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十二次
当纳特克斯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后，他看见了盖在自己身上洁白的床单。再次迷迷糊糊地闭上眼睛，扭了几下身体，努力地将被子塞进自己胸口。
惹……再睡一会儿……
怀着这样的想法，纳特克斯又一次陷入了沉睡。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天生带着一种焦虑感的纳特克斯一旦醒来就不会再次睡觉，尽管如此，纳特克斯还是会装作自己还在贪睡的样子。
然后，大脑会再次飞速运转，想象力丰富的他很快就会飞进那片幻想国度，在里面待上十几分钟之后才会乘着船回到现实，最后开始他的一天。
但是，这次有些不对劲。纳特克斯猛然惊醒，这里不是幻梦境吗？哪来的床？
心脏在砰砰直跳，这又是怎么回事？自己怎么会有心跳声？
纳特克斯没有第一时间做出一些如突然起床之类的本能动作，而是在被子里一阵摸索。
他感受到了自己的手指跟那美妙的体温。自己显然又变成了一个人，而且还待在床上睡觉。
好奇怪的感觉，自己不会又被红月那家伙拉进意识空间了吧？可为什么自己没有印象。
不会……又是像上次在白色空间中那样吧？
纳特克斯依旧闭着眼睛，在脑海中天马行空，最终打算确认一下外面情况的他悄悄地睁开了一条缝隙。
他看到了，一个坐在椅子上的人。虽然看不清楚，但纳特克斯本来观察力就敏锐，一下子就看清楚了那是一位女性。
最重要的是，这位女性还是面对着他坐下的。
不适感涌向纳特克斯的心头——纳特克斯能看出来她正做着什么动作，这说明这家伙还是醒着的。
“该死！她刚刚不会一直看着我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有什么目的？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我对之前发生的事情又没有印象了？我不是在幻梦境中吗？我的本体呢？为什么我无法与本体取得联系了？”纳特克斯掩盖在被子里的嘴角有些抽搐。
为了更好地观察，纳特克斯的眼睛微微睁得更大一些，然后他看到了深褐色的木质地板，一些很简单的木质家具，其中在床头柜那里放着一把水果刀。此外还有纳特克斯认不出来的铁质机器，它贴附在一张木桌上方的木墙上。
家具都是木质的，看家具的老旧程度，可以说明这房间主人的收入不高。
有奇怪的机器，但样式并不先进，是工业时代很常见的风格。也就是说整间房间的布局偏向复古，有铁质机器但样式落后，排除是现代的可能，很可能是接近第二次工业革命的时代风格。
在做出这些假设之后，纳特克斯看向了坐在椅子上面对自己的女性，自下而上观察她。
她右腿很自然地搭在左腿上，这是很多女性都喜欢使用的翘腿方式，男性则正好相反。
双腿洁白而肌肉均匀，即使是翘起腿看着也不会别扭。女性没有穿鞋，裸露着双脚，左脚毫不在意地踩在地板上，右脚因为翘起腿的缘故悬在空中，而脚上的指甲都是黑色的。
顺着腿往上看去，直到膝盖略微向上的地方，可以看到黑色的裙摆，裙子前面被两侧的大腿夹到了里面，勾勒出一个腿部的轮廓。
若是其他男性看到了，一定会懊恼为什么这裙子不能在上露一点呢？
而纳特克斯完全没有这种想法，在他开始观察女性的时候，那种不适感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怪异感。
纳特克斯眯起来的眼睛变得有些阴郁。
再向上看，可以看到女性穿着黑色的有点西装感觉的长袖外套，没有扣扣子，外套里面穿着白色的衬衫，整整齐齐地扣起了白色扣子。
胸部隆起而不像某些漫画一样夸张，而是非常契合纤细而匀称的身体。在有衣服的陪衬下，变得更有魅力感。因为扣子全都扣起来的缘故，所以没有露出胸部。
纳特克斯完全没有在欣赏这些女性美，他注意到女性左手托腮撑着向左边歪去的头，右手食指在很轻微地敲击着椅子扶手。她双手的指甲都是黑色的。
这样的身材，是一位处于黄金时期的少女才能有的；而这是一个很自信很有威严的人才会摆出的整体姿势。
她精致的脸上完全没有任何表情，而且脸上也没有什么化妆的痕迹，但呈现的外貌足以媲美了，如果不是因为她右手的动作，纳特克斯甚至以为这位女性是假的。
漂亮的黑色长发触及椅子护手。
纳特克斯忽然不敢向上看去了。
内心却不断有一种奇怪的欲望，它不断告诉纳特克斯：看吧！看她的眼睛！
最终，纳特克斯还是看向了眼睛的位置。
她是睁着眼睛的，有些无神的黑色双眼与纳特克斯进行了眼神接触。
她至始至终都是睁着眼睛的，而且知道纳特克斯在打量她。
纳特克斯的脸瞬间变得煞白，冷汗开始不断冒出，心脏砰砰直跳。
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猛地坐起身，对少女咆哮道：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黑色长发……黑色外套……白色衬衣……黑色裙子……黑色指甲……黑色眼睛，不会有错的！
模仿！又是模仿！
少女淡淡地看着纳特克斯，而纳特克斯扭曲认为是一种嘲讽。少女开口了，声音冷淡而清脆动听。
“你希望我是什么，那我就是什么。”
“把我的身体还给我，然后滚出去！”纳特克斯说的是他混沌种族的身体，他认为这个房间也是跟上次的白色空间一样。
一定是这家伙阻断了自己与身体的联系，一定是这样！
无穷无尽的怒火燃烧着纳特克斯的胸口，这是他第二次这么愤怒了。
而愤怒的源头，又是因为他自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是因何而感到愤怒。
少女左手放下，闭着眼睛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纳特克斯也没有说话，他高度收缩的眼睛一直死死地盯着女性。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一分钟，那种不适感一直扰得纳特克斯心神不宁，满脑子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根本没办法集中精力思考接下来要干什么。
“先跟我来吧。”少女缓缓地站了起来，这个动作引起了纳特克斯的警惕，所幸她并没有做出什么动作，而是看着纳特克斯冷冷地说道。
说罢，便转身向着身后的木门走去，也不管纳特克斯有何反应。
她听到了身后传来木板轻微的挤压声，知道纳特克斯下了床。挤压声越来越近，纳特克斯正在她的身后。
“我们来说一说……”未等少女说完，她就发现到脖子上多了把水果刀，她下意识地捂住伤口，但血液还在不断地喷涌。
最后她倒在了血泊当中。
纳特克斯双手环抱，冷冷地看着地上的尸体，踢了踢几脚又补刀确认死亡后，才越过少女的尸体重新回到房间中。
他要看看怎么联系自己的本体。
而他不知道的是，身后的尸体开始融化了，洁白的皮肤和被血液沾染的衣服以及地上的血液，融化成了黑色的液团。
黑色的液团在地上蠕动一会后，悄悄地向纳特克斯的方向爬去。整个过程没有一点声音。
纳特克斯托着下巴观察这个房间的构造，身后的液团开始增高，从中间撕裂开一张血盆大口，同时一条条锋利无比的触手伸展了出来。
专心思考如何与本体联系的纳特克斯还没有注意到危险将至。几根触手巧妙而不被察觉地绕过纳特克斯的手臂，在他的脖子上绕了几个圈。
而另外几根触手，用它们的尖端瞄准了纳特克斯的腹部。
咔嚓！
噗呲！
纳特克斯只感觉自己的头部朝着右边偏转了人类不可能通过自然扭动达到的角度；黑色的触手贯穿了纳特克斯的身体。
他的瞳孔瞬间放大，双手垂到了地面。支撑他活下去的生命力量在一瞬间就消失殆尽了。
怪物并没有松开纳特克斯，因此他现在还保持一种悬空的姿势。怪物化作一摊黑水，直接从纳特克斯的底下穿过去了。
怪物再次凝聚身体，很快，一位漂亮的黑发少女出现在了原地，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黑色的触手就从她的背后长了出来，
“第十二次与纳特克斯的接触，以纳特克斯的死亡告终，第十二次实验失败。”
少女喃喃自语，一只手托着下巴，微微皱着眉头，仔细端详着纳特克斯死去的模样。
忽然，少女的眉头舒展开来，她一只手抓住另一只手的手腕贴在胸前，身体微微向前倾，用着轻柔的语气说道：
“哥哥～”
在一瞬间少女的气质发生了大反转，就像是高冷御姐变成了元气萝莉一样。
但很快，脸上的表情再一次凝固，又恢复了那种她之前一直保持着的的冰川脸。
“不行。”少女摇了摇头。
一条相比之下更细小的触手从她背后长出……
噗呲！
不知过了多久，少女手上多出了一团散发蓝光的光球。带着复杂的眼神盯了一会光球后，手掌变作黑色液体将光球包裹起来，随后恢复原样。
做完这些后，少女扔下那具尸体，身体再次变作黑水，直接通过木质地板之间的缝隙渗透了进去。
没一会儿，黑水不见了，只留下了一具尸体。
……
阿米斯面色难看地盯着眼前这具残破不堪的蓝发男性尸体，声音严肃地对旁边一位不断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的帕丁说道：
“检查结果出来了吗？”
“呃……死者面孔跟之前那十一起案件一模一样，死者头部跟之前一样，被利器切开，里面的器官完好无损；他的脖子被扭断了，身上还有几道利器的贯穿伤，而且……”
“我特么问你的是有发现那个怪物的踪迹吗？你是不是觉得我没用了，看不出这些东西，想要造反了？”
帕丁话还没说完，便被阿米斯粗暴地打断。
“没有队长。”
“什么都不没有留下吗？”
“是的。”
“那不就得了！”阿米斯瞪了帕丁一眼，没有理会这家伙一脸的委屈样。
“如果帕莱在的话，情况可能不太一样。”帕丁嘀嘀咕咕地说道。
尽管嘴上这么说着，阿米斯不得不面对这个事实，那个怪物，那个至少让十二个家庭陷入悲痛的怪物，已经跑了。
阿米斯相信帕丁的能力，他那双眼睛能看到的不仅仅是尸体，否则的话，他们也是不会两人冒险出来了。
既然他说没有，那就没有。
“都把有用的记录下来了吧？”阿米斯问。
“当然！”帕丁扬了扬挂在脖子上的相机。
微微点头，阿米斯蹲在尸体面前，一边拿出一包白色粉末，一边对身后的帕丁说道：
“我们收队吧。”
“啊？这就收队了？”帕丁不敢置信地看着阿米斯。
后者没好气地转过头说道：“什么痕迹都不剩下，难不成还赖在这里跟尸体过夜吗？”
“可凯勒她不是可以看到案发现场之前发生的事情吗？”
“唉，这就是问题所在了……”阿米斯摇了摇头，手一抖，粉末落到尸体上瞬间燃起白色火焰，短短时间内尸体就被焚烧殆尽。
神奇的是周围的地面并未被白色火焰点燃。
“我们来的太晚了……”
帕丁仔细琢磨这句话的含义，又看一眼地上的灰烬，恍然大悟，也露出了可惜的神色。
“我们走吧。”阿米斯招呼着帕丁，两人很快就从门口离开了。在那之前，阿米斯特意回头看了一眼，一把水果刀安安静静地放在床头柜上。
阳光透过木板的缝隙射进了房间，空无一人的房间有一团灰烬。
第二章 会议
阿米斯站在一个巨大的白板前面，他的面前是一张古朴的木质桌子，上面只放了一台样式奇怪的机器。
而桌子前面的是五个人，分别是帕丁、阿力、凯勒、斯艾伦斯、艾尔博特。
阿米斯特意瞄了一眼他们胸前别着的一个金属显示屏，上面是一片安静的绿色。
“好，我们来开会。”没有冗长而无用的开场白，在确认人数除了帕莱没有到场之外，他点了点头切入了正题。
“大家都知道，最近出现了一起连环杀人案。”
“是‘蓝发’事件吗？”艾尔博特插嘴道，所有人都一时间地看向了她，搞得她有些不好意思。
“对，就是‘蓝发’事件。”没有在意艾尔博特的无礼，阿米斯肯定了她的回答之后，语气也开始严肃起来，“而且，我们又发现了一起‘蓝发’事件，这已经是这个月以来第十二次了。”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认真起来了，除了艾尔博特，这家伙一脸的轻松。
间接着，阿米斯摁下他面前机器的一个金属按钮，整台机器瞬间就运作起来，还能听到微微的齿轮声，然后，一道影像从机器面前的透镜中射出，影射在了白板上。
影像是一张照片，上面是一具尸体，死状极其悲惨，这是一位男性，他有一头漂亮的蔚蓝色头发。
“这么好看的头发，要是他还活着的话，我一定会让他爱上我的。”艾尔博特嘀咕几声。
“小艾！”斯艾伦斯瞪了她一眼，示意她适可而止。
后者耸了耸肩。
“这是我们发现的第十二次杀人案了……”阿米斯刚要进行讲解，结果就被艾尔博特打断了。
“唔唔！是不是再杀一个就可以召唤恶魔了？”
“我的艾尔博特啊，你能不能安静一点，队长在讲话啊！”斯艾伦斯颇为无奈地看着她，其他除阿米斯之外也向她投向一脸的幽怨。
“rua！”艾尔博特吐了吐舌头。
“咳咳，我们拍下了之前所有的‘蓝发’事件受害者”阿米斯一边说着，一边调出不同的图片，“你们发现了什么？”
“死者长得都一模一样！”斯艾伦斯有些惊讶地说道。
“天哪！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要叫‘蓝发’事件了。”艾尔博特说道。
一语惊醒梦中人，其他人脸上的表情也是丰富多彩，除了帕丁和凯勒，凯勒她的脸上依旧保持着平静。
阿米斯对于他们的神情并不感到意外，之前这些案件的调查都是他跟帕丁、帕莱进行的，为了保密，也只是让凯勒莱协助破案。
因此其他人都只知道，最近冒出来一个疯狂的杀人狂，一个月内残忍地杀害十几个人，闹得爱泽拉人心惶惶。
他们也不会太在意这种东西，毕竟这些事情交给那帮警察就能做好，有不涉及异常事件，自然是不会惊动他们“星璇”的。
总不能什么破事都找上星璇吧？
而警察们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在发现自己根本破不了案并且受害者都有着同一副面孔的时候，玩起了条子们最爱的甩锅技术，直接将这件事上报给了高层。
而这个高层便是负责处理异常事件的“星璇”。
“是的，死者长得一模一样，这也就是我为什么要召集你们的原因了。”
“一个异常事件，而我们需要去解决。”斯艾伦斯说道。
“确实如此，这正是我们星璇的责任所在了。不过相对应的，解决过程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否则，我根本不需要召集大家。”阿米斯中指拇指抵在自己的太阳穴上。
“我和帕丁还有帕莱都调查过了，还动用了凯勒的能力。遗憾的是，我们没有任何与这个异常有关的信息。”
“怎么可能！”艾尔博特惊呼，“没有凯勒看不到的过去！”
“如果这个过去是在36个小时之内的话，那的确如此。”凯勒开口了，语气平淡，眼睛中透露着神秘与深邃。
“凯勒的‘观摩’能力只能看到36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情，也就是说，等到我们发现尸体之后，已经过去了至少36个小时。”
而且使用这个能力也需要付出代价，这是一种交易，自从凯勒响应了那个存在之后……
阿米斯没有说出这句话，他知道如何尊重一个人的隐私。
“可就算凯勒看不到，也还有帕丁和帕莱他们啊，一个猫眼，一个兔耳朵。再说，老大你的侦查能力也不弱啊。”艾尔博特说道。
“嘿！”帕丁有些不满艾尔博特这样随便给他跟帕莱取外号。
阿米斯摇了摇头，他当然清楚自己跟帕丁、帕莱的能力：“我跟帕丁无法追踪那个家伙，帕莱倒是可以，很少有异常能回避声音，不过……他现在正在接受治疗和每天的精神咨询，原因你们大概可以猜到了。”
底下的五人一直不知道帕莱的具体情况，只知道他被异常袭击了。现在终于知道袭击者是谁了。
“我们得为帕莱哥报仇！”艾尔博特嘟囔道。
在爱泽拉市的星璇，虽然不及一些大城市，但也是人才辈出的。阿米斯的面前就是最优秀的那些，就算他们没有战斗力，但他们也能发挥出远超下面的人无数倍的威力。
因此出动阿米斯等人，也足以证明底下那群人是有多废物了。
不过这倒是情有可原的，连阿米斯他们都没有能搜查出什么线索出来，就更别提他们了。
“这个异常是采用偷袭伤害到帕莱的，要知道帕莱也许不擅长战斗力，但他也是除帕丁之外在各位当中反侦查能力最强的，他能被偷袭，足以证明这个怪物不简单了。”
“因此，我们需要认真对待。”
斯艾伦斯这期间似乎在想着什么，头盯着上面不断跳转的图片，有时低头看着开会前从队长那里拿开的资料，任由金色的头发盖在自己秀丽的脸上。
“队长，我可以说一些我的观点吗？”
阿米斯点了点头，并没有表现出期待。
“上来讲。”阿米斯把位置让给斯艾伦斯，自己则站到一旁。
斯艾伦斯来到白板面前，低头沉思了一会，深吸有一口气，用很自然的声音说道：
“首先，这几张图片的受害者都是同一个人……”
“这不大可能吧？说不定是同胞兄弟呢。”一直没有说话的阿力忍不住开口道。
“我们身处在黑暗的世界，没什么不可能的。”斯艾伦斯看着他说道。
艾尔博特跳了出来，没好气地说道：“阿力，12个同胞兄弟？这才是不可能的吧？”
意识到自己说话有误的阿力羞愧地低下了头，硕大而红筋暴起的手掌不自觉地握紧，发出一阵骨头错位的声音。
“咳咳，通过照片大家可以看到，死者都是死于机械性的伤害的，我刚刚翻了相关资料，里面有每一个死者的尸检报告，也可以证明这一点。”
斯艾伦斯拿出一个档案袋，递给了底下的人。
一边看着他们翻阅一边继续说道：“死于机械性伤害的死者的死亡原因自然就要看他所受的身体损伤。
“第一个、第二个、第十二个有贯穿伤，第三个有勒痕，第四个跟第五个有瘀痕，第六个、第七个、第八个被肢解，第九第十全身粉碎性骨折，第十一是脖颈扭断。
“而这些机械性伤害有很多的相融性，比如第十二跟第十一个脖子都被扭断了。
“我排除这是魔怪所伤，魔怪大多都没有智慧，而且很多都用爪子。你们看，这些图片中，伤口的切口都是十分平整的，尤其是这张被肢解的。魔怪的爪子根本不可能照成这种伤害。”
斯艾伦斯边说边指着图片，很快就把大伙的眼球吸引住了。
“而且你们看，这些图片中死者的头部别无例外都被切开了，奇怪地是里面的器官没有任何损伤。魔怪不可能会这么做。
“但也要排除这是人类的可能，因为队长等人最擅长破案了，连他们都找不到半点蛛丝马迹，这可能是人类的所为吗？”
“可要是对方也是一个拥有异常能力的人呢？”阿力问道。
“不！可能性很低。现在的卡纳斯已经进行了改革，任何拥有异常能力的人都必须登记在册，有什么与这件案件有关的能力者资料都能凭借星璇的权限得到。如果是登记在册的能力者，数量本来就稀少的他们都可以一个一个地进行排查，那么这次会议也就没必要开了。
“现在的非法异常能力者集团被严厉打压，在种种针对非法能力者的铁律面前，他们不敢这么肆意妄为地杀人。不然的话惩戒之心也会有所行动的。”
这一点阿米斯是认同的，惩戒之心最擅长地就是对付这些非法异常能力者了，他们中任何一项刑罚都不是普通的能力者能够承受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每年都有非法异常能力者而人民却依旧那么安定的原因了。
就算那些已经成为地方军阀的存在，也没必要去杀掉几个人故意招惹惩戒之心。
“这么推测下来，最符合这个凶手身份的显然是拥有高智商的神话生物了。它能完美隐藏自己，冷血而残忍。
“最后，每一次‘蓝发’事件的发生都伴随着人民的失踪，而失踪人员大多都是出身高贵的年轻人，像维克家族的林维、森尾森家族的丝奈尔。
“他们失踪的现场十分干净，没有留下线索，因此我们并不能判断它到底是什么样的神话生物。
“其中，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每当一个人失踪就会有一个蓝发男性的死亡，他们彼此之间到底有什么关联，是怪物将他们变成的蓝发男性吗？而一模一样的蓝发男性也是一个很大的疑点。
“这就很难判断怪物的杀人动机了，它为什么要绑架人类，以及事后为什么总会有蓝发男性的死亡。我们还尚摸不清楚怪物的行为模式，但可以确定的一点是怪物都是专门挑选出身豪门的年轻子女。所以只要我们盯住爱泽拉几大家族的豪门子女，抓到怪物应该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就算怪物再一次得手了，因为我们的重点监督对象是贵族，所以也能在至少36个小时之内反应过来，之后就需要凯勒了。”
“好了我说完了。”
接着斯艾伦斯无视底下人惊讶的眼光，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斯艾伦斯，你也太厉害了，只靠几张照片便说出那么多东西！”艾尔博特对斯艾伦斯说道。
“这毕竟是我的能力，虽然不能亲自上战场清除异常，但还是能私底下提供必要的帮助的。”斯艾伦斯谦虚地回答道。
阿米斯默默地点了点头，很认同斯艾伦斯刚刚的推论。
接下来，就是最关键的总结了，阿米斯对着下面的人说道：
“刚刚也听斯艾伦斯说了吧？我们的重点监督对象是贵族，这可以让下面那帮家伙来做。
“帕丁，你跟帕莱的侦查能力比较强，到时候你们负责和我继续追踪怪物的踪迹。”
“是的队长。”帕丁应声答道。
“艾尔博特、阿力，你们是核心战斗人员，到时候如果发生必要的战斗，就需要你们的支援了。”
“嘿嘿，我只负责打架。”阿力摸了摸光头。
“时刻准备着！”艾尔博特跃跃欲试。
“斯艾伦斯，你的能力在思维方面体现，关于破解案件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和帕丁、帕莱负责收集资料。”
“嗯。”
“最后是凯勒，预防最坏的情况就需要你了，你的能力最为特殊”阿米斯严肃地看着她，“你一定要保持理智，不要答应祂的任何要求，就算在梦中也尽力保持清醒。”
“我知道。”凯勒深邃的眼睛没有透露出一丝情绪。
“好，大家的工作都安排好了，现在散场。”
……
阿米斯独自一人走在星璇分部的一条走廊上，忽然他痛苦地捂住了胸口，四处张望，如抓住救命稻草般闯进一个房间中。
房间中堆满了很多杂物，阿米斯跪倒在地上，不断地剧烈咳嗽，一下子鲜血从他的嘴巴中喷涌而出，他的面前一下子多出了一摊血。
“呃啊！”深蓝色的触手从他的身体各处长了出来，脸上、手臂、背部，长出的触手开始缠绕阿米斯。就连地面上的鲜血和周围的墙壁也长出了触手。
他挂在胸口的金属显示屏迅速变红并发出滋滋的声音。
阿米斯如同身处深海一般，被无穷无尽的压力挤压着，仿佛下一秒就会破碎一般。
“呃啊啊！你别想影响到我！”阿米斯拔出挂在腰间的匕首，匕首上有奇特闪着光的红色纹路，看着十分不寻常。
他没有丝毫的犹豫，匕首扎进了自己的手臂，一下子便贯穿了，匕首四周的皮肤还发出丝丝声。
阿米斯脸色苍白，他瘫倒在地上，一拔出匕首，那恐怖伤口片刻之间便愈合了。他表情阴郁。
金属挂件已经从红色变回了绿色，没有再发出刺耳的声音。
“我特么才不会被你控制，只要我还是白星小队的队长，我就不会死！”
第三章 第十三次
黑发少女静静地看着眼前被洁白被子盖起来的蓝发少年，轻轻地将一把水果刀放在了少年床边的床头柜上。
“第十二次采取直接对视，以及第三次采取动漫场面与其同睡，纳特克斯情绪表现异常激烈。
“和记忆中他的表现一样，极其反感女性。只是为什么他能跟那家伙相处得那么安定，而我却被杀了十二次……”
黑发少女咬着食指旁边，微微皱起的眉头显示出她此时的懊恼。
“既然不喜欢这种突然的接触，那么把我伪装成人畜无害的模样就可以了，他的旁边还有自卫武器，只要我的语气和表现委婉一些，那么这样纳特克斯应该会稍微安心一些，希望这一次不要再被杀了……”
黑发少女的目光落在了房间的客厅上，那里有一张洁白的沙发。房间整体很干净，也是标准的两房一厅。
她找来一张毯子，再把身上的衣服换成一套睡衣，看着沙发又看了看穿在身上绝对可以引起男性遐思的睡衣，化作一团黑液游到沙发上。
再次成形的时候她已经躺在了沙发上，保持一种半蜷缩的状态。她盖好毯子。
少女犹豫了一下，将自己的左手露出来，保持一种虚握的状态，右手微微露出一些。
（所谓虚握，就是小指无名指中指弯曲大约90度，轻而自然地抵在掌心略向下的位置，食指蜷缩而悬空，拇指抵在食指旁边。这是一种很女性化的手势，动漫中的女性角色经常可以出现这种手势。）
做好这些后，她闭上眼睛。没一会毯子上的身体一起一伏，保持着平稳而轻微的呼吸。
就好像真的在睡觉一样。
……
当纳特克斯醒来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不对劲，起床时看到了眼前的一切。
“怎么回事？”纳特克斯看着自己因常年不接触阳光而变得苍白的手掌。
在排除一切可能性之后，纳特克斯表情变得阴郁——他又被人暗算了，跟上次身处白色空间一样。
“啧！让我看看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到时候别怪我不客气了。”
明明纳特克斯在基地中搞工业建设，没招谁惹谁（确实如此，如果不算上建设消耗掉的混沌种族的话），就这么莫名其妙又被拉进谁的意识空间中，想想都憋屈。
纳特克斯悄悄从床上下来，随手拿起旁边的水果刀，他早就注意到了这把刀，如果不是这个房间主人太蠢，那么这把刀八成是那个家伙故意留下的。
有两种猜测，一种陷阱，一种是房间主人完全有能力对付拿着水果刀的自己。
抓在手上的刀打量了一下，又轻轻放回柜子上。刚刚那一抓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很真实的感觉。可以初步确认，这把刀如果是陷阱就可能需要某种契机才能体现出来。
那么考虑安全性，这刀就不需要了。根据房间的整体构造，这显然是给人住的，那么创造了这个房间的主人应该很大概率是人类形态。
对于人类纳特克斯有无数种致对方于死地的方法。
纳特克斯打算看一看房间的整体构造，然后发现虽然房间整体整洁，不过风格却很像是工业时代的。墙壁上还有挂钟，银色金属指针指向一串奇怪的符号上。
“挂钟上一般都是刻有代表数字的符号或者干脆是阿拉伯数字，这种符号我记忆中没有印象。
“也就是说这种奇怪的符号要么是毫无意义的乱码，要么是那个家伙自己知道的。而房间的整体构造，我也很陌生。
“看来那个家伙了解过不同于我记忆中的人类文化，它到底有什么用意呢？”
没有继续专研这个问题，纳特克斯刚刚发现了两扇门，悄悄来到其中一扇，一推开，面对自己的镜子便出现了自己的影像。
纳特克斯愣住了。
镜子里的家伙……是谁？镜子面对的就是自己了，那镜子中的只能是自己了，可……
镜子里的自己穿着一身白色的睡衣。
苍白但干净的脸蛋上带有一种稚嫩的感觉，身材娇小，蔚蓝色的眼睛中闪烁着某种奇特的光芒，不像是小孩子能有的眼神；而头发是漂亮的蔚蓝色。
呃，是的，小孩子。纳特克斯现在的人类形态是一个蓝发小孩子，看着也最多才有十五十六岁的样子，还是纳特克斯感觉不对劲，踮起脚才看到的。
之前的时候不小心把之前的自己代入到了现在的人类形态中，直到看到镜中自己的影像，纳特克斯才发觉自己的外貌变了。
纳特克斯皱起了蓝色的眉头，镜子也呈现他的动作。
“呵！”镜子中的小男孩作出了一样露牙的微笑，微微低下头，眼睛微眯而盯着前方，眼神略显无神，透露出危险的气息。
估计大人看到这样的表情，也会被眼前这个小男孩充满攻击性的笑容打败。
没有在意变成这样的自己，纳特克斯知道，这又是房间主人的把戏，把他变成小孩子就能阻止他了吗？
有一说一，纳特克斯没见过天生的蓝发，搭配蔚蓝色的眼睛还挺好看的，看来那家伙还是懂得美观的。
就现在自己的外貌而言，纳特克斯估计如果对方是人类形态，不管是男是女，外貌应该都很亮丽。
搜索一番，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的东西，唯一值得注意的就是这块镜子。
纳特克斯小心地摸索着镜子，时不时敲一下，最后双手手指抵在方形镜子边缘，左右摆弄几下，便将整个镜子都卸下来了。
可惜，后面什么都没有，就是一面大理石墙壁。影视剧都是骗人的。
稍微吐槽一下后，纳特克斯看着镜子若有所思，最后带着镜子来到之前的床上放好。
纳特克斯刚刚观察过了，从房间出来之后，便可以在右边看到应该是厨房的样式，而纳特克斯旁边是厕所，纳特克斯刚刚已经进去过了。
那么剩下还有一道门，纳特克斯左前方的，如果不是出口的话那很大概率是客厅。
意识到赖在这里不会有任何结果的纳特克斯决定去打开那扇门，希望打开之后便能看到房间“主人”了。
纳特克斯惦着脚走过去，木质的地板很容易发出声音，会惊动到别人。踮着脚能起到一定的消声作用。
没一会儿，纳特克斯来到了木门面前，趴在上面听着里面的动静。
在确认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之后，纳特克斯左手放在门把手上面，轻轻地摁下门把手。
咔！
因为摁得轻微，所以门也没有发出什么声音。然后纳特克斯看到了房间的景象，正如他所想的那样，这确实是一个客厅。
纳特克斯进入了客厅，环视一圈后，眼睛紧紧地盯着沙发——上面有人在睡觉！
通过脸型和露出来的手掌姿势以及披在白色毯子上的黑长发，纳特克斯知道这是一位少女。
纳特克斯不是变态，就算这位少女的睡姿可以迷倒众人，他的内心也没有什么感觉，反而平生多出了一种厌恶感。
他犹豫了好久，还是忍住不适感上前一步轻轻捏了捏少女的手臂。
“嗯，肌肉松弛。而且胸部轻微有起伏，这是进入了深度睡眠。”
纳特克斯皱着眉头，将视线远离熟睡的少女。
“好奇怪，这女的在睡觉，她是把我弄到这里的家伙吗？感觉不太像，但凭着感觉行事容错率太低。”
“这种睡姿……感觉是跟红月一类的存在，但考虑到这家伙有两面派的可能性，最好做点防范措施。”
眼前的黑发少女给他的感觉好像是元气少女一类的形象，一般来说这种女性如果不是伪装的话，都是比较好欺负的那一种。
怀着保险起见的想法，纳特克斯开始了他最热衷的工作。
……
“唔……”
黑发少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下意识地想要活动身体，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被什么捆住动不了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红色的绳子将她的身体五花大绑，手被反绑到身后，脚踝也被绳子绑了起来。她还穿着睡衣，洁白的双腿露在外面，绳子这么一绑，将她的身体轮廓勾勒了出来。
“嗯？”她发现自己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赤着脚，周围都是玻璃碴子。
少女试图挣扎，然后发现这些极具弹性的红绳反而在一种巧妙的绑法下变得越来越近紧，一时间她被勒得有些难受。
“你好，你终于醒了。”
她本来有些迷离的眼睛瞬间变得冷漠，抬起头来看着面前坐在沙发上正在微笑的蓝发男孩。
对于少女被绑成这样，他可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否则刚刚可以做什么他早就做了，何必要等少女自然醒来？而且，他现在可只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
虽然不可否认他确实很喜欢少女那漂亮的黑色指甲，他唯一认同女性的便是她们能有黑色的指甲，但不能是涂上去的，而是天然有的，少女的指甲让他感觉很舒服，不像是涂上去的。也正因为如此，纳特克斯从没有对任何一个女性欣赏过。
但也只是喜欢而已，喜欢可不代表纳特克斯会怜悯一件事物。相反他会更冷漠，相比欣赏他更想要毁掉这黑色指甲。
纳特克斯被她这么一看，倒是有些不舒服，令他好奇的是，这家伙在看到自己后没有表现出应有的慌张，反而异常冷静，身上的气质也瞬间发生变化。
“果然这家伙身上散发的幼稚气息是装出来的吗？也不对，人在睡觉的时候也能表现出不同平常的状态。”
（想象一下一个平时高冷的人，一边做春梦一边说梦话的场景吧）
略微思考一番，纳特克斯脸上再次露出微笑，用着很温柔的声音说道：
“你可以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在伪装吗？”少女心里想着，皱起眉头，没有说话。
纳特克斯（微笑）：“……”
就这么眼神对视僵持了一会，就在纳特克斯即将败下阵的时候，少女开口说话了：
“我也想问你这个问题。”
声音清脆动听，每个字都吐露清楚。
纳特克斯敲了敲桌子：“我认为你有危险，所以把你绑了起来。这就是你的情况。”
少女眼神冰冷，微微皱着眉头：“如果是这样的话，你早就死了。”
“那你就来杀我啊，你觉得我会害怕吗？”纳特克斯单手托腮，笑容不变。
“不！那样我还需要再找制造一具身体的材料，很麻烦……而且你已经被我杀了十二次了……”少女摇了摇头，说道。
“相应的，我也被你杀了十二次。”
“什么意思？”纳特克斯收起笑容，眼神阴冷。
“字面意思”少女毫无惧怕地盯着纳特克斯。
“嗯……”纳特克斯捂着太阳穴低吟几声，然后有重新露出笑容，“算了，我认为那不重要。”
“所以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纳特克斯喜欢这种与人对峙的感觉，对女性的厌恶已经无法影响内心兴奋的他了。
“如果这家伙不说，那就让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纳特克斯这样想着。
而少女同样在思考：“好奇怪，为什么这一次他没有出现应激反应？是因为我此时被绑住吗？也不对，记忆中的他应该没有什么癖好。而虽然我换了一身衣服，但他应该认得我的脸才对，难道……”
“你知道我是谁吗？”少女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呵！”纳特克斯冷笑，“我要是知道你是谁，我会那么大费周章地把你绑起来吗？”
这句话让少女内心震撼，她下意识地扭动了一下身体，回馈她的是越来越紧绷的勒痛和位置的变动。
“确实，纳特克斯记忆中的熟人虽然少，但不会有敌人。可是我他怎么不会不知道？难不成是上一次的意识剥离所产生的记忆缺失是有关我的？可怎么会这样呢？跟我实验的结果产生偏差，是什么意外吗？”
纳特克斯看着她的异样说道：“我劝你最好不要乱动，你也看到了你周围的玻璃，我测试过了还是比较锋利的。挺可惜的是，我做这些玻璃碴子的时候，我以为会把你弄醒，结果你睡得太香甜了。”
不经意间，纳特克斯说了个双关语。
少女周围的玻璃碴子是纳特克斯为防止这家伙逃跑准备的，玻璃碴子很碎，少女也没办法切断绳子。
而且她离这些玻璃碴子距离还是很远的，她有什么动静纳特克斯一下子就能知道并进行相关行动。
“这第十三次实验是最成功的，他忘记我了，也就不会因此产生什么过激反应。他不能再死了，绝不能。”少女内心充斥着难以想象的喜悦。
她明白纳特克斯为什么热衷于实验了。
纳特克斯有些无奈地看着眼前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的家伙。
“我真是太幸运了，绑了一个高冷的傻子。”
第四章 亲密交流
“嘿！”纳特克斯敲了敲桌子，对少女说道，“你可以告诉我现在的情况吗？”
回过神来的少女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把我带到这里的又是谁。还有你，你又是什么东西？”
少女静静地看着纳特克斯。
“你知道幻梦境吗？”
纳特克斯仔细琢磨这句话，实在没有找到什么陷阱后说道：
“我知道。”
“你是从那里来的。”
咚咚咚！
“我怎么不知道？”纳特克斯食指中指无名指轮流敲打着桌子，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你记忆出现了断层，跟之前一样。”
咚……
敲击的声音戛然而止，纳特克斯死死地盯着少女：“你——是——怎么——知道的？”
“糟糕多嘴了，该死！这次实验不能失败！”
少女沉默不语。
纳特克斯站了起来，右手撑着脑袋：“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
少女发现他的左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菜刀，明明他是坐在沙发上，沙发周围很空旷，他是怎么拿出来的？
内心的疑问无法解决，少女看着纳特克斯，她的眼睛中不透露一丝感情。
“我拥有你的记忆。”
咻！
少女的身体化作一摊黑色液体，菜刀从黑色液体中穿过。间接着几条黑色触手生长了出来，飞快地缠住了纳特克斯的身体。
触手向后一拽，纳特克斯整个人便倒在了沙发上。
“呃！”纳特克斯下意识发出一声鼻音。
黑色液体趴在地板上向纳特克斯游去，毫发无伤地穿过玻璃碴子来到纳特克斯面前。
黑色液体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完成了塑造，少女再次出现在纳特克斯面前。不过不同的是，少女这回是站着的，而纳特克斯则被触手绑住了。
少女看向纳特克斯的眼神依旧是淡淡的。接着，她凑向了纳特克斯，离纳特克斯只有几寸之远，她食指跟拇指抵在下巴上，审视着纳特克斯。
不适感再一次涌入纳特克斯心头，因为少女的接近，这种感觉指数性地增加。
本来很苍白的脸变得更加惨白。他的眼睛高度收缩，惊恐的神色表现在脸上。
心脏砰砰直跳。因为少女的靠近，脸变得十分不舒服。纳特克斯的思维一时间就变成了一片混沌。
在看到少女还在缓缓靠近自己后，纳特克斯慌张地别过脸，避免眼神接触待着哭腔说着结巴的话：
“走……开啊！别……别靠我那么近！”
少女微微一愣，她头一次见到纳特克斯如此狼狈。虽然拥有相关的记忆，但当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后，她还是有点不敢置信。
“原来，这是你的弱点。”尽管早就知道，但只有亲眼目睹才明白。
既然如此，少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双手直接摁在了纳特克斯的肩膀上。
“呃啊！”纳特克斯心中一惊，下意识叫了一声。他不敢转头，他不敢去看少女的眼睛。
眩晕感充斥着纳特克斯的头脑，眼前的一切都感觉变得忽明忽暗的。
“我我还是个孩子啊！”纳特克斯惊恐地喊道。
没想到纳特克斯会说这样的话，她一直认为纳特克斯都是一个好面子的人，要知道这孩子的外表下可是装着一颗二十多年阅历的心啊。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少女皱起眉头，“但我希望你能听我说完，不然我就亲上去。”
混蛋！无耻！纳特克斯思维变得混乱，他甚至连少女是怎么来到他面前都忘了。
“好，我听，但你离我太近了，放开我，让我有点自由感。不然，我听不下去。”
“不行，你不相信我，我也不能相信你，只能保持现在的姿势。我可以给你多讲几遍。”少女摇摇头。
“我知道你有这种滑稽的一面，你在一个人的时候会表现出来，能亲眼看到还真是有趣。”少女内心想着。
啊！忍住忍住啊！对方可是一个漂亮少女白给啊！
纳特克斯内心变得有些暴躁。
见纳特克斯别过头不说话，少女沉思一会，开口道：
“首先，我们所在的这个房间并不是意识空间，而是……人类的世界。”
“你没有在开玩笑？”纳特克斯转过头来，不敢置信地说道。
在幻梦境待到发霉的他，一直在寻找着出去的办法，他不相信自己就这样离开了。
“没有”少女摇着头。
“我们现在确实是在物质世界，我说完之后可以让你看看房间外的景色。
“不过这个世界与你记忆中的那个世界不一样，年代和世界规则都是不一样的，这个可以之后再说。
“我知道你一定会疑惑自己是怎么出来的，而自己的混沌种族身体又在哪？
“在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先讲讲我自己。”少女看了一眼纳特克斯的表情，发觉这家伙进入了死机状态后，便继续说道：
“我是由原初质组成的，并且是在你身体中生长的。”
纳特克斯眼睛微缩，死死地盯着少女的眼睛，不适感消失了很多，但发觉眼前双手摁在自己肩膀上的少女穿的是十分令人想入非非的睡衣后，便果断转过头去。
该死的混蛋！放开我啊！不适感涌向心头。
“不要惊讶，我的确是在你身体中成长的，我是一个原初质的聚合体。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诞生的，我没有相关的记忆。这期间我还吃掉了一个衍生意识，它和你的记忆也顺便被我获取了。”
似乎为了验证这一事实，她的手臂上长出一条黑色的触手让纳特克斯看了一眼后，又收了回去。
一语惊人，纳特克斯瞬间就明白这句话的内容了。
获得它和自己的记忆，只有最开始在争夺身体控制权是收服的原生意识了，他清楚记得自己把自己的记忆共享给了它，作为交换它将混沌种族的记忆传承给了纳特克斯。
后来这家伙想要研究腹中的原初质，纳特克斯同意后就再也联系不到它了。
纳特克斯还以为这是原生意识想要谋反，结果那么久了也不见身体有任何反应，后来就渐渐地忘记了。
听这句话就能明白，眼前这个少女把原生意识吃掉后获得了自己的记忆。原生意识在进入他腹部之前，可以确认是存活的。
也就是说原声意识是在进入纳特克斯的腹部后，少女才把它吃了。如果少女所说的“是在你身体中生长”是成立的话。
那么，少女是在纳特克斯的腹部中的。他身体发腹部有什么？当然是一张大嘴巴。
眼前这家伙是在那张大嘴巴中生长的？
那么腹部的嘴巴不受控制似乎也就情有可原了，因为这是供少女生长的地方。
一想到自己的内部一直住着一个少女，纳特克斯就感觉不寒而栗。不！对方现在的模样可能只是一种伪装而已，说不定她的本体也是混沌种族呢？
“对了，你现在所看到的我的模样算是我的一个固定的形态，组成这具身体的是原初质，我可以改变身体的结构，使得物理攻击伤害降低，但没办法改变我的固定形态，这个之后再解释吧。”
有人类的固定形态，却能像毒液那样改变身体结构？为什么总是会有这种烂到家的设定？
少女用着稍微无奈的语气说话，她不是不可以改变自己的外貌，但她不想。她并不想用这种方法去欺骗纳特克斯，所以他对自己的记忆缺失，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我在你体内因为一些原因一直处于休眠状态，所以你是不知道我的存在的。”
“听起来很荒唐。”纳特克斯撇了撇嘴。
“有时候现实更加荒唐，这些已经不重要了，我们还是应该专注现在吧。”
“那太好了，所以你可以松手了吗？”
少女的身体再次向前倾，脸颊离纳特克斯又近一步了。
“等等！不松了。”内心感到一阵反胃的纳特克斯赶忙说道。
将身体远离纳特克斯一些，当然双手依旧摁在他的肩膀上。少女稍微酝酿一下，继续说道。
“现在来说一下你自己吧。
“首先，你此时的模样，这是为了尽可能与你的意识进行匹配而制作的容器。
“当然这具身体依旧遵循着人类的构造，所以你依旧会感到饥饿，还有生理需求。”
“照你这么说，那我的身体呢？”
“它还在幻梦境中，不过不用担心它现在待在你的基地中，很安全，完全可以存放相当漫长的时间。”
“为什么我的意识会跟我的身体分离。”
少女摇摇头。
随后是漫长的沉默。
实在受不了的纳特克斯问道：“我还有机会取回我的身体吗？”
“有可能，但你得提升自己的实力。”
“你刚刚说过，这个世界的规则跟我记忆中的是不一样的吧？”
“是的。”
纳特克斯沉思了一会，没有深究这个问题，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
“你为什么要帮我？”
“不知道。”少女摇摇头。
“你不知道？”不知为何，纳特克斯忽然想笑。
“我认为我应该帮助你，所以我就这么做了。你身体的制作需要其他人的身体，此前我已经做了十二具了。”
“但你都销毁了？”纳特克斯眼神阴沉，这家伙之前也说过，他被她杀了十二次了。
“等价交换而已，毕竟在每一次之前，你都杀了我一次。”
“我为什么会杀你？而且你不是还活着吗？”
“我的身体是由原初质组成的，很难死亡。你一见到我，就产生了应激反应。就算你有不死之身，难道你就能忍受脖子上多把水果刀吗？”
确实，对于这种事情，纳特克斯是不能忍受的，他会让对方品尝到比死亡更“仁慈”的手段。
在这一问一答中，纳特克斯已经不自觉地放下了警惕心，主要还是眼前这家伙一直撑在自己身上，搞得自己一直犯恶。
似乎还有好多问题没有询问，算了，相比这些，目前有一个现实问题更加重要。
“你到底能不能从我身上下来，我想呼吸新鲜空气。”
“你可以吸我的，还有体香。”虽然嘴上那么说，但少女还是松手了，同时触手也松开了。
终于……
纳特克斯艰难地坐了起来。
“那么……”
未等纳特克斯说完，几声枪响便打断了他的话语。
砰砰砰！
纳特克斯面前的少女身体再次变成液态，三个亮晶晶的小东西在一瞬间从她的液态身体中穿过去，打中了旁边的木板。
一时间子弹造成的冲击力击碎了它所在的木板，木屑飞溅。
纳特克斯下意识地进行格挡。
当少女身体再一次凝聚时，她已经面向客厅一边，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睛中透露着冰冷。
客厅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两个人，一个是棕发少女，手上拿着样式奇特的双枪；一个是高大魁梧的男人，双拳握紧，红色的血管遍布双手。
第五章 锋芒毕露
艾尔博特带着几分玩味的神情看着表情冰冷的少女，说道：“姐姐我们都看到了哟，没想到姐姐居然还有这种爱好。”
说完，她若有所思地瞄了一眼坐在沙发上发纳特克斯。
少女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
“嘿！只要你放了那个小男孩，我们可以考虑下手轻点。”艾尔博特继续讥讽道。
这句话似乎点醒了少女，她的右边瞬间化作一条粗壮的触手，一下子缠住了纳特克斯，然后将他举到自己面前。
“让我走。”说罢，触手收缩了一圈，被缠住的纳特克斯发出一声惨叫。
“啧！真是麻烦！”艾尔博特低声嘟囔一句，接着对少女说道，“只要你放了他，一切都好说。”
见少女还是不说话，旁边的阿力实在忍不住了，他说道：“之前你绑架的那些人都去哪了？”
“笨蛋！”艾尔博特低声骂了一句。
还未等阿力有所反应，一声枪响响起，伴随而来的是木屑的飞溅。
眨了几下眼睛将这些木屑赶走，阿力看到了抬枪起来的艾尔博特。
砰！砰砰！
阿力看到飞过来的木质家具瞬间被子弹击碎后，他就明白了前后发生的逻辑。
“姐姐，玩偷袭不好吧？你不会以为你能逃出去吧？”艾尔博特严肃地看着少女。
少女的身后不知何时长出了比她身体还大的黑色触手，刚刚那几个木质家具就是由这几条触手扔过去的，为的就是试探。
“普通的攻击应该很难应付这两个家伙。那个拿枪的，她枪的威力很大，而且没有后坐力，如果以本体攻击的话，即使使身体硬化，也不难保这些子弹有什么特殊功能。
“而且，另外一个还没有出手，他的能力还不清楚，一个人手上拿枪，而另外一个人两手空空，身上冒出红色血管，这不是正常人类的应有的特征，他的能力应该就是体现在身体上的。
“他自信到不需要武器，体型魁梧，说明他的身体就是武器，没见到他发起攻击，也就是说他可能是近战肉搏一类的角色。”
少女又看了一眼纳特克斯，此时纳特克斯眼睛充满怨恨地看着少女。
“纳特克斯目前还没有自保能力，我还需要保护他不受伤害，有些麻烦。虽然很想杀死这两个人，但在不清楚对方实力水平的前提下，还是先暂时撤退比较好。”
这些想法在少女脑海中一瞬间就完成了。
少女将纳特克斯轻轻放下，整个人再次变成液态融入地板当中不见了踪影。
艾尔博特皱起眉头，对着胸口上的金属挂件说道：“猫眼，‘蓝发事件’的神话怪物发现了，很像是修格斯一类的神话生物。你帮我看看她逃里去了。”
本想上前查看一下蓝发少年的情况，挂件传来帕丁的声音：“我不叫……算了，我看到怪物了！等等，她又回去了！”
“回去了？”正当艾尔博特思考这句话的意思，整个房间开始震动起来了。
“怎么回事？”阿力没听见两人的对话。
“那东西回来了。”艾尔博特慎重地说道，然后举起双枪防御四周。阿力也握紧了双拳。
砰隆！
四周的墙壁被撕裂开来，一根根巨大的锥形类似牙齿一样的黑色尖刺冒了出来，在一瞬间便刺向两人。
“小心！”阿力马上反应过来，他将艾尔博特拽到自己的面前，然后用身体的力量撑着四周的尖刺墙。
“呃……”纵然阿力的身体表皮有多么坚硬，也还是抵挡不住又长又多的尖刺。尖刺慢慢地刺进阿力的皮肤，滚烫的血液一点点的滴落在还算完好的地板上，冒出白烟的同时发出滋滋声音。由于艾尔博特在阿力前面被他护着，所以没有被血液溅到。
“阿力哥！”艾尔博特惊呼。
“咳咳，我没事”阿力勉强露出一个微笑，他的背已经完全被尖刺刺穿了，“想杀了我还是太难了。”
下一秒，艾尔博特感觉周围的温度在迅速升高。
“我不会屈服！”阿力一声怒吼，身体开始裂开，火焰从其中冒出来，看上去像是喷涌的火山，极为狰狞。
帕丁紧张地看着远处不断被黑色液体吞噬的住房，握住手枪的手越来越紧。
“艾尔博特、阿力，你们能听到我说话吗？”帕丁对胸口的挂件慌张地询问。
回应他的只有一阵滋滋声。
“该死！不要出事情啊！”
“冷静！”旁边的队长按住他的肩膀。
在队长的提醒下，帕丁逐渐冷静下来，但眼睛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远处完全被黑色液体吞噬的房子。
他能看到的比队长更加远，也更加清楚。他明白这种体积的神话生物，可是相当恐怖的存在。
据说这些的存在只是被人遇见，都能使其丧失心智。
只能希望他们不要有任何事情吧。
“队长，他们要出来了！”不知过了多久帕丁叫了起来。
阿米斯也没有拖泥带水，一把抓住帕丁。被队长抓住的那一刻，帕丁感觉自己在极速地穿过一片海洋，冰冷的海水挂在脸上，感觉十分地难受。
没多久，帕丁便停止了穿越，他整个人都虚弱地跪在地上，不断咳嗽，竟然咳出了一些水。
“队长，下次使用能力能不能事先说明啊。”
站在帕丁面前的队长没有说话，他的眼睛发生了某种变化，看上去像是乌贼的眼睛，他正用这双眼睛盯着眼前。
黑色的液体如同有生命一般不断涌动着，覆盖在房子外面，因此有了房子的轮廓，看上去十分怪异。
世界在阿米斯那双奇特的眼睛中发生了改变，而带来最直观地感受便是接受到的色彩变化。
所有的东西都变作一片灰色，只有房间里有一团彩色的人形。
突然那团人形发生了变化，彩色的如海洋一般的流体直冲天上，伴随而来的是一阵巨大的轰鸣声。阿米斯的眼睛又恢复了正常，他一眼就看见了从房子中冲出来的巨大红色火柱。
然后，他迅速抓住身后有些愣神的帕丁，下一秒他们便出现在了远处的岩石平台上。
随着火柱的不断喷涌，黑色的液体也开始渐渐泛红，巨大的能量在黑色液体内部翻滚碰撞。
砰隆隆隆！
黑色液体终究不是这些翻涌着的能量的对手，伴随一声爆炸，黑色的液体瞬间被爆炸的火焰吞没。
阿米斯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待到火焰散去，在地面上留下一个巨大的弹坑，一些余焰还不甘离开，依旧在石头边上燃烧。
“队长！”帕丁的一声惊呼提醒了阿米斯。
当两人再次传送到爆炸中心时，面前只站着一个人，一个被火焰笼罩烧得通红的人，他的手上还抱着一个昏迷的少女。
除此之外在这个爆炸中心再也见不到其他人。
神奇的是，少女竟然毫发无损，完全没有被火焰烧到的痕迹；而且，火人身上的衣物也没有被融化，火焰附着在上面看着尤为奇特。
火人显然是看到了队长两人，他缓缓地向两人走去，每走一步都有火球从身上掉落。
来到两人的面前，他将少女向前举了起来。被火焰覆盖的脸上依稀能看出痛苦和挣扎的神色。
“帕丁，带她走！”阿米斯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帕丁听后小心翼翼地靠了上去，尽管在多次的作战中知道这些火焰不会伤害到自己，可帕丁会提防一下。
接过少女的时候，顺便看了一眼火人的胸口——金属挂件上能勉强看出是黄色的。
少女身体很轻，毕竟是他们几个人当中年龄最小的。帕丁显然知道队长要做什么，在看到阿力这样子之后，他便已经明白了。
队长，已经不是第一次做收尾工作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队长，便抱着少女匆匆离开了。
看到帕丁的远去，阿米斯平静地看着火人。
“阿力。”
“呃……”阿力突然抱住头部，痛苦地挣扎起来。
“滴滴滴！”阿力胸口的挂件正在迅速融化，同时发出刺耳的响声。
“啊！！！”阿力发出了非人的嚎叫。
阿米斯看着眼前阿力歇斯底里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到头来，人类的意志终究无法独自战胜自然的神秘之力。
……
纳特克斯坐在悬崖边上，双手搂着自己的肩膀，双腿毫无顾忌地在空中轻轻摇晃。
他的眼神飘忽不定，一直在不断扫视下面这片茫茫荒漠。他每时每刻都能感觉到背部传来一阵刺痛，不是普通的疼痛，那种痛觉纳特克斯早就不去排斥它了。这种刺痛是……
“你能不能不要盯着我看！”纳特克斯终于忍不住回过头来对着身后的黑发少女怒吼道。
自从这家伙把他扔到这个地方之后，她就一直在看着自己，搞得纳特克斯非常不舒服。
这家伙还一直不说话，搞得纳特克斯很尴尬，也不敢说话。不得不通过看风景去缓解这种不舒服的感觉。结果这家伙居然真的就一直在看纳特克斯。
“你现在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了吧？”少女依旧盯着纳特克斯用着冰冷的语气说道。
纳特克斯转过并低下自己的头，十分痛苦的抓着自己的头发：
“是真的又能怎么样？”
他抓着头发的原因不是少女的这句话，而是少女的眼神，这家伙还在看自己。
纳特克斯刚刚目睹了这家伙是怎么对付那两个人的，同时他也看到了那个高大男人的能力。
只可惜，有了好奇心的纳特克斯还没有观察完，自己就被这家伙带到这里了。怎么带的？这家伙直接变成液态然后将包裹住，过了一会儿自己就被粗暴地扔到了这个地方。
在看到了眼前的景色之后纳特克斯便彻底相信少女的话了。这家伙强迫自己接受那么真实的东西，就算自己多么不愿意接受这种真相，身体的感知器官也会强迫自己接受。
就算是一场梦境，对于身处其中的人来说都是多么真实的现实。
在幻梦境待惯的他适应能力自然是很好的，对于刚刚少女和两人展现的能力，自己都没有感到惊讶，有的只是想了解的热情。
他唯独不能适应的就是自己以人类的形态来到他一直追求的人类世界。
这也可以算是我们俗称的穿越。而这个穿越的过程是需要一个过渡的，这个过渡是思想上的过渡。
难不成随便来上一句“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就可以敷衍过去吗？还是说穿越的主人公根本就不需要思想上的过渡来认为自己确确实实是穿越了？
再说，纳特克斯经历了白色空间的那次事件之后，就对像这样的环境感到疑惑，他会首先认为这又是某个存在的意识空间，而不是现实世界。
算了，这种事情不算什么。只是为什么自己会跟自己的本体失去联系？为什么自己是以人类形态出现的？
而且这两件事显然跟身后的少女有关系，关键是这家伙话总是只说一半，或者干脆“禁言”她自己。
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太憋屈了，他一点也不喜欢。关键是自己还不能对身后这家伙动手！
刚刚她所展现的能力已经可以证明这一点了，自己在她的面前只是一个随时都能被干掉的炮灰而已。
被杀不算什么，可是要是连对方都不能影响到，那就太冤枉了。
混沌种族，在同族面前是相当普通的，可是对于其他的种族来说，它们都是恐怖而变化莫测的存在。
也许是自己的意识曾经在混沌种族的身体中生存过，也许是意识体系的不断强化，自己对于这种存在丝毫感觉不到畏惧——无论是这家伙现在的少女模样，还是之前的黑色液态怪物。
有的只是对女性的排斥和厌恶而已。就算自己被这家伙骗了，被她杀死了，估计纳特克斯也没有恐惧感，当然只要她不对自己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就行。
一想到这种心理疾病也随着自己意识的转移而保留下来，就觉得是一种讽刺。
唉～要不是自己的意识能力用不了了，他还真想屏蔽掉这种疾病。
别提纳特克斯现在有多压抑了。
“对了，你为什么……”纳特克斯刚抬头准备询问少女，他的声音便停下了。
纳特克斯与不知何时坐在自己旁边的少女来了个眼神接触。此时的她还穿着睡衣，洁白的双腿在悬崖下轻轻摆动。她的身上还有一种淡淡的体香，只是刚刚纳特克斯思考问题过于着迷居然没有发觉。
厌恶感袭来……
“你离我远点啊！”
第六章 妥协
少女闭着眼睛摇摇头。睁开眼睛后就看着纳特克斯。一时间，气氛有些微妙。
纳特克斯马上闭上眼睛低下头，翻江倒海的呕吐感让他很不好受，脸又白了几分。
“算了，你厉害。”闻着那少女身上的体香，纳特克斯特别不舒服。
“你刚刚想说什么？”少女问道。
刚刚少女的突然接近搞得纳特克斯心烦意乱，一时间忘记要说什么了。过了好久才明白自己要说什么。
“我想说，你为什么要……帮我。你不告诉我我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也就算了，但至少也得告诉我你的目的吧？
“这具身体我使用起来很流畅，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帮我制造身体，那两个人应该就是因为此事或者与此事相关联才来找你的麻烦的吧？
“而且，你拥有很强的能力，可是你很多次都表现出像个正常人一样。如果我身上有你想要的东西，你也可以用自己的能力强行让我屈服，而不是苦口婆心地跟我说话。
“你这种行为我不能理解，所以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纳特克斯尽可能用委婉的语气对少女说道。这期间少女没有打断自己的话，她静静地倾听着纳特克斯说话，尽管有很多个地方纳特克斯都停顿了一会，她也没有要插嘴的意思。
少女摇着头，不过这个动作纳特克斯看不到，接着也用平静的声音说道：
“你知道吗？我一开始来到这个世界也是处于一种懵懂状态，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需要去做什么。在发现你之后，我就决心认为你可以帮我消除这种懵懂，于是我做了一些算是帮助你的举动。
“比如帮你制造适合你意识的这个容器，至于那些来找我麻烦的人，我并不在意，如果他们侵犯到我的利益，那我就会让他们从世界上消失。
“所以，我之所以有如此表现，是想在你身边获得生活的意义。我知道，你会觉得这很荒唐，这分明就是小说中才会出现的情节。至于我为什么会选中你，只是因为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第一眼便看到了你，再加上我有关你的记忆，我就认为你可以帮我。”
纳特克斯知道她想说什么，无非就是不知道自己今后应该做什么，所以想要让自己让她感受自己的人生意义。
好吧，这种理由，确实很无聊的。
少女一口气便将自己本来想问的几个问题回答了，倒也方便了纳特克斯。
“得了吧，说什么帮助我……我现在肩膀还痛着呢。”一想到这家伙居然拿自己做人质，虽然换作纳特克斯他也会怎么做，但这种事情轮到谁，除非有什么特殊癖好，否则都不太能忍受的。
“抱歉，作为补偿，你同样可以对我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我会配合你的。”
纳特克斯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耳边有空气流动，同时少女的声音也大了几分。
他一瞬间就自行脑补了以下场面：少女上半身靠向纳特克斯的耳朵，一只手撑在离纳特克斯大腿不远处，另一只手伸向纳特克斯。
厌恶感让纳特克斯心头一震。
“滚开！”纳特克斯怒吼一声，腿不自觉的踢了一下，接着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没有了支撑。
空气高速的摩擦着纳特克斯的身体，他下意识睁开眼睛，看到了眼前的一切，明白自己掉下了悬崖。
万丈的悬崖，下方都是坚硬的沙石，一旦坠落，下场不会太美妙的。
毫无恐惧感，甚至有点小兴奋。没一会纳特克斯便停止了下落，一条粗壮的触手缠住了自己的身体。
触手很快就将纳特克斯拉了上来，轻轻地将他放到地面上。看着面前依旧坐在悬崖边上背部长出那条救了他一命的触手的少女，纳特克斯嘴角一抽。
“该说是意料之中吗？”纳特克斯内心无奈。
“抱歉，我不能让你再死了。不然的话会变得很麻烦的。”少女认真地看着纳特克斯。
耸了耸肩膀，纳特克斯本想挑一个离少女较远的地方坐下，结果这家伙的触手瞬间将自己绑到了少女身边。
“尽管我可以预测你的行动，但还是让你待在我身边比较好。”少女一边解释，一边松开了纳特克斯。
“我说过了，为了弥补你的损失，你也可以对我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辱骂、殴打、羞辱……或者你能想到的任何方式。”
说着，少女开始脱下自己的睡衣，在看到白哲的肩膀的一瞬间，纳特克斯立马把别过头。
“你脱衣服干嘛，变态吗！”纳特克斯无能狂怒。
“衣服只会影响你的体验，我认为脱下来会更好。”
“混蛋！穿回去啊！你……长得那么漂亮难道不知道要洁身自好吗？我要是真想做什么早就做了好吗！”纳特克斯精神崩溃。
“我不会在意这些无聊的东西，而且我这是为了你好。”
“滚！我不要什么补偿了，把衣服穿好。”
突如其来的沉默让纳特克斯心脏直跳，没多久少女的声音再次传来：
“好了，你可以睁开眼睛了，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样。”
“最好不要骗我，不然你就死定了，物理层面上的。”这样想着，纳特克斯睁开眼睛，松了一口气，少女又把睡衣穿好了。
“不要再这样玩了，你一个女生，不管长相怎么样都应该洁身自好。最最不应该的是因为自己美丽的容貌而骄傲，把自己看成公主，以为所有人都能原谅你自己。”纳特克斯难得的语重心长。
“我知道了。”少女点了点头，眼睛平静如水。
“所以我可以走了吗？”
“可以，但我必须在你身边。”
“我想自己一个人。”
“不行。”
纳特克斯看着少女倔强的模样，自己的眼神也是冰冷到了极点。他只喜欢单独行动，他不喜欢身边有人跟着，不管是对他有用还是无用的。
他说出这种话自然也是经过一番考虑的，他们现在身处荒原，纳特克斯也知道要是没有这家伙自己根本离不开，但他就想要自己一个人。
“不行吗？”
少女摇摇头，正当纳特克斯准备要做点什么的时候，少女开口了：“也不是不行，但得有条件。”
“说吧，只要我能接受，不然我就自杀。”纳特克斯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如果对方还是要硬气的话，他就干脆让自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我会暂时附着在你的影子上，因为我认为你不会给我附着到你的身体上。这期间我不会说话，只有在万不得已的时候才会现身，同时我也会保护你的人身安全。
“而相对应的，我会跟在你身边，你不能在我现身的时候远离我太远的距离，除非经过我同意。”
纳特克斯思考了一下，发觉没有什么问题，便同意了。
“对了，你知道我们现在正在使用的是什么语言吗？”在纳特克斯同意条件后，少女忽然问道。
纳特克斯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他不禁回想起之前看到的时钟，上面印有纳特克斯看不懂的符号。他才发觉，自己跟少女之间的交流都是使用记忆中一种名为“汉语”的语言。
“我学习了这个世界的几种通用语言，我认为你会需要。”
确实，纳特克斯确实需要，无论是与人交往还是在这个世界更好的生存下去，知晓世界的语言都是不可缺少的。
“我需要怎么做。”
“闭上眼睛。”
“你最好不要耍我。”纳特克斯皱着眉头闭上眼睛，他隐约可以猜到这家伙想要做什么。
冰冷的质感瞬间降临到纳特克斯的脸颊上，他控制住自己努力不睁开眼睛。
在这种质感远去的瞬间，纳特克斯脑海中便多出了很多记忆。在整理一番后，他就明白这些记忆都是与通用语相关的。
在短短的几息之间，他便学会了几套语言。这种微妙的感觉……自己的感官告诉他，只要自己想，无论是写还是说，这些语言他都能表达出来。
“我们来进行语境练习熟悉一下这几门语言的发音特点吧。”
在接下来的一问一答的过程中，纳特克斯渐渐熟悉了这些语言。他适应能力本来就强，很快就能说出流利的异邦语言了。
求知欲也在这个过程中不断地被激发起来，他想起了自己在幻梦境的所作所为，现在的他特别想要重操旧业。
“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地区的外界，现在天色还早”少女看了一眼天空，太阳高挂，估计已经是下午三四点了，“我认为你需要多多了解这个世界的法则。”
纳特克斯明白她的用意。带着永不会枯竭的好奇心，他开始询问少女关于他们所在的地区跟这个世界的特点。
在结束对话后纳特克斯对这个世界算是有了基本的了解，而关于他们所在的地区获取的信息，他也想好了待会应该做什么。
“好了，天色不早了，听你刚刚说的，这地方晚上应该会很危险，我们还是赶紧走吧。”纳特克斯眯着眼睛看着即将落下山的太阳，远处已经依稀能听到某种兽类的嚎叫。
“等等！”纳特克斯忽然叫住化作液态的少女。
“我叫耶和华·纳特克斯，你可以称呼我为纳特克斯。我该怎么称呼你？”纳特克斯看着再次变作人类形态的少女。
少女托住下巴，很努力地在思考，看着纳特克斯很想笑。
“我找不到我身体中任何一处原初质被破译后适合所为我的名字的，所以纳特克斯你来帮我取吧。”少女十分认真的看着纳特克斯。
怎么又是一个要自己取名字的？这又不是什么动漫，恶不恶心啊，你们！老是来这种名场面。
忍住不适感，纳特克斯想了半天，最后说道：“你可以叫做奈薇吗？”
“好的。”奈薇应声答应。
纳特克斯内心松了一口气，这是他想了很久，觉得好听了，才鼓起勇气说出来的。如果她拒绝……
又稍微说了几句之后，奈薇的身体再次变成液体，她游向纳特克斯的影子，很快就融入其中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看来她还算说话算话。”纳特克斯对奈薇的戒备又降了几分。
接着下一秒，影子蠕动起来，黑色的液体涌向纳特克斯，一下子就将他包裹了起来。
做完这些后，黑色液体开始以极快的速度游动，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悬崖上空无一人，金黄色的阳光洒向地面，天空被渲染出各式各样的颜色。
这预示着太阳即将落下。
第七章 重操旧业
在星璇的医院，艾尔博特走在洁白的走廊上，这种洁白在太多地方已经消失了，只有在星璇这种有神圣意义的医院中才能见到。
她走得很快，眼睛飞快地向两边的门房号转动，身上的白色风衣也随着剧烈摆动。通过她冰冷的表情，不难猜出她此时的内心。
有时她会直接撞上一个走过来的病人，前者说了句“抱歉”便继续走；后者本来一脸怒容，但看到她卷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黑色印纹之后，脸上的表情便凝固了。
刚刚撞着自己的，不会是“白星”中的艾尔博特大人吧？
……
没多久，艾尔博特忽然慢下脚步，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一个门房号，似乎想从那一串数字中找出点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忽然想起了什么，卷下袖子盖住了双臂上的印纹，看了几眼发现没什么不对劲之后，缓缓地转动了门把手。干净的木质大门应声而来，她推开了门。
“老大？”艾尔博特惊讶地看着坐在病床旁边的阿米斯。
“小艾来了啊，刚好，我也有事情要处理，你们先聊。”阿米斯起身，艾尔博特特地看了一下他胸前的挂件，那里一片绿色。
当房间中只剩下两个人后，艾尔博特穿过地面上的仪器，默默地坐到老大刚刚的位置上。看着被一根根管子连接上的阿力，她再也无法维持脸上的平静了。
“你为什么要怎么做！”艾尔博特面带怒容地看着躺在床上正在休养的阿力。
“我当时也没多想……”阿力有些不好意思。
“没多想？”艾尔博特根本没有意识到她的面前是一位需要休养的病人，“你知道我多担心你吗？那时候你失控了知道吗？”
“你知道老大为了救你，差点也失控了吗？他什么状态你难道不知道吗？”
“你为什么总是要别人担心你？要是下一次你失控了，回不来了，我该怎么办？我们‘白星’不能没有你……”
艾尔博特的嘴像机关枪一样一口气说出了一大堆质问阿力的话，也不管那时是什么情况。而说到最后声音甚至带上了哭腔。停下后，她没忍住，小声地抽泣起来。
看着面前平时开心果模样的小姑娘低头哭泣的样子，阿力本来想要反驳几句，但胸口闷闷地什么也说不出来。
好久，阿力才勉强地说道：“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有用啊？”艾尔博特嘟囔道，因为抽泣，使得她的声音奶里奶气的。
“我告诉你，你给我好好休息，我不准你再做出这种事情来了。你不能死，我们需要你。我……我还有事情要做，先走了……”
艾尔博特对着旁边桌子上的镜子擦了擦眼泪直到看不出来后，起身想要离开阿力，这时候木门又一次打开了，进来了一个棕发英俊的男人，穿着很优雅。
“是你？你怎么来了？”艾尔博特看清他的面貌时候，声音一下子冷了下来。
“怎么不能是我？我怎么不能来了？我亲爱的妹妹，你这样的话让我太伤心了。”男人脸上带着几分悲伤。
“我没有你这个哥哥！”艾尔博特把头撇到一边。
“我们体内可是流淌着我们家族的血脉啊，你怎么能不认我呢？”
“在你把母亲杀害之后，我就没有什么哥哥了。”艾尔博特语气冰冷到不近人情，跟平时完全变了模样。
“处置非法异常能力者是我们惩戒之心的责任。”男人平静地看着她。
听到这句话，艾尔博特立马跟他来了个怒视：“她是我们的母亲！”
“但她也是给我们来到不幸的人，看看你的手臂吧，你还能坚持多少天？那个女人毁了我们的家族，毁了我们。”男人看着她被袖子盖起来的手臂说道。
“我……”艾尔博特脸涨得通红，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男人看着她，轻轻叹了口气：“我这次是专门来看望你的，听说你们执法的时候出事了。
“帮助你们收容所并不在我们的工作范围内，这点我也没办法改变。所以我背着那群老家伙偷偷跑出来了，看到你没事就好。我要处理的事情很多，不能多待，现在就得走。估计这次回去又要被处分了。”
见艾尔博特还是低着头不说话，男人挑了挑眉，带着几分戏谑说道：“唔～你好小啊！”
“你说什么！”艾尔博特似乎听出这话的言外之意，狠狠地瞪向了男人。
“咳，没什么，我先走了。”男人举起双手后退笑道。
“赶紧滚！”
男人干笑几声，转身离开，轻轻地关上了门。
阿力看着脸色难看的艾尔博特，不知该说什么。气氛变得很尴尬。
“你又加重了？”想到男人刚刚说的话，阿力赶紧询问。
“我还能坚持。”艾尔博特抱着自己的手臂，咬牙说道。
阿力点了点头，他知道他头脑简单，在听到这句话后也没有过多询问。
“那就是查尔斯吧？”
“嗯”艾尔博特显然不想过多深入这个问题，在听到“查尔斯”这个名字后冷冷地回应。
彼此沉默了一会儿后，艾尔博特突然抬头对阿力说道：
“他刚刚说我小，哪里小了？”
艾尔博特眼神中透露着认真，显然她还是很关心这个问题的。
“呃，是不是说你的身高？”
“笨蛋！臭男人！”艾尔博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甩门而出。
砰！
阿力愣愣地看着关上的木门，现在，病房中只剩下了阿力。
呃，不是吗？
……
纳特克斯静静地看着眼前，即使是已经从奈薇口中了解到了这个名为“爱泽拉”的地区，对于眼前的景象倒是没有太多的惊讶。
果然如此，工业时代的风格。水泥铺在地面上，漆黑的油柏路在旁边的路灯下也照不出光彩。
空气并不清新，显然是过度使用化石燃料的后果。科技的发展使人类文明得以进步，相对应的给周围的环境带来破坏。
也还好，污染不算严重，否则的话他宁愿待在野外。听奈薇所说，爱泽拉所在的西方大陆已经率先进入了第二次工业革命时期，但封建制度却没有丝毫改变，等级的划分十分明显。
名为“卡纳斯国”的皇室依旧在统治着这片大陆，无数的王族贵族支配着下层市民，他们过着荣华富贵的生活，活跃在各种贵圈之中，在政坛上诧叱风云的也都是他们。
下层市民的生活则全然相反，即使有了电灯之类的生活用品，他们的生活依旧贫苦。在物质方面他们永远也无法超越携带佩剑的那群人。当然，其中也不乏一些富人的崛起。
而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神秘的存在，即使是人类的坚船利炮也无法与之抗衡的。
它们会出现在漆黑的巷子里，潜伏在无尽的深海之下，它们在等待，它们在沉睡，总有一天它们会再度统治地球。
但这又跟纳特克斯有什么关系呢？对于一个在幻梦境中生存的存在来说，这种想法过于无聊了。
这是一个黑暗的世界，而纳特克斯将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直到有一天他取回了自己的本体。
当然，眼光要长远可也要看到现实。电灯下照耀着一个蓝发少年的身影。
纳特克斯已经有了目标。
“把我带到上面去。”纳特克斯对着影子说道。
他的影子一阵蠕动，黑色的原初质涌出将纳特克斯包围起来，然后沿着墙壁迅速往旁边的一栋房子游上去。
液体爬到一定的高度，伸出了几条细长的触手，触手朝着窗户游动，尖端一点一点地在锁住窗户的金属锁的锁孔鼓捣。
锁环很快发生错位，触手将锁轻轻抽离，打开窗户的同时将锁放在窗户边缘上。
液团悄无声息地进入了窗户里面，原初质褪去露出了纳特克斯本人。
“还有锁，我差点忘了。”虽然不知道现在寄居在自己影子中的奈薇是怎么撬锁的，但这也算是给了他一个提醒。
还需要更谨慎。
纳特克斯已经踩好了点，这是一家服装店。在进入这家服装店之前，他特意观察了店的整体结构。
整个店有两层楼，都是专门买衣服的。
他进入这里，不为别的，只想把身上的睡衣换掉。记忆中的自己从不穿睡衣，这身睡衣搞得自己很不习惯。
爱泽拉贫富程度分明，有贫民窟也有富人区。而他所在的是富人区。
这里的衣服都是专门为富人准备的。
在富人区偷窃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呢？纳特克斯还是挺期待的。他会做得更极端，在不会给自己惹上太多麻烦的前提下。
奈薇也向他保证过了，会帮助并保护他。虽然吃软饭不是一件好事，纳特克斯也本能的排斥。
但在这种资本主义活跃的世界，还是先学会依靠吧。
窗户开敞，皎洁的月光投了进来，照亮了房间。一眼望去，各式各样的衣服琳琅满目。
二楼的窗户有三扇，之所以选这一扇也是有讲究的。这一扇位于服装店的西边，旁边就是一栋可以提供掩护的房子，加上二楼的位置以及窗户向内的转动方向，除非巡警进入小巷子里抬头不然是看不出来的。
而且对于入室偷窃，在有月光的前提下纳特克斯根本不需要其它光源。如果只是单纯要试衣服的话，可以一件一件拿到月光下试穿。
晚上的时候，富人区不允许有人外出，想要出去，要么你跟巡逻的警官提前打好招呼，要么你厉害到可以无视法律。
纳特克斯两者都没有。他看到了左前方一扇窗户中闪过几道游走的灯光——那是巡警的手电筒。
像他这种没有居民证、没有势力、没有资本的人来说，被警察看见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有关的问题他已经询问过奈薇，不过她来到这个世界后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因此也无法告诉纳特克斯什么有用的信息。
不过下场一定很严重，对于他这种有过前科的人来说，对这种东西的感知已经印入纳特克斯的脑海中。
可为什么还是要选择富人区呢？除了这里的衣服干净整洁之外，另一个原因就是觉得相比穷人区贫民窟要更好玩。
但也可能是因为奈薇的存在。
纳特克斯深吸一口气，他好久没有这么做了，上次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还是在初中的时候。
学校总是有人私自带手机来学校玩，就不得不需要用到充电宝了。于是纳特克斯每天晚上偷偷来到各个教室，总能从里面顺到一两个。
后来因为学习，加上宿舍安装了电排插（说真的，即使到现在，他还是不知道为什么学校明明禁止学生携带手机，却给宿舍安装可以给手机充电的排插，这样他们就不需要再冒险去教室充电了），然后他就没做过这种事情了。
不过，现在又要重操旧业了。
第八章 入室偷窃
看着或挂或放的衣服，纳特克斯刚想上去。但他想起了什么，眼睛微缩。
“呃，奈薇你能帮我看看这家店里有什么巡逻的看守吗？”纳特克斯尴尬地捂住太阳穴。
他居然忘了，这里是富人区，对于这帮是钱如命的家伙来说，不可能不对自己的财产有所防备的。
记忆的刻板印象还是太深了，不能总是靠着记忆中的经验行事，不学会变通的话还是不行的。
还好还有奈薇，如果她真的会帮助自己的话，应该会这么做。
他的影子一阵蠕动，一道黑影里面钻了出来，以极快的速度向月光无法照亮的黑暗中游去。
看到奈薇这一举动，纳特克斯松了一口气，内心的不安也全都消散。不知怎么的，这是他头一次觉得有人真心地在帮助自己。
纳特克斯的食指开始轻敲拇指，以很规律的方式。他在计时，就算因为做多了感受不到紧张感，他也会习惯性地计时。
每敲击一下就是一秒，纳特克斯记忆中有训练过。不过由于身处幻梦境，加上纳特克斯的习惯很容易发生改变，所以在现在他才会继续重复这个习惯。
敲了二十五下的时候，纳特克斯注意到一道黑影来到了他的面前——是奈薇。
黑影开始发生变化，变成了黑色潦草但清楚的中文：“没有发现任何人。”
对于奈薇这种表达方式，纳特克斯觉得挺新奇的，本来他以为奈薇会变回之前的少女跟他说话，内心还有些不安。
结果她直接变作文字表达，让纳特克斯安心了不少。
他点了点头，文字也化作液体融入了他的影子，对于奈薇这个回答，他不言置否。
整个服装店就两层，如果真有看守之类的人，除非这家店很大，不然在奈薇前去侦查之前他们就已经可以发现纳特克斯。
纳特克斯早就已经踩过点，自然也包括观察服装店的大小。整个服装店不算大，奈薇只用了二十多秒就回来也同样可以证明这一点。
“没有看守啊……”纳特克斯食指拇指抵在下巴上。
可以确认的是，他是在富人区的服装店中。关键是“富人”两个字，可以直接联系到“钱”这个词上。
富人区的土地很少，这是纳特克斯从奈薇口中了解的。联系到工业时代自带的资本主义，这个地方必然是寸金寸土的。
能在富人区开下去的店，必然是拥有一定资本的，而起码也是中资产阶级。
而为有钱人而开的店，里面的服装不可能廉价。在假定这里所有衣服都是名牌的前提下，根据富人特有的爱财心理，雇一两个人来看守这些衣服是相当正常的。
就算这里的治安多么的好，富人大多也是不相信这些巡逻的警察的。而在一个装有众多财产的服装店却连一个看守的都没有。
店主不可能是笨蛋，不然这店就不可能开到现在，窗户也有经常打开的痕迹。
为了能给客人留下良好的印象，商店开张之前都会精心装修排面，而且这里是富人区，住着一群爱干净的人，更是需要注意这一点。一扇明显使用很久的窗户，上面的漆也没那么亮丽，所以自然而然地排除是新开的店没来得及安排看守的可能。
那么就剩下两种可能，一种是店主没钱安排看守，但这个可能也可以直接排除。
整个店都没有安排私人住所，也就是说这个店是专门用来买卖衣服的。
店主需要住所，所以他肯定在外面会有住的地方，这个地方只能在富人区中。
无论是租还是买，都需要钱。就算店主真的没钱招看守，他也可以自己亲自来做这个工作。
现在是半夜，已经宵禁了。他不可能跑得出来，过程麻烦。面对这种情况最有效的办法就是直接搬到店里住，但他没有。
这就产生矛盾了，他在外面住，他有钱但不对店中的财物加以看管，太容易遭贼了。
那么就引出第二种可能性了，那就是整个店的财物根本不值得店主去看管。
这又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店主有钱，他根本不在乎会不会有财产损失，但真正的有钱人都知道怎么花钱。
而第二种就是，这些衣服可能都是极为廉价的假货。可店主不可能会向有钱人出卖假货，否则会招来无数麻烦。
也就是说他现在所看到的衣服可能都是店主故意摆出来的，故意摆出来的假货……故意……
这么做大概率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用于掩盖昂贵的真货。
如果其他的贼不留意为什么这家店没有看守的话，他一定会觉得店主是一个蠢货，在偷走这些假货后便会忽略真货。
这些贼在自以为得到真货之后也因为傲慢心理而不去过多的关注，很可能就这么一走了之。
首先可以确实的是，真货不可能藏在假货中。因为如果对方采取大量窃取衣物的方式，就有可能把真货偷走造成真正财产损失。
那么，真货在什么地方呢？
不会是在店的外面，因为再运进来很麻烦也会引起不必要的好奇心。
所以真货在店内，但不在假货之中。所以它们很可能会被单独放在一个安全隐秘的地方，直到快天亮的时候进行真货假货的调换，然后开始一天的工作。
地方……地方的话，整个店只有两层，真货必须是可以填满两层楼的量，需要大空间，所以第二层跟第一层都不太可能有这种地方。不在上面也不在下面，那就大概率是地下室。
纳特克斯的思维推理能力很好，如果是在本体当中他可以瞬间完成整个推理工作，但由于现在是人类，因此需要耗费一定的时间。
而这期间，他的影子安安静静地陪着他。
“奈薇，你刚刚在查看的时候有注意到有什么警报装置以及可疑的地方吗？”想到现在是工业时代，纳特克斯的问题中多加了一个。
他的影子开始变成一段文字。
“我刚刚探查比较匆忙，没有在意是否有可疑的地方。刚刚看过了，没有发现什么明显的警报装置，这个世界的时代还是相对落后的。”
“也是。”纳特克斯低声说了一句。
“我接下来需要搜索一层楼的地板，寻找类似地下室的通道。我认为店主没有摆出真货，如果找到地下室可能真货就在里面。所以我需要你跟我一起搜索，可以吗？”纳特克斯轻声对影子说道。
“好的。”影子变成这两个字之后恢复了原样。
纳特克斯踮起了脚，一步一步地往一楼前进。为了起到装扮效果，服装店的地板都是比较具有美观的木质地板。
好在他没穿鞋，加上踮着脚，因此没有弄出什么声音。
他现在可是入室偷窃，可不是入室抢劫。
来到一楼的楼梯口，向外面一看。纳特克斯发觉自己有所缺漏了。一楼的窗户相较于二楼要少一个，而一楼因为处于地面的缘故，外面忽闪而过的灯光也是一个麻烦。
好在店主开店的时候应该是考虑到了采光效果，即使少了一个窗，外面的月光依旧可以照射进来，看着还是很亮的。
纳特克斯再一次看到影子边上浮现出来的文字：
“纳特克斯，这些窗户都是透光的，你很容易被发现。我来帮你找地下室，之后再带你过去，可以吗？”
纳特克斯思考了一下，他如果在一楼这么晃悠的话确实容易被发现，待在被黑暗笼罩的楼梯口要保险得多。于是便压低声音说了声“可以”。
影子再次分出一条黑影，黑影完全贴在地面上，如果不仔细看还真想是一道影子。
黑影迅速在地板上游走，钻进各种缝隙之中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趁着奈薇出去的时候，纳特克斯也在胡思乱想着，还是对自己目前的情况感到感慨之类的内容。
没多久，黑影回来了，变成了短短三个字“找到了”。
兴奋的神色一闪而过，接着奈薇如法炮制地将纳特克斯包裹起来带了过去，期间没有一点声音。
当原初质从自己身上褪去的时候，他已经来到了一楼的一个拐角尽头处。借助微弱的月光，纳特克斯看到了尽头处有一张地毯，地毯从尽头一直延伸到拐角处。
光线微弱很难看清地毯的颜色。不过对纳特克斯没什么特别的影响，在看到地毯之后纳特克斯瞬间就明白了。
他先是用手触摸地毯，在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后便轻轻地卷起了地毯。
地毯下面，有一扇门，他用力摁了摁后发现还是道金属门，最重要的是金属门上面勉强能看出有一个三位数的密码锁。
正当纳特克斯想着该办的时候，面前的金属门随着一声“嘎吱”被打开了。
纳特克斯吓了一跳，想到这可能是奈薇的所作所为，很快就平复了心情。
他并不明白这家伙是怎么破解那道锁住窗的锁和眼前的密码锁的。当然，现在并不是询问的时机。
他将门进一步推大，这门呈现方形的，只能容一个人垂直进出。
顺着爬梯，纳特克斯从上面来到了金属门内部。在攀爬过程中，整个房间忽然亮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亮光让纳特克斯很刺眼，他也知道这是奈薇干的。在适应光亮后，他也顺便将金属门关上了。
稍微看了一眼那个被拉下去的通电拉杆后，他看向了前方。
映入眼帘的是数量十分客观的衣服，或是折叠好放在木质桌子，或是被挂在空中。
而除衣服之外还有其他的东西，如鞋子、布料之类的。一眼望去跟服装有关的东西都包含在了里面，而且还有各式各样的款式。
说实话确实有被震撼到，但更多的是兴奋。在纳特克斯眼中，这些都已经算是他的了。
幸好型号足够多，也有孩子身材的型号。
纳特克斯上前去，随便挑了一套看起来整洁的衣服，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影子后，咬牙换到了身上。
然后穿上了一双灰色的靴子。
说实在的，因为这些衣服都是在一定程度上区别于记忆中的，所以穿起来有些麻烦。
尤其是那双靴子。
黑白相间的套装使纳特克斯看起来有几分贵族子弟的模样，可惜没有镜子，纳特克斯看不到自己的模样。
嘿！关键是外套有口袋，他可以插。
换好衣服后，他看着自己的影子好一会，忍住内心的不适，才结巴地对她说道：
“该你了，出来吧，换一身你喜欢的衣服。”
第九章 深渊之子
“为什么？”
纳特克斯看着地板浮现出的三个黑字撇了撇嘴，没好气地回答道：
“难道以后需要把你叫出来的时候，都要看到你身上穿着睡觉用的睡衣吗？”
似乎觉得有道理，影子开始涌出原初质，这些原初质很快就堆高变成了一个黑发少女。
而她身上穿的就是容易让人想歪的白色睡衣。
纳特克斯下意识地退了一步拉开与奈薇的距离，厌恶感又出现了。
奈薇看了看纳特克斯，又看了一眼他身后的衣服，说道：“我需要换哪一件？”
“这个当然是要你自己去选了。”纳特克斯怪异地看了她一眼后便转过头看向其他的衣物。
“我不会选，你来帮我选择可以吗？”奈薇摇摇头。
“挑你自己最喜欢的就行了，这种事情是不需要考虑别人的。反正你长得漂亮，不管穿什么样的衣服都会好看的。不像我们……”纳特克斯捂着太阳穴无奈地回答道。
心想着这家伙不会也是依赖型人格障碍吧？
“好的。”奈薇走上前去，随手拿起一条衣架，上面挂着一条黑白相间的裙子。
看到她手上的动作后，纳特克斯立马转过身去。心想着这家伙都没有一点自爱观念的吗？旁边一个异性看着也敢脱下衣服。
所幸纳特克斯转过去及时，没有看到什么东西。
过了一会儿，身后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好看吗？”
当纳特克斯僵硬地转过头去的时候，只见黑发少女坐在放着衣服的桌子上面，翘着腿。
黑白相间的哥特式裙子已经被她换到了身上，衬托着她白哲的皮肤，散发一种独特的魅力。
裙摆到膝盖处，露出洁白的双腿。这种样式似乎是经过一定改进，没有了中世纪的雍容，接近现代风格，看着也是比较清新。
胸脯上面还别有用心地系上了女性化的蝴蝶结。
“好看，好看。”纳特克斯敷衍着，他不是看不出奈薇的漂亮，不过他也因此只能感受到厌恶感而已。
忽然他眼睛看到了什么，皱着眉头说道：“你没穿鞋。”
白哲干净的双脚裸露在外面，黑色的指甲散发着魅力。
奈薇摇着头，抱着白哲的胳膊说道：“我不知道该穿什么鞋。”
换个衣服麻麻烦烦，纳特克斯走到她的身边，忍住不适感，仔细地帮她挑一双跟衣服和人搭配的鞋子，为此他还有时不时看一看旁边的奈薇。
半晌，有些精神错乱的纳特克斯挑出了一双黑色的高跟鞋，鞋头圆润，高跟比较厚。
鞋子两侧还刻有白色花纹。这是纳特克斯看的最满意的一双了。她要是不接受那就光着脚吧。
刚拿给奈薇，他却愣住了。看了看她的双脚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鞋。
“拿大了，我看看有没有小一点的……可以吗？纳特克斯捂着太阳穴，痛苦而无奈。
“不用那么麻烦”奈薇叫住纳特克斯。
她看了一眼那双高跟鞋，接着双脚涌出黑色原初质将其包裹住，原初质渐渐化作了纳特克斯手上那双高跟鞋的样貌，自然而贴切地被穿在她的脚上。
纳特克斯观看了她“穿鞋”的整个过程，把手中的鞋子往旁边一放，无奈地问道：“你也是这么换衣服的？用原初质模拟出衣服的外形？”
“是的，这样比较快，而且在进入你的影子的时候不会有什么阻碍。”奈薇说着将手伸向那件她脱下来的睡衣，那件睡衣瞬间化作原初质融入了她的手中。
发觉自己被刻板印象影响的纳特克斯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一种方法，而且也不存在型号不适合的问题。
纳特克斯又重新审视了一边坐在桌子上翘着腿的奈薇身上的衣服，在找不到任何违和感后便不再去关注她。
而当看向面前这些琳琅满目的服装后，他的眼睛中迸发出异样的光彩。
那是贪婪的目光。
“奈薇，你有能将这些衣物带出去的方法吗？”纳特克斯一手插着外套口袋，一手托着下巴，询问着奈薇，而他的目光依旧停留在衣物上面。
对于这些衣物，他最想要的就是拿去转卖，换取一笔数量客观的钱，然后用这些钱来稳定自己的生活状况。
可别忘了，现在的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三无人员，比一个贫民窟的人还要穷。
没有钱在富人区将寸步难行，这种劫掠的事情他也不想再做了。虽然奈薇会帮助他，他也可以保证自己人身安全。
可这么做也不是一个长久之计，在平民区跟贫民窟还好，可这里是富人区，这么做只会引来无数的麻烦。
而且，无论是在卡纳斯还是在世界的其他地方，总会有专门对付像奈薇这样的存在。
纳特克斯不是忌惮外面的警察，而是忌惮这种存在。他还不想跟他们有任何接触。
奈薇是自己的一张底牌，目前可以肯定，她不会伤害自己，是一个可以信赖的对象。
现在的纳特克斯最大的依靠就是奈薇了，想想都觉得憋屈。
所以这一次，他需要获取足够多的资本，至少在纳特克斯找到稳定的金钱来源之前保证他和奈薇正常生活。
要么做得彻底，要么不做。纳特克斯一直都秉持着这种观点。
“可以，但我没办法全部带走，之前为了带你出来，我不得不消耗大量的原初质，因此没有足够的空间。最多只能带走一半”奈薇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旁边，同样单手托下巴看着眼前的衣物。
“一半也可以了，到时候还需要将这些进行转卖，来获取我们的生活费。嗯？”纳特克斯点点头说着，忽然他发觉不对劲，连忙远离了奈薇几步，“你离我远点！”
奈薇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后，没有继续理会他。她的身体开始变成液态，大量的原初质涌现出来，开始包裹着这些衣物。
看着奈薇的动作，纳特克斯担心会有发出什么大动静。不过整个搬运过程都十分安静，大概是因为这些原初质都是液体的原因。
要是自己的本体也能将原初质运用得如此炉火纯青就好了。纳特克斯内心微微感叹一下。
没多久，携带着衣物的原初质再一次聚合，黑发少女出现在了原地。
眼前至少一半的衣物已经进入奈薇的体内了，知道原初质的特性，纳特克斯也没感觉有什么惊讶的。毕竟他曾经也是混沌种族。
纳特克斯十分可惜地看着另一边无法被带走的衣服。就算自己带不走，也不能便宜了店主，谁叫他欺骗“客人”呢？
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什么可以销毁这些衣物的东西。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抓着自己的头发。
最终他还是无奈地对正在看自己的奈薇说道：“我们走吧，用你的方式。”
一边说着纳特克斯来到了爬梯口处。
见到纳特克斯背对着自己，她手指忽然有一团原初质掉落了下来，飞快地钻进了衣物。
“好的。”
……
纳特克斯让奈薇将他带到一条远离服装店的小巷子深处，从原初质中出来后的纳特克斯一脸的倦意。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影子，她安静地待在里面。随后他将手伸进了自己的影子中，抽出几套衣物。
纳特克斯将这些衣物平整地铺在地板上，自个躺了下去，将其余的衣服盖住自己的身上。
他特意转了个方向，背对自己的影子。没一会儿纳特克斯便睡着了。
纳特克斯现在位于巷子深处，巡警也看不到他。其实他不太想要睡大街，但是没办法现在是宵禁，在旅店睡也不现实。没办法，只能这样了。
好在这种事情纳特克斯以前也干过，加上对自身处境惊人的适应能力，倒也没感觉——那睡觉特有的平稳呼吸声便是一种证明。
过了一个小时，纳特克斯的影子动了。它渐渐凸起，最后变成一位少女。
现身后的奈薇蹲了下来，仔细端详着纳特克斯的睡姿，她平静的脸上什么表情都看不到。
正如她的体内——一片蠕动的黑色。
忽然，她目光不善地看向巷子的拐角处，一个人形影子在灯光的照射下进入了她的黑色双眼。
影子时而收缩、时而拉伸、时而翻滚，明显不是人的影子可以呈现出来的。
似乎发觉到奈薇的注视，影子逐渐退去。但奈薇似乎并不打算放过那个家伙，她的裙摆化作一条条触手无声而迅速地追上了那个影子，而奈薇还继续保持蹲坐的姿势盯着纳特克斯看。
没多久，触手回到了奈薇的裙摆中，黑白相间的裙摆此时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
她就这样保持这个姿势盯着纳特克斯看，奈薇身上散发着少女的体香，这种体香似乎是天生的，即使在不算干净的小巷子中也没有被污染到。当然，纳特克斯因为深度睡眠是闻不到了。
如果纳特克斯突然醒来发现奈薇的举动，他一定会发疯的。
当然，这样有趣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对于纳特克斯来说，无知也是幸福。
……
阿米斯跟其他白星小队其他人看着被他们围在中间的凯勒，所有人除帕莱和阿力之外全都到齐了。
白星小队，这支隐秘在黑暗之中的传奇小队，其成员全都露出紧张的神情。
被围在中间的凯勒倒是没什么感觉，她眼睛紧紧盯着面前的镜子，眼睛中流露着异样的光彩。
眼前的镜子外框虽然普通，但镜面却是一片漆黑，仿佛深海漩涡吸收了周围的光芒。
没有仪式，没有动作，只有眼前的镜子，她的能力就这么发动了。
所有人都在忐忑不安地看着凯勒，而斯艾伦斯则盯着一块电子屏幕，上面有很多条类似函数一样不断变化的曲线。
星璇的科技远超时代，这是他们为与异常做斗争而进行的科技赛跑。
而隐秘于黑暗中的星璇成员同样也能享受科技先进带来的好处。只可惜，为人类的光明未来，他们也只能隐秘黑暗之中。
没有人出声，房间安静得不像话，就连艾尔博特也是如此。
“咳！”没多久，一声剧烈的咳嗽打破寂静，鲜血也从她口中咳了出来，伴随而来的是镜子的破碎。
从镜子中流出黑色的液体。
“凯勒！”艾尔博特惊呼，想要上去扶起瘫倒在地的凯勒。
“别动！”阿米斯喝令，旁边的帕丁也拦住了艾尔博特。阿米斯目光谨慎地看着凯勒的金属挂件，上面是黄色，然后瞄了一眼正在操纵电子屏幕的斯艾伦斯。
“凯勒的核心污染指数有上升趋势”斯艾伦斯一句话让众人紧张起来，随后她一句话让众人松了口气，“但现在已经回到了正常值。”
阿米斯再看凯勒胸口的挂件时，上面又恢复成绿色。
“等等！”她眼睛紧盯着电子板，忽然她惊叫道，“镜子正在发生畸变！凯勒有危险！”
艾尔博特率先冲过去，她扶起凯勒迅速将其带离镜子。
镜子流出的黑色液体开始蠕动，渐渐堆积成一个表面被黑色液体覆盖的半人形怪物，只见它没有五官的脸上慢慢裂出一张嘴巴……
砰！砰！砰！
怪物被特质子弹击中再次变成了一摊液体，不过蠕动的样子似乎很快就要复生了。
“快走！”举着枪的阿米斯提醒着众人。
所有人别无例外地跑出了房间，而阿米斯是最后一个出来的。房间外面的绿灯瞬间变红并发出哔哔的警报声。
一道铁质大门瞬间关下，将他们与里面的东西隔离开来，短短几息之间，穿着特质隔离服的人员便赶到了畸变现场。
艾尔博特扶着凯勒来到远离隔离室的一张椅子上坐下，开始说着关切的话语。其他人也跟了上来，斯艾伦斯依旧在心事重重地盯着电子屏幕。
阿米斯没有像其他人一样，他直接问了一个他最想知道的问题：“你看到了吗？”
凯勒脸色苍白，她摇了摇头，眼神复杂地看着阿米斯，带着沉重的语气说道：
“我只看到了——深渊之子。”
第十章 事后
太阳撒下光辉，让人们得以看清这个世界。因为阳光，爱泽拉的早餐才会显得有意义。
阳光驱散了阴影，同时也迫使阴影中的存在不得不退退连阳光都无法照耀到的黑暗之地。
纳特克斯坐在一把长椅上，手上拿着报纸，正津津有味地阅读上面的信息。
不得不说，昨天晚上睡得真香，他已经好久没有睡过觉都差点忘记睡觉带给他甜美的舒服了。
不过今后他都可以体会到这种睡觉的愉快感了。这倒是让纳特克斯心情愉悦。
也是纳特克斯一大早就来到报刊亭花几个铜币买上一份报纸来阅读的原因。
上面有很多信息，至少长期的阅读能让纳特克斯更好地了解这里人的精神状况。虽然纳特克斯更喜欢阅读书籍。
在买报之前，纳特克斯特意来到当地的财政局，在里面纳特克斯看到了这个世界的货币体系。
流行的货币是金属币，有表面镀金的金币，还有纯银的银币，以及铜币。
按从小到大排序是：铜币＜银币＜金币。而等量换算的话是，1金币=100银币=10000铜币。
这种传统的货币体系很好理解也很通俗，因此得以流行世界。
当然它们原本的名字并不叫这样，只是人们习惯这样称呼了，然后王室干脆就直接改成现在的称呼了。
在这个封建味道浓郁的时代，纸质货币被王室贵族们扼制了。虽说有“政府”这种东西，但也只是表面上政治体系改变而已，其实还是得需要看贵族们的脸色行事，算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东西。
现在卡纳斯的公认统治者是盖忒弥斯·卡纳斯公王，不算是一个开明的君主，像阻碍商业发展的宵禁之类的，扼制货币发展的政策也是他起草的。
虽然有关他的反对声不少，但由于他身边的大贵族支持倒也没什么事情发生。
只能说生在一个黄金时代，但思想却是一团糟。也说不定他是有什么苦衷，毕竟思想观念不同，难免也会产生矛盾。
不再去想这位遭人嫌的君王，纳特克斯继续阅读手上的报纸。买报纸用的铜币自然是从服装店中顺手牵羊拿出来的。
让他挺生气的是，这个吝啬的老板，在把可以拿的衣物都拿走之后，他又去翻了翻保险柜，结果只在里面找到几枚金币跟几十枚铜币，连银币都没有。
除此之外，纳特克斯还找到了一份贸易许可证和一本日记。
这贸易许可证就如同字面意思，商人要想开店或进行贸易，就必须要得到一份贸易许可证。
否则就算是非法贸易。
而得到许可证也不是什么都可以贸易，除了政府明面上严禁交易的东西之外，商人只能交易许可证上标注的东西。
比如纳特克斯拿的那张，上面标注的可允许贸易的商品便是服装之类的东西。
一个人只能持有一张许可证，要想从事更广泛的贸易，就必须将现有的许可证拿去商人协会注销重新办理。
而无论是注销还是办理都需要花钱，而且从事非法交易被发现的人无法办理任何手续。
如果想要毫无顾忌地进行贸易，那就只能成为商人协会中的会员——估计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当纳特克斯在财政局看到这些乱七八糟的规则后，就觉得许可证这种麻麻烦烦的东西明显是用来扼制商业发展的。
对于已经出现电灯的时代来说，扼制商业发展并不是一件好事，也不知道盖忒弥斯公王是怎么想的。
店主那张许可证他也拿走了，贸易许可证有点类似身份证一样的样式，因此也能塞进他上衣的夹层袋中。
而那本日记，纳特克斯在睡觉之前借着灯光翻看了一会儿，然后扔进了垃圾箱里。
现在的他依旧在懊恼，还是偷少了，对于这种脚踏两三条船的人不能仁慈。
不过在贸易许可证不见，财物也受到损失的情况下，不知道那位店主会有什么有趣的反应呢？
当然那些挂在店里的衣物他可是一件都没有碰，一眼望去就跟没进过人一样，要是被警察知道他出售盗版衣物又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看着看着报纸，他忽然想到。因为这张报纸上已经报道了他的光荣事迹。
……
“警官，一定是有一群强盗洗劫了我的店。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克洛培激动地对面前穿着黑色制服的人说话。
警官皱着眉头，他的眼睛越过面前的男人看向他身后的案发现场：“你确定？那些黑色液体真不是你们弄出来的？”
顺着警官的目光，可以看到一家已经被黄色警戒线围起来的服装店，大门敞开露出里面的景象。
房间混乱不堪、一片狼藉，衣架和一些摆设都无一例外地受到了破坏，同时也包括里面的衣服，衣服碎片掉落一地。
而还有一点引人注目的是，房间内部到处都沾上了黑色的未知液体。
“我不是都说了吗？这不是我们弄出来的，我的店员都可以给我们作证。一定是那帮强盗！他们在故意用墨水戏耍我！”克洛培气愤地说道。
“得了吧！”警官打断他的话，“能把你店砸成这样，是不是因为你跟什么人结仇结果他们上门报复了？还有地上墙上的抓痕又是什么回事？”
“这……冤枉啊，小店一向做正经生意，从没有得罪什么人，怎么可能会有人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来呢。”克洛维使劲为自己辩白。
“爪痕又是怎么回事？”
“这……我不知道啊，说不定是那帮恶魔故意弄出来的呢？周围的人都可以为我证明这一点。”
“嗯，确实”警官点点头，“正是昨天大半夜周围的人听到这里的动静联系巡警的，我们才能提前做好取证。”
听到这话，克洛培内心有些不妙，但还是一个劲地表明自己是受害者。
“得了！”大概是听得不耐烦了，警官喝声打断。
“这也是一桩入室抢劫案，你要是是受害者我们肯定是会为你负责的。只是目前我们还需要你的配合。”
“警官您请说，只要是我能办到的一定会协助各位正义的警官。”事到如今，克洛培也只能说出这样的话了。
“嗯，我们在你的店里发现了一个地下室的入口，我认为破案线索可能就在里面。门上了密码，我们不知道怎么打开，需要你来帮忙。”
“这……不太好吧？”听到这句话，克洛培一下子就为难起来。
“怎么，你想拒绝协助警察办事？”警官语气不善道。
“不敢，不敢！我这就给你们打开。”
……
通过爬梯来到地下室，克洛培一下子愣住了，而旁边的警官习惯性地皱眉。
“我的……钱啊！”克洛培结结巴巴说道，整颗心也在滴血。
这里面的衣物同样也没能躲过厄运，大多数已经被撕烂了，完好的也沾上了黑色的液体。
不管怎么做，他都再也无法挽回这次的损失。他脑子一片空白，站在原地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旁边的警官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明明刚刚这家伙还表现算好，怎么一下来就崩溃了呢？还是说这个地方会有什么不同呢？
本来他对于这种烂事已经感到心力交瘁了，若不是他在警局中扮演中流砥柱的角色，有望争取局长位置，他才懒得亲自来管这种事情。
忽然，他看到了什么，悄悄地走上前去。同时拔出了自己的左轮。
一团黑色的液体不断蠕动着，像是某种活物一样，它占据了衣服堆后面的位置，有衣服掩护，若不是警官眼力好还真发现不了异样。
警官面色难看地举起枪，而对方也注意到了他，慢慢张开血盆大口。
“嗷！”怪物以极快地速度向警官冲来。
“该死！”警官迅速扣下扳机。
砰！砰！砰！
怪物中了三枪之后倒下，化作一摊黑色液体。警官面色苍白，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他想到了什么，快步回到克洛培身边，这家伙蹲在地上还沉浸在失去财产的痛苦。
警官立马抓住他的肩膀，将他提起来然后猛地反摁到墙壁上，用枪指着他的后脑勺。
“你特么的竟然敢袭警！想死是吧？”警官满脸怒容。
“袭……袭警？我怎么可能敢会做这种事啊！您冤枉啊！”显然是感受到抵在自己脑袋上的枪口，克洛培惊恐地说道。
“你特么还敢说没有！是不是你指使怪物来攻击我？”
“怪……怪物？什么怪物？”
“跟我装傻是吧？我早该想到的，从你这家伙说自己的贸易许可证不见后，我就该想到的。你这家伙非法贸易！
“警官您冤枉啊，我都说了我的贸易许可证放在我的保险柜中不见了，一定是被那群恶魔偷的！”
“见鬼去吧！恶魔？”警官冷笑道，“我看你才是恶魔！你难道不知道货物的储存必须要到财政局进行储存，否则很容易发生畸变产生怪物吗？”
“我……”克洛培一时间无言以对，他当然知道这个规则，但跟大多数商人一样视而不见。
没想到，对规则的蔑视最终引来了他如今的命运。
“警官我错了”他开始求饶“我还要家庭需要养活啊，我求您网开一面吧。”
“错了？现在后悔有什么用？以前你怎么不后悔？我告诉你，你必须承担法律责任！
“非法贸易、货物未在指定地点存放导致畸变产生怪物、间接袭警、扰民……
“要是你不赔一笔数量足够的赔偿金的话，那么子弹或者监狱就是你的命运！”警官威胁道。
克洛培目瞪口呆，在警官松开他之后便瘫坐到墙壁边缘，看样子似乎已经放弃思考了。
“你们把这个蔑视规则的蛀虫给我带回局子去！”警官对上面两个旁观的警察命令道。
两个警察面面相觑，不过还是听从长官的命令将他拷走了。
在被两个人抬起来时，他的嘴巴僵硬地吐出了几个字。
“今天怎么了？”
……
“小姐，您对今天发生的服装店入室抢劫案有什么看法呢？”纳特克斯微笑着对坐在自己旁边的一个穿着华丽的女人问道。
“哦，你说的是昨晚发生的那个啊……”女人想了想，接着说道，“听说是有一伙强盗在抢完那个店之后，还把那个店砸了。这是报纸上说的对不对？”
“是的”纳特克斯点了点头。
“但其实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儿。”女人笑了笑。
“哦？您可以和我说说吗？”纳特克斯感兴趣地说道。
“好像是店主因为私自堆放货物而导致发生畸变产生了怪物，是那个怪物把店给砸了。”
有关的规矩纳特克斯也知道，只是不太明白为什么会因此变出怪物，而这个怪物又是什么呢。为了让自己不表现得太过“外乡人”，因此没有询问女人，而继续听她说下去。
这貌似还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信息。
“然后啊，店主也被警察抓走了。据说现在在接受处罚，而且还因为非法贸易的缘故，得赔很多钱才能减刑。整个店也被查封了，他的店员也要接受审问。”
见到女人似乎说完了，纳特克斯便接着这个话题说道：“对于这种为了一点私利不把规则放在眼里的人，这也算是咎由自取了。”
“可不是”女人耸了耸肩。
“对了，你这样的孩子现在不是应该在学校吗？”
纳特克斯迅速想到了对策，他低下头装作一副很难过的样子：“我被迫辍学了。
“我的父亲常年酗酒赌博不务正业，喝醉后经常殴打我的母亲，母亲虽然收入高，但仅依旧没办法支撑父亲的荒淫无度，生活条件也是日益下降。
“后来，我的母亲实在是没办法供应我读书了，于是被迫无奈只能让我辍学。辍学不久，实在受不了父亲家暴的母亲带着我逃离父亲，来到了这附近租了房间住下。
“母亲想让我重新回到学校，于是开始拼命的赚钱。我很快就可以回到学校的。我坐在这里主要还是等会偷偷溜进学校听课，我不能辜负她，至少在被赶出来之前我还能听到不少知识呢。”
纳特克斯向女人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
“没想到，穿得那么整洁居然还有这样的故事……”女人嘟囔道。
纳特克斯知道她是在说自己身上的衣服，于是低头看向手中的报纸，笑着说道：
“不管我们活得再悲惨、再痛苦、再狼狈，我们都应该学会昂首挺胸，要把自己最光鲜亮丽的一面留给别人。”
女人沉默了一会，接着笑道：“没想到小先生你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来……”
过了一会，她又继续说：“我这里有个建议，因为维克家族痛失长子林维，所以威尔逊先生正在招收新的养子，现在正在进行关于养子选择的测试。
“你可以尝试去争取这个名额，如果成功了，你就是维克家族的一员了，我相信威尔逊先生一定会援助你们母子的，毕竟他可是爱泽拉的顶级富豪，麾下是一个商业帝国。”
“我会考虑的，谢谢您的建议。”纳特克斯微笑道。
望着女人逐渐远去，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低头看着手上还拿着的报纸，若有所思。
“维克家族招收养子吗？”
第十一章 有你们，真好
庄严的金色大厅中，坐着十三个高高在上的人。而他们别无例外穿着金灿灿的袍子。他们呈一字排开，坐在最中间的开口说话了。
“查尔斯，你擅自离开职位前往收容所，你身为一名惩戒高管却没有起到应有的带头作用。你知道你犯下的错误吗？”
在十三人不远处单膝下跪的查尔斯没有任何动作，棕色的头发盖住了他的一半脸，加上低着的头颅，因此也看不出他的表情。话语从他的嘴中吐露出来，声音平静而自然。
“我知道错误。”
“嗯”中间的老人点了点头，“我们很高兴你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这也正是我们一直以来坚守的铁律。”
“所以，我们经过讨论，由于你能力出众，为惩戒之心作出很多贡献，我们决定赦免你此次的罪行。
“惩戒的长矛还不愿沾染你的鲜血，你还需继续努力。下次不要再犯了。”
查尔斯沉默了好久，才缓缓说出：“我明白了会议长大人。”
“退下吧，你还有自己的责任。”会议长说道。
“是，愿世间赦免一切罪恶。”查尔斯说着，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看着查尔斯远去的背影，坐在会议长旁边的中年男人忍不住说道：“您怎么能这么放过一位无礼的人！”
“他是个优秀的孩子，他值得继续挥舞手中的矛同人类的罪恶作抗争……”会议长眼睛盯着前面，喃喃道，“不必多说了。愿世间赦免一切罪恶。”
“愿世间赦免一切罪恶！”所有人都虔诚地喊了起来。
那个中年男人再也说不出什么话了，也跟着一起呼喊。紧接着，那十三个人的身体渐渐消失了。金光熄灭，整个大厅陷入黑暗。
……
“高管您没事吧？”看到一脸见了鬼的查尔斯走向这边，正在拿笔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的伊莱卡立马迎了上去。
“嗯，没事。特么的，一帮该死的老神棍！”见到了伊莱卡，查尔斯冷声回应，接着骂了起来。
“特么的，我迟早得要把这群老不死的从那该死的椅子位置上扯下来！”查尔斯愤愤地说道。
“您这么可以这么说会长大人们？”伊莱卡小心翼翼地看向周围，惊讶道。
“大人？大人个屁！连特么地去看一下自己的老妹这群家伙也要管，要不是这群老不死的看我还有利用价值，你就看不到你亲爱的高管了！”看着伊莱卡这副模样，查尔斯火气更大了。
“可……十三会不是明确告诉我们不要跟收容所的人接触吗？铭文上也有相关的规矩。”
“什么鬼规矩！”此时的查尔斯完全没有他英俊的脸应该有的绅士，他戴着白色手套的左手狠狠地砸在旁边的墙壁上，“我们和收容所都是星璇的一个分支，都是一家人，我们的存在本来就是为了人类的未来。
“我看那帮老东西完全不知道这一点，他们是想拆散星璇，他们会毁了惩戒之心的！”
知道伊莱卡和自己是一队的，查尔斯说起话来更加肆无忌惮了。
“呦呦呦！查尔斯高管你这是想要搞反动呢。”
寻声望去，查尔斯看到了一个双手插兜的金发碧眼男人，他的旁边是两个他的部下。
“奥丁高管。”见到来者，查尔斯冷冷地说道。
对于分裂派的支持者——奥丁，他一个保留派自然是不会露出什么好脸色的。
“怎么？对我们尊敬的十三会有质疑？”奥丁轻蔑一笑，“你那么想体会到‘罪刑’的滋味？”
“‘罪刑’是惩戒之心用来对待非法异常能力者的，不是用来对付自己人的。奥丁高管你还是得要多背背新手手册。”查尔斯毫不客气地反驳。
“而且，我没有对十三会有任何不忠，我一直在为惩戒之心努力工作。反倒你奥丁高管，我怎么觉得我好像一直没看到你在你的岗位上认真工作呢？”
“哼！”奥丁一声冷哼，“不要说那么多，到时候就知道是你的选择对还是我的对了。”
“还有，查尔斯高管，你话不要说太多哟。”奥丁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便转身离开了。
走廊十分冷清，现在只剩下了查尔斯和伊莱卡两人。
“高管？”看着查尔斯一直沉默不语，伊莱卡试探性地问道。
“我们走吧。”查尔斯看着他，最终说道。
路上。
“高管，我还是不明白仅仅是因为理念不同，为什么惩戒之心会和收容所站在对立面？”
“我也不明白”查尔斯表情有些难看，“实际上是我们单方面在排斥收容所，不然我也不会轻而易举地就能进到他们的医疗区了。”
“只希望，惩戒之心不要成为下一个鲁伯之手就可以了。”
“我们不是相互发誓过吗？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我们一直忠于星璇，忠于人类。”
查尔斯看着伊莱卡笑了笑：“这条路上，有你们，真好。”
……
斯艾伦斯手上拿着一堆的资料，推来独属于他们白星小队房间的门。
“各位，我已经将有关深渊之子的报告上传给了星璇网站，再加上凯勒使用能力时不小心发生畸变的镜子，相信上面应该很快就快就会派遣专业人士来解决这个异常事件。”
坐到沙发上后，斯艾伦斯对着众人说道。
“嗯，这毕竟是深渊之子，上面肯定也会严肃处理，我们肯定也不可避免地需要参与进去。”阿米斯说道。
“而关于那个镜子畸变体的研究结果也有了眉目，关于它的行动模式和内部结构都显得匪夷所思。研究区的人将其与S—005的部分样本进行了对比，发现了有很多的相似之处。”斯艾伦斯接着说道。
“可有没有可能是我们搞错了呢？深渊之子……这种恐怖的东西怎么可能轻易来到我们的世界？”
斯艾伦斯听着艾尔博特的疑问，说道：“不管是不是，这都是值得重视的事情。这个镜子畸变体很可能就是它的一部分身体，而且它还重伤了我们的三位成员。”
艾尔博特点点头，没有说话。经历了那次事件之后，她对这个异常体有了更深的认识。
正如斯艾伦斯所言，就算不是深渊之子，凭着它一人之力便重伤了爱泽拉市区最顶尖实力的白星小队三名成员，都是非常值得星璇重视的事。
凯勒因为窥视它的过去导致精神受到了损伤，现在正在接受神经疗养；阿力因为与它对抗，现在还浑身插着管子躺在病床上；帕莱现在尽管脱离的生命危险，但依旧昏迷不醒。
非常清楚他们有着怎样的实力水平的艾尔博特自然能明白这个异常体多么棘手。
无论如何，请求上面的支援都是不可避免的了。
“你们没经历过当然不知道，队长当年就参与了S—005的镇压工作。据说那个时候还动用了S—002，才将其镇压下来，星璇差点被覆灭了。”帕丁无奈地说道。
那时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帕丁没激发自己能力之前还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文职，队长也只是星璇的派遣队中的普通一员。
而在那次镇压事件之后，很多人都发现自己有了奇怪的能力，帕丁和阿米斯也不例外。
几乎每一次重大的收容事件都与深渊之子有关系，这些从未知维度来的存在拥有着足以颠覆乃至毁灭世界的力量。
所以它们被冠以“深渊之子”的恶魔名字。
据说连看一眼有关它们的内容都会让一名星璇高级员工的核心崩坏。
而因为那一次，星璇内部出现了全新的改革以来应对S—005——“世界异常”带来的后果。
而白星小队的成立正是那次改革后的成果。
“嗯。”阿米斯点了点头，有关那段恐怖经历的记忆已经被星璇记忆删除掉了，以免让S—005再次突破收容。
因此像阿米斯这样的人脑海中只留下了一个对它的一个模糊概念，知道它是星璇的一个收容物。
至于记忆与突破收容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他就不知道了。只能说，无知是件好事。
对于星璇的很多东西，他还是太过渺小不足以接触。不过也好，因为自己陷进去得不够深，所以仍有挣扎的机会。
“我们根据小艾和阿力的口头描述，可以初步判断，这个深渊之子可能只是出于幼儿时期，不然的话就不止是杀人那么简单了。而且你们两个人在遭遇它时，核心检测装置也没有异常。
“要么是它故意的，要么是它的能力偏向于肉体上的。小艾你们应该对此有很深的体会吧？”
“是的，那时候它变得跟房间一样大，差点吃了我们，要不是阿力哥……”艾尔博特忽然不说了。
“我们都知道的，你也不用太伤心。”知道阿力是为了救艾尔博特，帕丁安慰道。
“而它的种种行为都表现出它具有不亚于人类的智能，而它的一些行为也是十分匪夷所思，比如它杀死的那些一模一样的蓝发男性，以及在第十三次与它正式接触时发现的蓝发男孩，这到底是有什么关联呢？”斯艾伦斯边说着边将手中的资料呈现给众人。
“咳咳，不管怎么说，我们都要在上面有所反应之前获取有关这个深渊之子的具体情报，一定要将这种东西扼杀在摇篮之中。”阿米斯坚定地说道。
凯勒说她使用能力后只看见一片漆黑，而关于这个存在是深渊之子的消息是祂告诉她的。而在那一瞬间她的能力就被排斥了。
“因此，我们只希望具有追踪那个深渊之子踪迹的帕莱赶紧醒过来了。”阿米斯忧心忡忡地说道。
他隐约能感觉，外面要变天了。
……
雨水哗啦啦地滴落到地面上，本来阳光明媚的街道已经笼下了一片雨雾。
街上的行人倒霉的正在找地方躲雨，而有雨伞的也会加快步伐。没人愿意待在雨天中。
“呃啊！”一个混混模样的人摔倒在地上，雨水瞬间打湿了他身上的衣服，伤口流出的血液瞬间与地上的水混合成一片。
即使这样，混混也没有再意。他惊恐地靠在墙上，拼命往墙上缩。他想逃跑，但身上的伤导致他的身体无法执行他的想法。
在他的面前有几条黑色的触手，尖端正朝着他。
“不……不要过来啊，怪物！”混混惊恐地喊道。
“嘘！”
坐在混混面前垃圾桶上的纳特克斯伸出一根手指抵在自己的嘴唇上。因为垃圾桶上面篷子的遮挡，他没有被淋湿。
他坐的地方周围有一片不同寻常的阴影，黑色的触手从里面长出。
第十二章 店主
“我们来做个等价交换怎么样？用你的生命换取你能告诉我的情报如何？”
“什么意思？”或许是因为对眼前少年的恐惧，或许是因为身上因为雨水而愈发刺痛的伤口，他的脑子竟然一瞬间短路了。
纳特克斯无奈地摁住太阳穴：“把我带到附近可以交易货物的人那里，不然你就只能从世界上消失了。
“现在！”
黑色触手突然绷直，锋利的尖端绝对可以刺入血肉当中。
“啊啊！”混混脸色煞白，他连忙哭喊道，“我知道有这样的人，你想找店主拉尔是吧？我这就带您去，不要杀我！”
触手收回了纳特克斯的阴影当中，混混也松了口气。他艰难地站起来，勉强对眼前的蓝发少年露出掐媚的微笑：
“我带您去，我带您去。”
……
伴随着门的打开，嘈杂的雨声瞬间入侵了花店的内部。接着门关了上去，雨水减小。
“请问您需要买什么，先生？”坐在柜台面前的中年男人礼貌地问道，眼睛依旧在盯着手上的报纸。
“您这里有我需要的吗？”清脆的男童音传到了拉尔耳中。
“嗯？”他下意识地抬头，有些诧异地看着眼前还站在门口的蓝发少年，他的衣服已经湿透了，不断有水滴落下。即使这样他依旧在面带微笑，似乎并不在意这样的自己。
小孩子？
丝毫不理解为什么下雨天还会有小孩子出来的拉尔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尤其是在他那一头蓝色的头发上。
“呃，当然，您需要买什么？”拉尔试探性地问道。
“嗯……我看看。”说着纳特克斯开始环绕店里，观察铁柜架上种在花盆中的花朵。
“太阳玫瑰、阿氏龙舌兰、梅伟斯蔷薇、白叶玫瑰……嗯。”纳特克斯一边看着一边念出这些花的名字。
“店主，我发现了一个问题，我可以询问一下您吗？”纳特克斯忽然抬头面对拉尔露出微笑。
“当然可以，先生您请问。”
“您要出售的花朵都是喜热干燥性植物，而我们爱泽拉靠近沿海，气温变化幅度并不大，一个月的平均气温大约是在20℃左右。
“无论是太阳玫瑰还是阿氏龙舌兰，它们的最宜生长温度都在30℃左右，这并不是我们这样的环境能有的气温。而靠近沿海也会有比较高的空气湿度，这也不满足这些花的生长环境。
“而且这些花朵都是比较廉价的产品，在热带地区遍地可见，也不适合人工养殖。我不明白，为什么店主您会一律出售廉价、水土不服、难饲养的花朵呢？”
“你什么意思？”拉尔也听出不对劲了，脸立马阴沉下来。
“咳咳，请不要担心，我只是很好奇。”纳特克斯摆摆手连忙露出歉意的轻笑，“我们地区与热带地区相隔甚远，您在富人区开店，说明您有相关的贸易许可证。”
“将这些花运输到这里的运输费比较高，而都不是名贵的花，还难以饲养。这里是富人区，您出售这种注定会亏本的花朵显然是不符合商人的准则。
“您开的是花店，而一位商人只能持有一张贸易许可证，您在富人区开店，说明您肯定是拥有贸易许可证。您是老板，守在店里，说明您的贸易许可证所能出售的货物应该就是花花草草之类的。
“可您出售这样的花会使自己亏本，而且我听说您花店的生意并不怎么繁荣，加上每个月都要有的土地纳税……您甘愿让自己亏本，说明你拥有其他方面的贸易，所获得的利润完全可以弥补这个损失。
“我可以知道您拥有其他什么样的贸易吗？”纳特克斯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
面前的男人什么都没说，他挥了挥手，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已经从他身后敞开的门出现并将纳特克斯团团围住。
“小子，话说得不错。连城管也没能看出个所以然，你还真是厉害啊。但你也要死了。”拉尔冷笑道。
“没想到是个蠢货。”纳特克斯耸了耸肩。
“你说什么！”拉尔一脸怒容，而纳特克斯周围的男人也向前一步。
“我本以为你会装傻一下，装作不明白你面前这个小孩子说的话，也许还能糊弄过去呢？结果你居然承认了，倒是省了我不少功夫。
“我最想知道的是，在富人区杀人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呵！小子，难道我没杀过人吗？”拉尔冷笑。
“嗯，确实”纳特克斯点点头，“只是啊，您今天杀了我，也许明天我家族的人就会找上门来，而警察也会找上门来。你觉得我为什么一个人敢出现在这里，敢对你这么说呢？”
拉尔沉默了，如果和纳特克斯说的一样，他真的是某个家族中的宠儿，不管那个家族是谁，自己都将卷入巨大的麻烦之中。
这对他来说是不利的。而正如纳特克斯所言，他敢“单枪匹马”来到这里，那就肯定会有什么依靠。
拉尔还不想赌。
“所以，你有什么目的。我警告你，最好不要逼我们。”拉尔语气不善地说道。
“我确实有点目的。”纳特克斯笑了笑，“您拥有其他交易渠道，而我正好需要交易。”
“货呢？”拉尔冷冷地看着纳特克斯一个人。
“一批有品牌的服装如何？”纳特克斯露牙扬起嘴角微笑道。
“我需要亲自看看。”拉尔说道。
“哦！别急，自然不在我身上，改天再邀请您去看看如何？”
纳特克斯还不想在这些人面前暴露奈薇的能力，虽然这么做可以让这个交易过程变得更加简单。
但对方毕竟是买方，没办法杀人灭口，如果他举报自己的话，自己将完全不占优势。
所以，目前最好的方法就是和平谈判。当然，要是谈崩的话，纳特克斯也不介意再厚着脸皮让奈薇大显身手。
说不定可以制造出一起不亚于“贵族失踪案”的案件。
当然，只要对方不要太蠢就好。
“这个可以，但我们怎么保证你不会泄露我们的秘密？”
惹……这家伙真是一个蠢货。纳特克斯捂着太阳穴说道：“我是在跟你交易，如果你没了，我还得托人再找一个。风险变大了不说，还很麻烦。
“而且就算我带警察过来，以你们以往对待警察的经验来应付就行，难不成一位警官会相信一个小孩的‘胡言乱语’？
“当然你要是也像今天一样从门后叫出几个壮汉手上还带着武器的，那就没办法了。”
纳特克斯故意说了一句讽刺的话，不过拉尔似乎没听出来，他觉得没有问题，便点了点头。这么说反倒是他失算了，这个小东西不简单。
他倒是有些期待这货会是什么样子的了。他正如纳特克斯所言，确实也在经营着其他非法的交易。
有毒品，也有动物，像纳特克斯交易服装的也有。而他知道的是，既然面前的小东西来找自己提出交易，那么那些东西肯定就不是干净的了。
正因为不是干净的，所以他能赚到的更多。
“我该怎么联系你们呢？我知道你店的位置，经过今天，为了安全你大概会暂时搬离这个据点。而我之后还会继续找你交易。”纳特克斯问道。
“在附近的巷子中找胳膊上有纹身的，知道吗有纹身的。”拉尔拍了拍前面男人的手臂，黑色的纹身正印在上面。
“然后报上‘店主’这个名字，他们就会带你来找我了。”
“嗯，好的，这真是不错的结局。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事了，我就先走了。保重，我还会再来的拉尔店主。”
纳特克斯说着打开店门，雨水哗啦哗啦地砸在他的身上，他也不管不顾地出去了，轻轻地将门关上。
拉尔望着合上的大门出神，若不是门口还有水渍，又有谁知道刚刚居然来了一个小孩子呢？
“店主，我看他不简单啊。”旁边的男人对拉尔说道。
“我当然知道！”拉尔白了他一眼，“我只是没想到，会有一天自己的顾客也出现了小孩子。”
“这不是件好事吗？”那个男人说道。
拉尔看了他一眼说道：“好是好，只是……”
“什么？”
“我明明没告诉他名字他却能说出来，说明他早就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只是他还有故意通过对我花店的布局来推测这一点。”
“您是说……”
“他在故意展现他自己的能力，他这种心智可不是同年龄的小孩能展现出来的，太沉稳了……”
“希望他是真心想要跟我交易的吧。唉，我真是老了，都没发现现在的孩子都这么厉害了。”拉尔坐回了柜台后面的椅子上。
“对了！”他忽然想起什么。
“你们几个特么地明天把这些花全都换掉！”
……
“呼！”走出花店的纳特克斯感觉心情愉悦，因为那些衣物终于要转手了。
他也知道这种不干净的东西转手价要比市场价低，不过考虑到衣物的数量，再考虑他不需要高消费，所得到的钱不管多还是少都足以支撑他的生活了。
实在不行，就去睡大街好了。
走了一会儿，他的脚底下生出一片阴影，阴影变成了一行中文。
“你淋湿了，很容易会感冒的。”
“得了吧，这话你刚刚也说过一遍了，我又不在意这些。再说只是感冒而已。”
“这个市区的医疗条件并不算好，感冒可能会要了你的命。”脚下的文字再一次变化。
“要就要了，死就死了吧。”纳特克斯耸了耸肩。
“我不允许你死亡。”
“呵，你管我啊？我想死，你还能阻止得了我吗？”纳特克斯冷笑道。
“能。”
纳特克斯看着脚下那一个大大的“能”字，忽然感觉到一股恶寒，脸色稍微变得苍白一点的他不再理会奈薇，继续往前走。
谁知，那个能字化作液态迅速游到他的面前。
“我认为你需要一把雨伞。”
“算了算了，你要是想变成一把雨伞那你就变吧。”
“好的。”前面的字再次融化，化作了一条条蛇一样的触手从纳特克斯脚底下开始缠绕纳特克斯。
“你……你干什么！松开我啊，混蛋！”看着这些触手缠住自己的身体，根本不喜欢被接触的他脸色一下子煞白。
最后那些触手在他的左手上汇聚，一把黑色而小巧的雨伞渐渐成型。
待到恶心感远去，他甩了甩手中的黑伞。由于这个世界还没有折叠伞这种东西，所以一般只有这种收起来的时候还可以当拐杖用的雨伞。
他拍了拍自己的脸，做无奈状。随后把雨伞举起，轻轻扣下上面的按钮。
雨伞一下子就被打开了，黑色的伞面盖住了纳特克斯的头顶，同时也阻挡了雨水对他的侵袭。
“等等，这些轻纱是什么东西？这不会是给女生用的吧？”纳特克斯有些嫌弃地看着从伞面延伸下来将他身体环绕起来的轻质黑色纱布。
“这些纱布是为了防止雨水滴落在你身体其他地方。因为雨衣的防水效果并不是很好，所以才决定这么做的”伞面上凸出一块，化作一段文字。
“惹……”纳特克斯还能说什么呢？好在这些纱布很薄完全不会阻挡他的视线。
雨水打在纱布上，便被弹开了。纳特克斯倒是很佩服奈薇这家伙，她居然能将自己的原初质结构改变得如此完美。
不知道是不是偷学他的。
就在刚刚触手缠住自己的时候，自己表面的水也被吸干了，跟之前坐在长椅上的自己没什么两样。虽然还是会有雨水淋到自己，不过自己打开雨伞及时，那些淋湿的地方也能很快干掉。
纳特克斯继续迈动脚步。
奈薇：“纳特克斯你现在要去哪里？”
纳特克斯：“当然是找个酒店住下了，总不能一直睡大街吧？况且现在还下雨。”
奈薇：“我觉得可以睡大街。”
纳特克斯：“滚蛋！”
……
“嗯？你干什么？”
“你身上还有被淋湿的地方，我失算了，应该在变成伞之后再弄干你的，所以我现在正在帮你清理。”
“算了算了，很快就能干的。”
“不！任何的忽视都有可能引发无法修正的错误，正因如此我才更需要这么做。我对你太仁慈了，不应该什么都听你的，在你被淋雨的时候我就应该做出行动的。”
“滚！恶心！”
第十三章 为什么
推开一扇亮着灯光的大门，纳特克斯把雨伞收了起来，往地面上甩了甩，水珠从上面飞溅而出。
“我需要订一间……单人房。”纳特克斯对着柜台面前的女服务员说道。
“目前，空余的两间标准单人房和一间高级单人房，高级单人房里有可以烘干的暖炉以及沐浴间，可以有比标准单人房更多的体验，不过相应的入住费会高一些。请问您需要哪一种？”
见到是一个蓝发少年，服务员愣了一下，但还是露出礼节性的微笑，然后向纳特克斯进行介绍。
“这两种房间的入住费分别是多少？”
“标准单人房按每天1枚银币计费，每月10枚银币计费；高级单人房按每天3枚银币计费，每月30枚金币计费。此外如果您办理我们的入住套餐的话，还可以享受不同的优惠。”说着递给纳特克斯一张表。
表上是有关各类房间的计费标准，还有各式各样的所谓“套餐”。
纳特克斯自然没有那么多的需求，他只需要住一天就可以了，明天要是雨停了刚好去交易。
“给我来一间高级单人房，对了，我可以支付金币吗？”纳特克斯问道。
“当然可以。当您退房的时候，我们会按照您入住的时间进行结算，并把剩余的钱退给您。”服务员回答道，“先生，这是入住登记，需要在上面填写您的相关信息。”
然后给纳特克斯递来一份表格和一支钢笔。
好久不写字了，再加上写下去的字并不是他所熟悉的汉语，而且他也没怎么用过钢笔，写起来有些费劲。
不过还是很快就将名字之类的信息填写上去。
“对了，我没有居民证也可以吗？”纳特克斯说着掏出两枚金币，递给服务员。
“可以的。”女服务员笑眯眯地接过。
登记很快就填好了，服务员很快就给了他一把钥匙，并说明一些需要注意地事项之后便算完成了入住。
纳特克斯将钥匙塞进口袋中，提起黑伞准备上楼，这时服务员的声音传过来。
“我们有专门放置雨伞的地方，您不需要再带入房间的。”
纳特克斯看着伞犹豫了一会，抬头微笑道：“我应该放在哪里呢？”
“交由我来放就行，如果您需要拿走雨伞的，跟我说一声就可以了。”
“哦～这样啊，那你可要帮我保管好啊。”纳特克斯一边微笑一边将伞递给她。
“当然！”
……
当纳特克斯打开房间门的那一刻，他立马就想要关着上门。
因为，在里面的床上坐着一位穿着黑白相间裙子的黑发少女。
然而，门在打开之后就合不上了，不管纳特克斯怎么用力。当他勉强看见附着在门后面的一点黑色液体状物质后，二话不说，赶紧转身逃跑。
结果没走几步，他便感受到身体被什么缠住了，一股巨大的力量将纳特克斯拽入房间里面。
砰！木门关闭。
黑色的液体在纳特克斯被拽入房间的那一刻便将整个门覆盖住，瞬间停止了流动，就像是凝固了一样。
奈薇冷冷地看着在空中不断挣扎的纳特克斯，他被黑色的液体缠在空中，而这些黑色液体正是从奈薇的裙摆生长出来的。
“你什么意思？”奈薇坐在床上翘着腿，双手也交叠放置，脸上没有半点表情，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什么‘什么意思’？”纳特克斯露出笑容。
真的是，说好的妥善保管，结果还没一会这家伙就过来了，真是没用！
“我们有过协议的！你不能离开我太远的地方！你违反了协议！”奈薇喝道。
“呵！你不也是吗？除非必要时刻，不然就不能现身。”纳特克斯冷笑道，双手依旧在挣扎着，尽管他知道这是无用功。
“现在就是必要时刻，而且你已经违反协议了。”奈薇语气不善地说道。
“协议？呵，我从来就没想过要遵守这种强来的协议。你不要期望我会妥协。要么弄死我，要么就给我滚！”
纳特克斯注意到面前的少女眼睛微微缩了一下又恢复了正常，略显无神的眼睛猜不透她想做什么。听完这句话后，奈薇的双手由交叉改为双手托腮，显然是在想着什么。
她的裙摆不断有原初质涌出，本来干净亮丽的房间渐渐被黑色的原初质覆盖。灯光似乎也受到了影响，变得忽闪忽灭。
纳特克斯内心毫无恐惧，除了兴奋之外还夹杂着对眼前少女的厌恶。
这是本能的厌恶，而不是他刻意为之的。
“你还不能死，对不起。”奈薇摇摇头说道。
纳特克斯见她语气软弱了下来，内心也是压抑到了极点。他刚想说什么，不料她却说：
“但你不遵守协议了，那我也不能再听你的了。”
黑暗瞬间笼罩了两个人，房间的灯灭了。
纳特克斯感觉束缚住自己的原初质减少了一些，紧接着，他被轻放在下来，滑腻柔软的感觉让他明白这不是地面。
刚想起来，结果自己的四肢就被束缚住了，不管他怎么挣扎也无法挣脱。
“你干什么！放开……”纳特克斯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上有东西压住自己了。
接着一根手指抵在他的嘴唇上，耳边响起了一声轻柔的“嘘”声。
纳特克斯瞬间就知道压在自己身上的是谁了。
他想张口，但恶心感伴随而来的眩晕不断冲击着他的感官，让他忘记了自己可以说话。
“啊！小薇还没准备好呢，你太急了吧？”奈薇的声音和语气瞬间变了，声音也提高了几分。
“别乱碰人家呀，真是的……”
“讨厌啦……”
“你……啊～”
奈薇的声音戛然而止，接着她抬起头来冷冷地看了一眼门口处，身上的气质也瞬间改变了。
门外，刚刚听见纳特克斯的叫喊的前台服务员满脸尴尬地离开了。
现在的孩子真的是……
“放开我啊，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奈薇这短暂的沉默让纳特克斯的头脑变得清醒了一些，他几乎是哭喊着出来的。
再一次听到纳特克斯声音的服务员愣了一下，然后更加尴尬地跑掉了。
当奈薇从纳特克斯身上下来之后，将房间包围起来的原初质也涌回了她的裙摆中。
灯光再一次洒在房间，整个房间一下子明亮起来。
纳特克斯早就起来并坐到了床边，他脸色苍白，头低得很低，眼睛无神地盯着地板。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纳特克斯的语气听不出是询问还是自问。
“我什么都没做。”奈薇无奈地眨了眨眼睛，她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她是为了支开门外的服务员才这么说的。
但她没有解释。
“你干嘛要做那么过分的事情，你难道不知道我不喜欢这么做吗……”纳特克斯的声音有些颤抖。
奈薇平静地看着纳特克斯，没有说话。
“明明我只想要一个道歉就好了，为什么那么难？为什么还要做这种过分的事情？为什么所有人都不能真心地对我说一句抱歉……”
纳特克斯的声音带上了哭腔，他用袖子捂着自己的双眼，眼泪一下子就打湿了他的袖子，他使劲地忍耐着，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但抽噎声还是不断地从他嘴中传出来。
纳特克斯很少哭过，而这次仅仅因为奈薇，他哭了。他从未觉得自己的内心那么压抑，比撕裂的痛感还要难受。
奈薇的双眼微微一缩，还是一脸平静地看着纳特克斯。她的身体化作了液态，飞快地融入了纳特克斯的影子当中。
而纳特克斯一个人坐在床边，努力地不让自己哭出来。
一下午的时间，这个房间里只剩下很低很低的抽噎声。
……
当了解到A街的一家服装店发生了畸变，并且通过已有的资料来看，这种畸变可能与那个深渊之子有关后。
帕丁和斯艾伦斯便来到了这家服装店门前。两人抬头透过掉落的雨水看着店内的到处沾染的黑色液体，表情严肃。
尽管下着大雨，但两人却没有被淋湿。
“帕丁，你看到了什么吗？”
斯艾伦斯看到帕丁的眼睛已经变成了如同宇宙星辰一般的颜色，她知道帕丁正在使用他的能力。
帕丁没有说话，在他的眼中，整个服装店清晰到了连表面的尘土也能看见，而视角竟然也发生了改变。
“帕丁”进入到了店里，在一瞬间，整个房间就被他看了个轻轻楚楚。
他看到了被混乱不堪的房间，看到了一地的黑色液体，看到了不断蠕动的液态怪物。
接着，他的视角再次回到了正常。
“我看到里面还有怪物，我们要小心点。”帕丁的眼睛再一次变回了棕色，他对旁边的斯艾伦斯说道。
“有怪物也好，我刚好可以采集两份不同的样本。”斯艾伦斯点点头说道。
然后，他们跨过黄色的封锁线，来到了店里。两人点击了一下挂在胸口上的挂件，电磁一样的护罩瞬间笼罩住两个人。
斯艾伦斯只是扫过去一眼，便将房间内所有物品，大到家具小到针线，全都给印在了脑海中。
她拿出一个黑色的小球，表面浓浓的科技感显示了它与时代的不同。
将小球放到地上，小球瞬间被激活，红色的光芒在表面的纹路上点亮，同时周围的空间也发生了某种扭曲。
当她再次看向窗户时，外面的雨景已经变成一片漆黑。
“存在屏蔽装置已经部署完毕，其他人已经看不到我们了。”斯艾伦斯一边说着一边蹲到地上。
“嗯，好，你快点。”帕丁掏出一把白色手枪，对着斯艾伦斯说道，同时发动了自己的能力。
只见她从口袋中拿出一个芯片一样的东西，两根手指一按，芯片在很短的时间内变形成一个中型的保险箱。
她打开保险箱，从里面拿出一个六棱柱。
轻轻一扭，六棱柱发出“呲”的一声被打开了，白色的雾气从开启处涌出。
她将六棱柱靠近一摊离她最近的黑色液体，那摊黑色液体神奇地被吸入六棱柱中。吸完后，六棱柱自动的合上了。
将六棱柱放回保险箱中，摁了上面一个方形凸起，保险箱又变回了芯片。
把芯片收回口袋中，斯艾伦斯站起来，对旁边的帕丁说道：“第一份样本收集完成了，我们可以去找怪物的了。”
“不用了”帕丁说道，“它们自己来了。”
在斯艾伦斯看来，帕丁面前的地板不断有黑色的液体涌出，形成了一个又一个液态怪物。
它们嘶吼着，然后向两人冲来。
砰！砰！砰！
帕丁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子弹从枪口射出精准地打中的每一只过来的怪物。
子弹在射入怪物体内的一瞬间炸裂开来，里面蕴含的化学药剂让怪物的身体很快就冻上了。
冰霜覆盖在怪物的表面，接着怪物的身体炸裂开来，变成一块又一块的碎片。
身为白星小队的帕丁，虽然战斗力不及其他人，但也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怪物瞬间就被解决了。
“还有吗？”斯艾伦斯问道。
发动能力后，帕丁摇摇头：“暂时没有了，但还不能下定论。”
就在帕丁说完这句话后，斯艾伦斯便来到怪物的碎渣旁边，用同样的方式获取了它们身上的样本。
“好了，样本采集完毕。我们把录像上传之后就离开吧。之后的事就让情报区的人来头疼吧。”斯艾伦斯说着，开始操作自己的挂件。
帕丁也赶紧一通鼓捣起来。
没一会，记录下他们刚刚经历的视频便被上传到了信息区的计算机组内。
斯艾伦斯捡起地上的黑球，在关闭的一瞬间，雨水再次侵袭了这家店。
临走前，帕丁回头看了一眼，忍不住说道：“怎么会那么简单，我好多东西都没有用出来呢。”
“你还希望都用上啊？”斯艾伦斯白了他一眼，“我觉得肯定没有那么简单。不管怎么说，这都已经算是一个异常了，而且我们还不能确认这个地方的畸变是否污染到周围了。官方已经报道了相关消息，肯定已经有很多人知道了。不管是消息封锁还是对平民的记忆清除，都是一件十分麻烦的事情。”
“不过，那就是收容所其他部门该管的事情了。”
第十四章 狩猎
夜晚，一种奇特的自然现象。有人赞美黑夜，有人畏惧黑夜。而有人依黑夜而活，有人因黑夜而死。
或许是因为夜晚导致的光线缺少形成的黑暗，人们对于这种置身其中千篇一律而无法被洞察到的光学现象产生了一种本能性的畏惧。
人们为了躲避这种光学现象而进行一种名为“睡眠”的生理活动，在睡眠中，我们很难感知周围的环境，也就自然而然地感受不到黑夜了。
但即便是这样，我们依旧在梦的世界中保持着清醒，我们从来就没有真正沉睡。在黑夜中有野兽，还有怪物、噩梦。
而在黑暗的世界中总有一些另类的群体，他们甘愿在黑夜中生活。
麦克就是这样的存在，他是一名守夜人。
精神天生强大的他们不需要太多睡眠时间以来躲避黑夜的侵蚀，他们可以对抗黑夜。
穿着一身白色长袍的麦克一如既往地走在A街上，他每路过一个家门口都会从他手上的袋子里抓出一些白色粉末撒到门边上。
圣光粉，可以抵御大多数低级魔怪。麦克是一名守夜人，守夜人是辉光之境教会的信使。正因如此，在卡纳斯有一个规矩，巡警的所有工作都必须配合着守夜人。
黑夜不需要你的语言，所以麦克做这样的事从不需要说话，沉默是与黑夜最好的交流。
而且这样也尽可能避免它们来找上你。
只不过千篇一律的黑夜，在这一次要像他展现不一样的命运了。
……
一阵蠕动，奈薇的身形再一次出现，迎着月光，她的影子投射到她面前正在睡觉的纳特克斯上。
此时的他身体呈蜷缩状。
她的脸上会有什么表情吗？没有。她静静地看着纳特克斯，单手托着下巴，一副思考的样子。
“创伤应激反应吗？”奈薇心想着，“好奇怪，他的记忆中有对异性排斥的画面，却没有产生这种排斥的原因。”
“能给一个人造成不可磨灭的伤害以至于对他日后的人生产生影响，可以暂时确定的一点是，这种病症并不在思想观成熟之后产生的。
“因为我有他那之后的所有记忆，唯独是他幼年时期的记忆是一片空白。为什么我在获取他记忆的时候无法得到那段时期的记忆呢？
“从纳特克斯今天的反应来看，他绝没有失去童年时期的记忆，他童年时期一定经历过十分不好的事情。是那段童年阴影造成了他人格的不健全。
“他似乎无法感受到温暖，或者荷尔蒙刺激的快意。而这种创伤应激反应是在跟异性过于亲密的时候产生。
“他并没有表现出强烈的攻击性，说明在他眼中异性是一种可怕的存在，这令他感到恐惧，让他无法反抗。
“既然是可怕，那么在他童年时期应该是有异性对他做过撕裂他幼年心灵的事情，会是什么事情呢？
“这跟女性幼年被性侵的现象很像，在幼年童贞被走的她们，在日后的成长中会对男性抱有极强的不信任感和敌意，并且很容易自卑。
“纳特克斯是否在幼年时期被异性这样对待过呢？首先这种对待不可能是常规的，常规的不会对他造成这么大的影响。那么就是病态而极端的对待。
“但还有待确认，纳特克斯不会告诉我的，他不喜欢被人揣测内心世界。而估计他会用极端的方法来对待我，这不利于我们之间的关系维持……”
正当奈薇在进行头脑风暴的时候，她忽然发觉了什么，眼睛微缩，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慌张。
她下意识后退一步，结果因为踩到了什么，硬生生地摔了下去。按理说，她是不会被绊倒的，只是今天她的意识似乎发生短路了，连对组成身体的原初质的控制力都降低了许多。
“啊……”
她就像一个女孩应有的表现——摔下来后发出一声娇喘。本想起来，但又想到了什么，身体化作液态，以极快的速度回到了纳特克斯的影子中。
纳特克斯望着刚刚奈薇倒下去的地方眨了眨眼睛，又转了个身继续睡下去。
过了好久，奈薇才再一次出来。她坐在窗户前面的木桌上，依旧在看着重新入睡的纳特克斯。她双手撑着身体，洁白的双腿轻轻晃动，没有穿鞋，双脚裸露在外面。
在月光的衬托下，配合着脸上平静的表情，她似乎更迷人了——不过很重要吗？
她忽然转身看窗户的下面，眼睛略显无神。窗户下面是街道，雨后的所还留下了一些积水。
一个穿着白袍的人在油柏路上走动。
口水从她的嘴巴中流出，很快就被她用手擦去。她身体化作液态，从窗户的边缘流出去了。
……
“唔！唔！”麦克满怀恐惧地看着眼前蹲坐在垃圾箱盖上抱着自己双膝的黑发少女。
一根根触手从她背后长了出来，一下子将麦克吊挂在空中，同时也缠住了他的嘴巴。
在黑夜，就应该保持安静，不然就会吵到其他人，不是吗？
“唔！唔！”卡纳斯不断挣扎着，却始终无法挣脱触手的束缚，眼前的少女虽然娇小，但那跟身体完全不同比例的巨大触手却能迸发出巨大的力量。
少女似乎有了动静，她背后又长了根触手，迅速向巷子拐角处游去。在那一瞬间，麦克似乎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
一只腐败的手掉落了出来，那是行尸的手，一股心悸感瞬间攻击了麦克。触手回到了奈薇的旁边，跟其他新长出来的触手不断在空中轻微摆动。
缠住麦克的触手将他带到了她的面前。
奈薇抬起头来，眼神平静地望着麦克。这张脸确实令人心动，如果不考虑她不断流出的口水的话。
（嗯，可能还是有人喜欢呢？）
忽然她的整个头部融化变成了黑色液体状，具有极高可塑性的原初质在那一瞬间就变回了原型，没有五官的头部渐渐裂开一张不断有黑色液体滴落的大嘴。
“唔！唔！唔！”麦克更加拼命的挣扎了，眼泪从他的眼眶中挤了出来，收缩的眼睛周围的皮肤扭曲到了极点。
他的兜帽早在他被吊起来之后就自行脱落下来，在白色的兜帽中，他是神秘而令人敬畏的守夜人。脱去兜帽后，他只是一个金头发的普通人。
当嘴巴猛然合上后，麦克只剩下了一半身体。
而在进行这个动作时，奈薇除头部以外的身体都保持着原来的蹲坐抱膝姿势，似乎没有受到影响。
没一会，奈薇的头部又恢复了原样，看着依旧令人遐思。眼神依旧透露着无神，不知在想什么。
她刚想要扔掉剩下的一半食物，但又想到了什么，空余的触手开始伸向食物的缺口处。
原初质不断在缺口处聚集然后发生结构改变，每一寸地方都遵照着差不多相同的排序进行组合。
食物的上半身如同魔术般回来了，“麦克”再一次活了过来，触手将他放下。
“麦克”拉起自己的兜帽，将大半个脸都隐藏起来了，他走到右边将掉落在地上的袋子捡了起来。
很快他又开始了自己的工作，只是没人会注意到，他的步伐变得僵硬许多了。
再回过头，蹲坐在垃圾箱盖上的奈薇已然不见，谁也不会见到了她。
……
纳特克斯醒了过来，习惯性地天马行空半个小时后，从床上醒了过来。
他在一面人高的镜子面前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干净而整齐的衣服穿在他身上，黑白相间的色调很是搭配纳特克斯的气质。
他朝着镜子露出了一个微笑，在穿好鞋之后就打开门出来了。
跟他早早起床的还有五个人，这一层的房间都是高级单人房。他们大多都是一脸倦样。
其中一个见到了纳特克斯，笑着说道：“哟！小兄弟，昨晚睡得好吗？”
“当然。”纳特克斯微笑致意。
“啧啧啧，昨天玩得那么过火，怎么睡得着啊？”那个家伙开始说着意义不明的话，其他人听了也都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抱歉，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哎呀，小兄弟，我们都懂，都懂，大家都是男人嘛，没什么大不了的，是不是？”
见纳特克斯还是一脸莫名其妙，众人再次哈哈大笑起来。
“昨晚跟那女的玩得爽吗？我可是听见你的语气十分不情愿啊，还有那女后面的叫声……是不是嘴上说着不愿意，身体却很老实啊？”
有一个直接把昨天纳特克斯和奈薇两人的“交流过程”分享出来了，惹得其他人连笑不止。
这些人明显是来找茬的，纳特克斯被这五个人直接围在了门口。
“快和哥说说，你昨晚是怎么把那女的征服的？”
“咦？那个女的呢？”顺着敞开的门口，一个人指向纳特克斯所在的房间，里面确实空无一人。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快跟我们几个说说啊。”其他人瞬间就好奇心发作，一个个都在随声附和。
纳特克斯双手插着口袋，低着头没有说话。
“不会……是一夜情吧？”
“我说，雷哥，话可不能这么说。说不定是那个女的，累了，承受不了偷偷跑掉的呢？”
“哈哈哈！”
五个人见纳特克斯一脸的羞涩，更加肆无忌惮了。
“小兄弟，转大人成功没有啊？”
“那女的有了没有啊？”
“昨晚用了几个了？”
不得不说，这个世界的通用语使用起来确实很有汉语的味道，若不是发音不同，纳特克斯都以为自己面前来了几个国人。
“唉，我说，小兄弟，男人可不能这么女人啊。要不我给你介绍介绍几个好玩的地方，包你满意！”
“是什么地方呢？”纳特克斯突然开口。
“哦～懂的都懂。”说上一句话的男人意味深长地说道。
“什么都可以干吗？”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人？”男人似乎错理解纳特克斯话语中的意思了。
“雷哥，上次那个女人你怎么说？”
“那是人家自愿！自愿！知道吗，我可没逼迫她们。”
“话说……”纳特克斯抬起头来，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微笑，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对话，“你们想看我变个魔术吗？”
“嗯？你还会这个，什么魔术，给我们看看。”
“当然，这是可以让一个人从世界上消失的魔术……”
……
“客人，您昨晚睡得还好吗？”吃完酒店提供的早餐，纳特克斯准备离开，这时柜台服务员关切地问道。
“当然！我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纳特克斯微笑致意，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看到纳特克斯离开，服务员感觉有些心神不宁，鬼使神差地来到了纳特克斯所在的楼层。
“啊啊啊！！！”
听着从酒店传来柜台服务员的惨叫声，所有人都下意识地驻足而望。
只有从酒店出来的纳特克斯还在继续走着，脸上是难以遮掩的愉悦。
他正在前往花店的路上，他还不想耽误今天重要的交易。
在服务员惨叫声响起之后，纳特克斯下意识擦了擦自己两边刚刚用清水清洗的袖子。
上面曾沾染红色。
第十五章 交易
纳特克斯坐在花店附近的一把长椅上，果不出所料，花店关门了，上面写着“暂时停业”四个字。
他手上拿着一份今日的报纸，正在阅读上面的消息。
“唉，你听说了吗？昨晚出了起杀人案！”
“啊？快跟我说说什么情况。”
“在A街的那家酒店知道吗？”
“知道，我经常去那里。”
“就是里面死了人，看过今天的报纸没有？整个楼层的房客都被杀了，死得特别惨！有的还被分尸了！”
“哦！辉光之主保佑，这凶手得是多么残忍啊，他为什么要怎么做？”
“我也不知道，报纸上说警察正在全力追捕凶手。估计那个凶手跟那些人有什么纠纷吧。”
“可再怎么大的纠纷都不应该要杀人解决吧？”
“可不一定，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平常和和气气的，凶残起来……连个小孩都可以变成怪物。”
“唉，最近真是不太平，上次闹得人心惶惶的‘贵族失踪案’没发生多久，现在又来一起。真不知道那群警察是干什么吃的。搞得我现在都不敢出门了。”
“那群警察估计就是政府的狗，政府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都是盖忒弥斯搞出来的。”
“你疯啦！怎么敢直呼那个人的名字，不怕进监狱吗？”
“也对，我们赶紧走吧。”
不得不说，不管什么时代，总有喜欢八卦的人。纳特克斯听着两个阿姨之间的交流对话，没有任何反应。
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纳特克斯在长椅上坐了好一会，偶尔抬头望向对面的小巷子，显然是在寻找着什么。
忽然，他眼睛中出现了两个人影，那正是他的目标。他站起身来，将报纸整整齐齐地叠好放进自己的夹层袋里。
但刚走几步，他便停下了。插进口袋的手悄悄伸出一枚铜币，巧妙地扔到地面上，这一举动，没有被街上的行人看见。
“唉？”他故作一声惊叹，然后蹲下来捡那枚铜币。
“奈薇？”蹲下来的时候纳特克斯压低声音说了两个字。
“我在。”地上的影子也分裂出两个小小的中文。
“哦，我以为你真的跟那群蠢货说的一样，走了。”
“我一直都在。”
纳特克斯眯着眼睛看这行字，接着说道：“待会看我的言行行事，不到关键时刻绝不能暴露你自己，可以吗？”
“好的。”
纳特克斯捡起铜币，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他站了起来，重新将左手插口袋，露出用于摆动的右手，然后朝着巷子里出现的两人前进。
……
“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店主要我们去接一个小孩。”混混A对混混B说道。
“都是老板的安排，我们两个能说什么呢？说不定也是一个客户呢？”混混B说道。
“得了吧，我就没见咱们老板跟小孩扯上什么关系，人口贩卖也是。”混混A没好气地说道。
“唉，话可不能这么说……我昨天就遇到了一个小孩，命差点没了。”混混B拿出烟狠狠抽了一口，带着过来人的无奈说道。摸了摸身上几处地方，现在还隐隐作痛，还好及时就医，倒也没有多严重。
在混混A的追问下，混混B把昨天与纳特克斯的友好交流说了出来。混混A听了哈哈大笑。
“这什么玩意？童话故事吗？你是不是最近吸多了，出现幻觉了？”
混混B瞪了他一眼，继续抽着烟：“那东西我已经戒了，再吸，我只能去见那该死的辉光之主了。反正，我说的就是真的，你爱信不信。”
“切！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一个小孩子吗？难不成他还杀人？”混混A耸耸肩。
“咳，反正都过去的事了。从那时候起，我才明白不能光看人的外表行事，不然会出大问题的
“还有你也是，等会见到店主说的那个小孩了，还是收敛着吧。要是搞砸了，咱俩只能继续混日子了。”
“行了，规矩大家都知道。”混混A不耐烦地挥挥手。
两人不是不知道店主对他们的恩惠，曾经活在社会底层的他们，不得不与一群同样的人厮混着。
一个有抱负的人永远都不甘和一群废人待在一起。也是这时候，店主找上了他们两个，在他们为店主服务的这段时间，他们来到了连他们都不敢想象的富人区生活，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见不到一枚银币，现在口袋里都是它们的身影。
别看两人一副混混模样，其实日子过得还是很不错的——这都是店主的恩惠。
沉默了一会，混混A对混混B说道：“你还记得咱小时候的梦想不？”
“当然，我怎么可能忘记？但现在想想，发现梦想都是狗屎，去他的辉光之镜，我们都是贱人，他们都是高贵的狗！”
接下来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有混混B抽烟的吐雾声。很快，他们来到了目的地，店主花店附近的一条巷子。
这是老地方了，他们经常在这个地方去迎接他们的客户。
刚来没多久，就见到一个蓝发少年向他们走来。不出所料的话，那应该就是店主让他们等待的人了。
而旁边的混混B却有了反应：“是他，真的是他！见鬼，我怎么那么倒霉！”
“你怎么了？”混混A看到混混B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他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小孩！”混混B压低声音说道，脸色煞白。
混混A一脸莫名其妙，他是不信混混B的话，看向蓝发少年的眼神中也多出了不同寻常的期待。
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孩子是何方神圣。
“你们好，请问你们认识一个叫‘店主’的人吗？”纳特克斯十分礼貌地向两人问道，脸上还挂着微笑。
他面前两人裸露的胳膊上纹着黑色的纹身。
看来是的了，混混A立马想到，还没等他有所反应，旁边的混混B就开始说话了。
“当然当然，先生我们这就带您去。”
混混A还没见过他这么掐媚的表情，本想问一问，但看到他不断用眼神示意自己后，便没有这么做。
纳特克斯饶有趣味地看了混混B一眼，没想到这家伙也在。那他应该就是拉尔的人，昨天能带自己去跟拉尔见面也是情有可原的了。看来放过他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那很好，你们带我去吧。”纳特克斯微笑道。
混混B立马带纳特克斯进入巷子里，混混A也跟了上来。
两人在前面带路，而纳特克斯则在后面跟着。
“我说，你至于吗？”
“我特么的，我怎么会知道是他啊！”
“那也不用这样吧？我都没见过你那么恭敬。”
“你没见到当然不知道了！我们最后谨慎一点，惹到后面这位我们两兄弟就完了！”
尽管两人很努力压低声音了，但纳特克斯还是可以听到。他没有任何表示，反正跟他没关系。现在的他正在盘算接下来应该怎么进行交易。
毕竟，他可没有进行过非法交易，记忆中的自己除了会变魔术之外，也从没有兴趣干这种事情。
要不是为了能好的活下去，以及可能可以从拉尔这家伙嘴中套取些有用的信息，他才懒得做这种事情。
……
过了一会儿，三人来到一扇不起眼的木门面前。周围十分冷清，因此也非常符合等会应该有的氛围——紧张和兴奋。
混混B上前以一种很规律的敲法敲起了门，结束敲击后还贴着门口说了什么。
由于离得远，纳特克斯也没能听出什么。
紧接着，门开出了一条缝。
混混B拉开木门，示意纳特克斯进去。
等到纳特克斯进入后，混混B瘫坐到附近的台阶上，重重地松了口气。
混混A开始质问混混B，接下来的时间也无飞就是这样了。店主的买卖，他们无权过问。
当然，这已经跟纳特克斯没有关系了。
当他进入木门之后，门旁早已准备好的两个黑衣男人关上了门并静守木门两旁。
拉尔坐在中间的椅子上，两手在面前的木桌上交叠，嘴巴埋进手掌之间，用一种审视的眼光打量纳特克斯。
纳特克斯一下子就看出来，这是一个商人的典型动作。
而他的两边同样站着高大魁梧的黑夜男人，他们的手上别无例外地拿着棍棒，显然是防止特殊意外的。
毕竟棍棒相比于刀剑，更不容易致死。他的旁边还站着一个人，大约在三十多岁左右，衣冠楚楚。
“我真没想到，小子你来了。”拉尔痕不客气地说道。
“我敢说，自然也敢做了。”纳特克斯微笑致意，轻松自然的语气让人是不是觉得他没看见四周那些凶神恶煞的人。
他当然不是没看到周围的男人，只是他并不在意罢了。当初在幻梦境打败比自己体型大一百多倍的血雾怪物他都没有害怕，又怎么会畏惧这些家伙呢？
与这样的人打交道，最重要的是不能乱了阵脚，不然对方很容易就看出你的实力水平，这在接下来都会让你很被动。
沉稳冷静甚至可以谈笑风生，对方自然是认为你有能耐，自然就不敢动你了。无论是不是真的厉害，都要装作一副很冷静的样子，在气势上不能输给对方。
“货呢？”拉尔看见纳特克斯两手空空，有些阴沉地说道。旁边的人也开始蠢蠢欲动了。
“自然不在我身上，毕竟数量很多，不方便携带，我倒是放在一个隐蔽的地方。不介意的话跟我一同前往？”纳特克斯笑道。
“特么的，你敢耍老子！”坐在椅子上的中年男人一下子怒了，同时周围的人也围了上来。
“我怎么会呢？您昨天只是说了让刚刚打开门口的那两个人带我来见你，但是我可没说我得要带上货。”纳特克斯耸了耸肩膀。
“特么的，你害得我不得不暂时关了我的店，现在却说这种话？”
面对拉尔的质问，纳特克斯嘴角上扬：“这是您自己要做的，我可什么都没做。”
“你！”拉尔站了起来。
“好了好了”他旁边的男人开口说话了，他摆了摆手劝道，“不要伤了彼此的和气。”
“康纳德先生。”拉尔似乎很敬重这个人，向他微微鞠躬。
纳特克斯发现这位康纳德先生正目光灼灼地打量着自己，让自己很难受。同时根据拉尔的反应来看，这家伙似乎是个大人物，很大可能会跟这次交易有关。
果然接下来男人向前一步，对纳特克斯伸出了手，同时说道：
“你好先生，我是康纳德·德拉科，很高兴认识你。我对你手上的名牌服装很感兴趣，我正好需要。”
“我也是很高兴认识你”纳特克斯同握手，“我叫林纳·布道德”
纳特克斯自然不可能报上自己的真名，他早就想好了一个假身份来应对这种情况。
康纳德点点头，接着说道：“事不宜迟林纳先生，我们赶紧去你说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