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欣喜万分
想到这里，陈大牛点了点头，说：“好，小玉，我答应你，咱们合作的事，我绝不会让二弟夫妻俩知晓。”
“谢谢大爷爷。”陈小玉脸上露出了喜意。
说实话，陈大牛要是迂腐一点，不答应陈小玉这个条件的话，陈小玉宁愿卖了方子，也不想和陈大牛合作了。
原身恨死了陈王氏和贾银花。
陈小玉辛苦筹谋，可不是为了让陈王氏和贾银花过上好日子的。
“好，一言既出！”陈大牛伸出手掌，说。
“驷马难追！”陈小玉伸出手掌和陈大牛拍了拍，接了一句。
击掌盟誓后，陈小玉和陈大牛相视而笑。
过了片刻，陈大牛问：“小玉，方子你可带在身上？可容我一观？”
“大爷爷，方子在我这里。”陈小玉指了指自己的脑子，问道：“您稍等片刻，我马上给您手写一份。”
“啊？好~！好~！”陈大牛连声赞叹。
陈小玉的聪慧，陈青竹以前对陈大牛说起过。
陈大牛还以为陈青竹夸大其词。
此时见陈小玉说把制糖方子给记在了脑子里，陈大牛不由得大为佩服。
“大爷爷，小玉想借您纸笔一用。可否？”陈小玉指了指不远处的书桌，问道。
“请。”陈大牛做势让了让。
陈大牛是童生，又是里正，家里笔墨纸砚之类的东西肯定是不缺的。
趁着陈小玉磨墨的空档，陈大牛感慨着说：“小玉，不瞒你说，二十多年前，大爷爷曾经雄心壮志，想过制糖发家来着。可惜······”
轩辕王朝市面上卖的糖，基本上都是南方出产的蔗糖。
蔗糖的原材料就是甘蔗。
陈大牛年轻的时候，很有冲劲。
听到南方来的行脚商说起南方广袤的甘蔗种植园，陈大牛心怀憧憬。
陈大牛花了大价钱，托行脚商从南方买了甘蔗苗回来，在杏花村试种。
有了制糖的原材料，陈大牛相信凭着自己聪明的头脑，肯定能琢磨出制糖的方子来。
可惜，理想有多美好，现实就有多骨感。
不知道是卖甘蔗苗的人故意坑陈大牛，还是杏花村的水土不适合种甘蔗。陈大牛花了一百两银子买甘蔗苗，又拨出一亩上好的田地来种植。
几个月后，甘蔗长的稀稀拉拉的，大部分苗还没长成，就烂在了田里。有一小部分长成后，甘蔗又矮又细，味道也差强人意，甜中还带着一股咸味。
陈大牛的“创新发家梦”，就这样夭折了。
“小玉啊！咱们这边不出产甘蔗，制糖的原材料要去南方进货，一来一往的，要耽搁不少时日哩！”陈大牛想起往事，不由得絮叨着说。
“大爷爷，我这方子上的制糖原料不是甘蔗，是甜菜。”陈小玉说。
“何为甜菜？”陈大牛疑惑不解。
“大爷爷，您看。”陈小玉写好了方子后，站起身指着窗外的几颗甜菜，说。
“什么？我家有甜菜？”陈大牛惊讶不已。
陈大牛活了五十多年，还真不知道他们杏花村还有甜菜这种作物？
见陈大牛满脸焦急的惦着脚往窗外张望，陈小玉抿着嘴笑了笑，说：“大爷爷，咱们去后院说说话。”
“好，好。”陈大牛猛点着头，跟随着陈小玉的脚步，来到后院。
陈大牛家的后院比弟弟家的还要大上一倍。
看着墙角处几株不起眼的“杂草”，陈大牛有些怀疑。
“这种杂草就是甜菜？小玉，你确定吗？”陈大牛问道。
也不怪陈大牛不相信，实在是这事太超出陈大牛的认知了。
这种杂草，在杏花村漫山遍野都能见到，村民们都是拿来喂猪的。
“大爷爷，您瞧，这是我昨天按照方子试做出来的糖，大爷爷您尝尝。”陈小玉见状也不废话，直接从腰间一只绿色的荷包里，掏出了几颗糖来。
一颗颗琥珀色的糖粒，让陈大牛看呆了眼。
过了半晌后，陈大牛才伸出颤抖着手，拈起一小颗糖粒。
入口微甜的感觉，让陈大牛忍不住眯起了眼。
真的~！居然是真的！
喂猪的杂菜真的能制糖。
哦，不，这不是杂菜，这就是妥妥的宝菜啊！
陈大牛欣喜万分。
“小玉，甜菜的事你没和别人说过吧？”陈大牛激动地问道。
“没有。”陈小玉摇了摇头。
“好孩子，好。”陈大牛抬起颤抖的手，想去摸陈小玉的头。
见陈小玉冷静的目光，陈大牛的手改变了一下方向，在陈小玉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拍，说：“小玉，过段时间，我会在咱们家的族谱上，给你记上一笔。”
陈小玉愣了愣，随即笑了。
这个时空里，女人能在娘家的族谱里留下一笔记载，可以说是极大的荣耀了。
陈小玉并不在乎这些虚名。不过，为了不打击陈大牛的积极性，陈小玉也没反对。
“小玉，待秋收后，我准备把家里的几十亩上等田全都种上这种甜菜，你看如何？”陈大牛问。
经过刚才一番交流后，陈大牛已经把陈小玉当成可以平等沟通的晚辈了。
“不妥。”陈小玉皱了皱眉头，说：“大爷爷，这甜菜在田间地头都能长得好，可想而知，就算是差一点的田地，也不妨碍它的长势。倒不如······”
陈小玉说到这里，不由得停住了嘴。
“倒不如什么？”陈大牛追问了一句。
“大爷爷，倒不如找个十来亩下等田来种甜菜，再让村民们在荒地上种一些，到时候您拿银钱和他们买也就是了。”陈小玉说。
“叫村民们种甜菜？不妥不妥。”陈大牛摇着头，说：“万一被大家知道咱们家收购甜菜是为了制糖，还不知道会多眼红咱们家呢!”
“大爷爷，恕小玉直言，独食难肥啊！”陈小玉直白地说。
陈大牛沉默了。
陈家要建造制糖作坊，还要把制好的糖往外卖，这么大的动静，可瞒不过杏花村的村民们。
陈大牛虽说是里正，也不能封住村民们的嘴不让大家说话呀。
只有利益相关，村民们才会一心一意地盼着陈大牛好。
想清楚其中的关窍后，陈大牛终于下定了决心，说：“好，小玉，就依你所说。咱们吃肉，也该让村里人分一杯羹才是。”
30.老实姑娘
和陈大牛谈好了合作的事后，陈小玉的心情美滋滋。
只要陈大牛不是太废物，过不了三五个月，陈小玉应该就有钱拿了。
陈小玉刚走出陈大牛家的大门，就听见隔壁传来陈王氏中气十足的骂人声：“陈小枝你个小蹄子，敢偷家里的糖吃？你是皮痒了还是骨头痒了？糖都敢偷？老娘一天不收拾你，你就想翻天了是吧？”
“奶，我没有，我没偷吃。”陈小枝为自己辩解着。
“没偷吃？小娥看到你吃糖了。没偷吃你哪儿来的糖？”陈王氏不依不饶地说。
不好！陈王氏这个老太婆，肯定被陈小娥挑拨了，正在找陈小枝的麻烦呢！
陈小玉的好心情不翼而飞，赶紧加快了脚步。
“婆婆，我家小枝不会偷吃的，她不是这样的人。”王来娣站在一旁，急赤白脸地为女儿说话。
王来娣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女孩子的名声多重要啊！
今天，陈小枝要是被陈王氏坐实了“偷吃”这个名声，长大后说亲会很困难的。
“三婶，奶奶这是为了小枝妹妹好呢！小时候偷针，长大会偷金的。小枝妹妹小时候偷糖吃，长大后还不知道会不会偷家里的铜板呢！”陈小娥站在一旁幸灾乐祸地说。
“小娥，你胡说什么？”王来娣有些震惊，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才好。
“陈小娥，你就是嫉妒小玉妹妹对我好，才跑到奶奶面前诬陷我，你等着，我饶不了你。”陈小枝气哭了。
陈小枝是个老实姑娘，被无缘无故给盖上了一顶“偷窃”的大帽子，陈小枝委屈的很。
“你饶不了谁呢？小娥说的对，我这个当奶奶的教训你几句都不行吗？”陈王氏气的伸手拧住了陈小枝的耳朵，重重地一拧。
“啊~！痛痛痛······”陈小枝痛的眼泪汪汪。
王来娣心疼女儿，想上前拉开陈王氏，却又没敢下手。
万一被陈王氏扣上个“对婆婆行凶”的帽子，王来娣可担当不起。
“婆婆~！您松松手，小枝不会偷吃的。”王来娣站在一旁，着急地叫了一声。
“王来娣，你滚一边去，都是你这个当娘的不会教女儿，我现在代替你教教她，你还敢拦着我？”陈王氏冲着王来娣一顿喷。
王来娣委屈地闭上了嘴。
她家小枝好的很，哪里用的着婆婆教训？婆婆老糊涂了，被陈小娥挑拨了几句，就开始找小枝的茬。
“陈小枝，你说，你从哪里翻到的糖？你是不是进我房里去了？”陈王氏问道。
家里有点好东西，陈王氏都收在她房间的一只小木箱里。
陈家除了几个男孙能从陈王氏手里拿点好吃的，陈小枝这些做孙女的，根本没份。
陈王氏的箱子里确实有一小包糖，都快摆了一年了，一直舍不得吃。
“奶，我真没偷吃，糖是别人给我的。”陈小枝不敢把陈小玉给扯进来，只好含糊了一句。
“哪个人会把金贵的糖分给别人吃？你这是糊弄我呢！”陈王氏更气了，手下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陈小枝痛的龇牙咧嘴的，不过，陈小枝还是很有骨气，没把陈小玉给供出来。
陈小玉走进家门，见到的就是陈王氏拧着陈小枝的耳朵在骂人，而陈小娥却站在一旁，面带得意的笑容。
“奶奶，小枝姐姐的糖是我给的。”陈小玉一边说，一边快步走了过去。
陈王氏的手下不由得松了松。
被陈小玉那清凌凌的眼神盯着，不知怎的，陈王氏的心中有些发怵。
陈小枝趁机往后退了几大步，逃离了陈王氏的“魔爪”。
“陈小玉，你哪儿来的糖？”片刻后，陈王氏回过神，问道。
“当然是我外公给的啊！”陈小玉昂着头，毫不心虚地撒着谎。
金秀才很喜欢陈小玉这个外孙女。陈小玉每次去，金秀才都会给陈小玉买些新奇的吃食，让陈小玉带回家慢慢吃。
听到陈小玉搬出了金秀才，陈王氏哑然。
确实，陈青竹去赶考之前，陪着金翠翠回了一趟娘家。
“奶奶，您让陈小玉把糖拿出来分给大家吃啊！凭什么她只给陈小枝吃啊？我尝都没有尝到过。”陈小娥不满地说。
“就凭这糖是我外公给的，我愿意给谁吃就给谁吃。陈小娥，你想吃糖，叫你外公买啊！哼~！”陈小玉毫不客气地冲着陈小娥翻了个白眼。
陈小娥的脸涨得通红，没敢再说话。
陈小娥的外公贾大抠门的要死，贾银花每次回娘家，满篮子的东西拎去，连根菜都没有的拿回来。
让贾大买糖给几个外孙吃？想的美哦！
两天后，陈小玉和陈小枝姐妹俩一早就背着小背篓，等在村口。
今天陈大牛要去县城办事。
陈小玉打算蹭陈大牛的骡车去县城一趟。
昨天，陈小玉带着陈小枝忙活了大半天，做了一百多串糖葫芦，就等着今天去长洲县好好赚上一笔呢！
陈小玉也是没办法了。
那天和陈大牛谈好合作后，陈小玉到了晚上，又试了一下从琉璃宝盏里拿东西，结果，还是没能拿出来。
陈大牛的制糖事业，要几个月后才能见到收益。
金翠翠的药停不得。
陈小玉不愿意去低声下气求陈王氏给钱买药，只好想办法赚点钱再说。
姐妹俩站在村口，一边等着陈大牛家的骡车，一边说话。
“小玉，大爷爷会答应带咱们一起去县城吗？”陈小枝有些担心。
在陈小枝看来，陈大牛去县城有正事。还不一定理会她们两个小姑娘想跟去县城开开眼界的请求呢！
“会的。我昨天和大爷爷说好了，小枝姐姐你就别担心啦！”陈小玉望了一眼前方，心不在焉地说。
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陈大牛的骡车却还没出门。
“小玉，我以前听二伯父说县城很大，人也很多呢！”陈小枝目露憧憬。
说完后，陈小枝才想起自己话里有些不妥。
“小玉，不好意思，我不该提二伯父的，你······你别伤心哦。”陈小枝看了一眼陈小玉，有些愧疚。
31.姐妹进城
“没事，小枝姐姐，我不伤心了。我爹在地底下，肯定也不希望我和我娘一直伤心的。”陈小玉说道。
陈青竹这个原身的爹，陈小玉见都没见过，又怎么会为陈青竹的死而伤心？
不过，为了不崩人设，陈小玉只能这么说。
陈小枝松了一口气。
陈小枝还真怕自己无意中提起二伯，会破坏了陈小玉的心情。
“小玉，我听说县城里还有拐小孩的拍花子，专门拐长的好看的男娃和女娃。小玉你长得这么漂亮，可要小心才是。对了，到时候你可要跟紧我别乱走。有坏人的话你要大叫，我会保护你的。”陈小枝絮絮叨叨地交代着。
“知道啦！小枝姐姐，你真像个管家婆。”陈小玉嘻嘻笑。
“小玉，你别笑啊！我说的是真的，咱们要保护好自己，安全归来才是。小玉你想想二伯娘，她现在只剩下你了，你出了什么事的话，二伯娘肯定活不了的。记住，咱们俩都千万千万要小心。”陈小枝严肃地说。
“好~！小枝姐姐，到时候我都听你的，成了吧？”陈小玉正色说。
陈小玉有些感动。
陈小枝这个小姑娘，其实也就比原身大几个月而已。
可是，陈小枝却牢记“姐姐”的身份，从会走路开始，就一直很照顾陈小玉。
“小玉，一会儿坐车的时候，你要努力注意记住回家的路哦！万一咱们和大爷爷走散了，找不到回家的路可不行。”陈小玉又担心上了。
“小枝姐姐，你放心啦！我知道回家的路。你现在应该担心的，是从县城回来后会不会被奶奶骂。”陈小玉笑嘻嘻地说。
陈小玉原本没想着要带陈小枝一起去县城。
是陈小枝自告奋勇，说是要跟着陈小玉，保护陈小玉。
陈小玉劝不动陈小枝，只好随她去了。
“我不怕，能去县城开开眼界，就算回来后奶奶打我一顿，我也认了。”陈小枝一脸的坚定。
“奶奶打你，你就跑。”陈小玉出着主意。
“跑？不行吧？我爹说了，长辈教训的时候，不能跑。”陈·实心眼·小枝摇了摇头，说。
“你爹说的不对，我爹说过，长辈有时候也会做错事的。长辈胡乱惩罚人的时候，做小辈的要先躲一躲，以免长辈会犯更大的错误。”陈·谎话精·小玉的谎言张口就来。
“啊？那······那我以后听二伯的，二伯比我爹聪明多了。我······我不是说我爹不聪明，二伯是咱们家最聪明的人，比爷奶还聪明哩！”陈小枝笑呵呵地说。
姐妹俩正说话间，陈大牛家的骡车驰了过来。
陈大牛今天要去长洲县衙买几亩荒地，还要和陈小玉到县衙立个制糖作坊利润分成的文书，还要采购几口大铁锅······
零零总总一堆的事，一天要全部办下来，还真够陈大牛忙的。
骡车来到陈小玉姐妹俩身前停了下来。
“大爷爷。”陈小玉和陈小枝扬声招呼着。
不过，陈大牛只听到了陈小玉清脆的声音，陈小枝的声音很小，像是蚊子叫似的。
“小玉啊~！不好意思，我来迟了。”陈大牛掀开帘子，说。
“不迟不迟，现在还早着呢！”陈小玉抿着嘴笑了笑，说：“大爷爷，我带上小枝姐姐一起去县城，可以吗？”
“可以，上车吧！”陈大牛说完后，赶紧示意赶车的范大，帮着陈小玉她们把两个背篓拎上了车。
陈小玉比较讲究，为了不让冰糖葫芦沾上灰尘，陈小玉特地找了两块白布盖在了背篓上。
陈大牛闻到了一丝甜香味，却看不到背篓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陈大牛没在意。
就算是小孩子，也有自己的秘密不是？
范大是陈大牛家的长工，身材魁梧，加上沉默寡言，陈大牛出门的时候，都是叫的范大赶车。
陈小玉上车后，才发现陈大牛的衣襟上有一团明显被人用手抓出来的皱褶。
陈小玉忍不住看多了两眼。
陈大牛老脸一红。
临出门时，小李氏也吵着要去县城，陈大牛没理她，两个人撕扯了几下，陈大牛才迟了出发。
“咳咳咳······你大嬷嬷那人，越老越糊涂了。临出门才说她也要去县城，我都说了今天有急事要办，她还叽叽歪歪的不放人。”陈大牛清了清嗓子，解释着说。
“大爷爷，大嬷嬷应该是想子穆哥哥他们啦！”陈小玉给小李氏找了个台阶下。
陈子穆是陈青峰的儿子，也是陈大牛的大孙子。
陈青峰在长洲县衙做衙役，平时和妻子黄月娇带着两个儿子在县城生活，逢年过节才会回杏花村看望陈大牛夫妻俩。
“怪不得呢！这个老太婆，说话一点都不敞亮，我还以为她······”陈大牛说到这里，赶紧住了嘴。
算算时间，陈青峰他们也有快两个月没回杏花村了。
小李氏应该想孩子了，这才想跟陈大牛一起去长洲县城。
偏偏陈大牛今天要和陈小玉去签协议的事，需要瞒着小李氏。
陈大牛还以为小李氏看到他拿了几张银票，怀疑他要去县城花天酒地，这才要跟着去呢！
“大爷爷，要不咱们回去捎带上大嬷嬷？”陈小玉问道。
“不用了，过几天我还要去县城一趟，到时候再带上她也一样的。”陈大牛摇了摇头，说。
陈小枝坐在一旁没做声。
反正，陈小枝看着陈大牛那张脸，就不由自主地犯怵。
让陈小枝像陈小玉一样和陈大牛谈笑风生，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所以，陈小枝决定还是还是凑在窗口多看看外面的风景，顺便记住几个比较显眼的路标好了。
半个多时辰过后，骡车进了长洲县城。
进城门的时候，陈小枝看着巍峨的门楼，以及城门口排着准备进城的长龙，不由得张大了嘴。
怪不得二伯说长洲县城很繁华呢！
好多好多人啊！光是这些排队等着进城的人，就比他们杏花村的人多多了。
陈小玉先是跟着陈大牛去了县衙一趟。
32.沿街叫卖
陈小枝没有下车，在车上等陈小玉。
不过，陈小枝可没闲着，在等陈小玉的小半个时辰里，陈小枝把脸凑在窗边，把视线能到达的地方给看了个遍。
这可是县衙哩！杏花村里像她这样能来县衙门口观光的人，应该很少哩！
门口的两只石狮子好威武啊！看着就让人心中发怵！
陈小枝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对什么都觉得新奇，对什么都很敬畏。
立好了文书后，陈小玉没有耽搁。
和陈大牛约好了申时末在城门口相见后，陈小玉背上背篓，带着陈小枝往东走。
县衙往东的那一条街，是长洲县最繁华的街道，叫荟萃街。
荟萃街两旁各式店铺林立，还有几间看上去就很高档的酒楼。
陈小玉准备去撞撞运气。
如果可以的话，陈小玉想去酒楼卖几个方子。
去酒楼卖做菜的方子，那就是穿越女的标配啊！
桥段不在新旧，只要有用就行。
没办法，金翠翠的药太烧钱了，但凡有一线的机会，陈小玉都想抓住。
“小枝姐姐，咱们拿几支冰糖葫芦在手里，一边走一边卖。”陈小玉眼珠子一转，就是一个主意。
“哦。”陈小枝应了一声，赶紧学着陈小玉的样子，从背篓里拿出几串冰糖葫芦拿在了手里。
陈小枝暗自吞了一口口水。
陈小玉的冰糖葫芦卖相很好，红艳艳的山楂果外裹着一层透明的琥珀色糖稀，还没吃，光闻着这股味道，就让人有些垂涎欲滴。
“小枝姐姐，来，咱们先吃一串，一会儿到了前面的街道上，咱们要叫卖，就没时间吃啦！”陈小玉闻着味道，也馋了。
招呼了陈小枝一声后，陈小玉举起一串冰糖葫芦，张嘴咬了一口。
满口的甜酸滋味，让陈小玉惬意地眯起了双眼。
“真吃呀？这不是要卖钱的吗？”陈小枝有些犹豫。
“吃，背篓里还有好多呢！”陈小玉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
“哦。”陈小枝见状，也开始吃了起来。
姐妹俩动作很快，即将走到荟萃街的时候，就把手里的一串冰糖葫芦给解决掉了。
“小枝姐姐，一会儿你看着我做，我怎么喊，你也跟着喊，记住了吗？”陈小玉转过身子，对陈小枝说。
“好。”陈小枝红着脸点了点头。
到街上叫卖，陈小枝是第一次。
不过，陈小枝相信陈小玉不会坑了她的。陈小玉怎么说，陈小枝就愿意跟着做。
陈小玉手里拿着几支糖葫芦，运了运气，张嘴叫唤了起来：“冰糖~葫芦~！酸酸甜甜的~冰糖葫芦！十五文一串，好吃不贵啦~！”
陈小枝一个趔趄，差点摔了一跤。
被陈小玉扶了一把，稳住身形后，陈小枝结结巴巴地问：“小······小玉，你说咱们这······这冰糖葫芦······卖多少钱一串？”
“十五文一串，怎么啦？”陈小玉愣了愣。
“小玉，”陈小枝的脸白了白，轻声说：“你卖这么贵，这里的人会不会买啊？我爹打一天零工，也赚不到十五文呢！”
陈小玉做的时候嫌麻烦，一串冰糖葫芦上也才串了三只山楂。
十五文钱一串，也就是说一颗山楂要卖五文钱呢！
陈小玉抿着嘴笑了笑，说：“小枝姐姐，咱们这冰糖葫芦可是新鲜吃食，长洲县里独一份呢！卖这个价不贵的。”
“可是······可是咱们这红果子是从山上摘来的，没花一文钱哩！”陈小枝有些心虚。
“小枝姐姐，你这样想就错了。咱们这冰糖葫芦可不止是山楂果做的。这外面裹的是厚厚的一层糖稀，糖的价钱可不便宜，价钱卖低了话，可对不起这些糖啦。你别担心，想吃的人不会嫌贵，不想吃的人，就算卖一文钱一串，也不会买的。”陈小玉把道理掰开来说给陈小枝听。
“哦。”陈小玉点了点头，随即想起不久前刚进了自己肚子的那串冰糖葫芦，不由得有些后悔。
“早知道这东西这么贵，我刚刚就不该吃的。这么金贵的吃食，我一个丫头片子，哪里配吃啊？”陈小枝懊恼地说。
十五文钱啊！这可是十五文钱哩！她刚才一馋嘴，就把十五文钱给吃进肚子里去了？要是被奶奶知道的话，肯定会骂死她的。
“小枝姐姐，你这话我不爱听。”陈小玉板起了脸。
“小玉，我······我说错了吗？”陈小枝吓了一跳。
“小枝姐姐，咱们是女孩子没错，可是，女孩子又怎么了？女孩子自己有本事能赚的到钱，想吃什么都可以，哪有配不配这样的说法？”陈小玉教训着说。
“我······我知道了。”陈小枝弱弱地应了一句。
“小枝姐姐，记住了，谁看不起你都可以，但是，自己千万不能看不起自己。要不然，你这辈子只能为别人而活。”陈小玉想了想，又絮叨了一句。
在这个男权当道的时代，女孩子本来就活的不容易。
女孩子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的话，注定以后的日子只能唯唯诺诺地活着。
想过的开心自在？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陈小枝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陈小玉希望陈小枝以后能拥有一份美好的人生。自立自强，就要从自信开始。
“嗯，我知道了。以后，我会对自己好一点的。”陈小枝点了点头，看着陈小玉的眼神里，满满都是感激。
“走，小枝姐姐，咱们一边走一边喊。”陈小玉见陈小枝终于转过弯来，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陈小玉是想拉陈小枝一把，才会冒着秘密泄露的危险，带上陈小枝一起来县城卖冰糖葫芦。
不过，这样的好心，陈小玉只会做一次。
假如陈小枝一直不愿意改变的话，陈小玉下次要做什么，肯定不会叫上陈小枝了。
还好，陈小枝不是个迂腐的，她能把陈小玉的话听进心里，并愿意为之改变，陈小玉表示满意。
这样的话，下次有什么好事情，陈小玉还愿意拉陈小枝一起的。
33.小赚一笔
陈小枝学着陈小枝刚才的样子，举起手里的冰糖葫芦，脆生生地叫卖了起来：“冰糖~葫芦~！十五文一串，好吃不贵啦！”
“小枝姐姐，你真棒！”陈小玉举起大拇指，夸了一句。
这时，不远处的味香居门口，停下了一辆马车。
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鬟从车厢里探出头来。
见到“味香居”黑底鎏金大字的牌匾，小丫鬟冲着身后叫了一声：“姑娘，味香居到了。”
小丫鬟梳着双丫髻，穿着一件翠绿的比甲，系着一条鹅黄色的绣花裙子，看上去整个人像是刚出水的和花苞似的，鲜嫩嫩的。
“嗯，翠儿，你进去问问掌柜的，近日里有没有推出新鲜的点心？”一个女人的声音从车厢里传了出来。
女人说话的声音悦耳的很，像是黄鹂鸟在枝头歌唱似的，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韵味，让人听之难忘。
饶是小丫鬟早就习惯了，这会儿听着自家姑娘的这把嗓音，仍是免不了心中一荡。
不过，小丫鬟心中牵挂着正事，也就一个呼吸之间，神情就恢复了正常。
“姑娘要不要下去歇歇脚？从早上到现在，姑娘已经奔波了一个多时辰了，累了吧？”小丫鬟问道。
“也······罢，翠儿，扶我下车。”女人犹豫了一下，说。
“姑娘您小心脚下。”小丫鬟利地跳下马车，回过身掀起了车厢的帘子。
帘子揭开后，从车厢里钻出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
美人大概二十来岁年纪，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衣裙，桃花眼，鹅蛋脸，顾盼之间，风姿楚楚。
美人露面后，门口待客的小二直接看呆了眼。
我靠~！这不是长洲县天香楼的头牌大家吴小怜吗？她她她······她以往不是一直去香满楼用餐的吗？今天怎么跑到味香居来了？
“小二~！”翠儿瞪了小二一眼，叫道。
“在，小的在。”小二回过神来，赶紧往前小跑了几步，凑到翠儿身前，殷勤问道：“这位姐姐，你家主子可要进店用餐？”
“可有包厢？”翠儿问道。
“有有有，姑娘请。”小二赶紧躬身应对着说。
这会儿还没到饭点，味香居里没几个客人，包厢更是空的很。
“那······给我家姑娘准备个上等包间，上一壶大红袍，算了，就碧螺春吧！你们这个二流的酒楼，还不知道有没有极品大红袍呢！记住，要今年新出的碧螺春，别拿陈茶来糊弄我家姑娘。”
翠儿扔给了小二一个五两的银锭子，昂了昂头，傲然吩咐着说：“另外······给我家姑娘上四个干果四个蜜饯，再捡你们拿手的点心，送个十样八样上来，记清楚了吗？”
小二手拿着银锭，笑的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细缝了。
“好嘞~！新茶碧螺春一壶，四盘干果四盘蜜饯，再来一碟核桃酥和一碟脆香泡螺，姐姐你看这样安排可成？”小二殷勤地问道。
翠儿看了自家姑娘一眼，见吴小怜蹙着眉头，翠儿的脸沉了下来。
“你们味香居的点心只有核桃酥和脆香泡螺这两样吗？这两种点心香满楼做的可比你们地道多了。”翠儿不满地说。
“这······”小二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
比起香满楼来，他们味香居只能算是二流的酒楼。点心什么的，也就这两样拿的出手。
他这不是见这对主仆不差钱，才想着推荐自家最好的两种点心吗？
“小二，你们味香居的点心师傅······今天能不能做四种新式的点心出来？我们家姑娘过几日要用，价钱好商量。”翠儿问。
“这······小大姐，我只是个小二，您这话我回答不上来啊！要不······你们还是先上楼，我一会儿请掌柜过来，给你们回话，可好？”小二满脸笑容地说。
实际上，小二的心中愁的很。
这每种样式的点心，都是点心师傅的家传之秘。
一天之内要做四种新式点心出来？别说四种，在小二看来，就算一种也难。
不过，小二可不会这样说，这不是赶客人走吗？他只负责把客人带进自家酒楼消费，其他的，还是等掌柜自己去头疼吧！
翠儿见自家姑娘点了点头，才对小二说：“行，那就先上去吧！”
“好的好的，客人请随我来。”小二殷勤地在走在前面带路。
吴小怜正要抬脚走进味香居，陈小玉姐妹俩的叫卖声已经来到了不远处。
“冰糖葫芦啦~！好吃的冰糖葫芦~！十五文钱一串，物廉价美，长洲县里独一份啦。”陈小枝一路上成功卖出了几支冰糖葫芦后，这会儿叫卖的声音洪亮的很。
吴小怜抬头一看，见到陈小玉手里红艳艳的冰糖葫芦，一眼就爱上了。
“翠儿，”吴小怜叫了一声，指了指陈小玉姐妹，说：“替我去买几串那个吃食过来。”
“好的，姑娘稍等。”翠儿应了一声，拔腿往前走。
吴小怜尝了一口后，陈小玉姐妹俩的冰糖葫芦被翠儿包圆了。
翠儿在吴小怜的暗示下，让陈小玉姐妹俩把冰糖葫芦给送到味香居的包厢里。
看着手里的二两多碎银，陈小玉想了想，同意了。
刚才虽然离的远，不过。吴小怜和翠儿的对话，全都被陈小玉的神识给“听”了个一清二楚的。
眼前这个不差钱的美女，貌似正在寻找新鲜吃食呢！
她陈小玉脑子里，新鲜吃食的秘方多的是。
说不定······今天能在美女手里小赚一笔呢！
陈小玉暗戳戳地打着主意。
进了豪华的包厢后，陈小枝左顾右盼了一下后，觉得有些拘束。
不过，见陈小玉神色镇定，陈小枝的心也渐渐地安定了下来。
“这位姑娘，不知还有什么吩咐？”陈小玉问道。
一路上，吴小怜的目光早就在陈小玉姐妹俩身上不动声色地观察了几圈。
见陈小玉落落大方的样子，吴小怜的心中有了计较。
“陈姑娘，这冰糖葫芦可是你们家中长辈所做？我想定两百串，五天后要，不知可否？”吴小怜问道。
34.头牌大家
“当真？”陈小玉面露喜意。
“这是我妹妹看了书上的秘方，自个儿琢磨出来的。”陈小枝和陈小玉同时发声，回答的却是另外一个问题。
之前，陈小玉为了不崩人设，曾经告诉陈小枝，自己会做冰糖葫芦，是因为看了金翠翠陪嫁的藏书，才琢磨出来的。
陈小枝深信不疑。
陈小玉的声音被陈小枝盖了过去，脸上的笑容在一瞬间有些发僵。
她家这个傻堂姐哟~！怎么就半点都不长心眼呢？
眼前的美人虽然人美也很有钱，可她们今天不过是第一次见面而已，谁知道美人是好人还是坏人啊？
不行不行！出门在外，可不能没有半点防备之心。看来······今天回家后，她应该找小枝姐姐好好上一堂安全教育课。
陈小玉脸上不动声色，脑子里的念头在飞快地转动着。
“陈姑娘大才啊！”吴小怜听了陈小枝说的话，眼神亮了起来。
“哪里哪里，雕虫小技尔，不值当吴姑娘夸赞。”陈小玉摆了摆手，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高人状。
没办法，陈小枝已经把台子给搭起来了，陈小玉总不能拆自己的台吧？
再说了，她陈·仙子·小玉本来就是不折不扣的高人，下凡渡劫的那种，哼~！
之前虽然离的远，吴小怜和翠儿说的话，陈小玉早就用神识“偷听”到了。所以，陈小玉现在要做的，是怎样从吴小怜手里坑，咳咳咳······不是，是赚多一点银子。
“那·····不知陈姑娘手里还有没有新颖的点心方子啊？如果愿意卖的话，价钱好商量。”吴小怜大喜。
吴小怜也是没办法了。
作为天香楼的头牌大家，吴小怜的日子可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风光。
头牌大家三年评选一次，被选上的头牌大家可以卖艺不卖身。
吴小怜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在去年的评选中，保住了天香楼头牌大家的地位。
头牌大家要想一直当红，就需要有足够的热度。
有了热度，才会有源源不断的男人来追捧。有人追捧，吴小怜才能为天香楼赚取更大的利益，天香楼也会给与吴小怜一定程度的自由。
长洲县最负盛名的青楼有两家。一家叫做天香楼，一家叫做红袖招。
天香楼和红袖招是死对头。同理，天香楼的头牌大家吴小怜和红袖招的头牌大家胡媚儿也成了天生的对头。
一个月前，胡媚儿成功举办了一个诗会。
在诗会上，胡媚儿做出了一首好诗，在长洲县的文人学子间引起了轰动。
这一个月来，红袖招日日人流如织，天香楼这边的生意明显差了不少。
天香楼的老鸨红姑在半个月前，就下了命令给吴小怜，让吴小怜搞一出大动静来，务必要盖过胡媚儿的风头。
吴小怜愁肠满腹。
论诗词的功底，吴小怜不及胡媚儿六成。论美貌，吴小怜胜过胡媚儿许多。
可是，红颜易老。就算吴小怜现在还没老，再美的容颜看多了，也会产生视觉疲劳。
所以，吴小怜想在短时间内抢过胡媚儿的风头，谈何容易？
胡媚儿举办诗会，吴小怜跟着也举办一场诗会的话，就有着拾人牙慧的嫌疑。
吴小怜思来想去，决定举办一场茶话会。
吴小怜喜欢品茶，平时也搜罗了不少各地的名茶。
可茶话会什么的，总不能让人光坐在那儿喝茶水吧？要办的风雅一些，自然需要歌舞相衬，还需要美味的糕点来相配。
歌舞之类的，吴小怜不怵。天香楼里能歌善舞的姑娘数不胜数，吴小怜自己就是其中翘楚。
只是这个和名茶相配的点心，吴小怜寻遍了整个长洲县城，甚至让红姑去平江府也去寻摸了几圈，寻回来的那些点心，总是让吴小怜觉得差了些什么似的。
胡媚儿办诗会的时候，也有提供点心。
长洲县市面上出现过的点心，差不多都在上个月胡媚儿的诗会上露过面。
吴小怜想盖胡媚儿一头，就必须在点心的样式上多下点功夫。
吴小怜原本委托了香满楼的掌柜，让点心师傅研究多几个美味又雅致的点心出来。
可惜，眼见着就快到吴小怜举办茶话会的时间了，香满楼的掌柜昨天亲自去天香楼退还了吴小怜的定金，说是自家点心师傅愚钝，研究了这么多天，一种新颖的点心都没给研究出来。
吴小怜又气又急。
气的是香满楼的掌柜之前拍着胸脯说过大话，说是点心的事包在他身上，现在却出尔反尔。急的是茶话会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吴小怜之前还让翠儿放出风声，说是天香楼即将巨白的这个茶话会，会让大家“喝最上等的茶，看最美的歌舞，吃最新颖的点心”。
香满楼这边背景非凡，吴小怜就算有再大的怨言，也不敢找香满楼掌柜的晦气。
所以，今天一大早吴小怜就带着丫鬟翠儿出来街上转悠转悠，希望可以运气爆棚，遇上一两样能入眼的新奇点心。
这一转悠，吴小怜就遇上陈小玉姐妹俩了。
陈小玉听到吴小怜这一句“价钱好商量”，脸上不由得露出了微笑。
啧啧啧······价钱好商量不就等于老娘不差钱吗？看来······今天自己真能赚上一笔呢！
“吴姑娘，不知你想要哪方面的点心？中式还是西式，甜点还是咸点？”陈小玉问道。
“中式？西式？”吴小怜讶然。
甜点还是咸点，吴小怜听懂了，可这个西式中式的，吴小怜还真不懂。
“这个嘛~！”陈小玉拍了拍额头，有些无奈。
过了过了，装X装过头了。
轩辕王朝的土著们，只知道自己生存的这块陆地上有轩辕王朝、北魏、南朝这三个国家。至于大洋彼岸那边是什么，根本无从知晓。
看着吴小怜求知若渴的美目，陈小玉清了清嗓门，说：“我手里的点心方子，有两个流派的。一种叫中式点心，一种叫西式点心。所以，我问问你喜欢哪个流派的点心，才好为你甄选出几个比较合适的出来啊！”
35.天花乱坠
“原来如此。”吴小怜恍然大悟。
“吴姑娘，我能问问你手上共有几种茶吗？照我看来，每一种茶都有合适的点心相配，才能品尝出最美的味道。您说是吧？”陈小玉问道。
“哦？照陈姑娘这么说，咱们现在喝着的这壶碧螺春，应该配什么点心才好呢？”吴小怜虚心求教。
“碧螺春是绿茶，绿茶配的点心，最好是甜口的，照我看来，绿茶配个奶油蛋糕，就是极好的······”陈小玉侃侃而谈。
陈小玉上上辈子最喜欢的，是龙井茶配芝士蛋糕。可惜，这个时空的黄油不易得，陈小玉只好退而求其次，让碧螺春配奶油蛋糕算了。
至少，手打奶油，陈小玉知道怎么做啊！
陈小玉说的兴起，不但把各式茶点的搭配说了一通，还把自己知道的某种茶最好用某种茶具之类的知识，也给吴小怜说了一遍。
陈小玉嘴里说的天花乱坠，吴小怜听的眼中异彩连连。
吴小怜暗暗赞叹。
陈姑娘还真是满腹才华啊！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家庭，才能养出陈姑娘这样的姑娘啊！
绿茶配甜点，乌龙茶配瓜子或花生，铁观音配绿豆饼椰蓉酥、云雾茶配酥糖或糍粑、白茶配酸甜的蜜饯果子······
绿茶最好用透明的水晶杯，铁观音用白瓷茶具，普洱茶用紫砂茶具······
这每一种搭配，陈小玉都能说出一番道理来。
只要自己把这位陈姑娘说过的话在五天后的茶话会上照搬一遍，自己这一次的茶话会，想不出名都难！
等陈小玉的话告一段落后，吴小怜站起身冲着陈小玉施了个大礼。
“多谢师傅教导，小怜永世不敢相忘！”吴小怜郑重地说。
陈小玉吓得跳起了身，连连摆手，说：“慢来慢来，陈姑娘，你可别乱喊，我才不是你师傅呢！”
“三人行，达者为师，今天小怜听了陈姑娘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吴小怜崇拜地说。
“别别别，咱们这是一个愿买，一个愿卖，指点什么的谈不上。吴姑娘，你要真觉得我这一番话对你有用的话，一会儿付银子的时候，希望你能大方一点啦！”陈小玉见状，赶紧把话题给扯了回来。
要不是看在白花花的银子份上，陈小玉才懒得说这么多话呢！真以为她不需要消耗口水么？
“是，小怜肯定不能让陈姑娘吃亏。”吴小怜笑了笑，说。
吴小怜想起了自己的身份，自然不会死乞白赖地要拜陈小玉为师。
不过，在吴小怜的心中，已经把陈小玉当成了“前辈高人”来看待。
一个时辰后，陈小玉怀揣着五百两五十两银票和十个五两的银锭子，外加吃了满肚子的山珍海味，和陈小枝一起昂首挺胸地走出了味香居的大门口。
“陈姑娘，下次来县城，可一定要来小店坐坐呀！”王掌柜站在身后，冲着陈小玉姐妹俩依依不舍地挥着手。
“一定一定，王掌柜请留步。”陈小玉转过身客套了一句后，拉着陈小枝加快了脚步。
陈小玉不是怕怀里的银锭和银票飞了，而是想赶紧逛街去。
现在已经过了午时了，陈小玉和陈大牛越好了，申时末在城门口汇合。
难得来一趟县城，身怀巨款的陈小玉不买买买一番，哪里对得起自己这一番辛苦哦？
陈小枝整个人木愣愣的，就算离开了味香居，陈小枝的心神还沉浸在陈小玉忽悠吴小怜和王掌柜的那一幕中。
没错，陈小玉的点心方子没有卖给吴小怜，而是卖给了王掌柜。
吴小怜想买方子，可她手头没有得用的点心师傅，就算买了方子，还要训练厨娘，时间太紧了，有些来不及。
在陈小玉的指点下，吴小怜叫了味香居的王掌柜进包厢来商议。
结果，商议到后面，王掌柜主动提出他出钱买陈小玉的方子。五天后，吴小怜的茶话会中所用的糕点，王掌柜愿意免费提供。
王掌柜这么大气，吴小怜自然愿意退让。
陈小玉没所谓，不管谁出钱，只要钱到位，一切都好说。
就这样，陈小玉提供了六个点心方子，卖了六百两银子。
陈小玉收了王掌柜的五百五十两银票和十个五两的银锭子后，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陈小玉还指点着味香居的点心师傅，成功地烤了一锅蛋糕出来。
至于其它五种比较简单的中式点心，陈小玉只是给了原材料详细的配比和制作秘方，并没有亲自指导。
饶是如此，王掌柜还是高兴的差点把陈小玉当成财神娘娘来拜了。
单单是奶油蛋糕这一种新鲜吃食，王掌柜就能预料到，味香居在不久的将来，肯定会力压香满楼一头，一跃成为长洲县最好的酒楼，没有之一。
吴小怜没有出钱买方子，送了一根镶嵌着红宝石的簪子给陈小玉。
吴小怜告诉陈小玉，只要陈小玉以后有什么事用的上她的，就让人拿着簪子去天香楼找她。
陈小玉没有推辞，收下了吴小怜的簪子。
人情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
陈小玉没想过要找吴小怜帮忙，不过，这毕竟是吴小怜的一份心意，陈小玉要不收下吴小怜的簪子，说不定吴小怜还会觉得陈小玉看不起她。
就算吴小怜有钱又怎么样？
毕竟，天香楼的头牌大家，本质上也只是个风尘女子罢了。
陈小枝跟着陈小玉离开味香居有五六十米路程后，才算是回了神。
“小玉，你掐我一下。”陈小枝拉着陈小玉的手，站住身子说。
“啊？干嘛要掐你啊？”陈小玉没明白过来。
“你用力掐我一下，我想知道痛不痛。不痛的话······我肯定是在做梦哩！”陈小枝的脸上闪现出梦幻般的神情。
陈小玉见着好笑，忍不住掐了陈小枝一把。
“哎哟~！痛痛痛~！”陈小枝揉着胳膊，笑的嘴巴都快咧到耳朵边上去了。
“小枝姐姐，现在回过神来了吧？还做梦呢！你在梦中能想象出这么繁华的县城么？”陈小玉笑嘻嘻地打趣陈小枝。
36.银球玲珑
“小玉，你好厉害啊！才这么一会儿功夫，就赚了······”陈小枝说到这里，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
陈小枝虽小，却也知道财不露白的道理。
街上有好多人呢！
谁知道有没有坏人？会不会打小玉妹妹银票的主意？
想到这里，陈小枝左右张望了一下，只觉得满街的人里，总是有那么几个对她们姐妹俩不怀好意。
陈小枝现在恨不得马上能插上翅膀飞回家。
“小玉，咱们回家吧。”陈小枝探头探脑地张望了一下四周，说。
陈小玉讶然。
“小枝姐姐，时间还早着呢！我和大爷爷约好了申时末在城门口汇合，咱们总不能在城门口站上几个时辰吧？没有大爷爷的骡车，光凭着咱俩的小短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回家呢！”
“啊？那······那······”陈小枝有些惶恐。
这么多的银子呢！陈小枝还真怕陈小玉掉了。
“小枝姐姐，走，咱们先好好逛逛再说。对了，这里有家银楼，小枝姐姐，我送件首饰给你，你随我进去挑呀。”陈小玉拉着陈小枝手，往路边的一座银楼走去。
就在半分钟前，陈小玉已经放出神识观察过了。
荟萃街上一共有三家银楼。眼前这一家叫做“点翠坊”的银楼，里面的首饰价格最为亲民。
陈小玉一向是个不会亏待自己的主。刚刚赚了几百两银子，陈小玉肯定要买件小礼物让自己开心一下啦！
陈小玉给自己买礼物，怎会落下一旁的陈小枝？
“不不不，我不要首饰！”陈小枝吓了一跳，把头摇的像是拨浪鼓一般。
首饰哎~！
对陈小枝来说，首饰是可望不可即的东西。
整个杏花村，除了有限的几个小媳妇能拥有一两件银饰之外，姑娘家拥有首饰的，还真找不出一个。
“你干嘛不要？不喜欢吗？”陈小玉面露不解。
“不是的，我······小玉你别浪费银钱。”陈小枝涨红了脸。
陈小枝原本想说自己这样的丫头片子，根本不配拥有首饰。
想起陈小玉说过的话，陈小枝没敢妄自菲薄，只好换了一个说辞。
“小枝姐姐，买首饰怎么能说浪费呢？你想啊~！万一以后手头暂时不便的时候，还能把首饰卖了或者当了，换成银钱来花呢！”陈小玉解释着说。
陈小玉知道，自己给银子陈小枝的话，陈小枝肯定不会收的。
所以，陈小玉也算是用心良苦，想着送陈小枝一件银首饰，贴补一下陈小枝。
“小玉，这里这么多人，我有些心慌。”陈小枝苦起了脸。
陈小枝快急死了。
街上人多，陈小枝心中牵挂着陈小玉怀里的银票，看谁都像坏人。
“小枝姐姐，咱们先进去再说。我想给我娘也买一件礼物，你帮我挑一挑。”陈小玉笑嘻嘻地说。
陈小玉明白陈小枝的意思，陈小枝不就是不想占她便宜吗？
陈小枝越是自觉，陈小玉就越想对这个“傻姑娘”好一点。
“那······好吧！”陈小枝见陈小玉搬出了“替金翠翠挑礼物”这么个大道理出来，也不好再反对下去，只好跟着陈小玉，走进了“点翠坊”。
“点翠坊”里，胖墩墩的黄掌柜正坐在柜台里发呆。
三天前，银楼的周师傅来向黄掌柜辞工，说是老家有急事。
周师傅是“点翠坊”老东家黄老掌柜一手教出来的徒弟，一手拉丝手艺在整个首饰界都是一绝。
黄老掌柜年轻的时候，一两银子能拉出比旁人多两米的丝。别小看这两米的长度，也就是说，“点翠坊”做镂空首饰的时候，能比别的银楼节约了百分之十几的成本。
到了周师傅这里，虽然比不上黄老掌柜的手艺，但也学到了九成。
靠着价廉物美，“点翠坊”才能在两个竞争对手--大发银楼和天工阁的打压下，一直长兴不衰。
黄老掌柜在三年前已经去世了。
周师傅拜师的时候，和黄家签过长契，黄老掌柜传授自己的绝学给周师傅，周师傅在五十岁之前，都要为黄家打工。
周师傅今年才三十五，正是壮年。
黄掌柜有心不放周师傅回乡，却也禁不住周师傅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哀求。周师傅说，过两个月，他把家里安顿好后，就会回“点翠坊”做事的。
看在同门十多年的份上，黄掌柜心一软，同意了周师傅的请求。
结果呢？
今天一大早，大发银楼的何掌柜跑到黄掌柜面前耀武扬威了一番。
说大发银楼已经重金聘请了周师傅入驻。以后，他们大发银楼的首饰花样，肯定会比点翠坊要好。
黄掌柜这才发现自己似乎上了当。黄掌柜回家去寻找周师傅签的那张契约，却发现只剩下一个空盒子。
黄掌柜又气又急。
点翠坊能在三大银楼中略胜一筹，就是以价廉物美来取胜。
自家老爹那一手拉丝手艺，黄掌柜没学到半成。
周师傅被大发银楼挖走后，他们点翠坊想在短时间内找到一个拉丝师傅，谈何容易？
难道······他黄有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家祖业在他手里败落吗？
“两位姑娘，这边请。”小二的说话声，惊醒了沉思中的黄掌柜。
黄掌柜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美貌的小姑娘带着一个丫鬟，走进了店堂里。
（陈小枝长相朴实，打扮也太朴实了，被黄掌柜按上了一个丫鬟身份。至于陈小玉，长相太好，加上通身的气度，黄掌柜把陈小玉当成了穿着丫鬟衣服偷跑出来玩的大家小姐。）
黄掌柜赶紧收敛起脸上的苦相。
有客人上门是好事，生意不管大小，总不能让客人看到一张丧气的脸。
“姑娘，不是我吹牛，我们点翠坊的首饰，是整个长洲县都数一数二的。特别是我们的镇店之宝玲珑球，只要一上柜，好多大家小姐都抢着买呢！也算你们今天运气好，玲珑球今天早上刚上柜了五个，现在还有货。”小二一边走，一边推销着自家银楼里的爆款。
玲珑球？
听到这个名字，陈小玉来了点兴趣，跟在小二身后，走到了柜台边。
37.锻造大师
柜台上的一个梨木托盘里，摆着四个比龙眼略大些的银球。银球是中空的，外面用银线绕就，银线和银线之间，有些缕空的空隙，让这个银球看上去······还真有些玲珑可爱。
“小二，你这玲珑球怎么卖？”陈小玉手中拿起一个玲珑球，问道。
“一两银子一个。”小二笑眯眯地说。
“嘶~！”陈小玉倒吸了一口凉气，赶紧把手里的玲珑球放回了托盘中。
这个玲珑球，拿在手里轻飘飘的。据陈小玉估计，最多也不过花费了两钱银子的原料。
黑~！真黑~！
亏她还以为这家店的店主朴实呢！
陈小玉撇了撇嘴。
“姑娘不喜欢吗？这玲珑球可以拿来镶发簪，也可以挂在腰间做点缀，还可以随自己的喜欢挂在前襟，里面放点香粉，比香囊雅致多了，县城里的姑娘家，很多人都指定要买这一款呢！”小二见陈小玉不是很想买的样子，赶紧口灿莲花地推销着说。
“款式还不错，可惜轻飘飘的，一点都不划算。”陈小玉摆了摆手。
现在的陈小玉，还没到不差钱的地步。
所以，陈小玉今天买首饰，是冲着“性价比高”这四个字去的。
特别是送给陈小枝的，陈小玉要挑个厚实压手的那种，万一以后陈小枝手头不便什么的，拿到当铺去也能当上几两银子啊！
首饰进当铺的话，除了古董，一般都是按照原材料的重量来估价的。
两钱银子重的玲珑球，拿到当铺去，最多也只能换回两钱银子。
所以，玲珑球这种重工艺不重材质的，陈小玉还真看不上眼。
“这位姑娘，我家的玲珑球，就连府城的大家小姐也会差人过来买呢！怎么就不划算了？”小二不高兴地说。
“你这玲珑球的材料，最多用了二钱银子，你卖我三钱银子，我还能考虑考虑。卖一两？你还不如去抢钱呢！”陈小玉睥睨了店小二一眼。
“姑娘说笑了。咱们“点翠坊”的首饰，历来童叟无欺。玲珑球卖的不是材料钱，而是工艺难得。”小二涨红了脸，指着玲珑球解释着说：
“我家玲珑球上的银丝，是大师级的工匠锻造出来了。这种银线极难锻造，就算是大师，一天也只能锻造出几只玲珑球的银丝来，所以这工艺费，自然会收贵一些。”
陈小玉话里的意思，是说他们“点翠坊”店大欺客。小二在“点翠坊”做了多年，自然要为东家辩护一二。
“啊？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工艺费比材料费贵是吧？”陈小玉恍然大悟。
不过，陈小玉心下鄙夷。
什么狗屁大师啊？这银丝都有四五根头发丝合起来这么粗了。再弄细一点岂不是更赚钱？
“那当然，整个平江府，像我家周师傅这样的大师，还真找不出几个。”店小二不知道周师傅已经另投东家，此时说起周师傅，不由得挺了挺胸膛，与有荣焉。
“切~！这么粗的银线还极难锻造？我······我家长辈分分钟能给你弄一堆出来，而且比你这银丝细多了，和头发丝差不多一样细。”陈小玉不屑地说。
陈小玉原本想说，能拉丝就是大师，那自己就是大大大······师了。
不过，话到嘴边，陈小玉才觉得有些不妥。她是个女孩子，和人家工艺大师比什么长短呀？
于是陈小玉就捏造了一个莫须有的“自家长辈”出来。
陈小玉上辈子还是陈仙子的时候，学过一门修炼神识的功法。这门功法的入门功夫，就是用金子或银子来拉丝。
可以说，陈小玉上辈子用神识拉的金丝银丝多了去了，一条条的比头发丝还要细。
“此话当真？”黄掌柜听到这里，激动地插了一句嘴。
金银的拉丝工艺，一直是首饰锻造中极难解决的问题。
拉粗了？耗费原材料不说，做出的首饰也不够精美。
但是，要想把金丝银丝拉成细细的又有柔韧度谈何容易？
要真有头发丝般粗细的银丝，他们“点翠坊”就能能做出更精美更高级的首饰了。
要是在发簪尾部锻造出一只蝴蝶，配上薄如轻纱的蝶翼，或者锻造一只蜜蜂，配上颤巍巍如同发丝般粗细的触须······
哎呀呀~！这是天不亡他“点翠坊”啊！走了一个周师傅，马上就找到个比周师傅还要厉害的大师。
黄掌柜越想越兴奋，两只眼睛紧紧盯着陈小玉，就连呼吸声都急促了起来。
陈小枝被黄掌柜炙热的眼神吓了一大跳，忍不住拉着陈小玉的手，往后退了几步。
“小枝姐姐，怎么了？”陈小玉转过头看身边的陈小枝。
“小玉，我······我想回家了。”陈小枝说。
“小枝姐姐，你等等，买了东西咱们就走。”陈小玉安慰了一句。
“姑娘，你说的可当真？你家长辈真能拉出头发丝般粗细的银丝来？”黄掌柜心急，忍不住从柜台里走了出来，追问了一句。
“那当然，我从不打诳语。”陈小玉说。
陈小玉生怕黄掌柜不信，伸手从荷包里掏出了一小团银丝出来。
这是陈小玉昨晚修炼神识的时候拉的银丝，原本，陈小玉还想着今晚上把这些银丝给团吧团吧团回一团碎银子，重新拉一遍。
谁让陈小玉今天之前还是穷村姑一枚呢？银丝什么的，肯定要循环使用啊！
“这······这这······”黄掌柜瞪大了眼睛。
好细的银丝啊！真的像头发丝般粗细。
这么细的银丝，就连黄老掌柜在世，也不可能锻造的出来。
小姑娘没撒谎，她家真有个锻造大师。
陈小玉显摆完自己的银丝后，赶紧塞回了荷包里。
黄掌柜的眼神太炙热了，陈小玉怕自己不收起来，黄掌柜下一秒钟说不定就要伸手来抢夺了。
这么点银丝虽说只有一钱银子左右，可那也是银子不是？
陈小玉才不会浪费。
“姑娘，认识一下，在下黄有良，是这个“点翠坊”的掌柜兼东家。”黄掌柜的眼神恋恋不舍地从陈小玉的荷包上挪开后，笑呵呵地说。
38.财源滚滚
“黄掌柜好，我姓陈。”陈小玉点了点头，打了声招呼。
陈？
黄掌柜在自己的脑海里划拉了许久，也没能找出一个姓陈的锻造大师来。
不过，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啊！
黄掌柜已经亲眼见过了陈小玉的银丝，对陈小玉说的这位“锻造大师”级别的长辈，极想结识一番。最好······能把锻造大师给拉拢到自家“点翠坊”来坐镇，“点翠坊”的生意不好也难啊！
想到这里，黄掌柜的脸上堆起了和煦的笑容。
“陈姑娘，初次见面，小老儿送两只玲珑球给两位陈姑娘把玩吧！”黄掌柜从柜台下拿出一只锦盒，装好两只玲珑球，笑眯眯地递给陈小玉。
咦？还有这么好的事？
一个玲珑球要卖一两银子呢！两个那就是二两银子啊！
不是说做生意的人都很会算计吗？萍水相逢的，黄掌柜无事献殷勤，可是有事相求？
陈小玉不由得愣住了。
陈小枝站在陈小玉身后，轻声说：“小玉，我不要这个，咱们回家吧！大爷爷还等着呢。”
陈小枝有些害怕。
陈小玉和黄掌柜说的话，陈小枝虽然不是很听的懂，大概意思还是明白的。
锻造大师？他们陈家人除了会种田之外，哪有什么大师啊？
“小枝姐姐，别急，我还要给我娘挑礼物呢！”陈小玉转过身子，安慰了陈小枝一句。
“那······小玉你快点挑。”陈小枝拉了拉陈小玉的衣袖，恳求着说。
陈小玉刚才给黄掌柜看银丝的时候，只用了一眨眼的时间。
陈小枝的视线被陈小玉的身子挡住了，根本没见到陈小玉和黄掌柜之间的互动。
所以，陈小枝以为陈小玉是不忿小二把玲珑球卖的这么贵，才故意信口开河说什么大师，来耍弄黄掌柜的。
“小枝姐姐，我和黄掌柜说几句话，你先跟着小二哥哥去那边柜台帮我娘挑个镯子可好？”陈小玉不明白陈小枝为什么满脸的惊惧，只好先支开陈小枝。
从黄掌柜刚才的反应来看，陈小玉觉得，自己今天的财运应该不错。
银丝？
黄掌柜要真需要银丝的话，可不正适合陈小玉处理掉锻炼神识产生的“废品”吗？
哎呀呀~！说不定自己今天还真能找到一条财源滚滚的路子呢！
陈小玉暗自思忖。
“好······吧！”陈小枝听陈小玉搬出了“给金翠翠挑礼物”的理由，只好按捺住想离开的念头。
“陈姑娘，请随我来，这边柜台有几十款手镯，都是我们“点翠坊”的大师傅们精工制作出来的······”小二很有眼色，赶紧把陈小枝请到了另外一条柜台边，搬出了几个托盘的银镯，给陈小枝轻声介绍了起来。
陈小玉看着陈小枝有些局促的背影，眼中流露出一丝关心。
片刻后，陈小玉收回了目光，问道：“黄掌柜，你刚才一直在探听我家长辈，可是有事？”
“正是。”黄掌柜正了正衣冠，对着陈小玉做了个揖，说：“小老儿这“点翠坊”需要一位锻造大师坐镇，还请陈姑娘代为引见。”
“我家长辈不以这门手艺维生，他不会来的。”陈小玉摇了摇头，说。
“长辈”的事是陈小玉自己杜撰出来的，黄掌柜要想见人，陈小玉到哪儿去给黄掌柜找这么一位“长辈”出来？
就算陈小玉自己，也不会在人前显露出用神识拉丝这样的本领。
陈小玉想低调地过好日子，可不想被人当成“妖怪”给灭了。
所以，不管黄掌柜会开出什么样的高价，陈小玉都不可能跑到“点翠坊”来打工的。
“这······黄掌柜眼神里的光亮暗淡了下去。
手艺这么好的锻造大师，就算去给宫中的娘娘们锻造首饰也够格了，怎会愿意来他这么个小小的“点翠坊”来做事？
算了算了，没有好的拉丝师傅，最多他这个“点翠坊”不开也就是了。
还好他们黄家还有别的产业，不开银楼的话，一家老小也不至于饿死。
黄掌柜想通后，抹了一把眼泪，把手里的锦盒往陈小玉身前一递，说：“陈姑娘，是我孟浪了，大师手艺这么好，有点脾气也是应该的。这礼物······送给你。”
“我没给你引见大师，你还送礼物给我？”陈小玉讶然。
“相见即是有缘，区区薄礼，还望陈姑娘不要嫌弃才好。”黄掌柜笑了笑，把锦盒塞进了陈小玉的手里。
这下子，陈小玉不由得高看了黄掌柜一眼。
商人重利。
陈小玉知道黄掌柜刚才想送礼物给自己，应该是想贿赂一下自己，顺便打探一下锻造大师的下落。
现在，黄掌柜明知“锻造大师”不可能来帮他做事，却还是没收回两个玲珑球。
看来，这个黄掌柜倒是个实在人。
“黄掌柜，不知你这里愿不愿意收购拉好的银丝？若是愿意的话，我倒是可以帮忙牵个线。”陈小玉说。
“收购拉好的银丝？”黄掌柜愣了愣后，随即大喜。
是他狭隘了。
锻造大师不愿意来“点翠坊”做事不要紧，只要大师愿意把拉好的银丝卖给自己，“点翠坊”的生意就不会有任何影响呀！
“是的，拉好的银丝，品质就像我刚才给你看过的一样。”陈小玉点了点头，说。
“要的，要的，陈姑娘，只要你家长辈愿意提供银丝，价钱好说。”黄掌柜猛点着头。
说实话，能有陈小玉手中那样品质的银丝收购，比黄掌柜自己养一个锻造大师来的划算多了。
“黄掌柜，你开个价，价钱合适的话，我能替我家长辈做主。”陈小玉说。
“陈姑娘，只要你家长辈每个月能为“点翠坊”提供十两以上的银丝，小老儿愿意以双倍价钱收购。”黄掌柜咬了咬牙，说。
黄掌柜这话，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双倍价钱收购银丝，黄掌柜的利润还是很大。不过，每个月银丝提供的数量不能太少。
“点翠坊”的生意不错，首饰打造也以精巧雅致的款式为主。
一个月十两银丝，是他们“点翠坊”每个月最低的消耗量了。
39.恍若梦境
“双倍价钱？”陈小玉愣了愣，脑子飞快地转动了起来。
十两银子拉成丝，黄掌柜以二十两银子来收购？
也就是说，陈小玉练功之余，还能赚钱。
这······也太好了吧？
陈小玉心中高兴，脸上却半点不显。
“陈姑娘，这个价钱您不满意吗？我······我······”黄掌柜以为陈小玉对他的开价不满意，咬了咬牙，说：“这样好了，大师若是每个月能提供二十两银丝，我······我愿以三倍的价钱收购。”
阿嘞？
自己就愣了一会儿神，黄掌柜就加价了？
陈小玉眨了眨眼。
“陈姑娘，三倍的价格已经到顶了，再高，小店就经营不下去了。除非你家长辈一每个月能为我提供五十两银丝，这价钱我还能往上涨半成，三倍半。五十两银丝我会用一百七十五两银子来收购。”黄掌柜见陈小玉不动声色，咬了咬牙，给了个最高价。
反正，周师傅已经跑了，黄掌柜手里的银丝存货，只够工匠们生产半个月的。
黄掌柜不想办法拉拢住陈小玉的话，“点翠坊”关门是迟早的事。
只要陈小玉这里每个月固定给“点翠坊”提供五十两银丝，黄掌柜就有把握把大发银楼和精工坊重新给压的死死的。
周师傅锻造出来的银丝，可没有陈小玉的精细。
以周师傅的本事，一个月最多也就能锻造出十五两银丝而已。
“此话当真？”陈小玉的眼神亮了起来。
三倍半啊！
每天晚上，陈小玉都会抽出一个小时的时间来锻炼神识。
一个小时的时间，足够陈小玉拉出五两的银丝了。
一个月一百五十两呢！
哈哈哈······这运气来了，银子自动长脚往自己怀里跑啊！
陈小玉喜笑颜开。
“我黄有良说话，一口唾沫一个钉。陈姑娘不放心的话，咱们可以去衙门立张文书。”黄掌柜斩钉截铁地说。
“去衙门立文书就不用了，我会说服我家长辈，过几天就给黄掌柜供货。”陈小玉说。
陈小玉才不想去衙门呢！
陈小玉的大堂伯陈青峰是县衙的衙役。
给黄掌柜提供银丝的事，陈小玉不想给其他人知晓。
肉要埋在碗底吃才香。在有绝对的实力之前，陈小玉不敢显摆。
“陈姑娘大气。”黄掌柜冲着陈小玉竖起了大拇指。
“对了，黄掌柜，你这里要不要金丝啊？”陈小玉转身欲走，想了想又问了一句。
“大师还会锻造金丝？太好了！金丝的话，有多少我“点翠坊”都要。”黄掌柜狂喜不已。
金丝的锻造比银丝的难度要大一些。
黄老掌柜在世的时候，“点翠坊”的金首饰卖的银首饰好。自从黄老掌柜去世后，周师傅一个月也锻造不出几两金丝，只能以锻造银丝为主。
黄掌柜知道，高门贵女们对金首饰的需求量，比银首饰要大的多。
陈小玉能提供金丝，黄掌柜就有把握在不久的将来，把平江府的大户人家的女眷，全都吸引到“点翠坊”来置办头面。
到那时，“点翠坊”准能一跃成为平江府最大的银楼的。
黄掌柜心里美滋滋。
陈小玉也很满意。
拉金丝还是拉银丝，对陈小玉来说难度是一样的。
黄掌柜愿意收购金丝，就等于陈小玉用同等的时间，能赚多十倍的钱呢！
一两金子等于十两银子，陈小玉每天锻炼神识之余，还能赚上十几两金子，何乐而不为？
陈小玉姐妹俩离开“点翠坊”的时候，黄掌柜殷勤地送到了大门外。
陈小枝的神情木愣愣的。
对于自家这个神奇的堂妹，陈小枝已经不能用“佩服”两个字来形容了。
陈小玉进了一趟银楼，不仅没花钱，还赚了两个玲珑球，一只银镯子，一副银丁香。
银镯子是陈小枝给金翠翠挑的，缠枝莲的花样，沉甸甸的，足足有二两重。
陈小玉让陈小枝给自己挑一只银镯子，陈小枝说什么都不肯。后来，在陈小玉的再三劝说下，陈小枝才挑了一副叶子状的银丁香，最多只有两钱重。
结账的时候，黄掌柜说什么也不肯收银子。
黄掌柜说，他很感激陈小玉能说服锻造大师把银丝金丝卖给“点翠坊”。
这点首饰钱，黄掌柜说什么也不肯收。
陈小玉也没再推让。
她现在可是分分钟能赚几十两银子的人呢！几两银子的事，推来推去的太掉价了。
既然黄掌柜这么会做人，陈小玉肯定不会亏待了他。
“小玉，你掐我一把好不好？”陈小枝站在街边，拉着陈小玉的手，说。
陈小枝觉得，自己这一天的经历，就像是在梦中似的。陈小枝到现在还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做梦，还是在现实当中。
“小枝姐姐，你放心，不是做梦。”陈小玉嘻嘻笑。
“可······可我这心里怎么觉得这么不踏实呢？”陈小枝忍不住伸出手，捂住了胸口。
胸前那个硬邦邦的银玲珑咯着陈小枝的手心，让陈小枝的情绪渐渐地安定了下来。
离开“点翠坊”之前，陈小玉特地向黄掌柜讨要了两根红绳，把银玲珑穿了起来。
陈小玉自己在脖子了挂了一个银玲珑，也给陈小枝挂上了。
陈小枝原本不肯要，陈小玉拉下了脸，陈小枝才收下来。
“有什么不踏实的。小枝姐姐，跟着妹妹走，我有你就有。”陈小玉笑嘻嘻地说笑了一句。
“嗯嗯，小玉，我今天还真沾了你的大光了。”陈小枝猛点着头，说。
陈小枝的手心里，还抓着一只小小的锦盒。锦盒里，是陈小枝挑选的叶子状银丁香。
陈小枝觉得自己好幸福。
跟着小玉妹妹出来一趟，她陈小枝马上荣升为杏花村最富有的姑娘家了。哦，不，是第二富有。第一是小玉妹妹的。
“小枝姐姐，别想这么多，咱们逛街去。咱们接下来要做的事还多着呢！我要去慈心堂看看有没有野山参卖，还要给我娘扯几块布做衣裳······”
40.逛街购物
陈小玉数了几件自己想做的事，觉得时间有点紧，赶紧拉了陈小枝一把，汇入了街上的人流中。
慈心堂不愧是长洲县里最大的医馆。
野山参这种金贵的东西，慈心堂还真有。
陈小玉掏了两百两银子，买了一支百年的野山参。
陈小枝看的咂舌不已。
小玉妹妹赚钱的速度快，这花钱的速度也不相上下啊！两百两银子，陈小玉就这么眼睛不眨地花了出去。
买了野山参后，陈小玉带着陈小枝，把县城几条热闹的大街，除了天香楼和红袖招所在的花街之外，全都逛了个遍。
陈小玉一路逛一路买买买。
布料？这块好看，那块也好看，扯上十块八块回家做衣裳。
点心？这个好吃，那个看起来也不错，先来个五六包，带回家慢慢吃。
陈小玉的背篓不大，等到和陈大牛汇合的时候，背篓里已经装满了东西。
陈小枝什么都没买，也不准陈小玉再花钱买东西给她。
陈小玉见陈小枝确实急了，只好照办。
陈大牛的心情很好。
今天要办的事，陈大牛都办成了。
想着明天开始，就能大展身手开始忙活榨糖坊的事，陈大牛脸上的笑意一直没下去过。
陈大牛今天还去了大儿子陈青峰家，看望了两个小孙孙，享受了小半天的天伦之乐。
陈青峰这段时间比较忙，不过，陈青峰说了，下个月中秋前，他说什么都要请几天假，带上妻儿回村住上几天。
一路上，陈小玉姐妹俩的耳朵里，充斥的都是陈大牛夸孙子的声音。
等骡车回到杏花村后，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骡车刚停在陈二牛家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陈王氏骂骂咧咧的声音：“王来娣，金氏，你们俩到底会不会教孩子啊？小枝和小玉这两个死丫头，今天一天都没见个人影。这么大的姑娘家了，天天就知道出门玩耍，不捡柴火不拔猪草，养她们何用？”
“婆婆，小枝说今天有事，要晚点回。”王来娣辩解着说。
“晚点回？哪有姑娘家天都黑了还不归家的？再不回，让她死外头算了。”陈王氏尖锐地骂着。
“大爷爷，这是给大嬷嬷买的，麻烦您转交一下。”陈小玉下车前，从背篓里拿出一块宝蓝色的提花绸缎，塞到了陈大牛手中。
这是陈小玉特地为小李氏挑的。
原本，陈小玉想明天去隔壁陈大牛家的时候，再把布料亲手交给小李氏。
不过，现在陈小玉只能提前送了。
“这······不用不用，你大嬷嬷有衣裳穿。”陈大牛有些不知所措。
陈二牛和陈王氏都是抠门的。
这些年来，陈大牛老是照顾弟弟家。陈二牛和陈王氏却连根针都舍不得给陈大牛夫妻俩买。
小玉还是个小姑娘呢！去一趟县城，居然还心心念念给小李氏挑了礼物？
陈大牛心中感动的不得了。
“大爷爷，这是我娘吩咐的，大爷爷要是不拿，我娘会怪我的！前几天，要不是大嬷嬷和大爷爷帮忙，我娘就······”陈小玉低着头，做哀伤状。
“好孩子，那是我们应该做的。青竹离家的时候，将你们母女俩托付给了我们。”陈大牛解释着说。
阿嘞？死鬼爹居然不是一味愚孝，出门前还知道把妻女找个保护伞？
陈小玉瞪大了眼。
“小玉，孩子，把布料收起来吧！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到隔壁来找大爷爷大嬷嬷替你们做主。”陈大牛看着陈小玉圆溜溜的双眼，忍不住抬起手，摸了摸陈小玉的头顶。
青竹夫妻俩把小玉教的很好，可惜，青竹没福气，年纪轻轻就死了。
“大爷爷，我买都买了，您总不能让我拿回县城去退吧？店老板说过不能退的呢！”陈小玉眨巴着眼，说。
“这······”陈大牛犹豫了一下。
确实，很多店都是“货物既出，概不退换”。
陈小玉手里的这块料子，颜色老气，金翠翠母女俩自己又不能穿。陈大牛不收，还真辜负了陈小玉的一片心意。
“好吧！我替拙荆谢谢你和你娘啦！”陈大牛终于接过了陈小玉手里的布料。
陈大牛把布料放在一边，帮着陈小玉姐妹俩下了车。
“王来娣，你出门找找，那两个死丫头是不是去林郎中家去了？”屋内，陈王氏尖锐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婆婆，我马上去。”王来娣弱弱地应了一声，往门外走。
王来娣知道陈小枝姐妹俩今天跟陈大牛一起去县城去了。
不过，这话王来娣不敢说，就怕陈王氏会发飙。
那可是县城啊！
陈王氏这辈子还没去过县城呢！
“小玉，大爷爷陪你们一起进去。”陈大牛听着陈王氏翻来覆去的叫骂声，皱了皱眉头，说。
陈小玉抿着嘴笑了。
她就知道，陈大牛不会见死不救的。
陈大牛进门后，和陈二牛说了几句话，才回了自家。
陈王氏气的牙痒痒的。
陈大牛说他今天有事找了陈小枝和陈小玉帮忙，陈小玉她们才回的迟了。
陈王氏心中就算有再大的不满，也不敢当着陈二牛的面骂人了。
陈小玉回屋后，金翠翠已经喝过药，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经过几天的中药调理后，金翠翠的脸色不再像是白纸一样惨白。不过，金翠翠的身子到底是虚了。
金翠翠的身上还是没有什么力气，走几步路就会出一身冷汗。
在陈小玉的强烈要求下，金翠翠这几天除了吃就是睡。力争早日把身子给养好。
“小玉？”听到陈小玉进门的脚步声，金翠翠睁开了双眼。
其实，金翠翠并不赞成陈小玉去县城卖冰糖葫芦的。
陈小玉说服了金翠翠。
陈小玉说了，她们母女俩现在手里只有五两银子，自己不自己立起来的话，肯定会被陈王氏嫌弃的。
陈王氏那人，就是个拜高踩低的货。陈青竹一死，陈王氏就恨不得逼死金翠翠，指望陈王氏以后会善待金翠翠母女俩？那就是做梦。
万一陈王氏黑起心肝来，不给她们饭吃的话，没有银钱，想买吃食都买不到呢！
金翠翠自己不怕吃苦，但她舍不得让女儿吃苦。
所以，在陈小玉的强烈要求下，金翠翠松口同意了陈小玉今天的县城之行。
41.贾氏偷听
今天一天，金翠翠的心都一直提的高高的。
陈王氏在外面骂人，金翠翠连回嘴的心思都没有。
此时见到陈小玉的身影，金翠翠的心才安定了下来。
“娘~！是我，我回来啦！”陈小玉轻快地打了一声招呼后，把背篓里的东西一样一样往外拿。
“小玉，县城好玩吗？咦？你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啊？”金翠翠关心地问道。
今天一大早，陈小玉离家前，金翠翠把仅剩的五两嫁妆银塞给了陈小玉。
陈小玉难得去一次县城，金翠翠不忍心让女儿看到喜欢的东西没钱买。
陈小玉虽说觉得自己用不上，不过，为了让金翠翠安心，陈小玉还是把银子给带上了。
金翠翠是个心大的，只要陈小玉喜欢，就算花光了银子，金翠翠也不心疼。
反正，金翠翠还有十亩嫁妆田呢！田里的产出，够金翠翠母女俩嚼用，还有剩余的。
“娘，我今天赚钱啦！这些东西都是我赚的钱买的。”陈小玉一边往外拿东西，一边笑着说：“娘，这两块布料是你的，这两块是我的。等娘身子好一点，咱们做新衣裳来穿。”
让陈小玉做衣裳？肯定不会。
所以，陈小玉要想有新衣裳穿，只能指望金翠翠身体好了的那一天。
“娘的小玉可真厉害。”金翠翠脸上露出了笑容。
金翠翠不是稀罕穿新衣裳，而是被陈小玉的一片孝心给感动了。
瞧~！女儿辛辛苦苦跑去县城赚点钱，还想着买布料给自己做衣裳呢！
“那当然！娘，以后您擎等着享女儿的福吧！”陈小玉昂了昂脑袋，傲娇地说。
陈小玉觉得自己真的很厉害。
去了一趟县城，赚了几百两银子不说，还找到了黄掌柜那里一条绝佳的发财大道。
陈小玉买了野山参后，身上还有几百两银子。不过，陈小玉可没打算把剩下的银子交给金翠翠保管。
在陈小玉看来，金翠翠就是个愚孝的。
要不然，金翠翠出嫁时那么多的压箱银，怎么会给陈王氏给哄走？
陈青竹一死，陈王氏惦记上了金翠翠的那十亩嫁妆田。怕金翠翠改嫁，陈王氏才借着缪神婆“克夫克子”的说法，趁机把金翠翠往死里逼。
经过这一遭，金翠翠的愚孝说不定会大为好转。
不过，陈小玉才不会拿辛苦赚来的银子去赌金翠翠的改变。
陈小玉在现代生活过，自然明白“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钱是万万不能的”道理。
陈小玉赚的钱，只给自己认可的人花。
陈王氏想花陈小玉的钱？别说门了，就连窗子都没有！
在金翠翠脱离陈王氏的“魔爪”之前，陈小玉不会让金翠翠管钱。
陈·仙子·小玉就是这么个小气的人。
“小玉，辛苦你啦！都怪娘身体不争气，才要你受累。”金翠翠叹了一口气，说。
青竹在的时候，女儿一个七岁的小姑娘除了每天读书练字之外，别的什么都不用管。
现在，女儿天未亮就出门，天黑才归家，金翠翠确实很惭愧。
“娘，您别担心，女儿坐大爷爷家的车回来的，一点都不累。累的是大爷爷家的大青骡，嘻嘻嘻······”陈小玉见金翠翠愁眉苦脸的，故意说了一句笑话。
“等我身体好点，带你去隔壁谢过你大爷爷和大嬷嬷。”金翠翠沉默了一会儿，说。
“娘，您别担心，我今天已经谢过大爷爷啦！我还给大嬷嬷扯了一块布做衣裳呢！”陈小玉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
“好，好，小玉长大了，会替娘分忧啦！”金翠翠慈爱地看着陈小玉，心中无限欢喜。
西厢房里，金翠翠和陈小玉母慈女孝。
三房门外，贾银花正趴在门缝里往里张望。
陈小枝和陈小玉进门的时候，贾银花一双眼睛就盯在了陈小玉她们······身后的背篓上。
陈小枝进了屋，贾银花就偷偷地站到了三房的门边偷听。
“小枝，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啊？你奶骂了小半个时辰了。”王来娣一边帮女儿卸下背篓，一边唠叨着。
“娘，您瞧~！”陈小枝没有回答王来娣的问话，从衣襟内扯出了一条红绳。
陈小枝很开心，她迫不及待地想把自己的欢喜和娘亲分享。
红绳下端，赫然是一只银色的玲珑球。
“银的？”王来娣瞪大了眼。
惊讶之下，王来娣的声音不由得洪亮了起来。
“嘘~！”陈小枝竖起食指在嘴唇正中，示意王来娣声音放轻一些。
王来娣回过神后，忍不住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这可是银子啊！
被婆婆知道的话，肯定会想方设法拿走的。
门外的贾银花听到“银子”这两个字，脖子都伸长了。可惜，房门紧闭，贾银花怎么看，也看不到屋内的情景。
再竖起耳朵听时，屋内王来娣母女俩的声音放低了，贾银花怎么也听不到。
贾银花心痒难耐，想了想，赶紧跑到屋后，伸出手指沾了一些唾液后，悄悄地戳破了糊在窗户上的棉纸。
屋内，陈小枝已经说到了后面：“······娘，我说的是真的，玲珑球和银丁香都是小玉妹妹送给我的。”
“小枝，这······这些个东西，值好多银子呢！你······你怎么能要呢？”王来娣结结巴巴地说。
对于王来娣来说，她长这么大，还没摸过银子呢！
王家穷，王来娣在娘家的时候没机会见到银子。嫁到陈家后，陈家有银子，不过，陈王氏小气的很，藏的银子连看都不舍得给几个儿媳妇看，更不用说摸一摸了。
“娘，我也不想要，小玉妹妹非要给，还说我要是不收下，她就生气了。”陈小枝低着头，为自己辩解了一句。
“小枝啊~！你以后······可不能忘了小玉妹妹对你的好啊！”王来娣把玩着手里的玲珑球，告诫着女儿。
王来娣不是个贪财的。不过，陈小玉对陈小枝另眼相看，王来娣这个做母亲的，肯定心中欢喜。
42.三观清奇
“娘，我给你瞧瞧小玉妹妹送与我的银丁香。我特地挑了一副叶子形状的，娘您瞧瞧漂亮不漂亮？”陈小枝从背篓里拿出一只小锦盒，打了开来。
灯光下，银色的叶子在锦盒里闪闪发光。
窗外的贾银花看的又嫉又恨。
陈小玉这个死丫头，有钱买东西，只送给三房，却不送东西给他们大房？
真是岂有此理！
“小枝，把东西给娘帮你收起来，等你出嫁的时候，给你做嫁妆。”王来娣喜滋滋地说。
杏花村里，出嫁的时候有银首饰撑场面的姑娘家，还真没几个。
陈家日子过的不算差，也不算好。
以陈王氏那个抠门劲，陈小枝出嫁的时候，陈王氏要是还在世，肯定不会给陈小枝置办银首饰做嫁妆的。
王来娣也是一片慈母心。
有了这两件银首饰，陈小枝过几年长大后，出嫁肯定不会寒酸。
“娘，我有玲珑球了，我想把银丁香送给小叶。”陈小枝说。
挑选银丁香的时候，陈小枝就打算好了，要把银丁香送给自己的亲妹子陈小叶。
要不然，陈小枝也不会特地选一对叶子形状的银丁香了。
“不用，这是小玉送给你的，没的转送给小叶的道理。”王来娣拒绝了。
王来娣当然希望两个女儿都能有一件银首饰，但是，王来娣怕陈小玉不高兴啊！
万一惹怒了陈小玉，以后不看顾陈小枝了怎么办？
王来娣打算和陈青石以后努力一点，让陈小叶以后出嫁的时候也能有一两件银首饰撑场面。
还有十多年的时间哩！她和当家的应该可以的······吧？
“那······好吧！”陈小枝无奈，只好暂时答应了下来。
不过，陈小枝打算好了，等有空的时候，她问问小玉，能不能把银丁香送给妹妹。
贾银花在窗外听的气闷，牙齿咬的死紧的。
再听了一会儿，来来去去都是陈小枝这次去县城的见闻。
陈小枝很多事都不懂，说的颠三倒四的。
贾银花听的满头雾水。
能卖钱的冰糖葫芦是什么东东？还有······天香楼的头牌大家是什么？
贾银花听了一会儿，等王来娣母女吹熄了灯准备睡觉后，才转回了前院。
“娘~！你干嘛去了？”陈小娥凑了过来。
“小娥啊~！咱们今天可吃了大亏啦！”贾银花见到女儿，赶紧拉着陈小娥的手，躲到没人的地方嘀咕去了。
“咋滴啦？”陈小娥有些懵。
“小娥啊~！那个陈小玉手里有银子哩！你以前和她玩的这么好，咋就不知道从她手里弄点银子来给娘呢？”贾银花痛心地说。
“银子？我没看见啊！”陈小娥摇了摇头。
“你······唉~！便宜全都被三房陈小枝那个死丫头给占去了。陈小玉今天送了陈小枝两件银首饰呢！很漂亮的一个圆球，还有银丁香。哎呦喂~！我的心好痛啊~！”贾银花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做心痛状。
“什么？陈小玉送了陈小枝银首饰？不行，我要去问问陈小玉，为什么不送给我？”陈小娥气的直跳脚。
“小娥，别去找陈小玉，你忘啦？前几天你问陈小玉要块糖，她都不给哩！”贾银花一把拉住了女儿的胳膊，说。
“那······那我就这么白白吃亏了不成？不行，我要去告诉奶，没的这么欺负人的。”陈小娥气的脸都扭曲了。
陈小娥和贾银花这对母女的三观清奇的很，都是认为没占到便宜就是吃亏了的主。
“小娥，你去和你奶这样说······”贾银花眼珠子一转，拉着女儿的手一阵嘀嘀咕咕。
贾银花原本打算自己去找陈王氏告状的。
不过，这样的话，贾银花躲在三房窗外偷听的事就瞒不住了。
做大嫂的去听弟媳妇家的墙根，这事传出去的话，贾银花的名声不好听。
所以，陈小娥说要去告状，正中了贾银花的心意。
小孩子嘛！不懂事，偷听也不稀奇对不？
陈小娥去找陈王氏的时候，陈王氏刚准备睡觉了。
听到陈小娥信誓旦旦地说，陈小玉送了银首饰给陈小枝，陈王氏睡不着了。
银子啊！金翠翠不是说没有了吗？怎么还有？
不行！金翠翠的银子都是她的，怎么能给陈小玉给祸祸了？
陈王氏气势汹汹地来到西厢房门口，把门给拍的“咚咚”响。
金翠翠刚睡着，陈小玉正在拉丝。
陈王氏的到来，让陈小玉皱起了眉头。
她的赚钱大计啊！
这死老太婆一天到晚都不消停，要不······干脆让她在床上躺几天？
陈小玉还没打定主意，金翠翠醒了。
擦~！她拉了一半的银丝啊！
陈小玉一惊，赶紧用神识卷起身边的银锭和半卷银丝，在金翠翠睁开眼皮之前，给扔进琉璃宝盏里去了。
陈小玉刚做完这件事，金翠翠的眼睛睁开了。
“小玉？咋啦？”黑暗中，金翠翠的眼神里满是迷糊。
“娘，没事，您睡，我出去看看。”陈小玉安慰了一句，从床上跳了下来。
“陈小玉，你个死丫头！再不开门老娘踹门进来啦！”门外，陈王氏嚷嚷着。
“小玉，你扶娘起来。”金翠翠一惊，睡意全消。
这大半夜的，陈王氏来拍门，肯定来意不善啊！
“娘，你睡你的，别管。”陈小玉没理会金翠翠的呼唤，走过去打开了门。
陈王氏正急躁地拍着门，猛然间拍了个空。
陈王氏上身不稳，后背又似乎被人推了一把，一头栽进了房里。
陈小玉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往旁边避让了一下。
陈王氏往前冲了几步，“咚”的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床上的金翠翠惊呆了。
婆婆她······她她她今天怎么了？进门后居然冲着她跪了？
金翠翠太过吃惊，以至于连说话都忘了。
“咔嚓”一声细微的骨裂声过后，陈王氏痛呼了一声：“哎哟喂~！我的膝盖啊！”
“呀~！奶你怎么啦？进门就下跪，你这是知道这几天做的事太对不起我娘，赔礼道歉来啦？”陈小玉提高声音，故作惊讶地问道。
43.整治整治
陈小玉烦透了陈王氏，这次下定决定要好好整治整治她。
旁边的几间屋子，在陈王氏发出嚎叫的第一时间，全都打开了门。
大房探出头来的是贾银花母女。
“娘~！奶她没事吧？”陈小娥被陈王氏的叫声吓了一跳。
陈王氏的声音里充满了痛楚，像是吃了不小的亏。
陈小娥怕陈王氏回过神来，会找自己算账。
“没事，你奶肯定是故意喊痛，她想拿捏你二婶呢！”贾银花撇了撇嘴，说。
同样的招数，陈王氏用过好多次了。
也只有金翠翠那个傻子才会上陈王氏的当。
每次陈王氏一哭嚎，金翠翠就什么都听陈王氏的，陈王氏要银子，金翠翠绝对不会给铜板。
三房门口，贾银花和陈小枝也在说悄悄话。
“娘~！奶她这么晚了去找二伯母做什么？她该不会知道什么了吧？”陈小枝的声音有些发抖。
陈小玉今天赚了好多银子。陈小枝怕陈王氏去西厢房，是去搜陈小玉的银子去的。
父母在不分家嘛！
理论上说，陈小玉今天赚回来的银子，要交给陈王氏才对。
“别急，先看看再说。”王来娣不知道女儿心中的惊骇，拍了拍女儿的手，安慰了一句。
主屋里，陈二牛听到西厢房那边传出来的动静，赶紧趿拉着鞋子走出来看个究竟。
陈二牛的心中充满了懊恼。
这个死老太婆，这是把他之前的话当成耳边风了？不是叫她不要再去找二儿媳妇的麻烦了吗？还去？
西厢房里，陈王氏冲着陈小玉破口大骂：“我赔的什么礼？放你娘个······”
陈王氏一直没觉得自己骂金翠翠做错了。
她是婆婆，金氏是儿媳妇，做婆婆的骂几句儿媳妇怎么啦？天经地义！
陈小玉听陈王氏正准备口吐芬芳，眼中寒芒一闪，随手拿过桌上的抹布，塞进了陈王氏的嘴里。
“唔唔唔······”陈王氏后面的一个“屁”字，被陈小玉的抹布给堵在了嗓子眼里。
抹布特有的脏臭味，让陈王氏气的差点晕了过去。
陈小玉这个小狼崽子，她怎么敢？
“哎呀！奶，您快点起来，我娘是个大度的，既然奶知道错了，我娘肯定会原谅你的。”陈小玉放开神识，看到陈二牛正往西厢房而来，赶紧大声说。
“唔唔唔······”陈王氏想骂人，忘记了嘴里的抹布，一张嘴只发出了唔唔声。
“奶~！您快点起来吧！您是做长辈的，怎么能在小辈床前一跪不起呢？您这不是让我娘难受吗？”陈小玉弯下身子，去扶陈王氏。
“老婆子，你又咋啦？半夜三更不睡觉，你想上天啊？”这时，陈二牛走到二房门口，呵斥了一句。
陈二牛可没忘记大哥今天说过的话。
他们陈家可是杏花村里一等一的人家，做事不能被人看了笑话。老二刚死，老婆子时不时找老二媳妇晦气，会被村里人说嘴的。
“老头子，快来啊！哎哟喂~！摔死我了喂~！”陈王氏使劲拽出了嘴里的抹布，大声哀嚎了起来。
陈王氏想站起身，却发现膝盖疼的厉害，两只腿都使不上劲。
陈王氏吓得魂飞魄散，只好叫陈二牛来帮忙。
“奶，您快点起来啊！”陈小玉憋红了脸，做卖力扶陈王氏状。
“陈小玉你个杀千刀的，滚开~！我不要你假好心！”陈王氏怒了，推了陈小玉一把。
“哎呀~！”陈小玉惊呼了一声，趁机往地上一躺。
喵喵的，她陈小玉今天也碰瓷一下，省的陈王氏这个老太婆老是揪住她们二房不放。
“小玉~！小玉~！”金翠翠回过神来，大声呼喊了起来。
陈小玉默不作声。
“婆婆，你有气就冲着我来好了，干嘛打我家小玉？”金翠翠悲愤地质问道。
“金氏，你瞎了眼啦？老娘摔了一跤，你家狼崽子还用抹布堵老娘的嘴，老娘不打她打谁？”陈王氏愤愤不平地说。
陈王氏此时还没明白过来，她这么说，等于承认她把陈小玉给打晕了。
“呜呜呜······我的命~好苦啊！相公啊~！你把我们母女俩一起给带走吧！”金翠翠哭闹了起来。
金翠翠真的吓坏了。
金翠翠躺在床上，只看到陈小玉被陈王氏推了一下，就倒在地上没有了声息。
她的小玉啊！不会被婆婆给打死了吧？
想到这里，金翠翠艰难地从床上爬起身，往陈小玉身边走去。
陈二牛站在门外急得团团转。
陈二牛有心想进门看个究竟，里面却是朦朦胧胧的，连灯都没点一盏。陈二牛一个大男人，总不好晚上进寡媳的房间吧？
老太婆搞的什么鬼？大晚上的，跑到二房去欺负金氏母女俩做什么？
“老太婆，快点出来！要不然，我生气了！”想到这里，陈二牛没了耐心，冲着屋内吼了一声。
“老头子，我摔断腿了，爬不起来啊~！”陈王氏哭喊着说。
“摔断腿了？”陈二牛不知道陈王氏说的是真是假，只好冲着贾银花和王来娣吼了一声：“老大媳妇，老三媳妇，你们还不快点进去看看？”
“来了！”
贾银花和王来娣异口同声地应了一声，急急忙忙往西厢房走了过来。
金翠翠艰难地走到陈小玉身边，扑在陈小玉身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陈小玉怕金翠翠伤心过度，赶紧伸出手，捏了捏金翠翠的胳膊。
小玉没事？金翠翠又惊又喜。
“哭大声点。”陈小玉轻声说。
“小玉啊~！娘的小玉啊~！”金翠翠明白了陈小玉的用意，赶紧大声哭喊起来。
陈二牛在门外听着动静，气的脸黑漆漆的。
陈二牛亲眼见到，陈小玉是被陈王氏给推摔的。
大哥说的对，王氏这几年越来越不像话了。小玉好心去扶她，她却把小玉给推倒了。唉~！做长辈的没个长辈的样子，真是家门不幸呐！
陈二牛越想越气，一甩手回房去了。
一阵人仰马翻后，陈王氏被贾银花和王来娣给抬回了主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