半天,等到刘为先都已经开下四环,才终于让他听到了心仪已久的车载广播。
只不过此时道路畅通以后刘为先全身心投在了驾驶上面,广播说的啥完全就是耳旁风了,呵,男人,真是善变。
我百无聊赖地调动着频率,唱京剧的、放广告的、聊情感的、放广告的、实时播报路况的、放广告的,“都2202年了还有这么多广播电台,”我吐槽了一句,彻底失去了继续摆弄的兴趣,扔下它继续刷手机去了。
我一边继续飞速浏览着自己书下的差评一边分心听着后座三个女孩在扯什么淡,车载广播自顾自地唠叨着,却基本上没有人在听它所讲。
“据白宫新闻发言人表示,阿拉斯加州一废弃的导弹基地遭到了不明入侵,由于该基地在1992年已完全停用,因此并没有任何留守人员,所以在入侵后一个月,直到今日当地居民发现异状上报州政府后,才由fbi着手调查。经核查基地大体结构完好,但由于年代久远基地内储存的废弃弹头及相关原材料数量已无明确记载,因此无法确定具体丢失物件。联邦调查局发言人表示,该基地内所有弹头与材料早已经过废弃处理,即使失窃也不可能产生核威胁,希望民众放心,并表示会继续追查。”
“呵,老米天天黑毛子弄丢核弹,结果现实中自己家却被盗了,真是滑稽,”我嗤笑一声,“说起来你的核弹基地就算废弃了,也不至于无人看管啊,多少雇个看门老大爷啊。”
第五百六十六章 聚京师
估计是当年冷战时为应对苏联米国设置了太多核发射阱,每年需支出大量核装置维护费,等到苏联解体后政府便迫不及待地裁撤了一堆基地,但并没有完全善后。不过要说这事对我有何影响,大概就是让我的注意力暂时从后排三个女生身上移开了。
我们是下午五点左右接上的龚苾霏,等我们赶回别墅时已是凌晨,“哇,好漂亮的别野啊!”下车时龚苾霏由衷地赞叹道。“嘿嘿,咱老苏公子哥,这样的别野他在京城至少有十栋!”凌曦月拍着我的后背笑嘻嘻地打趣道。“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啊!”我急忙把凌曦月往屋里推,这货嘴上没个把门的,按照我的经验她的下一句话一定是“而且老苏在每栋别墅里都养着个妹子”,所以还是趁早让她消失在龚苾霏眼前为好。
我们跑这一趟虽然没做什么运动,但坐车却也很耗费体力,此时已是人困马乏,进屋后一个个不是想着下包泡面就是想着倒头就睡。如果说没有龚苾霏,刘为先他们三个人恐怕完全不会察觉到我们缺失了什么。“咦,咱们是不是少了一个人?”龚苾霏脱鞋时问了一句。“少谁呀?五人这不是齐了嘛~”刘为先不以为意道,把自己扔进了沙发当中。
“呵呵…”我抚了抚额头,“我就问,你认识一个叫孙杰的人吗?”“孙…杰…靠!”刘为先从沙发上跃起,快速向门外冲去,“他的飞机三小时前落地的!”“你给我回来,”我一把揪住他的领子,“这个天飞机落不下来的,肯定会延误,今晚铁定是没戏了,不如先回来休息,等明天再看。况且万一他的航班取消了,咱不就不用往机场跑了不是。”
“那太好了!”刘为先非常高兴地重新把自己投入了沙发当中。
不过这样做的直接后果就是,次日天还没亮,孙杰骂骂咧咧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帝都这场暴雨在天亮之前短暂停歇了几小时,让来自樱国的航班抓住机会降了下来,把孙杰送回了祖国。真是…太不幸了。
由于他落地的时间实在太早,我们都还睡眼朦胧,经过投票表决,除刘为先反对龚苾霏弃权外,一致同意只让刘为先开车去接孙杰,其他人继续回被窝睡觉。这大概才是真正的民主吧,希望华夏神国好好学习学习。
但就这么一件简单的事,刘为先和孙杰都能给我整出幺蛾子来。他们返回香山别墅的路上,刘为先实线变道怼了别车的屁股,关键怼的还是辆警车…所幸他们俩和早起的警察叔叔都没事,只不过我们租来的雪佛兰新科鲁兹就没这么好运了,它的前保险杠和车灯被撞了个稀碎。
如果硬要乐观一点,这一撞也不是没有好处,与现在的车损相比,刘为先之前磕掉的车门上的漆,已经完全不算事了…
还好不是用我的驾照租的车,啊不是,还好租车的时候我督促刘为先买了保险。
据事后当事人回忆,孙杰一口咬定是刘为先没睡醒,变道的时候眼睛都闭上了。而刘为先则坚持是因为孙杰一直在自己耳边聒噪为什么只有他一个来接自己,导致他分神没有注意到路况。据我对他俩的了解,怎么感觉两种说法都很有可能…
事件的真相并不重要了已经。
还好这是在华夏,要是撞的是米国条子,八成会以袭警罪把这两个凑弟弟关起来捡上半个月的肥皂。这起事故处理起来也方便,但凡懂一点交通规则的人都知道追尾全责,只不过后续联系保险公司、租车店也耗去了不少时间,等到我们回到别墅时又已是夕阳落山的时刻。
我时日无多的暑假啊,又一天被浪费在了无意义的屁事上…
科鲁兹得在4s店躺上几天等配件,因此接下来我们就得靠公共交通上下香山了。刘为先还抱怨我说为什么当初不找个靠近市区交通便利一些的别墅,我也是真无语了,这是我能决定了的?况且你要是开车用心一些能有这破事?
不管怎么说,这一点小插曲完全不足以影响我们六人之间在梦魇空间中培养出的坚厚革命友谊,当晚饭上桌时已经没有人在惦记孤单的科鲁兹了。
“为‘暝天’,干杯!”我举起手中的可乐,笑道。讲道理这种情况下一般应该喝点小酒,但不久前在冥府庆功宴上的宿醉现在还影响着我的身体,我感觉自己一辈子都不想再碰一毫升酒精了。
“干杯~”六只杯子撞在一起,都是没逼数的人,可乐撒得满桌都是,落在火锅之中让辣汤多了一丝甜味。我将杯中可乐一口饮尽,心说这他喵的才是真正的暑假,什么梦魇空间什么阎王戏运,真不熟。
“来来来,下肉下肉,都别客气啊!”我站起身拿起盛放牛羊肉卷的盘子,将里面的食材系数拨进锅中。这一顿火锅食材是可徽出钱购置的,按她的说法就是别墅是我弄的(虽然没花钱),车是刘为先租的(虽然已下岗),那这饭钱就不能再让我们掏了。
“嘶,还是家乡的饭对口啊!”孙杰迫不及待地往嘴里夹了片羊肉,“这一对比,在樱国那边每顿简直就是在吃屎。”“你他喵的…”刘为先刚调好自己的麻酱,听闻孙杰所说,对碗中的黄色粘稠物立刻有了非常不好的联想,因此很不爽地瞪了他一眼。
“说起来,你好不容易回趟国,不回家看看吗?”我问孙杰道。他比我们早一年入学,目前正在樱国读研究生,呃,那边的叫法应该是修士,已经一年多没回过家了,新年都是在实验室过的(华夏年不是樱国的假期,害得去实验室搬砖)。
“当然回呀,但不着急,”孙杰邪魅一笑,“教授这一次给了我三周的假,时间充裕,先陪你们玩玩然后再回家也不迟,毕竟你们马上就要开学咯,我算算哈好像只剩一周的假期了吧?”
这个逼真是妥妥的气氛破坏者,我、刘为先还有可徽恨不得拿桌上的萝卜把他的嘴给堵上。龚苾霏倒是无所谓,她还只是个大一的萌新,重元大学的本科要等到九月中旬才开学,所以假期也还长呢。
一想到接下来自己最美好的青春岁月都要投身在对那一纸文凭的追求中,我就感到头大。还好对于年轻人而言,玩乐是最好的麻药,能够使自己暂时忘记未来的压力与生活的重担,暂时沉浸在无忧无虑当中。
所以接下来几天我们玩了个痛快,以麻痹自己。白天浪荡于帝都各景点,到长城当好汉,在门楼前拍了“暝天”在现实生活中的第一张合照;在南锣鼓巷留下自己的足迹,花50块钱买了足足三个章鱼丸;去景山寻找崇祯的歪脖子树,痛骂李自成与吴三桂;至华夏高校实至名归的2打卡,感谢它俩为国外输送了那么多优秀人才。
等到晚上则想着法子弄各种山珍海味,想自己做就在厨房折腾,累了不想动就打电话叫外送。吃饱喝足后窝在客厅唱k打桌游直到凌晨。龚苾霏之前可是每晚十点就要躺下的好孩子,这几天也被我们带成了凌晨两三点才睡下的夜猫子。
可惜拜孙杰刘为先所赐,我们没有代步的交通工具(马上开学了实在没必要再租一辆车),而且这几天正好又是帝都一年一度的暴雨时节,因此总是干着出去湿透回来。
尽管如此,依旧不能妨碍这些时日成为,大概是我有记忆以来,最快乐的一段时光了。
可惜,快乐终究无法长久。
第五百六十七章 贼与条子
清晨,一个并不起眼的青年男子,用轮椅推着一位女孩傻站在坐落于帝都二环一道小巷子内的老旧医院门前。即使此时天在下着大雨,他却并不敢直接走进医院当中。
“怎么,哥哥,你怕了吗?”坐在轮椅上的林莫颜轻笑道。
“莫颜,我最后再提醒你一遍,你别忘了我们的身份,是贼!”徐凯奇压低声音说道,“这可是国安的地盘,你可…真的要想清楚啊!”在他打的伞的笼罩下林莫颜没有淋上一滴雨,反倒是他自己的后身早已湿透。
与林莫颜不同,徐凯奇的长相一点也不出众,甚至可以说颜值在平均分以下,穿着也很普通,一眼看上去就像刚踏进大城市的民工一般。但就是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年轻男子,在自己的职业领域却有着极其高超的技艺,是胠箧组织中最高级别阏逢三人之一,足足比师妹林莫颜高出了两级。
在云帆号事件中,林莫颜被金里宥打断了右腿。当时徐凯奇正在宝岛省配合同伴盗取颜真卿真迹《祭侄文稿》,得手后立刻赶回国照顾林莫颜。本来胠箧打算卖掉《祭侄文稿》以筹钱为滇省边境地区的少数民族孩子修建汉语学校,但为报偿国安局救下自己师妹之情(应当事人的请求林莫颜并没有提及苏翎的名号),徐凯奇坚持将文稿秘密送还了国安局。只不过直到交货时国安局还想着连徐凯奇一起带回去,好在他早有准备外加技艺高超,才没有落网。
也正因此,徐凯奇对于国安的信任值都不能说是零,起码得是个负数。眼下师妹不知道抽什么风非要去诸葛家的医院治疗,而组织中的其他同僚对于国安局都是避之而不及,除了自己外没人会愿意带林莫颜踏上诸葛家的地盘,因此最后凯奇师兄只能咬牙自己顶上,送林师妹来帝都。
不过徐凯奇内心里却是认定林莫颜肯定是受了国安的欺骗,这腿都断了一个多月了,哪还有治的必要?因此他做了充足的准备,当诸葛畿亮出獠牙的那一刻就立马带着林莫颜跑路。
“哥哥,这里并没有贼不贼的说法,只是一栋朋友家开的医院罢了,”林莫颜摸着自己的断腿说道,“你尽可以放心,他们不会抓你的,至少今天在这里不会。”
“嗯…但是,你和诸葛家那小子,也只不过在云帆号上共处了几个小时,就能有这种情谊?”徐凯奇斟字酌句道,心里禁不住怀疑是不是自己师妹不会看上了诸葛畿,难不成她身为贼,自己最珍贵的东西反而被国安的人给偷走了?
林莫颜笑了笑,在规则限制下她不能把梦魇空间中的事讲给师兄听,因此这个问题没办法回答。事实上自从云帆号有过一面之缘后,“千载贤愚”与“盗道”便搭上了线。特别是在“盗道”差点把“暝天”给送走之后,两队之间的联系就更频繁了,诸葛畿和司马醴轮番来找张星乐讨论击败苏翎,或者说,郭嘉的办法。
在此期间诸葛畿多次请林莫颜来自家医院检查断腿的伤口,虽然没有办法恢复原样,但以诸葛家的能力可以帮她装上合适的义肢。出于贼对官家的天生恐惧,林莫颜最初并不十分相信诸葛畿,但后面失去行动自由成为废物的绝望让她最终不得不踏上了来帝都的路。
“都是华夏的试炼者,低头不见抬头见,诸葛畿又不是苏翎,他还要脸。要是他用这种方法算计我,那我就去姜阁老(姜子牙,诸葛畿的引路人)那里告他状!”这是林莫颜下定决心时心中所想。
“希望你脑子是清醒的…”徐凯奇知道自己终是拗不过林莫颜,长叹一口气,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推着轮椅向医院大门走去。推开门的一刹那儿,徐凯奇看到诸葛畿和一个陌生的年轻女子就站在大厅之中,似乎像是在迎接自己一般。
“他们在算计我!”徐凯奇的右手立刻向腰后的土制烟雾弹摸去,他认为诸葛畿不可能专门在这里迎接自己,除非有埋伏要直接将他拿下。退一步讲,在徐凯奇的视野中,双方之前也没通过气,诸葛畿不可能刚好就在这里等着,唯一的说法就是国安局的人一直在盯着他和林莫颜的动向。他不知道的是,昨晚在绿皮火车上他那看似睡得很香的师妹其实在梦里正和诸葛畿等人一起排试炼呢,顺便和对方说下自己到的时间。
见此情景诸葛畿及时开口道:“朋友,请您放心,这里既没有国安,也没有胠箧,只有好友与她的哥哥。”他挂着招牌的温和微笑压低声音,试图让徐凯奇放下戒备。
对于诸葛畿来说想当个好人也是真难,他是真心想要帮助林莫颜,一方面对方是在自己船上出的事,另一方面都是华夏神国的试炼者打好关系有利无弊。结果现在就好像拍马屁拍到了马鞭上,人和马都很尴尬。
“哼。”他身后的司马醴,倒是真的恨得牙痒痒,如果这是司马家的主场,她一定会立刻摁下徐凯奇。在司马醴眼中,林莫颜是试炼者同僚不能动,你个徐凯奇又是什么东西?对于游离于秩序外的胠箧,白道的诸葛家与黑道的司马家都恨不能除之后快。可惜,这里是诸葛家的地盘,司马醴咬碎牙也得给主人面子。
徐凯奇缓缓收回右手,“请带路吧。”他低声说道,双眼依旧紧紧盯着诸葛畿,搞得后者很不自在,僵硬地摁下旁边的电梯按钮,示意徐凯奇把林莫颜推进来。
装义肢这种事一时半会儿不可能搞定,林莫颜得在诸葛家医院住上几天。能进这里治疗的,抛去之前的苏翎,要么是华夏的高干,要么是国安局或特勤局受伤染病的干员,这两者无论是哪一个都会让徐凯奇如坐针毡。林莫颜知道师兄的难处,主动提出让他先回去,自己在这里没事。
“那我先走了…”徐凯奇一步三回头,最后还是不放心,跑了回来对着诸葛畿支支吾吾道,“请…请治好她,那…那样的话,我会再想办法把龙首弄到手,送还给国家。”
“如此真是太好了,但请您放心,即使没有您的承诺,莫颜的腿,诸葛家亦定当尽心竭力,”诸葛畿笑着伸出自己的右手,“希望,这成为我们良好合作的开端。”
两个男人的手握在了一起。
在送走徐凯奇后,诸葛畿在走廊上找到了司马醴。“这是医院,死马小姐,请你自重。”他毫不客气地将司马醴嘴上叼着的细烟夺了过来,扔进了垃圾桶里。
而与此同时,一个穿着病号服的老干部,嘴上叼着根烟,从两人面前走过。司马醴挑衅一般对诸葛畿挑了挑眉。
“他是副国级。”诸葛畿不为所动,坐到了司马醴身边。
“为什么要和他合作呢?”司马醴翘起二郎腿,“胠箧今天能为你偷龙首,明天就可能反手把鼠首偷了卖掉换钱,这种组织,还是应当尽早铲除为好。”
“但你也知道,他们的赃款从没花在自己身上,只是替我们花给了人民,”诸葛畿苦笑一下,“有时候我也在想,是那些冷冰冰的文物重要,还是人民的福祉重要。”
“建议你先把诸葛家的藏品卖了支援西部大开发。”司马醴冷笑一声说道,“否则少在这优柔寡断了。”
“当然,我是国安,这种组织在我这肯定是不合法的,争取和平演变吧,”诸葛畿迅速换脸,“说吧,你过来找我啥事啊?我这两天可忙死了!没想到因为英雄聚义堆积了这么多工作…”
“谁不是呢…”司马醴揉着太阳穴心力交瘁道。
第五百六十八章 一大清早
可惜,快乐终究是会结束的。
“Wholetthedogout?woof!woof!woof!woof!”我被自己魔性的铃声吵醒,摸索了大半天终于在枕头来电显示,是我最最亲爱的天下网编辑霸哥,虽然他有如此霸气的网名,但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老好人,总是乐呵呵的,也没见他和什么人急过眼(除了我拖更的时候),一点也不霸。
不过也可以理解,霸哥本是公务员,后为追逐梦想辞去工作拿起了笔杆子著书,可惜他没能像刘慈欣或是当年明月两位老师一般,霸哥的书不能说不温不火,只能说完全没人看,最后走投无路去当了天下网的编辑,目前我是他主要负责的作家之一。嗯…即使他自己成为不了刘慈欣或是当年明月,但还是有希望能成为刘慈欣或是当年明月的编辑,至少我是这么希望的…
霸哥之前在体制内结交了不少好友,之前我为了“救”可徽被校门口卖烤冷面的李强、王明揍了一顿后,我就是找的霸哥,让他托以前的关系把校门口摆摊的乱象上报给了城市管理局的领导,结果很高效啊,第二天学校附近的城中村就被清理干净了。
我本想给霸哥挂了,但醒都醒了,干脆接了算了,听听他有什么高论。“歪,霸哥,大清早十点钟就打电话给我,你有何贵干啊?”我没好气道。“十点…大清早…”我几乎能感觉到电话另一头的无语,“天成(我的笔名),我前段时间让你和月兔(凌曦月的笔名)联系沟通,商量一下漫改事宜,你整得咋样啦?”
“您老人家说的话,除了催更以外我哪件没照办啊?我们现在就睡一起呢…”我是真没睡醒,随口说了一句凌曦月情商级别的胡话。
“呃…你们联系的…够深入啊…”果不其然霸哥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我想表达的是我们现在睡在同一栋房中,他理解成了睡在同一张床上。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从床上爬起点着一根烟,总算清醒了过来。..
“您到底要干啥啊?这么大早打电话过来肯定不是为了关心我的私生活吧?”我问道。
“这个时间,真不能算早了…”
“对于作家而言,午饭之前都是大清早!”
“行行,说正事,”霸哥不想再和我扯淡,“你们漫改事宜今天想办法列个提纲出来,有赞助商看中了你们的才气,准确来说是你的才气,想要赞助出版你的《生化战纪》,嘿嘿,我真厉害。”他非常得意,就像是刚学会打酱油的孩子在等家长夸夸一般。
毕竟,网络小说若能出版,对于作者来说宛如鲤鱼跃龙门。即使是在网络写手自己心中,也一样认定只有发行了实体书才配称为作家。
“哦…”我应了一句,同时完全清醒过来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
“拜托,你不开心吗?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霸哥觉察到我的态度,似乎有些失落。为了宽慰我这孩子一般的编辑,“哈哈哈哈,”我干笑两声,“我真是嗨到不行了啊!”然后又补充了一句。对于没有情绪的我而言,这已经是极限了。
不过好像适得其反了,“如果…你要是不愿意的…”霸哥的兴致被我冷淡的态度搅没了,“等…我啥时候说我没兴趣了…”我嘴角抽了抽,“是哪个伯乐相中了我这匹千里马啊?”
“嘿嘿,我就说嘛,这种大喜事你怎么可能没兴趣,”霸哥的兴致又回来了,“你的伯乐啊,说出其名吓汝一跳,正是夏为公司!老总看上你啦!”
“等…等…等…等…”我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夏为?造手机那个夏为?”
“什么叫造手机的呀,”霸哥不爽道,“人家主营业务是芯片技术好吧,那是人老米都眼红的存在!”“那芯片技术不还是用于造手机嘛…”我轻笑道。
夏为,自华米贸易战起,屡遭米国制裁,却也导致他家的产品几乎象征着华夏爱国者品牌,眼下无论是资金力量与研发技术,在国内都是数一数二的存在。我,何德何能,被这种商界巨人盯上?
得到夏为的赞助,等同于我有了充沛的资金源来出版自己的小说。是否能扬名立万暂且不谈,至少出版书的质量肯定有保证——指的是书页用纸一定会是上乘的。
“哈哈,是的,你小子真是走了狗屎运,”电话另一边霸哥笑道,“夏为老总今晚想见一下你和凌曦月,具体聊聊漫改与出版事宜。”
“哦,不去。”短暂思索后,我答道。
“具体时间是晚上六点,地点在…等等…”霸哥自顾自说了一会儿后才反应过来我刚才表达的意思与他预想的不一样,“你说不去?不去是什么意思?”
“不去就是我今晚不想乱跑,”我弹了弹烟灰,“虽然夏为的名号确实响亮,搭嘎,口头挖路!”
“天成,你脑子秀逗了吗?”霸哥急道,“你不想出版书吗?”
“那倒不是,但,”我反问道,“你觉得堂堂夏为,为什么会突发奇想赞助我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扑街写手?直白一点来说,呵,那个老总真的看过我的书吗?”
“这…”霸哥一时语塞。
“既然没看过我的作品,那就肯定不是为了投资我的才气,”我继续说道,“如果是纯商业投资,赚钱嘛也不寒碜,但天下网比我能吸金的‘优秀’作者可多了去了,为什么会找上我?虽然夏为是造手机的公司,但在网络小说领域的目光也不可能如此短浅。”
“呃…我再重复一遍,夏为是搞芯片的…”霸哥努力插了一句。
我没理他,继续说道:“所以对方突然要投资出版我的作品,抛却看上我色相这一点的可能性,此事必有蹊跷。这里面水太深,我玩不起,所以霸哥,麻烦您帮我和夏为那边道个歉,是我配不上他们的投资。”
这段时间跟在戏运和天帝后面混,让我学会了做决定前务必三思而后行,不清不楚的事少沾为妙。况且联系前一段时间我的书被恶意刷差评,让我现在不得不怀疑夏为公司会不会是背后推手,挖好了一个陷坑等着我来跳。
霸哥苦口婆心地劝了我半个小时,我完全不为所动。信任是双方合作的基石,在没搞清楚夏为公司的真实意图之前即使鱼饵再诱人我也绝不可能咬钩。最后霸哥拿我没辙,嘟囔着骂了一句后挂断了电话。
这可能是我此生仅有的机会,但,终究不能轻易相信会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按照牛老师第二定律,掉落的高度过高,那我更可能还没把馅饼吃到嘴里就被它携带的重力势能给砸扁了脑袋。要说遗憾的话,大概有那么一点吧,反正我没有情绪也感受不到,这对于我来说只不过是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罢了,除去破坏了我一早的懒觉外,对我的日常再无其他影响。
嗯,好处也不是没有,以后我可以在简历上大大写明:“曾经拒绝了夏为的合作邀约。”逼格瞬间就上去了。
只不过,仅仅五分钟后,我就明白了,什么叫做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当凌曦月推开我房门时,我身上还只穿着睡觉的背心和短裤,“你个女流氓!不会敲门啊!”我边骂边钻到被子里。“得了吧你,在试炼中都看光过多少遍了!”凌曦月双颊通红,倒不是因为害羞,纯粹是被气的,“你刚才把夏为的赞助给拒掉了?”
第五百六十九章 沐猴而冠
“霸哥,我焯令堂…”我哀鸣般地骂了自己编辑一句,他个老逼竟然知道搬救兵,这下可真是难办了。霸哥的本意估计是想让凌曦月给我吹吹枕边风,虽然我俩并不是他所想的那种关系,但眼下我依旧拒绝不了凌曦月的正当请求。
“老苏!”凌曦月扑到我床上,用力扯开我的被子,眼巴巴地看着我。“你…即使你自己不慕名利,”她眼泪汪汪地看着我,“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啊,我…我能不能飞黄腾达,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你啊!”
凌曦月和我不一样,我的主业是在读研究生,写作不过是爱好罢了。而凌曦月则是真真正正地把漫画创作当成了自己的主业,只不过一直以来都不温不火,所以绝不可能放过任何机会。
之前凌曦月刚加入我们圈子时,我便戳动霸哥去联系她的编辑商讨漫改事宜,也就是想靠我作品的名声带动一下她的发展。虽然我也不算一流写手,但比她还是要强一些。自那时起,凌曦月的职业生涯很大程度上与我的《生化战纪》绑定在了一起。凌曦月是有追求的人,漫画既是她的职业也是她的理想,即使自己已经成为华夏神国后备神位,但她那成为华夏人界知名漫画家的初心却并没有改变。
虽然我这个没有大抱负的混日子作家理解不了凌曦月的追求,但我知道该如何做人。这次与夏为合作,对于凌曦月来说几乎等同于前程,我拒绝的话会让她丧失了一次大好机会。如果我有正当理由还行,若只因自己无凭无据的怀疑就毁了凌曦月的前程,说不过去啊,毕竟她不是什么路人角色,是我正儿八经“暝天”队中的同志,倘若我一意孤行,置我们之间的革命友谊于何处?
全他喵的怪霸哥,不让凌曦月听说,则屁事没有!
事已至此,我也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案了,只得应承了下来。凌曦月用了两分钟时间做到了霸哥半小时没能做到的事,这让他进一步坚信了枕边风的威力。
听说我和凌曦月晚上要去赴宴,可徽比我们还兴奋。但当我们两掏出准备出门穿的衣服时,她的表情瞬间拧巴成了法斗脸。“你就准备穿这身出门?”可徽指着我的黑色鸡心领短袖颤抖道,“还有你,”她转向凌曦月,“穿着热裤人字拖去赴宴?你是认真的吗?”
“我觉得没什么…”我话还没说一半,“闭嘴…”可徽怒气冲冲地打断道,“啊,你们出门不能丢老娘的脸啊,还有时间,我赶快给你们拾掇拾掇!”
凌曦月倒好说,她身形与可徽相似,借她一件晚礼裙即可。至于我,可徽专门跑了趟五道口给我买了一身回来,她真的,我哭死。
下午四点,我和化好妆的凌曦月(没错,也是可徽操劳)与其他四人告别后,离开了别墅。天阴沉得可怕,不过我们也已经习惯了,最近帝都不是在下暴雨就是在酝酿暴雨。由于刘为先与孙杰两个弟弟,我们只能搭乘公共交通前往。考虑到帝都的晚高峰,我们最后选择了不会堵车的地铁。嗯,准确来说是先搭乘有轨电车再换乘地铁,毕竟西郊线全程都在地上跑,直接算成地铁不合适。
凌曦月不是帝都本地人,之前也没捞到坐地铁的机会(我们前几日出去玩全是避开高峰期打车),所以既没有地铁卡手机上也没装相关的APP。还是好心的可徽,她把自己的地铁卡借给了凌曦月。还没等到换乘,可徽为我精心挑选的衬衣就已经被汗浸湿了,还好我最后坚持没穿外套。
至于凌曦月,我看着她穿着的白色礼裙嘴角抽了抽,以她的吃相我希望这件一看就不便宜的衣裙能坚持十分钟不溅上油点。像我们这种不入流的人,穿得再冠冕堂皇,也不过是沐猴而冠罢了。
五点五十,我们两终于是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帝都飞天大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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憋屈了数个小时后,暴雨倾盆而下。市郊一荒废的停车场内,高霅靠在一辆厢车上,静静等待着时间的流逝。
“小老大,接收到诸葛畿的手机信号了,他应该是从国安下班了。”一个留着短寸的矮壮男人从旁边的面包车中探出头来报告道。由于前任老大高桧畴去世不久,现在蚍蜉诸人还没有完全适应高霅的上任,所以习惯性地在老大称呼前加了一个小字。
“很好,让老三他们跟上诸葛畿,有什么情况随时和我汇报。”高霅眼神中闪过最后一丝犹豫,咬牙道。
“是,另外,我们还发现了苏翎和归海可…”矮壮男人话刚说一半,脑门却已被高霅用马卡洛夫手枪抵住。“我应该给你们说过…”高霅冷冷道,“陈国胜那边只需要让他提供诸葛畿的位置即可,贸然让他调查云帆号其他幸存者的动向很可能会引起这条老狐狸的注意!如此,这场行动很可能会毁在你们手里…”
“小…小老…大你听我解释…”被枪抵住的男人结巴道,“我…我没有违令,他们的位置信息不…不是陈国胜提供的,是…是我突发奇想让…让江得志去关注的。根…根据刷卡记录,在…在四点十分左右他…他们两人上了地铁,之…之后在广渠门出了站。你…你之前不是说苏…苏翎也是我们需要着重注意的家伙,我…我也是想替你分…分忧…还请,还请饶过我这一次…”
高霅闻言咬了咬牙,收回了枪。“记住,以后别他妈再自作主张,”他狠狠骂道,“现在你们必须把我和我父亲一般看待,我不再需要你们任何形式的照顾!一切行动以我的意志为准!”
“是…是…”男人喏喏。“不过…苏翎的位置…倒也算是收获…”高霅转过身去的同时也在飞速思考,“虽然我不知道这个作家在云帆号上扮演了什么角色,但肯定不简单,提前控制住也好。”
在云帆号事件后,诸葛畿遵从苏翎的意思,在报告上并没有提及这么一号人,但这反而引起了从陈国胜手上拿到国安局内部资料的高霅的注意。当初在行动之前的调查中,他发现了自己一直在追的小说的作家苏翎(笔名天成)也上了船,但在报告中,无论是牺牲者名单还是幸存者名单上,都没有这么一号人,很显然苏翎在本次事件中绝非看客,否则诸葛畿不可能刻意在报告中隐藏其名号。
“既如此…”高霅敲了敲货车的车窗,云帆号行动蚍蜉方面唯一幸存者狙击手老龙打开了车门。“你们可以出发了,带上乘五他俩,”高霅下令道,“送到后先不用回来,去广渠门转转,看能不能找到苏翎和归海可徽,你们有他们俩的照片吧?”
“有的。”老龙点点头。“行,抓不到苏翎没事,切忌搞出动静,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动枪。在搞定诸葛畿之前我们不能引起国安的注意。”高霅叮嘱道。
“知道了,”老龙点头,“我们出发了。”看着货车驶出停车场,高霅无声地笑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他低头看了眼腕表,“明日日落前,我将给这座城市带来它建立后最沉重的打击。富丽堂皇的城与寄居其中的人,好好享受你们最后的一天,最后的二十四小时,最后的十二时辰吧。”
倒计时开始,剩余十二时辰。
本书第十六卷搁这停顿了,感谢大家的厚爱与支持!第十七卷《十二时辰》即将到来,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