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更
“姑娘,如果你也诊治不好,别为难了,这是我们的命,孩子的命啊!”妇人瞧凤歌的脸色难看,以为是病情太重,凤歌也没了法子,不忍心她为难,哽咽着道。
“婶子,你不用着急,我需时间要为你孩子进一步确诊,他现在睡着了,等他醒来,我要再问问他的感觉。这样吧,我和我哥今天不走了,依然住在你家客栈,等孩子醒了你们来叫我。”
“那我现在把孩子叫醒?”
“别,看他的样子,很难入睡,这好不容易睡着了,睡得很沉,不要叫醒他。”凤歌摆摆手,出了房间。
二人再次回到客栈,放下行李,唐天宇看了看凤歌。
“歌儿,你刚刚是不是有什么没说?孩子睡着了是借口吧?”
“恩?天宇哥哥,你怎么知道的?”
“你得了姑姑的真传,无论是毒术和医术皆不低,不可能判断病情,还得问了病人。”唐天宇肯定的回道。
“不,天宇哥哥,我是有些疑惑,所以不相信自己的判断。我诊断孩子是中了毒,可是为什么陆婶说请了大夫都说孩子是不治之症呢,而且,毒医不分家,大夫应该能诊断得出来,所以,我怕其中有隐情,不敢轻易的说出,惹来麻烦,毕竟这是陌生的地方。”
“这样!……歌儿,我发觉那掌柜的,好像对自己的孩子病情并不十分的关注,你进去后,我在他的脸上,没看到半分的惊喜,相反,听说你会医,他竟有些慌张。这事,还是得找了陆婶好好了解一下。”
“真的?那这其中肯定有隐情,孩子恐怕不是简单的中毒生病!其实孩子并没有大病,只是因为中了毒,造成了他的身体虚弱,一时半会他的身体不会出什么事,有时间给我们去了解一下其中的隐情。”凤歌惊讶,没想到唐天宇观察得这么仔细,一想,心中又为那孩子担忧起来,到底是谁要对他下了毒手,想他死。
凤歌被唐天宇提醒后,觉得这事情不简单,悄悄的溜下楼,去找了陆婶,她能感觉出来,陆婶对自己的孩子是真心的疼爱和着急,至于掌柜的就暂不管他,正好他也不在客栈,方便她与陆婶沟通。
凤歌与陆婶沟通一番后,又回了楼上,唐天宇在楼上等她。
“天宇哥哥,我发现其中有问题,我与婶子拉家常,听她说,孩子在三年前还是好好的,一点也没有病,是个健康可爱的小孩,是从这三年开始有病的。我问她,这三年孩子的病由谁看过,她说,都是掌柜的带孩子往外镇上去看的,说是他们这镇上大夫的医术不行,至于在外是哪个大夫看,说了什么,她只是听了相公所说,根本就没有大夫亲口对她说孩子怎么样。想想孩子的情况,我有理由怀疑,她的相公,也就是说那个掌柜的,向她撒了谎。”
凤歌神情严肃的看着唐天宇。
“掌柜的有问题!但是虎毒不食子,陆婶不是说她们家几代单传吗?掌柜的是真的不知道孩子没病,只是身体曾被下毒,毒毁了,还是他根本就知道,这事情就是他做的,他一直在骗陆婶。是的话,他又为什么要骗陆婶,要害自己的孩子?”
“是啊,事情是越来越复杂了。我们要怎么办才能救了孩子?”凤歌点点头,赞成唐天宇的分析。
“我想想……要不,我们来一招打草惊蛇,引蛇出洞,试试那掌柜的?”
“怎么试?”
“你过来,我同你说……”
唐天宇附在凤歌的耳边,如此这般了一番,凤歌连连点头,双眼晶亮,天宇哥就是聪明,只是回过味来,唐天宇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脖间,耳后,让她缩了缩脖子,小脸泛起了可疑的红晕。
“天宇哥哥,我……”喜欢你!
凤歌眼睛亮得吓人,想把心中的话说出来,可是又缩回了,怕吓着了唐天宇,把他吓跑,自己就得不偿失了,至少,这层纸还没捅破,他还能以哥哥的身份陪着自己,可是捅破了,假如他不接受,她就失去他了!凤歌有些失落,觉得自己好没用,默默的坐回椅子上。
唐天宇不知道凤歌的思维跳跃得这么快,从商量救那孩子的事跳到她喜欢自己不敢说的事情上,见她沉默,以为是自己的计策不好。
“歌儿,怎么了?是觉得这事要用你为诱饵吗?你不用担心,哥哥会一直待在你的身边保护你,我肯定你是安全的,才会这样做,毕竟那人不过是普通的掌柜,没什么威胁力。假若你不同意,重新想个法子便是,你不要不开心,好不好?”
“不是的,我没有这个想法,你的法子很好。我只是……”凤歌吞吞吐吐。
“只是什么?你说啊。”唐天宇有些着急。
“天宇哥哥,你将来娶媳妇会娶一个什么样的女子?你想过吗?是要高门小姐,还是长得好看的,或者说是贤慧的?”
“啊?啊……我不知道……”唐天宇一脸懵,咋说着说着,问起他娶媳妇了,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那你现在有喜欢的女子吗?”
“我……有……没有……”
唐天宇不知道怎么回了她,说有吗,肯定得告诉她是谁,可是歌儿现在还小,他不想早早的与她说这些事,二人这样相伴着挺好,说没有吗,她会不会误会他不喜欢她?
“好了,天宇哥哥,你不用为难,我不问就是了,我去找了陆婶,把事情早些弄清楚摆平,我们得出发了。”凤歌起身下楼。
晚上,吹灯歇息后,唐天宇和凤歌换了房间。凤歌睡了他的房间,他在凤歌的房间,并且凤歌的房间,由唐玄玢给的两个暗卫守着,唐天宇告诉二人,晚上一刻都不能放松警惕。他自己则躺在凤歌的床上,闭眼假寐,床间散发着歌儿身上熟悉的气息,让他的小心脏乱乱蹦跳……
胡思乱想的唐天宇差点要睡着了,听到房门处传来动静,心里呵呵两声,来谋财害命了,胆子还真是不小!是什么让他那么自信能害得了歌儿,不暴露自己。
房间的门轻轻打开,一个身影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看着床上拱起的人形,是个小巧的女子,那人也没思考为啥这么热的天还会盖了被子,抡起手上的刀,朝拱起的人形用力的剁了几刀,出手狠毒,眼神也淬了毒,谁让你异乡人来我们这管了闲事,竟然要救了那小贱人,救了他,这些年的计划就前功尽弃,全泡汤了。
黑影剁了几刀后,没听见人哼,也没有感觉血溅,而且不像是砍在人身上的感觉,不由得慌了,停手准备察看,也就在此时,唐天宇点亮了房中的灯火,突然亮起的灯火,让那人慌乱的丢了手上的刀,在静寂的夜里发出“咣当”的一声响。
“很惊讶,对吧?”
唐天宇看着眼前的女子,眼中要喷了火,刚才那刀虽然砍的不是歌儿,但是就像是砍在歌儿的身上一样让他难过,让他愤怒。
“你是谁?”那女子慌乱后,强自镇定下来,问唐天宇。
唐天宇没理她,朝空中拍掌三下,不一会儿,凤歌带着客栈的老板娘,二人推门走进房间,那女子在看到陆婶的那一刻,眼神中才现了慌乱。陆婶走了过去,双眼猩红,盯着她,似要将她的身上盯出个大窟窿。
“陆婶,冷静!她是谁?”
凤歌提醒妇人冷静,问眼前女子的身份。看了看地上的刀,是农家用的菜刀,看来女子的身份背景简单,没她和天宇哥哥想像的复杂。
“我家隔壁的田寡妇。”陆婶握紧了双拳,隐忍着回了凤歌。
“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什么要来我房间,并且要拿刀杀我?”凤歌眼神冷冷的盯着那女子。
“呵呵呵……因为你挡了我的路,我不是要杀你,而是要你受伤,你受伤了就不能管了闲事。”女子嘴中发出的桀桀的笑声,在这深夜里,像鬼魅,让人毛骨悚然,并未做了挣扎,知道躲不过,干脆破罐子破摔的承认了自己的目的。
“去把客栈的掌柜给我拎到这来!”凤歌朝空气中吩咐了一声。
片刻后,客栈掌柜就被暗一拎来扔在地上,掌柜在家正睡得香,被人这么一拎一吓,早已经清醒,摔得个狗啃泥后,挣扎着爬了起来,坐在地上,看关房间中的凤歌,唐天宇,自己的妻子,还有……目光触到那女子后,脸色苍白,身体抖动。
她怎么在这?!
房间内静寂,静得一根绣花针掉落在地的声音都能听到,谁也没说话。看着拎着一个人能像飞鸟一样来去自如的暗卫又回到了暗影中,仿佛他不曾存在过,就像暗夜中的幽灵一般,陆婶发现自己还是猜低了面前红衣女孩的身份,而坐在地上的掌柜和那女子,更是回不神来,脸色惨白,已经能想像到自己的结果是什么样的了,所以,接下来的审问,非常的顺利,唐天宇准备的非常手段都没用上。
原来,田寡妇是掌柜家的隔壁邻居,当初嫁过来时,也是个长得很美,很温柔的女子,与自己的相公,夫妻恩爱,成亲后,生了一个儿子,相公对她和孩子很宠爱。只不过,命运和她开了个玩笑,这种幸福没有维持几年,在孩子三岁的时候,相公得了不治之症去世,婆婆和公公白发人送黑发人,被打击得也病倒在床上,两年间也先后病逝,这个家只剩下她和一个小孩子。
都说寡妇门前事非多,加上她本身长得不错,更是成了她的错误,村中的女子看着自家的男人,不许与她有任何的接触,哪怕是说一句话,都要招来那些女子的谩骂,久而久之,村中就传她是个女性杨花的女子,说他的儿子是个野种,还不知道是哪个男的生的,她被骂,甚至是挨打,她都不怕,只是可怜自己的孩子,没有罪,也经常被同年龄的孩子欺负,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回家是常事,孩子对着她哭,除了抱着孩子哭,她没有任何的办法,孤儿寡母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当然这欺负她家孩子的当中,也有掌柜家的孩子,时间长了,她的心变得扭曲,她发誓,她要报仇,她要给孩子夺一个家回来。
就这样,她的眼睛盯上了掌柜家,一是他家开客栈,有银子给她的孩子好的生活,二是,他家在她家隔壁,容易接触,而且陆婶在客栈中忙,管不了掌柜那么多;三是,她发现掌柜的虽然面上看着老实,其实暗地里是个色鬼,觊觎她的美色。
就这样,在她的谋划下,趁着陆婶不在时,二人眉来眼去,不出一月的时间,掌柜的便被她勾上了床,这女子只有二十来岁,比陆婶子年轻许多,身体年轻,又是故意勾引,掌柜的为了她便灵魂出了窍,她枕边风一吹,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三年前,说是给掌柜家的孩子炖了鸡汤,她哄着掌柜的端了一碗她暗中加了料的鸡汤给孩子喝,自那后,掌柜家的孩子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日渐虚弱,陆婶不知道孩子是怎么回事,就让掌柜的带着孩子去看大夫,好好诊断孩子是怎么回事,这女子知道后,又给掌柜的吹了枕头风,说镇上的大夫医术不行,要去外镇上看。
掌柜的听了她的话,带着孩子去了外镇,但是让掌柜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医术高明的大夫竟然是这女子花了价钱买通的人,只不过是个无赖,根本不是什么大夫,那无赖按女子的交待,对掌柜的说了一番,说是孩子得了不治之症,不用治了,回家好好养着,想吃什么给什么,一句话,就是回家等死。
而掌柜的拿出去的银子,说是替孩子看病,其实全都落入了这女子和那无赖的腰包,这些年,陆婶和掌柜一直被这毒心的女子蒙在鼓中,若不是碰上了凤歌热心,且懂医术,这女子就得手了。掌柜的,见孩子治不好,也有等孩子死后,休了陆婶,娶那女子进门给他再生一个的想法,所以为什么凤歌去后,他有了那种不平常的反应。
当下午凤歌按唐天宇的计策,让陆婶回家告诉掌柜的,说是她能治孩子的病,不过,要用凤歌的血为引子才能治好,掌柜的听了,在出门时碰到这个女子从家门前路过,就告诉了她此事,这女子认为凤歌对她的计划有了威胁,这快到手的好事要黄了,女子急了,找掌柜的骗了客栈中的钥匙,想晚上偷偷伤了凤歌后,凤歌就不能管了她的闲事。
其实,凤歌和唐天宇也没有想到,本来二人是想打草惊蛇,引掌柜的出来的,这一计竟然一箭双雕,不但知道了掌柜的秘密,还抓住了真凶,这让二人心血没有白费。审完二人,得知真相后,凤歌和唐天宇面面相觑,只觉人心不可思议,这女子本身是个善良的母亲,却因为仇恨,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对别人的孩子动手。
陆婶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没有病,而是被眼前的女子和自己的相公毒害的,而且,那女子的目的,是要害了她的孩子,然后夺了自己的相公,鸠占雀巢,夺了她的家,不由得气得发了疯,冲到掌柜的身前,疯了一样拳打脚踢,然后又跑到那女子那,撕扯了她的头发,抓花她的脸,唐天宇和凤歌就在一旁冷冷的看着,没有阻止陆婶的撕打,她需要出气,要不然,她会气出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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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更
“去把这里的县令给我拎过来,我们没有时间明天去他那告状!”
凤歌没有心情把这事推到明天,心情不好的命令暗一,唐天宇嘴角抽了抽,这县令也不知是何许人,估计又得被暗一吓死了。
暗一走了,陆婶也打得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婶子,他们会得到相应的惩罚的,你别哭,明天我就去给你孩子看病,他会好起来的。”凤歌走过去扶起陆婶,让她坐下。
半个时辰后,这里的县令被暗一拎进房间,像扔了掌柜那样扔在地上。那县令,只着了里衣,肯定是在睡觉时被暗一拎过来的,县令以为自己是遇到了强人绑架,早就吓得晕了过去,丢在地上半天才醒了过来。
悠悠醒过来的县令,蹦起肥胖的身子,一双小眼瞪着眼前的几人,迷糊懵懂,良久,啰嗦着问几人。
“你们,你们把本官绑架来此地,是,是什么目的?”
“谁告诉你我们绑架了你?我们是要告状!”凤歌一双凤眼瞪着县令,认真道,唐天宇忍住笑,歌儿,你这样欺负县令,真的好么?!你母妃,父王知道么?!
“……”某县令。
有这样告状的吗?把一县的父母官像拎只小鸡仔一样拎到这来?
“她,他,犯了罪,你把他们二人给我关起来,好好审讯,然后该怎么定罪,怎么定罪。”凤歌纤纤十指一指坐在地上的女子和掌柜,然后坐在那打了大大的哈欠,打得泪水直流。
“天宇哥哥,我困了,我要睡觉!”
“……”唐天宇。
“请问,你们二位是谁?这状告的是何人?为什么要状告?”县令依然稀里糊涂,实在是脑子跟不上眼前红衣女子的节奏。
“你是这沁水县的县令?请问你贵姓?”唐天宇伸手摸了摸凤歌的头,让她的头靠在他的肩上歇息,然后自己出语问了眼前的胖子县令。
“是,我是沁水县的县令,我姓陆。请问您是?”胖县令问得小心翼翼,只要不是绑架自己就好说。
“陆县令,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扰了你。我是京城唐府的大公子唐天宇,我爹爹是唐风。这位是摄政王王府的小郡主凤歌,我的表妹,我们二人路过此地歇在客栈时遇到些情况,表妹心地善良,管了闲事。”唐天宇不准备隐瞒了身份,把人家县令拎了来,想瞒也瞒不住了,把凤歌脖上的代表她身份的玉取了下来,递给唐县令,证明二人没有做假。
“啊?啊!下官拜见郡主,拜见唐公子。”
胖县令听了二人的身份,庞大的身板抖了抖,谁不知道摄政王府,谁不知道左相唐风,唐绝啊,一双小眼扫向手上的玉,赶紧递还给唐天宇,立即跪下拜见凤歌。屋中的另外三人一听,跟着胖县令,也向凤歌跪下。
“起吧,起吧,把人带走好好审一审,我要睡觉。”凤歌已是困得不行了,强打着呵欠,挥了挥手。
众人不敢怠慢,胖县令带着那女子和掌柜,在暗一的护送下,深一脚浅一脚的回了县衙,还好这一折腾,天色已发亮,不用胖县令摸黑走路,陆婶子忍着心中的伤痛为凤歌把她床上的东西换了,让凤歌躺下睡觉,再回了自己房间,唐天宇也回了自己的房间歇息。
凤歌起床后,去见了陆婶,随着她去了她家,为孩子施了银针去除身上残留的毒素,又给他喂了药,孩子清醒过来,喝了些米汤,陆婶喜极而泣,要向她跪下磕头,被凤歌阻止。问了陆婶以后的打算,掌柜虽然不是知情者,但是也有罪,肯定会判下狱几年,陆婶说等他出来后,会跟他和离,自己带着孩子另过,凤歌见她想好了,态度坚决,也不奉劝,那种渣男,不跟他过也好。
凤歌想起那女子还有个孩子,只有七岁,虽然那女子罪有应得,但是孩子是无辜的,于是,把它托付给村中的村长,并给了村长足够养他长大的银钱,村长知道凤歌和唐天宇二人的身份,二话不说,收了孩子,也替他收了银子。
县令回去,立即审讯了二人,并量罪定刑,投入了大牢,然后带着手下的人,又急急来客栈找了凤歌和唐天宇,向二人禀报处理结果,女子投毒又杀人,好在人未死,判入大牢二十年,掌柜的被判入狱五年,这个结果也是凤歌和唐天宇预料到的,二人没有异议。
胖县令邀请二人去他县衙住住,被二人拒绝了,只叮嘱胖县令,希望他在任期间,能照顾照顾陆婶子母子二人,还有那个被她托付给村长的那女子的儿子,胖县令哪敢不答应,立即应下。
二人走时,陆婶子舍不得二人走,哭着送了一路,最后还是被凤歌强制要求她回去。凤歌和唐天宇二人沉默打马狂奔了一路,虽然事情解决,但是二人心中还是难受,本是个幸福的女子,却是被命运捉弄,变成伤害他人的凶手,这一辈子已经毁了,人心难以预料。
二人一路向南,气候已不是温暖如春,而是炎热不已,凤歌在一个镇子上呆了三天,体验了这里的风土人情后,觉得热得难受,并决定不再向南走,而是转路向西,说是西边有西海,她想去看海,看看西海的波澜壮阔,吹吹咸咸的海风,唐天宇虽然这些年一直在外面走,但是西海他也没有去过,也想去看看,于是二人一路向西,纵马而去。
行了几日后,果然天气慢慢转凉,凤歌才感觉暑气消散,心中舒畅起来,二人打马缓缓而行,一边说着话。
“天宇哥哥,你看,那里有果子!那是什么果子?我渴了,去摘些来吃吧。”
凤歌看着远处,挂在树上像灯笼一样红红的果子,流了口水,跳下马,扔了马缰,往大树奔跑而去。唐天宇看着她一副小吃货的模样,嘴角勾起,也跃下了马,往那大树走去,走近一看,发现是柿子树。
“爬不上去,我拿东西打。”凤歌看着笔直的树干,急得团团转,然后四下找了棍子,要打了树上的果实。
“别找了,那是柿子,打下来掉地上就摔坏了,不能吃了,我去给你摘。”
唐天宇身形一扭,飞到柿子树上,他们家后的白云山上,有许多柿子树,所以他认得,唐天宇伸了长手,找了几个红红的,一捏就软了的摘下,飞身下树,递给凤歌,然后自己也拿了一只,教她怎么吃。
“哇……好大好红,白云山上的比这小,我一下子还没认出来呢。”凤歌接过柿子看了看,感叹道,然后掰开,就着嘴,吸里面的汁水。
“唔,唔,好甜,好好吃。”凤歌一边吃一边嘟囔着。
唐天宇好笑的看着她,小吃货!见她脸上,鼻子上,嘴角全都染上柿子汁,伸手取了帕子,走到她身前,为她轻轻擦试干净,凤歌感受到他的温柔,对着她龇牙一笑,低头继续。
“天宇哥哥,你也吃啊,真的好甜呐。”
“我看着你吃就好,慢点吃,我又不跟你抢,树上那么多,一会儿我再摘一些带走,这个是凉性的,女孩子一次也不能多吃,知道吗?”
“哦,那我再吃一个就不吃了,你多摘些带上,我留着慢慢吃。”
“好!”
唐天宇又飞回到树上,挑了柿子,凤歌吃完了手中的,也不吃了,跑到柿树下的小溪边,洗脸洗手,洗完手的她,却踩到一颗掉落在溪边的烂柿子,脚下一滑,整个人往溪水中跌去,树上的唐天宇吓得手中的柿子都丢了,急速飞身而下,去救要跌入水中的凤歌。
凤歌番外:一路往西
,
秋天虽说不冷,但是天气凉,摔入溪水中,就得受凉,女孩子受凉可不好!
唐天宇手疾眼快,捞住凤歌的衣裳,一扯,将她扯入怀中,只是让唐天宇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扯,一着急,他没注意到自己刚刚站定的脚,竟然又踩在那只“罪魁祸首”上,“扑通”一声,抱着凤歌往后倒去,幸运的是,倒在岸边的方向,身后是厚厚的草地。
凤歌被自己也吓到了,一脸懵的被唐天宇一带,趴在他身上,然后,嘴把好像碰到了什么,软软的,还有些柿子的甜味,“柿子真甜”,凤歌脑中这个念头一闪,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凑嘴吸了两口,意狂未尽的咂咂嘴……
倒在地上的唐天宇,整个身子都僵了,歌儿竟然亲他了,又舔又吸又啃的,仿佛自己的嘴像那柿子,她还一副果然很好吃的模样,有谁告诉我,这发生了什么事?!歌儿是不是摔傻了?唐天宇中不仅身体僵了,舌头大了,脸也红了,双颊像燃烧的红云……
凤歌啃了啃,脑袋瓜子终于开始上线,脑回路开始正常,她怎么感觉不对?她舔的软是软,好像没有汁水啊,正想嫌弃,一双凤眼正对上唐天宇大大的杏眼,然后,然后的然后,凤歌知道自己刚刚舔的是什么了,啊!一声惨叫,响彻天际,怎么办?怎么办?她竟然亲天宇哥哥的嘴了……
凤歌挣扎着爬起,从唐天宇怀中挣开,双手捂脸,起身跑上了岸,脸红得要滴血……唐天宇看着凤歌害羞跑走的背影,躺在地上,望着天,软软的身子离开他,他竟然有些失落,半晌,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上面还留有歌儿的气息,歌儿的小嘴好软好滑……唐天宇嘴角勾起,做好心理建设,才慢慢的起了身,往岸上凤歌那走去。
凤歌捂着脸,听到脚步声,也没有抬头,从双手的缝隙里看着青袍的一角,在山风中鼓动,脸更红了,看着害羞得像只驼鸟的凤歌,唐天宇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走吧,再不走,可就晚了,找不到客栈,我们得露宿在野外,当心被野兽啃了。”
“哦!”
凤歌应了声,依然捂着脸,像只受惊的小白兔,凭着自己的感觉,往自己的白马那蹿去,只是好死不死的是,脚下又绊到一颗石头,惊叫一声,眼看又要与大地来个亲密接触,所幸的是,唐天宇的眼光并没有离开他,再一次救场,捞起她的身子,干脆抱着她送她到马上,然后,淡定转身,飞身上柿树,快速的为她挑了几颗大柿子,留给她在路上慢慢吃。
凤歌看着唐天宇一直都很淡然的模样,心中失落,天宇哥哥果然一直是把她当作妹妹看的,就算刚才二人那么亲密了,他也没放在心上,只当作是一场偶然事故。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唐天宇在摘柿子的时候,手都是抖的,淡定,呸,那是假象!
二人再次纵马前行,太阳害羞的躲到山后去了,天色慢慢的暗下来,唐天宇前后看看,看来这段路是前不村后不着店的,二人得露宿野外了,露宿对于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找棵大树,躲进茂密的叶子里,靠着树干,凑和一宿就行,可是歌儿是女孩,又只会一点三脚猫的功夫,让她在树上睡觉,太危险,他怕她睡到一半掉下地,还是得找个地方歇脚,哪怕是普通农家都好。
“天宇哥哥,那里好像有人家,你看!”突然凤歌惊喜的叫了声,唐天宇抬眼望去,不远处的半山腰上,有炊烟升起,应是农家在做晚饭,的确有人家。
“那我们去看看,借宿一晚,明天再赶路。”
“好啊。”
二人打马往炊烟升起的地方走去。走近,果然是一个农家小院,二人走进院中,小院内,一个老汉,正在劈柴,一个青年男子,站在井边汲水,二人见凤歌和唐天宇走了进来,都停下了手中的活,从走进来二人的衣着看得出来,二人衣着华丽,气质高贵,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和小姐。
“请问二位找谁?”青年男子问凤歌和唐天宇。
“大哥,我与我妹妹赶路,错过了宿头,我二人想到你家借宿一晚,我们的吃住会付银钱,不知道是不是方便?”唐天宇朝那青年男子拱了拱手。
“哦,原来是这样,我们家正好有一间多余出来的客房,凑和一晚还是可以的,谈什么银钱不银钱的。我们家娘子快要生了,村中的老人家都说让我做善事,多多积德呢。”青年男子很爽快的答应了。
“相公,是谁啊?”一个年青的女子,挺着大肚子从房中走了出来。
“哦,是一位公子和一位小姐,来我们家借宿的,你怎么出来了?稳婆说你生产就在这几天,可不能出来瞎走,快歇着。”那年轻的男子,忙走上前扶着大肚子的女子,神态关心,女子朝他甜甜一笑,看得出来,二人感情很好。
“哪有那么娇气?!我在房中也憋得慌。这位公子,小姐,快请坐。”
女子热情的招呼二人,凤歌和唐天宇应下,在院中各寻了一个小凳子坐下,那老汉话不多,只对二人善意的笑笑,又继续劈柴。
“娘,晚上再添两个人的米饭,多炒两个菜,家中来客人了。”青年男子扶那女子坐下后,朝厨房中嚷了声。
“知道了,我听到声音了,手上正在忙,没有时间出来向客人打招呼,你招呼着他们。”厨房中传来一个老妇人的声音。
“知道了,娘。二位请喝水。”青年男子端来一个大的四方凳子,上面倒了两碗水,放到凤歌和唐天宇面前。
“谢谢大哥哥。”凤歌高声谢过男子,端起碗喝了口,水很甜,是干净的井水烧的。
唐天宇坐在那,边喝水,边打量着小院,小院不大,但是收拾得整洁干净,东西放得满满的,窗檐下挂满了玉米串子,但并不显杂乱拥挤,倒给人一种满满温馨的感觉,带有泥土的气息,让他想起了小时候在唐家村的生活。
“大姐姐,大哥哥,往西走,最近的镇子还有多远?”凤歌向二人打听。
“往西走的话,那就有些远了,至少还有三十里的路程。”
那男子稍想了想,回了凤歌,若不是他是做木匠的,需要在外走家串户,说不定还不知道呢,那个小镇他去过一次,村中大部分人家都没去过。
“挺远的,还好发现了你们家,要不然,我们今晚真得在野外露宿了。”凤歌感叹了一句。
“呵……是的,因为镇与镇之间,离得有些远,所以我们家每年总要接待几拨错过宿头借宿的人。”那男子笑了笑道,唐天宇和凤歌立即了然,怪不得他们一家见了他们二人,并不惊讶,原来原因在这。
“大哥哥,大姐姐看样子快生了,为了稳妥,我替她把把脉!”凤歌把眼光定在女子的大肚子上,肚子整个落了下来,不出她所料,生产就在今明两天。
“真的?!你是大夫啊,小妹妹,那你替我看看。”那女子一听,很是惊喜,不等自己相公回复,就接了话头,且对凤歌的称呼都变了。
“是的,我打小跟着娘亲学医术,我娘亲的医术可厉害了。”凤歌自豪的说起自己的母妃唐黛,笑着扬起了小脸,夸起娘亲来,她可是一点也不谦虚含糊。
“哈哈……”院中的人,青年男子,老汉,包括唐天宇在内,见她可爱的小模样,都大声笑起来。
凤歌站起身,走到年轻女子身边,伸手为她把脉,半晌后,放下把脉的手,眉眼笑得弯弯的看着女子,“大姐姐,都很好,你和你的宝贝都很健康,这两天你就会生个大胖小子出来哦。”
“真的?小姑娘,你说的是真的?你能把脉把出娃儿是男是女?”厨房中的老妇正好走过来,听见凤歌说的话,惊喜的问了她。
“老奶奶好,我说是的真的,小娃娃在肚中月份稍大时就能辨出男女,更何况现在大姐姐要生了,更准了,老奶奶你就等着抱胖孙子吧。”凤歌肯定的点头。
“好,好,我们杜家有后了,祖宗保佑,菩萨保佑……等等,豆子,快抓只老母鸡,杀了炖汤,给公子和小姑娘吃,也让花儿喝点补补身子。”老婆子喜欢得直搓手,吩咐那青年男子抓鸡杀鸡招待凤歌和唐天宇。
“好勒。”青年男子应了声,立即转身去院子的另一头鸡窝那抓老母鸡去了。
“哎,不用,不用……老奶奶,留给大姐姐坐月子吃。”凤歌忙摆手,要阻止。
“小姑娘,别推辞,我养的鸡鸭多着呢,够我们家花儿生孩子后吃两个月的,老婆子别的本事没有,这养鸡鸭却是拿手的,个个养得壮壮的,精神头十足。”
“那就谢谢老奶奶了,我可真有嘴福。”凤歌笑着谢了老婆子。
想着走的时候要给他们住宿和吃饭的银子,也就不推了。因为凤歌和唐天宇的到来,再加上凤歌的话,整个农家小院变得热闹,喜气洋洋起来,唐天宇一脸宠溺的看着凤歌,歌儿虽然是高高在上的郡主,可是只要不知道她的身份,她便是一个普通,善良,热心肠的小女孩儿,人家都愿意亲近她,一句话,他就跟着她有老母鸡汤喝,这种感觉好像很不错,温暖得暖心暖脾。
不一会儿,院中就溢满了鸡汤的香味,传得老远,院中和唐天宇说着话的凤歌吸了吸鼻子,口水都快滴出来了,好香啊!她好久没有吃过这样地道的农家土鸡了,还是小时候在唐家村,外婆炖给她吃过。
“天宇哥哥,闻到鸡汤味,我想外婆和娘亲了!”凤歌擦了擦口水,又瘪瘪嘴,双眼中蒙起了雾气看着唐天宇,唐天宇一怔,发现她的情绪有些低落,知道她这是因为农家的味道让她想家了。
“歌儿,等我们从西海回去后,我们就回唐家村,看奶奶和姑姑,现在可不许掉金豆子哦。”
“哦。”
凤歌点点头,恢复了正常,不远处正在择菜的小夫妻俩听到二人的谈话,对视了一眼,悄悄的笑了,小姑娘还小,这是出来久了,想家了,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小小的年纪医术高明,小嘴又甜又有礼貌,被爹娘教养得太好了,他们看着都喜欢什么是的,恨不得她能在这多住上几日都好。
晚上,吃晚饭的时候,看着桌上满桌子的菜,唐天宇和凤歌连连向那家人道谢,那老婆子拿了干净的筷子为二人夹菜,看着面前堆成小山的碗,唐天宇和凤歌二人只好埋头努力奋斗,到最后二人都吃撑了,跑到院中散步消食。
晚上,凤歌站在房中惟一一张床前,皱着小脸,一张床怎么睡啊?小时候她都没有与天宇哥哥睡过一张床,这大了大了,还得跟他睡一张床,好羞啊,虽然她想以后嫁给他,可是也没有想现在就跟他睡一张床啊!
“你睡床,我睡凳子。”
唐天宇看着凤歌对着床铺一脸的为难,知道她在想了什么,弯腰将房间中的两条长条凳子,并排排在一起,在床上拿了个枕头,一床薄被,往凳子上一躺,枕上枕头,盖上薄被,闭眼睡觉。
“哦。”凤歌吹熄了灯火,脱了外衣,钻进了被子,也闭上眼睡觉。
听到床上传来轻轻的呼吸声,唐天宇睁开了一双大大的眼睛,抬起头看看,见丫头被子盖得还很严实,没有蹬被子,这才放心的闭上眼,才真正的睡下。
下半夜,凤歌和唐天宇是被外面的吵闹声和女子痛苦的呻吟声给吵醒的,唐天宇起来掌了灯火,听了听声音,确定是那女子要生产了,凤歌坐起身了,套上了外衣,穿好鞋子。
“天宇哥哥,应该是大姐姐要生了,我去看看,看有没有帮得上忙的。”
“我陪你。”
二人出了房间,就看到另一头的房间门口,青年男子在那急得团团转,老汉则站在一旁,也是一脸的紧张,房间内女子的痛苦的呻呤声,一声大过一声。
“大哥哥,谁在里面?”凤歌问着急的青年男子。
“我娘和稳婆在里面。不好意思,吵醒你们二人了。”男子回了凤歌,知道动静这么大,他们二人也睡不着了,有些歉意道。
“没事,快天亮了,我们睡好了。”凤歌摇摇头。
折腾了一个时辰,女子的喊声渐渐弱了下去,而孩子却在跟母亲躲迷藏,躲在肚中不出来,听着声音,明显是气力不足,看着老婆子往外端的血水,凤歌皱了眉头,这样可不行,时间耗得太长,女子要是没力气生了,那可危险了,果然,没一会儿,稳婆慌慌张张的跑出来,让青年男子加紧去请了大夫回来,并问家里有没有参片,切一片过来,给女子含在嘴中,否则要麻烦了,女子怀胎时,家人过于紧张她,让她锻炼的不够,身子娇弱,力气已经用尽了,必须让大夫帮忙催生。
听稳婆这一说,一家人三魂被吓得剩下了一魂,老婆子赶紧要去切参片,青年男子拔腿要去请大夫,凤歌想着她和唐天宇过来,可是许久都不见一个镇子,凭着他的腿走去请大夫,里面的女子肯定等不及,忙拉住青年男子。
“大哥哥,你忘了我就是大夫了。你们都不要急,我进去看看,家里可有参片?快去拿一片过来。”
“有,有,早就准备好了。”
老婆子忙去了自己房间取参片,凤歌进了产房,间房中,女子已经力竭陷入了昏迷,蹙眉伸手为其把脉,还好,还好,自己有办法救她!
“大哥哥,不用你去叫大夫,我有法子救大姐姐,你放心在我外面等着。”
凤歌说完回了自己睡觉的房间,把自己的银针拿了过来,再次进了产房,青年男子和老汉看着凤歌小小的身影,满是感激,有她在,二人好像就有了主心骨,心中的慌张没有了,只觉得这小姑娘就是上天派来拯救他们家的小仙女。
走进产房,老婆子正轻轻的把手中的参片塞入女子的嘴中。
“小大夫,这血流得越来急了,得赶紧止血。”稳婆虽然有些不大相信眼前的小女娃子懂医术,但是产妇家的人都信她,她也信。
“恩,放心,我会救大姐姐的。”
凤歌一脸淡定,打开手上的银针,这可是母妃传给她的,只比仙僧师祖的那副稍差些,她平常可是宝贝得狠,轻易是不拿出来用的,今天事情紧急,搞不好一尸两命,她得慎重了。
产妇的身上施满了银针,一刻钟后,下身的鲜血渐渐止住,凤歌观察半晌后,再把了把脉,血气止住,取了针,再施针让女子苏醒,等女了醒后,再施了助产的针。
“好了,接下来,你助大姐姐生下孩子就可以了,没事了。”凤歌对稳婆道,然后收起所有的银针,给了那女子一个安定的眼神。
两刻钟后,随着一声男婴的哭声响起,产房内外众人揪起的心落了地,凤歌一脸淡定的出了产房,青年男子看到她,朝她“扑通”一声跪下,磕头感谢她救了母子二人,凤歌赶紧扶他起来,虽然自己贵为郡主,跪她的人不少,可是她还是不习惯年龄比自己大的人,又不是自家的下人跪她。
孩子被稳婆抱了出来,一家人都是欣喜,凤歌和唐天宇趁这家人高兴时,悄悄退回自己的房间。
天已经大亮了,也不用再睡了,二人洗漱后准备吃好早饭就离开,老婆子做了早饭,煮了白粥,还煮了水煮鸡蛋,炒了小菜,一家人开心的吃着早饭,恨不得把所有的都往凤歌和唐天宇碗里塞,最后,还是二人说,再堆他们又要吃撑了才放过他们俩。
吃完早饭后,凤歌去看了看房间中的母子两个,一大一小都在睡着,女子因为生产累得,睡得很熟,小家伙也半眯了眼,睡得香甜,凤歌感觉小孩子好可爱,笑着趁一边的老婆子不注意,从怀中掏了一个大大的银锭子,塞到孩子怀里,然后背着手,一脸得瑟的走开了,笑得眉眼弯弯。
出来后,凤歌和唐天宇二人就向全家人告辞出发,一家人虽不舍,但还是为二人准备了路上用的干粮和水。
走时,唐天宇要给了吃饭和住宿的银子,被青年男子塞回,说是凤歌救了母子二人,救命之恩比天大,怎么可能还收他们二人吃饭和住宿的银子,一家人态度坚绝,唐天宇也就算了,他不很习惯和别人拉扯。
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凤歌,只见她抬头望天,一副这事与我无关,不以为然的态度,最后还跃上了马背,催他走,唐天宇眼角抽搐,也跃上了马,二人朝一家人挥挥手,打马飞奔向西而去。
一家人看着远走的二人,正感叹村中老人说的没错,好事做了积德,这一次能碰上他们二人借宿,救了母子两个,不就是因为想着做了善事,这善事做得好啊。
“啊……”突然房间一声大叫,把正感叹的三人吓了一跳,转身往房中跑去,只见床上女子抱着孩子,没事啊!
“媳妇,你怎么了?叫什么?吓死我了。”青年男子埋怨了自家媳妇一句。
“不是啊,相公,你看!”女子伸手,众人疑惑的朝她的手心里看去,掌上托了个大大的银锭子,足有五十两之多。
“这是哪的?”
“我刚刚抱孩子准备给他喂点水,不想孩子身上滚出了这个,所以吓了我一跳。”女子有些不好意思道。
“是那小女娃留下的,早饭后她来看过你们俩,肯定是那时趁我不注意塞的。这女娃子,良心这么好,好人有好报啊,只是现在人远了,没法还给他俩了。”老婆子感叹。
“真是我们娃子的贵人啊,这银子留着,留给娃子长大了,给他念书,念得好了,当官为百姓做好事,算是我们对两位恩人的报恩。”老汉出口道。
“对,对,留着给娃子念书。”老婆子立即赞成。
往西的官道上,凤歌,唐天宇的马速减了下来,唐天宇看看凤歌,欲言又止。
“天宇哥哥,你是不是有话问我?是那农家银子的事,我为什么没说话吧?”凤歌笑着道。
“对啊,几两银子的事,你肯定不放在眼中,但是,以你的性格,就有些奇怪了。”唐天宇点头承认。
“哈哈……我就是吃白食的人啊,人家不要我的银子,我正好省着买好吃的。”凤歌哈哈大笑,逗唐天宇。
“谁信?我要信,我被你卖了,还得帮着你数钱。”唐天宇瞥了眼笑得欢的凤歌,撇撇嘴道。
“是啊,是啊,天宇哥哥,你要小心了,小心哪天我把你卖掉了,你还说卖得好呢。”凤歌头点的像小鸡啄米。
“呵……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肯定是知道他们不会收了我们的银子,而你又不愿意白吃白住,所以,趁他们家人不注意时偷偷留了银子下来了吧!”
“嘿嘿,天宇哥哥就是聪明,我塞了五十两银子在他们家宝贝怀里。”凤歌笑得眯了眼,天宇哥哥很了解她嘛!唐天宇也抿嘴笑了,显然二人想到了一块,这才是他了解的歌儿所做的事。
往西,天气越来越干冷,二人寻了个镇子,买了厚衣裳,棉被,还买了辆马车,挂在二人的马后,双马拉着马车,唐天宇赶车,凤歌坐进了马车里面,冷了,骑马不合适,容易得了风寒。
遇上劫匪
“歌儿,快看,远处有高耸入云的雪山,你不是一直惦记着看雪山么?”
唐天宇身着厚厚的棉衣,棉鞋,头戴冬帽,从上到下都穿成了圆的,出门在外,身体重要,所以也就不讲究了如玉公子的形象,只要暖和就好,同样,凤歌也穿得上下都是圆的。
“哪儿呢?哪儿呢?我瞅瞅!”凤歌掀了马车帘子,寒冷的风涌进马车里,吹得她缩了缩脖子。
“呀,真的,好巍峨,好美,好壮观,山顶云雾缭绕,看不真切,可惜在远处,只能远观,不能近看。”凤歌惊叹,一连用了几个“好”。
“要近观,也不是不行,我们往山那边去就可以了。”唐天宇笑着道,说话间,喷出来的是白色的雾汽。
“天宇哥哥,你把马车停在路旁,快进来暖和暖和,你的脸都冻紫了。”凤歌看着唐天宇白白净净的脸庞,变成了淡紫色,心痛他。
“好!”唐天宇的确有些冷,停了马车,掀了马车帘子,到里面避避风,暖和暖和身子。
“要不到下一个城镇我们买个马夫吧?你这样常在外面冻着,我怕你冻生病了。”
“没事,我习武的,身子好着呢,不会冻坏的。”唐天宇摇了摇头,他是男孩子,哪有那么娇气。
“听我的,这段路长着呢。”凤歌坚持。
“行,听你的,小人精。”唐天宇笑着摸了摸凤歌的头。
“给老子滚下马车来!”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钱!”
突然外面两声不适时的声音,打断了车内二人“柔情蜜意”,凤歌和唐天宇对视了一眼,他们好像是碰到劫匪了,只是,这话说得怎么那么的老套,就不能换个说词么?!
“你坐着,我下去看看。”唐天宇拍了拍凤歌的肩膀。
“不要,我要下去看看是哪个不怕死的,敢劫了本郡主。”
二人一前一后下了马车,只见马车前,站着两个小毛贼,一胖一瘦,一高一矮,胖的像矮冬瓜,瘦得像竹竿子,一人抱着把柴刀,一人扛着一根长茅,上面还系着红丝线,活像杂耍的。
凤歌和唐天宇还以为敢来劫道,总得有两把刷子,看二人的模样,也不知道是哪个山窝窝里出来的假土匪,看得二人眼角抽搐,一点斗志都没有了,唐天宇干脆走到凤歌面前把她的帽子正了正,戴戴好,再把围脖系系紧,为这两个逗逼冻着了歌儿,太不划算。
“歌儿,走了!”
唐天宇牵起凤歌的手,再次回到马车里。而那两个土匪,见一男一女两人下来,二人衣着不华丽,但也不差,看样子有点银钱,只是二人下车后,只打量了他俩一眼,然后淡定的在二人面前秀了恩爱,然后,又上车了。二人有些懵逼,怎么和老大形容的不一样,不应该是见到他们二人,立即跪在地上求饶,主动把银子给了他们,求他们放过么?!
“哎,瘦子,怎么和老大说的不一样?那二人似乎不怕咱俩,又回了车内。”胖子抱着自己的柴刀,用肘子捅了捅瘦高个,一脸的茫然。
“我怎么知道?!老大说,让咱俩在这望风,发现富人的马车,就劫他们,替天行道,不管,咱们继续就是了。”瘦高个咳了咳。
“那咱们继续?”
“继续!”
“咳……咳……给老子滚下马车来!”
“此路是我开,些树是我栽,要想从些过,留下买路钱!”
“……”凤歌。
“……”唐天宇。
二人怎么都感觉这两只二货是来逗逼搞笑的!唐天宇觉得自己暖和的差不多了,还得赶到下一个镇子上找客栈歇息,出了马车,坐到马车夫的位置上,甩了马鞭,驾车往前。
“哎,哎,你们怎么跑了?你们还没有给银子呢?”一胖一瘦跟在马车后追着高喊。
“哈哈……”掀了马车帘子看着二人迎风奔跑,凤歌再也忍住不了,捧腹大笑,唐天宇抽了抽嘴角,也笑了,把马车赶得再快了些,半晌,那二人就被他们甩到了马车后面老远。
“瘦子,他们竟然不把老大放在眼里,不给一文银子就跑了。”胖子表示很气愤。
“走,我们回去,让大哥派人来,他们是马车,大哥他们的马快,抄近路劫上他们。”
“好!快走。”
“吁……”
看见前面路上并排站着的四匹马拦去了去路,唐天宇停下马车,眼睛看着马上的四人,个个肌肉发达,身强体壮,黑色的劲衣穿在身上,肌肉鼓起,像要撑破衣裳,像路人展示他们美丽诱人的肌肉,八块腹肌。
“天宇哥哥,怎么突然停车了?”
凤歌掀开马车帘子,露出小脑袋,瞅了一眼,然后眼睛眨了眨,他们好像这次是真的遇上劫匪了!没想到二哥治理的天下,竟然出现了土匪,那他们今天算是碰到她和天宇哥哥的枪口上了,定要揍扁他们,然后铲平他们的老窝。
双方对视着,没有先开口说话,凤歌“哧溜”一声,蹿到唐天宇的身边坐下,唐天宇摸了摸她的头,然后淡淡的看了眼那四人,那四人虽然武功都不错,但是要与他对上,他们四个同时上都打不过他,他的师父可是武神的弟子,那四人顶多学了些拳脚功夫,一眼看去,就知道他们都没有内力,拿什么与他打?!
“你打得过他们吗?”凤歌贴近唐天宇,在他耳边,偷偷问他,若是打不过,她的药粉就得拿出来帮忙。
“当然!我的师父可是你爹爹。歌儿怕吗?”
“不怕。就算你打不过,我还有后招呢。”凤歌对着唐天宇笑得眯了眼,像只偷了猩的狐狸。
“我懂!”唐天宇盯着笑得眼像了弯弯的月牙儿的小家伙,笑着点了头。
对面的四个大汉,看着“小两口”根本没把他们四人放在眼里,还在你侬我侬的说着悄悄话,不禁眼角抽搐,他们四个像四座小山,竖在这,那两个眼瞎的,竟然无视了他们四人,这样真的好么?这样也太欺负人了!
“四位请让让,本公子还得赶路!”唐天宇淡淡道。
“赶路也不是不可以,留下买路银子就可。”
四人当中为首的大汉回了唐天宇的话,他的脸上有一条长长的疤痕,在脸上蜿蜒,随着他说话,显得狰狞不堪,若是一般的普通百姓,还真会吓得奉上银子保命,只不过,他们今天运气不好,碰到的是武神弟子的弟子,仙僧徒弟的徒弟。
“如果我说不呢?!”唐天宇将马鞭挂起,抱着双手,稳如泰山的坐着,打量眼前说话的人,依然一脸的云淡风轻,根本没将这些人放在眼中。
“那就不要怪我们用强了!”那人冷冷道。
“呵……那就看你们有多大的本事了!”
唐天宇话落,身形起,四人只见青影一闪,然后,两个被点了穴道,僵立在马车,两个被唐天宇一掌拍下了地,倒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傻傻的看着唐天宇,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这个小小少年,竟然一招制住了他们四人。
“服吗?”唐天宇冷冷的盯着四人。
“不服!”马背上被点了穴道的二人觉得自己是没有注意到唐天宇偷袭,否则他俩定能斗得过他。
“行,既然不服,那我替你俩解了穴道,咱们独打,或是你们四个一起上,群殴都行,我要打得你们心服口服。”
又是话落,青影一闪,马上二人的穴道就解开了,唐天宇又回到了马车前坐着,想了想,又跳下马车,准备跟这四人好好玩玩,竟然在二表弟的治理下,敢称匪称霸,他非要打得他们到处找牙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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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上劫匪(二)
“啊,啊……”
被解了穴道的马背上的两人,也跳下马来,嘴中还高喊着,替自己助威,同时冲向唐天宇,唐天宇看着二人的动作,站在那动也不动,等二人近身了,他身形一动,双手握拳同出,一左一右,把二人打得生生的飞了出去,仰面倒地,口吐鲜血,呻呤出声。
“天宇哥哥好棒,天宇哥哥好历害,天宇哥哥加油!”凤歌看着打四人不费吹灰之力,气定神闲的站在那,俊得让她晃眼的唐天宇,开心的跳起来大叫。
“……”四个大汉。
你们这样一个打,一个捧的,这样欺负人真的好么?
又是一招制敌,这让那四个大汉不得不正视自己的武力值,四人挣扎着站起,面面相觑,说什么都不对。
“现在服了吗?”唐天宇被凤歌亮闪闪的眼神看得都有些飘飘然,但还是装作无事般,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拉了拉衣服上不存在的皱褶,然后,抬眼淡定的看着那四人道。
“服,服,我们服了,公子好功夫!”
好汉不吃眼前亏,四人立即拱手表示服软。
“凤南国如今国力正盛,百姓居家乐业,当今天皇上贤明有德,你们为何要上山落草为寇?”唐天宇再次看了眼眼前的四人。
“我们不是凤南人,是大华人。”为首的疤痕脸道。
“现在天下一统,再不分凤北,大华,凤南。不管你以前是哪个国家的人,现在都是凤南的百姓,凤南皇上对他所有的子民一视同仁。”
“……”四人沉默。只要有办法,谁也不愿意做土匪啊!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或者说,你们本就是好吃懒做之辈,穷凶极恶,夺人钱财,只图自己安逸享乐?”唐天宇说到这里,眼神冷了下来,似淬了冰,盯着眼前的四人,他想不出他们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要占山为王。
“我……我们不是!我们只是为了跟着我们大哥,保护山上的村民,我们誓死一辈子跟着他,他在哪我们在哪!”刀疤脸边上的一男子,听唐天宇说他们是好吃懒做,穷凶极恶之辈,气得胀红了脸,梗着脖子抗议争辨。
“我不管你们是什么原因,做土匪劫财害命,就是触犯了王法,我想你们应该不是就只有你们四人。带路,去你们老窝。”唐天宇下定了决心,为了不让这些人再为祸在此过的路人,他必须把他们解决了,不管是用武力解决,还是和平解决,都得解决。
“好,好,我赞成,我定要把他们所有人毒得向我求饶,竟然敢抢本郡……小姐的银子,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凤歌兴奋的双眼发亮,出来这么久,终于可以由着自己的性子大干一场了。
“……”四大汉无语望天看地。小姑娘,你把我们当成死人么?
四人望着眼前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甚至是他们整个寨子都不放在眼中的二人,眼神犹豫,若是带了两个煞神回去,他们寨子中的人,岂不是要遭殃?!
“还磨蹭什么?快带我们走!”
凤歌对着四人吼道,吼得四人身子一抖,反应过来后,又有些汗颜,他们打不过眼前的少年公子也就罢了,现在连眼前的小女娃的一嗓子,他们都禁不住,简直丢死人了。
唐天宇朝空中拍了两掌,暗二现身,吩咐他:“你在山下看着马车,顺便接应我们。”
虽然这四人的武力值在他的眼里不值一提,但是他们土匪老窝情况不明,也不知道有没有高手存在,他得留了后手,以免紧急情况出现,几人全军覆没,没人来救他们,他自己的生死他不在乎,可是歌儿不行,得绝对保证她的安全。
“是,公子。”暗卫应声,在车夫的位置上坐下。
那四人看着暗卫出现时,脸色很不好看,知道他们今天招惹到了不该招惹的人了,这种护卫他们是知道的,非皇室权贵之家,不会有。而且这护卫的武功并不在眼前的公子之下,也不知道二人暗地里还有多少这样的护卫,他们的山寨今天危矣!
六人往山寨行去,与其说是四人带路,不如说是是被二人押送,防止四人逃跑,四人的马儿被凤歌扣留了,六人步行在崎岖的山路上,那四人显然习惯了,如履平地,唐天宇因武功在身,这点儿路对于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却苦了凤歌,自小被家人捧在手心中长大的,哪有爬过山路?!
唐天宇眼见凤歌小脸微红,额头上出了细汗,气喘如牛,不是如兰,蹲在她的面前。
“上来吧,我背你!”唐天宇笑得温柔,如沐春风,凤歌的小心脏跳更是如擂鼓,要挣脱了胸腔。
“好!”
凤歌毫不犹豫的趴上了唐天宇的背,笑得一脸的灿烂,咧开的嘴,露了一排整齐的大白牙,天宇哥哥的背,很温暖,很厚实,很宽广,她喜欢,她感觉到非常安全,小时候,他就是这样背她的,那时,只要她心情不好,他就会背着她出去玩,哄着她。
“……”
那四个大汉再次无语望天,这还是那个说要毒得他们寨子中人向她求饶的小女娃?如此弱不禁风的,也不知道前面她的一声怒吼,是怎么吼出来的?对着他们四人凶神恶煞的大吼,对着少年公子温柔如水,一脸春心荡漾的样子,真的好么?有这样欺负人的么?怎么办?好想揍揍她出气!
看着眼前的寨子,凤歌和唐天宇有一瞬间的错觉,这不是土匪的老窝,而是一个小小的农家村庄,村庄内炊烟袅袅,不时有一声鸡鸣狗吠打破村子的静寂,还有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男女老少,这里,更像是一座世外桃源。
二人狐疑的对视了一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在他们疑惑间,村中有人发现了四个大汉受伤了,并且是被一小姑娘,一少年公子给押回来的,“轰”的一声,瞬间全部围了过来,有刀的拿刀,有棍子的抡棍子,拿石头的拿石头,为首的,就是两只在路上截道没有截成功的一胖一瘦。
唐天宇和凤歌的错觉被眼前一帮气势汹汹的老小男少给打破了,这里不是世外桃源,的确是土匪窝啊!唐天守看着那些人,生怕他一不注意,某些人的刀和石头就落在了凤歌身上,于是把她扯了过来,护到怀中,眼神冷冷的盯着这群人,他们要是敢伤了歌儿,可别怪他欺负弱小!
“出了什么事?”
应是听到外面的响动,一男子从村中走了出来,一见凤歌二人,双瞳一缩,脸色闪过一丝不镇定,他带着兄弟们在这占山为王十几年,可是头一次有陌生人敢闯进寨子里,而且还伤了他的四员大将,怪不得寨子中的人如临大敌!
凤歌和唐天宇抬眼打量来人,只见此人大约二十五六的样子,身形高大,虎背熊腰,古铜色的皮肤,身穿黑色斜襟大褂,下穿同色长裤,剑眉星目,厚唇大嘴,国字脸,整个人看上去,气度不凡,二人暗忖,这人恐怕就是四人嘴中的大哥了,看此人外貌,并不是凶恶之辈,为什么会做了打家劫舍的头目?!
那人同样也在打量唐天宇和凤歌,少年公子眉清目秀,外表俊逸,一身青衣,让他的气质集湿润和坚毅一体,红衣少女小脸精致,眼神清澈灵动,妩媚美丽,可爱动人,二人的穿着不华丽,但绝不差,看样子是富贵人家的子女,怪不得大毛和二毛回来,求助他,让他要派了手下四人去才可。
“你就是这里的大当家的?”
双方打量完毕,唐天宇首先对着男子发问,他看得出来,如果所有的人都在这里,其他的人都是普通的喽罗,且是连武功都不会的喽罗,唯有这男子身上有武功,且有内力,比那四人武功高出许多,若是自己和他对上,估摸着对方能在自己手下走过十招。
“正是,公子打伤了我的手下不说,还来到了我们的山寨,不知是何意?”
那男子同样打量了唐天宇,他发现这公子小小年纪,武功很高,在他之上,深浅不知,也不怪那四人在他手下吃了亏,但是寨中几十人的性命都在他的手上,他今天最好是与这二人以和为贵,否则,今天寨子会遭遇灭顶之灾。
“我二人的目的很简单,不希望你们再为祸从此地经过的路人!”唐天宇淡淡道。
“我们只劫富,不劫贫。”男子镇定的回他。
“这不是理由,如今天下太平,皇上贤明,只要你们双手勤劳,就不会没有日子过!何须要过这样为人所耻的日子?”
“公子,我看你也是富贵人家出生,才能说出这样的话,你放眼看看,就这穷山恶水,拿什么养得起这么多人?”那男子也不生气,用手指了指身后几十人,还有身后苍茫的大山。
“你们的祖先就是住在这里?”凤歌也随着那男子的手,看了看,的确是穷山恶水,气候寒冷之地,不禁出声问那男子。
“不是!这位公子,还有这位姑娘,请相信我,我们在这并不是自己愿意的,我只是为了他们的生存,才会派人偶尔下山劫些银钱和粮食,让他们不至于挨饿受冻,不曾伤害过人命,我们与那些真正的劫匪是有所不同的。”
“不同!不同在哪里?打着劫富济贫的幌子,做的是劫匪的勾当!今天,若不是我的武功比你们高,我和她能站在这里同你理论,恐怕是要被你们的人搜刮了钱财,牵走了马匹,然后我们二人呢?是,你们不会直接杀我俩,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样的险竣之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被你们抢走了钱财,惊吓得个半死,还要步行多少路才能找到回家的路?又或者我们没有银子回家,就这样冻死饿死在荒郊野外,你们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为你们而死!你,还有你们,可是想过?”
唐天宇眼神锋利的扫过眼前的所有人,说出事实,那男子,包括他身后的人,听了他的话,眼睛都睁大,他们只是想,富人的钱财该劫,却从未想富人也是人,会因为他们抢了银钱而死去,那他们与那些劫匪有什么不同?!至少,那些真正的劫匪明目张胆的承认他们就是谋财害命之人,而他们,变成了谋财害命之人,却不自知,还自欺欺人的人为自己是对的,是替天行道,众人皆沉默。
“公子,姑娘,请到屋里坐,我想和你们聊聊。”
那男子沉默了一晌,听了唐天宇见识不浅的话,心中更加认为眼前的二人身份不简单,而且二人既然来到了山寨,定是有他们的目的,不会无聊到要来逛他们的山寨,要不然,他把四人打伤后,就可以堂而皇之的离开,他们也没办法可以阻止他俩的离去。
“好!”
唐天宇点头,和凤歌一起,二人跟在男子身后,随着他离开,后面的众人亦步亦趋跟在他们三人身后,捏紧了手中的武器,生怕他俩伤了他们的大当家。
“大家都散了吧,不会有事的。”那男子朝后面的人挥了挥手,一会儿,众人就消失了,由此看出,这男子在这些人心目中的威信很高,搞定了他,便搞定了整个寨子。
“二位请进,这里就是我家。”
不过行了两百步,男子带着他们二人来到一座小院前,二人打量,墙身是泥砖,屋顶是茅草做顶,房前两株小树,走进院内,三间房,小院大约有十来平方,院中有一口井,堆放了些农具,此人是这的大当家,住的屋子如此简陋,其他人家更不用说了,还真是穷得叮当响。
“两位请坐。喜儿,给客人上茶水。”男子朝里屋喊了声。
“来了,爹爹。”
里面一个脆脆的童音响起,不一会儿,一个穿着红花棉布,扎着冲天辫的女娃端着水走来过来,看样子,才八岁左右,来回跑了两趟,才给二人茶水上齐。凤歌打量着她,小女孩长得不像这男子,一双细长的小眼睛,看人的时候,微微眯起,嘴唇很薄,皮肤不白也不黑,偏黄,头发也偏黄,身子瘦小,看样子,营养不是很好,样子应该是像了她娘亲吧。
“谢谢!”
女孩儿把茶水端到凤歌面前时,凤歌真诚的道了声谢,兴许是没有想到眼前人会向她道谢,双眼一亮看着凤歌,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看了看自家爹爹,张开的小嘴抿上,沉默着退了出去。
“公子,小姑娘,我不知二人是何身份,但是你们明知山寨是我们的老窝,二人还有些胆来到此地,除了说明两位是艺高人胆大之外,那就是你们还有你们的目的,所以,我不绕弯子,你俩也不用绕,你们想知道什么?想如何达他你们自己的目的?公子只管说,我听听你们二人想法。”
“大当家的确很聪明!我们想知道,你们为何在这占山为匪?是被迫,还是自愿?被迫是因为什么?自愿咱们就另说。”
唐天宇点点头,侧脸看着歌儿看着自己的目光,咋有点像娘亲看爹爹似的,一副我家相公就是厉害的感觉,乖得像只柔顺的小猫,跟在他的身边,什么话都让他说,她只陪着他,不禁莞尔,伸手摸了摸凤歌的头,然后再抬眼看着那男子道。
“公子,我要说我们是被迫的,你相信吗?”男子蹙了眉,想了想,问唐天宇。
“相信!只要你愿意说出你们的困难,我们会帮你解决你的困难,也请你相信我,我们打算管了这闲事,就有解决你们困境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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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上劫匪(三)
国字脸男子缓缓的向二人说了他们占山为匪的经过,那还是十几年前,大华,凤北,凤南三国还是各自为营,分为三国,轩辕凌剑攻打大华时,国字脸男子也在大华军中,他是一个千户小将,手下有数百人。
两国对战时,他就带着他的兵跟着大华国的大军,与凤北的军队大战,大华兵败后,他手下的人死的死,伤的伤,失踪的失踪,最后只剩下他与四个属下,逃到这深山中,深山中有十几户人家,等他们养好伤,准备去寻找他们的军队时,打听到大华国已经战败,被凤北统一了,他们没法只得又回了山中,可是山中的生活,很是清苦,他很想带着这里的人转到富庶一点的地方去,于是他去找了官府,但是官府的人,不认识他,更不会管几十个人的死活,而且他们所在的州的知府是凤北的人,他从心中本能的害怕他们,回山后,他就再也没有去找过官府,安心的在这里居住,但是穷山恶水之地,哪能养活他们几十口人,加上对官府不管他们的事生了怨气,于是,铤而走险,开始了劫富济贫之路。
凤北后来被凤南打败,凤南统一三国,他们不了解凤南的君主,也不了解凤南的官员,锢步自封,干脆也不去做了奢望能改变现况,山高水远的,官府都不知山中有这么些人家在深山里,所以,他们这一做劫匪之路,一直走到现在,直到今天遇见凤歌和唐天宇。
唐天宇和凤歌听完男子说完后,沉默了半晌,想不到还是原大华手中遗留下来的问题。
“我们有法子帮你解决问题,把这里的村民转移到温暖一些,富庶一些的地方去,毕竟人数不多。但是,你们这些年也的确触犯了王法,只要参与过的人,都会受到惩罚,你要怎么选择?若是答应我们的帮忙,我们马上派人去找这边的官府过来接手你们的村民。当然,说实话,就算你不答应,要我们强制将你这些人抓起来,我们也是能办得到的,不要小看我们二人。”凤歌想了想,出声道,此刻的她身上已然是皇室郡主的气势,没有了那娇弱小女孩的模样。
“姑娘,只要你们二人真的能帮助村民转到好一些的地方,我和我的属下自然认罚,这些年,主要是我们五人下山劫了银子,和村民没有关系,就算是大毛,二毛,也不过是偶尔通风报信。”那男子毫不犹豫的答应,他知道,他们没有杀过人,这些年劫的银两也不多,不会重罚他们,但是不管大小惩罚,只要能帮助村民们脱离苦海,他们也赚到了。
凤歌和唐天宇对视了一眼,是个聪明的!
“喜儿,去叫四个叔叔过来一趟,就说爹爹与他们有要事相商。”国字脸男子对里面喊了声。
“知道了,爹爹,我这就去。”小女孩儿飞跑出了院子,应该是叫那四个被唐天宇伤了的男子。
不一会,四人被女孩儿叫了过来,四人彼此搀扶着走进院子,显然被唐天宇伤得不轻,寻了位置坐下,等男子发话。国子脸男子将他与二人商量好的事情对那四人再次说了一遍。
“大哥,这些年我们一直誓死追随你,应该说,如今你做的选择,我也四人也会说一不二。但是,大哥,你又可知这二人的身份,不怕他们骗了我们吗?我们四个人被官府惩罚,我们不怕,但是就怕我们受到了惩罚,村民们的事情没有解决,那岂不是要饿死他们在这儿?”
刀疤脸虽然害怕这公子再给他一拳,可是关系到村民们的事,他们也得硬着头皮说话。
另三人和国字脸男子听完他说的话后,把眼神放在唐天宇和凤歌二人身上,显然,他们也需要二人给他们信服的理由。
“暗一,去,把西云州的知府夏秋山给我拎到这来,快去快回,你用轻功,骑马都行,山下有马,反正哪样快哪样来,我和唐公子二人在这等你,这个给你,他不是那胖知县,出身是武官,有些本事,他看到这个,必定会跟你来。”
凤歌朝空中拍了两掌,暗一出现在众人面前,凤歌从脖上娶下代表她郡主身份的玉佩递给暗一,因为云州知府她认识,曾经是父王的手下,统一三国后,像大华的有些地方,文官不合适,就派了文武双全的夏秋山来到这里当了知府,当然,做为凤容若的手下,自然认识凤歌,也认识代表她身份的玉佩,暗一收到郡主的命令,接过她的玉佩,飞身离开。
唐天宇一听,又让暗卫拎人,看着凤歌嘴角直抽,歌儿,你这走到哪拎到哪的,真的好么?若不是这次说是武将,说不定又要像上次在沁水县,胖子县令那样被暗卫吓得晕了过去,以为自己是被人绑架了。
暗一一出现,国字脸男子脸色一顿,若那四个男子在山下见到暗二一样,而且,国字脸在大华国的军营中是千户小将,见识自是比那四个男子更多,又听了凤歌的话,连这里的知府她都认识,甚至敢让暗卫给他拎过来,亲自解决他们的事,说不定眼前的女子是皇室中人,一想到这男子有些激动的看向凤歌。
凤歌不管那男子“狼”一样的眼神,走到那四人面前,从怀中掏出药瓶,往四人手中各倒了一粒药丸。
“吃下吧,这药丸对你们身上的伤有好处。”
四个男子没有迟疑,就着茶水将药丸吞下,不出半晌,浑身暖洋洋的,身上的伤痛减轻,胸口闷痛也没有了,四人感觉一样,吁出一口浊气。
“感谢姑娘赐药,药效真的很好,我们四人现在感觉舒服多了。没想到姑娘小小年纪医术高明,佩服佩服!”刀疤脸男子敌意减轻,拱手谢过凤歌。
“那是,我娘亲亲自配的药,能不好么?能吃到她的药,是你们的福气。若不是因为你们曾经是士兵,落草为寇是无奈之举,且由于是三国混战,官府不作为造成的,我才不会这么好心给你们药呢,我会让天宇哥哥再给你们两拳。”凤歌一听,赞美母妃配的药好,又开始得瑟,扬起了小脸,得意洋洋道。
“……”四大汉。姑娘,你这样欺负我们,真的好么?先打了我们,再给了药,还说是福气,这福气不要也罢。
“哈哈……”倒是国字脸男子和唐天宇二人一起大笑起来。
众人等着,等到快日落西山时,暗一和夏秋山才来到了山寨中,府城离这路不是很远,否则等个几天,二人也未必能到,夏秋山一见到唐天宇和凤歌就认出了二人,两个虽然长高了,长俊了,长漂亮了,但是容颜并没有改变多少,暗二在路上已经把这里发生的事对他说清楚了,为了不暴露凤歌和唐天宇的身份,夏秋山中嘴中称呼了公子和小姐,并以普通之礼拜见凤歌,没敢行大礼。
国字脸男子和那四大汉,见果然把知府请来了,五人心中信服起来,几人坐下商量山中村民的事,然后表态,他们愿意接受惩罚,夏秋山了解完所有的情况下,说是大环境下造成的原因,对几人会从轻处理,山中的村民,他会立即派人来接手,转到富庶之地去。
意见确定,国字脸男子又把村中的人家招了来,说了他的想法,并且说他们府的府老爷都来了,让大家安心,所有的事确定下来后,夏秋山立即下山去了这里的县衙,安排了村民落户的地方,然后,又带着县令和衙役,捕头过来,把山中的人转移到他们安排的地方去,这当中,凤歌和唐天宇都没有走,陪着官府,还有那国字脸男子,四个大汉五人一起,把村民们安全的送达到目的地,官府还给各家发了救济的银两,粮食,布匹……让他们在那安居乐业。
事情解决好了,凤歌和唐天宇也要走了,为了这事,二人在这耽误了不少时间,那五个人也被县衙带回,五人被罚到正在修建水库的地方做两年的苦力,然后就可以回到这里,和这些村民住在一起生活,虽然被罚做了两年苦力,可是他们还是很高兴,终于不用过胆战心惊的日子,村民们也不用过吃了上顿,不知下顿的日子了。
夏秋山知道凤歌二人是出来游历的,也不挽留唐天宇和凤歌,只告诉二人,只要在他的管辖之地,报上他的名号就可以解决许多问题,若是还遇到什么难事,让暗卫再去找他,并问了凤歌,她的父王凤容若这些年可还好,当听凤歌说父王隐居在唐家村,陪着母妃过着田园的生活时,不禁心生了向往,在他辞官后,也要去买一片田园,过过隐士的生活。
几方人告别,凤歌和唐天宇又驾了马车往西去,这次唐天宇没坐在马夫的位置驾车,因为这里的县令知道二人没有马夫时,送了二人一个,让马夫赶车,因为接下来后面的地方,不仅仅冷,而且还潮湿,那些地方经常下雨,让二人在路上要注意,凤歌和唐天宇接受了他的好意,留下了马夫,唐天宇陪着凤歌坐进了马车中。
二人同处在狭小的空间,凤歌刚开始总有些不自在,有些别扭,时不时,一双凤眼偷偷瞅唐天宇两眼,而唐天宇呢,自然知道小表妹在偷偷瞅他,心中很是得意,但是面上不显,还一副淡定的模样,他这样子绝对不是跟着他爹唐风学的,唐风是个老实的孩子,他这装逼绝对是跟着他师父凤容若学的,只不过只学了两层,想当年,凤容若在唐黛面前装起假仙腹黑起来,他要认第二,这世界上没人敢认第一。
时间一长,凤歌也习惯了,反正她以后是要嫁给天宇哥哥的,这辈子他想赖也赖不掉,反而心中又暗暗欣喜起来,希望就一直这样,唐天宇就这样陪伴着她,一直到开荒地老,二人白头就好。
十日后,果然一路的雨水慢慢多了起来,二人也不随便出来活动,赶路的时候就缩在车中,不赶路的时候,就是在客栈里,二人也不着急赶路,就这样往西慢慢走去。
这日,他们在镇上又歇了一晚,加添了些路上用的必需品,买了油布,雨伞,干粮,装满了干净的水,又准备出发,出发后不久,离镇上有些距离,有一个村庄,这村庄很是漂亮,白墙黛瓦,村前有一个不小不大的湖,天上的细雨洋洋洒洒的飘在湖面上,烟雨朦胧,笼罩着整个村庄,一眼望去,似仙境般美丽,湖水又给村庄添了灵气,凤歌命令马夫把马赶得慢些,掀了帘子,探出头欣赏这里的美景,这一路走来,除了沁水河畔,这是第二次他们看到的美丽的景色。
“停,停车,那里地上躺着人!”凤歌眼光触到不远处,村中出口的路上,竟然躺着一大一小两个人,忙让车夫把车停下。
车子停下,凤歌没顾下着细雨,冲了过去,唐天宇也忙跟上,撑着雨伞为她挡雨。村口的路上,的确躺着两个人,一个是二十几岁的妇人,还有一个是三岁左右的男童,二人双眼紧闭,脸色呈不正常的红色,不时,还抖一下身子,旁边有一把雨伞倒立在地上,妇人身上还背着小包袱,看样子二人应该是去哪儿,或是从哪儿回来,只不过,二人看着是生病了,而且很严重,竟然病得晕倒在地上,若不是凤歌和唐天宇路过发现了,这下雨村人又不会随便出了家门,等二人再苏醒过来,估计也去了半条命。
“也不知二人家在哪,先把二人救醒再说。”凤歌把那倒立的雨伞翻了过来,让马夫替地上的孩子撑着,然后转身回了马车,从包袱中取出银针,就这样蹲在路边,为二人施针,唐天宇一直沉默着为她撑着伞,不让她淋到雨水,只是凤歌急着救人,并未发现,雨伞全罩在她头顶,唐天宇的身上已经被雨水打湿了自己都不知道。
施针一刻钟后,妇人和孩子都慢慢的醒了过来,那妇人睁眼,还未反应过来,只愣愣的打量着眼前俊俏公子和小姑娘,二人都是仙质之姿,让她有些震惊,半晌后,记了起来,自己和孩子身上都不舒服,准备去隔壁村郎中那看看,讨副药回来,没想到,到了这村口,竟然双眼一黑晕倒了,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她晕倒后,娃娃也晕倒了,面前女子手中有大夫的银针,肯定是二人救了她和娃娃,忙起身站起,朝凤歌和唐天宇跪了下去,感谢二人的救命之恩。
“娃儿,快,谢谢公子和小姐救了我俩的命。”那妇人不但自己跪下,还拉那小男娃一同跪下,并教他感谢二人。
“谢谢小姐姐,大哥哥!”那小娃儿很是伶俐,跪下,嘴中感谢着二人,脆脆的童音很是好听。
“呀,不客气,快快起来,你们二人还生着病的呢。”凤歌忙让二人起身。
“公子,姑娘,二位若是不嫌弃,到我家喝碗热茶,我家就在不远处,这雨水冷得狠。”妇人起身,手中牵着孩子,眼神期待的看着凤歌和唐天宇,还用手指指了指村中的房子。
“也好。我刚刚替你们二人把脉,感觉你们两个的病情不是简单的风寒,我还得好好诊断,进一步确诊是什么病。”凤歌看着母子二人身上穿着淋湿的衣裳站在风雨中,忙点头答应。
二人答应,女子很欣喜,意味着她有机会对二人之恩,小以报答,忙牵着小男娃带着二人的马车往村中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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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人
妇人带着马车行了几百步,在一处院子前停下,凤歌和唐天宇下了马车,小院不小,同样是白墙黛瓦,但她们家是朱红大门,家中人应该有是有点身份的,凤歌再留意看了妇人和小娃娃一眼,果然二人身上穿的是细棉布和绸缎,前面因为担心二人病情,并未留意。
妇人推开大门,请二人进门,凤歌和唐天宇就听见里面有脚步走来,大约是有人听了门响,过来察看。
“夫人,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和公子二人都淋成这样?我说奴婢陪你一起去吧,你不让,这下好了,病情要更加严重了。这两位是?”一个丫鬟走上前来,接过妇人背上的包袱,唠叨她,唠叨完才发现妇人背后的唐天宇和凤歌,疑惑的问妇人。
“庆儿,这是我和小公子的救命恩人,你快去倒些热茶水来,这天气冷得狠。”妇人吩咐那丫鬟。
“救命恩人?”丫鬟疑惑。
“先不说了,快去。公子,小姐请里面稍坐,我和孩子先去把湿衣裳换下。”妇人催促那丫鬟,然后又对着凤歌二人抱歉一声。
“你快去吧,我们无碍。”
凤歌点头,妇人和小男娃去换洗去了,凤歌和唐天宇随着那丫鬟进了待客厅,走入厅内,映入眼帘的首先是对面墙上挂的一幅大画,画上写着“书海无涯”四人大字,画的两边是一副对帘,画下面是一个长长的高条几,上面摆着摆瓶和一些物品,高条几前是一张朱红色的四方八仙桌,八仙桌两边摆着朱红色太师椅,厅两边则是客坐,有软凳,有朱红的高椅,整个给人的感觉是古色古香,还有书香之气,二人找了客座上的软凳子坐下,这让凤歌和唐天宇更加疑惑,这家的主人是做什么的?进来至今天,除了见到这个丫鬟,没有见到别人。
“公子,小姐,请用茶水。”
那丫鬟手中端着红色的小托盘走了过来,把托盘中的东西放到二人面前的小几上,两杯茶水,三碟点心,一眼扫过过,茶水泛着淡绿,尖尖的芽浮于水中,点心是白的晶莹,绿的碧绿,红的红艳,一看就是好点心。
“谢谢。”
凤歌道谢,因她自小跟着唐黛,对人人平等的意识强,所以对于他人的服务,都会说声谢谢,哪怕是这家的下人,她也不例外,这让那丫鬟心中感动,对她的印象极好。
凤歌品了口茶,吃了一块点心,感觉不错,就多吃了一块,就在这叫做庆儿的丫鬟正准备离开时,另外一个也着的是丫鬟服饰的女子匆匆跑进了待客厅。
“云儿,你这是怎么了?走得这么快?”庆儿问走进来的女子。
“庆儿,夫人和小公子沐浴后,小公子又晕了过去,夫人身上也感觉不舒服。夫人让我来请客人,说是前面二人在路上昏倒就是客人救的。”叫云儿的丫鬟语带着急。
“这……”庆儿有些为难的看着凤歌和唐天宇。
“走吧,我去看看。天宇哥哥,你在这等我。”
凤歌起身,同那叫云儿的丫鬟,去了后院,为二人再次看诊,凤歌替二人把脉后,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然后再次为小男娃施针,等他醒来后,让云儿拿了纸笔,写好一副药方,让她加紧派人去抓药回来熬成药汤。
“小姐,谢谢你,本来是想让你们进来歇歇,吃些热茶暖暖身子,没想到这又麻烦了你。”妇人歉意道。
“这倒无碍,只是,夫人你这病是从什么时候染病的?你的病有些奇怪,看似风寒,却又不像。”
“就在近两三日。”那妇人回道。
“就你二人染病了吗?还有没有别人?”
“是的,我家公公和婆婆去县城我相公那居住了,我相公是这里的县丞,在县里还有个县丞府,这里是我们的老家,公公和婆婆大部分时间都在这居住。近半个月来,家中雨水多,又加上寒冷,我就带着孩子一直在这住,没有回县丞府。现在家中除了我和孩子,就只有几个下人在,我看他们都还好。”
“那村中其他人家呢?其他人家,可还有人生病?”
凤歌继续追问,但愿不要是她想的那样。
“这个我倒不知,我派个下人去村中问问。”妇人摇了摇头,起身出院,叫了个小厮,让他去村中问问,近几天是不是还有人家的家人生病了的,问清楚仔细了再回来向她禀报。
“夫人,你歇息吧,这种生病的时候不要操劳,静心休养,我们在这,你也不用操心,你和下人吩咐一声就好了,若是村中还有人和你们一样,我今天就不走了,留下来搞清楚,你们的病情。若是没有什么问题,我们歇会儿也得出发。”
“好,我是有些感到疲倦,怠慢小姐和公子了。”妇人点点头,也不坚持,卧在床上歇息,凤歌叮嘱那云儿随时注意她们家夫人和小公子的情况,有事来寻她,说完回了待客厅。
“怎么样了?”唐天宇见凤歌走了进来,眼神关切的看着她。
“情况不太好,我怀疑有可能这村中的人染上了瘟疫,但是现在不能确定,没敢与他们说。”凤歌见厅中只有唐天宇一个人在,把心中的猜测说了出来。
“啊?!你是准备留下来?”
唐天宇惊讶后,问凤歌,心中则担心她的安危,若真是瘟疫,麻烦了,凤歌和他不可能置之不理,放眼凤南,除了老一辈的仙僧,小仙僧,姑姑三人,恐怕只有凤歌的医术了,她是大夫,也是郡主,她不能扔下她的臣民不管。
“恩,这家的下人去村中打听情况去了,若真是证实了我的猜测,我们不能走。若不是,那就让这家的下人,再去请个大夫来,我们就可以出发,重新上路了。”
“这家人是什么身份?除了母子二人外,我们只看到下人,没看到别的人。”唐天宇疑惑。
“这家的老太爷是大华国时的县令,后来三国统一,他辞官不做回乡居住,现在他的儿子是这个县的县丞,我们救的是县丞的夫人和他的儿子。这家的老太爷和老夫人去了县城里的县丞府居住,所以这老家只有母子二人和几个下人在这。”
“原来如此,我说一进来,就感觉有所不同。”唐天宇点点头。
二人坐在厅中喝着茶水,吃着点心,那叫庆儿的丫鬟不时过来看看,续续茶水,等着那去村中打听情况的小厮回来。
一个时辰后,小厮回来了,被叫云儿的丫鬟带来客厅,向凤歌和唐天宇仔细的禀报他所打听到的情况。
“小姐,公子,我们村子总共有一百来户人家,现在有二十来户人家有病人,也请了大夫来看过,说是得了风寒之症,在吃着药呢,不过,早些天数得病的,吃了药不见好,说想去县城里请医术高明的大夫来看。”
小厮是个是十五六左右的少年,皮脸白晰,眉目清秀,口齿伶俐,向凤歌一一介绍了自己打听来的情况。
“你做得很好,打听很仔细。这样吧,你带我去那些重症人家看看。”
“是,小姐。”
凤歌站起身来,同唐天宇一起跟在小厮的身后,往院外走去。不一会来到一户人家外,这户人家的屋子虽然也是白墙黛瓦,但是大门是白色的木门,走进去一看,院子不大,应该是一家普通的农户,不时,从里面的屋子还传来女子咳嗽的声音,听到咳嗽声,凤歌皱了皱眉,从自己的随身包袱里,抱出两块巾子,一块递给唐天宇,一块自己用,让唐天宇学自己的样子,蒙在脸上,母妃教她使用的医用口罩,在马车的包袱里,没有拿过来。
“谁呀?”里面的人听到外面说话的声音,有人出来,凤歌抬眼一看,是一个中年男子。
“赵叔,这是我们家夫人和公子的救命恩人,这位小姐是个医术高明的大夫,他们听我说,村中有许多人家都生了一样的病,我听夫人嘱咐,带二人过来看看婶婶的病情。”小厮三言两语把事情说清楚了。
那男子一听是县丞夫人的关心,立即要请二人进去。
“你留步,在院外等我们,不要进去。天宇哥哥,你也不要进去。”凤歌对小厮和唐天宇道。
“是,小姐。”小厮一怔,随即明白过来,这位小姐是在保护他,万一是什么传染病,免他传染上,赶紧应声。
“我陪着你。”唐天宇不多话,只说了一句话,言语坚定,他怎么可让能歌儿一个人进去,他不放心。
“这……好,你把脸巾系好了。”凤歌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公子,小姐,许夫人和赵小公子生病很严重?”那姓赵的男子见凤歌和唐天宇如临大敌的模样,没有想到自家生病的人,倒是替县丞夫人和那小男娃担心。
“我现在不能确定,还需要进一步诊断,确诊了才能告诉你们。”凤歌摇摇头,并没说出心中的猜测,自古闻瘟疫色变,她在没有确认的前提下了,不敢说出口影响了村民的生活。
男子一听没有确定,闭了嘴没再问,带着二人进到房间,房间里一张大床,大床上半躺着一个中年妇人,没有睡着,正用手帕捂着嘴咳嗽,咳嗽得喘着粗气,额头上青筋暴起,抬眼见有人见屋,强制自己不咳嗽,勉强止住。
“你们是?”妇人疑惑的看着眼前的美丽女子和俊俏的少年公子。
“这位小姑娘是大夫,也是许夫人和赵小公子的救命恩人,许夫人听说你病了,派他们二位来看看。”中年男子回了妇人。
“那就有劳姑娘了,许夫人也是个有心的,平日里待人就和气。”床上的妇人喘口气道。
凤歌也不多说,上前伸手为妇人把了把脉,又问了她染病后的情况,这妇人染病的时间比县丞夫人还要早,还要严重。
立即让中年男子取了纸笔,重新开了副药,让他立即去抓药,回来后马上熬药给妇人喝,告诉他,三碗水熬成一碗水就可,一日吃三次,饭前服用,一天后,她再来看病情,让前面的药全停了,那男子和妇人没有质疑,立即应了。
事情交待好,凤歌和唐天宇出了这家,然后由那小厮带着,去了下一家。就这样,凤歌花了一天多的时间看了下来,她发现所有的人病情都是一个症状,她敢断定,这村中的人得了同一种疾病,甚至是瘟疫。
晚上,赵家的客房里,灯火通明,唐天宇看着眉头紧皱的翻着母妃给她的医书,寻找上面有着相关疾病和瘟疫的记载,小脸紧绷神情严肃的凤歌。
“歌儿,情况是不是不乐观?”
“是的,天宇哥哥,我在查母妃的医书,因出门在外,我没带全,我现在不能最终下定论就是瘟疫,可是多耽搁一天,就多一个人染上,所以我很着急,我必须今晚找到结果。”
“不着急,啊,村民遇到你,是遇到了福星,你慢慢寻找,我在这陪着你。”
唐天宇出声安慰,总觉得一碰到医术上的事,他就没法子帮凤歌,有些内疚,他小时候为什么要贪玩,不跟着姑姑学一点?现在需要用了,他就抓瞎了,心中暗叹了口气。
“好,你陪着我。”凤歌双眼亮晶晶的看了眼唐天宇,开心道。
赵家的主卧室里,许夫人虽然还是身上不舒服,但是吃了凤歌的药后,比前面好多了,已经退热了,小男娃赵小公子眯着眼睛睡得香,脸上不正常的红也退了,许夫人心中对凤歌二人很是感激,叫来丫鬟云儿,听云儿说,凤歌二人还在整夜的寻找病因,吩咐云儿让厨房里给二人做些宵夜端过去。
灯火燃尽,窗户泛白,靠在桌右手撑头的唐天宇都坐着睡着了,头往一点,吓得他睁眼醒过来,正抬眼准备瞧瞧,看凤歌是睡了,还是还是看书。
“天宇哥哥,你不要离开我,我喜欢你,好喜欢你……”
凤歌趴在桌上睡得正香,流着口水,嘴中还说了梦话,听得唐天宇一怔,他给歌儿的感觉是这样没有安全感的吗?!睡着的时候都在说让他不要离开她,还有,她说她好喜欢他,不由得俊脸一红,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准备把她抱上床睡。
只是他的手刚刚抱上她,凤歌就被惊醒了,睁开睡意朦胧的眼,抬手用袖子擦了擦嘴边的口水看着唐天宇,然后痴痴的笑了起来,她竟然做梦都梦到天宇哥哥了,唐天宇被她笑得一愣一愣的,不知道是抱起来好,还是不抱起她为好,就那样搂着她软软的身子,弓腰看着她。
“天宇哥哥,我想亲亲你,你的嘴甜甜的,软软的……”凤歌以为自己在做梦,反正是梦,就在梦里放肆一次又如何,这样一想,用手抱了唐天宇的头,把自己的红唇凑到唐天宇的唇上,舔了舔,再啃了啃,唐天宇被她啃得面红耳赤,身体僵硬。
“歌儿,歌儿,你做梦了,到床上睡觉,这里冷。”唐天宇犹豫了一晌,偏开了头,其实很想再加深歌儿的动作,可是歌儿现在还小,他不能趁人之危亵渎她。
“啊?啊……天宇哥哥,我,我不是在做梦啊?我……我刚才做了什么?!”
凤歌听到唐天宇的声音,瞬间清醒了,妈呀,她刚刚不是做梦,她是真的又亲了天宇哥哥,啊……好羞,脸一红,结结巴巴的问唐天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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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穿越,她竟然被爹娘三两银子卖了,心中一句草泥马!
虽然爹不疼,娘不爱,但她还有一个憨厚老实的相公不是?
当她打定了心思,要守闷葫芦相公过日子的时候,却发现相公一家也绝不是善茬!
一家子极品将原本不富裕家洗劫一空,她心中奔过草泥马!
凭自己发家致富,当初不要她的爹娘竟然跑过来颐指气使!
纳尼,老娘自己挣的,凭什么要交给你们!
这一切对于林思羽来说都不是难事,婆婆不公,可以分家,父母不亲,可以断情!却发现自己闷葫芦相公才是最腹黑那头狼!
一波三折
“恩?做什么?你不是看医书看得睡着了?什么也没做啊?”唐天宇装糊涂。
“哦,对,对,我在看医书,然后,然后睡着了。”凤歌心中松了口气,果然是梦!
“你要睡觉,上床睡去啊,为什么趴在这睡?”
“为什么?……我想起来了,天宇哥哥,我找到了,找到了这些人生病的原因了,我在母妃的医书里找到了,我有法子治好他们了,母妃的医书说这传染病传得很快,是通过空气传染的,需要及早发现治疗,根据村人得病的人数,还是在早期,控制起来容易控制。我不睡了,得去找了这里的村长,让他赶紧进县城一趟,把这里的事情报给县衙,让县衙派大夫,送药材过来,我一个人忙不过来。”一说到疫情,凤歌彻底清醒过来了,抓着唐天宇的手,着急道。
“好,我陪你去。”
二人出了房间,因为不认识村长,决定先去找许夫人,由她出面比较方便。
“歌儿,谢谢你,你辛苦了,若不是你发现了问题,等疫情漫延开来就麻烦了。”二人边走边说话,突然唐天宇跟凤歌道谢。
“恩?天宇哥哥,你谢我做什么?”凤歌诧异的问唐天宇。
“这里隶属于青州府,你知道青州府的知府是谁吗?”
“我不知道,是谁?”
“是我外公。”
“是宁爷爷!”
“外公去原凤北后几年,因为年纪大了,不适应那边的气候,身体不好,就向皇上,你二哥提出回凤南,正好大华那时缺人,你二哥便让外公来了这里,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虽然冬季湿冷,但是到明年春暖开时就暖和了,外公也就答应再为凤南出力几年再回凤南老家养老,若是这疫情没有被我们及时发现,传扬开来,死了人,以外公的性格,回老家后都会活在内疚当中的,所以说,我谢谢你。”
“天宇哥哥,你这说哪的话,跟我客气什么?!现在我们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如果严重的话,你修书信一封,与你外公说说,有他在,我们办事肯定会顺利一些。”
“好!看今明两天,县衙怎么说吧,如果能配合我们,我们也就不用明了我们二人的身份,免得又给他们带来困扰。”
“恩。走吧,天大亮了,我们先去找许夫人,拜托她找村长。”
二人去找了许夫人,与许夫人说了这情况,许夫人一听是瘟疫,脸色就白了,后一听凤歌已经找到病因,能对症下药,这才松了口气,忙派人去找了村长,这一个村子的人都姓赵,赵村长听赵家的下人说了情况,二话不说,跟着下人就过来了。
凤歌和唐天宇把情况的仔细的说了一遍,让他立即亲自去县衙一趟,把这里的情况禀报上去。村长哪敢一听是瘟疫,虽然不敢相信,他们村子历来地杰人灵,没想到会有发生瘟疫的时候,但一听这种疫情是因为湿冷造成的,说不定别的村庄也有人染了还不定,所以需要县衙派人来处理,吓得早饭都没吃,赶着自家的马车就往县里去了。
然而,让凤歌和唐天宇没有想到的是,这里的县令却是个蠢的,收到赵村长的禀报后,说他怨言耸听,不加以理睬,最后赵村长没法,去找了赵县丞,赵县丞听村长说,村中的确有许多人家生病了,而且许夫人和赵小公子因生病晕倒在路上,是一位公子和一位姑娘救的,心中着急,急急去找了他们的县令,王不全,劝了他一番,说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是瘟疫,村长来禀报了,他们县衙不理睬,导致疫情暴发,恐怕大家不是丢乌纱帽那么简单了。
王不全听赵县丞这一说,也担心头上的乌纱帽飞了,想想,耐着性子带了两个大夫,同赵县丞,赵村长一起回赵家村。
赵县丞的爹娘和他的妹妹,一听说许夫人和孩子都生病了,还可能是瘟疫,急得在县丞府呆不住了,跟着赵县丞也要回家,赵县丞因不知家中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也没考虑会不会染上瘟疫,把家人都带回了家。
几辆马车,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了赵家村,在赵县丞家停了下来,一众人来到赵县丞家的待客厅,许夫人撑着生病的身子忙起来,招呼下人倒水上点心,赵老爷,还有老太太和王不全打了声招呼,去了后院,看自己的小孙子去了。
许夫人坐下,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王不全听完后,让带来的两个大夫给许夫人把脉,许夫人因吃了凤歌对症的药,身体状况减轻,最后两位大夫把出来,说是染上了重风寒,并不是什么瘟疫,是有人危言耸听。
“王县令,赵县丞,夫人患的是重风寒,并不是什么瘟疫。”
为首的大夫对着王不全道,两个大夫,一个姓钱,一个姓孟,为首的这个姓孟,是整个县城里最出名的大夫,权威性很高,他要说是重风寒,整个县城就没有大夫敢说是别的病。
“你确定是重风寒?!只诊断了一个病人,就乱下结论,为医者岂能如此鲁莽?!”
凤歌和唐天宇在村中为病人看诊,听说县令一行来了,如是就回到赵家,不想进门就听了这孟大夫的话,凤歌心中恼怒,出语诘问。
“这……”孟大夫脸一红,听说村中还有其他人病了,他是得再看看才能下定论,无法辩驳,脸色微红。
“你是哪来的野丫头?!孟大夫可是我们县最好的大夫,岂能由你信口雌黄!”王不全是个蠢的,自是不明白为医之道,看他请来的孟大夫脸色尴尬,凤歌说的话没有给孟大夫的面子,那也是没有给他这个县令的面子,桌子一拍发了怒火。
“王县令,是吧?我说你与其在这发火,还不如早早的带了人去村中看病人去,免得你的乌纱帽不保。”唐天宇一听王县令叫凤歌野丫头,眼神锋利的盯了王县令,冷冷道,若不是现在打人不时候,他会打得他满地找牙。
“你……”王县令一噎,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在他管辖的地方,可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和他说话的。
厅中的众人,包括王县丞,许夫人,赵县丞的妹妹,两位大夫,还有几人的随从人员,全都诧异的看着眼前蒙着面的少年公子和少女,不知道二人是什么身份,明明知道这是县衙派来的人,竟敢这样说话,二人不怕王县令一发怒,把二人抓起来么?
许夫人心中着急,用手偷偷碰了赵县丞,给他一个眼神,示意他出来说话解围,赵县丞立即明白了,眼前的二人就是救他的儿子和夫人的人,立即说话解围。
“王县令,我觉得这位公子和这位小姐说得对,既然村中同时有那么多人生病,我们该带人一一察看过去,再下了结论。这位公子,这位小姐,二位快请坐,我是赵县丞,谢谢你救了我的儿子和夫人。”赵县丞劝了王不会,然后又站起,亲自请二人坐下。
“赵县丞不必客气,我们碰上了,自然不会不出手,救死扶伤是我们医者仁心,谁碰到都会救了令公子和令夫人的。”
凤歌和唐天宇坐在客位,出声淡淡道,同时,二人取下蒙在脸上的面巾,露出了二人俊美的脸庞,真正是男子俊逸,女子娇美,连一旁赵家的十四岁的小妹看唐天宇都看得羞红了脸,那一众人也倒吸了一口冷气,好俊美的公子,好美的女子!
“二位请稍作歇息,我这就带着大夫去村中。”
赵县丞自二人摘下面巾那一刻,全身透出的气势猜出,这二人不简单,否则不会因为救了他儿子和夫人后,还能关心村人,若是一般普通人,只恐怕避之不及,早走了。赵县丞聪明,却不等同于他们的县令王不全聪明,王不全看着赵县丞带着人走了,自己往太师椅上一靠,喝茶,吃点心,还让庆儿来给他捶背,这哪是来看疫情的,完全是来享受的,看着实在辣眼睛。
气得凤歌要上前揍人,被唐天宇的眼神制止了他自己要作死随便他,许夫人看着也实在有些尴尬,但他是县令,是自己相公的顶头上司,她也早知道他就是这么个混人,要不是相公在县衙里帮衬着他,还不知道他会闹了什么幺蛾子了出来,想到这,又为相公心痛!
凤歌被唐天宇拉着了,又不想用身份压人,坐在把愤怒化为食欲望,瞅一眼那王不全,啃下一块点心,在嘴中用力的嚼着,像是咬了他的肉,凤歌也看得出来,县衙的事肯定大多数是赵县丞这个明白的在管着,以这人这个样子,宁爷爷早就发现了他的属下是个大笨猪,下了他的职,哼,既然你不作为,等这次瘟疫的事定了,把你乌纱帽拿了,干脆县令之位让赵县丞做得了。
而赵家小妹妹,也一直坐在那不语,脸色泛着红晕,盯着唐天宇看,这公子好生俊俏,她在他们县城中可是没有见过这样的贵公子,不知这女孩儿是他的什么人?他们家又是在哪儿?若是可以的话,能不能让嫂子和大歌牵牵线,哪怕她给这公子做妾她都愿意的!
凤歌在气愤王不会同时,却是没有想到自己已经来了个情敌,看中了她的天宇哥哥,然而赵家小妹有意无意落在唐天宇身上的目光,却上让唐天宇察觉了,不动声色,只皱了皱眉头,只当作是她看了陌生人好奇。
“这位公子,这位小姐,谢谢你们二位救了我家嫂子和小侄儿,敢问二位贵姓?家在何处?”赵小妹站起来身二人礼貌的福了福,出声感谢。
“你是赵家小妹吧?!举手之劳,不必一再相谢,我姓凤,这位是我的表哥,他姓唐,你唤他唐公子便好。我们家在凤南京城。”凤歌吞下一块点心,听出称呼,这女子是赵家人,不在意的回了她。
若是赵县丞在这,估计听到凤姓,就能听出些什么出来,可是王不全却像没有听到似的,翻了翻白眼,讨厌这两个给他找事的家伙,要不然,此时的他,肯定在家享福呢,哪要到赵家村来受冻啊。
“哇……京城啊,应该离我们好远吧,那里是不是很繁华?”赵小妹听了凤歌的回答,心都要从心腔里跳出来了,原来这公子是这女子的哥哥啊,而且他们竟然是京城人,她太向往那里了,于是惊叹,看着二人的眼神更加的热烈,特别是眼光扫过唐天宇时,像狼见到了肉,扫得唐天宇再次皱眉。
“是很远,也很繁华的,赵小姐有机会,可以去京城看看。”凤歌很是客气的回了她。
就在二人说话间,突然一声呼噜打得震天响,原来是王不全被庆儿捶背捶得舒服,竟然躺在太师椅上睡着了,而且,还打呼了,看着他睡得流口水的样子,凤歌受不了了,再呆下去,她真的会手痒揍他一顿。
“天宇哥哥,我们走!……猪!”
凤歌站起来,一跺脚,拉了唐天宇的手往外走去,临了了,还回头鄙视的看了眼王不全,骂了一声“猪”,王不全的随从,差点要抽了佩刀出来,同骂他们家的大人的凤歌打一架,可是一想,这二人是县丞夫人和小公子的救命恩人,斜眼看了看自家县令大人,按在佩刀的手松了,抽了抽嘴角,睡得还真像猪,被人骂了都不知道!
许夫人和赵小妹,看了看睡着的王县令,再看了看气鼓鼓的凤歌,两个拿起手帕,掩着嘴轻声笑了。
“天宇哥哥,回客房后,你还是修书一封给宁爷爷吧,我让暗一送去,看这王县令的糊涂样子,我实在心中不踏实,虽然赵县丞是个明白的,可是他的官职在那,没法儿越过王县令去。”
出了待客厅,走在回客房的路上,凤歌担忧的同唐天宇道。
“好,我回去立即就写。”
二人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经过一天多的时间,赵县丞带着两位大夫将村中的病人看了一遍后,全部确诊为重风寒。
赵家的待客厅内,王不全对着凤歌和唐天宇暴跳如雷。
“说,你们是哪来的骗子?目的是什么?竟然将本县令逛骗到这儿来,你知道本县令县衙里还有多少事需要我去处理吗?!”王不全看着唐天宇和凤歌,恨不得把二人扒皮剔骨。
厅中除了王不全在发怒,众人都沉默着,许夫人想替二人说了话,却不知从何开口,而赵县丞感觉自己应该相信眼前的二人,可是却扭不过大夫得出的结论,也不敢随意开了口。
“王不全,我真想把你的脑袋打开看看,你的脑子是怎么长的?你在哪里能看到为了村民,为了百姓劳心劳力的骗子?他们二人诊断不出,只说明他们医术不到家,现在每天都有新的病人出现,一个村子一百来户人家同时几十户出现病人,本身这情况就不简单。”
凤歌从小娇惯着长大的,从来没人敢这么吼她,就连她二哥,凤南的皇上也不曾,现在不但被人吼了,还被人当成了骗子,气得小脸通红,对着王县令吼了回去。
“咦?胆子不小,不但骗人,还敢回骂本官,来人,把二人抓起来,押回大牢好好审一审,问一问。”王不全当然不示弱,吩咐随从,他身边的人立即抽了佩刀,要上来抓人。
“我看谁敢动她?!”唐天宇气势瞬间迸发,向那几人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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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波三折(二)
众人见唐天宇瞬间从一个温润如玉的少年变成了一个浑身散发着凌厉之气的冷面杀神,都惊呆了,王不全的随从顿住了脚,拿佩刀的手一软,佩刀差点掉落在地,堪堪拿稳,反应过来后,想到一群人被这小小的少年吓成了这副模样,脸上都是羞愧气愤之色,但脚底下还是没敢过去。
王不全被唐天宇喝得身子一抖,一口气噎在嗓子里没上来,差点噎死当场,待缓过气来,脸上青筋暴起,气得喘气如牛,当官数年,头一次被人指着鼻子骂不说,还被人威胁,脸在众人面前丢尽,半晌,脸胀成了猪肝色,再变白,青,红……五颜六色呈现,煞是精彩。
一旁的赵小妹,看着唐天宇霸气的样子,双眼冒了红星,呀呀,好喜欢他这样子的,怎么办?!他对妹妹都这么维护,对未来的媳妇儿肯定也宠爱得不行!凤歌吊儿郎当的瞥了眼被气得差点晕死过去的王不全,暗哼一声,作吧,你继续作吧,作死自己你就如愿了。
“来人,来人,来人……给我抓住那二人,抓住到大牢里去,用刑审问,不,不,现在就给我打,打死他们,否则我这口气难咽。”王不全缓过劲来,气得跳脚,吩咐手下再次动手。
“我看谁敢打死我的外孙?敢动他一根手指试试看?!”
就在双方一触即发,剑拔弩张,都要动手来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时,外面一个浑厚的略带苍老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众人朝外一看,不认识的,当是哪个官老爷,认识的便知道他是青州的现任知府宁知府,唐天宇的外公,凤歌的宁爷爷,他身后跟着暗一和他的一众随从,护卫。
“知府大人,您怎么来了?是哪个劳了您大驾?”
做为王不全的直接上司,显然王不全这个蠢的,还没有蠢到连自家上司不认识,立即快行几步走到宁知府面前,拜见他,拍了马屁,赵县丞跟在他身后也同时拜见过。
“哼,我一会儿再跟你算帐!”宁知府气呼呼的瞥了眼王不全,竟然敢抓他外孙,抓摄政王宠爱的掌上明珠,给我等着。
“……”王不全傻了!这是神马情况?!
“你不错!”宁知府看了眼王不全身后的赵县丞,实事求是的夸奖了一句,可见这里发生的事,大多数他都已经知道了。
“请宁知府赞赏。”赵县丞谦恭的回了句。
“外公!”
“宁爷爷……”
唐天宇叫了声宁知府,走到他身边,凤歌则是蹦跳着冲向他的,嘴里喊着宁爷爷,宁知府扫了一眼二人,眼睛都笑眯了,他正在那想家人呢,没想到两个小家伙竟然跑到他的管辖地来了。
“哎,你个小子,来了这,也不知道去看看我老人家,你这是有得玩就忘记了外公我了?”宁知府嗔怪唐天宇。
“这……外公……”唐天宇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他真没想到要去看看外公的,要不是发生赵家村这事,他肯定带着歌儿穿过外公管辖的青州就走了。
“宁爷爷,你得打他屁股,他竟然不想着去看你!我是不知道您老在这,你看,我知道了,就让他修书信告诉你我们这在,宁爷爷,还是我好吧?!”
凤歌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想法,立即把唐天宇出卖了,唐天宇一听,眼角抽搐,歌儿,你这样做真的好么?心好痛!
“对,对,还是我们的小郡主乖巧懂事,知道孝顺老人家,要不,怎么说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呢,想当初,你父王为了要生个女儿,那可是费心了心思的,哈哈……你父王和母妃可还好?”
“他们呀,挺好的,人人羡慕他们二人是一对神仙眷侣呢!躲在唐家村种田,不问世事,反正朝堂有二哥,三哥,大哥,唐绝舅舅在,外面有唐风舅舅,有您老人家……他们二人乐得清闲,哼。”凤歌小嘴一噘,皱了皱可爱的小脸,跺了脚,向宁知府撒娇。
“哈哈……”宁知府一听,哈哈大笑起来,小郡主甚是可爱,唐天宇也抿着嘴笑了,要是让姑姑知道歌儿这样说她,歌儿准得遭了她的大白眼。
这三人说得是热闹,却是三人对话的内容却是吓坏了厅中的一众人,王不全已经是脚一软坐在了地上,擦了头上的汗,而许夫人,赵县丞,赵老爷和老夫人,赵小妹都是目瞪口呆,他们绝对没有想到,这二人,竟然一个是当朝左相的侄子,他们青州府知府的外孙,一个竟然是摄政王的女儿,皇上最最宠爱的小妹,凤郡主。
“相公,我竟然让郡主为我看病,像使唤大夫一样使唤她,不会为你惹了祸事吧?”许夫人悄悄后退,吞了吞口水,头上沁了汗,拉了拉赵县丞的袖子,在他耳边轻声问他。
“不会,郡主是个好的,不会乱发了脾气,要不然,她也不会救你和小娃子了。”
赵县丞给了许夫人一个安定的眼神,在她耳边轻轻道,只是在心中想,这次县令恐怕是逃不过去了,如若查出真的不是瘟疫还好,如若查出的确是瘟疫,王县令的乌纱帽要被拿掉,还得受罚,许夫人这才心中安稳下来,看了眼地上的王不全,和相公对视了一眼,显然她的想法和相公是一样的,还好夫君是个明白的,没有得罪唐大公子和郡主。
赵小妹,却是小脸惨白,情窦初开的她,这刚刚有点想法就被现实打击得夭折了,就像刚开的小花骨朵遇到狂风暴雨,她不过一个小小县丞的妹妹,怎么与朝中一品大员的儿子,侄子去比,更何况他的姑姑是摄政王妃,姑父是摄政王,这二人的名气享誉天下,摄政王是出了名的冷面杀神,当初就是他领着军队,统一三国的,而摄政王妃是仙僧的小徒弟,一身医术毒术了得,怪不得这个女孩小小年纪医术这么好,她是得了她母妃的真传啊,思绪千回万转,赵小妹不得不接受眼前的事实。
王不全坐在地上,已经不作了任何感想,唯有一个念头,完了,完了,这次他是真的完了!他得罪了直接上司不说,还得罪了当朝最受皇上宠爱的小郡主,他前面干了什么,要抓她,要审问她,骂她是骗子,要打她……完了,完了,他今天真的完了!
“宁爷爷,我让暗一捎书信给你,你怎么来得这么快?”
凤歌与宁知府话完家常,拉他坐下,宁知府坐在中间,唐天宇和凤歌一左右的围着他,依然不管了厅中的众人的神色和想法。
“是这样的,暗一去府衙寻我没寻到,问了府衙中的人,这才知道我出巡了,正好我出巡的地方就在隔壁县,所以,一看到宇儿的书信,立即就赶了过来。”
“哦……好巧,要不是宁爷爷来了,今天我和天宇哥哥今天就要被这个昏官给抓到大牢里去了呢!”凤歌噘嘴,临了了还不忘踩王县令一脚。
“小郡主不委屈啊,在我的地盘你竟被人威胁了,我也没脸见你父王和母妃,放心,我会秉公处理的。”宁知府,又抬眼瞪了坐在地上毫无形象的王不全一眼,在这大冬天里,王不全身上的衣衫都湿透了,被宁知府这一瞪,脸上的汗珠更快更大颗的滴落下来。
“……”唐天宇。用可怜的眼神看了地上的人一眼,活该你倒楣!好死不死的招惹了郡主,没人能救你了,连我和皇上都得让着她,你竟然敢打骂了她!
“宁爷爷,村中有人染上了瘟疫,我已经找到了病因和治理之法,但是我就怕除了这个赵家村,别的村庄也有,所以这才让人去县衙求助,可是没有想到,王县令带的二人是两个庸医,竟然说是重症风寒,还说我是骗子!现在最紧要的是,宁爷爷你要确定这事,外村有没有同样的病情,哪些村子有,都要查清了,虽然这疫情现在还是始发阶段,我有那个能力控制,但是如果暴发了,就麻烦了。”
“好,郡主不用担心,我立即派人去查看。”宁知府严肃的回了凤歌,他是相信她的,她的医术都是小妞教的,不掺杂一点点水份。
“赵县丞,你立马带人到邻村查看,看看别的村庄有没有得了与此地同种病情的病人,若有,一个村中有多少人得了这病,染病时间长短,轻重,男女,病人的名字,全部详细记录清楚,再回来禀报。”宁知府回头吩咐赵县丞。
“是,知府大人。你,你,你……三人跟我来。”赵县丞立即指了他们带来的大夫中的一个,还有随从,带了三人在身后,就往外走去。
“你也去!同样,我刚才的吩咐可是听清楚了,你是要继续执迷下去,还是要将功赎罪,你自己选!”宁知府又吩咐了坐在地上的王不全,现在是用人之际,等事情了结再跟他慢慢算总帐。
“是,知府大人。”
王不全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带了另一个大夫,还有自己的随从,连滚带爬,连雨伞都忘记了撑,带着自己的人也出了赵家的院子,去调查邻村的瘟情情况。
“我们去看看赵家村这里的病人。宇儿,郡主你俩歇歇。”
宁知府站起身,带着自己带来的大夫和随从往外走去,看着二人眼下的青色的阴影,吩咐二人,两个小家伙长大了,知道为自己的国家操心劳力了,定是为了这疫情,这几天都不曾睡好。
“好!”
凤歌点头,她的确是有些困,前面除了担心疫情,还要同王县令斗法,弄得她睡不好,吃不香,现在宁爷爷来了,她就放心了,宁知府带着众人出了院子,唐天宇和凤歌准备回客房歇息。
“拜见郡主,恕臣妇有眼无珠,竟让你为我和孩子忙碌。”
众人走了,屋中就剩下唐天宇,凤歌,赵老爷老夫妻二人,许夫人,赵小妹几人在,许夫人忙跪下拜见凤歌,她身后的赵老爷,老夫人,赵小妹也立即跟着跪下。
“哎呀,你们这是干什么?快,快起来。我是大夫,救死扶伤是我的职责,你们不必如此小心翼翼。我就是怕这身份给你们带来了困扰,所以没有透露,你们不用自责。以前,你们是怎么待我的,现在还是怎么待我,否则,我会觉得浑身不自在的。”凤歌立即请众人起身,和他们解释了自己不愿意的暴露身份的本意,许夫人一听,觉得郡主极平易近人,不是那些高高在上,骄横跋扈之辈,就像相公所说,是个好的,为了凤歌郡主能自在在她家歇息,忙从地上起了身。
“郡主,唐大公子,你们二人这几天也累了,快去歇息歇息吧,吃饭时,我再派下人去唤你们。”
许夫人亲热的对凤歌和唐天宇道。
“好,那我们回房了。”
凤歌点头,和唐天宇回了客房。赵小妹望着唐天宇挺拔俊逸的身影,心中是满满的失落。
“儿媳,你是个旺夫的命啊!”赵老爷望着二人远走的背影,捋了捋下巴上的胡子,笑意盈盈道。
“公公,此话怎说?”许夫人一愣,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公公,这可是她嫁给相公后,公公第一次这样夸她。
“很快,你就知道了!”赵老爷带有深意的一笑。
“公公是说,此次是相公的契机,相公会升官?”许夫人是个聪明的女子,旺夫之命,肯定是相公有好事,这好事,以眼前来看,便是升官了,今天知府大人可是夸奖了相公。
“哈哈……没想到你还是个聪明的,对,但这话只能是我们几人在此一说,不可传了出去。”赵老爷笑过后,又叮嘱厅中的几个家人。
这赵老爷曾经可是在官场浸淫了二十几年的人物,今天这场面,他躲在人后看得个清清楚楚,就算那郡主的性格再怎么平易近人,但是她是皇室郡主的身份却是无法改变的,而且又是皇上最宠爱的小妹,还有那唐大公子,也是身份了得之人,是知府的外孙,在这受了委屈且不说,王县令不查清是不是疫情,只听身边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这样枉顾百姓性命,乌纱帽肯定是得丢了,县令被下了官,那这县令之职肯定会落到自己儿子的身上,说不定得了知府大人的青眼,以后连升三级的可能都有。
“是,公公,我做到心中有数就是。”许夫人微微一笑,低眉顺眼的应了,老夫人自然更是不会往外乱说,只是一张老脸已经笑成了菊花,看着自己的儿媳更加顺眼了,赵小妹听了爹爹的分析,也为哥哥高兴,哥哥升官了,她嫁的人家会更好,可是……再怎么好,也没那人好罢?!心中失落更甚,起身与爹娘,嫂子打了声招呼,回了自己的绣房。
凤歌睡醒后,隔壁唐天宇还在歇息,凤歌也不打扰他,自己起来去了待客厅,待客厅内,宁知府带着众人刚回来,正坐在厅中歇息。
“郡主,歇息好了?”宁知府见了凤歌,忙打了招呼,眼神中竟带了感激。
“恩,睡好了,天宇哥哥还在睡,我没叫他。宁爷爷,村中的病人全看过没?”
“看过了,我带来的大夫说他虽然不能诊断出是什么病因,但是绝对不是风寒之症,只是二者有些像而已,所以说郡主你判断的没错,我相信你的判断,是瘟疫!”
“现在就等王县令和赵县丞二人回来,看看邻村的情况,然后我们再做了具体的应对。”凤歌点头,府城来的大夫的确医术高明了许多,医德明显也好一些,靠谱了许多,不能判断具体的病因,但至少没有不负责任的瞎胡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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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波三折(三)
傍晚的时候,赵县丞神色沉重的回来了,而王县令则是后脚就回来的,脸色满是尴尬里带着苍白,后面跟着的所有人,也是神色严肃。
宁知府和凤歌一看,就知道事情严重了。
“知府大人,我在赵家村的东边的潘家村查了一遍,他们村子中百来户人家同样也有二十几家有病人,病情与我们赵家村一模一样。”赵县丞首先做了禀报。
“知,知府大人,我在赵家村西边的胡家村查看了一遍,他们村中有两百来户人家,有四十几家有人生了病,病情与赵家村一样,时间紧张,我只查了一半,四十几家人家生病是根据村中的人告诉我的,我们做了大约估计,因为天黑了,怕大人您等得急,就提前回来了,明天我再去继续查下去。”王不全跟着禀报了他那边查的情况。
王不全结结巴巴的回禀着宁知府,在此时,他才知道自己前面错得有多离谱,要是一个村子有几家人家同时生病,还能说得过去,这只看了三个村子,三个村子同时出现了大量的病人,他要再不相信是瘟疫,那他也是没救了。
“明天不用去查了,我估计疫情远不只三个村庄,今晚我们大家一起碰个头,想出法子,明天你从县城里再调出人手出来,边查看其他的村子,边按今天的商量的法子控制疫情。”宁知府也没心情骂王县令了,他得马上派人回府城,他管辖的区域内所有县的村子都得排查疫情,但愿只是这个县有此疫情。
“是,大人。”王县令和赵县丞忙应了,退下。
“你们二人带着你们的随从全部去沐浴换衣,免得还没开始忙,你们也染上了疫病,连带着家人都染上。晚饭后,大家全聚在待客厅,商量相关事宜。”宁知府看着众人都淋得像个落汤鸡,叮嘱他们。
赵县丞,王县令带着众人退了下去,这时,凤歌让赵家下人去买的药材也买回来了,凤歌让他拿到厨房中去,把大锅架在外面,熬成汁,在赵家的所有人,饭前全部喝一碗预防自己染上。
宁知府修书一封,派身边的人快马赶回府城,下达他的命令,然后又让人按凤歌给的方子去备了药草,一个方子是没有染上的人喝了预防此瘟疫的,一个方子是染上的人喝了彻底治疗瘟疫的。
凤歌看着天黑了,唐天宇还没起来,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忙去了他的房间,走进房间,灯未掌,整个屋子黑漆漆的,凤歌摸到火折子,把灯点燃。
灯光照着床上的唐天宇,凤歌看了看,床上的唐天宇脸色有些白,白中又带着不正常的红,她怎么看着天宇哥哥不是像在睡觉,而是生病了,凤歌想到什么,心头一紧,几步走到床前。
“天宇哥哥,天宇哥哥!”凤歌叫了两声,推了推唐天宇。
“……”无人应。
凤歌把手放在唐天宇头上探了探,好烫,天宇哥哥染上瘟疫了?凤歌把唐天宇放在被中的手,拖了出来,为他把脉,心中凉了半截,都怪她不好,明明知道瘟疫会传染,她还让他陪着他,整天跟病人打交道,这下好了,染上了,虽然她能治好,可是这病对身体有伤害,治好后,没个十天,半个月的,都休养不过来。
凤歌立即到隔壁自己房中,取了银针,回来替唐宇天施针,先替他宽了衣,再施针,她人小,累得气喘吁吁,还是自己亲力亲为,照顾天宇哥哥,她不愿意假手任何人,施针后取针,等取了针一刻钟后,唐天宇脸上不正常的红潮才慢慢消褪下去,再次摸了摸他的头,不烫了,凤歌松了口气。
赵家一下子来了许多人,下人严重不足,个个忙成了陀螺,这到吃晚饭的时候,饭菜上到桌上,才发现男桌少了唐天宇,女桌少了凤歌,赵老爷眼尖,发现后立即遣人去客房中请二人来吃饭。
众人坐在桌前等着,那下人回来回禀报,说是唐公子染上了疫病,凤郡主在那亲自照顾他,宁知府一听,急得立即跳了起来,也不管了其他人,往客房中奔去,赵老爷和赵县丞二人做为主人,跟在宁知府身后,也走了,这三人跑了,桌上的人更是不好先动了筷子,哪怕是肚子饿得咕咕叫,也忍耐的等着,其实众人还是愿意等的,这次要不是唐公子和郡主发现了疫情,而且郡主又及时的找到病因,找到了解药的药方,恐怕此时,他们这些人都会笼罩在死亡的阴影里,还不知道要死了多少老百姓。
“郡主,宇儿怎么样?”
宁知府走进房间,就问坐在床沿上等唐天宇醒过来的凤歌。
“宁爷爷,不担心,我已经为天宇哥哥施针退热了,刚刚那下人来,我让他赶紧熬药,现在等天宇哥哥醒来,吃了药,睡一觉,就会好多了。”凤歌回了宁知府。
“那就好,那就好,吓死我了。”宁知府拍了拍胸脯,镇定下来,这要是天宇在他的管辖之地出点什么事,他如何向女儿交待,未雨可只有这么个男娃,当性命的疼着。
“宁爷爷,赵县丞,赵老爷,你们三人回去吃饭吧,我现在吃不下,我等天宇哥哥醒后,陪着他吃点,晚上商量疫情的事我就不去了,我的建议是,将染上疫病的人集中在一个地方喝药治疗,不接触其他人,完全康复了再回家;没有染上的每天喝一碗预防的药汤。”凤哥看到三人都来了,顺便把事情交待一下。
“好,你也注意着点。”宁知府点点头,歌儿是个有自己主意的丫头,他也还有许多事要做,他放心郡主照顾宇儿。
“郡主,一会儿你和唐公子想吃什么就告诉下人,让下人为你们二人做就可,我会跟他们打好招呼。”赵县丞对着凤歌道。
“好,谢谢赵县丞。”凤歌点头答应。
宁知府和赵县丞,赵老爷三人回了饭厅,众人加紧吃完饭,然后商量接下来的事宜,进行分工协作,这对于他们来说,是几十年未遇的事,但与别的地方比较,也算是最轻松的一次应对疫情了,因为至少他们知道了这是什么疫情,有解疫情的药方,他们只需要,准备药草,然后按凤歌的法子,有效的,尽快的隔离开已染上病疫的人。
客房中,凤歌坐在那等唐天宇醒来,半个时辰后,唐天宇睁开眼,房中灯火亮着,凤歌坐在床沿上,他有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歌儿,这晚上了?你怎么不叫醒我?”唐天宇问凤歌,只是动了动,怎么感觉全身像被人揍过似的疼痛,头也些晕,不禁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你生病了,我给你扎了针,你才醒来。”
“恩?我也染上瘟疫了?那你离我远点,别也染上了。”唐天宇皱了眉,怪不得身上很不好受。
“没事儿,我喝过预防的药了,这药也正好温了,你喝下它就会好多了。”凤歌端起下人已经送过来的药汤,要喂唐天宇喝,唐天宇挣扎着起来,想自己喝,最后觉得身上无力,又半躺下来,由着凤歌一勺一勺的给他喂药。
“郡主,唐公子,你们二人……”
房间门口,赵家小姐推开了虚掩的门,正欲问凤歌和唐天宇想要吃些什么,却不想正好看到凤歌喂完唐天宇药后,用自己的帕子仔细的在为他擦了嘴角的药渍,而唐天宇一双俊目则看着凤歌的脸,眼神中满满的宠溺,此时的二人看起来,是那样的缱绻温柔,完全就是小妻子在照顾生病的相公,一对小夫妻的样子,赵家小妹看了这一幕,出语的话停了下来,站在门口,不知是进,还是退。
凤歌为唐天宇擦净嘴角的药渍,听赵家小妹说话,回头,有些惊讶她怎么来了。
“赵小姐,你有事?”
“呃,我是来问问郡主你和唐公子晚上想吃些什么,好去吩咐下人做。”赵家小妹有些不自然的回道。
“不用特别做什么,一碗米饭,一碗清粥,几个精致一点小菜,味道要清淡一点。”
“好,我这就去吩咐下人做去。”
赵家小妹立即转背离开,去往厨房,只是脑中挥之不去的却是刚刚看到的情形,心里有些酸酸的,她好像发现了他们二人自己估计都不清楚的事,唐公子喜欢郡主,郡主也依赖唐公子,二人真正是门当户对,青梅竹马,而自己呢,估计给唐公子做妾,他都不一定会喜欢。
翌日后,凤歌,宁知府,赵县丞,王不全及所有的人都开始忙了起来,各自忙各自负责的地方,赵县丞负责带人把已发现的人员隔离,每个村子单独辟个地方出来,安置染病的人员,让人熬药治疗,王不全则带着自己的人,全县一个村子一个村子的查找染疫病的人员,并记录生病的人数,各种情况回来回禀,宁知府则负责药草等各种物资能准时准量的到位,以及总的所有的突发状况,凤歌则带着从全县调来的大夫,教他们识别疫病和正常生病的知识,并为每一个生病的人看诊断。
唐天宇因为身子未好,就在客房里养病,凤歌要出去忙,没时间照顾他,就拜托了许夫人的丫鬟庆儿照顾他,只是庆儿只照顾了半日就被赵家小姐寻了借口接手照顾唐天宇,唐天宇以为是凤歌安排的,虽然心中有些不舒服,有些排斥,但看着凤歌每天回来累得手都抬不起来的样子,心痛打的没有问她,默认了赵家小妹对他的亲自照顾,当然,凤歌每天早出晚归的,根本没有发现照顾唐天宇的人变成了她,要不然倚着她的性格,估计立即跳换人,这还了得,她从小就看好的天宇哥哥,竟被别的女孩儿觊觎了。
十五日后,宁知府派出来的人回来了,给他带来了消息,全青州府除了凤歌他们现在所在的县--青水县外,其他的所有的县城和村庄没有发现集体生病的病人,偶尔生了病的,也派了大夫去诊断查看,也就是说由于疫情发现和治疗得及时,并没有漫延,这让宁知府心中的大石了落了地,青水县的疫情这半个月来,在众人的合力下,已经控制下来,五日内已经没有发现新增的染上疫病的人,后面只需要再观察个半个月,染上疫病的人休养好了,没有再新增,基本上疫情就治好了。
而且,据凤歌郡主说,这种疫病是因为这里长期下雨,湿寒所致,也不知是宁知府福德深厚,还是因为有凤歌这个皇室郡主坐镇,前一周,淅淅沥沥的冬雨竟然停了,出了几日的太阳,气温也暖和多了,地上也不湿滑得让人走路都得了提着心,慢慢走,深怕一个不注意,就要摔个嘴啃泥,或是大屁股墩。
唐天宇的身体休养了半个月,也好了起来,每天自己会起来在赵家的后花园中走走,虽然花园不大,但是至少是个花园,他这些时间不敢出去,怕自己的病传染给别人,所以只在房中呆着,或都来花园走走。
疫情控制住了,凤歌也轻松下来,今天天气不错,她准备陪陪天宇哥哥,只是来到他房间,并没有看到他的人,于是往外寻找,在外面碰到小丫鬟庆儿,庆儿告诉她,唐公子去了后花园散步,晒太阳去了。
此时,后花园内,正慢慢走着的的唐天宇,被一脸粉红的赵家小妹拦住了。
“唐公子,你身体不好,我扶着你走走。”
“赵小家,这些日子谢谢你的照顾,我现在好多了,以后你以后就不用过来照顾我了,毕竟你是赵家小姐,不是下人,男女有别,若是我病好了,还要你这样照顾,会影响赵小姐你的清誉。”唐天宇后退了两步,不着痕迹的的让开了赵家小妹伸过来欲扶住他的手。
赵家小妹伸出的手落了空,心中有些难过,脑中又浮现了唐天宇与凤歌二人在房间中那缱绻深情的身影,然后咬了咬牙,从怀中掏出一个自己亲手绣的荷包。
“唐公子,这个是我绣的荷包,虽然粗鄙,但也是小女子我的一番心意,还请公子收下。”赵家小妹手双手捧着荷包,伸到唐天宇面前,红着脸,心中忐忑,眼神期待的看着他。
唐天宇自然知道女子送自己亲手绣的荷包给男子是何意,脸色严肃的看着赵家小妹,看在赵县丞和许夫人的面子上,委婉的拒绝她。
“赵小姐,感谢你的厚爱,但是我心中已经有了自己喜欢的女子,不能承接赵小姐的美意,赵小姐以后定能寻得好儿郎。”唐天宇说完,转身就准备回房。
“唐公子,你当真如此狠心?!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做不了正妻,但是我愿意为妾,只要是跟着公子你,哪怕没有名份,我都愿意。”
赵家小妹眼泪落下来,挡在唐天宇面前不让他走,她绝定要赌一回,现在瘟疫控制了,说不定,过不上几天,她就再也看不到他了,她现在不把心中的话说出来,就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赵小姐,请自重!你应该能配得更好的儿郎,而不是不要名份的跟着我。”唐天宇再后退了一步,离她远一些。
“不,公子,你不懂,我一见你就喜欢上了你,我不在乎什么名份,我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我会陪着我喜欢的女子,一生一世一双人,就像我姑父陪着我姑姑那样,一辈子只有彼此,没有他人。”唐天宇淡淡道。
“公子,我……”突然,赵家小妹泪流满面向前,往唐天宇的身前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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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波三折(四)
她,似是要抓住唐天宇,又似是要晕倒,唐天宇本要让开,但是本能促使他扶了赵家小妹一把,赵家小妹顺势钻入他怀中,并伸手抱住他,唐天宇扯了好几把,才扯开,然后不管了泪流满面的赵家小姐,决定转身立即离开,再呆下去,浑身是嘴都要说不清了,可是当他转身,看着站在几步外的一身红衣的凤歌,愣住了。
“歌,歌儿?你什么时候到的?”唐天宇恨不得扶额,完了,歌儿要误会他和赵小姐二人的关系了。
“咳……咳……我到了有一会儿呢,天宇哥哥,走,我们去湖边走走去,来这里这么久,我们还没有好好看看这里的景色,今天天气好,阳不明媚,正好出去欣赏欣赏。”凤歌上前亲热的挽住唐天宇,二人往花园外走去,装作没有看见赵家小妹哭花的脸,还有掉落在地的荷包。
“哦,对了,赵小姐,我得提醒你一声哦,一个人在这花园里走路得当心了,免得一个失脚摔了,这次可没有好心的天宇哥哥扶你呢。”
凤歌走了几步,顿住脚步,回头一脸天真的对赵家小妹道,似是好心的在提醒她,听到凤歌的提醒,赵家小妹双手在自己衣裳的袖子里握紧,知道凤歌是故意提醒她的,是她小看了郡主,刚刚的那一摔,她的确是故意的。
凤歌:哼,想挑拨我和天宇哥哥的关系,你想的也太简单了,我和他一起长大,还不了解他,我要是为了你的投怀送抱,跟天宇哥哥吵架,除非我傻了,眼瞎了!
二人走出后花园,往赵家外面的湖边走去,碧蓝的湖水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点点金光,不时还有中鱼儿跃出水面,二人并肩走着,都没有说话。
“歌儿,你刚刚是不是……你生我的气了?”唐天宇小心翼翼的问凤歌。
“恩?没有生气啊,我生什么气?天宇哥哥的话,我全听到了呢,我在想,以后住做了天于哥哥的媳妇儿,好幸福啊,居然要学我爹娘,一世一世一双人,只有彼此呢。”凤歌去后花园中时,前面的送荷包的那一节,她的确没有看到,只正好听了赵家小妹说不在乎名份,然后唐天宇说他在乎那里开始看到的,听到的。
“呵……小丫头,还说没瞎想,没生气呢,放心吧,你天宇哥哥不是那种人,我真的是羡慕姑姑和姑父二人呢。至于那个人是谁,歌儿心中不清楚么?!”唐天宇笑着把凤歌拉进怀中,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
“不,不知道……我哪知道?!”
凤歌小脸一红,推开唐天宇跑了,小心脏“呯呯”乱跳,有像有只小鹿儿在乱撞,天宇哥哥的意思是什么?是说他喜欢她吗?呀,这幸福来得突然,有点难以相信,而且,好害羞啊。
“哎哟……”
奔跑在前面的凤歌突然听到后面唐天宇一声惊呼,凤歌回首一看,见唐天宇弓着腰站在哪,眼中闪过惊慌,忙往回跑去。
“怎么了,你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了?”
凤歌着急的问唐天宇,可是唐天宇却突然直了腰,一把捉住凤歌的手,满脸笑容的看着她,凤歌醒悟过来,唐天宇在捉弄她呢。
“天宇哥哥……我不理你了,你越来越坏了!”凤歌反应过来自己上当了,噘嘴跺脚。
“好了,歌儿不生气,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唐天宇摸了摸凤歌的头。
“好吧。看在你生病刚刚好的份上,我这就原谅你,再有下次,我就真不你啦!”凤歌皱着小脸,勉为其难的原谅了唐天宇。
“好,再没有下次。”唐天宇点头。
“天宇哥哥,这里的疫情得到控制了,而且这里的大夫都知道怎么治理这瘟疫了,我们没有继续留下来的必要,要不,一会儿回去找宁爷爷说说,明天我们出发吧。”凤歌想着这里有个赵家小妹觊觎她的天宇哥哥,就感到心塞,她不能自降了身份和她吵架,但是他们可能离开,他们本身就不是属于这儿的。
“好,我们回去就跟外公说,说不定外公也要走了,这边的事情安排好,应该没大问题了。”唐天宇点头,知道今天花园中发生的事膈应到歌儿了,歌儿不愿意影响他们二人间的感情,想早点离开,早点离开也好。
二人在湖边转了一圈,说了会子话,慢慢的往回走去,进了赵家,丫鬟庆儿正在找那他们二人,原来是晌午饭已经好了,寻二人吃饭,还是照往常那样,厅中放了两张桌子,男子一桌,女子一桌,二人进客时,两桌的人都已经到了,只剩下他们两个没到,所以大家在等他们二人,还没有开动,等二人入座,大家才开始动筷子吃饭。
饭后,大家都吃完了,坐在那闲聊说话,唐天宇和凤歌想到二人商量的事,走到宁知府面前。
“宁爷爷,这边的疫情已经控制住了,我和天宇哥哥准备明天出发了。”凤歌首先开了口。
“郡主,这么着急走?这还有半个月要过年了,要不在赵家村过完年再走?”赵老爷没等宁知府回答,插了话,留了二人。
“不了,赵老爷,我们在这耽搁得时间够长了,得走了。”凤歌态度坚绝的回了赵老爷,她怎么可能在这里过年,跟那个觊觎天宇哥哥的人,像一家子那样过年,想想心里就堵得慌。
“郡主,宇儿,你们二人要走也不是不行,正如赵家老爷说的,这就半个月要过年了,我是不允许你们再往别处走,跟着我回青州府城,陪老头子我过完新年再走。”宁知府崭钉截铁道。
唐天宇和凤歌对视了一眼,想想也是,就半个月了,宁知府一个老人家远离了家乡,一个人孤单过年,是得陪陪他。
“外公,那就这样定吧,我和歌儿陪您过年,过完年我们再出发继续往西去。不过,你今天把这边需要安排的事情再安排安排,明天我们一早就要出发。”唐天宇对着自家外公点点头,应下了。
“好,好,我这就去安排安排,明天一早就出发。”宁知府一听,乐得笑眯了老眼,老鸡啄米般,立即答应了。
事情定下,唐天宇和凤歌回了客房,唐天宇大病初愈,有些累了,准备歇会。凤歌则是把自己手上的事情也得整理整理,交待下去。只是走出饭厅的二人,并未注意到,坐在女桌的赵家小妹,听了几人对话后,脸色苍白,她知道是因为今天的事,这二人嫌弃了她,明天一早就走了,想着明天再也见不到他的身影,她的心就像刀子割一样疼痛。
“小妹,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坐在赵家小妹边上的许夫人发现了她的异常,关心的问她。
“没事儿,嫂子,我只是突然有点不舒服,我先回房了。”赵家小妹摇了摇头。
“好,你先回去休息一会儿,平儿,扶着你家小姐。”许夫人信了她的话,命赵家小妹的丫鬟扶着她回了房。
回到房间,赵小姐想了又想,竟想得有些疯魔,为什么她宁愿不要名份,那唐公子都不要她?!她长得也不丑,年龄也不大,而且,像他这样的贵公子,通房,美妾,要纳多少不行,为什么他就不要她,他到底是嫌弃她什么?
明天他就要走了,明天她就要见不到他了,怎么办?怎么办?她怎么办?她得再想了法子,对,再想法子!
“小姐,你到底是怎么了?”平儿看着今天有些奇怪的小姐,前面把她支开,一个去了后花园,也不知道是去干了什么,然后弄得小脸花猫回来,现在又在那团团转,还不时自言自语,想相禁不住问她。
“啊?啊……平儿,你说,如果你喜欢人一个人,然后他拒绝你了怎么办?你怎么办?”赵小姐急病乱投医,竟问起了自己的丫鬟。
“小姐,平儿也没有喜欢的人,怎么知道?啊……小姐,你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吧?”平儿无语的回了自家小姐,但是转念一想,惊叫一声。
“哎呀,我是有喜欢的人了,你别大惊小怪的,叫那么大声音,吓死我了。你说怎么办嘛?”赵小姐看了眼平儿,这死丫头,叫那么大声音,吓死她了。
“小,小姐……我们真不知道,不过,我以前看过一场戏,说,说的是一个大家小姐喜欢上一个男子,那男子刚开始也是拒绝了她,后来那个小姐聪明,爬上了他的床,两个成了好事,后,后来,那个男子不得不娶了她,就,就是这样的。”平儿就到那场记忆犹新的戏,红着小脸,结结巴巴道。
“你,你是说……不,不,那样的法子不行,要让爹爹和哥哥知道了,准得打死我!你再想想别的,再帮你小姐我想想。”赵小姐一听那戏文里的事,吓得连忙摆手,她今天可是对唐公子投怀送抱了,都没能让他动心,那法子肯定不行。
“小姐……我真没有法子可想了。”平儿哭着一张脸。
“叫你想,你就想,哪那么多废话?!你想不出,我让大哥换了人,把你卖了。”赵小姐对着平儿瞪眼,平儿一听要卖了她,吓得赶紧闭了嘴,蹙眉站在那果真认真的替自家小姐想了法子。
“小,小姐……你让我想法子,总得让我知道你喜欢是谁吧?都不知道是谁,我能想什么法子。”
“你还真烦,就那唐公子,住在我家的唐公子。”赵小姐挥了挥手,把平儿挥到一边,冷着脸道。
“啊?!小姐,你……唐公子,这难度太大了!你喜欢谁不行?要喜欢皇上的表哥?我不想了,我想不出,你赶走我,我也想不出。”平儿泄气。
“滚!我自己想,我就不信想不出法子来。”
赵小姐一听,发了脾气,但也没精神搭理她,把她赶出房间,然后关上门一个人坐在房中想计策,想法子,可是任凭她脑子想破了,到了吃晚饭的时间,都没想出个两全齐美的法子来。
晚饭后,宁知府将所有的事情安排结束,王县令渎职,罢免县令之位,但因事后一直配合奔波忙碌,治理瘟疫,将功赎罪,留在县衙做个小小的记录之职,念其考功名不易,留了其功功。
县令之职,由赵县丞先做代理县令,管理全县诸事,等宁知府回府成后,上了折子,再由史部下正式的任命,赵县丞和赵老爷感谢要知府的栽培之恩,而王县令在当日之事后,就已经知道此次乌纱帽不保,后面认命的配合,只是为了保自己的性命,听了宁知府还能为其保留功名,同样跪倒在地,感谢宁知府的手下留情之恩,若是罢了县令,再革除功名,他真的是无颜见江东父老。
事情安排完毕,众人各自去歇息,而在闺房中歇息的赵小姐,想到唐天宇俊逸的身影,入了魔,没有更好的法子,她决定铤而走险,用了平儿所说的法子,想起这半月来她照顾病中的唐天宇,发现他有个习惯,无论是白天,还是夜晚,他睡觉时,门皆不会上栓。
其实这并不是唐天宇本身的习惯,而是陪着凤哥游历天下才形成的,因为每次睡客栈也好,还是在赵家也好,二人总是住在隔壁,他心中随时关注着凤歌的安全,为了保证突发事件时,他能及时到凤歌的身边,所以他的门从未上过门栓,因为他并不担心有人刺杀他,他习了武功,警觉异于常人,一点点动静,哪怕是他睡着了,他也能听到,立即清醒过来。
心中决定了赵小姐,叫了丫鬟平儿,对她吩咐了一番,说是半夜子时,大家都睡熟后,让平儿陪着她一起去唐公子那,平儿一听,腿都吓软了,没想到今天自己胡绉绉的话,小姐竟然真听入耳了,而且,还走火入魔要去唐公子的房间,爬了床,这事要被老爷和少爷发现了是她出了计谋,她就完了!
赵小姐可不管她的丫鬟在担心什么,躺在床想着,越想越兴奋,觉得这计策可行,只要她上了唐公子的床,不管二人有没有做什么,唐公子必得要纳了她为妾。
半夜子时,两人人影悄悄的往客房而去,一个到了唐天宇的门前,停了下来守在外面,一个轻手轻脚的推开门,按照计划,蹑手蹑脚的往唐天宇的床前走去。
其实,唐天宇在二人到达他的房前时,他就醒了,然后,看着一个黑影悄悄的走了进来,以为是刺客,并没有惊动来人,而是娶力于掌,准备等人到了床前准备刺杀他时,他再给来人予以重重的一击。
当来人来到床前,准备掀了他的被子时,本能的唐天宇挥掌向来人击去,但是他的夜视力好,借着房门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看清了来人的身影,赶紧撤掌,但是掌已挥出了一半,就算他撤掌,来人还是被他的掌风给震得飞了出去,然后连哼都没有哼一声,软软落地。
唐天宇赶紧起床,摸了火折子,点燃灯火,看着地下躺着的人,果然他前面没看错,是她!若不是自己在最后一刻看清楚了她的身影,她此刻应是一具尸体了,想着前面他听到的脚步声,外面应该还有一人,可能是她的丫鬟。
“去把你们家老爷和少爷叫来。”唐天宇把门打开,脸色平静的对着守着门的平儿道。
“啊……我这就去。”
平儿不知道房间内发生了什么,往唐天宇后面一瞧,看家自家小姐仰面躺在地上,嘴角溢血,像是死了,吓得惊叫一声,往主院飞奔而去,因为过度惊讶,致脚软,在路上了摔了好几跤。
听到惊叫声,凤歌也醒了,忙起来掌了灯,开了门,见唐天宇一脸怒气的站在门口,不进了房间,有些惊讶。
“天宇哥哥,发生了什么事?”
“歌儿,你进去看看赵小姐,看在赵县丞和许夫人的面子上,看看她的伤怎么样了。”
“赵小姐?她怎么在你房间里受伤了?”
凤歌走进唐天宇的房间,看着面色惨白,嘴角溢血的赵小姐,吃惊的看唐天宇。
“谁知道她发了什么毛病?竟然半夜开门到我的房间,我误作是刺客,伤了她。你知道的,我睡觉,房间门不上栓的。”唐天宇气得依然黑着脸,向凤歌说明了事情的经过。
“噗嗤……天宇哥哥这是艳福不浅啊,白天人家往你怀里倒,这晚上,又想往你床上爬!”凤歌看着唐天宇黑着脸的可爱样子,不禁戏谑他。
“歌儿……不许你笑我,明天一早就走,我再也不想呆在这儿,好烦人。”
“好,好,不笑你。我替他看看伤,看着她家人的面子上,我替她治了伤,哼,要不然,别说治伤,我还给她喂些毒药。”凤歌一想到她竟然胆大到半夜来爬她心上人的床,不禁咬牙切齿。
“歌儿,你这是在吃醋?!”唐天宇听凤歌要给她下了毒,心中竟然开心起来,黑脸变成白脸,看着凤歌道。
“哼,才不是。不理你,我替她看看,她还真禁打,受了你一掌,只是受了伤,没死。”凤歌伸手为地上昏迷了的赵小姐把脉,看着她的嘴脸,她真想给她下毒,怎么办?还是明天早点走吧,省得自己手痒,给她下毒。
“没有用全力,我挥掌出去后,发现是她,撤了掌,否则,凭她受我一掌,现在已经死了,哼。”唐天宇解释。
“哟,对小美人手下留情了。”凤歌继续逗唐天宇。
“歌儿……你再说,我再加一掌,送她去阎王爷。”唐天宇气恼。
“别!我不说就是,不说就是,你再加一掌,可得吃了牢饭。”
凤歌闭嘴,认真的为赵小姐把脉,虽然唐天宇撤了掌,但是她五脏六腑都已经被掌风震伤,不用了自己的特效药,恐怕拖不过几天,真的会死,于是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取了一颗药,给赵小姐喂下,喂完后,又心痛得要死,自己那么好的药竟然用来救了觊觎天宇哥哥的人,好郁闷,好想咬人出气,好气哦。
“天宇哥哥,我好心痛我的药,呜,呜,我想咬人出气……”凤歌不好说是心痛药救了自己的情敌,只说是心痛自己珍贵的药,对着唐天宇腮帮子鼓成了小苍鼠。
“歌儿不气,这是都是天宇哥哥不对,是天宇哥哥招惹的,你想出气,就咬我,好不好?呐,咬我的手。”唐天宇朝她伸出了右手。
“啊呜……”凤歌毫不犹豫朝唐天宇的手臂咬了下去
一波三折(五)
凤歌这一咬下去,还真的用了力度,心中直叫,气死姑奶奶了,气死姑奶奶了,姑奶奶咬死你,凤歌这一下嘴,完全把唐天宇当成了自己要咬的人,咬得唐天宇皱了眉,忍着痛,“嘶”了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歌儿还真是下嘴不留情。
“天宇哥哥……我,我咬痛你了?呀,咬出血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心中生气,好生气,呜,呜……”
凤歌被唐天宇的吸气声惊醒,回过神来,见自己正死命的咬着他的手,忙歇了嘴,嘴中冒了铁锈味,再一瞅,竟被她咬得出了血,血随着牙印往外涌,又心痛得哭了起来。
赵老爷和赵县丞二人被平儿唤醒,平儿只说是唐公子寻二人有要事,怕被怪罪,没敢说了别的,所以二人满心疑惑,在这大半夜深一脚浅一脚来到唐天宇房中,看到这有些诡异的画面,凤歌正捧着唐天宇的胳膊在掉眼泪,而地上,赵盈躺在地上,毫无生气,二人心头一紧,难道是家中进刺客了?连唐公子都受伤了。
“唐公子,郡主,这,这是怎么回事?”赵县丞不安的问唐天宇和凤歌。
“怎么回事?等你妹妹醒过来,你问她,你还可以问她,若不是天宇哥哥反应及时,你们现在见到的是赵盈的尸体。”
凤歌心痛唐天宇的伤,又气赵盈,对赵县丞的问话自然没有好脸色,还生气的]瞪了二人一眼,然后扭转身子,去自己房间替唐天宇拿止血的药,不理了他们。
“……”
赵老爷和赵县丞被她瞪得一愣,这是怪二人护卫不力?还是怎么了?一向平易近人,天真可爱的郡主竟然瞪了二人,显然很是生气,二人心中惶恐不安,唐天宇则勾起了嘴角,心情甚好,一点也不自觉这事是自己招惹的。
“平儿,到底怎么回事?小姐在房间中睡觉,怎么会半夜跑到这里来了?说实话,要不然,天亮我就将你卖到青楼中去。”赵老爷自是知事情不对头,看着跟在自己身后脸色发白的平儿道。
“老爷饶命,少爷饶命,小姐,小姐……今天,……后来小姐就自己进了唐公子的房间,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没一晌,唐公子出来让我去请你二人来,小姐就这样躺在地上了。”
平儿将赵盈喜欢唐天宇不得,又因为唐天宇婉拒,便生了别样的心思,再到听说唐天宇和凤歌明天要走了,今晚做最后一搏的事情详细的说了出来,只是隐瞒了自己说那戏文的事。
赵老爷和赵县丞没想赵盈在这么点时间内竟然对唐天宇生了好感,还做出了投怀送抱和爬床的事,二人气得浑身发抖,脸色一会红,一会儿白,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唐天宇和凤歌。
只怪这个蠢的,也是眼瞎的,很明显的事,凤歌郡主和唐天宇是表兄妹,再怎么是兄妹,也是男女有别,双方家人能放任二人这样长年累月,结伴而行在外面,一是绝对的相信唐天宇的品行,二是默认了二人之间的情谊,就算有什么事,二人便是顺理成章的成婚,没人敢置喙什么,她竟然敢当着郡主的面,去勾引她未来的夫君,现在的心上人,怪不得一直平易近人的凤郡主会生气。
“只怪老夫教女不严,还请郡主和唐公子原谅她这一次犯了糊涂,此后,我定当严加管教。”赵老爷心中再怎么发怒和尴尬,那也是自己的女儿,上前一步,弯腰拱手请求二人原谅。
“赵老爷让人来把她抬出去吧,我已经给她看了伤,喂了药,她受了严重的内伤,她进房间时,天宇哥哥把她当成了刺客,等天宇哥哥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虽然卸了掌力,但还是伤了她。以后,就让她躺在床上休养着,请个好的大夫给她看看。”
凤歌为唐天宇撒了药粉止了血,淡淡的瞥了眼赵老爷和赵县丞道,她只负责现在救她一命,不让天宇担了杀人的话头,至于后面养伤需要多久,她却不会多过一句,不值得她去用了这份同情心。
“谢过郡主,唐过唐公子大人大量,我们带她走了,离天亮还早,你们二人再稍作歇息。”赵老爷再次拱手相谢,然后带头走出房间,再也没脸呆下去了,他这老脸彻底被她丢尽了,赵县丞从地上抱起赵盈,走出客房,平儿立即跟上。
翌日一早,按着原计划,唐天宇,凤歌,宁知府三人吃了些早饭,坐了马车出发往青州府城。送三人走后,赵老爷和赵县丞去了赵盈的房间,赵盈已经醒了,半靠在床上,听丫鬟说人都走了,坐在那默默垂泪。
“你个孽女,你还有脸哭?!”
二人进屋后,命平儿把门关上,赵老爷对着赵盈低吼,府中还有别的客人,怕被别人听去,心中甚是感激昨晚唐天宇和凤歌处事低调,除了在场几人,并无其他人知道,就连许夫人和老夫人都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赵老爷和赵县丞对二人找了个借品,说是晚上赵盈上茅厕,被唐天宇碰到,误认作是刺客,打伤了她,但是郡主给她治了伤,只要休养时间就没事,许夫人和老夫人信了自己相公的话,没敢说了什么。
“爹爹,我不过是喜欢她,我有什么错?!”赵盈心情不好,又被心上一掌打伤了,听了赵老爷训她,心中一气,就当场顶了回去。
“你……”赵老爷没想到赵盈不但没有认识到严重性,还敢忤逆她,拿手指着她,浑身气得颤抖。
“爹爹,息怒,保重身体要紧,妹妹还小,跟她说说道理。”赵县丞劝慰赵老爷,赵老爷想着儿子是个明白的,给他争了光,马上就会是县令老爷,自己的接班人,便止了怒。
“盈盈,你知道你昨天的事做的是有多蠢吗?你现在大了,做事不仅仅是考虑自己的心情,还得考虑考虑家人,懂吗?你要知道,你面对是皇室的郡主和皇亲国戚,郡主是个好的,但不说明她没脾气,昨晚之事,她已经生气了,若不是因为这些时间我们整个赵家人为染疫的病人全在劳心劳力,你以为她会轻易放过你这个觊觎她的心上人,她的未来丈夫的人?就算是普通女子都不会原谅你,更何况她一个被摄政王,被当今天皇上宠着的女子?你应该庆幸的你遇到是她,要不然,昨天,不仅你会命丧当场,恐怕家中的所有人都要为你陪葬。”
赵县丞劝好爹爹后,又语气温柔的分析给赵盈听,让她要认识自己的错误,认清现状。
“哥哥,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喜欢唐公子了,我……”
赵盈听了哥哥的入理分析,脸色惨白,她的确是被冲昏了头脑,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那二人的身份,正如哥哥所说,倘若凤郡主再骄横一点,昨天的事将发展得无可挽回,一想着自己家人因为自己的一时的冲动,全部陪上性命,心中升起了愧疚,坐在那的一脸惭愧,赵县丞见她脸上有愧意,这次重伤也受到了教训,也就不再说了她。
“你哥哥的话,你好好想想,以后再肆意妄为,不会每次都会像这次这般幸运,郡主说了,你的伤必须卧床静养三个月,趁这段时间好好反省反省,哼。”赵老爷冷哼一声,开了门出了房间。
往青州府的车上,凤歌靠在唐天宇肩头歇息,因昨晚突然发生的事,二人都没有歇息好,唐天宇看着凤歌熟睡的容颜,心中有些不舒服,幸好今日走了,要是再留两天,他真的会禁不住出手要了赵盈的命,胆子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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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遇
“天宇哥哥,我竟然睡着了。”凤歌眨了眨朦胧的双眼,迷迷糊糊的醒了,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了。
“睡足了吗?”唐天宇伸手擦了她嘴边的水渍。
“恩,你要不要也睡会?”
“好!”唐天宇点点头,他是也有些困了,找了个姿势半躺下,眯了眼。
“你,你手上的伤,让我看看,好些没?”
凤歌红着脸,拉唐天宇那只昨晚被她咬伤的手,她这个毛病像了母妃,生气发怒时喜欢咬人,听说父王刚开始认识母妃时,被母妃也咬了,到现在手上的牙印还在那呢。
“歌儿,你好狠心,下嘴一点也不留情,疼,还疼。”唐天宇立即睁了眼,委屈的小眼神看着凤歌。
“……”凤歌。
看着他手上已经结了痂的牙印,再看看他的装模做样,无语望天,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天宇哥哥是个狡猾的小狐狸,她关心的问一声,他还委屈上了!
“活该,谁叫你到处沾花惹草?哼。”凤歌暗哼一声,别了头,放开唐天宇的手。
“歌儿,我哪有到处沾花惹草,是草非得粘上来的,我……”
“粘上你的?那意思是天宇哥哥你长得太俊了?以后出门,脸上都给我抹上锅底灰,保证没花儿粘上你,没草儿扒拉你。”凤歌翻了大白眼。
“哈哈……行,我都听歌儿的,是抹锅底灰,还是抹泥,都行。”唐天宇笑出声来,没想到歌儿吃醋的样子还挺可爱,凤歌被他笑得小脸一红,不自在的瞪了他一眼。
一行人到达青州府后,各自回了家中歇息,因这段时间提心吊胆的忙碌着,大家都累了,宁知府让各人先行回家,然后带着唐天宇和凤歌回了自己的住地。
在路上费了些时间,这没几日便要过大年了,在府中歇够后,凤歌就决定出去看看青州府的年景,看看这原大华国的过大年与凤南的过大年有什么不一样。
听凤歌这一说,唐天宇便陪着她出了宁府,往青州府最热闹的一条大街上走去,宁知府因为有二人陪着过年,早就乐得找不着北,随便他们出去逛,二人肯留下陪他就好,再说在他的管辖之地,不怕出什么事,以宇儿的本事,一般人还真打不过他,二人不欺负别人就阿弥陀佛了,所以很是放心二人出去。
青州府最热闹的一条街道,叫青龙街,这条街道宽敞得能容四辆马车并排驶过,街道两边,各种商铺林立,酒楼,茶楼,成衣铺子,首饰楼,胭脂粉铺子,绣铺……等等,应有尽有。二人并肩走在这条宽敞的街道上,不禁生了自豪感,凤歌的自豪是因为二哥这个皇上的贤明,让天下臣民安居乐业,而唐天宇则更多的是想着外公不愧为官几十年,老了老了还在这把原来清贫的青州给治理得如此繁华。
“那有卖糖葫芦的,哇……好大好红,我好久没吃过了。”凤歌双眼望着远处眼神闪烁,吞了吞口水。
“走吧,想吃就去买。”唐天宇看着她馋猫样,笑着往那走去,拿了一支递给凤歌,付了银子。
“唔,唔……好吃,好吃!甜甜的,酸酸的,天宇哥哥,你也尝一颗。”凤歌咬了一颗下来,鼓着腮帮子,把糖葫芦递到唐天宇面前,唐天宇笑着也咬下一颗,然后凤歌吃得一脸满足,满脸的笑意的往前再慢慢逛过去。
二人就这样肩并肩的逛着,有好吃的,买一点,二人一起尝一尝,对于凤歌来说,什么成衣铺子,首饰铺子都对她都没有诱惑,二哥宫中多的是,她一点了不喜欢那些个冰冷的东西,至于衣裳,王府和皇宫的绣娘做的可是比外面的好看多了,无论是布料,还是款式,不是外面平民的东西能比较的,她只喜欢外面的小吃。
“咦?那前面卖什么好吃的?好多人围着买呐。”凤歌见前面人群围着一个小摊,里三层外三层的,很是好奇,拉了唐天宇,往那跑去。
“哦,原来是白色的棉花糖啊,在这凤南很是平常,不想在这里这么稀奇。”
走近一看,原来是许多大人带着小孩子在买那像云朵一样洁白柔软的棉花糖,看样子,大华人见得甚少,或许以前没有,三国统一后,互通有无才有的吧。
“你要不要来一支?”唐天宇看凤歌双眼发亮,笑着问她。
“要。”凤歌连连点头。
“你站在这等我,人太多,我挤进去买给你。”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唐天宇怕挤着凤歌,自己向里面挤去。
凤歌站在外面等着唐天宇,无事眼睛到处骨碌碌的看着,突然她的眼光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大红色的衣袍,身边跟着一个十五六岁女子,心中好奇,忘记了唐天宇让她不要乱跑,在原地等他的事,脚步一动,朝那红色身影追去。
追着,追着,那红色身影转进一条小巷,凤歌跟了进去,只是红色的身影转进小巷后不见了,凤歌不由纳闷,看身影和穿着特别像姑父,姑父四处都有产业,长青酒楼和水果铺子,作坊等,出现在这也属正常,只是他身边的女子肯定不是清清姑姑,那女子是谁?二人来这又是干什么?
“哟,小美人,你在这等谁呢?”
凤歌沉思间,突然一个轻浮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抬眼一瞧,面前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公子,身穿灰色衣袍,面如冠玉,一双风流的桃花眼溢着水光,红唇薄抿,手摇纸折扇,端的是风流倜傥,富家公子模样,凤歌皱了皱眉,模样倒是生得不错,就是性格实在不讨人喜,他这是见自己一个姑娘落单了,想上来占占便宜?
“我等谁,与你有何干系?让开,别碍着我寻人。”凤歌不想在这给宁知府惹了事,绕过眼前的公子和他身后的两个跟班,准备再寻寻欧阳清的身影,寻不到就回,否则天宇哥哥发现她不见久了,肯定会着急寻她。
“哈哈……寻人?在这简陋小巷是寻情哥哥吧?”那男子大笑,桃花眼闪烁,嘴上说话不客气。
“你是想寻死,嘴巴继续放臭点!”
凤歌冷冷的瞥了眼前的男子,直接绕过他,向小巷继续走去。
“哟,小美人还是颗辣椒啊,我喜欢,够味,啧啧,要是带回去折腾……”男子一声淫笑。
“你找死!”凤歌火了,转身回头,掏出怀中防身的银针,朝那男的手臂膀上扎过去。
“啊,啊……疼,疼,来,来人,给我抓住她。”
凤哥扎一针后,也不停留,转身就走,哼,一针就够他受的了,这针上可有她喂的毒药,扎入血肉中,立即让人感觉到浑身疼痛,疼痛止后,除了被扎的地方会红肿,别的任何症状都会消失,人照常可以活动,只是白讨疼了一场。
“暗一,拦住他们,不用动手,拦住就好。”
凤歌朝空气里吩咐了一声,从小巷中穿过,还是没有发现欧阳清的身影,不由暗忖,难道自己眼花,看错了?只不过是同样穿红袍的别的男子,算了,先不找了,回去跟天宇哥哥汇合,要不天宇哥哥得急了,然后和天宇哥哥一起去寻寻看看。
身后的那公子和他的两个下人,看见突然凭空出来的暗一,一身黑衣斗蓬,整个人隐在黑衣中,只看得见一双嗜血的眼神,就像凭空而出的鬼魅一样,吓得差点尿了裤子,要不是听了凤歌的那句不让他动手,只拦着他们,三个人此时必定会吓得晕了过去。
“还不过来扶着你家公子,我们走。”灰衣少年对着两个下人吼了句,强做镇定,忍着痛在两个下人搀扶下往外走去,只是那颤抖着快腿软得走不动路姿势,出卖了他此时心中的恐慌,凤歌听着身后的动静,嘴角勾起,没用的家伙,还以为有多能耐呢!
在人群中买完棉花糖的唐天宇,挤出人群,一看凤歌站的地方没人了,以为小丫头是看到什么好奇的东西跑了,也不着急,站在原地等她,她身边有两个暗卫,自己身上防身的药粉和银针,一般人可是无法奈她何。
“天宇哥哥,你买好了?”凤歌老远的就瞅见唐天守手中拿着白色的棉花糖站在那等她,飞奔过去。
“恩,你去哪了?”
“我刚刚看见有个人像姑父,就跟了一段路,准备去打过招呼,可是跟了些路,他就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了?!”凤歌只说了欧阳清的事,没说自己碰到了那三人,免得唐天宇担心。
“要知道是不是还不简单,我们去这里的长青酒楼问一问便知。”唐天宇把棉花糖递给凤歌,回她。
“好,我逛街也逛好了,你陪着我去吧,问问这里的长青酒楼在哪,若是姑父,他肯定不久要回凤南京城,我们让他给捎封信回去,向我们爹娘,还有哥哥他们报个平安。”凤歌接过棉花糖,边舔边说。
“你等等,我去问问路人这里的长清酒楼在哪。”唐天宇走到一个小摊前,问了摊子的主人,长青酒楼在这名气还是很响的,唐天宇一问,那个人立即就指了路。
“走吧,歌儿,就在隔壁街上,不远,走段路穿过前面一条小巷就到了。”唐天宇问完回到凤歌身边,然后由他带了路,往青州府的长青酒楼走去。
二人走进长青酒楼,酒楼中的伙计就迎上前来。
“二位是想在大堂,还是二楼,想吃些什么?”伙计彬彬有礼的问二人。
“你们的掌柜在吗?”凤歌没有直接问欧阳清,而是问掌柜。
“二位寻我有何事?”酒楼掌柜的看见二人进来时,发现二人气质清贵,不是一般的人,所以已经在留意二人,一听二人问他,立即应了。
“你好,我想问声,你们的东家是不是这些时间来了这里?”二人走到掌柜面前,凤歌客气的问他。
“不知公子和小姐寻我家东西有何要事?能否说给我听听?”掌柜并未直接回复二人,欧阳清来还是未来。
“我们是你们东家故人的子女,想见见他,如果他在,你把这个给他看看,他便知道我们是谁。”凤歌从脖上取下自己的玉佩,递给掌柜,掌柜拿在手中一看,立即知道眼前的女子是什么身份,并未拿着玉佩去验证,欧阳清手下的各酒楼掌柜可都不是一般的人,都是欧阳清亲手训练了来的,不能认不出凤歌手中玉佩代表的身份。
“小姐,公子,请随我来,我们东家正与人在商量生意上的事,我想他会很高兴看到二位的。”掌柜的立即在前头带路,凤歌二人跟上,上了二楼,到了一间房门前,轻轻叩了门。
“进来!”里面果然传来欧阳清的声音。
“二位请。”掌柜的把门推开,侧身让凤歌和唐天宇二人先进。
“凤歌?天宇?你们二人怎么来这了?”欧阳清正在与人商量事情,知道这时候敢来叩门的肯定是掌柜的找他有事,门开后,下意识的眼神朝这边看来,一看见两个小鬼,惊讶的站了起来。
“欧阳叔叔!”唐天宇礼貌的叫了声欧阳清。
“姑父……我想死你啦!我要吃好吃的,你现在就让人给我做。”凤歌冲到欧阳清面前,一把抱住他撒娇。
掌柜的一愣,原来是夫人的侄女,摄政王的女儿,凤小郡主啊,唐天宇则抽了抽嘴角,这馋嘴的模样,好像他路人就没给她吃饱过似的,欧阳清看着凤歌撒娇的模样,脸上立即堆满了笑,摸了摸她的头。
“好,好,歌儿想吃什么,姑父立即让人给你做。”
“我要吃水煮鱼,东坡肘子,酸菜鱼,虎皮青椒,里面塞肉的那种,清炒豆芽,还有……”
凤歌小嘴巴巴的,报了一串的菜单名,掌柜的怔怔的看着她,他不会看到了个假郡主吧?一个女孩儿,能吃这么多?而且,贵为郡主啥没吃过?怎么整得像饿牢里放出来的似的?!
“好,歌儿是路上辛苦了吧,姑父听你清清姑姑说,你到处去游历了,没想到会到这里来了,今天你想吃什么吃什么。”
“掌柜的,把酒楼的招牌菜都做一份,犒劳犒劳我的小歌儿。”
欧阳清应声,然后吩咐掌柜。
“是,东家,我这就吩咐下去。”
掌柜的立即转身出了房间,顺手把门带上,凤歌和唐天宇坐在欧阳清身边的软榻上。
“咦?怎么是你?你个坏人,来这干什么?!”
凤歌坐下,吃的搞定了,这才有心思看着软榻对面坐着的人,大叫道,唐天宇一愣,欧阳清也一怔,疑惑的看看凤歌,再看软榻对面坐着的二人,这二人是来和他谈生意的,想借他的牌子做水果罐头生意。
“歌儿,怎么了?他们怎么招惹你了?”欧阳清意识到事情不对,再看了对面的二人,这二人,中年男子是来同他谈生意的,他的身边坐着他的儿子,此时那小子脸色苍白,眼神躲闪。
“姑父,他欺负我!前面我在路上看到有个人身影很像你,边上还跟着一个女子,我就奇怪会不会是你,所以就跟着你,准备追上你看看,只是到了那边的小弄堂那儿,你就不见了,然后我就碰见他和他的两个下人,他,……他调戏我,哼,坏人。”
“半个时辰前,我的确出去过,跟着我的女子是楼中掌柜的儿媳妇,来寻他有事的,看来此事是真的。秦老板,你刚刚还说你的家族生意会落到你的儿子秦斯身上,这样品质败坏之人,怎么担此重任,看来,我们的生意还是没法谈了。”
欧阳清一听歌儿被眼前人欺负了,气不打一处来,盯着对面的父子二人冷冷道,唐天宇也蹙了眉,没想到凤歌刚刚那一会儿就被人欺负了,还没和他说,歌儿这是怕他担心,若不是正好碰见了,她肯定不会再提起,双眼盯着那少年,双拳握紧。
“你个孽子,你就不能收收你那脾气?整日里游手好闲。快向这位姑娘道歉。”对面的男子秦老板一听,也顾不得是在欧阳清面前,气得吼自己的儿子秦斯。
“姑娘大人大量,请原谅我先前的鲁莽,是我该死。”秦斯白着脸站起,向凤歌弯腰陪礼道歉。
“道歉就不必了,你吃了我一针,受了苦头,扯平。不过,就你这样子,还想继续家族之业?你不败光就阿弥陀佛,我真是替秦老板揪心。”凤歌淡淡的回道,与这种人计较,失了她的身份。
“……”秦斯身子僵在那儿,脸色难看,明显凤歌是不想原谅他。
“对不起,姑娘大人大量,请姑娘原谅犬子的这一次。”秦老板再次替儿子道歉。
“他欺负我的侄女,我若真要计较,你们二人今天都要留半条命在这,但看在秦老板的面子上,我此次不会对他动手,但是我们二人的合作就此打住,没必要往下谈,请吧。”
欧阳清冷冷的下了逐客令,看得出来凤歌不想原谅此人,秦老板一再道歉会让凤歌为难。
“是,欧阳公子,我们告辞。”秦老板知道再说无益,虽然他不是很清楚眼前女子的身份,欧阳清的身份也很是神秘,但看得出来,欧阳公子对这个女孩甚是宠爱。
二人尴尬的走后,屋中的气氛恢复。
“天宇,歌儿,你们二人是经过这里,顺便来看宁知府的吧?”欧阳清笑眯了一双桃花眼。
“是,也不是,是这样的……所以,我们就跟着宁爷爷来了这里,今天出来逛逛,就碰到姑父你了。”凤歌将二人碰上唐家村的瘟疫,然后协助宁知府治理瘟疫的事说了一遍。
“哦,咱歌儿是真长大了,能为为民造福,为你二哥分忧,好,好。”欧阳清一听,没想到二人还真是出来历练的,不仅仅是游山玩水,甚是感叹。
“姑父,这没几天就过大年了,你不回凤南过年?”凤歌侧头看欧阳清。
“是,因为这边有事处理,一直拖着没回,现在想回也赶不回了,就干脆等年后吧。”
欧阳清笑了笑,脑中浮现家中妻小的身影,这次出来全凤南巡视,已有三月了,他也很是挂念他们母子三个。
欧阳清在生了女儿欧阳碧后,又得一子,取名欧阳霆,已经满了两周岁,一家人在一起时,很是温馨,他的这一生,因为两个女子改变,事业上因为唐黛的出现,平步青云,实现了三国首富的梦想;感情婚姻的事虽然以前受了些波折,但凤清清出现在他的人生中后,他有了自己的家,自己的孩子,和睦的家庭,算得上是事业和家庭双丰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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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遇(二)
就连公主娘亲因为知道凤清清和他成亲的事,是唐黛和凤容若在一旁帮忙的,在他生了两个孩子后,对黛黛和表哥的成见现在都放下了,有时候还会去摄政王府走走,看看三舅舅和三舅娘,说说话。
“姑父,姑父……你在想什么呢?笑得那么开心。”凤歌把手放到欧阳清眼前挥了挥。
“呵……没写啥,就是想你的小表妹和小表弟了。”
“嘿嘿,姑父不老实,你就不想我清清姑姑?前面看到你身边的女子,我还以为姑父在外面……哼,哼。”凤歌调皮的逗着欧阳清。
“你个鬼机灵的丫头,想哪去了呢?你!你姑父我是那样的人?!”欧阳清无奈拍了拍凤歌的头笑道,唐天宇在一旁抿着嘴笑了。
“我也想表妹和表弟了,等我和天宇哥哥从西海回来,就回京城,到公主府去看他们。”
“你们要从这里取道去西海?”欧阳清一愣。
“是啊,姑父,怎么了?”
“从这去西海可不容易啊,你们要注意安全,途中除了经过雪山,草原,还要经过沙漠,才能到达西海。”欧阳清担忧的看了眼二人。
“姑父你去过西海?怎么样?值得一观吗?”凤歌立即兴奋的看着欧阳清。
“你呀……西海是值得一去的,波澜壮阔,波涛汹涌,海水蔚蓝,可看日出日落,还可看渔民出海打渔,可以吃新鲜的海鲜……可是,我的意思是去的旅途甚是艰难阴阻,要注意安全,懂吗?”欧阳清见凤歌故意忽略他的话,立即再慎重的重复了遍。
“知道了,姑父,有天宇哥哥呢,还有暗卫,他们武功高会保护我的,再说,我这出来,就是这些目的,想体会热的地方有多热,冷的地方有多冷,想看沙漠,草原,雪山,大海,还有就是在路上碰到民生的问题,解决民生的问题,这才不辜负我出来的初衷啊。”
凤歌说得头头是道,欧阳清还是有些不放心,又叮嘱唐天宇要保护好凤歌,甚至是把自己身边的人要再派两个给凤歌,凤歌一再拒绝,欧阳清这才作罢。
欧阳清想起年轻的时候也是这样,喜欢往外走,那时候母妃不放心,总是左叮嘱右叮嘱,再看看凤歌和唐天宇朝气逢勃的模样,年轻的脸庞,不禁心中暗自感叹,自己真的是老了,变得小心,变得啰嗦了。
“天宇哥哥,派个人回去跟宁爷爷说声,今天中午我们在长青酒楼吃饭,免得他人家着急了。”凤歌侧头对唐天宇道。
“我派人去宁府接他,一起来这吃吧,既然过年你们二人在宁府过,到时候我们一起过,热闹些。”欧阳清道。
“好,这也行,宁爷爷一个在这,是有些孤单了,不过,好在任期快到了,他再过一年就可以回凤南了。”凤歌点头。
欧阳清叫了掌柜上来,让他去宁府接宁知府来长青酒楼吃饭,三人再说了会子话,两炷香时间宁知府就到了,宁知府人老了,爱热闹,果然很是开心,又听说欧阳清会和大家一起过年,更是高兴得像老小孩,唐天宇看了眼睛酸酸的,想起爹爹也在外面,不知道今年有没有赶回京城过大年,若是没赶回,他在这过年,家里就只有娘亲和妹妹在家了,还好的是,叔叔一家也在,要不然,娘和妹妹在京城,爹爹在任上,都要冷清了。
吃完晌午饭,大家续了杯茶,说了会子话,唐天宇,凤歌,宁知府三人回了宁府,欧阳清也忙他的事去了,约好过年,大年三十那天大家再一起聚。
次日,宁知府正准备收印,大家都回家好好的过大年,等到来年正月元宵一过,再开印,不想,却发生了一件奇怪的告状,告状的人不知道要状告人的名字,人是谁,上面只写着状告长青酒楼东家的侄女。
府衙收到这状纸觉得莫名其妙,却又不敢大意,立即派了捕头去了长青酒楼,捉拿长青酒楼东家的侄女,进行审案。因状纸的内容大约是他的儿子虽然用言语冒犯小姑娘,但罪不至死,但现在他的儿子却被她用银针扎得躺在床上,大夫说他儿子中了剧毒,让他准备后事,这递状纸的人是秦老板,而快死之人则是被凤歌扎了一针的秦斯。
长青酒楼掌柜的看见四人着绯红色官服的官差进入酒楼后,并不是点菜吃饭,而是要拿他们东家去府衙问话,不禁皱了眉头,自开酒楼到现在,可从未出现过这种况状,做生意之人最是忌讳与官家打这种交道,具体是什么情况,那四个官差并不告诉掌柜,只说让他赶紧叫他们东家下来,配合他们,他们还得回去交差。
掌柜的敢肯定这事宁知府肯定不知道,东家和宁知府二人熟识,前两天还来吃过饭,于是赶紧上了二楼,寻欧阳清,把楼下的事说了,欧阳清皱眉,想想还是跟着掌柜的下了楼。
“四位官爷寻我何事?”欧阳清虽然是公主府之人,但在外从不公开自己的身份,免让人觉得他是靠家势压人。
“公子,今日有人到府衙状告您的侄女当街行凶,用银针扎人,致人中毒将死,但是不知道您的侄女姓甚名谁,家住何方,说只认识你,所以,还请公子跟我们回去,配合我们的查案。”
为首的一人,看欧阳清从楼上下来,一袭红衣,妖孽如画中妖,气质高贵,不似一般人,知道这个长青酒楼东家,恐怕身份不简单,于是很客气的简单的将事情说了一遍。
“哦,如此,那我就陪你们走一趟,前面带路。”
欧阳清一听,心中立即明了,应该是昨日之事惹起的,不过以歌儿的性格,教训教训那位浪荡子肯定是有的,至于施毒让人将死,绝不是可能,这其中肯定出了什么问题,不动声色的颔首,跟着那四人出了门,往府衙而去。
欧阳清随着四人到达衙门时,宁知府也接到下属的禀报,来到这,正在看状纸,又听说已经去了长青酒楼叫欧阳清,也就算了,知道欧阳清为了歌儿也不会计较这事,所以见到欧阳清也不意外。
“你来了?!你看看。”宁知府把状纸递给欧阳清。
“我去叫歌儿来吧,这事歌儿是当事人,想必有没有下毒手,她最清楚。”欧阳清一目十行的看完状纸,瞥了眼跪在地上的秦老板,嘴角闪过一丝冷笑。
“为以示公平,你们再一起去。”宁知府也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秦老板,吩咐那跟着来的四捕头。
“是,大人。”
四人个跟在欧阳清的身后往外走去,为头的官差心中则是想,幸甚自己眼神不差,这公子果然不简单,就冲刚刚自家大人和他说话的态度,甚是随意,搞不好,二人老早就熟悉。
欧阳清带着四人来到宁府,准备进宁府找凤歌,那为头的官差一看,这不是他们家大人住的地方吗?!
“欧阳公子,你是不是走错了?”为头的那个问欧阳清。
“没走错,当事者就住在这里。”欧阳清瞥了眼四个官差,面无表情。
欧阳清还未来得及进宁府的大门,就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走了出来,正是唐天宇和凤歌,二人也远远就瞧见欧阳清和他身后和四个官差。
“姑父,你怎么到这来了?今天不忙?”凤歌走向前,疑惑的看了眼欧阳清身后的四人,不解的问欧阳清。
“这四个官爷找我们有事,让我们配合查案,说是昨天被你扎了一针的秦斯,被你下了剧毒,现在躺卧在床,就等办后事,秦掌柜心中不服,到衙门状告你行凶杀人,所以我过来接你过去一趟,配合衙门把事情查清楚。”欧阳清平静的把事情说了一遍,他一点也不担心歌儿会做了这种事。
“什么?!怎么可能?我那个针上的毒只让他感觉到身上剧痛一晌,为了教训教训他而已,我怎么可能下毒手。哎哟,遇上他我真是倒楣,麻烦精。”凤歌和唐天宇惊讶,惊讶后,凤歌气呼呼道。
“歌儿不气,不是你做的就不是你做的,相信宁爷爷会查出来的,当然,我也相信歌儿的医术和人品,走吧。”
“恩,我不气,走。”
一行人再回到府衙,那四个官差听二人对话,再加上凤歌是从宁知府那走出来的,明白了些什么事,路上四人只跟着三人,不说了话。
那秦老板一见到凤歌,就气愤得咬牙切齿,开口骂人。
“你个女子,心地也太狠毒了,我儿子虽然言语上冒犯了你,你也不至于下了毒手,让他死吧?!”
“你……你哪只眼睛瞧到我对他下毒手了?!”凤歌气得脸色苍白。
“昨天除了你用银针扎了他,没人伤他,不是你,又是谁?”秦老板咄咄逼人。
“呵……本郡主从不以身份压人,但今天我就做一件压人之势,倘若他昨天当街调戏本郡主之时,我直接让我的护卫杀了他,你又能奈我何?当街调戏当朝郡主,就是死罪,家族诛之,他死得又有什么冤枉?我还需要暗下毒手让他回家再死?简直是可笑之极。”凤歌气后,冷笑道。
“下官拜见凤歌郡主!”宁知府知道凤歌生气了,这种时候,她既然摆出了她郡主的身份,他们是臣子,按照规矩,必得行大礼拜见。
一见宁知府都跪下了,宁知府的下属和他那一众的官差,也立即跪下,行大礼拜见凤歌,除了欧阳清,就连唐天宇都跪下了。
那秦老板一看傻掉了,他能猜到欧阳清和这女子的身份不简单,可是儿子快死了,他也顾不得许多,才来递了状纸,但他绝对想不到自己儿子调戏的竟然是当今天皇上的最宠爱的小妹,摄政王的掌上明珠,眼睛盯着凤歌,吓得眼珠子都不会动了,浑身抖如筛糠。
“大家平身。”
凤歌气势全开的扫了眼殿中众人,再眼神凌厉的看了眼秦老板,老虎不发威当她是病猫,她隐藏身份,只是为了自己方便,也是为了不扰民,但总有些眼瞎的往上撞。众人起身,都不说话,眼神都看着这小小郡主,看她后面要怎么做。
“为了本郡主的清白,事情还是要查清楚的,宁爷爷,你派几个人跟着我,你,前面带路,我去看看你儿子到底中的是什么毒,就算他该死,也不是现在,我看谁的胆子这么大,竟敢栽脏陷害本郡主。”
秦老板抹了抹了头上的汗,吓得脚软,站起来几次,才站起,带着凤歌一行往家中走去,欧阳清和唐天宇,宁知府都不放心,全都跟着,再加上宁知府的随从,一众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秦老板家。
秦老家产业不少,所以府地也很奢华,比宁知府住的院子还要好,秦家的管家看到自家老爷去告状竟然告回了这么多的人,吓了一跳,忙走了上来,要问询秦掌柜。
“什么都不要问,开了大门,迎接大家进去。”
秦老板摆了摆手,管家立即闭嘴,让门人将秦府的府门大开,众人的马车驶入,下了马车,立即有下人来接了马车,这一群人个个气势不凡,威压甚重,秦老板的汗在这大冬天里就没有停过,跟在他身后的管家,更是被气势压得大气不敢出。
众人跟在管家和秦老板身后,进到秦斯住的院子,进入院中的小待客厅坐下,凤歌命管家和秦老板把秦斯抬到客厅中的贵妃榻上,她贵为郡主,不可能进入他的歇房中去为他看诊。
秦老板和管家立即将秦斯抬到软榻上,秦斯已陷入昏迷当中,像条死狗一样躺在那,嘴唇和脸色都是乌紫,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凤歌也蹙了蹙眉,命秦老板找来丝帕覆盖在秦斯腕间,才伸手为他把了脉,心中有了数。
“去把为他看诊的大夫找来,让他背上医箱,带上银针。”凤歌收回把脉的手,吩咐秦老板。
“是,郡主,管家,你快去把我们府隔壁医馆的叶大夫找来,让他带上医箱和银针。”秦老板立即吩咐客家。
“是,老爷。”
管家立即转身就出去,郡主二字差点将他的炸得腿软,站不稳脚,在路上摔了两跤,去到秦府隔壁的医馆,将前面为秦斯看诊的叶大夫叫到秦府,叶大夫一进小院的客厅,一见坐着这么多人,竟然还有官差在,没敢吭声,只疑惑的望着秦老爷。
“你是叶大夫?”凤歌淡淡的问了声。
“是的,小姑娘。”叶大夫年纪四十多岁,所以看着凤歌的年龄小,就顺口的叫了姑娘,把厅中的众人叫得倒吸了口凉气,眼光全看着凤歌,生怕她再发了火,叶大夫被众人的神情搞得一愣,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
“医箱打开,把你的银针借我一用。”不知者不罪,凤歌倒没在意叶大夫的一声小姑娘,她今天摆了身份,是被冤枉狠了才这样的。
“这……好吧。”
叶大夫看看秦老板,见他对他点头,于是把医箱放下,取出自己的银针递给了凤歌,凤歌伸手接过,摊开看了看,银针虽然和她的无法比,但是要治好榻上那家伙还是可以的。
“把他的上衣宽了,趴在榻上,我要施针。”凤歌冷眼盯着秦老板道。
“是,郡主。”
秦老板立即同管家上前,把秦斯的上衣褪下,睡觉的姿势换成向下趴着,这过程凤歌没有离开,但是还是别了眼光,看别处,唐天宇和欧阳清,宁知府一看,心中也吁了口气,而那叶大夫一听郡主二字,倒没像管家那样吓到,眼睛放亮的看了看凤歌,放眼凤南,会医术的郡主只有摄政王的女儿凤歌小郡主,听说她得其母妃的真传,而她的母妃是仙僧的小徒弟,他不会这么幸运的竟然碰到她了吧?!
叶大夫念头未落,只见凤歌拿了银针,走到秦斯榻前,银针挥舞,行云流水,不一会儿秦斯的背上就被插了针,像个刺猬一般,看得叶大夫和众人是眼花缭乱,叶大夫心情激动,又兴奋,却是不敢打扰了凤歌,凤歌施完针后,折身在医箱又取了一支锋利的小刀,执了秦斯的手,将他的十指逐一害破,只一息,十指间黑色的鲜血往外流出,看得众人惊讶不已,全都凝视屏气的看着凤歌一人在那忙碌,凤歌一旦治病救人,就进入大夫的角色,没管厅中众人的眼神复杂。
不过,她要承认,她是女子,还是记仇的,本来只要割破五指就可以,她一发狠,将秦斯的十指全割破了,她就让他多疼一疼,十指连心,我疼死你,哼。秦斯要知道凤歌的想法,估计这辈子宁愿不举,也不要招惹女人了,女人心毒起来,他们做男子的自愧不如啊。
一刻钟后,十指滴出的黑色毒血,以人眼可见的速度,黑色变淡,然后变红,到最后变成了正常的鲜红,凤歌取了针,再命叶大夫为秦斯的十指上了药,止了血,包扎好。
“郡主医术高明,在下佩服。”叶大夫恭敬的对着凤歌行了大礼,然后由衷道。
“叶大夫,秦公子中毒,是何原因?你与秦老板是怎么说的?”凤歌问叶大夫。
“当然按在下诊断的实话实话,秦公子是误食了两种相克之食物,导致中的毒,虽然我知道原因,但是无法给他治毒,且据我所知,整个青州府没有人会治疗此毒,而且误食此毒二十四小时内,秦公子肠里的毒就会暴发,不出三日必会暴毙,所以,在下让他节哀,准备后事。”叶大夫一五一十的告诉凤歌。
“叶大夫的诊断不错,你救不了秦公子,也情有可原,我可以说,这天下,除了仙僧师祖,小仙僧师伯,我母妃,还有我四人,谁也解不了此毒。叶大夫能诊断出是误食相克之食物,已经是医术高明了,只是,我怎么听秦老板状告我时,说是因为我用银针扎了令公子,导致他中毒的?我本以为是秦老板请了个庸医,此毒虽难解,却不难诊断。看来并不是这个样子,秦老板,你给本郡主解释清楚,为何要诬陷本郡主,意欲为何?”凤歌赞美了叶大夫几句,然后话音一转,问立在那的秦老板。
叶大夫眉头一皱,看着秦老板,他什么时候这么说过,秦公子是因为挨了银针扎,才中的毒,他根本不知道秦公子被银针扎过啊?!秦老板脚一软,朝凤歌跪下,磕头,“郡主饶命,郡主饶命,在下是爱儿心切,失了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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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遇(三)
众人听到这,皆皱了眉,秦老板真的是要诬陷郡主?!虽然他不知道她的身份,但也不能随便诬陷一个弱女子吧?而且还是他儿子有错在先,调戏人在前。
“呵……爱儿心切?你若真是爱儿心切,就没有心思用你那珑玲心肝来诬陷我了!”凤歌冷笑一声,欧阳清和唐天宇也想到了什么,眼神愤怒的看着跪在地上,五体投体趴在那的秦老板。
“秦老板,叶大夫明明告诉你,这种毒是误食了食物,你不去查你儿子为什么会误食,到底是无意,还是人为?你就去府衙状告我,是因为,你知道你儿子反正是救不活了,所以想最后利用一下你儿子的价值,让我姑父,长青酒楼的欧阳公子为了我向你妥胁,然后再度与你合作吧?你的心肠还真是狠,我真为秦斯,你的儿子悲哀。”凤歌讽刺的说出秦老板的想法,眼铁的余光则打量了软榻上的,也该醒了。
“……”秦老板无法辩驳,身上滴下的汗水把他身边的地面都浸湿了。
“爹爹,她说的都是真的?”
软榻上的秦斯的确醒了,听到凤歌说的话,不敢相信的看着跪在凤歌面前的爹爹,这就是疼他爱他的爹爹,竟然如此狠心,不寻大夫为他解毒,而是眼睁睁的看着他死,还要利用他状告眼前的女子,好威胁长青酒楼的东家合作。
“我……斯儿!”秦老板见秦斯醒了,眼中闪过惊喜,只是没想到郡主说的话全被听到了,不禁颓然,又伏在了地上,痛哭。
“爹爹,你好狠的心……”
秦斯眼睛红了,别开了头,不再看地上的爹爹,他总以为自己是天子娇子,虽然没有娘亲的疼,只有个后母,但是后母和爹爹一直视他为掌上明珠,他想什么有什么,现在想来却全然不是这样子的,想要捧杀他?后母对自己的儿子,却是盯得紧,对他,呵呵,曾经的自己是多么幼稚,以为那是疼他,说不定此次中毒也是那人下的手,他自己知道根本与眼前的女子没有关系。
“现在,既然还了我的清白,后面也没我什么事了,至于秦公子是如何中的毒,就请府衙好好的查查,还有秦老板诬陷他人,该如何定罪,都按王法来。”凤歌再抬眼看了众人。
“你在这监督,你们就秦期中毒之事,好好一查,从他昨日回府后所吃的食物入手,顺藤摸瓜,秦老板先押往大牢,等下毒之事有了眉目,一同审理定罪。……”
凤歌起身准备走,欧阳清和唐天宇也起身,宁知府吩咐了自己属下一番,然后也随着三人一起出了秦府,回了自己的住处,宁知府的一帮手下,为了能稳过一个大年,立即让林大夫配合对秦斯下毒一安展开了调查。
大年这一天,青州府府城分外热闹,一天到晚鞭炮声,家家户户欢欢喜喜的过大年,唯有秦府一片冷清,老爷和夫人都被抓进了大牢,大公子卧病在床。
当时,在叶大夫的配合下,府衙的人很快就查找到了证据,下毒之人是秦斯的后母郑氏,经不起证据和用刑,郑氏一五一十的交待了事情的经过,并签字画押认罪。
郑氏是秦老板在秦斯三岁时,其母生病去世一周年后再娶的夫人,后来替秦老板生了一子一女,秦家家大业大,但是长子不是自己的儿子,以后继承秦家财产只是很小的一部分,郑氏是个很有心计的女人,嫁给秦斯时就看清楚了自己和自己的孩子的现状,于是对秦斯万般宠爱,捧在手心里,一是这样讨得秦老板的欢心,认为她是个贤慧的女子,二是她的宠爱让秦斯终于长歪了,吃喝嫖赌,调戏良家女子,样样都来,成功的让秦老板对斯斯失望。
特别是搞砸了与欧阳清的合作后,秦老板气得回家大发了脾气,把秦斯禁足在房中,不许他出府,郑氏一听秦斯调戏别人不成,还被人用毒针扎了,老爷又他彻底的失望了,觉得自己动手的时机到了,所以在被扎了银针禁足的当晚,郑氏先让厨房里做了秦斯最喜欢吃的鹅肉,饭后又让丫鬟送了柿饼给他,这两样都秦斯喜欢吃的,而秦斯并不知这二者同食会中毒,所以,郑氏送了多少,他就吃了多少,本来,中毒后当时就发现,请了大夫来,秦斯的中毒不会那么深,郑氏深懂这道量,为了一次置他于死地,后面,郑氏又以当家主母的身份,找了借口将秦斯院中侍候的下人,全给调走了,只留了自己的心腹在院中,而秦老板因为生气,将他禁足院中,他自然不会来探望儿子,发现点什么,直到第二天,郑氏慌慌张张的来找他时,秦斯半条命已经去了,这后面就发生了秦老板状告凤歌的事。
大年晚饭,欧阳清,宁知府,唐天守,凤歌四人坐在桌上吃饭,秦斯中毒的事情查明了真相,让大家被影响的心情终于好了起来,边吃边议论着整个事件。
“秦斯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唉……”
宁知府叹了口气,想起那时候自己识人未清,宁未雨被下毒之事,若不是碰上了小妞,雨儿哪有命,哪有后来的成亲生子,哪有现在的唐天宇陪着他过大年。
“倒是,听说他的经历,我对他的那点气也消了,原来并不是他的本性如此,而是被人害的,那郑氏的心机也不一般女子能比的。”凤歌点点头。
“现在夫妻两人都进了大牢,倒真是如秦老板之愿,以后他的产业由秦斯接手了,不过那个浪荡子,说不定不用多久就要被他败光了。”
欧阳清讽刺的笑了声,想那秦斯经此一次,若是从此改过,用心经营家族的产业,说不定能浪子回头,但是如若还是以前的模样,又没人管得了他,不出三个月,秦府也被他败光。
“呵……那种人,不值得我们同情,来,歌儿,你喜欢吃的大虾,多吃一点。”唐天宇也轻笑出声,对于秦斯调戏过凤歌,因为他中毒,怕两拳打死了他,他现在不能亲手揍他一顿,心中还是不甘心的,有心的转移了话题。
时间飞快,一转眼过了正月十五,官府正月十六正式开印,外面的店铺也开张了,开始了新一年的生意,就在大家还沉浸在年味中时,一道消息犹如惊天霹雳炸得所有人都惊呆,在青州府的南方,靠近原凤南地界的镇南府的地界发生了动乱,镇南府知府已经被乱党抓住做为人质威胁凤南皇上凤玄宸,而动乱发动之人,为前朝余孽,原大华国皇室中人,这消息千里加急到凤南皇宫,呈在凤玄宸宴头后,经紧急商议,凤玄宸下旨护国将军郑国前往镇南平乱,并命凤玄玢带着天星楼中的人提前到达,暗中救出镇南府的知府和一众官员。
因为青州府与镇南府接壤,这消息另青州的百姓怕恐不安,打仗,动乱首先遭殃的便是百姓。
宁知府也没想到,这刚过完新年,他的府衙才开印,凤歌和唐天宇也准备出发再次上路,就传来这让人心惊的消息,大华自被原凤北,现凤南统一后,十几年百姓生活安动,也不见动乱,没想到那些大华皇室当时逃跑的人,一直在暗中积蓄力量,就等这一天,想反攻凤南,重新让大华独立成国。欧阳清已经动身回京城了,这在路上听么这消息,恐怕也心忧的会折返回来。
在家养身体的秦斯,经过十几天的休养好,身体已经无碍,当得知要打仗,且自己那天调戏,后又被她救的女子是郡主,心下做了个决定,前面十几年因为继母的捧杀,过得醉生梦死,现在死了一次后,他想通了,亲人间之所以反目,不过是夺利。
坐在府衙中的宁知府,凤歌,唐天宇三人得到禀报,说秦家的公子秦斯来了,说是寻三人有要事,唐天宇一听到他的名字,心中就反感,竟然敢觊觎他的歌儿,哼,正要开口说不见,宁知府先说了话。
“让他进来吧,也是个可怜的孩子,看他到底有什么事。”宁知府人老心善,命令禀报的人去带他进来。
“小的拜见郡主,宁大人。”秦斯走了进来,倒头就拜,态度诚恳,凤歌挑了挑眉,吃一堑长一智,这是学乖了?!
唐天宇:虚伪!
“起吧,你寻我们有何事?”
宁知府问他,秦斯站起,凤歌打量了他一眼,一张脸已经瘦成削尖的,眼睛大得吓人,看他的模样,这次的事对他触动很大,是个可以教诲的,然后不动声色的别开了眼。
“小的听说会在镇南府打仗,打仗需要大量的银钱,虽说凤南富裕,朝庭不缺银子,但是为了表示我的心意,我做主把我秦家的大部分产业变卖成银子,捐给朝庭,支持平乱的将士。”秦斯对着三人真诚道,三人立即惊讶的看着他,没想到这人改变得还真快。
“这是你的想法?你的家人可会同意?你爹爹虽然在牢中,但是郡主只让追究他的诬陷罪,并不追究他冒犯皇室郡主之罪,所以说,你爹爹并不被死刑。还有,你爹娘在牢中,你府中还有其他人吧?”宁知府谨慎的问秦斯。
“我是府中我爹的嫡子,也是长子,家业本就该由我继承,别人无理由置喙我的决定,当然我会考虑到他们以后的生活,为妹妹留一部分嫁妆,弟弟该继承的部分也会给他,府中的下人我会遣散大部分,我所捐的,基本上我的部分。所以,我请求宁知府让我见见我爹爹,我告知他一声我的决定。”秦斯态度坚决,话语有条有理,就连弟妹怎么处理都想好了,可见他的决心。
“你还是同你爹爹商量商量,别把他气死在牢中了,虽然他诬陷我,罪已至死,但是,既然现在定了不判死罪,我可不希望你把他气死了,又有人来置喙我。”凤歌淡淡道,她不想他因为做好事,又惹来麻烦。
“是,郡主。”
宁知府叫来自己的属下,带秦斯去了大牢,并叮嘱他看着点,别让父子二人吵起来,把老的气死在牢中了。秦斯走后,三人沉默了一晌,这打仗的确是费银钱,虽然凤南国库充盈,但有人自动愿意捐银子,让将士的待遇变好,也是求之不得的事。
“没想到,他改变还挺大的。若非是自小丧母,被养歪了,他现在的年龄应该有所建树。”凤歌感叹了句。
“是啊,没想到这小子……”宁知府也自然的接了凤歌的话。
“……”
唐天宇: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没想到这小子还是只狐狸,专在歌儿面前卖好,若非歌儿是郡主,他绝对不会想到要向朝庭捐银子。
“天宇哥哥,宁爷爷,这次舅舅领兵过来,我真替他担心;而且大哥也要秘密前来,配合舅舅救人,平乱,想想就揪心。”凤歌也没心思管秦斯的事,叹了口气。
“郡主不要担心,宁爷爷在这,有什么事,我们府第一个会迅速支持他们,前朝遗孽虽然现在控制镇南府,那也是暂时的,无论是兵力,还是人心,他们在势,不过是以卵击石而已,你舅舅一定会打嬴这场仗的,当年统一三国,你父王在北线同凤北作战,你舅舅和外公就是在东线作战,对于这边很是熟悉。”
宁知府虽心中也替二人担忧,知道战场上千变万化,一个不小心,就会遭遇敌人的暗算,以至于丢了性命,但是还是细细的分析给凤歌听,安慰她,
“宁爷爷你说的对,可是我还是禁不住担心他们,母妃在家也肯定着急,我想去那边帮助他们二人,至少我懂医术,有什么事他们二人不用担心。”
“郡主,你的想法是好的,可是你毕竟是个女孩人,万一有什么,我没法向你父王母妃交差啊,这时候,你父王和母妃肯定也在担心你舅舅和你大哥,倘若你再去了,我怕你父王和母妃会吓得要亲自前来啊。”
宁知府不同意凤歌过去,战场上那么危险,凤歌是从他这过去的,两个孩子冲动,他不能冲动,万一有点事,他没脸见小妞和摄政王了。
“……”
凤歌张了张嘴,没再说什么,她能理解宁知府的担心,唐天宇在一旁也没敢说话,支持哪一个他都不对,支持凤歌去镇南,外公肯定得打断他的腿,支持外公,凤歌现在不说话,背着外公不知道要给他多少白眼,一会外公不在的时候他再说。
因为镇南乱党的事,让镇南和青州上下头顶上压满了乌云,气氛异常的沉闷,而秦斯去了牢中,也不知道他是如何说服自己的爹爹的,果真将秦家大部分产业全部变卖,兑换成十万两银票,交到宁知府手中,让他代自己转交朝廷,给来镇南平乱的将士添衣,添粮,加饷。
既然秦老板也同意,宁知府就没有拒绝的道理,收了银票,并写了折子上报朝廷,并结合现实给秦掌柜定刑时减少了几年大刑,少了几年牢狱之苦,至于郑氏因是蓄意杀人,该怎么定刑还是怎么定刑,没有情面可讲,经此事后,秦斯从此彻底了变了个人。
这日,凤歌在宁府等着舅舅的大军和大哥来镇南,算着他们到来的日子,因担心,心情不畅,不想呆在府中,与唐天宇出了府,想出去走走,散散心,只是二人刚到府门口,却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拜见郡主,见过唐公子。”秦斯拱手行礼。
“是你?你有事?”凤歌因秦斯的身世遭遇,再加上他后面散尽家业支持朝廷的举动,对他的印象,有所改观,没想到他会等在这,虽有些惊讶,但也没有不理睬他。
“我……郡主,以前我犯下的糊涂,还请郡主见谅,我正式向郡主道歉。”秦斯想着今天所求之事,心中有些忐忑。
“你的道歉我的接受,谁都不是圣人,都会有犯错的时候,你既然选择改正,我当然高兴,本郡主希望凤南的每一个臣民都是善良的,爱国的,当然我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但是少一个混混,也是好的。”
“谢谢郡主原谅,在下绝对会痛改前非。只……只是,在下有个不情之请……”秦斯脸色赫然,红了脸,结结巴巴,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
“有事就说,不必吞吞吐吐,我能帮你的,我会帮。”
“是,是……我想从此以后跟着郡主殿下您,为郡主您鞍前马后也愿意,以赎自己的罪过。”秦斯闭了闭眼,咬咬牙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凤歌听了一愣,他竟然想跟着她?只是她还未回话,唐天宇不愿意了,这小子就是个狐狸,想以此为借口跟着歌儿,每日都能接触到她,他可不能让他趁了心,歌儿心软,经他一求,说不定还真的会同意了。
“想为郡主殿下服务,那要看你没有这个资格!你会什么?会武功,会医术,还是会毒术,或者有别的特长?!”唐天宇看着秦斯淡淡道,这小子什么都不会,除了长了一张好看的脸,啥本事都没有,还想跟着歌儿!哼。
“我……我会赶马,我为郡主殿下赶马。”秦斯知道唐天宇对他有敌意,说话从不客气,脸色一红,嗫嚅道。
“郡主身边的人,无论是马夫,丫鬟都是经过摄政王和摄政王妃精心培养出来的,不仅只是会侍候人,还个个武功高强,在关键时刻能救了郡主,你认为只会赶马就可以了?!”
唐天宇咄咄逼人,他说的却是大实话,凤歌身边的人,不是为了侍候她而侍候她的,哪个都有自己的特长和武功,这次出来凤歌谁都没带,是因为自己在她身边,而且又有凤玄玢给的暗卫。
“……,是我不自量力,那打扰二位了,我,我走了。”
秦斯一听,脸色立即惨白,是啊,眼前的女子不仅是郡主,还是最受宠的郡主,能在她身边的人,肯定都是奇人异士,能保护她的,而自己?自己算什么?十几年的花花公子生活,自诩风流倜傥,却是什么都不是,如果自己哪一样做得好,也不至于出现今天的窘况,十几年来,他是第一次真的后悔了,后悔自己什么都没学,后悔自己太蠢,没有看清后母的居心,洋洋得意的活了十几年,却什么也不是!
“天宇哥哥,你这样说他,是不是有些心狠了?”凤歌看关秦斯孤独落莫的背影,侧过头问唐天宇。
“歌儿是不是舍不得了?”唐天宇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