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章
却说杨莲亭离了东院,要到崖下去,得出示腰牌方能放行,他便把一个沉甸甸的铁牌交予入口的把守看,再录下“杨莲亭”一名,便能下山了。/
他自还是以那轻身功夫从千重石阶而下,刚到了崖下,他便问那管马的要了一匹快马,扬鞭朝那东南方向奔去。
这一路疾驰,过了有大半个时辰,杨莲亭才到了那平定州外,这城里神教把持多年,几个赫赫有名的堂口如风雷堂朱雀堂之类都设在这里,亦是崖上的汉子们旬假时下来松快的所在。
杨莲亭刚进了城,就撞见了好些衣袖上绣有神教徽识的教众,有了这徽识,他们在当地商铺中往往也能得些实惠。不过杨莲亭可没留意这个,他只循着上辈子的印象走进东街,那里正是有名的快活街,专做的是让人寻花问柳的营生。
这儿有一家最大的青楼,名为“红袖招”,里头的妈妈人都唤她柳妈妈,也是长眉小口,风韵犹存,据说在年轻时候也是个红透了半边天的有名美人儿,待年纪大了,就接了上一滩曹妈妈的板儿,把这“红袖招”办得是红红火火。
杨莲亭上一世是此处常客,他不敢公然在黑木崖上置办妻妾,就在此处包下几个美人,时常有空就下来乐乐,熟得很。
不过他这一回可不是为了招妓来的。杨莲亭下了马,把缰绳交给一旁迎上来的龟公,自个就抬步往里头走去。杨莲亭过去惯来的,又曾身居高位,加之身怀武艺,举手投足间大有豪气,颇能唬人。
这时还是大白天的,姑娘们多歇着呢,也没甚么客人,柳妈妈原也睡了,不过有眼色好的见着杨莲亭袖上徽识,就进去将人叫了起来。
杨莲亭坐不到一盏茶工夫,便见到一个三十许的妇人走出来,款款摆摆的,素手掩了唇打了个呵欠,眼角眉梢自有一段风流。
“呦,这可是位生客。”那柳妈妈笑着说道,“不知这位……”杨莲亭身形虽然高大,可怎瞒得了她眼光毒辣?就听她续道,“小少侠。到此有何贵干?”
杨莲亭正喝着奉上来的茶水,闻言挑眉:“妈妈见我年纪小,要欺负我么。”
柳妈妈听得这话,心里有些吃惊,敢情这不是个雏儿?便帕子一甩,轻笑道:“上门都是客,生意要做得长远,哪有主欺客的。这位少……神使,若是有甚么吩咐,便说罢。”又说,“若是想要个姐儿,也好办,神使想要个甚么样儿的,我叫她起来就是。只是恐怕没睡好,误了神使兴致。”
杨莲亭听她说完,笑道:“我可不是为姐儿来的,妈妈,你也莫瞒我,我要求的是些新花样儿。”
柳妈妈奇道:“不要姐儿……”她一见杨莲亭晓得暧昧,忽然明白,“那是要倌儿?”
杨莲亭颔道:“妈妈果然知我。”
柳妈妈见杨莲亭这情状,知道他胸有成竹,是笃定了她这里另有乾坤,便笑道:“神使里面请。”
杨莲亭推座而起,跟在她后头径直往里头走去。
柳妈妈身形曼妙,若是从前,杨莲亭得看不错眼,可如今他却没想这许多,耐着性子直想等到里面说话。
这“红袖招”里是个大园子,园子里套着好些大小院子,住的都是姐儿。只有一处不同,名为“南馆”,是个藏在青楼里的南风馆,住着的全是小相公。
杨莲亭以前整日与姐儿厮混,有时腻了也被献殷勤的提过这地方,不过因他那时正不喜东方不败,自然不觉得多么有趣,如今不同了,兴致也就来了。他想他弄伤了老婆,自个却不知道是何缘故,倒不如来此处问一问,也晓得窍门。
柳妈妈停步时,杨莲亭抬头见着个牌匾,上头只写“南馆”二字,单看那笔锋,就觉一股靡丽,端的是引诱人。
伸手把院子推了开,柳妈妈先让杨莲亭等着,不多时出来,已跟了个身材修长的男子,白净面皮,脸上也涂了脂粉,不过并不浓重,一双桃花眼儿上挑,显了十足风情。
却听柳妈妈笑道:“这是南馆的玉管事,若有吩咐,只对他说就是。”
杨莲亭知道这是个懂行的,便塞了块银锭子在她手里,笑道:“那就多谢妈妈指路了。”
柳妈妈见他大方,笑得更是艳丽,再奉送媚眼儿一个,才笑吟吟地走了。
那玉管事则瞟了杨莲亭一眼,腻声道:“进来罢,神使。”
那尾音打着颤儿,连带着杨莲亭也跟着打了个颤儿。他想道,若是哪天他老婆也这般叫他一声“莲弟”,可不从骨子里都酥了去。再想上辈子那东方不败总尖着嗓子叫他的,又有些不得劲儿,这辈子不那般拿捏着倒好听多啦,不然回去让他多叫几声儿练练?若能让他在床上叫出来,才更**哪!只可惜上次把人疼着了,却没听着。
进了院门,杨莲亭四处一看,与姐儿的院子也没甚差别。那玉管事把他引进他暖阁里坐着,让奴儿拿茶来,才往那椅上一靠,问道:“神使,你想要个甚么倌儿,雏儿还是红牌,给个话儿罢。”
杨莲亭则问了:“雏儿怎么玩法,红牌又怎么玩法?”
玉管事笑道:“雏儿青涩,客官有调|教之美,红牌臀功好,使人**。”
杨莲亭听得心动,直问:“那若是雏儿,要怎生调|教?”
玉管事轻轻一笑,从旁边奴儿手里接过一个木盒,约莫有两尺长,一尺宽,被锁扣得紧了,他细指一拨,就开了扣。
杨莲亭凑目看去,只见里头摆了一排玉器,疏落有致,大小不一,看起来极为精细。待仔细去看,却觉那是玉做的□,十分逼真。玉管事拈了一枚小的放入杨莲亭手中,他一摸,这玉质细腻温热,是极好的东西。
玉管事一笑:“此物名为‘玉势’,便是调|教之物,不过要调|教雏儿可是个长期的活儿,须得日日来此方可。”
杨莲亭用手把玩着,心里想道,我又不当真要你的人,怎能日日来此。又问:“这玩意儿怎用?”
玉管事答道:“自小渐大,待雏儿一根根用来,合了客官‘小兄弟’尺寸便可。”
想了一想,杨莲亭说道:“若是不用……”
玉管事抬袖,说一声“哎呦”,言道:“这可使不得,更如客官你这练了武艺的,就这般粗蛮做了,雏儿可要被弄坏了!”
杨莲亭有些心虚,他想到那回与东方不败行事时,可不是弄坏了么,只是他又听到下半句“说不得还有性命之忧”,心里一急,他也见着那般惨况,却不晓得原来这般凶险,只是以后若要就不做了,他也是万万不能。忙问:“这……这可怎么办?用了这玉势慢慢来就行了么?”
那玉管事忽然明白过味儿来,一笑道:“客官不是想来调|教雏儿,是已有了心上人了罢!”
杨莲亭一愣,也不遮掩,大喇喇点头道:“正是如此。头回做时弄伤了他,看得我好生心疼。我要与他过得长久,还需晓得些事情,所以才来问你。”
玉管事眼里划过一丝钦羡,跟着言道:“你倒是个痴情的。”
杨莲亭却一叹:“天下没人比他待我更好啦,我从前对不住他,如今后悔了,就想对他好些。”
玉管事也叹了一声,又一笑:“也罢,我就教一教你。”他说道,“若要过得长久,只有玉势也是不行,你对男风不甚了解,想必也没有用上精油,难怪会将人伤得重了。你可须知,男子与男子行事本就艰难,受者更是辛苦。你若爱他,便要时常用油与他保养,再佐以玉势抹了药调理,这般常年日久,才能让他好过些。”又亮出两个瓶子,一个玉白一个翡翠,“玉白瓶的这个是‘红蕊膏’,便是保养那幽秘之处的油脂,翡翠这个唤作‘百花露’,你与他行事时,先涂抹于指上,以一指变作三指,再‘长龙入穴’不迟。”
原来还有这些门道,杨莲亭受教,接过两瓶药膏嗅嗅,清香扑鼻,沁人心脾。
他笑道:“可真是好东西。”
玉管事叹道:“可不是么,这两瓶也只有红牌有份儿用去,好些没福气的早被折腾得去了,可怜原都是好孩子……”他说时用袖边儿在眼角拭了拭,像是十分伤心。
杨莲亭可没甚么悲天悯人的心思,只琢磨着要把这些东西都弄回去,慢慢给东方不败用上。
好在玉管事也晓得这人并非恩客,很快又转回话题,给奴儿使了个眼色,让他抱了几本簿子过来:“还有些都写在册子里,不若客官拿了去看罢,必不会让你吃亏。”
杨莲亭草草翻了两页,里头有字有图,那字似与玉管事说得差不多,且更详尽些,而图画姿势各异,他看着将自个与东方不败与里头人换了,只觉着是血脉贲张,下头就要抬头似的,忙又关上。
就听玉管事笑道:“我没哄你罢,客官?”
杨莲亭大笑:“今日来此,果真是没错。”他再一扫眼看了这人拿出的诸般好物,心里都很喜欢,于是问他,“我要买了这些玩意儿,得要多少银两?那甚么药膏的,还得多要几瓶。”
玉管事心里早有成算,言道:“也就是玉势贵些,客官头回来此,就算五百两罢。”
杨莲亭手里只捏了二十几两碎银,实在不够,但又心痒难搔,要等下回旬假再来,他可不能忍住。便道:“你在这里收拢,我回去取了银钱再来。”
玉管事自无反对之意,当即点头允了。
杨莲亭心急如焚,连忙站起要走,玉管事也来送他,他再看到他脸上脂粉,不由问道:“你做倌儿的,喜欢脸上涂着这个么?”
玉管事一怔,随即摇头:“哪有男儿会喜欢这个,不过是嫖客喜欢,才弄了来。”他似想起甚么,又说,“你若真爱着哪个男子,千万莫要这般折辱于他。”
杨莲亭一顿,他想起前世东方不败脸上那层脂粉,心里有些不舒坦,想道,他也是为了我这般作践自个么。旋即又问:“那若是女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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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章
却说杨莲亭离了东院,要到崖下去,得出示腰牌方能放行,他便把一个沉甸甸的铁牌交予入口的把守看,再录下“杨莲亭”一名,便能下山了。/top/
他自还是以那轻身功夫从千重石阶而下,刚到了崖下,他便问那管马的要了一匹快马,扬鞭朝那东南方向奔去。
这一路疾驰,过了有大半个时辰,杨莲亭才到了那平定州外,这城里神教把持多年,几个赫赫有名的堂口如风雷堂朱雀堂之类都设在这里,亦是崖上的汉子们旬假时下来松快的所在。
杨莲亭刚进了城,就撞见了好些衣袖上绣有神教徽识的教众,有了这徽识,他们在当地商铺中往往也能得些实惠。不过杨莲亭可没留意这个,他只循着上辈子的印象走进东街,那里正是有名的快活街,专做的是让人寻花问柳的营生。
这儿有一家最大的青楼,名为“红袖招”,里头的妈妈人都唤她柳妈妈,也是长眉小口,风韵犹存,据说在年轻时候也是个红透了半边天的有名美人儿,待年纪大了,就接了上一滩曹妈妈的板儿,把这“红袖招”办得是红红火火。
杨莲亭上一世是此处常客,他不敢公然在黑木崖上置办妻妾,就在此处包下几个美人,时常有空就下来乐乐,熟得很。
不过他这一回可不是为了招妓来的。杨莲亭下了马,把缰绳交给一旁迎上来的龟公,自个就抬步往里头走去。杨莲亭过去惯来的,又曾身居高位,加之身怀武艺,举手投足间大有豪气,颇能唬人。
这时还是大白天的,姑娘们多歇着呢,也没甚么客人,柳妈妈原也睡了,不过有眼色好的见着杨莲亭袖上徽识,就进去将人叫了起来。
杨莲亭坐不到一盏茶工夫,便见到一个三十许的妇人走出来,款款摆摆的,素手掩了唇打了个呵欠,眼角眉梢自有一段风流。
“呦,这可是位生客。”那柳妈妈笑着说道,“不知这位……”杨莲亭身形虽然高大,可怎瞒得了她眼光毒辣?就听她续道,“小少侠。到此有何贵干?”
杨莲亭正喝着奉上来的茶水,闻言挑眉:“妈妈见我年纪小,要欺负我么。”
柳妈妈听得这话,心里有些吃惊,敢情这不是个雏儿?便帕子一甩,轻笑道:“上门都是客,生意要做得长远,哪有主欺客的。这位少……神使,若是有甚么吩咐,便说罢。”又说,“若是想要个姐儿,也好办,神使想要个甚么样儿的,我叫她起来就是。只是恐怕没睡好,误了神使兴致。”
杨莲亭听她说完,笑道:“我可不是为姐儿来的,妈妈,你也莫瞒我,我要求的是些新花样儿。”
柳妈妈奇道:“不要姐儿……”她一见杨莲亭晓得暧昧,忽然明白,“那是要倌儿?”
杨莲亭颔道:“妈妈果然知我。”
柳妈妈见杨莲亭这情状,知道他胸有成竹,是笃定了她这里另有乾坤,便笑道:“神使里面请。”
杨莲亭推座而起,跟在她后头径直往里头走去。
柳妈妈身形曼妙,若是从前,杨莲亭得看不错眼,可如今他却没想这许多,耐着性子直想等到里面说话。
这“红袖招”里是个大园子,园子里套着好些大小院子,住的都是姐儿。只有一处不同,名为“南馆”,是个藏在青楼里的南风馆,住着的全是小相公。
杨莲亭以前整日与姐儿厮混,有时腻了也被献殷勤的提过这地方,不过因他那时正不喜东方不败,自然不觉得多么有趣,如今不同了,兴致也就来了。他想他弄伤了老婆,自个却不知道是何缘故,倒不如来此处问一问,也晓得窍门。
柳妈妈停步时,杨莲亭抬头见着个牌匾,上头只写“南馆”二字,单看那笔锋,就觉一股靡丽,端的是引诱人。
伸手把院子推了开,柳妈妈先让杨莲亭等着,不多时出来,已跟了个身材修长的男子,白净面皮,脸上也涂了脂粉,不过并不浓重,一双桃花眼儿上挑,显了十足风情。
却听柳妈妈笑道:“这是南馆的玉管事,若有吩咐,只对他说就是。”
杨莲亭知道这是个懂行的,便塞了块银锭子在她手里,笑道:“那就多谢妈妈指路了。”
柳妈妈见他大方,笑得更是艳丽,再奉送媚眼儿一个,才笑吟吟地走了。
那玉管事则瞟了杨莲亭一眼,腻声道:“进来罢,神使。”
那尾音打着颤儿,连带着杨莲亭也跟着打了个颤儿。他想道,若是哪天他老婆也这般叫他一声“莲弟”,可不从骨子里都酥了去。再想上辈子那东方不败总尖着嗓子叫他的,又有些不得劲儿,这辈子不那般拿捏着倒好听多啦,不然回去让他多叫几声儿练练?若能让他在床上叫出来,才更**哪!只可惜上次把人疼着了,却没听着。
进了院门,杨莲亭四处一看,与姐儿的院子也没甚差别。那玉管事把他引进他暖阁里坐着,让奴儿拿茶来,才往那椅上一靠,问道:“神使,你想要个甚么倌儿,雏儿还是红牌,给个话儿罢。”
杨莲亭则问了:“雏儿怎么玩法,红牌又怎么玩法?”
玉管事笑道:“雏儿青涩,客官有调|教之美,红牌臀功好,使人**。”
杨莲亭听得心动,直问:“那若是雏儿,要怎生调|教?”
玉管事轻轻一笑,从旁边奴儿手里接过一个木盒,约莫有两尺长,一尺宽,被锁扣得紧了,他细指一拨,就开了扣。
杨莲亭凑目看去,只见里头摆了一排玉器,疏落有致,大小不一,看起来极为精细。待仔细去看,却觉那是玉做的□,十分逼真。玉管事拈了一枚小的放入杨莲亭手中,他一摸,这玉质细腻温热,是极好的东西。
玉管事一笑:“此物名为‘玉势’,便是调|教之物,不过要调|教雏儿可是个长期的活儿,须得日日来此方可。”
杨莲亭用手把玩着,心里想道,我又不当真要你的人,怎能日日来此。又问:“这玩意儿怎用?”
玉管事答道:“自小渐大,待雏儿一根根用来,合了客官‘小兄弟’尺寸便可。”
想了一想,杨莲亭说道:“若是不用……”
玉管事抬袖,说一声“哎呦”,言道:“这可使不得,更如客官你这练了武艺的,就这般粗蛮做了,雏儿可要被弄坏了!”
杨莲亭有些心虚,他想到那回与东方不败行事时,可不是弄坏了么,只是他又听到下半句“说不得还有性命之忧”,心里一急,他也见着那般惨况,却不晓得原来这般凶险,只是以后若要就不做了,他也是万万不能。忙问:“这……这可怎么办?用了这玉势慢慢来就行了么?”
那玉管事忽然明白过味儿来,一笑道:“客官不是想来调|教雏儿,是已有了心上人了罢!”
杨莲亭一愣,也不遮掩,大喇喇点头道:“正是如此。头回做时弄伤了他,看得我好生心疼。我要与他过得长久,还需晓得些事情,所以才来问你。”
玉管事眼里划过一丝钦羡,跟着言道:“你倒是个痴情的。”
杨莲亭却一叹:“天下没人比他待我更好啦,我从前对不住他,如今后悔了,就想对他好些。”
玉管事也叹了一声,又一笑:“也罢,我就教一教你。”他说道,“若要过得长久,只有玉势也是不行,你对男风不甚了解,想必也没有用上精油,难怪会将人伤得重了。你可须知,男子与男子行事本就艰难,受者更是辛苦。你若爱他,便要时常用油与他保养,再佐以玉势抹了药调理,这般常年日久,才能让他好过些。”又亮出两个瓶子,一个玉白一个翡翠,“玉白瓶的这个是‘红蕊膏’,便是保养那幽秘之处的油脂,翡翠这个唤作‘百花露’,你与他行事时,先涂抹于指上,以一指变作三指,再‘长龙入穴’不迟。”
原来还有这些门道,杨莲亭受教,接过两瓶药膏嗅嗅,清香扑鼻,沁人心脾。
他笑道:“可真是好东西。”
玉管事叹道:“可不是么,这两瓶也只有红牌有份儿用去,好些没福气的早被折腾得去了,可怜原都是好孩子……”他说时用袖边儿在眼角拭了拭,像是十分伤心。
杨莲亭可没甚么悲天悯人的心思,只琢磨着要把这些东西都弄回去,慢慢给东方不败用上。
好在玉管事也晓得这人并非恩客,很快又转回话题,给奴儿使了个眼色,让他抱了几本簿子过来:“还有些都写在册子里,不若客官拿了去看罢,必不会让你吃亏。”
杨莲亭草草翻了两页,里头有字有图,那字似与玉管事说得差不多,且更详尽些,而图画姿势各异,他看着将自个与东方不败与里头人换了,只觉着是血脉贲张,下头就要抬头似的,忙又关上。
就听玉管事笑道:“我没哄你罢,客官?”
杨莲亭大笑:“今日来此,果真是没错。”他再一扫眼看了这人拿出的诸般好物,心里都很喜欢,于是问他,“我要买了这些玩意儿,得要多少银两?那甚么药膏的,还得多要几瓶。”
玉管事心里早有成算,言道:“也就是玉势贵些,客官头回来此,就算五百两罢。”
杨莲亭手里只捏了二十几两碎银,实在不够,但又心痒难搔,要等下回旬假再来,他可不能忍住。便道:“你在这里收拢,我回去取了银钱再来。”
玉管事自无反对之意,当即点头允了。
杨莲亭心急如焚,连忙站起要走,玉管事也来送他,他再看到他脸上脂粉,不由问道:“你做倌儿的,喜欢脸上涂着这个么?”
玉管事一怔,随即摇头:“哪有男儿会喜欢这个,不过是嫖客喜欢,才弄了来。”他似想起甚么,又说,“你若真爱着哪个男子,千万莫要这般折辱于他。”
杨莲亭一顿,他想起前世东方不败脸上那层脂粉,心里有些不舒坦,想道,他也是为了我这般作践自个么。旋即又问:“那若是女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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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章
却说杨莲亭离了东院,要到崖下去,得出示腰牌方能放行,他便把一个沉甸甸的铁牌交予入口的把守看,再录下“杨莲亭”一名,便能下山了。使用阅读器,!
他自还是以那轻身功夫从千重石阶而下,刚到了崖下,他便问那管马的要了一匹快马,扬鞭朝那东南方向奔去。
这一路疾驰,过了有大半个时辰,杨莲亭才到了那平定州外,这城里神教把持多年,几个赫赫有名的堂口如风雷堂朱雀堂之类都设在这里,亦是崖上的汉子们旬假时下来松快的所在。
杨莲亭刚进了城,就撞见了好些衣袖上绣有神教徽识的教众,有了这徽识,他们在当地商铺中往往也能得些实惠。不过杨莲亭可没留意这个,他只循着上辈子的印象走进东街,那里正是有名的快活街,专做的是让人寻花问柳的营生。
这儿有一家最大的青楼,名为“红袖招”,里头的妈妈人都唤她柳妈妈,也是长眉小口,风韵犹存,据说在年轻时候也是个红透了半边天的有名美人儿,待年纪大了,就接了上一滩曹妈妈的板儿,把这“红袖招”办得是红红火火。
杨莲亭上一世是此处常客,他不敢公然在黑木崖上置办妻妾,就在此处包下几个美人,时常有空就下来乐乐,熟得很。
不过他这一回可不是为了招妓来的。杨莲亭下了马,把缰绳交给一旁迎上来的龟公,自个就抬步往里头走去。杨莲亭过去惯来的,又曾身居高位,加之身怀武艺,举手投足间大有豪气,颇能唬人。
这时还是大白天的,姑娘们多歇着呢,也没甚么客人,柳妈妈原也睡了,不过有眼色好的见着杨莲亭袖上徽识,就进去将人叫了起来。
杨莲亭坐不到一盏茶工夫,便见到一个三十许的妇人走出来,款款摆摆的,素手掩了唇打了个呵欠,眼角眉梢自有一段风流。
“呦,这可是位生客。”那柳妈妈笑着说道,“不知这位……”杨莲亭身形虽然高大,可怎瞒得了她眼光毒辣?就听她续道,“小少侠。到此有何贵干?”
杨莲亭正喝着奉上来的茶水,闻言挑眉:“妈妈见我年纪小,要欺负我么。”
柳妈妈听得这话,心里有些吃惊,敢情这不是个雏儿?便帕子一甩,轻笑道:“上门都是客,生意要做得长远,哪有主欺客的。这位少……神使,若是有甚么吩咐,便说罢。”又说,“若是想要个姐儿,也好办,神使想要个甚么样儿的,我叫她起来就是。只是恐怕没睡好,误了神使兴致。”
杨莲亭听她说完,笑道:“我可不是为姐儿来的,妈妈,你也莫瞒我,我要求的是些新花样儿。”
柳妈妈奇道:“不要姐儿……”她一见杨莲亭晓得暧昧,忽然明白,“那是要倌儿?”
杨莲亭颔道:“妈妈果然知我。”
柳妈妈见杨莲亭这情状,知道他胸有成竹,是笃定了她这里另有乾坤,便笑道:“神使里面请。”
杨莲亭推座而起,跟在她后头径直往里头走去。
柳妈妈身形曼妙,若是从前,杨莲亭得看不错眼,可如今他却没想这许多,耐着性子直想等到里面说话。
这“红袖招”里是个大园子,园子里套着好些大小院子,住的都是姐儿。只有一处不同,名为“南馆”,是个藏在青楼里的南风馆,住着的全是小相公。
杨莲亭以前整日与姐儿厮混,有时腻了也被献殷勤的提过这地方,不过因他那时正不喜东方不败,自然不觉得多么有趣,如今不同了,兴致也就来了。他想他弄伤了老婆,自个却不知道是何缘故,倒不如来此处问一问,也晓得窍门。
柳妈妈停步时,杨莲亭抬头见着个牌匾,上头只写“南馆”二字,单看那笔锋,就觉一股靡丽,端的是引诱人。
伸手把院子推了开,柳妈妈先让杨莲亭等着,不多时出来,已跟了个身材修长的男子,白净面皮,脸上也涂了脂粉,不过并不浓重,一双桃花眼儿上挑,显了十足风情。
却听柳妈妈笑道:“这是南馆的玉管事,若有吩咐,只对他说就是。”
杨莲亭知道这是个懂行的,便塞了块银锭子在她手里,笑道:“那就多谢妈妈指路了。”
柳妈妈见他大方,笑得更是艳丽,再奉送媚眼儿一个,才笑吟吟地走了。
那玉管事则瞟了杨莲亭一眼,腻声道:“进来罢,神使。”
那尾音打着颤儿,连带着杨莲亭也跟着打了个颤儿。他想道,若是哪天他老婆也这般叫他一声“莲弟”,可不从骨子里都酥了去。再想上辈子那东方不败总尖着嗓子叫他的,又有些不得劲儿,这辈子不那般拿捏着倒好听多啦,不然回去让他多叫几声儿练练?若能让他在床上叫出来,才更**哪!只可惜上次把人疼着了,却没听着。
进了院门,杨莲亭四处一看,与姐儿的院子也没甚差别。那玉管事把他引进他暖阁里坐着,让奴儿拿茶来,才往那椅上一靠,问道:“神使,你想要个甚么倌儿,雏儿还是红牌,给个话儿罢。”
杨莲亭则问了:“雏儿怎么玩法,红牌又怎么玩法?”
玉管事笑道:“雏儿青涩,客官有调|教之美,红牌臀功好,使人**。”
杨莲亭听得心动,直问:“那若是雏儿,要怎生调|教?”
玉管事轻轻一笑,从旁边奴儿手里接过一个木盒,约莫有两尺长,一尺宽,被锁扣得紧了,他细指一拨,就开了扣。
杨莲亭凑目看去,只见里头摆了一排玉器,疏落有致,大小不一,看起来极为精细。待仔细去看,却觉那是玉做的□,十分逼真。玉管事拈了一枚小的放入杨莲亭手中,他一摸,这玉质细腻温热,是极好的东西。
玉管事一笑:“此物名为‘玉势’,便是调|教之物,不过要调|教雏儿可是个长期的活儿,须得日日来此方可。”
杨莲亭用手把玩着,心里想道,我又不当真要你的人,怎能日日来此。又问:“这玩意儿怎用?”
玉管事答道:“自小渐大,待雏儿一根根用来,合了客官‘小兄弟’尺寸便可。”
想了一想,杨莲亭说道:“若是不用……”
玉管事抬袖,说一声“哎呦”,言道:“这可使不得,更如客官你这练了武艺的,就这般粗蛮做了,雏儿可要被弄坏了!”
杨莲亭有些心虚,他想到那回与东方不败行事时,可不是弄坏了么,只是他又听到下半句“说不得还有性命之忧”,心里一急,他也见着那般惨况,却不晓得原来这般凶险,只是以后若要就不做了,他也是万万不能。忙问:“这……这可怎么办?用了这玉势慢慢来就行了么?”
那玉管事忽然明白过味儿来,一笑道:“客官不是想来调|教雏儿,是已有了心上人了罢!”
杨莲亭一愣,也不遮掩,大喇喇点头道:“正是如此。头回做时弄伤了他,看得我好生心疼。我要与他过得长久,还需晓得些事情,所以才来问你。”
玉管事眼里划过一丝钦羡,跟着言道:“你倒是个痴情的。”
杨莲亭却一叹:“天下没人比他待我更好啦,我从前对不住他,如今后悔了,就想对他好些。”
玉管事也叹了一声,又一笑:“也罢,我就教一教你。”他说道,“若要过得长久,只有玉势也是不行,你对男风不甚了解,想必也没有用上精油,难怪会将人伤得重了。你可须知,男子与男子行事本就艰难,受者更是辛苦。你若爱他,便要时常用油与他保养,再佐以玉势抹了药调理,这般常年日久,才能让他好过些。”又亮出两个瓶子,一个玉白一个翡翠,“玉白瓶的这个是‘红蕊膏’,便是保养那幽秘之处的油脂,翡翠这个唤作‘百花露’,你与他行事时,先涂抹于指上,以一指变作三指,再‘长龙入穴’不迟。”
原来还有这些门道,杨莲亭受教,接过两瓶药膏嗅嗅,清香扑鼻,沁人心脾。
他笑道:“可真是好东西。”
玉管事叹道:“可不是么,这两瓶也只有红牌有份儿用去,好些没福气的早被折腾得去了,可怜原都是好孩子……”他说时用袖边儿在眼角拭了拭,像是十分伤心。
杨莲亭可没甚么悲天悯人的心思,只琢磨着要把这些东西都弄回去,慢慢给东方不败用上。
好在玉管事也晓得这人并非恩客,很快又转回话题,给奴儿使了个眼色,让他抱了几本簿子过来:“还有些都写在册子里,不若客官拿了去看罢,必不会让你吃亏。”
杨莲亭草草翻了两页,里头有字有图,那字似与玉管事说得差不多,且更详尽些,而图画姿势各异,他看着将自个与东方不败与里头人换了,只觉着是血脉贲张,下头就要抬头似的,忙又关上。
就听玉管事笑道:“我没哄你罢,客官?”
杨莲亭大笑:“今日来此,果真是没错。”他再一扫眼看了这人拿出的诸般好物,心里都很喜欢,于是问他,“我要买了这些玩意儿,得要多少银两?那甚么药膏的,还得多要几瓶。”
玉管事心里早有成算,言道:“也就是玉势贵些,客官头回来此,就算五百两罢。”
杨莲亭手里只捏了二十几两碎银,实在不够,但又心痒难搔,要等下回旬假再来,他可不能忍住。便道:“你在这里收拢,我回去取了银钱再来。”
玉管事自无反对之意,当即点头允了。
杨莲亭心急如焚,连忙站起要走,玉管事也来送他,他再看到他脸上脂粉,不由问道:“你做倌儿的,喜欢脸上涂着这个么?”
玉管事一怔,随即摇头:“哪有男儿会喜欢这个,不过是嫖客喜欢,才弄了来。”他似想起甚么,又说,“你若真爱着哪个男子,千万莫要这般折辱于他。”
杨莲亭一顿,他想起前世东方不败脸上那层脂粉,心里有些不舒坦,想道,他也是为了我这般作践自个么。旋即又问:“那若是女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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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章
李才笑容可掬,说道:“我是极乐峰李才,不知师弟可愿意随我回去?”
宿忻一怔。 [本书来源 百*晓*生]
极乐峰……卓涵雁等人也是神色微妙。
他们都想起徐子青的提醒,若不是因着这个,宿忻定然会一口答应。毕竟从这峰名就可得知,此乃一座中峰,如果能入得此峰,必有前途。
可现下的情形是,徐子青提醒了。
宿忻也是颇为了解徐子青的,他个性纯善,这提醒说不得是因为对极乐峰的做派不喜——然而徐子青看不惯的侍妾、炉鼎等事,对于宿忻等人而言却又不算什么。大门大派里,这样的事情素来不少,只要自个意志坚定,也就行了。
故而宿忻便有些犹豫起来。
是听从徐子青的警示……还是顺从李才之意?
李才见宿忻迟疑,只以为他是在考虑能得到的好处,心中虽觉得此子贪得无厌、不识抬举,却也觉得事成了大半。
他便有些傲慢地说道:“宿忻师弟,你若入我极乐峰,我禀明老祖,至少也能让你拜入一位金丹真人门下做记名弟子,而其余资源更是源源不断,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但宿忻听李才这般说,反倒是皱了皱眉。
他观李才这人,显然是嚣张跋扈的,对他说话时却显得很想将他拉入中峰一般,这着实有些怪异。他固然是单火灵根,可单灵根的天才,在这般大型宗门里不在少数,却是当不起如此拉拢的。
李才并未想到他无意间透露的迫不及待反而让宿忻产生了怀疑,见宿忻还不答应,越以为对方贪婪,正要进一步施与好处。
而宿忻此时,已然做出了决定。
此事……不对劲。
宿忻与徐子青相比,有更多的经验与警惕之心,仙途多难,他可不能被眼前的利益迷惑了。到这时,他对徐子青的信任又多了几分。
当下他脸上就有了一抹歉意:“多谢师兄厚爱,只是宿忻天资有限,实不敢让极乐峰蒙羞。”
这就拒绝了。
李才的脸色,霎时变得无比难看:“你是说——你拒绝?”
宿忻面上歉意更浓:“宿忻修为浅薄……”
李才手一挥,就打断了宿忻的话:“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可知你的拒绝会带来什么后果?”
宿忻闻言,越觉得此人不怀好意,目光也越坚定:“宿忻不过一介才入门的微末弟子,想来以师兄的本事,定不会对宿忻为难才是。”
他语气有礼,可他越是如此,就越是让李才觉得被人瞧不起了。
李才冷笑:“若我非要为难你呢?”
宿忻神色不变:“宗门在上,想必是不会强人所难的。”
李才不怒反笑:“你不过是个初入门的弟子,我却是老祖嫡孙,便是有司刑峰的人督查又如何?也要给老祖的面子!不如我老实对你说罢,你这单火灵根的弟子,我极乐峰势在必得,若是你识相,就乖乖跟我回去。若是你不识相,恐怕老祖也要介入此事……到时候,哼!”说到这里,他极为得意,“十年一度招收弟子之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算有司刑峰的人来,也只会是四十九个司刑掌事之一,也就是金丹真人罢了。金丹真人,又怎么能跟元婴老祖抗衡!”
宿忻呼吸一窒,心中不由有一丝悔意,但马上这丝悔意又消失了。
对方口口声声在乎的都是他的单火灵根,到了这地步,他可不会认为这人是看中他的资质了。
难道说……想起之前所见情景,宿忻脸色一黑。
卓涵雁等人也都猜测到,这个极乐峰,看来也是想要以他的单火灵根去做一尊炉鼎了。而且,那个需要这尊炉鼎的人,在极乐峰上似乎地位不低。
众人都是心惊,但给人做炉鼎之事,除了那些资质不佳之人想要以此晋身、或是天生就有炉鼎体质之人外,天资上等的修士,哪个愿意?更何况以宿忻的资质,只要能得到培养,一飞冲天指日可待!
偏偏被极乐峰这个李才看到……想到此处,宿忻与他的同道们心里,都是生出了几许恨意。
难不成当真要让宿忻受到折辱吗——不!
宿忻见李才这般猖狂,这按捺怒气许久的少盟主也变换了表情:“李师兄强人所难,宿忻万不能允!”
李才也不再废话,只对旁边两人说道:“去跟来督查的司刑打个招呼,就说极乐峰将人带走了,老祖自会好生对待此人,叫他行个方便!”
宿忻等人闻言,不免有些绝望。
眼前李才本就是筑基修士,他身畔的两个修士更在他之上,宿忻这边远远不能相比。卓涵雁等人自是站在宿忻一边的,然而宿忻却微微摇头,不让他们为他出头。散修盟好容易有这些修士能来大世界,定不能因为一个宿忻全部毁去。
正因如此,宿忻也没有看向徐子青。
李才冷哼一声,伸手一抓,手中就出现了一条金色的绳索,焕出百道毫光,直接朝宿忻扑去!
中品灵器缚仙绳,只要注入真元,就能随意绑缚同等级修为的修士,就如李才,即使他不过才筑基初期,可他就算遇见了筑基后期的高手,也能轻易捉拿!
而如今,他为了万无一失,竟然对宿忻使用了这缚仙绳。使宿忻再有如何手段,也不能奈何。
可宿忻也不退避,与其束手就擒,不如放手一搏!
他当即擎起一口长剑,剑上霎时布满碧蓝火焰,灼热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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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青在李才走向那群准内门弟子的时候,就觉出不好来。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李才竟然会想要带走宿忻——这让他不由将心高高悬了起来。
徐子青与李才接触几回,也很了解他的秉性。知道此人心性狭隘,肚量极小,而且仗着身份嚣张跋扈,修为不成,惹事的本事却是一流。
因此他更知晓,这李才既然盯上了宿忻,那么如果宿忻拒绝,就会让他产生极大的仇恨。可极乐峰那种纵容李才霸道的地方,定不是清修之所,即使有元婴老祖坐镇,也丝毫不值得加入!
更何况,那个李才目光不正,在视线扫到准内门弟子的时候,他的奇异表现就已然被一直暗暗留意于他的徐子青捕捉个正着。
他找宿忻,多半也是不怀好意。
果不其然,李才后来与宿忻说话时,声量不小,加之旁人那时少有喧哗,所有动静,所有在场的修士也都能听到。
宿忻拒绝之后,李才果真出言威胁,而且下一刻,就出了手!
金色的绳索光芒大作,散出勃然的威压,好像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而宿忻手里的青焱宝火也很是非凡,当即就附着在飞剑之上,要跟绳索周旋起来!
青焱宝火与绳索相接之后,立时窜上去,而绳索虽然被烧着颤动,可也只是稍微被阻拦,却仍有着捆缚之势!
“快看,李师兄将缚仙绳放出来了!”
“那个红衣小子太过胆大,竟然敢跟李师兄动手,这回定会被捉拿了!”
“唉,谁让李师兄是极乐峰的弟子,有老祖为他撑腰,我等也不能不服啊!”
一时间就有许多议论声响起,被徐子青听在耳里,便越担心起来。
他想了想,手心里就出现了一柄千年钢木。
这株钢木并非已然被削成钢木剑的那一柄,而是新促出的,如今徐子青就要用它来做一个试验,如果能够成功,就可以援助宿忻。
只见徐子青默运功法,掌中钢木上青光流动,很快生了变化。
它原本只是黝黑粗长、坚硬的一根,但是居然肉眼可见地变得柔软了,好像化成了水,就要流淌起来一般。
可是徐子青并没有给它流淌的机会,而是再度释放力量,让它在下一刻又变得柔韧起来,由一滩即将流动的液体,凝结成了细长的黑色的索子。
然后徐子青并指一点,叱道:“去!”
这带子就立刻腾空而起,往那缚仙绳的方向疾飞——
很快,黑色的索子和缚仙绳冲到了一起,因着都是柔软坚韧之物,那千年钢木在极为精纯的乙木之气催化下,竟并未被中品灵器的灵光摧折,而是互相来往、缠绕,而青焱宝火被木气一激,居然也火光大盛。
一时之间,青焱宝火与钢木黑索就同那缚仙绳形成了僵持之势!
而这一边,徐子青刚暗助宿忻,就感觉到有人往此处走来。
他抬眼一看,见到是跟在李才身边的两人。
很显然,他们是按照李才的吩咐,来寻找今日督查的司刑,想要让他行一个方便的。
然后,徐子青就情不自禁地侧头看去。
刚才他从做决定到出手,身旁的师兄也不曾说出只言片语。
他可是给他惹了麻烦?亦或是,师兄也是支持他这般行为的?
云冽还没有做出什么反应,那两个人已经到了前面不远之处。
只听其中一人大声道:“敢问今日于此地督查的司刑何在?”
云冽并未出声,然而之前见过他威势的众多弟子们,却都纷纷让出一条路来。
将这黑衣司刑暴露在那两人眼中。
人群分开,那两人便见到了云冽的身影。
颀长,挺拔,好似一柄利剑般坚不可摧!
而后,他们的眼中就出现了微微的恐慌,想道:小戮峰云冽?竟然是他!
同那个跋扈的李才不同,但凡是有心修行之人,都会时时刻刻关注宗门的核心弟子变化,也会关注天龙榜上的人的变化。
戮剑云冽刚结丹就闯进天龙榜前五,这乃是宗主都不会忽视的重大事件,他们这些极力想要结丹的化元期修士们,原本也比普通修士更为注意这个。
当然,就不会认不出来。
他们曾经听说,戮剑云冽犹如一柄行走的巨剑,剑意冲天,杀念惊人。可是刚才他们竟然没有一个察觉到他的存在。
难道说,这个云冽已经可以将气息收敛到这个地步了吗!
是了,戮剑云冽正是新晋的司刑峰司刑掌事,排位在四十九席,的确是可能会被分配这一个任务。
如果他们早知道是云司刑在此,定然会阻止李才犯事……想到此处,他们的脸上,都不由得露出了苦笑来。
而李才全然不知他们的复杂心绪,在觉有钢木黑索相助宿忻后,他便立刻转头,四处搜寻那出手之人。
很快,他的视线就落在了人群边缘的青衫少年身上。
霎时间,李才目眦俱裂,一字一句咬牙道:“徐子青,竟然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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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章
早已熟知李才秉性,徐子青毫无相让之意,上前一步缓声说道:“的确是巧,每逢见着宗门里有人无视戒律,就有李才师兄的身影,实在让师弟我望尘莫及。 ”
李才脸色青:“与我极乐峰作对之人,绝无好下场!”他出手催动真元,那缚仙绳便光芒更盛,因他怒气驱使,竟然渐渐占到了上风。
徐子青也没与他多言的意思,身形微晃,就到了宿忻身侧。
宿忻也是心思玲珑之人,见李才与徐子青不对付,也就熄了不连累徐子青的念头,与他并肩而战,朗声笑道:“子青兄,今日你我再度联手,也是人生快事!”
徐子青应道:“正是如此。”他又微微一笑,“李师兄罔顾宗门律令,便是极乐老祖来此,也不在理上。”
两人严阵以待,一个周身火气炽热,一个遍体木气生,木助火势,就显出了很大的威力。
徐子青连番落李才的脸面,使他心中恨极。他确实只有筑基初期的修为,根基也的确不牢,可他却有一个护短的祖宗,硬是给了他数件灵器,任他驱使。
因此李才愤怒过后,便抬手一挥,打出了一尊灵鼎!
此鼎名为“拜月鼎”,是以月华之力精心打磨,若是底蕴雄厚的筑基修士拿了它,使出来后形成月华之锁,能捆住一座千仞峰头,将它挤成粉碎。
而李才实力不济,无法催出月华之锁,但就这般砸出来,也有一座小峰头的力量,要将徐子青与宿忻狠狠镇压!
“叮——”
原来是徐子青出招了。
只见他腰身摆动,长臂一身,钢木剑已然打出了一式“春雨绵绵”。
霎时间,无边春意四溢而出,方圆十丈之内仿佛都落下了细细的雨丝,那些雨丝极长,就如同一条白线,很快就布满了众人的视线,遮住了所有人的眼。
他们的眼前变得一片迷蒙,似乎天地万物都被这雨线笼罩住了,可当雨线落在了身上,却一点也不觉得寒冷,而是打从心底生出了一种缠绵,一种柔情。
这种剑法应该是极为柔软的,但钢木剑却那般精准地打在了拜月鼎上,没有半点动摇地顶住了它——剑尖与鼎相触,让它不能落下!
宿忻没来得及出手。
他没想到徐子青的剑法这么快,他分明出手很是随意,却显现出这样的威力。他曾经也陪伴徐子青练剑,可那时候徐子青的剑法与现在相比,何止有天地之别!很显然,徐子青是得到了内门的剑法。
以他的眼力,只从这一招里,就窥见了其中隐隐包含的剑之奥义。
只可惜,这剑招带着一种春回大地的温和之意,跟他并不合适,他无法习练。
宿忻忍不住赞道:“子青兄,好剑法!”
徐子青剑尖轻挑,斜斜向上,口中则是一笑:“阿忻贤弟,非是我剑法高,而是哪怕有灵器在手,若不能挥出它的威力来,也与寻常的法器无异。”
宿忻听他这样不客气,心里也有些诧异。
这个徐子青素来温和仁善,却不知那李才到底做了什么得罪了他,竟是让他这般毫不客气。
不过此时既然共同对敌,他自然也是要应和:“子青兄说的是,能将灵器使得不如法器的,也着实了不得了!”
两人一搭一唱,气得李才是七窍生烟,大怒道:“死到临头还敢耍嘴皮,看我琅琊环——砸!砸!砸!”
拜月鼎顿时化作一道白光,直被李才收回手心,同时又有两个圆环前后爆射而出,前蓝后红,水火并济,才一释放就大放光华!
两个圆环在空中眨眼间变作车轮般大,一个上面火光重重,一个则荡漾着水波,红环直往徐子青打去,要克制他的木气,而蓝环则对准宿忻,要扑灭他的火气!而它们更是极重,足有一千斤,如果砸实,以灵器之坚硬,定是要把两人砸得非死即伤!
宿忻神色一变,这琅琊环上的灵光,竟然比拜月鼎更加明亮!
无尽的水火之气疯狂地涌来,带着铺天盖地的强大压力,将徐子青和宿忻牢牢地压制住,这对红蓝双环至少也是一件中品灵器,加之是双属性,原本很难操纵。可李才却在老祖的帮助下将这琅琊环炼制成了自己的本命法宝,就算现下修为不够,也能挥出它七八分的能力!
这一下,宿忻和徐子青危险了。
宿忻的长剑上遍布青焱宝火,这种宝火不是普通的水可以浇灭,却是奈何不了灵器,而他这柄长剑品级则要差上一些,被琅环连连砸中,能勉强支撑了没伤到自个已是难得,可即便如此,那长剑上也渐渐产生了丝丝裂痕。
而徐子青,他的春雨剑法制造出无边细雨幻境,但大火燎原,冲天火焰惊起,使雨水还未落下,已然先被蒸干。
他舞剑更急,春雨也越缠绵细腻,漫天都是蒙蒙水雾,天地间绵绵无尽,一道道被烈火烧干,一遍遍再度落雨,消耗的,是徐子青丹田里的大量真元!
那边李才看着宿忻与徐子青左支右绌、落在下风,不由猖狂大笑:“等你们的飞剑折断,真元用尽,我就要将你们生擒,带入极乐峰献给老祖!”他一边纵声长笑,一边抓起一把灵丹塞入口中,“我有老祖谋来的丹药,真元源源不断。你们这等野修,如何能跟我相比!”
周围的弟子们见到,也诧异李才的凶焰。
李才如此嚣张,都因背后有元婴老祖撑腰之故,而他手中的灵丹和无数灵器,也让人嫉妒不已。
就有内门中的弟子窃窃私语。
有人说道:“这两个小子冒犯李才,恐怕要被抓去做鼎炉,如果体内精华被吸走,日后再想要进境,就很困难!”
有人一叹:“真是可惜了,我观他们的修行真元纯净,似乎都是单灵根的天才,如此天资,若有足够的培养,也未必不能成就一尊大能!”
也有人惊道:“但是今日的司刑并不一般,他难道当真会放任李才如此欺凌新弟子?”
亦有人言:“李才身后毕竟有元婴老祖,云前辈虽说上了天龙榜前五,可天龙榜也不过是金丹期的绝世天才榜,在元婴老祖的威胁下,给李才几分面子也很平常。”
“不对!”突然有人开口,“那个青衫少年,是云前辈的师弟!”
这时候,许多人纷纷说了起来:“若是如此,就算只是为了颜面,云前辈也不会将此事揭过了!”
一时间众说纷纭,那些来寻鼎炉、侍妾的内门弟子们都在观望,就连怀中的婢妾都忘记了。
徐子青的春雨剑法,也终于被压制到了极致。
可惜的是他练剑时日尚短,总共也只练了春雨剑法的一个招式而已,自是难以施展得开。能够拼到这个地步,还是他属性与《四季剑法》极为相合的缘故。
琅琊环在李才的操纵下,更加气焰嚣张。
现下满天的春雨甚至无法飘落,就已然被大火全数化去,那千斤重的红环也更加快地猛力砸下,一串串清脆的响声传入人耳,就好似传进了心腑、传进了识海,让被困局中的人更加紧张,也产生了更多的压力。
徐子青的确感觉到了极大的压力。
琊环越让人觉得沉重了,它散出的火焰气息,也距离他更近了。
此时徐子青每一次挥剑都要耗费极大的力气,他的手臂好像有万斤重,每当抬一抬都是万分困难。
春雨剑法已经在这样的逼迫下被他使用到了极致,因而也绵柔到了极致。
这是他曾经到达的境界,也是在柔极之时产生了一种滞碍的关卡。
徐子青深知,柔极之后,就应该是突破之力。
正如春雨落完,种子汲取到了足够的滋润,就要立刻挣脱束缚,顶开无数泥石,破土而出!
这是一种极度压抑之后猛然释放的自由与爆之感,扫清了之前的所有苦闷,一下子变得扬眉吐气起来。
可也徐子青虽几度经历生死,却体会不到这种感觉。
当然,也就无法将剑法的奥义与自身的心境相合,也就无法练成了。
但是现在,徐子青突然有了不同的感受。
因为如今的徐子青,就有一种极为压抑的感觉,他更对李才有一种愤怒,失去了他往日里与人为善的平和心情。
那琊环上浓烈火气对春雨剑法的压制,岂不就像是土石对种子的压迫一般?
他想要突破琊环的禁锢、去帮助友人宿忻,岂非就如同种子要破开土壤、奔向广袤的大地表面一样!
所以,在某一个瞬间,被逼到了极处的徐子青,心境居然和那种妄图突破的意见重合了!
柔到极处,就要爆!
当春雨剑法带来的意境都被化去时,种子也要萌了!
至此,徐子青觉得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持剑的右臂中奔腾流动,很快集中在右掌心里,似乎立刻就要迸而出——
木因春雨润泽生,碧草破土。
身具乙木之气的徐子青,配合己身的单木属性,终是自春雨剑法悟出了适合他的剑诀。
第一式:萌字诀。
徐子青温声说道:“野火燎原,春雨落尽,幼芽破土,春草遍地。”
正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下一刻,徐子青的剑势一变,强大的力量顺着钢木剑直逼出去!
他的剑法生了巨大的变化,从无限缠绵,转瞬爆——
霎时间,几近于无的春雨意境消失无踪,余下来的,是一片苍茫大地。
野火在大地上席卷而去,过后土地荒芜,毫无生机。
然而野火燃尽,无边碧草冒出头来,转眼大地新绿,万物回春!
萌字诀的剑招下,那琊环上的火焰被剑光冲得忽明忽灭,而后很快就变得黯淡下来。千斤重力也在强硬的爆剑势下,被狠狠地击破了!
琊环的桎梏,被打开了!
徐子青垂剑而立,李才与琊环心血相连,琊环落败,他也不由胸口一哽,险些要在唇角溢出血丝来。
琅环无人控制,也跌落在地,就在此时,宿忻手里的飞剑,寿命也终于走到了尽头,变成了碎块。
宿忻还来不及心疼,就听李才惊怒,怒声吼道:“帮我制住他们!”
原本迟疑着是否同云冽沟通的两个化元期高手听到,便顾不得许多,转身飞奔回去,直奔李才身前。
然而就在这时,黑衣冷峻的男子也已出现在徐子青的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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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章
云冽神色冷淡,手指一弹:“黑龙令下,不遵宗门戒律者皆要擒拿。/ [本书来源 百*晓*生]”
他话音刚落,就有一块威压深重的黑色令牌昂然而起,在半空中放射出道道黑光,而黑光越聚越是浓厚,到后来整个令牌便化成一条黑色的巨龙,直冲往李才的方向!
那两个化元期的高手见状,也顾不得徐子青如何,都是齐呼一声:“住手!”就立刻扑了过去,要阻挡李才被擒。
可他们两个的修为如何能与云冽相比?
司刑掌事手中的黑龙令俱是上品灵器,受云冽真元激后更是不可抵挡,它化成的黑龙摇头摆尾,霎时间就把李才困在了它的龙口之下,牢牢将他缠住。
李才怨毒地大喊:“我乃极乐老祖嫡孙,谁敢拿我!”
云冽置若罔闻,化元期的高手们也只得硬着头皮而上,转而攻击云冽。
然而那黑衣司刑又道:“妨碍执法,也当擒拿。”
就见云冽并指一点,黑龙令霎时分出两道虚影,同样化作了凝实的巨龙,又把两个化元期高手也齐齐困住。
这两个高手根本无法反抗,就觉得澎湃的捆缚之力包围全身,步入了李才的后尘。可到了这个时候,他们反而松了一口气。
无论是他们之中的哪一个,都不想真正和云冽对上,云冽突破了杀戮无情剑道的最难关卡,日后晋升元婴几乎是板上钉钉。而李才背后的元婴老祖也是他们惹不起的,他们现下被困,确是实力不足,却无需在夹缝里左右为难了!
不过是呼吸间工夫,在场众人眼前一花,那方才还嚣张无比的三人已是被云冽降服了,这不由得让他们心生佩服,也为云冽的果决惊叹无比。
可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上突然传来一声怒喝:“竖子敢尔!”
这声巨喝过后,就有一记重拳自那半空的妖兽身上砸下,犹若流星下坠,威力无穷!
那一拳之威,正是冲云冽而来。
云冽微微抬眼,双目中金光一闪,就有一道无形剑意急刺出,与那凝聚了绝大力量的重拳相撞!
“轰——”强烈的气流激射而出,掀起了滚滚风浪。
而剑意却将重拳全数打散,变成了看似凶猛、实则无法伤到任何修士的普通狂风,四散开去。
重拳被击碎,空中传来一声愤怒的冷哼,而后那妖兽极快地俯身而下,一双肉翼卷起了百丈飓风!
飓风之中,一个魁梧的身影极快跳下妖兽脊背,强悍的肉身狠狠地落在了地面,顿时使得大地崩裂,尘土飞扬!
顿时有人出惊呼。
“那是龙拳钟昇钟前辈!”
“竟是他陪伴李才来此,怪道李才有如此底气!”
“此人也是天龙榜上赫赫有名之人,更为核心弟子,在宗门之外有不小的声势,他竟然如此看中李才——”
“钟前辈乃是极乐老祖座下最出色的二弟子,受极乐老祖恩惠,自然要为他护住仅剩的嫡亲孙辈!”
众修士惊讶之中出了这许多惊叹声,毫无掩饰,徐子青当然也是听到了。
他想道,此人如此厉害,不知云师兄……想到此处,他就转头看一眼云冽,见云冽全无异状,可心头也还是生出了些关怀、担忧之意。
那龙拳钟昇昂然而立,体内的真元因他的怒气而迸体外,在他的体表形成了一层真元细针,密密麻麻,细如毫毛,悚人至极。
他向前跨出几步,就有极大的声势,好似大地都要为他的气魄而震颤一般!
李才见到这男子,惨声大叫道:“二师兄救我!我不要被送往司刑峰!”
“戮剑云冽,你好大的胆子!”龙拳钟昇看他一眼,双目中精光暴闪,厉声说道,“你刚结丹,宗主就让你做了核心弟子座,让我等纷纷向后排位,可不能让我服气。今日你又要捉拿我的师弟,如此霸道,我龙拳钟昇倒要讨教一番,看你这天龙榜第五可是名副其实!”
此言一出,可谓是掷地有声,使得周围众多弟子更加惊诧。
“龙拳钟昇乃是天龙榜三十八位,却要挑战第五的戮剑云冽?”
“这也不足为奇,天龙榜上众多骄子皆是心高气傲之人,云前辈之前在化元期沉寂多年,甫一出现就直冲云霄,自然无法让人心服口服。”
“何况云前辈夺了核心弟子座之位,并未受到挑战,现下钟前辈想要补上,也是理所当然!”
任众多弟子议论纷纷,也任龙拳钟昇大放厥词,云冽正如一座巨峰,屹立于天地之间,岿然不动。
待龙拳钟昇说完,他才开口道:“你也要阻碍执法么。”
龙拳钟昇眸光闪烁:“这可不是阻碍执法,不过是小小的挑战罢了。若是我赢了,你就要放过我的师弟,若我输了,就承认你座的地位。”
云冽冷然道:“阻碍执法者,皆要论罪。”
龙拳钟昇见云冽不接他的话头,顿觉颜面大失,也不再讲什么礼数,是大笑三声,道:“好好好!吃我一记!”他说完,并不迟疑,双臂一撑,就直直打出了一个猛拳,怒吼道,“地龙张口——”
只见他出拳时,有一道极为猛烈的气劲自其中出,带着一团凝练的褐色光芒,无比沉重,无比凶狠地冲了出去!
那气劲带着呼啸的风声,好像有一个龙头在拳风里隐隐约约地出现,张开了狰狞的巨口,带着一往无前的绝强威力!
这拳打出,在场的所有弟子都受到了波及。
他们只觉得自己好像给一道猛力打中了,心口闷涨,几乎就要吐出血来。
尤其徐子青感觉更深,他与云冽乃是并肩站立,那拳对准云冽而来,他便也是当其冲的一个。徐子青一时间不及反应,就有滔天气浪挟着龙一般的气势汹涌而来,使他仿佛被重锤一击,唇角溢出血来。
这种拳法叫做《地煞地龙拳》,是一套玄阶中品功法,共有七式,每一式的力量都会成倍地增长。同时从龙头到龙鳞到龙尾、龙爪、龙身、龙角,直至整个龙躯,几乎就是模拟神龙攻击而来。
拳法到了最后,拳风拳劲俱化作神龙,张牙舞爪,能将一座大山打碎!
龙拳钟昇是一位单土灵根的绝世天才,与地龙的属性很是相合。当他被极乐老祖收入门下后,就从此浸淫这套高阶拳法,如今已然深得其中三昧,在宗门外更是以这地龙拳杀死了不知多少尊邪魔道的魔头,闯出了极大的名头。
他现在正是要用他这一套最得意的拳法,来跟云冽为难。
云冽此时动了。
他手指点出,就有三丈长的剑罡破空飞出,直冲龙头形状的拳劲,同样带着强烈的声势,更有一种好似能割破一切的锐利感,要把周围的一切全数斩落!
而他同时也挥了挥左边的袍袖,徐子青便觉得有一种熟悉的力道让他轻了身子,整个人飞地倒退,直到落在了拳劲波及的范围之外,才停了下来。
徐子青知晓,此类对战是他无法插手的,只有到了安全的地段,才是对师兄最大的帮助。不过即使人已然不在场中,但他的视线,却一直定在云冽的身上。
这一场比斗,他必定要观看到底!
剑罡急飞去,被龙头大口一张,径直吞入。可是剑之锋锐何其强大,又怎会是那区区虚拟龙头所能吞噬?
眨眼间,龙头出一声高亢的哀鸣,就被剑罡绞了个粉碎!
一拳并未奏效,龙拳钟昇目光连闪,接连又轰出了四五拳,每一拳都同样强悍,同样迅猛。
“轰轰轰——”
无数流风被震碎的声音不绝于耳,甚至好像要激起风雷之声一般。
而云冽之前使出的剑罡还未消散,它灵活地转过身来,就好似已然有了智慧一般,调转头来,横冲直撞,把那四五个龙头也统统刺碎了!
徐子青看得目不转睛,这金丹真人之间的对战,他从来不曾见过。现下他见到了,就不得不为之震撼。
龙拳钟昇已然打出了许多拳,可云冽总共也只出了一剑。
在场的弟子们也纷纷看出来,目前的情形,是云冽稳稳地占据了上风。
龙拳钟昇见第一式不能奈何云冽,脸膛猛然涨得红,张口吐出一个元气,大呼:“再接我第二式,地龙转身——”
这一式打出去,拳劲不再和方才一般凝聚,而是好像化在了风里,空空荡荡的,似乎什么也没有生。
可是在钟昇收拳的那刻,原本他拳头所打的那处,就有气流以其为中心,不断地旋转,不断地向外扩散。
之后,迟来的拳劲压缩起来,变作了无数鳞片大小的气刃,褐色的光芒闪烁着,就如同龙鳞一般,威严壮丽!
气刃们好似花瓣般美丽,又极快地旋转着,边缘处割裂空气,比刀刃更加快,更加锋利!从龙头到鳞片,这仿佛是把拳劲化整为零了,使攻击面更大,攻势也更加猛烈、更不容易闪躲!
这显然是龙拳钟昇的得意招数,当他成功使出之后,神情里就有几分得意。
如果云冽用的是和刚才一样的剑罡,那么无论剑罡多么厉害,它也只能绞碎较近的气刃而已,漏网之鱼也同样会来到云冽的面前,给他造成巨大的破坏!
但是云冽这一回,用的并不是剑罡。
就在无数气刃如雨点般放射而出的时候,云冽的周身,也渐渐生出了几缕极细也极白的东西。
徐子青双目微微睁大,他认了出来,这些分明就是剑气!
他在小世界的时候,曾经几度见识过“云兄”以剑气对敌,那时候天魂也如现在的云冽一般,有无数剑气在周身缠绕,细如丝,密如蚕茧,却像是每一根都能够切割天地!
而此时云冽周围缠绕的剑气,比起徐子青见过的更多、更细、也更密。
它们每一次旋转都有极轻微的爆破声响起,每一次舞动都有如裂帛,那种冰冷的充满了杀机的意念,也沾染在每一道剑气之上,让它们更加强大,更加可怖。
云冽神念一动,剑气纵横而起!
剑气化作无数白色的罡风,在无边气刃之雨中肆意游走,每一根都会连续破坏无数气刃,就像是一张凌乱的巨网,粘连了所有的气刃,将它们绞杀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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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章
只一个呼吸间,所有的气刃已然被扫荡一空。,![推荐网站 熬夜看书 aoye]
场上弥漫着无数丝线一样的剑痕,呼啸盘旋,随云冽心念而转,厉害无比。
到这时,云冽也不曾主动出手攻击,而不过是被动防御罢了。
可仅仅是防御,也让龙拳钟昇的两度绝招连连失利!
见云冽如此轻描淡写就将他的得意招数化为无形,龙拳钟昇愤怒了:“好一个云冽,好一个司刑掌事!”
他弓起手臂,呈现一种极其扭转的姿势,大喝一声:“地龙摆尾!”
下一刻,他的肩膀带动这手肘,好像形成了一种充满了力量的东西。仔细地看过去,那正是一条龙尾,随着他手臂的震动,而仿佛在不断拍打着一般!
这时候,龙拳钟昇猛然甩腰——“啪!”
就像是一条长鞭,让那龙尾也随之拍打出去,带着一种震撼的挤压感,好像连周围的空气都要在这一击之下被逼迫、打碎一样。
众位围观的弟子们又不由得往后连退数丈,纷纷震惊无比。
“我感觉这一招如果落在我的身上,会打碎我的真元,破坏我的根基!”
“我也见过一些金丹真人,可是他们的功法,似乎都差了龙拳钟昇一丝。”
“就是这一丝,使龙拳钟昇的威力大不相同!”
“云司刑这一次危险了!”
的确如此,龙尾在空中招摇,形成了十多丈长。而且它更是以一种极抽打的姿态猛然冲击,如果被沾到身上,不止丹田会被打碎,甚至连身躯也要被折断。
这已经是杀招了!
龙拳钟昇,在云冽的冷漠以对下,动了杀机。
他这一刻的杀念与他的愤怒合为一体,就让这一式“地龙摆尾”更加完美,比起平常用出来的时候更加凶猛。
龙尾被释放之后,就好像不再受龙拳钟昇的控制,他是在放手一搏,要将云冽重创。他倒也不担心会惹来麻烦,因为云冽毕竟也是受到宗主看重的核心弟子,在这样的攻击下,并不一定会失去性命。
更何况,他身后还有老祖撑腰,一尊被打败的、乃至死去的金丹真人,和他这正在冉冉升起的天才核心弟子相比,孰轻孰重,宗主自然知晓。他最多,也只是会象征性地受到些许惩罚而已。
龙拳钟昇想得清楚明白,脸上也露出了一抹狞笑。
这一式就算是他也不能完全控制,威力非凡,定能满足他的期望。
但是他的笑容,在下一瞬凝固了。
云冽张开了无根手指,每一根手指都好像是一柄极为锐利的寒剑。
他不知怎么稍微动了动,那五根手指就仿佛形成了一个剑的囚牢,大张着迎上了那急冲而来的龙尾。
然后,严实扣合。
众弟子便都看到了那奇妙的场面。
一条凶狠的龙尾摆动过来,却被那黑衣的司刑用五指牢牢抓住,无论如何疯狂地扭动,都无法挣脱。
它还在剧烈地弹动,好像前方有虚无的龙在控制着,就要扭转过来,把这个胆敢冒犯龙威的人吞吃下去!
可是马上地,那五指一个用力。
好像有无声的轰鸣响起,那条龙尾好似被五道冰冷的剑气冻结,被那五根手指硬生生地抓成了粉碎!
龙尾一碎,龙拳钟昇霎时就被反噬,接连倒退数步。
这等打击之下,他怒意勃,双目充红,厉声喝道:“你破坏我的龙尾,就吃我最后一招!地龙探爪——”
原来因为这《地煞地龙拳》威力然,故而使用的时候也是极难控制。
龙拳钟昇练了这许多年,才能堪堪掌握前三式罢了,第四式他也能使用,但是却要消耗许多力量,而且也会对自己有所损伤。
多少年来他顺风顺水,少有吃亏,可现在他的面皮连连被打,已是涨红得不行,自尊心自傲心都化作了他的力量,几乎就要让他疯狂。
当下他再顾不得许多,立时双手成爪,连续抓出!
云冽终于肯动一动脚步。
他身形一晃,整个人化作一条黑影,有如流星一般转瞬现身于龙拳钟昇身前!
在这时,龙拳钟昇不过是才抓出爪影罢了,而云冽却好似身化长剑,带着一种坚不可摧的力量逼近过来。
这过程里,云冽又是抬手一抓,把爪影也抓碎,而他的身躯几乎毫无停顿地前行,而另一手,也直接扼住了龙拳钟昇的脖子!
龙拳钟昇只觉得好容易凝聚的、那道庞大而狂暴的力量也被人轻而易举地化解,自己的颈子上更是突然出现了一道大力,死死地禁锢住了他。
全身的力量都在这一刻化为乌有,他再觉双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
众多弟子更是在那龙拳钟昇的恐怖力量凝聚成功之前,只感到了眼前一花,而后,就看到龙拳钟昇被云冽制住,以一种臣服的姿势,满脸不甘地伏趴下来。
“戮剑云冽……好强!”
“方才钟真人还那般嚣张跋扈,却如此轻易就被制服了!”
“云司刑如此对待钟真人,可是得罪了极乐老祖!”
“不过云司刑有大义名分在手,想来老祖也不能拿他如何!”
他们议论的时候,云冽另一手也虚空抓了抓。
原本困住极乐峰李才三人的黑龙令再度分出龙形,在云冽的意念下,把龙拳钟昇也束缚其中。
这种掌事司刑所握的黑龙令,内中含有极高明的法阵,掌事司刑抓住的人,只要在元婴期以下,都无法从它的威力下逃脱!
被抓住的李才见心中奉若神明的二师兄如此轻易就被拿下,不禁骇得面无人色。此时他再看云冽时,就如同看到了一尊杀神,生出了无数惊怖来,更不敢再大放厥词了。
整个对战只有半刻工夫就已结束,众弟子如今都很是明白,那龙拳钟昇再闯下如何声名,可也不是云冽几合之敌!
云冽的威能,在金丹期中真可说是少有人能及!
徐子青之前还很担忧,但在云冽出手之后,就立刻放下心来。
他这位师兄素来冷淡,就如同一块亘古的磐石,无法动摇,不能摧毁。如今一出手,那气势远远过挑衅之人,他便只需欣赏,而不必过多操心了。
后来果不其然,任凭那龙拳钟昇使出了什么样的手段,都被云冽一一化解,更似乎是完全没有耗费力气,就将他生生擒住!
而且此回徐子青又见识到云冽的新招式,那随意的一抓,竟有那般的威力!这不由得让他心里更生出许多敬佩来,他可以想见,待师兄日后结婴乃至更高境界时,必然都能将同等级的修士远远抛在身后!
今日徐子青已是突破了一次,春雨剑法略有小成,本应欣喜,可想想与师兄的差距,那一点欣喜也化为了浓浓的动力。他以为,他将要更加刻苦修行才是。
云冽擒住了极乐峰四人,那狰狞的黑龙盘踞于他们身上,让他们使不出半点力量来,仅有的能力,只是恨恨地盯着云冽诅咒罢了。
之后四条黑龙被云冽一手抓住龙尾,倒拖向旁边空地,将中间的场地留给了还在这里围观的众多弟子。
宿忻这时也从远处走了过来,先是万分戒惧地看了云冽一眼,随后对徐子青说道:“子青兄,方才多亏你援手了。”
徐子青微微摇头:“便是我不出手,云师兄也会维持宗门戒律的。”
宿忻笑了笑,并不在此处纠缠。而后他顿了顿,低声问道:“子青兄,你之前提醒我莫入极乐峰,可是此峰有什么不妥?”
徐子青便也低声回答:“我日前就与这个李才有些龃龉,见他德行有亏,就很没有好感。事后对师兄提起,师兄也告诫我要远离这一座峰头,想来定是极为不妥,故而我也提醒尔等,多多小心。”
宿忻闻得竟是那个司刑掌事告诫过徐子青的,心里的戒备更多出几分。他略为迟疑,还是打听道:“那李才言语之中尽是要我加入极乐峰,我却觉得并不简单,不知你可晓得是什么缘故?”
他之前猜测许是要让他去做一尊炉鼎,不过到底不能确信,还是要打探清楚才好有所应对。
徐子青微微皱眉:“我并不知晓,待我去问一问师兄。”
宿忻见他愿意向司刑掌事询问,自是十分欢喜,很是感激。
徐子青就往云冽身边走去,仰头问道:“云师兄,你可知极乐峰为何定要带走宿忻?”
云冽略思忖,说道:“极乐老祖座下大弟子凝练一门功法,数十年前便卡在了一个紧要的关头,非得有一个单火灵根、且修为在化元以上的修士做他的炉鼎,才能得以突破。”
徐子青一惊。
如此说来,那李才是想要把宿忻献给极乐老祖,先培养到化元期,然后就交予那所谓的大弟子采补?
这等做法,与邪魔外道有何差异!
想到这里,他眉头便已皱起。
云冽见到,已知他所想,便说道:“极乐老祖若将宿忻收为弟子,之后又有教导,便不算违背宗门戒律,难以制裁。”
徐子青也很明白,但凡是多么完美的规矩、律法,也总是有漏洞可钻,而且单灵根在这等大型宗门里不算少见,每百十年总能出现几个,也不至于因此而去责问一位元婴老祖。宿忻若是坚持修行,以他的心性,日后定然颇有前途,只可惜他如今尚嫌弱小,要保护自己,却是很难。
左思右想也不晓得有什么办法,他叹了口气:“若是如此,宿忻要想保全自己,恐怕只有自逐出门这一条路了。”
与徐子青的忧虑相同,宿忻亦是这般打算。
可两人也同样觉得,好容易经历种种难关进入了这大型宗门,这般狼狈地放弃,也总是心有不甘。
云冽看穿徐子青的想法,说道:“二十余年以前,有单火灵根的弟子拜入宗门,在尚未拜师时暂露头角。极乐老祖想要将此人收入极乐峰,却被见猎心喜的神火老祖阻止。这位老祖威能不在极乐老祖之下,且脾气暴烈刚直,若宿忻能拜在神火老祖门下,当能避过一劫。”
徐子青眼中一亮:“多谢师兄指点,我这就去告诉宿忻!”
他说完,立刻去对宿忻说了,宿忻也不想退出门派,云冽所指出的这一条路,正是他梦寐以求的生路!
此事也总算有了解决之道,徐子青回到云冽身畔,一边看守那被擒四人,一般等待师兄的任务结束。
而极乐峰等人只觉得无比耻辱,在众人侧目之下,也终于熬到了最后。
云冽抓起四人,与徐子青两个踩上了傀儡黑鹫脊背,就往内门之中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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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章
内门中平日里乘坐灵禽灵兽在空中飞行来去的弟子也很不少,这般大的黑鹫傀儡他们自然认得,见到以后,就纷纷退避到两侧,放它过去。使用阅读器,!
只是在看到黑鹫傀儡上的人后,就都大吃一惊。
龙拳钟昇身为核心弟子,在元婴期以下可谓是名声赫赫,不止是那狂妄的性子众所周知,一身的修为也是极为了得,是宗主心中有数的英才。
可他如今竟好似一条死狗似的被黑龙令困住,岂能不让人侧目?
不过众人再一看今日擒他的黑衣司刑,就都了然了。
原来他是撞在了戮剑云冽手里,难怪吃瘪。
还有另三人也是极乐峰弟子,一些受过李才磋磨的筑基期弟子,心里就不免有些幸灾乐祸。
如果说龙拳钟昇还是凭借自己的本事那般傲慢的,大家尽管不喜,也不会太不服气。但你一个嗑药勉强筑基的有什么能耐?不就是靠一位元婴老祖护着么!
这个李才平日里行事太过,到底还是让很多苦修之人心中忿恨,眼下能见他遭罪,都是大快于心。
“夜路走多了,总是要遇见鬼。”有人这般叹道,“极乐峰中人修为颇高,素来不将旁人放在眼里,常常犯事。现下遇上戮剑云冽,也算是运道不佳。”
亦有人附和道:“这个戮剑云冽沉寂多年,都以为他要陷在化元期巅峰数百年的,可他才十几年就突破了,就是一飞冲天!宗主如今极为看重此人,视他为一位极有潜力的天才人物,就算得罪了极乐峰,宗主想必也会护持。”
前头那人也说道:“正是,正是。戮剑云冽所修的剑道可也没什么给人留脸面的说法,他做了司刑掌事,从前那以为可以大钻门规空子的小人,也要掂量一二了!”
宗门内部的势力盘根错节,大大小小的不知有多少,略微探一探,也是水深无比,漩涡处处。
何况水至清则无鱼,即便有宗门戒律在上,也不可能事事都那般绝对。因此只要不损害宗门的利益,不闹出太过火的事情来,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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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鹫傀儡一路疾飞,越过无数峰头,终是来到了宗门的核心。
远远看去,那里有五座山峰直捅云霄,将天下万物都踩在了脚底。
而五座山峰里,又有居中的那一座最高,云层几乎只能缭绕在它的山腹之下,再往上看,还不知有多么高大。
徐子青刚看到那几座山峰,就有一种强烈的震撼感和危机感。
虽说它们看起来除了高些、占地广些以外,似乎就没什么特殊,可是却能使人打从心底里生出强烈警兆了。
他有预感,若是有人敢在这里对五陵仙门释放出恶意的话,就会受到隐藏至深的护山大阵的绝对攻击!
匆匆看了几眼后,徐子青的视线落在了西南方的另一座峰头上。
这一座山峰是次峰,上面传来了一种极其肃穆且充满了压抑的气息,其中更甚至会传来些许血腥味,让人产生心惊胆寒之感。
它便是司刑峰,整座五陵仙门执法的峰头,亦是最为严酷的峰头。
傀儡黑鹫很快就飞到了这座山峰前,到临近时,徐子青的眼前就只能看到这一座山,仰头望去,比起远观时更加巍峨。
它的周围也不像其他的诸多大峰头有许多矮小的峰头依附着,而是一座独峰,越显得十分森严、孤高。
在离司刑峰还有数丈的时候,护山大阵就显现出了它的神威。
徐子青只看到山体上黑色的光华闪动,随后整座山就罩上了一层极薄的透明灵光,在他的注目下,霎时爆出六柄寒光烁烁的长枪,带着巨大的爆鸣声,飞快地捅来!
好厉害的阵法!
徐子青心下暗惊,手中已然出现了一柄钢木剑,当即就往其中一柄长枪打去。
想来这既然是自家的门派,也不会就这般要了门内弟子的性命,多半,是个考验罢。
果不其然,那长枪刺来后,徐子青与它对上,这才觉,这长枪也只是有筑基初期的力量而已,不过要更加凝实一些,他跟随师兄练过这些时日的剑术后,应对起来,不算困难。
很快剑尖一颤,爆出一团剑花,就把长枪整个打碎了。
另外五柄长枪是对着云冽以及极乐峰四人而来,云冽袍袖略为摆动,剑气过处,已是把它们全数接下。
那个险些被长枪逼到面前的李才骇得脸色惨白,几乎无力地要瘫软下去。倒是龙拳钟昇看了他一眼,重重哼了一声,又才让他赶紧回过神来。
长枪尽皆粉碎后,那护山大阵不再做出什么反应,不过牢固依旧。
云冽掌心里黑光攒动,黑龙令重新凝聚,而后将它抛出,那黑光才放出可以容纳黑鹫傀儡的门户,让它飞了进去。
司刑峰上的灵气极其浓郁,每一口呼吸都有滚滚灵气吸入丹田,在那里飞地运转,凝结成强大的力量。毋庸置疑,在这一座山峰上,至少也有一条一阶灵脉,才会有如此震撼的效果。
黑鹫傀儡毫不停顿,径直飞到了峰顶。
就在峰顶上,有一片庞大而雄壮的建筑,好似由玄铁所铸,光芒内蕴,却有一种坚不可摧的磅礴力量。
它的气息化作一种意念,似乎在嘶吼着:
“律法如山!违必催之——”
这么多年来众多代司刑们留下来的执法信念,都成为整座司刑峰密不可分的一部分。
这样刚直甚至冷酷的气氛,徐子青感知到了,竟然不觉得讨厌。
约莫是因为不论在什么地方,总是必须要有足够的戒律、法度来进行一定范围的限制。否则天下大乱,人人都只懂得掠夺,仙人与野兽何异?而大道有三千之多,若是只剩下了□裸的丛林法则,天道无法汲取众生信仰,恐怕如今这无尽的世界也都不能长远。
黑鹫傀儡最终停在了最为巍峨的一座大殿前。
有一个极大的牌匾高高悬挂,上书“刑堂”两个墨黑的大字,一打眼看去,就有一种强烈的杀伐之气传来。
之前飞入法阵中的黑龙令从殿里倒射而出,正被云冽稳稳接住。
同时,这座大殿也出了响亮的钟声。
“嗡——”
只有一声,但是博大而旷远,悠然不绝。
同时,刑堂的大门也打开了。
大门上原本雕刻着狰狞的兽头,这大开之后,那黑黝黝看不清内部的殿堂,就犹如恶兽张开了巨口一般,显得十分恐怖。
徐子青并不能进入刑堂,除非他成为一名司刑掌事——或者有了另一种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的身份。
因为执法堂是执行公务的地方,要审判犯人,宣判罪行。
此时云冽就是要把极乐峰的四人带入刑堂里,请堂主与九位司刑长老做出决断。而这种决断,司刑掌事是没有资格参与的,他们只能提供自己所知的信息。
徐子青顿住脚步,看向云冽。
云冽说道:“莫乱走。”
徐子青自然明白,立时应道:“是,云师兄。”
于是云冽便拎着极乐峰四人,走进那大开的殿堂里。他刚刚进入,殿门就在他身后严严实实地闭上。
兽头重新进入徐子青的视线,这时候他才觉,这头恶兽看起来凶恶,但神情里却有一种威严而正直的气势,同时那一双兽瞳又带着戾气与血腥,显得矛盾却又毫不突兀。
徐子青想着,这也许就是司刑峰以此兽镇守刑堂的缘故,为了维护秩序,必须动用雷霆手段,所以此兽很是嗜血。而维护的秩序必须是附和道理的,刑堂也不得任意冤屈他人,因而此兽也刚正不阿。
思绪乱跑了一阵,徐子青抬眼看见了前方的一株巨木。它与刑堂相距不远,分明不及刑堂高大,却不会被刑堂太过遮挡风采,反而显得很有存在感。
如果说人到了这峰顶第一眼看到的会是刑堂,那么第二眼,就必定是它。
徐子青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树,它躯干大约有五人合抱那么粗,通体并不是常见的青翠色,而是一种红,一种好似血液干涸一般的暗红。
于是他忍不住走近,而下一瞬,就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根本不是“像血”,这些暗红的痕迹,分明就是血液!
要将这整整一棵树都染成这样均匀的红色,不知经过了多少血液的冲刷、多少年的沉淀。
而最让人惊讶的,是这一株巨木并没有开启灵智。
这世上不止是禽兽之类才能开启灵智、修炼成为妖兽,草木花藤之类也能开启灵智,不过它们或者也会经受点化而成为妖修,或者就是与妖兽灵兽同样的存在,被称之为“精”。而且植株之类,天性往往比禽兽之类和善,若是不为恶,心性不错的修士也未必会见之则杀。
徐子青无法看清这株巨木的年岁,他之所以认为它应当成精,是因为它如今满身的鲜血。
众所周知,草木花藤之类开窍难,除了一些天生强大的灵种,其余的不论经过多少年岁,没有灵性就是没有灵性,只能给人炼丹做药。
而若要一株天资不佳的植株开窍,往往是经历天雷洗礼,或是被强烈的意念侵蚀,或是被邪恶之气灌溉,才有可能。
如果是前两者,草木花藤成精后多半为善,而若是后者,则多半为恶。
比如这株巨木被鲜血如此灌溉,鲜血中的怨气必定早已浸透了它的身躯,照道理,它早就应该因此生出灵智了才是。
为什么会没有呢?
还有,这些鲜血……徐子青倒退三步,仰头看向树顶。
果不其然,在那树杈之上,挂着数百颗早已干枯的人头。
徐子青的呼吸一窒,然后慢慢地放松。
能挂在刑堂前巨木上的人头,不必多想也能猜到……那必定是在这刑堂里被定罪斩之人。
只是不知他们究竟是什么罪行,使得他们以修士之身而被头颅高挂折辱。
闭了闭眼后,徐子青有些迟疑地再往前走了几步。
因着体质为木,又修习《万木种心**》,他素来对草木之物很有好感,也颇有研究。这回遇到了这般特殊的巨木,他即便有些不喜那血腥,还是想要沾上一点血液,看看有什么不同。
已是走得很近也没什么阻碍,之后,徐子青便试探地,将手指往树干上轻触……
“轰!”
作者有话要说:
群抱各位,我来回复评论啦~
1感谢各位抓虫,无根神马的太可怕了=口=而且一边一般也着实手残哇擦汗……
2小青青的感情在渐渐地酵……【泥垢
3虎摸喵喵,当父母出现问题的时候,孩子就是润滑油,多多努力,不要灰心呀~
4虎摸所有因为小宿忻各种赶脚的诸位,乃们的赶脚基本没错~这家伙就是个仙二代啦,只是其中品性好些的而已,当然他曾经受到的挫折其实都不算啥,到大世界之后还会经历更多,但我未必会总是着墨于他……至于他跟小青青之间大家也不必担心,受受不相亲是一个方面,即使宿忻成了攻,他和小青青之间也啥都不会有。因为作者表示感情必须纯粹嘛,一开始存了利用啊交易心思的,成为朋友就是顶天啦。小青青的确对他挺有好感的,毕竟宿忻性格不错嘛,不过不至于成为生死之交,生死之交没那么廉价的~~~而且对宿忻的一切关怀担忧都建立在不损害自己真正在乎的人和自己的性命的前提下;而宿忻也对小青青很有好感,但这种好感建立在不损害散修盟利益的前提下……所以不纯粹的感情是不可能在我丫丫电子书升华为爱情的,作者感情洁癖啊哈哈。我之所以一开始就这么设定,其实是为了避免大家乱炖西皮啦……这里面真正的生死之交是谁和谁,小青青看重对方更胜自己性命的是谁,我想大家应该不会有异议xd~
5看来大家对极乐峰=炮灰峰已经达成了共识,很好。
6云湿胸攻,小青青受,这个绝壁没有疑问啊,逆西皮不会有,反攻也不会有,我不爱玩这种调调……
7很高兴大家喜欢这篇文,哇咔咔咔~
8人家很萌咩,扭腰星星眼,好害羞~~~
9长评居然又被吞了嗷嗷嗷我好、桑、心!嗷!
另外我会努力把这篇文写好,到底能长到啥地步不确定,我很多时候中间的细节都会想粗更喜欢的然后改掉……但我绝壁不会烂尾的!握拳!
大家留言里我木有在这里提到的,那奏是不能剧透的,群虎摸……
最后,还是要挂起所有新年红包哇咔咔,群抱群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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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章
徐子青的手指轻轻地触碰到树身,但马上就觉得一种强烈的力量透过手指直直地传入脑中,使得整个识海都出了剧烈的轰鸣。使用阅读器,!
无数的情绪碎片闯了进来,带着怨恨、狠毒、暴戾、凶恶……种种负面的激烈情感,就好似滚滚浪潮,瞬间占据了徐子青的整个识海!
徐子青只觉得头痛欲裂,好似这种绝强的怨忿就要冲破脑子一般,他的灵智有如风中之烛,摇摇欲坠……
不行!
如果被这情绪控制,他轻则会被打成一个白痴,重则就要被魔念占据,变成邪魔了!
徐子青捧住脑袋,俊雅的面容上狰狞与坚定反复交错,很明显在进行着激烈的争斗。然而之前他的运气似乎还没有到最坏的地步,因为下一刻,他的丹田也剧烈地躁动起来!
有一粒隐藏在丹田最深处的种子蠢蠢欲动,传出了一种有些迷乱的意念来。
“娘亲,娘亲,好香!”
“娘亲,吃吃……吃……”
是一直蛰伏着的容瑾的意念!
这股意念里的满是垂涎与贪婪,好似被一种本能所操纵,让容瑾仿佛已经失去了清明一般。
徐子青仅剩的那一丝清明感觉到口中泛起的苦意。
糟糕了,因着他的手指沾染到血气,不仅本身被怨念突袭,也让容瑾感知到了那一株巨木上沉积多年的修士鲜血味道。
头颅是六阳之,它们溢出的血液,自然灵气也是极为充裕的,才会如此吸引容瑾……而容瑾这般饥渴,自也与徐子青多日不曾让它享用血食的缘故,乃是他的一个败笔。
于是这怨念与容瑾意念的双重威胁下,徐子青可说是被左右夹击,已经到了极为危险的关头了!
如此下去,恐怕性命难以保全……他非得做点什么不可!
徐子青很狼狈地一弯腿,浑浑噩噩地坐了下去。
也不知是不是成功地盘膝坐好了,他却是强撑着一遍一遍地回忆起《万木种心**》,按照其中的行功法诀游走真元。
司刑峰上的灵气极其浓郁,此时在徐子青狠之下,就好似泄洪一般地飞快从他头顶冲刷而下。他更是顾不得是否能够承受,只用最大的力量运转功法,企图收拢更多的灵智!
必须用功法先压制住容瑾再说!只要能压制了容瑾,之后,容瑾就可以帮助他对抗怨气的侵袭!
丹田里的胀痛感越浓重,灵气不断地转化成真元,又不断地在丹田里积累。当真元灌满了丹田之后,余下的真元就在四肢百骸里乱窜,使得众多经脉上都因此渐渐地产生了破裂的预兆。
终于,真元狂似的冲撞,经脉立时呈现出龟裂的纹路,它要破开了!
幸而徐子青的木属的体质,又曾经服用过乙木之精这等天材地宝、并未全部消化。如今血液中积存下来的乙木之气开始作用,每逢经脉开始断裂的时候,就立刻修补完整,而后再次断裂,再次修补……
如此反复再三,那经脉逐渐变得更加开阔,也更加坚韧,到后来,真元再不能奈何这些经脉,就只得寻找一个能够储存的地方。
于是,它们再度回到了丹田。
在这个时候,丹田里的位置早已不够,它们再想要挤进去,就只能极力压缩。
当修士到了筑基期时,会将体内的经脉进行拓宽、加固,使它能够承受真元的冲击。之后,修士将真元在丹田里压缩,变成粘稠的元液,当 第 13o 章 中精神,对他说点什么,可他如今正疼痛不已,且怨念作祟下通体都在热,根本作声不得。
该怎么办?
容瑾在得不到徐子青的回应时慌张起来:“娘亲,娘亲!”仍然没有回复,它突然爆出一道强烈的力量,似乎要将它的藤蔓向上延伸,从经脉里一直窜到识海。可如果真的让它成功了,那么原本就还很脆弱的识海,定然会遭受到极大的危难。一时之间,让徐子青越着急了。
就在这时,一股冰冷的凉意从头顶传下,霎时间缓解了他许多痛楚。
而这样的冷冽感,也让徐子青惶然的灵智为之一清。
徐子青心中一喜,这是师兄赠予的竹管!好似每回遇上了神智浑噩难以控制的状况,它就会有所作为,果然是一件极好的宝物。
也来不及在心中对云冽多多道谢,徐子青趁机快集中心神,对着容瑾传达了他的安抚之意。
本来濒临狂的容瑾被抚慰了,似乎也恢复了正常,钻进了丹田深处。
徐子青松了口气,开始继续吸收灵气,凝练真元。
因为他已经现,在之前的那一番手忙脚乱下,他体内的情形已到了突破筑基期最为紧要的关头。
如果在这时放弃了,那么真元的反弹必定会让他重伤晕迷,那时候即使是竹管相助,也未必能把他唤醒,识海里的诸多怨念也会利用此刻将识海攻占。
所以,他只能孤注一掷,竭尽全力突破筑基中期!
到时候,他的神识会进一步壮大,对付这些怨念的时候,也能多几分把握。
如此,就是“不成功,便成仁”了。
徐子青心一横,越放开了吸收灵气,他甚至微微张口,不断吞吐灵气,周身十亿毛孔尽皆开放,也在将灵气吸入。
如此灵气之密比起方才还要多出数倍,体内聚集真元也要快出数倍了。
脑中怨念冲撞不休,徐子青低叱一声:“容瑾,为我缠住它们!”
那丹田里就传出一股跃跃欲试的意念,带着强烈的血腥之气,也霎时冲进了识海之中!
眨眼间,容瑾的嗜血之念与修士们因被刑杀积存的怨恨撞击到一起,立刻彼此纠缠起来。
感觉容瑾很是努力,徐子青有些安慰,当即利用竹管带来的凉意保持灵智清明,操控无尽真元快压缩。
容瑾如今虽说只是幼苗,但它毕竟是上古的凶物,血脉传承下来的记忆恒河沙数,难以估量。而那些修士的怨恨虽重,到底也根脚不能相比,一来二去,还是容瑾占了上风。
与此同时,丹田里的真元,也越压缩到了一种不能再度压缩的地步。
“啪啪啪!”
接连又是好几声爆响,真元终于压缩到一起了!
此时,内世界丹田里悬挂着一滴液体,它粘稠无比,不再是晶莹透明,而是显现出一种淡淡的银色来,就好似汞汁,比真元更加凝练,也更加厚重。
在之前那痛苦的过程中,徐子青终于是死里逃生,突破了!
他如今,已是筑基中期的修士,浑身力量滚滚,比起筑基初期的时候,力量更加雄浑,整个人的气质,也显得更加坚韧。
然后徐子青并没有停下来,而是将自身的意念回归识海。
在那里,他的神识略一扫,就觉了两方对峙的力量。
其中一个是猩红色的,但是纯粹,更与他有一种亲近之感;而另一个则是灰色的,内里似乎有隐约鬼面,就是怨念化成。
徐子青毫不犹豫地加入了猩红的那一方,与容瑾一同对灰色力量进行冲击、绞杀。原本就占据上风的容瑾亲热地跟新来的意念融合,顿时徐子青感觉到了融合过来的意识里的强烈欢喜,也是心情颇好,当下信心大增,一鼓作气地将灰色力量彻底覆灭!
很快地,识海里的怨念就在徐子青与容瑾的合力之下彻底消除,容瑾的意识亲昵地绕着徐子青的意识转了两圈后,就重新回去了丹田里。
这时的徐子青状态极好,整个身心都放松下来。
难关……终是过去了。
·
司刑峰,刑堂外,巨木下。
一个青衫少年盘膝端坐,额头上沁着细细的汗珠,手指上则有一缕淡淡的灰气缠绕,给他笼罩了一层薄薄的颓败之感。
天边有两只巨大的黑鹫傀儡降下,上头也跳下来两个身着黑衣的俊逸青年。
左边那位神情坚毅,身材高大,一身剑气冲天而起,显得十分刚硬;另一个则有些瘦削,童颜白,同样剑意凛然,但眼角眉梢却有几分跳脱之感。
两人手里都拎着几条困住数人的巨大黑龙,童颜白的那个不经意侧头去看,就“咦”了一声:“哎,你看。”
神情坚毅的略转头,看了一眼。
童颜白的就笑道:“又是个傻乎乎去碰佛心木的,现在定是吃了苦头了。”
神情坚毅的则道:“若能过关,将有进境。”
童颜白的眉头一挑,就要说话。
正这时,刑堂大门开了。
里面走出来一身黑衣的冷峻男子,他的视线,也落在了巨木下的少年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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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感谢所有补分的宝贝儿,群抱群mua辛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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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正色脸,卖萌神马的非我所愿,其实人家一点也不萌的,嗯。
5虎摸朴爷,也虎摸所有最近生活中有不如意的宝贝儿,生活有的时候会给我们一些挫折,但这必定不会永远持续,大家要保持乐观的心态,去做一切能做的事,去珍惜所有可以珍惜的人,这样就不会有遗憾了。再次虎摸,希望大家一切都好……
6妖藤进阶以后,是随着小青青修为的增长而实力大进的,能吞的就是同一阶的人啦,而如果妖藤的血食够多,也会更厉害,这个不能准确限定,它是个比较逆天的玩意儿……
7云冽没什么靠山,他基本上,就是靠自己……所以大家也不要以为小青青就绝对安全了,不然的话,为毛小云云总是要操练小青青捏?也是为了让他提高实力嘛。
8一情引七情,这一情是挚友之情,而那七情,则是喜怒忧思悲恐惊……前面的情和后面的情代表的其实不是一种东西啦~
9虎摸大家,妖藤不能这么早暴露的,不然的话小青青就惨了,这玩意怎么看怎么都是个邪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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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章
当黑衣男子走出后,那让人难以忽视的气势一霎席卷而来,使得后来的两人的注意力也都转了过去。若看搜索,..[推荐网站 熬夜看书 aoye]
童颜白的说道:“是云冽?”
神情坚毅的点头道:“他这几日去督查招收弟子之事,想来也该是交任务的时候了。”
这两人都是司刑峰中人,童颜白的叫做原泰和,金丹中期修为,位列司刑掌事 第 131 章 中精力抵抗冲击,有如磐石一般。
刑堂前的佛心木素来无人敢碰,只因树上挂着的人头或是穷凶极恶之辈,或是饱含怨恨之人,死后留下的怨念储藏于佛心木里,为的乃是一桩大事。
这桩大事是什么少有人知,但但凡是司刑峰众人,都晓得佛心木前虽无禁制,却不可轻忽,否则挺过去了算是磨练了一回意志,挺不过去的就死定了。
可也有不知道的。
就比如徐子青这等陪同师兄、师姐来到司刑峰办事的,或是奉师尊之命前来的,没有得到叮嘱又忍不住好奇心,也就白白地要给佛心木磋磨一遭了。
至于佛心木为何未能生出灵智……所谓佛心木,顾名思义有的便是一颗佛心,镇魔镇邪当仁不让,可它自个,就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要忍受魔念嗜心的痛苦。
不过苍天仁慈,收回了佛心木的灵智,将它化作万木之中的佛陀。灵智不生,就无烦恼,唯有镇压邪魔邪念的本能不灭,它也就亘古长生、永远不灭了。
原泰和看着看着,忽然说道:“那少年资质不错,竟是趁机要突破了。”原本众多误触了的弟子也是熬过去就算,没料想还有人这般动作,可真是胆大包天。
曾翼眼里也有一丝赞赏:“的确性子坚忍。”
两人因此对徐子青有些误解,故而生出了些好感。只是他们却不知道,哪里是徐子青心甘情愿如此,而是丹田里有个调皮捣蛋的妖藤作祟,那是不得不如此。
但不论如何误会,左右结果是这般了,也算是一种缘分。
又过了约莫有半个时辰之久,那树下少年周身气流攒动,忽快忽慢、吞吐不定。突然间一个炸开,就好似琉璃破碎,境界自然提升。
就是筑基中期了。
那少年睁开眼,青光渐渐隐去,似乎是立时见到了面前的冷峻男子。霎时间,眼里的平和生起波澜,随即,就露出了些许惭愧意味来。
原泰和见到,不由颇觉有趣地笑了。
·
徐子青好容易压制了体内诸多躁动,收心定气,平静下来。
原本他刚刚突破,是应该要多多行功、巩固修为的,可现下却是不敢了。想起他那师兄办事说不得就要回来,若是给他看见,便真是……
只是没料想,徐子青才睁开眼,就看到云冽已在眼前。
他顿时就打从心底里生出一股羞惭来。
云冽看徐子青一脸惭色,冷声道:“你太过大意。”
徐子青垂头:“师兄教训得是,的确是我大意了。”
他以为门派里能这般大喇喇拿出来的东西,多半都是没什么危险的,故而失去了惯有的警惕,竟是伸手直接去碰那树……造成这般的后果,也着实并不冤枉。
云冽提点过后,就不多言,便道:“随我回去。”
徐子青默默起身:“是,云师兄。”
他心里暗暗叹气,师兄不多训斥,反倒让他更加不安,也越惭愧了。
离去时,云冽并未祭起傀儡黑鹫,只是御风而起,徐子青自也赶忙跟上,牢牢缀着,丝毫不敢落下。
·
原泰和与曾翼在旁,就看到云冽对徐子青指点教导,而后竟是说完就走,全然不曾留意四周,不由得对视一眼。
“居然这般走了?”原泰和收敛了笑意,讶异道,“我两个偌大的活人在此,那云冽莫不是不曾觉么!”
曾翼则道:“约莫是不愿理会。”
原泰和摇摇头:“我还以为此次能同那云冽打打交道,也瞧瞧他是个什么人。不想此人如此、如此……”
他似是不只如何措辞,就笑着不再接下去了。
曾翼说道:“可见此人不好亲近,你若想同他比剑,不必急于一时。”
原泰和看他一眼:“莫非你不想同他比一场么?”
曾翼道:“宗门大比时,我等同为金丹修士,必有机会。”
原泰和想想,说道:“倒是如此,你我还是快些交了手头的差事罢。”
他两个说完,就拖着黑龙朝那刑堂大门处走去。
黑龙缠着的数名大汉,也不知被用了什么法门,周身毫无伤痕,却俱是昏迷不醒……
·
徐子青跟在云冽身后,自知做错了事,默然反省不已。
云冽在前引路,看那方向,却并非小戮峰,而是小竹峰。
徐子青微微一怔,旋即心里也有些期盼。
他拜入五陵仙门也有半月,不过日日与师兄在一同练剑、苦修,倒是没什么机会去拜见师尊。
那位丘诃真人虽说体质与徐子青不同、无法自根基起就亲自教导于他,可身为一个师尊,他能为徐子青做到的,却也都是做了。
故而徐子青对这位师尊很是尊敬,也有几分想念。
很快到了小竹峰,云冽在半空挥了挥袖,那护山大阵立时开了。
两人化作金、青两道遁光,直接落在了半山腰上。
小竹峰上景致秀美,其中又以山腰为最。
之前本有七八女子在一处练术法、舞剑招,却都在此时感觉到遍体生寒——这等熟悉之感,顿时让她们一个激灵。
有一个少女抬眼,见到黑衣男子一身冰冷,正落在不远之处……刹那间,她俏脸一白,失声叫道:“大师兄来啦!”
其余众多少女也是娇躯僵硬,同手同脚地恭顺立在两边,大气也不敢喘地喏喏唤道:“大、大师兄……”
云冽不语,径直往前走去。
徐子青哑然,跟着快走几步后,往左右两边看了看,温声说道:“几位师妹不必通报,我同师兄自己进去便好。”
诸位被吓到的女修听了这温和嗓音,才算是缓过劲来。
有个胆子大些的抬起头,看到大师兄走得远了,而新来的二师兄却还在宽慰她们,便终是露出个笑来:“是,多谢二师兄。”
众多女子都是凑过来,齐声说道:“谢过二师兄!”一时之间,竟好像又要把他围在中间了的。
这回便轮到徐子青措手不及,匆匆应了几声后,也慌忙跟随云冽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先回复大家的留言~
1很感谢大家喜欢我的文啦,但最近真的很忙,别说双更了,赶出一章都挺困难的,字数要多点也没办法啊……这个对不住。
2谢谢大家的祝福和喜爱,我会一直努力的!握拳!
3主角总是要各种幸运e才能更快突破嘛……默默望天,所以虽然我是亲妈,但是……啊哈哈……
4感谢大家所有的补分和撒花~~~
5剑修气质上很容易有相似之处啦,但是!乃们要相信云云是唯一的!握拳!
6这篇文定情以后还有很大一截的,放心吧,不会定情就完结的,剑鬼那个……是失误咳。
7抱住小醉,长评大爱嗷嗷!小剧场很可爱,脑补很没下限!【这绝壁是表扬!
8小青青他马上……要进入下一轮修行了,咳。
然后,感谢所有砸雷的宝贝儿们,我爱乃们mua~mua~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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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章
洞府里那丘诃真人正弯腰慢慢伺弄花草,感觉到有人进来是抬头一看,顿时就笑了起来:“云儿,子青,今日怎么来了?”
修仙人士,区区十多日不见倒不算什么,既然来得这般勤,想必就是有事了。[本书来源 比奇]
云冽与徐子青都是说道:“见过师尊。”
丘诃真人直起身,见到了徒儿,他自然也没什么心思再去逗花弄草的,便招手让两人进了屋,坐了下来。
他先是上下将云冽看了一遍,满意地点点头,而后看向徐子青,却有些吃惊:“子青,不多日前你还不过是筑基初期,如今便已突破了?”
说起这个,徐子青方才刚压下去的惭愧之感又浮了起来,轻咳一声,低声道:“弟子不过是侥幸罢了。”
丘诃真人见他这般,也不好多问,就看向另一位徒儿:“云儿,你不曾照顾好师弟么?”
云冽点头:“弟子督管不力。”
徐子青闻言,慌忙道:“并非是师兄之过,而是弟子太不谨慎,招惹了司刑峰上的那株树木,后被怨念侵袭,为抵抗……方会如此。”
这一对师兄弟互相维护自然是好,但丘诃真人听徐子青说了这事,担忧便占了上风:“那佛心木上怨念最盛,云儿原该提醒于你。”
徐子青面上红:“师兄曾要我莫乱走,而这个……”他声音一低,“想来师兄也未料到我竟那般鲁莽……”
丘诃真人既笑且叹,他也不是个严苛之人。此事在他看来,云冽作为师兄,提点不到位是错,而徐子青失了警惕也是错。只是既然现下徐子青无事,反而因祸得福达到筑基中期,也就罢了。
想了一想,他摇摇头,语重心长:“修仙之途步步险难,此言不止要入耳,更要入心。日后尔等还将遇上更多大险恶之事,能迎难而上、谋得生机的,自是不能失去进取锐气;可若是那险恶不能抵挡,也要能进能退才好。”
此乃师尊经验之谈,亦是忠告,两人都是用心答应:“弟子遵师尊教导。”
这一番对谈才算是告一段落了。
之后丘诃真人复又说道:“云儿与子青到这里,若是有事,便先说了罢。”
徐子青就看向云冽,他是跟着师兄前来,并不晓得有什么事。
云冽就说道:“我欲带师弟入剑洞,特来请示师尊。”
丘诃真人了悟:“如今子青刚刚突破筑基前期,你带他进去,可有把握?”
云冽道:“先入第一层即可。”
丘诃真人略思忖,笑道:“也罢,左右我对子青的了解并不及你,他如今在你手里,你好好教导也就是了。”
云冽答曰:“是。”
两人对话,徐子青听得糊涂,待他们说完,就开口问道:“师兄要带我去剑洞,那是何处?”
他仔细回想,这个地方倒是有些耳熟。
丘诃真人笑答:“你师兄曾在那处闭关练剑,如今他要将你带去,可莫辜负他一片苦心。”能见云冽如此照拂师弟,他这做师尊的,心中当真是欣慰非常。
徐子青便也想起来,他拜师时听得师尊说起师兄苦修经历,其中剑洞内修行足有二三十载,可见其内中定是很不寻常,方可造就出师兄这等人物来。
想到这里,他自是满心欢喜:“弟子定会好生努力。”
师徒三人又好一阵叙话,多是徐子青将近日来修行之事说与丘诃真人来听,丘诃真人便一面抚须,一面连连点头,师徒间很是相得。
两人原本来得就晚,说得兴起就是过了一宿之久,天光时丘诃真人更是留二人在此用饭,过后才颇有不舍地送了徒儿们离去。
良久,丘诃真人才负手回洞,微微叹息。
到底还是心有不甘啊……如此良才美质,如此尊师重道,偏偏就属性不合,无法亲自教导……
·
小戮峰。
徐子青跟在云冽身后,一面问道:“云师兄,何时前往剑洞?”
云冽说道:“略作准备,便可前去。”
徐子青了然,点点头应了:“是,云师兄。”
他其实并没什么可准备的,所有家当尽皆藏于手指储物戒中,倒是想着师兄或者要带上什么,便先回到洞府,召来严霜与重华交代几句,再等师兄传唤。
过没得半刻工夫,云冽便现身洞口,徐子青立时出来,走了过去。
两人便即出,徐子青也不多问,只跟上就是。
很快,云冽来到一处极高的山崖,崖上凿有数个洞穴,或大或小,沿一条蜿蜒山路,分作了数层之多。
山崖顶上书写着一个极大的“剑”字,内里似乎包含着无穷无尽的剑意,让人望而神迷,感慨不已。
徐子青仰头去看,只觉得好似看到了无限春雨如丝,缠绵而来,那一瞬好似进入幻境,有一种勃勃生机扑面而来。
然而这生机中又有杀机,既是柔软,却也隐含锋芒,锐利难当。
徐子青晃神间,忽然肩头被人一拍,他立时惊醒,侧头看去,果然是云冽。
“云师兄,我方才……”他迟疑着。
云冽说道:“你习剑时日尚短,为剑意所摄。”
徐子青点了点头,怔怔看向那“剑”字,仍是心有余悸:“此物好厉害!”
若非师兄及时拍他,他的识海恐怕会被一缕剑意逼入,便不受伤,也要受痛。
云冽微微颔:“但来此处者,俱是为精修剑道而来,自要多做磨砺。”
徐子青深吸口气:“我明白了。”
便也是说,当到达这剑崖前、剑洞外时,就已然开始了对他们的各种磨练了。
在心里将此行的艰辛程度再提高几成,徐子青随云冽俯身而下,到了这座剑崖之底。
两人就如其余来到剑洞之人一般,都是从那蜿蜒山路的第一阶走起,一步一步,脚踏实地,慢慢向上。
徐子青见到,这里有许多背负长剑之人,神情里都带着坚毅,在走上这泥阶时,也是个个步履虔诚,毫无轻慢。
想来此处,定是习剑之人向往之地罢。
看着旁人都是那般态度,徐子青的心绪渐渐也呈现出空灵一片的状态,所有的情感都压抑在心底,整个心好似被剑意洗涤过一般,变得格外沉静、坚定。
每一步走过,心境都有不同的变化,都能更冷静几分,渐渐地,徐子青也沉浸到这种特殊的状态里,直到踏上最后一阶,方才醒转。
云冽低头看他,说道:“洗心台。”
这看似泥土乌糟糟堆砌而成的台阶,实则乃是当年五陵仙门精通剑道的无数剑修踩踏而成,那时众剑修心中赤诚,随心而起,随意而行,渐渐形成了这长长的山路,共九十九个台阶。
但凡是后来弟子,都是头一回登上时最能洗净心上尘垢,使剑心通明,入剑洞时,也越坚韧。而并非是头回来的这般走上去,也好似能找回初时学剑的无垢之心,淬炼意志,磨砺心境。
徐子青听得,正是满心赞叹。
泥阶的尽头,就是一排小些的剑洞,每个大约能容纳三五人进入,一排之间,也不过只有七八个罢了。
剑洞前方,有身着蓝衫的修士把守。
他们背后也负有长剑,各自盘膝坐在洞口,神情一派肃穆。
云冽说道:“守洞人。”
能在剑洞门口守卫的,尽皆都是剑修,在此地把守,一来是为维持剑洞前的秩序,二来,便是经受剑洞中传出五行罡风淬体。
云冽将诸事告知徐子青后,又言道:“宗门大比在即,极乐峰不会干休,你需得磨练《四季剑法》,练得小成,方有一搏之力。”
徐子青心中一个激灵:“那四人……是定了罪么?”
云冽略点头:“大比之前,那四人皆要封住真元,囚于水牢中静思。”
徐子青一窒:“那宗门大比……还有多久?”
云冽道:“还有五月,你需得自剑洞而出。”
徐子青默然,这时间,可是不长……旋即狠心点头:“我定不让师兄失望。”
说定了,师兄弟两人也不矫情,就往一个剑洞走去。
剑洞口,盘膝端坐的修士掀起眼皮:“哪个峰头中人?”
云冽不语,徐子青道:“小竹峰徐子青。”
那剑修就并指在一个册子上画了数笔,说道:“进去罢。”
徐子青先道一声:“多谢。”而后转头,“云师兄,我这便去了。”
云冽颔,转身往更高一层而去。
以他们的修为,即便要入剑洞,也不在同一个地方。
徐子青深深地呼吸,跨步走进了那剑洞之中。
说起来,自打结识师兄,还是头一回全然分开。
在剑洞里的诸多征途,这一次,却是要由他自己独自走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我正在送亲的路上,这里跟大家见面的是存稿箱,昨天的评论我没法回啦,对不住,还有大家砸来的雷,也等我回来一并感谢吧=v=
勉强写完两天的稿子真是累毙了啊啊!那个远房表妹我根本不熟啊为毛要我去送亲啊啊啊!明天只能睡三个小时结果被老妈骂有木有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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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章
徐子青刚踏过那盘膝而坐的剑修身侧,一脚踩下,顿时整个感觉都生了剧烈的变化。,[推荐网站 熬夜看书 aoye]
有一道极为猛烈的狂风刮起,那风里似乎包含着无数凛冽之意,好似一柄柄无形之剑,带着透骨的寒意,扑面而来!
徐子青心中微微一慌,好像想要后退。
但是下一刻,他就默运真元于足下,稳住了脚步。
那些无形之剑中,有些饱含生机,有些有无尽润泽之意,有些厚重,有些锋锐,有些暴烈……分别对应木、水、土、金、火这天地五行之力。
无疑,这便是五行罡风了。
徐子青略回头,那位守洞的剑修仍是盘膝端坐,可感觉却和在洞外时看到的截然不同。
在洞外时,他感觉不到一丝罡风的存在,那守洞人也是头丝儿都没有动上一动,而才有这一步之差,五行罡风就肆虐起来。不仅仅是攻击他这刚入剑洞之人,便是守洞人的脊背上,也不断地有罡风冲撞,使他背部的衣衫都损坏了大半,皮肉更是不时绽裂,留下道道伤疤。
洞内洞外两重天,似乎有什么东西遮蔽了洞外人的眼睛,让他们只能看到虚妄的一面。可是到了剑洞里的时候,一切就都恢复了真实了。
徐子青暗自一叹,对那苦修的守洞人生出几分敬佩之意,同时他也明了,这五行罡风,就是他要经受的 第 133 章 中精神,深吸一口气后,骤然挥剑——
劈!
他日日挥剑三万次,所学的基础剑术早已是熟记在心,渐渐变成了本能。他知道每一次出剑的轨迹,能算出每一个基础剑招的落点,不论足下的步伐如何变换,可身形永远都能保持住那最合理、最规矩也最完美的姿势,从没有半点错漏。
罡风吹得很猛烈,毫无章法,可当一个习剑之人认定了,就没有什么可怕。
万变不离其宗,徐子青在云冽的教导之下,明白了万剑归一的道理,从而也省却了无数的摸索与总结。
因此不管罡风怎么吹、从何种方向而来,都只等同于敌人从不同角度带来的攻击而已。罡风并没有灵智,它代表的只是剑洞中最自然的流风,那么徐子青只要用自己最自然的姿态去迎接,最终总归都可以用这基础的剑招将它解决!
一步一步,稳扎稳打,徐子青沉默而严肃地前行。
在最初的时候,也有漏网之鱼在他身上制造出不少细碎的伤口,可是当他渐渐找到感觉,伤口就越来越少,渐渐趋近于无……
劈、刺、斩、抹……劈、刺、斩、抹。
一下一下,徐子青犹如活动的机关般不断挥剑,忘却了一切疲惫,也忘却了自己身在何处。他不知道走了多久,沉浸在这同以往一般无二的空灵状态里,就如同以往每日练剑时一样,那般忘我,那般心无旁骛。
忽然间,一切罡风都消失了!
徐子青猛然惊醒,定睛一看,眼前就是一处极为广阔的石窟。
他有些怔然地回过头,这才现,他已经走出了那一条长长的通道,而就在他身后、且距离石窟不远的通道口,挨着洞壁也盘膝坐着十多个衣衫破烂的修士。
这些都是利用五行罡风苦修的人,徐子青一瞬间明白了。
的确,无数罡风在那些人身上肆虐,然而他们却只在自己身躯的表面覆盖薄薄一层真元生生忍受。
这一层真元不断被割裂开,又被不断地补充,他们的皮肉在这样的淬炼下,融入了罡风里的剑之锐气,将肉身打造得无坚不摧!
……我也要在此处苦修么?徐子青忽然想道。
随即,他又否定了这个念头。
他的道,并非剑之道,他的性子,也并不适合剑之道。
尽管还没有触摸到自己的本心究竟是何种大道,但徐子青在接触这许久的剑术、见识到如云冽这般真正的剑修后,起码深知自己将来并不会成为一名剑修。
即使、即使他很希望能与师兄并肩前行,可如若他选择了剑之道……恐怕永远也无法达到与师兄同等的地步。
而且,体内的《万木种心**》其实早已注定,他将是一名法修。
修炼术法,通晓操纵天下万木之法门,寻求与之相合的大道——这才是他该走的仙路。
在这一刻,徐子青也认清了。
是的,他来到剑洞中,是为了通过剑洞对他的磨练而激他的潜力,修习《四季剑法》,而不是将时间耗费在淬炼剑体上,使得本末倒置了。
想到此处,他的心境一阵通明,随后,他便头也不回,踏入了那巨大的石窟之中。
石窟里,环套环,洞套洞,没有五行罡风,甚至连一丝儿其他的风也没有。
四处都是一片寂静,就好似寻常的山洞内部一样,然而却比寻常的山洞多出几分肃杀之感。
徐子青并不知剑洞内究竟是何种情形,见到这种情景,心中自然生出了几分怪异之感。不过他马上,就把这种怪异之感化为了警惕——既然是磨砺之地,必然非同小可,不论之后将遭遇何种情形,谨慎总是必要的。
而后,他握着剑柄,小心地向前走。
一步、两步、三步……什么都不曾生。
这是怎么回事?
越是这般看似轻易,徐子青却越戒备起来。
走了数步后,他来到了一处环状的洞中洞前,刚想要迈步跨入,却又停了下来。然后,他手腕微动,将钢木剑缓缓抬起。
是了,他可不能再同在司刑峰上时那般大意。
如若才在进这剑洞的头一天就因这缘由而失败,未免也太过对不起师兄的谆谆叮嘱。因此,即使想要探一探这山洞,也还是要倍加留心。
思及这些,徐子青决意先用钢木剑试上一试。
若有什么机关机巧之处,想必只是如此,便已然可以触动了。
于是,钢木剑就在徐子青的注目下,缓慢地朝着那洞中洞刺了进去。
霎时间,剑尖所指处泛起涟漪,一股绝强的吸力自剑尖处传来!
徐子青心中骤惊,就要弃剑,但是下一瞬,他却觉那一股吸引力并无恶意,而好似只是要带他进去。当时便不再挣扎,而是顺其力量,放松心神,倾身而入。
果不其然,天地翻转,眼前一花,定神后,见到的就是另一片天地。
徐子青松了口气,向前看去。
只见那最前方是一片青褐色的山壁,寸草不生,带着一种极为古朴而悠远的意味。而那山壁上则写了两个大字,曰:剑室。
徐子青再往四周去看,觉这不过是个大约数丈方圆的石室,很是宽阔,但空无一物。他全都看了个遍,也不见出口、入口,所见到的,也不过就是四面山壁。一般无二,毫无差别。便是“剑室”这两个字,也是四面山壁俱有。
吁口气,他很明白,这就是一层剑洞,他练剑之所。
只是不知道,这剑室里究竟有何种奥妙,能逼迫出他的潜力、让那许多习剑之人趋之若鹜?
徐子青想不明白,不过想不明白,就不必多想,他试上一试,便能知晓。
到此时,他需得先回思一番,这仙道中人,如何习剑,而所谓剑术,又有多少层次,如何判定。
早间练剑时,师兄曾经言道,剑术无止境,而若要得知自己所习精深到了何处,却是有一个评判的标准。
初习剑时,练基础,正剑势,习剑招,多方磨练,是为磨剑。
当出剑时有剑光四溢,则为 第 133 章 心情,自己开心最重要,别总是想就没问题啦~或者和我一样,遇到不爽的事了抓住最亲密的人来一通泄就ok啦,比如我就总是找老爸倒垃圾……
5感谢大家的抓虫,群抱~谢谢大家所有撒花补分,再抱抱~~~然后,小剧场神马的,我不太擅长啦,以后要是有灵感的话,或许会尝试……
6关于某些无节操无下限的小剧场啊,各种嗯嗯啊啊神马的捏,我在心中疯狂吐槽的同时,在这里就保持森森滴缄默了……【默默扭头
7大家放心啦这篇文不会短,我筹谋了两年才开的坑,肿么可能轻易让它完结掉!绝壁的还早呢!我很高兴大家喜欢啦,jq方面是慢热,但感情绝壁会有的,只是我觉得在修仙文里→尤其是这两个家伙的个性如此,太快了就很突兀了。以后写这文系列篇的时候,绝壁很快【如果我真的写的话】。另外,感情方面我不喜欢太过纠结的东西,而且这篇文里的双修是属性相合互有增益,采补、炉鼎等各种都是有的,而且对修士的属性啊什么的也都有要求,以后会慢慢写到。文才开篇,大家别急啦……想一想某点吧,才五十万字而已算个啥子哟~
8剑洞不是剑修才能进去啦,而是守洞的都是剑修,只要学剑都能去,学剑和做剑修是不同的。但凡是有飞剑的家伙们都是要学剑术的,可并不一定精研剑道嘛,也不以追求剑道为终生目标……就比如小青青也学剑,可他的道不是剑之道,所以不是剑修,但云冽追求的剑道定了,剑意都练粗了,所以他果断就是剑修哇~
9回答小花花的问题,按顺序用分号隔开,涉及到剧透的我会略过。
小世界灵气少,三灵根在大世界看来那资质就是渣渣,炮灰女在那时候的修为很正常;还是那句话,小世界资源少,灵珠是小灵脉里才有的,得到了一般是拿来修炼,不能拿太多来养鹤的;小世界里的天才,比如田亮之流,那是吹出来的,其实就是个见识问题,好比古时候的小村庄,要是出个会认字的那是非常聪慧了不起,可如果在大郡县里,就又不同;徐紫枫的确后来是有进步的,可小世界灵气少,他的进步没有想象中那么大,而且他不是主角,我不会很详细地写他到底进境到了多少,除非是有他戏份的时候,才会一带而过;不剧透,但庄小哥最后的确是搞基的啦;神识这玩意,也不是时时刻刻都在外放啊;这个或许会有番外吧,大概;噗哈哈小花你真长情,还记得他哎;戒指一直在xd~;还没次木呢,这玩意挑选要谨慎;不会完全被妖藤克制的,因为小青青为主嘛。只是妖藤不能坏掉,而且作为本命之木,也必须给它升级,不然这套功法就有很多东西不能练,术法方面也会有限制,小青青越是往上走,修为方面就会越容易产生瓶颈……完毕。
然后,感谢大家给我鼓劲儿xdddd~我果断很努力啦~至于送亲,那是我们这边的规矩,我作为还木有结婚的表姐,得送表妹过门,如果我结了婚之后就木有这个资格了……还有,主角光环神马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最后,感谢这两天为我砸雷的大家,抱住群mua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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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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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天上星子零星,月色稀薄,四下光芒黯淡。 [推荐网站 熬夜看书 aoye]
莽野苍苍,有一行人闷头行走,只听得车轮哐当作响。
那车上横着一个白玉棺,玉质莹润,在暗夜中漾起点点微光。
两旁自有人引路,车前车后各有两人,手里握着长长车柄,若是有人能够细看,则可见那车轮虽然前后碰撞,实际却是悬空的。而那抬车的四人,也是衣袂飘飞,足不沾地。
忽然间,棺中血腥味飘散,那引路之人就开口道:“先停下来!”
抬车人应声而止,停下后,像是早已习惯,就将那白玉棺棺盖打开,顿时血气更浓,引路人也皱起了眉头。
其中一个抬车人便道:“怎么又来了?就不能安分些么!”
另一人笑道:“若是要你去给人做采补的勾当,你便愿意?”
还有人呵斥:“怎么就敢说这话,若是被上仙得知,你还想活命么!”
最后一人则说:“慎言!你便不要性命,却休要连累我等!”
引路人走到棺前,打了个指诀,便有白色光芒成团,在上方照耀。棺中事物霎时一览无余,使引路人登时倒抽一口凉气。
只见棺中乃是一个约莫二十的青年,四肢修长,体态优美,面容仅为清秀,却是嘴角含笑,带着一缕惊心动魄的味道。
视线下移,才见那青年一身白衣已成血红,那大腿腰臀之处,早已被削下几大块血肉,落在白玉棺的一角,露出了白骨森森,真真触目惊心。
青年并不能说话,额头上沁着细汗,可见这等痛楚难过,并不如他神情一般轻松,而他眼中恨毒刻骨,让引路人不由得连退三步,惊骇不已。
“他又自残了!”引路人惊呼道,“快把生肌丹拿来,不然他便没有命了!”
另一个引路人急急奔来,把手里一个瓷瓶打开。一股清香骤然飘出,两人却无暇细闻,赶紧取出一粒,捏住青年下颌,硬塞入他的口中。
只见那青年一阵抽搐,原本几乎看到骨头的伤处霎时生出粉色肌体,重新变成了白肉。整个过程不过用了一炷香工夫,青年却已是汗湿重襟,可见生肌之苦。
两个引路人松口气,把生肌丹重又收好。
那手握丹药的引路人便道:“阿雅,我知你心中不忿,可事已至此,我凰家培养你多年,便是为家族尽一份心力又能如何?这一路走来,你自残数次,始终不能逃脱。反而一旦行动,便要忍受定魂针噬魂之痛,又是何苦!”
另一人则说:“你劝他作甚。不过是凰女在外生下的孩子,若非是天生凰命的男子,老祖宗如何会对他另眼相待?反而将你我这般正经的嫡子比了下去!”跟着又是一声嗤笑,“本来就是被养出来供人采补的炉鼎,送给灵霞宗的真人享用,已算是大好去处。若是能将真人笼络好了,还怕将来没有好处?如今看他这脾气,便是去了灵霞宗……哼!”
青年眼中恨毒之色更甚,两个引路人也不多说,就要把棺盖重新封住。青年不能动作,只得眼睁睁见那黑幕重临——
突然间,一道冷漠的嗓音传来。
“你二人与他是兄弟?”
一引路人随口应道:“那又如何?”
就听那嗓音又道:“为兄者不悌,该杀。”
便是铺天盖地的冰冷杀意急罩而下,刺骨森寒。浩瀚如海的威压,夹着一道几能劈斩天幕的雪白剑光!
众人来不及反应,就见到天地化作一片素白,没有了性命,而原本要被盖上的棺盖,也朝一侧滑了下去,出一声脆响。
青年的瞳孔蓦地一缩,就见到一个白衣人影缓步走来。
不疾不徐,不紧不慢,却在眨眼间来到了面前。
“要死,要活?”那人的眉目间仿佛凝结着万年冰雪,无情无心,无忧无怖,无喜无怒。他只站在那里,就好像抵住了天地。
青年动了动嘴角,却不能说话。
那人微微抬手,便有四根金针从青年颅□出。
青年张了张口,嗓音嘶哑:“给我个痛快吧。”
下一刻,冰寒的剑光再度扫过,青年闭眼,再也没有了呼吸。
·
山崖下,有一棵老树盘根虬结,在那遮蔽了方圆十米的蓬盖之中,分叉的粗壮树枝上铺着厚厚的软草。而那软草搭成的垫子中,躺着一个遍体鳞伤的少年。
少年的眉头紧蹙、牙关紧咬,汗水淋漓,看着像是在遭受什么很强烈的痛苦,忽然间身体一颤,整个神情却平和下来。唇边的笑意,仿佛也带了些解脱的意味。
突然间,少年的眼睛一睁,迸出无以伦比的强烈恨意!
“凰家……凰家!”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翻身坐起身来,他看了看手掌,再四处望了望,才收敛了仇恨,变得神色平淡起来。
“这里是子午崖下……”他明白了什么似的,用手捂住脸,低低地笑出声来,“我……十二岁。”
分明还记得那一道重如山岳的凛冽剑光,也分明记得自己被杀气冲击,早已丧命。可醒来之时,却是回到了那不谙世事的少年时代。
这个时候,他凰雅正因为那几位好皇兄被追杀,一路惶然来到子午崖,惊怕之下失足坠崖。
凰雅坐起身,满身细密的疼痛,火辣辣的感觉。不过这区区破皮流血之痛,与自伐躯体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拍了两□上的尘土,凰雅先是打坐调息片刻,早先修炼出来的内力还在,不过身为筑基修士的灵力却没有了。是了,他要回去凰家,才开始入道修行。
凰雅没有刻意去消除身上的痛楚,他需要牢记这种感觉。在略看了一眼老树高度后,他纵身一跃,就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多年没有使用内力,好歹还是会用的。正要再拍拍裤腿上的泥土,忽然有腥风袭来,一道黑影直扑眼前,凰雅躲闪不及,被扑了个正着。
这黑影鼻腔中哼哧喘气,灼热的吐息喷在凰雅颈间,使他不由得出了一层鸡皮疙瘩。凰雅反射性将其掀开,而后立时坐起。
那黑影在空中一个倒翻,复又冲到前头,这时却伏趴在地上,小心地仰起脸,只将两手捧了一串红艳艳的果子送来,整个姿态形同野兽。
然而这却是一个人。
凰雅不动声色,认真地打量着这蓬头垢面的精壮少年。看样子不过十多岁模样,身形剽悍,气质凶戾。而那双充满兽性的眼在看向他时,却有一丝讨好之意。
原本还在审视这突然出现的精壮少年,不远处忽然有足履声响传来,凰雅转头去看,就见到一个身着白色锦衣的俊美青年拨开乱草走来,脸上还带着温和的笑容。
精壮少年喉中出“嗬嗬”的吼声,他猛然抱住凰雅的腰,将他一下掷到老树树杈之中。而他自己则伏地蹲在老树前方,面向那俊美青年,不停地出威胁似的咆哮声。
在被捉住之前,凰雅是察觉到了的,不过精壮少年动作太快,他虽然察觉,却无法反抗。当被扔到了树上之后,他才现,这个少年对他的确是一种回护的状态。他再看向那个青年。
凰琉,凰家这一代的天才,是凰雅曾经最为依赖信任的人。同样,也是最终背叛了他,在他身体里打入定魂针的人。
如今,是凰雅最恨的人。
那白色锦衣的凰琉抬眼,看到了凰雅,眼中自然现出喜悦之情,他再看到精壮少年,眼里却划过一丝厌恶轻蔑。
而后他抬起手,掌心中蕴着一团红芒,就要打出。
“住手!”这却是凰雅出的声音。
凰琉一怔,刚要收起红光,不想那精壮少年凌空跃起扑来,凰琉一怒,就要下狠手。而凰雅又是一声“你也住手”,就见那精壮少年腾跃回去,不甘不愿地重新趴在了树下。
凰雅此时,终于从记忆里想起了这精壮少年的存在。
当年他同样坠崖,也是在老树上醒来,而后下树、被少年扑倒个正着。那时他却不如现在这般冷静自若,非但没有多思,反而在起身后就立即与少年战作一处。如今想来,那精壮少年其实并未下狠手,不然以少年凶猛之态,当初那个内力小成的少年自己,如何能是他的对手!
凰雅再想起方才少年回护与他手中那一串红色果实,更是明白,他自崖上落下后,想必就是少年所救。之所以醒来不见少年,便是少年为他觅食去了。然而他却因为惊恐而与少年缠斗,恰凰琉找来,见状便以术法将少年打死!
现在想来,凰雅不禁冷笑。
他受到追杀,那凰琉却能在他最为危难之时前来救他,当真不是有心而为?可凰雅初时愚蠢至极,惧怕了害死了自己的恩人,倒将有心而来的豺狼看作至亲,因而被出卖背叛,也不过是咎由自取罢了!
他在这里弄清了前事缘由,那边凰琉却以为他是因此骇怕了,便柔声说道:“你可是凰雅表弟?在下凰琉,乃是你的表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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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章
洛之星月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o13-o2-18 12:4o:4o
无忧花若夏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o13-o2-18 12:46:o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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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5 章 卿州凰家
“表兄?”凰雅故作疑惑之色,“我不曾听母后说起。”
凰琉见这少年神色单纯、不似作伪,便笑道:“凰月姑姑难道没有对你提起过卿州凰家么?那里是你母亲的宗族所在之地,因姑姑乃天命凰女,故而被当今迎回宫中,做了皇后。”
凰雅说道:“我自幼住在皇子居,只知母后是凰家之女,却不知凰家是何处的人家。”说到这里,他神色很有几分黯然,“中宫嫡子只有我一人,那些年长的皇兄却不肯服我,使我遭受了如此噩运……”跟着看向凰琉,眼中有些希冀,“你说你是我表兄,可是知道我落下山崖、特来救我?”
凰琉见凰雅已有亲近之意,自然是笑语柔和:“凰雅,我自然是来救你。你的性命,可比那些个凡俗的皇子贵重多了!”
凰雅听他此言,似是羞怯般垂下眼来。
是呵,想当年他便是被这一句哄了住。
他自小居于深宫,与父母都难得见面,兄长姐妹更将他这中宫嫡子视作眼中钉肉中刺,从未有人将他如此看重。他听了这话,满心以为这温柔的表兄将他看得如斯重要,却不曾想过,这重要确是重要,只是并非如他所想是将他视为至亲,而是一尊炉鼎,一个讨好献媚名门大派真人的工具!
可怜他凰雅好容易修得了筑基的修为,整个凰家无一人能是他对手。偏偏他对凰琉毫不设防,不仅吃下了那禁锢修为的散元丹,更在虚弱无力时为他这好表兄在身后刺入定魂针,才落得那囚禁白玉棺的下场!
想到此处,凰雅又觉得好笑起来。
那凰家想要讨好真人,便趁了真人寿辰之际,要两名炼气八层的嫡子、四名炼气六层的高手亲自送他这礼物上门。为的就是能够得到那名金丹老祖的庇护。
可事与愿违,才在路上,就遇到了一名修为高深的剑修。一句“为兄者不悌”就将这些个青年一代嫡系尽皆斩杀!
他凰雅死后,凰家只剩下个寿元不足二十载的筑基高人,那金丹真人没有收到他这份大礼,自然也不会对凰家另眼相看。再加上损失了六个天赋绝佳的英才……余下嫡系出众者寥寥无几,就算有一个炼气九层的凰琉,又如何能在那些虎视眈眈的后进世家眼中立足?
少不得那筑基高人要拼命罢!而筑基高人一死,凰家只得尊凰琉为主,可凰琉那又是个什么东西?筑基以下皆蝼蚁,单凭这区区凰琉,绝然不能让凰家风光下去的!
凰雅在心中敞快大笑。
这便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讨好不成反被制。凰家啊凰家,定会被虎狼之人分而食之,真是让人痛快不已!
如今凰雅早不是当初那坠崖后以为被从歹人手中救出的惶恐小子了,多年修行,他是因初遇时的自以为温情而一叶障目,此时再来看凰琉神情,就能见到他眼中那细不可察的自矜自傲,以及对自己的一丝隐藏极好的轻鄙之意。
凰雅整理好神情,做出了带些依赖的神色来。他反正多年来都以这般姿态面对凰琉,假装起来也是驾轻就熟。
“表哥,刚刚那道力量,难不成就是传说中的真气外放?”他有些好奇地盯着凰琉的手心,语气里带着急切,“你能帮我夺回王位吗?若有表哥相助,皇兄们都不会是我的对手!”
凰琉一怔,随即满不在乎地摆摆手:“不过是凡俗的皇位,有什么好在意的?我方才所用并非真气外放,乃是仙人的手段。”
是了,曾经他也是这般说。凰雅瞪大了眼:“仙人的手段?表哥,你可不要唬我!这世上哪来的仙人,便是有仙人,当在仙山灵海之中,又哪里会出现在我们凡人的面前?”
凰琉却一笑道:“你那些皇兄虽为皇室中人,但你可知天下之大,如你磐国这般弹丸小国不知凡几,区区一个小国国权,又算得了什么?你是我凰家的子孙,身具仙命,该是与我等一同踏入仙途、求道长生的!”
凰雅眼中一亮:“我也能修仙?”
凰琉见总算是笼络住凰雅,便微微笑道:“自然是可以的,我这做表兄的,也会尽力帮你。阿雅表弟,你只管随我回去,但有不懂之处,便来问我就是。”他看看还在树上的凰雅,抬手就打了一个清风诀过去,“来来来,表兄先带你下来,仔细莫要伤着。”
只见一道清风拂到凰雅足下,将他整个托起来。凰雅先是一僵,随即任凭那风托起,还要作出惊讶神奇的艳羡模样。
好容易到了地上,凰雅便被那精壮少年咬住了裤脚,方才那般听话,现下如此依恋,倒让凰雅很是诧异了一番。
那凰琉却看不惯,说道:“这是哪里来的野人,脏了表弟的衣裳。阿雅表弟,到表兄身边来,让表兄为你打杀了他。”
他那忽起的杀意,让精壮少年焦躁地蹭起两足来,那神情似是择人欲噬,而眼神却不时瞟向凰雅,像是想要扑出,又骇怕使凰雅生气一般。
凰雅眸光一冷,却很快掩饰了去,作出个急切的表情:“表兄莫要伤他!”
凰琉转头看他:“为何?”
凰雅有些腼腆,低声道:“我从崖上掉下来,全靠他救了我。左右不过是个野人,表兄何必同他一般见识。我今日走了,也再见不到他面,就放他去罢。”
凰琉打量那精壮少年一番,只觉得他身上半点灵力也无,显然不是他的对手。这等蝼蚁一样的人物,做个人情随手放了就是。他们兄弟好几个出来搜寻凰雅的下落,他已然拔了头筹,犯不着在这里与凰雅生出龃龉来。
于是他便笑道:“能对阿雅有援手之恩,也算是他的造化。也罢,我便不对他下手。”
凰雅神情一喜:“那就多谢表兄了。”跟着有些嗫嚅道,“还不曾有人同表兄这般待我好过……”
凰琉心满意足,只道这小子被他哄住,也自觉那人情做对了。就说道:“时辰不早,族人们都候着你呢,我们还是早些回去罢。”
凰雅乖顺地应道:“是,表兄。”他便转身,要跟凰琉一同离去。不过裤脚还被那精壮少年咬着,却是脱身不得。
“你放开我,我要回去了。”凰雅抽了抽腿,低声道,“我日后再来看你,可好?”
那精壮少年口中“呜呜”,眼中皆是眷恋之色,便是凰雅如今早已不人不鬼、满心怨毒,见他这般模样也不禁为之心中一软。
那边凰琉已是不耐,若非要在凰雅这里博一个好印象,也不会容忍至此。但饶是如此,他仍是催促道:“天色不早,阿雅,你动作要快些了。”
凰雅背对凰琉,眸中的阴狠之色更甚,他伸手拍了拍精壮少年的头,语声轻柔,一字一句,清晰明了:“你我终有再见之日,莫要做这等痴态。我走了,你在这里好生过活。”
精壮少年似是看懂了凰雅不会留下,又忌惮凰琉,暴躁地刨了几下足跟后,才放开凰雅的裤脚,却又一口咬住他的手指。凰雅只觉得指尖一个刺痛,鲜红的血珠沁了出来,精壮少年舌头一卷,已然把血珠吮去。
凰雅缩回手指,再不回头,转身走到凰琉身边。
那精壮少年见事情不可回转,也只得哀哀看着,却再不敢跟上来了。
凰琉瞥一眼凰雅被咬破的手指,叹道:“不过是头畜生,虽说因缘际会帮了你一把,也不值得你如此待他。”
凰雅微微一笑,也不接话,只道:“表兄,我们走罢。”
约莫的确是畜生养大的,作出的也的确是畜生之态,可畜生之心,却远不如人心诡谲。
继而凰琉屈指打个呼哨,便有一头红头白羽的灵禽翩然而下,它身长足有一丈,浑身灵气流转,奇骏非常。
凰琉足下生风,腾空而起时衣袂飘飞,丰姿俊美,仿若神仙中人。待立足于灵禽背上时,又温和一笑,伸出一只手掌,递给凰雅,和声道:“阿雅,上来罢。”
凰雅上一世便被此人如此作态迷惑,只觉得可亲可敬,再向往不过。今生来看,可谓是假意惺惺,没得让人恶心。
他却不能表现出来,便强压住心中不快,将手搭上,稍一用力上了灵禽的后背,就立刻放开来。真恨不得将手用刀子刮个七八遍,将皮剥掉,才能除去这黏腻如泥的呕感。
凰琉全然不知凰雅心思,他只道这表弟是害羞了,朗声一笑,又是打了呼哨。灵禽便展翅而飞,凌云直上。
耳边风声猎猎,凰雅静坐于灵禽羽披,他抱住灵禽的颈子,显得有些狼狈,那四处转目的好奇之色,又有几分少年的可爱。
凰琉见他这般模样,就在他身后说道:“阿雅若是喜欢,到了凰家以后,愚兄可送你一只灵禽,以作代步。”
凰雅故作喜悦,满眼感激:“那阿雅便多谢表兄了。”
两人说笑几句,灵禽日行万里,转眼间已到卿州。
州外有群山环抱,山谷之中一片宅院,连同灵田园地,占地足有千万顷。
正是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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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章
各位,虽然我很想让晋江给我背黑锅,但作为一个诚实坦率的四有新人,我还是……苦逼地认罪吧。,[推荐网站 熬夜看书 aoye]昨天大家没看到正文的更新,不是晋江的错,而是我又煞笔了tat
在作者有话说里我放好了代码,但是我忘了把正文粘进去啊啊啊啊啊!这种错误,特么的居然是我犯的啊简直!而且我居然兴致勃勃地检查了好几遍,硬是没检查出来!嗷!我 第 136 章 存稿,而且很遗憾地告诉所有喜欢这文的宝贝儿(肉麻),这是最后一章存稿了……默。
很高兴大家喜欢逆仙啦,不过阿雅是个有点变态的恶毒受,大家真的不介意咩?这文果断的三观不正啊,我很纠结很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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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6 章 故人
灵禽在空中盘飞一周,旋即落地。
凰雅在凰琉之前跳了下去,口中却道:“这灵禽好生高大,若是不用轻功,我恐怕要下不去了。”
凰琉使了个风术,悄然落地,衣角翩飞,俊美非常。
凰雅侧头看他,眼里现出一丝艳羡。
凰琉温和一笑:“表弟日后也能做到与愚兄一般。”
凰雅眉目带笑,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承表兄吉言。”
凰琉便带着凰雅往前走去。
原来灵禽并非落在谷外,而是直接落在了谷中一片宽广的青石板阔地上,四周有几个身着灰衣的仆人上前,用一根细长的金色绳索箍住灵禽脖颈,把它牵到御禽舍喂食。
凰雅跟随凰琉,穿过一条白色石板路,走进一座华美的大屋之中。
屋中已然有数位气质脱俗的男女等候,见到凰琉带了人进来,都是齐齐注视。
有个梳着双鬟的美貌女子笑道:“哥哥,这一位可就是我们的小表弟?”
余下众人目光很是好奇,纷纷七嘴八舌。
“小表弟生得好生俊俏!”
“这果真是姑姑的儿子?倒有些不太像……”
“哎呀,他像是受了伤的!”
“竟是凰琉先找到了他,淳大哥与锦大哥都慢了一步啊!”
“是啊,老祖宗定是有赏赐的……”
这般态度不可谓不热情,凰雅似是被这阵仗吓了一跳,瑟缩到凰琉身后去了,心里却在冷笑。凰氏族人个个貌美,他这般的相貌,在其中乃是末等,竟然有人如此睁眼胡话。可怜他当初为这般热络态度感动,再加上为这些族人容色所摄,只觉得便是皇宫里也不见这样多仙姿玉貌的男女,果真不愧是修仙之人。谁能想到,这些人也是心思丑恶,令人不齿的。
众人见凰雅如此表现,脸上带笑,互相看了一眼,神情有些莫测,又有些羡慕之意。凰雅心中轻蔑,面上仍是对凰琉作信任依赖状。
这些人,凰雅并不是个个记得,但当先说话的那个女子,他却是知道的。
凰妩,凰琉的亲生妹子,当年也是帮着凰琉哄骗他的人之一。
此女比起她的亲兄长还要狡诈几分,细细想来,凰雅之所以一直看不出凰琉破绽,凰妩功不可没。
凰雅总是深居密室练功,除了凰琉修炼闲暇常来看他之外,凰妩来得却是最多。每逢来时,总要细数凰琉对他关切之情,又从不提及凰氏同龄旁人。但有其他族人献过殷勤,凰妩总能不着痕迹带转话题,久而久之,在整个凰家,凰雅最为熟知之人,便也只有凰琉与凰妩了。
凰妩见到凰雅此时躲在了凰琉身上,目中光芒闪动,跟着笑语盈盈:“表弟叫什么名字?”
凰雅尚未说话,凰琉已然先替他答道:“表弟名为凰雅,还有一个凡俗界的名字,叫做南峥雅。”
凰妩莲步轻移,摘下腰上一枚红艳艳的玉佩,送到凰雅手里,说道:“我是你的表姐凰妩,初次见面,一点小东西,你拿去玩罢。”
凰雅看看凰琉,凰琉微笑颔,凰雅便接过来:“多谢凰妩表姐。”
眼见凰妩先出了见面礼,其余的凰氏族人也纷纷拿出一些品相精致的东西送来,凰雅一一接过,连声道谢。
正此时,外面突然又走进两个人来,屋里众人顿时安静下来。
只见左边那人着一身深蓝色宽袍,行走有风,另一人则穿着青色锦袍,额头扎一条同色绣纹带,两人眉宇间都与凰琉有几分相似,给人的感觉却并不相同。
行走有风的那位是凰淳,性情倨傲,不过修为在这些凰氏嫡子中算是不错,颇有些人脉在手。青色锦袍的那位便是凰锦,是个有小心思的,平时为人还算玲珑,对与其身份相当的嫡系自然态度很好,但对庶子庶女也不算坏,人缘不错。
这两人便是化作灰尘凰雅也不会忘记,在上一世,就是他们负责将他押送,要做一件礼物交到那金丹真人的手中!
忍下了心里的刻毒,凰雅像是有些好奇地回头去看。
便听到有人唤道:“是淳大哥与锦大哥回来了!”
凰雅便也问道:“淳大哥与锦大哥?”
凰琉脸色一僵,凰妩却先笑起来,暗地里拉了拉他的衣角,说道:“凰淳哥哥与凰锦哥哥是大房的嫡子,我与哥哥是二房的。父亲与姑姑素来交好,不过伯父与姑姑的交情也不差的。”
她总是这样懂得说话的技巧,让人不知不觉就依着她的话语去思、去想。
凰雅懵懂地点了点头,朝凰淳凰锦问了好。
那两人见到凰雅,凰淳眼里闪过一抹怒色,凰锦目中却是一缕可惜。他们两个最后才进来的,并没有准备什么见面礼。凰雅撇了撇嘴角,让凰琉难忍得意,凰妩唇角微勾。
凰琉低头,对凰雅温柔一笑:“阿雅表弟,既然已经见过了众兄弟姐妹,也该去拜见老祖宗了。还要让老祖宗为你测一测灵根,好教给你修仙的法诀。”
凰雅也回了一笑:“是,表兄。”
凰琉见他听话,笑意更浓,就颇亲近地带着凰雅走在当先,出了门去。众人神情都有些不忿,这凰琉的确是二房嫡子,不过灵根只是中等,为二粗一细的三灵根。因而修为在他们这些同辈中也算不得上好,不过区区炼气三层,远不能与已然炼气五层的凰淳凰锦相比。只是二房造势,被吹捧出“天才”的名号罢了。没料想竟然是他带回了凰子,且看那凰子对他如此信服看重,日后老祖宗自然也会对他另眼相待,真是让人嫉妒。
不过不忿归不忿,这时候众人也不能多说什么,都是快步跟上。他们私下里再如何抱怨都是无妨,若是延误了老祖宗笼络凰子的工夫,那下场可不消说!
老祖宗名叫凰擎,已经有两百七十余岁,是一位筑基期的高人。凭借凰氏特有的《凰元**》,已然庇护了凰家数百年之久,在卿州一代颇具盛名。
不过凰家如今也只是靠这位老祖宗而已,多年来从未出过 第 136 章 中在某一个特定的方向,方便普通的修士吸收。
而在石室的下方,深埋着一条小灵脉。这是凰家的秘密。
这条小灵脉是凰擎年轻时游历意外现的,他当时就收在了储物袋里带回来。之后用尽所有聚灵石,建造了这么一个极小的密室出来。密室下方百丈,才安进去这灵脉,还用绝灵石砌出一条通道,再通过聚灵石的指引,让所有的灵力,都只能沿着这么一条小小的通道往上,最终,汇聚在一个蒲团上。
而这间密室、这个蒲团,就是凰擎平日里修炼所在。
只是凰擎的资质有限,他虽然早年得到奇遇,让自己突破了筑基期。但之后因为三灵根所限,就一直难有进步,总也不能达到化元期延续寿命。
到如今,他已经放弃了希望,开始着力于培养下一代了。
凰雅之所以会知道这个密室,就是因为凰擎为了凰氏诸后辈能在他死前出一个挑大梁者,每三月进行一次族内小比、挑选一名优秀子弟随他修行的缘故。
不过为防泄露秘密,也只局限于嫡子与天资过人的庶子而已。至于迟早要嫁出去的女性族人,是没有权利知道这件事的。
众人来到石室门前,都恭敬地等候着。
直到里面传来一声威严的嗓音:“进来。”
才一齐走了进去。
石室从外面看起来并不宽大,但走进去以后,却现地方很宽敞,显然是设下了一个法阵的。
凰雅回忆着自己当初的生涩表现,在这时候也尽力表演出来。他现在还没有实力跟凰擎叫板,也绝对不能让他看出破绽来。
“坐。”又是一声简洁的话语。
话音落时,原本空荡荡的石室中就出现了一个穿着道袍的中年男人。道袍上很怪异地绘着一只展翅欲飞的火凰,根根翎羽纤毫毕现,一双红目灵动如生。
凰雅也知道,这件道袍是凰擎炼制出来的灵器,名叫“火凰宝衣”,是一件中品。在经过凰擎这么多年的蕴养淬炼后,甚至已经带有了一丝上品灵器的味道。它不仅防御力很强,而且火凰能化为虚影进行攻击,非常厉害。
如果想要除去凰擎,就先要破解掉这件火凰宝衣才行。
中年男人出现后,众人都齐齐行礼。
“拜见老祖宗!”
凰擎一挥手,所有人就都不能自控地直起身来。
他的视线落在凰雅身上:“这就是月儿的儿子?果然是少年英姿,月儿教得很好。”
啧,这老匹夫叫得可真是亲热。如此亲切,若是被个外人听到,还真要以为他是真心疼爱凰月呢!
凰雅露出腼腆的笑,呐呐地唤道:“老、老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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