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逃离循环
纳特克斯小心翼翼地把炸弹推到墙中心上，他不敢用力，触碰炸弹表面的时候也尽量避开爪子上的菱角。此时的炸弹十分不稳定，若是给它施加过多的压力就很容易发生爆炸。
虽然这炸弹无法对纳特克斯造成伤害，可这颗炸弹也就没了。就算能再制造新的炸弹，也会变得相当麻烦。
好在纳特克斯有计算过，他的推力足以将炸弹推到墙中心而不会使他发生爆炸。
纳特克斯看着这颗位于墙中心的炸弹，炸弹像一颗心脏一样跳动着，仿佛是在告诉纳特克斯快点引爆他。
他小心地向后退去，到了一个较远的距离。意识体与炸弹内部压缩能量之间存在着联系，而这联系则成为了炸弹的引线。
通过联系来传输给足以使炸弹发生爆炸的微弱意识能量。由于这种方式的传输受身体外部结构的影响很是低效，这也就是为什么纳特克斯制造炸弹时是使用舌尖而不是这种联系，否则还真不知要多长时间。
但这次只要再注入一点意识能量即可，所以纳特克斯便采用了这种较为安全的方式，至少他认为是安全的。
纳特克斯眨了几下眼睛，用意识能量抑制住了兴奋和紧张的情绪。
然后……通过联系向炸弹注入了最后的能量。
炸弹内容的能量在这最后一点的施压下，不断涌动的它们最终还是压制不住了，如同核链式反应般裂解出大量的能量。
炸弹进一步膨胀了，但它体内的压缩能量膨胀得更快，瞬间撕裂并吞噬了炸弹本身。
大量不稳定的裂解能量向外涌动，在纳特克斯用混沌领域修改物理法则的领域开始肆虐，犹如恒星爆炸的前奏。
而最重要的还在后头。
炸弹的能量裂解使墙的结构发生了共振，这些共振又使墙内部的意识能量发生裂解，产生了一系列的反应。
这都是纳特克斯经过严密计算实现的结果。
在纳特克斯看来，炸弹的爆炸迸发出前所未有的耀光，他特殊的眼睛下意识地把这些会使刺瞎一个人的光过滤掉了。
所以即使是在媲美三倍强度的闪光弹的光下，纳特克斯依旧能看清里面发生了什么。
随着炸弹爆炸，整面长达20米的墙壁开始剧烈振动起来，很快墙壁开始裂开，里面闪耀着同样强烈的光芒。
墙壁并没有发生爆炸炸弹的裂解能量在一瞬间进入了与意识能量有共性的墙壁，加上墙内部的能量裂解，很快墙壁就全都被强烈的光芒笼罩住了——像是科幻大片会出现的场景。
这倒是纳特克斯没有想到的，他本以为这会是一场美丽的爆炸，没想到只是被光芒笼罩了而已。想到有原初质构成的墙壁本身自带的混沌领域，能有这样的结果倒是十分不错的。
虽然没有爆炸华丽，但这不过都是表象。纳特克斯看到的更多，他知道墙壁正被裂解能量所吞噬。
这些墙壁都是由无光地域的原初质构成的，只要它们一消失，这些原初质也会消失，到时候消失的地方就会形成一个空间断层。
而这个断层将会起到削弱“重复效应”的作用，并且是自己离开这里的出口。
纳特克斯断定无光地域外面就是幻梦境大海，这个断层会直接连接到幻梦境，届时纳特克斯就能离开了。
由于这里的发着黑色的原初质和幻梦境独有的清澈如海水的原初质不同。
所以即使这个地方出现断层，外边的原初质也不会填充这个断层，这就形成了一个出口。
到时候就能离开了。
想到这里，纳特克斯有些兴奋，他抑制住这种兴奋后用他漂亮的眼睛安静地看着反应的继续。
蓝色的辉光持续了很长时间，如缭绕的烟雾。密集的意识能量让纳特克斯那即使经过滤光的眼睛也看不见，之前还能看见能量吞噬掉墙壁，现在什么也看不到了，可见爆炸所释放的意识能量之多。
但他知道已经差不多了，这精心准备的一切终于迎来了最终的结果。
不过还需要等待，现在还不能贸然进入。
随着时间的推移，裂解的能量渐渐变回了深沉而稳定的意识能量。纳特克斯开始吸收这些意识能量，再怎么说回收利用都是好事，这些意识能量顺着纳特克斯的混沌领域从纳特克斯的嘴巴回归了他的本体。
好在他知道意识能量可以压缩，于是把那些进入他身体的意识能量压缩到一个接近裂解的状态，加上本体的容量足够，这些能量都顺利回到了他的身体。之前消耗的全得到了补充。
因为纳特克斯把那些阻碍他视线的意识能量都清理掉了，所以眼前的景象就呈现在纳特克斯面前。
它宽约2米通长20米，由于自带的混沌领域，它的形状是十分规则的长方形；它的颜色呈透明就像被探照灯照耀的深海海水，还时不时冒着气泡，与周围漆黑的环境呈明显对比。
纳特克斯眼睛一眯，开始摆动身体，如箭一般冲向了它。
陶渊明的《桃花源记》曾经写到着武陵渔人从山口进入桃花源的时候，“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从中衍生出“豁然开朗”的这个词用在现在再好不过了。
眼前一下子呈现出某种奇特的亮光，从绝对黑暗到光亮的过渡，让他有些难以适应，好在眼睛的迅速调整让他也适应了下来。
如同海水一般的原初质包围了他，一出来便有一串长长的气泡从他面前划过。
“我出来了？”纳特克斯心中嘀咕了几句，看着眼前的幻梦境海洋，不知为何，一种恍惚感出现他的意识中。
就这样出来了？就这样出来了。
纳特克斯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再次游动了起来，游了一段距离后，他才停下来，开始观察身后。
一颗巨大的漆黑球体映入他的眼帘，球体表面有密密麻麻相对细小的触手不断蠕动着。
而它的上面还留有一道宽27米长20米的长方形口子，只见它缓缓地合了起来，没一会儿就与周围的体表无异了。
这个过程看得纳特克斯一惊一乍的，幸亏当时自己溜得快，否则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好玩的事情。
看到球体纳特克斯大概也想到了，这所谓的无光地域就是一位混沌种族，自己就是在这鬼东西的体内溜达了那么久，还玩出了好多新花样。
当然纳特克斯也明白自己之前把它定义为地域倒是有些不大科学的，因为所有与幻梦境不相同的东西都可以是混沌种族。
他是混沌种族，之前遇到的红色、鱼形混沌种族、包括眼前这个黑色球体都可以是。
当然前提条件是在幻梦境诞生的，体内是组成它们身体的特有原初质。
像裹巢和时不时出现的海蛇怪就不是，它们只能算是幻梦境的居住者，都具备着生物或者其他什么鬼玩意的结构。
我们先来讲一下什么是特有原初质，这种原初质与幻梦境如同海洋透明一般的原初质是不同的，比方说纳特克斯体内镌刻上意识代码的黑色原初质，眼前黑色球体体内纯粹的黑色原初质。
可以把幻梦境的原生质理解受精卵，而每一个混沌种族便是由受精卵特化的原初质组成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每位混沌种族会产生如此多的差异了，正是这些差异造就了纳特克斯眼前这个幻梦一般的世界。
这是纳特克斯意识中的记忆传承告诉他的，不过由于刻板印象的影响而错把黑色球体理解为某种地域，现在才发觉过来。
这才没一会的功夫，纳特克斯便看见几条海蛇怪钻进了黑色球体。
惹……好吧，讲道理自己当初就是这么误打误撞地跑进去的？真不知道那段记忆的断层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在多想，纳特克斯默默地为跑进去的海蛇怪默哀。
他当然不会选择坐以待毙，既然已经逃出那个鬼地方了，那就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做，聪明人不会做没打算的事情。
早在做好逃跑的准备时，他就想好了出来后要做些什么。
首先，找到离开幻梦境的方法是主要目标。虽然自己现在有裹巢供养自己的意识体，但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上次遇到的红色眼球和这次的黑色球体都让纳特克斯深刻的明白幻梦境中危险的存在多着呢。
他一点也不想过着被人追赶的生活，他想看看外面的世界。为此，就有了第二个目标，那就是提升自己的实力。
提升实力就不可避免的需要与各种混沌种族进行接触，纳特克斯需要使用他们进行实验，从而开发身体更多的能力。
比如说鳞片，还是它们附着在活着的混沌种族身上会发生什么事情；比如说意识体，是否可以把混沌种族改造为意识体容器；比如说原初质，除了混沌领域它还可以有什么能力。
而且自己还得弄清腹中巨嘴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而与混沌种族的接触就是最好的时机，因为它会在接触其他混沌种族的时候会张开，刚好可以观察内部结构。
怎么说都得跟混沌种族接触，看来是安逸不了了，不过这样也很好不是吗？
看来纳特克斯从此要踏上一条迫害自己兄弟姐妹的道路了。
没有多想，纳特克斯向幻梦境的一个未知方向游去……
第十七章 第一场战斗
此时的纳特克斯有些懊恼，貌似从自己出来之后又一次踏进了一个“重复效应”。
同样是无聊的游动，重复而单调的幻梦境……唉～感情世间一切均是重复的吗？
抱怨归抱怨，生活还要继续。纳特克斯启动了他很久都没有使用的“自动驾驶系统”，现在他的身体正朝着一个方向稳步前进。
至少在纳特克斯看来，自己是不会迷失方向的。但他也知道，幻梦境的空间概念非常混乱，即使他朝着一个方向走也可能会迷失方向。
算了，自己在想什么？方向？幻梦境需要这东西？不过是图点安心罢了。
甚至他又会回到那颗该死的黑色球体身边也是有可能的。
好在幻梦境母亲很是眷顾自己这个特殊的胎儿，纳特克斯在游动后远远地发现了一位全新的混沌种族。
它长得非常狰狞，竟然也是和纳特克斯类似的身体结构。全身呈墨黑色；骨质头部呈三角状，锋利的牙齿根根外露，没有眼睛。
同样有一个较长的脖子，上面长着两条巨大的棘刺；身材显得修长，同样被某种外壳保护；一双细长而锋利的爪子。
唯一和纳特克斯不同的是，它的身后没有腿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条粗大的触手。这点倒是和一号体比较相似。
纳特克斯刚好目睹了它的猎杀过程。它正在和另一位混沌种族战斗，那位混沌种族长得也酷似兽类。
只见那位底下长着触手的混沌种族A触手爪子并用地攻击着混沌种族B，速度很快，爪子和触手的配合也很好，很快就凭借迅猛的攻势将它杀死。
期间B甚至没能开始反抗。
最后触手向外一扯，混沌种族B便被四分五裂了。
纳特克斯注意到B并没有“回归”，看来是A开启了混沌领域来维持它的身形。
接着它开始撕咬尸体，看了它进食的一会儿，纳特克斯默默地向后退去。
随着不断远离它，纳特克斯的速度也渐渐加快。在远离到完全看不见那位混沌种族的时候，纳特克斯才慢慢停下。
好吧，纳特克斯确实有些怂。看着它攻势那么猛烈简直就像一头野兽一样，纳特克斯就知道要是被这种家伙缠上会很棘手。
他讨厌麻烦，柿子要挑软的捏，没必要把自己的能量浪费在这种家伙身上。
“刚刚还看到它使用混沌领域来维持那家伙的身形。这还真是智能，还以为只是我会这么做……”纳特克斯心里想到。
不过再聪明，没有意识体，不过也是一个聪明的蠢货罢了了。
话说看那位混沌种族身材苗条，应该是一位雌性。那么凶猛的攻势肯定是生存了很久，有丰富的战斗经营，那应该是位姐姐……
啊！自己到底在想什么！混沌种族根本就没有性别的，好吗！是单身太久了看个怪物也能看出些许味道来吗？
记忆再次飘回以前，飘回记忆的禁区。
“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
“不要说了，反正也是去外面找那些奇奇怪怪的虫子或者动物玩，恶心死了！不好好学习，玩这些干什么，要是得了什么病……”
“……”
“…………”
“只是喜欢而已，为什么那么说？每个人都只想着自己而已……我讨厌你们所有人……”
撕裂意识的头疼再次袭来，纳特克斯痛苦地用爪子乱抓。
“都给我去死吧！”
……
好久，纳特克斯才缓过来，眼睛处在高度收缩的位置，证明了他情绪十分不稳定。
“该死的！都换了身体了，这头痛居然也跟着过来了。”纳特克斯内心骂道。
刚刚的情绪波动导致意识体发生了共振，创造出一种“痛觉”，类似头痛，所以才会让纳特克斯如此痛苦，否则根本没有痛觉神经的他是不可能有痛感的。
他很想删除这些过去，但是做不到。记忆也是他意识体的一部分，他不能通过摧毁意识体的方法来清除记忆，这跟自杀没什么两样。
纳特克斯很快就调整了这些不良情绪，意识体的共振也停止了。看着身边漂浮着被他抓下来的鳞片，纳特克斯有些懊恼。
自己身上的鳞片还真是易脆品，随便的一抓都能弄出一大把。
他四处张望，希望能看到一个可供他研究鳞片的实验体，但没有找到。
失望之余，纳特克斯把这些鳞片又一点一点地贴回力刚刚抓烂的地方，神奇的是这些鳞片接触到纳特克斯表面的原初质如活过来一般镶嵌了进去。
怎么说也不能浪费。
正打算离开，感知力告诉他被抓掉的部分已经恢复正常了，倒是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刚想走，纳特克斯忽然感受到了一种巨大的危机感，他猛地转身，眼睛微缩。
该死！这家伙跟上来了。
那家伙便是之前提到的底下长着触手的混动种族，没想到它竟然追上来了，不知是因为自己早就被它发现，因为要处理猎物而没有第一时间对自己下手，还是通过什么感知发现了自己从而追了上来。
它双爪紧贴身体，触手在身后不断摆动，以获得前进的动力。那呈三角形的头部上，那张恐怖的嘴还在一张一合。
脖子上巨大的棘刺看着无比瘆人，若是普通人看到了，一定能勾动那名为“恐惧”的情绪。
但纳特克斯也是一名混沌种族，对待自己的兄弟姐妹，怎么会害怕呢？只不过对于强大的会有所忌惮罢了。
现在逃跑也来不及了，纳特克斯紧盯着这家伙，好在它离自己还有一段距离，还是有时间让纳特克斯调整好战斗姿态的。
这将是他离开黑色球体之后的第一场战斗。
他的体内在酝酿着什么，只见嘴巴变得越发明亮。
眼睛中那位混沌种族的影像越来越大，在靠近纳特克斯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它身后的触手突然向纳特克斯刺了过来。
早有准备的纳特克斯很轻松地向旁边躲开了，顺着那条触手，纳特克斯迅速来到混沌种族面前，然后嘴巴一张。
大量的压缩能量在一瞬间发生了裂解，向混沌种族的身体喷射而去，从远处看，纳特克斯的嘴巴涌现出耀眼的光亮。
这些裂解能量全部执行着纳特克斯的指令，开始腐蚀混沌种族表面的原初质，像是一团团活物一样。
混沌种族因为受了伤而开始尖叫起来，不知是不是纳特克斯和混沌种族的混沌领域发生了排斥，总之这叫声显得格外刺耳。
它把一只靠近纳特克斯的爪子向纳特克斯一拍，速度之快纳特克斯根本来不及躲避，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么一下。
纳特克斯也因此飞了出去，他身体的无数鳞片都掉落了出来，漂浮在原初质海洋中，发出星星蓝光。
不过在飞出去的那一刻，有一些白色斑点从纳特克斯的身体里进入了刚刚混沌种族表面因被裂解能量腐蚀而弄出来的一道伤口。
刚刚弄出来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了，没一会便完全恢复好了。
“混沌种族都和我一样拥有恐怖的自愈能力吗？”纳特克斯看着刚刚被打掉的鳞片处，那里露出自己黑色的原初质，不过很快就被一层薄薄的蓝色晶膜覆盖住了。
“看来这场战斗会比较麻烦了，在双方都具有强大的再生能力的情况下，必须速战速决。
“它是正牌的混沌种族，身体内部的原初质可以由幻梦境海洋补充，但自己表面的水晶鳞片不知是什么样的再生原理，拖下去只会对自己不利……”
纳特克斯分析着战况，意识体的强化让他的思维运作很快，一下子就想到了很多对付它的方法。
刚刚那一次裂解能量吐射是纳特克斯为了试探这位混沌种族的，所以没用多少力量。那些裂解能量很快就被混沌种族的原初质吞噬掉，这也就是为什么它刚刚的伤口可以得到恢复的原因。
本来，纳特克斯还想通过刚刚的试探性攻击来计算出攻击它的最佳时间、距离、力量，但发觉它可不是那些有固定模式的一号体，而是完全琢磨不透的东西，就此作罢。
虽说想要速战速决，但纳特克斯也耍了点诡计，就在刚刚被它攻击到的时候，他体内的裹巢便开始出动，钻进了它的身体。
裹巢会吞噬混沌种族的原初质，它们就是专门对付混沌种族的(前提是这个混沌种族不能太强)。
这就相当于接下来的战斗，对方会有一个永久性的中毒效果。
考虑到可能存在的变量，纳特克斯没有把裹巢都用上，只用了二十几只。
此时，纳特克斯嘴里又出现了亮光，要比刚刚更加强烈，他的裂解能量已经准备好了，就等这家伙上来给它闻闻自己的口气。
不过混沌种族接下来的行为有些让纳特克斯摸不清头脑，这家伙似乎在忌惮着什么，围绕在纳特克斯身边迟迟不肯出手，而纳特克斯又不愿意打先手。
按理说凭着这家伙的猛劲，纳特克斯被它挨了这么一下，它应该会乘胜追击才对。
总之这个家伙就这样绕着纳特克斯旋转了几分钟。期间，纳特克斯可没闲着，意识体又开始高度运作起来。
首先可以猜到它应该在忌惮着什么，从自己第一次攻击它而它发动反击时可以知道，它绝不是在忌惮裂解能量或自己这个家伙。
而自己挨了那一下之后，它才开始忌惮着什么。挨了那一下后掉落了鳞片，掉落的鳞片就成了一个变量，考虑到这家伙是因为什么东西而迟迟不肯出手，说明一旦自己出手就会吃亏。
现在是战斗，这种吃亏大概率是会让它受到伤害。从自己挨了一下攻击而掉落的鳞片可以猜测，它应该是在忌惮自己掉落的鳞片，而这鳞片能对它造成伤害。
因为如果忌惮的是自己身上的鳞片，那么它从一开始就不应该会追上自己。
只是为什么它会忌惮这掉落的鳞片呢？难道……
纳特克斯忽然想到了什么。
几分钟的徘徊开始让这位混沌种族暴躁起来，加上体内裹巢的不断撕咬，它再也忍耐不住，开始向纳特克斯冲了过来。
纳特克斯看着它向自己冲来，眼睛一眯，爪子抓住了旁边的几枚水晶鳞片。
——纳特克斯所在的地方就是刚刚被它拍中后退到的地方，这些鳞片都是在这个时候掉落的，因此纳特克斯周围都是闪着蓝光的鳞片。
抓住鳞片的爪子向前一抖，那枚鳞片像飞镖一样向混沌种族刺去。
第十八章 记忆的痛
射出去的鳞片精准无误地刺进了混沌种族的身体，因为鳞片没有刺进去太深，还留有部分在外面，因此也让纳特克斯一饱眼福了。
只见，鳞片开始长出一条条蓝色根茎，覆盖在了混沌种族的表面。混沌种族冲刺的身体为之一滞，然后开始痛苦地大叫起来。
“果然如此！”纳特克斯猜得一点也不错。
就跟之前改良炸弹的时候一样，这些鳞片平时在纳特克斯身上的时候是死物，一接触到其他混沌种族就会突然活了过来。
开始从鳞片中长出蓝色根茎，看着混沌种族试图用爪子把这些东西挖出来，而鳞片如扎了根一样，如何撕扯也不愿出来。
纳特克斯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像是某种植物，鳞片是它的种族，蓝色根茎就是它在发芽。
仿佛在汲取混沌种族身上的营养一样。
混沌种族开始撕扯鳞片长出的根茎，同样地锋利的爪子竟不能对这些看起来弱不经风的根茎造成伤害，爪子碰上去就像在抓坚硬的金刚石一样。
疑问归疑问，虽然不知道这鳞片会有什么效果，但看到眼前这家伙如此痛苦，也知道这鳞片正起着某种特殊的效果。
由于突然其来的鳞片攻击打了这家伙一个措手不及，所以它现在也没反应过来，依旧在试图把这些该死的鳞片弄出来。
纳特克斯可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他爪子一扬，他周围所有的鳞片就全部向混沌种族扎去。
同样地这些鳞片一刺入混沌种族的体内，同样长出来蓝色根茎。根茎生长的速度很快，远远看去，像是一只被表面覆盖密而多的蓝色血管的怪物，倒是有几分特殊的美感。
体内有裹巢，外面有鳞片，这让混沌种族一下子抓狂起来了，它四处冲撞，怒吼一刻不止。
纳特克斯看着它这副有些可笑的姿态，眼睛微微一缩，他内心又充满了好多疑问。
混沌种族终于意识到了这么横冲直撞是没有任何效果的，于是将“目光”锁定纳特克斯，朝着他冲过来了。
同时伴随着阵阵怒吼，每一声似乎都包含着它对纳特克斯的恨意。触手也向纳特克斯刺来。
早有准备的纳特克斯躲开那些触手，他已经用意识能量强化了自己的意识体，躲避这种攻击轻而易举。
接着，嘴巴一张，又是一口裂解能量吐了出来。
显然是发现了危险，但这下想要停下已经来不及了。混沌种族经过刚刚鳞片和裹巢的攻击，混沌领域有些不稳定了，纳特克斯使用混沌领域模拟出的惯性也因此让它受了苦。
这一下可是结结实实地击中了混沌种族的头，它的头瞬间就开始受到腐蚀了，三角形的头颅变得扭曲，原初质不断溢出。
但再怎么说，这家伙好歹也是有几分能耐的。头部被腐蚀的那一刻，它的触手再次伸了过来。
因为惯性而向前冲加上触手的突如其来，虽然纳特克斯感知到了，但身体还是跟不上意识体的敏感，这几条粗壮的触手缠住了纳特克斯的身体，连带着他一起冲了过去。
混沌种族似乎不打算停下，即使克服了惯性，它也依旧在继续冲刺。
被它这么猛地一拽，纳特克斯又有不少鳞片掉落了出来，有一些刺入了缠住纳特克斯触手，还有一些刺进了混沌种族靠近纳特克斯的表面，也有一些永远地消失在了他们俩身后。
“啧！”纳特克斯下意识地用爪子攻击这些触手，但纳特克斯发觉他似乎并不是天生战斗的料，锋利的爪子很轻松地划破了触手，但触手又很快的愈合了。
看来爪子是不适合攻击这种治愈能力很强的家伙，爪子每次划动都感觉像是划水流一样，根本不去作用。
明白这点的纳特克斯放弃了物理手段，嘴巴一张，裂解能量再次喷吐出来，腐蚀（同化）着这些触手。
这时纳特克斯发现了，被裂解能量吐到的那些蓝色根茎时，它所散发了蓝光更亮了，同时，本来停止生长的根茎又进一步蔓延了。
不知是被裂解能量腐蚀还是因为根茎的继续生长，混沌种族发出声听着很痛苦的叫声，触手一甩，纳特克斯挣脱了束缚的同时，也飞了出去。
“混沌种族也有痛觉吗？”飞出去的时候，纳特克斯正在想这个问题，感觉心中的疑问又加深了几分。
纳特克斯没有实际意义上的痛觉，即使刚刚被这家伙又撞又拽，纳特克斯也感觉不到丝毫痛楚。除非针对意识体，否则纳特克斯是没有痛觉的。
所以他很诧异混沌种族的表现。
不过现状可不允许他多想，眼看混沌种族又要冲过来了，纳特克斯再次酝酿一口裂解能量，向它吐去。
可能是因为它陷入了彻底的疯狂当中，横扫过来的爪子再也没有任何顾虑了，那只巨大的爪子直接无视裂解能量的腐蚀，向纳特克斯刺来。
锋利而巨大的爪子一下子撕碎了纳特克斯表面的水晶鳞片，深深地扎入了纳特克斯的脖子向下一些的位置。
纳特克斯试图挣扎，虽然他感受不到痛觉，但也不想被这东西刺入身体。
不过在看到那刺入的爪子后，纳特克斯放弃了把弄出来的念头，因为靠近爪子的鳞片已经长出根茎向爪子身上蔓延，很快便爬满了爪子。
他深知根茎的坚硬程度，知道挣扎不过是无用功。他很快就想好了对策，调动身体内部的意识能量，开始同化爪子刺入身体内部的那一部分。
与此同时，混沌种族的另一只爪子也刺入了身体的另一侧。但同样被长出来的根茎缠住了，纳特克斯赶紧也调动意识能量进行同化。
就这样，纳特克斯与混沌种族的头部碰在了一起。纳特克斯眼睛一缩，还没等他进行下一步动作，混沌种族便一口咬向了纳特克斯的脖子。
这一口咬得是纳特克斯没有想象到的，咬的地方还是那么绝妙，纳特克斯连转个头都觉得困难。
当然，同样地他咬上去的脖子也长出了根茎将它的头部缠绕住了。
那缠绕带来的痛苦迫使它松开了嘴，可头部还是被束缚住了想到也不动不了，只能干动着嘴巴，但很快嘴巴也爬进了蓝色根茎，将它的嘴巴撑了起来连合也合不上了。
这家伙这下终于感觉到恐惧了，它开始剧烈晃动自己的身体，同时残留的触手也跟着晃动。
还记得之前描述它的时候所说的生长在脖子上的两根棘刺吗？在几番挣扎时，纳特克斯因为躲避不及，其中一根刺进了他的左眼。
纳特克斯右眼猛地一缩，愣愣地感受着左边的世界陷入了黑暗，点点的蓝色液体飘到了过来，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这一下完全扎碎了自己的左眼，黑色的原初质开始流了出来。
不知为何，纳特克斯的四肢停下了对面前的混沌种族的攻击。
“视力检查结果出来了，孩子左眼弱视，右眼近视。”
“这……有什么办法可以矫正过来吗？”
“右眼可以，但左眼不行，左眼的视力只有1.2。”
“不过佩戴高度数镜片的话还是可以矫正回来一点点的，但由于度数太高需要单独定制，这得额外花钱……”
……
“嘶！你这眼镜戴的好难受啊！怎么回事儿？”
“左眼镜片度数太高了……”
“怎么要那么高的度数啊？我这种后天作死的家伙眼镜度数都没那么高……”
“左眼弱视，看不清东西……”
……
“我告诉你，我瞧不起你们这些戴眼镜的，更瞧不起你那只废掉的弱视眼！”
“……”
……
“你们都给我去死！”纳特克斯突然怒吼一句，不知是对眼前的混沌种族说的，还是对记忆中的人类说的。
纳特克斯因为失去了左眼，此时左边的世界已经看不到了，这种感觉是何等的熟悉，没有身体上的疼痛，却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内心。
积累在内心无数年头的怒火终于开始燃烧，他不再去抑制自己的情绪，也不再思考这么做会引来什么后果。
他只想杀死眼前的东西，为什么要让他回忆这些本该被他忘记的东西！为什么连片刻的安静也不能给予自己？为什么换了另一具身体，那些东西也一直跟着自己？
纳特克斯把这一切的怒火向混沌种族倾泻，极端的情绪一下子改变了意识体的结构，使其与水晶鳞片发生某种联系。
长出束缚住怪物的根茎的鳞片，全都脱离了下来，露出片片黑色。
混沌种族以为挣脱开来了，正转身想跑路。
纳特克斯的混沌领域被极端情绪影响后变得格外强大，一下子覆盖住了混沌种族原本的混沌领域，扭曲了它周围的物理法则。
混沌种族的身体为之一滞，只感觉有无尽的压力压向了自己，寸步难行。
似乎是被极端情绪影响了，纳特克斯腹中的鳞片开始错位，一张巨大而恐怖的嘴巴显现出来，里面是扭曲而蠕动的原初质，还能看到一抹白哲。
从嘴巴中伸出了几条相交纳特克斯身体已经很巨大的触手，伸展几下后，突然向混沌种族刺去。
伸展的距离超过了纳特克斯身长的两三倍，很难想象他的身体怎么会有这么违背常理的东西，可能他本身就违背常理吧。
本来凶猛无比的混沌种族被无形的压力控制住了行动，在这些触手面前毫无招架之力。
触手一圈又一圈地缠绕起混沌种族的身体，似乎是在嘲笑这个对手。最后，触手向外一拽。
这位可怜的混沌种族便被撕了个四分五裂，这回嘴巴似乎没了食欲，也不再进食，触手收回去后边合了上去，掩盖住了那一抹白哲。
也许嘴巴不吃是有原因的。被撕碎的混沌种族的身体长满了无数蓝色根茎，散发着蓝光，就像海底的珊瑚一样。
显然是打开了出口，无数的白色虫子从那残破的身体涌了出来，在原初质海洋中转了几圈后来到纳特克斯身旁，围绕着他慢慢旋转。
那便是之前待在混沌种族身体里吞噬它血肉的裹巢，不过数量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不过纳特克斯的眼睛早已涣散，极端的情绪改变了他的意识体结构，使他的意识体陷入了沉睡状态。
现在的他什么也看不到，没有也感觉不到。身体呈半蜷缩状态，嘴巴禁闭，身上的鳞片又长了回来；他右眼涣散，而此时已成为一个空洞的左眼流出黑色原初质，显得格外诡异。
纳特克斯的混沌领域还在开启，所以这些混沌种族残碎的身体都没有回归幻梦境。
只是，无论是蓝色珊瑚，还是裹巢们，都感知不到，一条条类似某种线形寄生虫一样的红色生物从那些被撕碎的身体中钻了出来。
这些红色生物中有三条比其他的“线形寄生虫”要大得多，显然在红色生物群中扮演特殊的角色，此时它们正向纳特克斯游去。其中一条的游动略显僵硬。
在他的身边徘徊了很久，裹巢仿佛看不见它们一样，依旧在纳特克斯身边游动。
最后那些红色生物从纳特克斯被刺穿的左眼钻了进去。
第十九章 阴影中的少女
纳特克斯感觉到一种奇怪的恍惚感，怎么也挥之不去。混混沌沌的，他很不喜欢，但却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若是平常，他一定会用意识能量去抑制这种感觉，不知为何，纳特克斯感觉自己的思维慢了无数倍，比身为人类时的自己还要慢。
而且他也使用不了意识能量了。渐渐地纳特克斯的视觉恢复了，思维也慢慢趋向正常，听力也开始恢复过来。
嗯？听力？不对啊，身为一名混沌种族，哪来的听力，要知道平时的“听力”也是感受原初质发出的那种特殊频率，类似听觉而已。
哒哒哒！
可纳特克斯分明能听到声音，而且最重要的是——那是一个人类才能发出的脚步声。
脚步声很窸窣，但他还是听得出来。刚回过神来的纳特克斯开始打量周围。
这四周都是一片白色，分不清这个奇怪的空间到底是正方体还是球形。
幻梦境不会有这种奇怪的地方吧？就算有自己又不会是不清不楚地撞进去了吧？
不对啊，自己明明刚刚在……嗯？在干什么？
纳特克斯左手捏着下巴，开始思考自己刚刚发生了什么。努力而痛苦地思考了好久之后，纳特克斯才回忆起来，自己刚刚经历一场战斗。
“该死的！不会是那家伙搞的诡计吧？”纳特克斯自言自语道。
等等！声音？怎么可能！
纳特克斯突然想到了什么，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爪子”，惊愕地发现自己的爪子不知何时变成了人类的双手。
苍白的双手……这……太熟悉了，他环顾四周，发觉这些白色墙壁并不能照应自己的模样，于是用双手触摸自己的身体。
这怎么可能？他要确认！
他抓着后脑勺的头发，长长的头发触及肩膀，不会错的，自己有留长头发的习惯。
他也发现了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最记忆中穿的最后一套，也就是变成混沌种族之前人类记忆中自己穿的。
一套黑色为主白色镶边的卫衣，配黑色长裤，穿着以白色为主黑色应衬的休闲鞋。
他不自信地又摸摸了脸和身体各处，最后左手停在了左眼略下方的脸颊上。
纳特克斯的左手开始紧握，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
“为什么……为什么又要让我变成人类啊，还是记忆中的模样……”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嘻嘻……”他笑了一笑，似乎在品味一件多么可笑的事情一样。
冷静！要冷静！就算……就算之前的所有经历都是假的，也得有一个理由，也得有一个原因。
他的表情变得有些阴郁，但很快又变回平静。丰富的阅历让纳特克斯很快就适应了这一切。
于是，他又重新环顾眼前的一切，这白色的房间给他的感觉很像某种牢笼。他明白自己是不会来到这种地方的，也不会接受别人的邀请来到这种地方，除非他的记忆有问题。
所以说剩下最合理的解释就是，他被人强制性带来这个房间，而且清除了与之相关的记忆。
只是为什么他只清除了这一段记忆，为何不连同之前的所有记忆一同删除呢？
纳特克斯有身为混沌种族时的记忆，那种记忆实在是太真实了，他无法认为这些都是假的。
有了这些记忆作为基础，纳特克斯的推理能力自然就提升了一大截。清除这段记忆不是更好吗？这样就能限制自己去猜测他这么做的原因了。
这是他的目的吗？还是说他无法做到删除自己的记忆呢？或者说前几次身为混沌种族时和这一次的记忆删除其实是另有人为呢？
算了，这么细想也没有任何作用。纳特克斯决定好好探索这片地方。
他双手插着裤兜，这是他的走路习惯，然后开始迈出脚步。这种熟悉而陌生的感觉再次体会到了——身为人类。
还是那个习惯，靠着墙朝着一个方向走去，而且纳特克斯所在的地方便是墙壁，如果这个房间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房间，那么这么做可以减少迷路的可能性。
于是乎，纳特克斯走了一段路程，但发现这个房间依旧没有到达尽头。
再怎么说，他也至少走了十分钟，成年人的行走速度约为1m/s，十分钟等于600秒，也就是说他至少走了600米。作为一个房间也太大了，何况这连尽头都没有看到。
环境也是一成不变的白色墙壁，连装饰物都没有。
“这不会又是一个典型的‘重复事件’吧？”纳特克斯皱起眉头，自言自语道。
“还有身后的脚步声……”纳特克斯阴郁地盯着身后的阴影。
不知怎的，纳特克斯的身后总是有一片阴影跟着自己，明明前面那么明亮。
而这片阴影中还有一种奇怪的哒哒声，声音保持在一个节奏，听着声音的音色，纳特克斯可以猜到这是高跟鞋才会发出的声音。
所以跟在自己后面的是一位女性，还穿高跟鞋，但也不排除是一位有特殊癖好的男性。
但这都跟着自己十分钟了，这该不是一个跟踪狂吧？还有那片阴影，自己不会真的见鬼了吧？
不知怎的，或许是那段混沌种族的记忆，纳特克斯丝毫感觉不到任何恐惧，反而有些兴奋。
“既然跟着自己的话，那就做点小实验……”纳特克斯的兴趣爱好又来了。
他开始加快脚步，还时不时往后面看，后来渐渐加快了速度，但发觉那片阴影一直与纳特克斯保持着差不多的距离，无论纳特克斯是否加快脚步。
而那高跟鞋的声音一直保持着一种不紧不慢的节奏，但纳特克斯听着那声音的传播方向，这家伙似乎也和自己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又来了几次速度实验之后，纳特克斯忽然转身，向那片阴影走去，他走得很缓慢，生怕出现什么变量也好反应过来。
就在纳特克斯朝着它靠近的时候，那片阴影却停住了，任由纳特克斯向它走来，而那高跟鞋的声音却没有停止，似乎也在靠近纳特克斯。
纳特克斯愣了一下，但很快就调整好自己，不减速度地向阴影走去。
他忽然不是那么在意是否会有危险了，他更想看看这阴影下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东西，只为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死又能怎么样？反正他又不在乎死亡。
直到纳特克斯与阴影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的时候，他才停住了脚步。
“我说，一直跟着我你不累吗？如果没有恶意我们可以谈谈。”纳特克斯突然开口向阴影或者说阴影中的存在开口说道。
声音很清脆，每一个字都能让人听得清清楚楚，每一个字都表明了纳特克斯的态度。这也算是一种小技巧了。
就在他说完话的时候，高跟鞋的哒哒声也随之停止了。
“原来你这么在意我吗？”一双白哲的手揽到了纳特克斯的脖子上。
他眼睛猛的一缩，显然也被这双突然起来的手吓到了，如是平常，身为混沌种族的自己可以轻而易举地躲开，还能予以反击，但是现在自己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人类。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的整个人就被那双手拉进了阴影，整个过程如此的轻柔，以至于纳特克斯完全可以挣扎开，但纳特克斯忽然发觉自己动不了了。
听着声音，对方应该是一位女性。
“哎呀呀！真不好意思让你走了那么远。”轻柔的女性响起，同时自己的下巴也被一只手托了起来。
虽然无法动弹，但因为如此纳特克斯看到了对方的容貌。
这确实是一位女性，脸蛋很漂亮，五官的比例都很完美。她有一头雪白的头发，以及一双如同血一样的眼睛。
血色的眼睛的下眼睑还出现一些散发红色光芒的图案。
纳特克斯的视角只能看到她的上半身，但依旧能看到她穿着哥特式的裙子，颜色搭配很好看，也很华丽。
看着，就像是从某个动漫中走来的角色。
“走了那么远，你一定很孤单吧？”说着，她俯下身子再次揽住了纳特克斯的脖子，身体紧贴着纳特克斯。
“该死！动不了了！”
纳特克斯的眼睛一直处于收缩状态，这表明他此时正处于某种负面的情绪。
被这么一位看着也不过十七十八岁的美丽少女抱住，估计一般人的眼睛都会处于放大状态，出现什么奇怪的感觉也是很正常的。
与异性交往时，也可以通过观察他/她眼睛的扩缩情况来粗略判断其内心情绪，若是放大则表明对某种东西存在喜爱；而收缩，则表示排斥或者厌恶。
这时候就要通过观察对方的眼睛正确谈论话题了。当然观察对方的眼睛不能超过8—9秒，若不是热恋中的男女，对对方来说可能是一种挑衅行为，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好了，题外话说完了，再说纳特克斯吧。
此时的他非但没有产生什么异样的情绪，反而厌恶正不断地增强。
“呐～你说话呀！”少女不知何时压在了纳特克斯身上，正用双手抚摸着他的脸。
而纳特克斯也发觉，那种对自己身体的控制力也小了些了，小到自己可以说话的程度，显然是眼前这个家伙的有意而为的。
“你还是不说话的话……那我们就……”少女绯红的脸上那双血瞳含情脉脉地看着纳特克斯，搭配着那红色图案，更显得有魅力。
“反正……这里那么黑，做什么事情也不会有人知道的。”
确实四周一片黑暗，但唯独少女的身体他看得清清楚楚，这显然是为了营造气氛准备的。
只见少女的脸缓缓地靠近了纳特克斯的脸，她环绕纳特克斯的手臂很是自然地将他们两者零距离化。
没有人会怀疑他们接下来要做什么，要是纳特克斯什么都不做的话。
周围那么黑，做什么事都不会有人知道的。
第二十章 交流
“啊！你说得也对，这里那么黑，做什么事情也不会有人发现的。”纳特克斯突然开口说道，同时还面带微笑。
少女的身体也跟着停下了，她眼中闪耀着某种光亮，显然是惊讶眼前的情况。
“啊啊！原来你能说话啊。”少女带着几分玩味将两根手指抵在自己嘴唇上，另一只手还摁在纳特克斯的肩膀上。
“我不仅能说话，还能动呢。”感受着那股控制力的进一步减少，纳特克斯继续开口道，脸上依旧是微笑。
一个笑容可以影响到对方的情绪，纳特克斯注意到了少女眼睛的明亮色彩。
笑永远是最好的交流手段，只要与人交流的话题不是过于沉重，经常笑一笑都能增加对方对你的好感。
能经常为他人露出真挚笑容的你一定会是一个很有魅力的人，对于建立和改善人际关系都有着重要的推进作用。
闲话到此结束。
“唉？”还未等少女有所反应，她就一个翻身被纳特克斯压在了身下，明明刚刚还是自己占据上风，怎么这一下反倒自己被占据了？
当然，少女并未细想，稍微愣了一下后，她便重新带着柔情看着纳特克斯，动听的声音也从嘴巴中传了出来：
“看来你比我还着急呢！”她笑了笑。
“这不是你说的吗？我们在这里做什么事情是不会有人知道的。”
“嘻嘻……”少女笑了笑，甜美的笑声足以勾动每一个男人的心弦。
“那么……”纳特克斯脸上是不变的笑意，忽然他的表情凝固了，“就给我去死吧！”
“呃……呃……”少女紧紧抓着纳特克斯的手臂，面色涨红，眼睛猛的收缩，透露出惊愕，下眼睑下方的红色图案也随之碎裂消失不见。她怎么也想不到眼前的男人上一秒还面带笑容，下一秒就变了模样。
此时纳特克斯面容扭曲，看起来纤瘦的手臂此时迸发出巨大的力量，他似乎下了杀心，死死地掐着少女的脖子。
都是假的！都是假的！纳特克斯仿佛明白了什么。
“呃……救……”少女抓着纳特克斯的手臂，几个字眼艰难地从她嘴中吐出来，窒息感刺激着她的泪腺，几滴眼泪也流了出来。
纳特克斯似乎冷静下来了，他松开少女的脖子，迅速地从她身上起来了。
“咳咳咳！”空气在这一刻涌入了少女的肺部，她捂着脖子剧烈的咳嗽起来。但还没等她缓过来，肚子上边传了一阵剧痛。
从地板滚了几圈后，她才吃力地想要起来，但腹部的剧痛加上窒息感带来的副作用。少女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双肘撑着地板。
纳特克斯看着她如此狼狈的模样，表情平静，看不出有任何情绪。
他插着裤兜，正想向少女走去，但那股巨大的控制力再一次控制住了自己，连动一下都很困难。
纳特克斯站在原地，表情难看，咬牙切齿地看着少女。
少女依旧跪在地上，依旧在大口大口地喘气，她低着头颅。
纳特克斯看不见她的表情，但这只会让他更加恨眼前这个家伙。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为什么把我弄进这个地方？你是怎么做到切断我与本体之间的联系的！”
纳特克斯抛出三个问题，但不见少女回答。他已经可以断定那些混沌种族的记忆是真的，因为纳特克斯刚刚感受到了一种特殊的波动。
他太清楚这种波动了，——这是他意识体发出的波动。这感受到的一瞬间，纳特克斯的体内就仿佛充满了意识能量一样。
所以这一切都是假的，这个空间是假的，眼前的家伙也是假的。
只是不知为何自己无法联系上意识体了，显然是被什么东西截断了，显然只能是眼前的家伙了。
不管她是出于什么目的，都不会是好的。不然为什么自己为何动不了？
最重要的是，纳特克斯现在的形态是他记忆中的人类形态，这个白色空间也是他的意识体用意识能量创建出来保护自己的。
这人类形态是纳特克斯意识的一种体现，是由意识能量组成的。
这一切都在纳特克斯感受到那股波动的时候全都知道了，那波动显然是与自己目前用意识能量建立起了联系。
知道了这一切，这也是纳特克斯刚刚为何做出那种出乎意料的举动的原因了。否则，他会第一时间挣脱这女的，而不是做那做奇奇怪怪的动作并且说着奇奇怪怪的话。
少女好长时间都没有说话，显然纳特克斯刚刚那一脚还是非常恶毒的。
纳特克斯的脸色再次阴沉下来，他厉声喝道：“我再说一遍，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自己现在的局面非常被动，没办法动弹的他只能是眼前这家伙的活靶子。
“我……我不知道，这是他们要求让我做的……”少女终于开口说道，只是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是断断续续的，还时不时咳嗽几声。
她抬头看向纳特克斯，眼睛中充满了泪光，脸色苍白，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但是纳特克斯可不吃这一套，他明白记忆中的自己从未正常跟女生交流过，他也不认为能有女生会跟自己说话。
所以眼前这家伙所说的每一句话，所摆出的任何一个表情，都无法让纳特克斯产生任何怜悯或者爱恋，只会让纳特克斯越发厌恶。
“呵！”纳特克斯冷笑了几声，眼神中充斥着对少女的不屑。
什么“他们”？纳特克斯只看到一个女人控制住了他的身体并试图对自己做一些出格的事情。
“我……我说得都是真的，这真的是他们让我做的”少女的声音充满了委屈。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请相信我！他们让我在这里拖住你，然后正在夺取你身体的控制权！”
纳特克斯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松开对我的控制。”
“啊？”少女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可我什么也没做啊。”
“那我凭什么相信你？”纳特克斯冷笑了起来，在他看来眼前这家伙不过是在装傻。
“还有，你口口声声说要我相信你，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我只是觉得骗人不好……”
“骗人？呵！开什么玩笑，你是说我是人还是说你是人？到现在还在装傻白甜，不觉得很恶心吗？
“别以为装作一副弱小女子的模样就有人怜悯你，更别以为长得漂亮所有人就能无底线的原谅和相信你……”
“唉？我……”少女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脸一下子涨红起来，此时腹部的疼痛也好巧不巧地传来，她捂着肚子，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纳特克斯眯起眼睛，看她那副样子，除非她是得过小金人奖，不然就可能没有说谎了。
万物千变万化，也指不定眼前的家伙有什么特性。眼前的家伙不管是不是真的控制着自己的身体，纳特克斯都知道单单地说几句话是没有效果的了。
一切还得靠自己。
纳特克斯闭上眼睛，此时的他是一名人类，同样具有人类的特性，纵然这只是他意识的具体化。
闭上眼睛可以使纳特克斯的注意力更加集中，他在感受那股意识体发来的波动。
这种波动很奇特，它的频率保持得很稳定，因为是与意识能量建立了联系，他正想能不能与意识体建立联系。
在纳特克斯的意识体系中，一共有意识、意识能量和意识体这三种东西组成。
意识便是承载了纳特克斯记忆思考与运转思维能力的地方，相当于大脑。可以这么理解，意识便是形成纳特克斯这个存在的最关键因素。
意识体则扮演着神经系统，它承载着纳特克斯的意识，控制意识能量，改变其结构，都需要意识体的参与。
意识能量则是血液，意识体的运作离不开意识能量，同时被意识体操纵的它拥有高度的可塑性和功能性，比如同化原初质、形成裂解能量。
纳特克斯很早之前就理解错了很多，总把三者混为一谈，直到现在对自己的意识体系更加了解之后才总结出来。
这三者缺一不可，可以确认的是，纳特克斯能感受到意识体发来的波动，这波动也属于意识能量；自己正在思考，则有意识。
那么只差一点，那就是意识体，只要能与意识体构建联系，那么……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开始拼命挣扎，企图凭借意识对抗那股控制力。
神秘的控制力是何等强大，不多时，纳特克斯的意识已经筋疲力竭。但显然他已经完成了他的目的。
只见纳特克斯脚踩的地板开始迸发出刺眼的蓝光，周围的阴影像是被吓到一样迅速退去，向远方逃去。
少女显然是发现了周围的异样，猛地抬起头来，有些不可思议地盯着眼前脚下发着蓝光的男人。
整个白色空间都是意识体为了保护自己的意识，而遵循纳特克斯以前设下来的指令在危急关头创建出来的。
所以说，整个空间都是他的一部分。纳特克斯已经和意识体的意识能量建立了联系，也就是之前那股波动，没道理没办法与白色空间也建立联系。
那股波动的性质与白色空间太相似了，根本就是一类。因为白色空间正被他踩在脚下，而纳特克斯的身体又是意识的具体化，所以只要纳特克斯想，他就可以与白色空间建立联系。
只是之前纳特克斯的注意力全都在那个少女身上了，直到刚才才意识到这一点。
那么当纳特克斯与白色空间也建立联系后，由于白色空间是由意识体创造出来的，意识体系的三者又相互联系。
所以当纳特克斯与白色空间建立联系的时候，他也相当于意识体建立了联系。
之前说过，意识体可以控制意识能量，于是纳特克斯在一瞬间就将底下组成白色地板的意识能量转化为了裂解能量。
极具攻击性的能量让笼罩着他的阴影感受到了威胁，于是迅速散去，向远处离去。
只是在连接上意识体后，纳特克斯依旧无法返回本体，他知道这一定是少女口中那帮“他们”的所做所为。
那么现在目标已经很明确了，找出那三个家伙，然后让他们付出惨烈代价。
看到房间重新变得明亮，纳特克斯的心情也不是那么糟糕了。他悠悠地来到少女面前，紧皱的眉头似乎在克服着什么。
然后极不协调向少女伸出了一只手。
“不要打我！”少女还以为纳特克斯又要对她做刚刚的事，下意识地用双手护住自己。
纳特克斯的手臂一僵，他表情有些扭曲，不过很快就在一个深呼吸之间回复了平静，他向后退了几步，与少女保持一段较远的距离。
“对于我刚刚的行为我感到抱歉，虽然这可能没什么实际作用。”纳特克斯开口道，他的语气变得很轻柔，但绝不是因为少女长得好看。
少女再次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显然也是被纳特克斯的话语惊讶到了。
“我相信你刚刚所说的话，我知道你不会说谎，我也相信你一定能够帮助我找到‘他们’的。”
“他们”显然是使用了什么手段屏蔽掉了自己的存在，否则与白色空间建立联系的他可以马上定位“他们”的位置。
也就不会出现以上的内容了。
所以纳特克斯想要利用少女与“他们”的之间存在的联系来找到“他们”。
而那团阴影显然就是“他们”中的一员了，在那团阴影离开的时候，纳特克斯身上那股无形的控制力也随之消失，这也是之所以要让少女帮助他的原因。
起码，这证明了少女所说的话是真的，是一个可以信任的存在。反正，纳特克斯拥有这片白色空间的控制权，她要是有什么小动作也会因此付出代价的。
“你能帮助我吗？”纳特克斯说完的时候还面带笑容。
不知是这笑容充满了魔力，还是这字里行间的真挚。毫无疑问，少女被这笑容打动了。她不顾身体上的伤，咬牙地站起来，看上去就像一个正常人，也让纳特克斯颇感惊讶。
“好……”她开口说道。
第二十一章 推导与解析
纳特克斯走在前面，而少女跟在他后面时不时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面前男人的背影，然后又羞涩地低下了头。
“话说你一直跟在我后面，是我领路还是你领路？”纳特克斯没好气地说道。
“唉，十分抱歉。”少女脸上又出现绯红，快步来到纳特克斯身边。
纳特克斯瞄了她一眼。注意到了他视线的少女身体一颤，双手交叉并紧捏着，头也是低得很低，一副很紧张的样子。
毫不怀疑，即使看不到她的脸，估计也是挂着两团红晕，眼睛也到处乱转。
纳特克斯有些搞不清楚，这就脸红了？明明之前还那么主动，现在直接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反转。
不过这副样子只会让纳特克斯越发不适应，显然这家伙很敏感，但敏感过头了，现实中正常情况下是很少有女性有如此表现。
于是，纳特克斯不再关注她的个人问题转而开始询问有关“他们”的问题。
“‘他们’一共有多少个？”
“不包括我的话一共有两人。”
纳特克斯注意到了她用了“人”这个词，这就很有趣了。
“‘他们’都有什么能力？”
“这……我不知道。”
这个回答有些出乎纳特克斯的意料。
“你一直和‘他们’在一起，怎么会不知道？”
“因为……因为平时我根本没有机会出来，都是‘他们’自己行动。”少女对于回答这个问题似乎有心理压力，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
纳特克斯思考了一下，揣摩些话里的意思。
问到“他们”有什么能力的时候，她只回答了不知道，说明“他们”确实存在着某些能力，否则纳特克斯也不会出现在这片空间中了。
可以确认的是，那片阴影的一个能力便是控制，它显然还拥有其他能力。
少女说有两个，说明还有另一个家伙纳特克斯没有见到。他拥有白色空间的控制权，却无法定位到“他们”。
说明“他们”当中有一个家伙的能力是屏蔽自身的存在。她用了“人”，说明如果这不是习惯性用语的话，那么“他们”很可能也是以人类形态出现的。
“没有机会”说明她确实存在着某种能力但没有使用的地方。
纳特克斯又推导了之前被旁边这家伙拉进阴影中所发生的事情。
这些家伙不惜冒着被困住的风险，来到保护自己意识的白色空间，而没有对自己的本体进行攻击，这说明它们很难或无法对自己的本体造成机械性伤害。
其中那片阴影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使之无法动弹，说明它对自己是抱有恶意的。而只是控制自己的身体，却没有伤害自己，说明它很可能没有攻击手段。
目前，可以确认自己旁边这家伙的存在的能力并不包括攻击，否则刚刚自己早应该受到攻击了。
所以在两个没有攻击力的家伙的牵制下，在自己失去了来到这里之前的记忆、还以为自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的这种情况下，第三个却依旧没有伤害自己，这也说明了这第三个同样不具备攻击自己的手段。
至少无法对自己的意识也就是这具身体造成实质性伤害。
综上所述，这几个家伙选择进入自己的意识空间，说明它们不是混沌种族，记忆的传承告诉他混沌种族不会做这种事情。
它们在有良好机会的前提下没有选择攻击，说明它们不具备伤害自己的手段。
同时，它们选择人类形态出现，是为了欺骗和麻痹意识体从而成功进入白色空间，能改变自己……从旁边这家伙的表现来看，它们极有可能是有智慧的。
所以说，这三个家伙是智慧生物，因此进入白色空间的它们只能以意识的具体化，可以改变自己意识的形态变成人类的，说明它们也具有属于自己的意识体系，同时它们还很有可能是属于寄生虫。
纳特克斯由于连接上了意识体，思维能力自然是回到了从前的巅峰状态，这么一推导已经把它们的性质推了个七七八八。
既然它们拥有意识体系，那么屏蔽自己的存在，控制自己的身体，把意识伪装成人类形态进入白色空间，诸如此类的行为都能得到解释了。
举个例子来理解，“他们”屏蔽掉自己的存在，就是将意识结构调整成类似白色空间的结构，从而伪装成了白色空间的一部分，导致纳特克斯无法通过周围的波动差来定位它们。
少女见纳特克斯好久都没有说话，心中有些疑惑，在发觉纳特克斯似乎出了神察觉不到她的动作后，便开始仔细端详纳特克斯。
他的长相平平无奇，但却透露出一种奇特的气质，少女也说不清楚那种感觉，从那双因出神而显得呆滞的黑色眼睛中她什么也读不懂。
可能正是因为如此，自己才会接受他的邀请吧？连他给予自己的伤痛也在他对自己露出微笑的时候消失不见。
少女伸出一只手，想要摸摸那张苍白的脸，她想明白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但抬起的手只是悬在半空中。
她不怕因此再被打，若是能感受到那种触摸的感觉，无论他对自己做出什么事情都是没有问题的。
只是，不知为何，她觉得眼前的男人透露出一种悲伤的感觉，她只觉得如果自己真的摸了上去，会伤了他的心的。
眼前的男人内心到底装着什么呢？她望着纳特克斯的脸也出了神。
直到纳特克斯回过神来，发觉少女正在盯着自己，内心涌现出不适，他向后退了一步的时候，少女才回过神来，脸再次通红，深深地低下了头。
“问你一个问题”纳特克斯在屏蔽掉内心的不适后上前一步抓住少女的双手，“你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少女一下子慌了，对方的靠近让她出乎意料，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这……我……”少女眼睛慌乱地看向周围，却不敢直视纳特克斯的眼睛。
这么到处乱看，倒是把少女的目光从地板移走了。所以她没有看到，在她所在的地板上，不知何时冒出一条细小的蓝色触手，触手尖端迅速地划过少女的脚踝处。
“啊！”少女感觉到一股剧痛袭来，她下意识地往下看，所幸这特质哥特式的裙子并没有遮挡住她的视线，她看到了脚踝上平白无故地多出一道长长的伤口，还在不停地往外面冒出鲜血。白色的地板一成不变，毫无异样。
“你怎么了？”纳特克斯松开了她的双手。
“没，没事。”少女下意识地说道，面色有些苍白，她双手抓住裙摆试图掩盖伤口。
“那就好，我们继续走吧”谁知纳特克斯没有过问，很平淡地说完之后，便走了起来。
少女连忙跟上，不过因为脚上有伤，她走起路来有些踉踉跄跄，因此很努力才能与纳特克斯同行。
她低着头颅，因此也没能看到纳特克斯脸上那抹转瞬即逝的笑容。
纳特克斯当然知道这一切，因为那条触手正是纳特克斯造出来的。
“呵！有血液还是红色的，能感觉到疼痛，看这样子‘他们’也是这样，应该会很好对付。”
刚刚纳特克斯抓住少女双手并问她这样一个带有表白性质的问题，就是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好开始行动。
同时也是在观察她的能力是否体现在身体上，比如意识的自愈能力。但看她那样子，显然不是。
最重要的是，触手刚刚把它沾有的少女血液转化为了意识体的一部分，这个过程的进行也在解析她意识的结构和性质。
就像当初他解析裹巢的身体结构和性质一样。就这样，纳特克斯了解到了少女的很多信息。
原来，这家伙还真是某种寄生虫，它们钻进白色空间中就是为了寄生，或者说把自己的身体占为己有。
这个少女的能力是“幻魅”，通过获取该意识的潜在渴望，发出特殊的波动来影响其意识。
这种潜在渴望体现为意识发出的最剧烈波动，智慧种族通常为记忆情绪波动，也就是记忆中某件事带给你的强烈情绪。
比如心爱之人自杀了，你感觉到悲痛。那么她就会获取这种悲痛，你的心爱之人会出现在你的意识中，即使你知道眼前的爱人是假的，但由于她会影响你的意识，刺激你体内的激素，所以你会强烈地觉得这是真的。
简单地说是是对方出现幻觉，而且对方还无法抗拒这种幻觉。
这个能力可以说是很强了，因为它可以针对不同的生物“对症下药”。
但记住是生物，尽管纳特克斯拥有生物的意识体，但怎么说因为本体是混沌种族，也是一个半吊子的存在。
他不具备生物的特征，因此这个技能根本对纳特克斯没有作用。就算她变成一个漂亮的少女，对于纳特克斯这种即使面对相貌与身材都是人类极限的明星都不会起半点生理反应的家伙来说，顶多只是养养眼罢了。
纳特克斯还获取了少女的记忆，发现她和另外两个家伙一直身处幻梦境之中。
幻梦境是什么？是一个有一群没脑子的怪物的居所，少女的“幻魅”能力同样没有任何作用，对于纳特克斯这种还有意识体的都没用，对那帮连意识都没有的玩意就更加没用了。
因此她一直备受另外两个家伙的挤压，若不是他们以为此次能派上她的用场，估计她会怎么样也不得而知了。
因为没有自己的用场，所以她一直被迫处于休眠状态，由本能驱动。
记忆中并没有有关这个寄生虫的相关信息，只记叙了与她相关联的内容，而且大部分还都是她变成少女模样与纳特克斯接触的内容，不少地方还有记忆断层。
因此她的智力发育尚不完全，在对纳特克斯使用能力的时候才开始得到发展，由于对自己能力的不熟练，也没有去获取纳特克斯的记忆情绪波动。
只是简单地根据纳特克斯关于人类的基本常识塑造了这么一个傻白甜形象。
可以说，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另外两个同胞。
记忆中也没有关于另外两个家伙的资料，这让纳特克斯挺失望的。
看来只能随机应变了。
“对了，你的能力是什么？”纳特克斯明知故问。
少女说得不清不楚，看来她连自己的能力到底能用来做什么都不知道。但纳特克斯经过的简单揣摩发觉，她所说的和纳特克斯通过血液解析出来的结构如出一辙。
看来，她并没有说谎，唉～还真是一个傻白甜。纳特克斯已经开始为她安排她的命运了。
过了一会儿……
“那个……”
少女忽然拉住纳特克斯的袖口，后者被她吓了一跳，只见她表情有些忧虑，看到纳特克斯看着她，然后继续说道：
“‘他们’就在前面不远处。”
第二十二章 是我的
“嗯？”纳特克斯盯着眼前，那里是一望无尽的白色，并没有所谓的“他们”。
他使用意识能量强化了一下自己的视觉，同样的更加广阔的视觉给他视觉神经传来的也是一片白色。
他并没有想其他人一样去质疑少女，因为这货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谎，起码这种事情她不会撒谎。
她说那两个家伙在前面，那就一定在前面。纳特克斯知道看不到可能只是那两个家伙的特性而已。
“不好！‘他们’要跑了！”少女惊叫起来，然后越过纳特克斯想要去追“他们”。
“先等等！”纳特克斯叫住了她，“你先听我说……”
……
白色的空间内，有两个人影正朝着一个方向奔跑，那便是正在追击那两个家伙的纳特克斯和少女。
“斯哈！斯哈！”
这剧烈的喘息声自然是少女发出的，纳特克斯可以使用意识能量强化自己的体能，也就不存在“累”这一说，不过少女可就不一样了。
女性形态的孱弱加上脚上的伤，高跟鞋也不适合运动，剧烈的奔跑很快就使她体力不支了。
“停下来休息一下吧”纳特克斯皱着眉头对她说道。
听到可以休息，少女瞬间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蹲了下来。
纳特克斯看到着一幕，下意识地喊道：“该死的！难道你不知道剧烈运动后不能马上蹲下来吗？”
“哈！哈！真是抱歉！”少女撑着身体想要起来，在起身一半的时候，大脑因为立即蹲下而导致供血不足，她忽然向纳特克斯倒去。
纳特克斯想要躲开，但看到这家伙的狼狈模样，还是忍住不适感任由她倒在自己身上。
少女的体温传到纳特克斯身上，他仿佛听见了少女剧烈的心跳声。少女抓着纳特克斯的肩膀以来支持自己的身体，纳特克斯的双手僵硬地悬挂在空中。
她趴在自己的胸口上好久了，纳特克斯终于皱起眉头，语气不善地说道：“话说你可以从我身上下来了吗？”
少女这才连忙松开纳特克斯，边说“对不起”边后退。
惹，看着这家伙的模样，靠着脚去追那两个家伙实在是做梦，就算追了上去，指不定它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这目的绝不是友善的！
所以纳特克斯要使用一点非常规的办法。
他询问了它们的大致方向后，一只手轻轻摁在少女的肩膀上。只见他们彼此变成了无数的蓝色光点。
在里这里不远处的一个地方冒出了蓝色光点的同时出现了纳特克斯和少女两人。
少女的脸上充满了不可思议，她问了一下发生了什么，不过纳特克斯没有正面回答她。
“一个小技巧。”
嗯，没错这也就是所谓“瞬移”。原理也是很简单的，由于这个白色空间可以说算是纳特克斯的一部分，所以他可以将意识融入这片空间之中，在这个空间的任何地方重新生成自己的意识(人类身体)。
不过少女就不一样了，她并不是纳特克斯的一部分，所以无法像纳特克斯一样自由地使用这个技能。
纳特克斯的解决方法也很简单，由于他们彼此都是意识形态，具有一定的共性，加上纳特克斯之前对她血液的解析。那么当纳特克斯与少女进行身体接触的时候，白色空间判断为只有纳特克斯一个人。
于是当纳特克斯使用传送的时候，她同样也会和纳特克斯进行传送。有点量子纠缠的味道。
有了瞬移，他们便可以省去很多追赶那两个混蛋的时间了。而且有少女这个定位器，他们即使是在瞬移的情况下也不会跟丢。
这也是纳特克斯看到少女不适合运动的时候想到的，之前的他被人类的惯性思维影响到了，以为自己只能走路。
于是在少女一脸崇拜中，两人不断地在各个地方出现和消失，纳特克斯也感叹这两个家伙的反跟踪能力的强大。
足足闪了十几次，在少女的帮助下，两人终于追上了它们。
不知是不是它们的技能持续时间到了，纳特克斯终于看见了它们的身形，这也是他们之所以能追赶上的另一个原因。
就和少女所说的一样，它们确实是两个人。在看到两人追上它们之后，便停下了逃跑的打算。
纳特克斯看到它们不再奔跑，开始带着几分戏谑打量这两个家伙。
它们都是男性人类形态，一个穿着西装，身材均匀，鼻梁上顶着一副金丝眼镜。双手插在兜里，正阴沉地盯着纳特克斯他们。
另一个的装扮则要随意一些，白色的短袖配黑色长裤，身材要相对眼镜男矮小得多，两只眼睛都蒙上很重的黑眼圈。他有些驼背，眼睛无神，看样子是肾虚了。
吸引纳特克斯的还有它们附近的环境，星星红光，地板上覆盖着少数但看着很渗人且不断蠕动的红色血管。
或许其他人看到这诡异的场景会感到反胃，但纳特克斯觉得可笑。
他明显地感知到了，这些血管发出了特殊波动，频率和白色空间的很像。
看到这些血管之后，纳特克斯立马就明白它们想要做什么了。血管生长在白色墙壁上，——这些家伙同化了这一块的空间，显然，它们还想同化自己。
他居然被这种拙劣的手段欺骗了那么久，还是靠旁边这家伙才找到它们的。
同时纳特克斯注意到他们外貌的特殊之处了。看来这些家伙从自己身上挖掘出不少东西了，居然连记忆中不同时间段自己的装扮都模仿过来了。
“话说，你们进入了我的房间都不打声招呼的吗？”纳特克斯对眼前两人微笑道。
它们彼此之间眼神示意了一下，还说了些悄悄话，纳特克斯看到眼镜男的神色有些难看，但还得点了点头。
然后那个肾虚男身体变成一团血肉融入了底下的血色空间之中，整片空间也消失不见变回了原来的白色地板。
纳特克斯看到后，立马就明白了。还没等他开口，对面仅剩的眼镜男开口说话了。
“你这个叛徒！”他阴沉着脸，一字一字地说道，有种质问的语气，明显是对纳特克斯旁边的少女说的。
“我……”少女不知该怎么反驳，只好深深低下头，这不知是她第几次低头了，像是身份地位低微的囚犯。
“哎！”少女的肩膀被一只手摁住，纳特克斯不管她的异样，脸上保持着礼貌性的微笑。
“叛徒？这是一个贬义词，用在这里恐怕不合适吧？让我想想……哦！对了，一支犯罪团伙私闯他人民宅，并强迫一名柔弱女子对房间主人使用美人计。
“同时劫掠房间主人的私有物品，造成了房间主人的财产损失并引起严重不良影响。
“房间主人从柔弱女子那里知道了这群犯罪团伙的阴谋，在柔弱女子的好心带领下，他们最终找到了这群犯罪团伙。
“这时一名罪犯以为自己有理，竟然指责柔弱女子，给她戴上‘叛徒’的帽子。不觉得这一切都很好笑吗？”
纳特克斯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在含沙投影地讽刺眼前和消失不见的两个家伙。
少女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她听出了这些话中的意思。没想到旁边的男人竟然会帮助自己。一下子，少女对纳特克斯更加崇拜了。
纳特克斯不顾眼镜男难看的神色，继续侃侃而谈：
“让我猜猜你就是之前那个企图控制我身体的家伙吧？我想，屏蔽自身存在让我们找不到你们的，也是你吧？”
眼睛男没有回答，但纳特克斯看他的神色就已经知道了自己所说的都是正确的。
纳特克斯之所以那么肯定，是因为他看到了肾虚男的离开，他能自由地进入那片猩红之地，说明他具有猩红之地的控制权。
猩红之地不会凭空出现，只能被创造出来，也就是说肾虚男拥有同化自己白色空间的能力。
他没看到眼镜男脚底下再生成那些猩红之地，少女虽然也算是它们当中的一员，但纳特克斯没有从她的血液中了解到“同化”这个能力，凭借着这一点，纳特克斯可以断定眼镜男也没有“同化”这个能力。
它们的能力各异也相互独立，这一点从少女的身上可以知道。所以“同化”技能属于肾虚男的话，那么“控制”“屏蔽存在”这两个能力对应的就是眼镜男了。
所以之前那片阴影就是眼前这个眼镜男了。
这都是很简单的排除法。
“呵呵！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目的是吗？说得好听一点，你留下来拖延时间来尽可能为那个家伙争取我身体的控制权。
“说得难听点，你已经被那个家伙利用并抛弃了，蠢货！”
“你这个混蛋！没有我就没有他！这具身体本该是我的，应该是那个家伙听我的！你给我……呃……”
眼镜男听完他的话变得歇斯底里起来，只见他的身体开始冒出黑雾。
但没多久，他的身体抽搐了一下，眼睛开始涣散起来，周围的黑雾也随之不见。
然后，眼镜男涣散的眼睛仿佛看到了什么至宝一般，突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这具身体终于是我的了！多么美丽的身体啊！你们都给我去死去死！哈哈哈！”
纳特克斯看着眼镜男开始手舞足蹈起来，明显发疯了。
他又饶有趣味地看向了少女，只见她闭上了双眼，一只手握着另一只手的手背，贴在胸口上。
而她的下眼睑周围冒出了很多红色图案，还散发着猩红色的光芒，很是好看。
这“幻魅”技能还真好用。
再看看对面那个家伙，纳特克斯不由地赞赏道。
这个技能可以使对方出现幻觉，但对纳特克斯这种非生物完全没有用。
他双手插着裤兜，悠悠地向陷入幻觉中的眼睛男。
“哈哈！都是我的！是我的！”
“去你的！”纳特克斯一脚踹到了他的肚子上，后者发出一声闷声，向后退了几步。
还没等眼镜男有所反应，他的底下生出很多蓝色触手，触手的尖端瞄准了眼镜男的身体。
噗呲！
“是……我的，都是……我的，咳咳！这身体都是我的……”眼镜艰难地伸出手，伸向远方，好像那里有什么东西。
“这身体……是我的……”
他的眼睛变得有神起来，当生命力最后一点流失的时候，他的身体瘫了下来，眼睛再次涣散。
由于触手的支撑，眼镜男没有倒下，而是保持一种奇怪的姿势。
“不！这身体是我的！”纳特克斯露出微笑。
第二十三章 特制地狱
“你可以睁开眼睛了。”纳特克斯对少女说道。
不过，少女仿佛是没有听见纳特克斯说话一样，依旧闭着眼睛，那血色的图案发着出光芒。
纳特克斯觉得她的模样有些可笑，贴在胸口的双手，抿着的嘴唇……感觉很幼稚，连小孩子都不会这么做。
见她还不动，纳特克斯皱起眉头。低声说了句“麻烦”之后，来到少女面前。
轻轻地，真的是轻轻地，强忍着所有人都不会理解的不适，摸了一下少女的脸。
“啊！”
少女受惊吓地睁开双眼，脸上的红色图案也随之不见。
果然，血液的解析是正确的。“幻魅”这个技能的强行中断是让少女感受到突然其来的情绪波动，比如恐惧或者威胁。
纳特克斯刚刚摸了一下她的脸，十分敏感的意识本能地认为这是一种威胁，于是强迫少女醒了过来。
至于她为什么一直闭着眼睛，纳特克斯估计是因为她还不熟悉“幻魅”这个技能，使用的时候其意识波动不小心触发了她的休眠机制。
结果她整个人进入了休眠状态，而技能并不会终止，就出现了刚刚的结果。
这都是通过血液解析推理出来的结果。
“我怎么了？咦，他呢？”休眠机制的触发使少女出现了记忆的断层，此时她疑惑地望着一片白色地板。
前不久，那片白色地板上还有一个不断叫喊着“都是我的”的神经病。
“哦，没什么要紧的事，你只是能力使用不太熟练而已，下次注意就好。
“至于那个眼镜男……”纳特克斯看了一眼那片白色地板，此刻它的上面什么也没有，然后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微笑道，“他已经死了。”
“死了？！”少女惊呼，她没想到刚刚还活蹦乱跳的眼镜男现在居然死了。
还好她出现了记忆断层，不然得知是自己的能力害死了那个家伙，估计她会很伤心的。
看她那失意的表情，纳特克斯颇感无奈。所幸自己把那家伙的尸体同化了，现在的他已经成为白色空间的一部分，不然眼前的少女会出现什么样的表情还不知道呢。
唉～自己怎么摊上这么一个傻子，居然怜悯想杀了他们的敌人。要不是她是纳特克斯来到幻梦境第一个交流对象，他真的想让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嗯，物理层面上的。
“惹，他只是去了另一个更美好的世界，以另一种形式存在而已，不用担心他。”纳特克斯有些头疼地捂着太阳穴安慰她。
实际上，纳特克斯说得也正确，那个眼镜男去不去另一个世界纳特克斯不知道。但他确实以另一种形式存在——纳特克斯的意识能量。
“好了，我们去追另一个家伙吧，不能让他危害我们。”纳特克斯不再去扯那些无聊的东西，开始说起了正事。
不知大家有没有发现，纳特克斯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使用了“我们”，实际上剩下的那个家伙从根本上只会危害到自己，不关少女什么事。
可就是一个“我们”，将他们彼此联系起来了，这样少女也会认为：打败最后那个家伙是为了大家好。
这是一个说话的小技巧，在一些公共场合，面对和自己有关系的人，比如朋友、同事、上司，可以多用“我们”。
比如：“我写下了这个方案”“老板，我认为您的这个提议很不错”“我的公司正在日益蓬勃”。
可以换成“我们”试试，效果会不一样的。
好了，回到正题。
“你还能感知到他吧？”这是纳特克斯最关心的问题。
“嗯。”
见到少女给出了确切的回答，纳特克斯轻笑起来。
是吗？那就好。
黑雾开始从纳特克斯脚下出现，在少女问“这是什么”的时候就笼罩了他们两个，形成了一片阴影。
和之前纳特克斯与少女最初相遇的时候的那片阴影如出一辙，不过纳特克斯估计这家伙脑子短路了，竟然没有认出来。
阴影中依旧能清晰地见到两人的身体。
“一个小能力。”
纳特克斯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搭在少女的肩膀上。
间接着，两人融入这这片阴影，阴影如同活过来一般，开始向一个方向迅速游动。
……
眼前的男人，穿着很休闲，驼着背，眼睛失去高光，正盯着眼前的白色地板。
忽然他似乎感受到了什么，转过身看去。
身后的白色不知何时笼罩上了一层阴影，看不清里面的任何时候。
哒哒哒！
高跟鞋的声音以一种很规律的方式从阴影中传出来，听着甚是诡异。
“嘿！想我们吗？”
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最后从阴影中走出一男一女，自然是纳特克斯和少女。
纳特克斯看到肾虚男，很戏谑地打了声招呼。
“有一点吧。”肾虚男耸了耸肩，无所谓地回答道，那声音听起来也是很清脆。
“哦？那你知不知道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纳特克斯带着几分戏谑说道。
“意料之中的结果。”肾虚男说着，突然他的脚下开始蔓延出密密麻麻的血管。
短短的几息之间，血管便爬满了肾虚男周围的地板，从洁白的地板变成了一块血腥之地。
纳特克斯脸色微变，他望着肾虚男的身后，在纳特克斯目及范围内的白色空间都变成了血肉。
“我已经完成了‘同化’的80%。我不认为你们能打败我。”肾虚男一手插兜，一手捂着自己的脑袋。
纳特克斯观察着血肉，没有去听肾虚男的话语。
这些血肉发出类似白色空间的波动，但还是有波动差。之前由于眼镜男的“屏蔽存在”这个能力的阻碍，导致纳特克斯一直无法发现他们。
现在那家伙完蛋了，眼前的肾虚男也没了隐匿手段，凭着波动差和少女对他的感知，纳特克斯很迅速地就找到了这个家伙。
在白色空间未被变成血肉之前，纳特克斯已经发觉了肾虚男所在的以及他身后的白色空间存在的波动差。
这表明这家伙早就将这一大片的白色空间转化为了他意识的一部分。
这家伙明显还想要继续转化，但纳特克斯两人及时地发现并打断了他的同化。
不过听这家伙的语气，估摸着这家伙接下来要和自己决战了。
毕竟他想要占据自己本体的方法只有同化自己的意识并取而代之。
不过哪有那么容易。
“你知道吗？在你们之前还有一个家伙，它也想跟我抢占这具身体，它之后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但它失败了。”
纳特克斯这番话的意图很明显：已经有一位前辈失败了，那么你们也注定失败。
他一手插兜，一手捂着自己的脑袋。和肾虚男的动作一模一样。
“寄生虫就是寄生虫，一辈子只能寄生在一具躯壳里，榨取它的营养。以为榨干了它的一切，就妄想成为它，真是可笑。”
纳特克斯不屑地笑了起来，他——无论是记忆的他还是身为混沌种族的他，他最讨厌的就是被人看透，被人模仿。
所以，你们触及了自己的底线，那么你们一个也别想活着。
“难道你不是吗？”肾虚男食指和拇指抵着自己的下巴眯起眼睛反问道。
“我曾经是，但我已经成为我自己，而你们还在模仿。”纳特克斯说了一句不清不楚的话，只有他们彼此能明白。
“既然如此，何不证明一下呢？”肾虚男冷笑了一下，他的前面长出十几根碗口大小的血肉触手。
纳特克斯一下子就知道他想做什么，眼神示意了一下旁边的少女。
少女会意，闭上眼睛，血色的图案再次出现在脸上。
但没一会儿，少女便睁开眼睛慌张地对纳特克斯说道：“不起作用。”
纳特克斯望着她的血瞳和还在发光的图案，知道她不会说谎。
他也知道，眼前的家伙是使用了“同化”的能力修改了自己的记忆情绪波动，少女感知不到肾虚男的记忆情绪波动，“幻魅”这个能力自然就无法对他起作用了。
就在少女说完后，那些血肉触手便开始向两人刺来。
使用过触手的纳特克斯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一把把少女推到阴影之中，少女进入阴影的那一刻，那片阴影也向后退去，露出一块空白区域。
纳特克斯身体变成了蓝色星光。触手落了一个空，但很快又朝着一个方向刺去，那是纳特克斯瞬移后所在的方向。
纳特克斯再次使用瞬移，但这些触手如同预言家附体一样，每次都能预判到纳特克斯的位置。
这搞得纳特克斯一直瞬移很是狼狈，要知道纳特克斯此时的人类形态是意识的具像化，要是被攻击到的话，意识也会受到伤害。
要是被杀死，意识也就没了。没了会怎么样？这具身体就失去了控制权，眼前的家伙便能拥有这具身体了。
更别说纳特克斯的意识体和大量的意识能量，这些都是他“辛辛苦苦”收集来的，以及存于意识中的各种相关的知识，怎么能便宜别人？
纳特克斯趁着对方一个攻击间隙，瞬移到了触手的攻击范围之外的地方。
纳特克斯身边的空气凭空冒出十几根蓝色尖锥，他一挥手，这些尖锥向肾虚男发射了出去。
有的刺在了触手上，有的被触手拦了下来，而有的则刺到了肾虚男的身上。
肾虚男的身体倒了下去变成一摊血肉融入了血腥之地，很快他的身体又一次形成了。
“你认为有用吗？这才是开始呢。”肾虚男露出一个嘴角向右边扬还露出牙齿的笑容，——这个也是纳特克斯的习惯，竟然全被这个混蛋仿过来了。
他的两条手臂向两边扬，就像一个十字架一样。同时血腥之地全部蠕动起来了。
蠕动的血肉密密麻麻，上面还有密密麻麻的血管，绝对能让一个人把他的隔夜饭吐出来。
这些血肉向肾虚男聚集，很快就把他全部包围起来了。这些血肉越是蠕动就变得越加庞大。
最终形成了一面巨大无比的血肉之墙，纳特克斯看不见它的全部面积，但凭着对白色空间的联系，它知道这面墙已经达到了白色空间的极限范围。
作呕的血肉上出现了一张仿佛被强行撕开的嘴巴，一张一合地吐出模糊不清的字词：
“欢迎来到我的特制地狱！”
纳特克斯捂住口鼻尽量不去闻那些眼前的怪物说话时散发的腥臭味。
纳特克斯不断往后闪现，以来躲避那些粗大触手的攻击。
怪物一边嘶吼着一边向前蠕动一边狂乱地挥舞着触手。
“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呢？”感受到白色空间随着怪物的不断前进而被同化。
正如肾虚男之前所说的那样，这片白色空间已经被他同化了80%，现在还在不断同化着。
只要这片白色空间被完全同化完，那么自己与意识体的联系也会因此中断，到时候自己就完了。
似乎，自己的处境十分不妙啊！但是可别忘了，这里是他的地盘。
“不就是想玩怪物对决吗？那就来吧。”
他脚底下的白色地板开始扭曲起来，如同融化一般，颜色也在发生改变。
最后，他脚底下以及身后的所有白色地板全都变成了蓝色的海水，海水不断翻涌着。
海水开始向纳特克斯聚拢，直至看不见纳特克斯的身形。海水不断成型、拓展、分化。
最后一个上半身为类似人形的巨型怪物形成了，他的身体全都是翻涌着的海水，两条好似手臂的触手在身体的两边，手指也是呈触手状的。
怪物的下半身浸泡在海水中，或者说底下全部海水都是它的下半身。
怪物没有五官的脸上裂开一张血盆大口，大量地海水瞬间喷涌而出，间接着他身后的阴影开始涌现，很快便把他们彼此拉进了黑暗。
人形怪物开始用他的血盆大口说话，每一次开口都有海水出来。语气也是一颤一颤的，正忍着兴奋。
“欢迎来到我的特制地狱！”
第二十四章 永恒的缠斗
黑暗笼罩了这两只怪物，同时也隐藏了它们彼此之间的存在。海水不断翻滚，却不见怪物的影子。
唯有无法隐藏的声音在这片黑暗中笼罩，只能听到海浪的声音和怪物的低吼。
很快怪物的低吼声便变成了激烈的厮打，无需眼睛也能得知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没一会儿，厮打声便停下了。一场音乐会结束的瞬间的寂静，那瞬间被无限地延长之后便形成了这种令人发慌的安静。
连海浪的声音都沉睡了下来，在这样的安静下，就连最理智的人也会狂躁，就连聋子也会出现幻听，就连每一寸黑暗都会活过来。
纳特克斯不需要眼睛也能看到，此时他的感官被提升到了极致的程度，整个世界仿佛也变成了一片海浪，他无法描述这种感觉，因为太奇特了。
一时之间，纳特克斯仿佛来到了一片全新的宇宙，那是由无数的原初质构成了的耀眼群星。
但很快这些群星熄灭了光芒，重新变回了原初质，又重新凝聚在一起。星辰似乎是活的，它们彼此纠缠一起，彼此融合，彼此分离，于是形成了规律。
纳特克斯不明白这些幻觉都是怎么出现的，他明知这是幻觉却无法脱离开来。
这种感觉太不舒服了，好像身处深海之中，被海水的压力压得窒息，意识处于一种混沌恍惚的状态。
但他还必须面对一个混蛋，那个家伙因为自己能夺走他的身体，他要让那个混蛋明白：
或许这具身体是在幻梦境中诞生，但却是属于他的。
他的怪物进入了缠斗，两条手臂不断攻击着眼前的黑暗，时而是挥击，时而是变成尖刺刺去。
他能感知到自己破防了，但疯狂的攻击并没有换来好的回报，黑暗中的怪物有着强大的自愈能力，恢复的速度超过了血肉被撕开的速度。
黑暗中的怪物同样不甘示弱，大量的触手群魔乱舞地进行着回击，有时如同鱼叉一般的触手也刺向纳特克斯。
不过由于纳特克斯流体状的身体，这些物理攻击也不起作用。
于是，两个怪物虽然在不断的攻击着对方，却没有对对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两只怪物在这片宇宙中到处乱撞，庞大的身体撞向一颗颗星球，后者直接被撞炸，而两个怪物却却毫发无损。
它们的每一次攻击都会划破虚空，形成一道道空间裂隙。它们穿越了时间，超越了空间，周围的环境如万花筒般转换。
其颜色和状态足以惊艳每一位天文学家。但两只怪物没有去在意，这些东西过于渺小——宛若神明般的存在又怎么会去在意根本与祂无法比拟的事物呢？
它们彼此之间只有对方，只明白必须要打败一方。谁会在战斗的时候去观察那些无法影响到它们的尘土呢？
无数次的穿越，无数次的攻击，渐渐让纳特克斯心生疲倦。这场战斗最开始是怎么进行的？
他忘了，也不想去回忆。这片星辰宇宙又是什么地方？他记得自己没有这个能力的，对面这个家伙也不会有……
为什么自己无法对对面的家伙造成伤害？明明对方只是一团血肉而已……
好多疑问，纳特克斯想不出答案，他发觉自己的思维变得缓慢了。
这时代替自己攻击的另一种东西渐渐覆盖住自己的思维，纳特克斯不知道该怎么用科学去形容那种东西，也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出现。
明明自己拥有解析物质的能力，却怎么也看不穿这种东西。
它的名字叫做——欲望。
有时，我们会以为两件事物、两个理论是完全不相干的东西，这时，我们就要一点一单去剥离它的表象。
即使是本质也还得一点一点分离开来，直到它们变成了和原子一样细微的东西。
这时的它们又有什么区别？一件衣服和一台电视机不都是由一颗颗原子构成的吗？
那么欲望和理智又有什么区别？到底存在着什么差异呢？到底是什么样的表象会让它们彼此存在差异呢？
所以说，正在占领这具身体的欲望啊！请你代替我去和眼前的血肉奋战吧。
纳特克斯躺在欲望的怀中，被它抚摸着，从未感觉如此的舒服。困意袭来，纳特克斯有些控制不住身体了，但身体却在继续攻击。
也许被它代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同为纳特克斯的一部分，又有谁是“外人”呢？
纳特克斯有个小习惯，每次睡觉的时候都会回想自己的过去，但由于成为了混沌种族，不需要睡觉，这个小习惯也就渐渐消失了。
但此时本能再次唤起了这个习惯，储存在意识中的记忆全都涌现出来。
他这才发觉，这些记忆都是那么的压抑。人类时的自己每次睡觉的时候，都会去把那些记忆中的伤口再次撕开。
这样想着，纳特克斯忽然感觉自己的意识发出了强烈的波动，那股睡意也随之消失。
开什么玩笑？自己才不要睡下去，自己再也不想去回忆这些东西了。
自己还要活下去，身为人类时，自己堕落。或许现在的自己依旧如故，但绝不能颓废。
怎么说都在幻梦境中生存了那么久了，他不想点下“结束”。他无法想象要是自己屈服于欲望，会发生什么事情。
他不想变成一个怪物，更不想连自己都成为不了。他要让那些损害自己利益的家伙都付出代价，这绝对能办得到，他还不能死。
“既然你这么想要当一个怪物，那我就成全你。”纳特克斯说着，然后意识开始脱离这流体怪物。
在纳特克斯完成脱离后，流体怪物彻底失去了人形，它变得扭曲不堪，但依旧在攻击着怪物。
纳特克斯看着它们彼此缠斗着，朝着更加深层的空间远去。它们无法消灭对方，所以它们将永远在这片宇宙中永远地缠斗下去。
但纳特克斯不是这种蠢货，他还要活下去。理智控制着他的意识开始朝着宇宙中飞去。
这一刻纳特克斯把他的欲望留给了这片宇宙，成了喂养它最珍贵的养料……
他穿越了时间，超越了空间，逾越了时空的鸿沟……一点一点地，纳特克斯能感觉到自己在远离这片由原初质构成的宇宙。
此刻再去描述这一切的原理已经毫无意义了，他只知道自己必须逃出这个地方，这不是他应该来的地方。
他能感受到，在这个宇宙的外层就是自己的本体。
过程非常漫长，感觉过了无数个世纪。长久的穿越让纳特克斯产生了一种恍惚感，但他的意识依旧非常清晰，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只差最后一点了，只差最后一点了……”
……
当纳特克斯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惊讶地发现自己还在这片白色空间之中。让他更加惊讶的是面前。
他的面前有一个男人，一眼便可以看出是肾虚男，此时他被无数条蓝色触手五花大绑起来，身体悬空呈十字形。
肾虚男看起来是真的肾虚了，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脑袋也无精打采地垂了下去。显然，连剧烈运动都不能达到这种程度。
那么……
触手开始蠕动，很快便将肾虚男带到纳特克斯面前。纳特克斯能感觉到一切都回来了，他的意识、意识能量……
纳特克斯一拳打到了肾虚男的脸上，没有半点反应。果然已经挂了。
“之前发生的……是真的吗？”
当身处梦境的时候，我们往往察觉不到这是梦境，醒来之后才模糊得觉得昨晚做了一个梦。
而有时明明是昨晚经历过的事情，却在睡过之后，以为是一场梦。
不过到底是梦还是真实发生的呢？
对于这种既跟哲学又跟生物沾边的问题，纳特克斯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也困惑自己当前的情况。
这家伙是怎么死的，自己只记得这家伙变成了一堵恶心的肉墙……还有那个宇宙……
自己真的将意识能量转化成了一片片翻涌着的海水吗？自己真的变成了那个由海水组成的怪物了吗？自己真的跟那肉墙进入了星辰宇宙并进行战斗了吗？
纳特克斯感觉脑子有些痛，如果平常，他一定会进行一番推测。但现在他只感觉到身心疲惫，整个人如同进入了耄耋之年。
算了，不管了。反正自己回来了，这家伙也死透了，倒是省去了自己的力气。如果有什么存在也想陷害自己，他是不会妥协的。
蓝色触手迸发出光亮，肾虚男的尸体开始融化，最后被触手吸收。
纳特克斯在同化掉肾虚男的时候也不忘了解析他的身体结构和能力。
在解析完成后，下意识看了看地板。他这才惊讶地发现，面前的地板覆盖了血肉与血管，已然成为一片血腥之地。
之前自己那种做梦的恍惚感没有消失，注意力全都在肾虚男身上了。
因为失去了主人，这片血腥之地也只剩下了本能的驱使，既不会对自己造成伤害，也不会试图扩张。
纳特克斯蹲下身子去触摸了一下血肉，黏糊糊的手感，还能问到一股血腥味。因为纳特克斯的触摸，血肉的蠕动也变得快了一点。
就在纳特克斯正在思考应该怎么处理掉这些血肉的时候，一个充满担忧的女声在纳特克斯身边响起：
“那个……你没事吧？”
“嘶！”纳特克斯身体一颤，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看向了少女。这可是自己的地盘，这家伙是怎么做到悄声无息地来到自己身边的？
这么一看，倒是让纳特克斯愣住了。
只见少女的裙子全都湿了，裙子紧贴在她的身体上。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沾满了水珠，雪白的头发上也不断滴着水。
这样子像是掉进了水中。
她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海腥味。
第二十五章 处理后事(上)
这……是真的，之前发生的都是真的……
海水，能把这家伙弄湿的只有海水！
纳特克斯脸色苍白，下意识地退后了几步。间接着他看到了令他更加恐惧的东西。
“你你你——你转过去啊！”纳特克斯惊恐地对少女说道。
“啊！我的眼睛！”纳特克斯心中痛苦地哀嚎着，最后是弱弱的一句，“白色的……”
“啊？”少女一脸无辜地转身。
等等！还能看到！
“算了，你转过来吧。”
“哦！”
纳特克斯无奈地捂住太阳穴，看到少女要转过身来了，纳特克斯也赶紧转过身背对着她以免看到更多不美妙的东西。
深吸一口气，纳特克斯对少女说道：“你能把之前发生的事都告诉我吗？”
“我也不太清楚，当时我被那片阴影带走了，过了不久发现有水进来了
“水越来越多，涨了好高，不过好在最后水退去了，我担心你就跑出来找你了……欸？对了，那个人呢？”
基本上跟纳特克斯猜的一样，当时自己确实把她丢进了那片通过解析眼镜男获得的能力“控制”创造出的阴影中，主要是防止这家伙碍事。
之后发生的事情纳特克斯也知道了：他变成了怪物和一团血肉开打，结果不知怎的就来到一个奇怪的地方，也就是那片类似宇宙的空间。
不知那片宇宙有何神奇的魔力，自己差点被欲某种东西控制了，好在清醒过来后迅速脱离怪物的身体，经过梦一般的逃离，最后回到这片白色空间。接下来发生的事就是上面描述的内容了。
本来纳特克斯还想从少女口中了解一下肾虚男是怎么死的，不过令纳特克斯失望的是，在听到最后那句“那个人呢”，纳特克斯就知道，不会说谎的这家伙也不清楚。
算，反正这两个家伙都挂了。不管那个存在是谁，只希望它对自己不要抱有敌意就好。
“那家伙也去了更美好的地方。”
“原来如此。”
那么，接下来就是处理后事了。
“你这衣服什么时候能干啊？”
“我也不知道。”
“惹，见鬼！我帮你把衣服弄干。”
纳特克斯调动意识能量，加快了白色空间中的空气流速。一阵狂风刮向了少女。
嗯，加快水蒸发的方法之一——加快水表面的空气流速。
“嘶啊啊！好凉啊！”
天哪！能别发出这种奇怪的声音吗？
过了一会，纳特克斯的声音传到少女耳中：“干了没有？”
“差不多了。”
“真的？”
“嗯。”
纳特克斯转过身来，看到少女正在抱着胳膊瑟瑟发抖，看来那阵风让她很不好受。所幸的是，纳特克斯的眼睛再也看不到奇怪的东西了。
好了，小插曲结束，来说正事吧。
“既然这两个家伙已经完蛋了，那么我也要离开了。”
“离开？什么离开？”少女表示很不解。
“嗯，我要离开这个鬼地方，重新回到我的本体当中。我本体所在的地方太危险了，我必须赶紧回去。”
纳特克斯说的是实话，他的本体所在的地方是幻梦境，那鬼地方神秘莫测，指不定再窜出一个跟红色眼球一样的恐怖存在就完了。
要知道纳特克斯和少女现在的模样都是意识的具体化，并不算真正的自己。
没有那两个家伙的阻挡，纳特克斯随时可以回到意识体中取回身体的控制权。
不过他得处置一下眼前的家伙。考虑到她为自己做了那么多，就算纳特克斯对异性充满反感，就算纳特克斯的内心充满了难以想象的黑暗，也是不忍心丢下她不管。
“……”
少女沉默了好久，纳特克斯也识趣地没有说话。
“那个，请带我走吧！”少女突然向前一步，吓得纳特克斯连忙后退。
“我已经没有地方可以住了，也没有依靠了，我……希望你能收留我，要我做什么事情我都愿意！”少女的眼神中充满了哀求。
确实，因为那两个家伙的完蛋，少女现在算是孤身一人了。纳特克斯通过与她的一系列交往可以断定——她是给予型人格——一种为他人而存在的人格，热衷于帮助他人，可以做到牺牲自己的利益只为帮助别人。
这样性格的人，即使纳特克斯放她回到她的身体当中，估计这家伙在幻梦境也活不久的。
“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研究了你们的种族性质，你们是一种集群的种族，我发现你们彼此的基因都不太完整
“也就是说，你们每一个都是不完整的存在，因此需要三两只主导来带领集群，这三只主导都有各自的能力。
纳特克斯停顿了一下，招呼她坐到自己的对面的地板上。为了避免产生误会，纳特克斯的这番讲解中没有加入如“寄生虫”等敏感词。看到少女全神贯注地听着自己的讲解，他很是满意倾听者这种态度，推了推金丝眼镜，继续说道。
“比如说你的能力是‘幻魅’可以让对方陷入幻觉；眼镜男的能力是‘控制’和‘屏蔽存在’可以让你们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寄主身边；肾虚男的能力是‘同化’可以破坏寄主的神经系统并取而代之。
(注：“同化”这个能力的外在表现为破坏神经系统之类的，而内在表现则是同化寄主的意识)
“三种能力相辅相成，若是搭配得当就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纳特克斯的这句话有些讽刺他们三个”家伙发生了内部矛盾，见少女没有发现这句话的弦外之音，他开始切入正题：
“因为你们意识结构的不完整性，使得你们只能使用各自的技能。
“我从你们的结构解析中，找到了一种可以修复你这种不完整性的方法。不过需要另外那两个家伙的意识，好在我已经收集起来了。”
纳特克斯解析了他们的意识结构，也成功的复刻了他们的能力，这就是为什么纳特克斯之前脚底下会出现那片阴影，因为纳特克斯已经把眼镜男的“控制”技能复制过来了。他还复制了它们的意识，就是因为在解析它们的意识结构并进行严谨地推理得到的一种修复少女意识不完整性的方法，为的就是这一刻。
“所以如果你想跟着我，那就必须证明自己的价值。我从不相信一个人的外貌。只要我把你的意识不完整性修复了，你才能跟着我
“当然，你不愿意也可以。念在你帮助过我，我可以让你回到你的本体中，我不会伤害你，到时候我们俩就各奔东西，不欠着谁了。”
纳特克斯为少女提供了两种选择。就看她选择哪种了。
果然，少女几乎没怎么思考，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我愿意接受修复，我想跟你走。”
“很好，你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呵！傻白甜就是不一样，连是否存在套路都不问一下。这倒也不枉自己说出了那么一大串带有诱导性的话语。
“那么，现在闭上眼睛。”纳特克斯认真地对她说道。
后者忐忑不安地闭上了眼睛，这从她抿着的嘴唇和微皱的眉头可以看出来。
纳特克斯再次伸出一只手，手指头又一次触摸了少女的脸，后者脸上多出两团绯红，任由纳特克斯触碰。这倒不是纳特克斯有什么特殊喜好。
只是因为人类形态的意识，由于有神经中枢(大脑)这种东西，所以修复的最好位置就在神经中枢当中。
纳特克斯这种极其敏感的人，他摸脸已经算是极限了。像什么摸头之类的，纳特克斯相当反感。
摸上少女脸的手开始散发出柔和的光芒，修复开始了。少女紧皱的柳眉也舒展开来。
整个修复过程并不难，这和同化原初质很像，只不过这次不是“修改”而是“添加”，就像是不完整的基因链一样，不断地给它添加遗传片段来让基因链更加完整。
修复的过程很快，随着光芒的消失，整个修复过程也告一段落。
“好了，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少女缓缓睁开眼睛，她伸出手看了看，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嗯……你应该能感受到记忆中新出现的能力，尝试使用一下‘控制’，就像最开始的那样。”纳特克斯微笑道。
显然是发现了记忆的变化，她向纳特克斯点了点头，向地板伸出了手。
阴影开始凝聚，她的底下出现了一片蠕动的阴影，细小的触手翻滚着。
“我成功了！”少女惊喜地看着纳特克斯。
好家伙！全员触手控是吧？纳特克斯心中吐槽了一番，然后由衷地感叹。看起来自己人的能力只有自己人才能发挥出来，纳特克斯使用的“控制”从没有能具象化触手过。
“嗯，很不错，来试一试‘屏蔽存在’这个能力。”纳特克斯吩咐她开始下一个能力的展示。
少女的身体随着能力的发动而消失不见，几乎是一瞬间的事。纳特克斯发觉她所在的地方的波动差消失了，纳特克斯彻底失去了少女的定位，好像她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好了别闹了，现身吧。”纳特克斯皱了皱眉头，他不喜欢这种什么都看不见的感觉。
少女的身体再一次现身，不过却是背对着纳特克斯。
“咳咳，以防出现意外，你可以使用一下你的‘幻魅’能力吗？”
“好的！”当少女转过身来的时候，下眼睑上已经多出两团散发猩红色光芒的图案。
“嗯，很好，我们来进行最后一项技能吧？”
纳特克斯走到血腥之地边上，少女紧跟其后。
“对这些恶心的东西使用‘同化’，把它们变成你的一部分。包括这整个地方。”
少女执行着纳特克斯的要求，她闭上眼睛，看来使用这个能力要比前几个难度更大一些。
纳特克斯眼睛盯着血腥之地，忽然血腥之地发生了变化。血肉开始变成黑色的土地，血管则变成一朵朵还散发红色星光的花朵。
整片血腥之地以较慢的速度转化，无一不变成了黑色的土地，土地上生长着美丽的红花。
天花板和地板则变成了一片深红的天空，一眼望不到边，像日落的晚霞，却也带着猩红。
纳特克斯使用意识能量感知视觉看不到的地方的转化，同时欣赏着这些花朵和天空。
转化的过程持续了很久，毕竟眼镜男也是转化了80%，而少女要同化100%。
这个白色空间对纳特克斯已经没有用了，取得意识体的联系之后，这个白色空间要不是纳特克斯维持它的状态早就崩溃了，而纳特克斯也会因此回到本体当中。
既然如此，为何不将其作为实验场地呢？
虽然转化过程很慢，但纳特克斯还是耐心的等到了少女睁开眼睛。
她睁开眼睛的那一刻，纳特克斯的感知也告诉他：转化完成了。
纳特克斯带着几分惊叹看着遍地花海和天空，黑色的土地加上红色的花，透露着别样的美丽。下意识地走了进去。少女也跟在他旁边。
忽然，纳特克斯蹲了下来，抚摸着一朵红花的花瓣。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摘下花朵。
要知道每一朵花都是一个生命，为了满足自己而去毁坏一个生命是不对的。
而且花朵从某种程度上说算是这株植物的生殖器官——你拔掉人家的生殖器官还放在鼻子上闻是几个意思？
“很好看。”纳特克斯很少说出这种话。
“谢……谢谢。”少女有些不好意思。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种风格的场景？”
“欸？我只是觉得你会喜欢而已啊。”少女一脸不明所以。
惹，看来自己想多了。眼前的家伙只是一个单纯的傻白甜而已。
“对了”纳特克斯站起身来，眼睛盯着少女说道，“你不是想要和我待在一起吗？”
“嗯嗯！”少女一脸坚定。
纳特克斯露出一个微笑，在搭配那略显无神的眼睛，有种幕后黑手的感觉，他忍着心中的不适，说道：
“那就成为我的眼睛吧。”
第二十六章 处理后事(下)
“好的！”她没过多思索，便同意了纳特克斯这番可能会出现歧义的话语。
不过，这句话只有字面意思。纳特克斯要把她的本体改造成眼睛，以代替自己失去的左眼。
这样，纳特克斯在重获失去的眼睛时，也顺便收留了少女。而少女的那些技能还能为纳特克斯所用。
怎么做都是不亏的，再说自己的身体里已经有一群虫子了，再来一只又能怎么样呢？只不过听起来有些变态而已。
咳咳，光说可不行，还得看实际。
“嗯，我在你意识中设置了一个程序，只要你回到本体的时候，这个程序就会自动执行
“它会把你的身体变成一只眼睛，刚好可以代替我的左眼。整个的改造过程你也可以进行控制，像什么眼睛的颜色之类的你可以自己做主……”
纳特克斯说了很多，为的就是给她讲解为什么要把她的身体变成眼睛以及变成的好处。
“对了，整个过程是不可逆的，你真的做好决定了吗？”
“嗯，我决定了，我要跟着你。”尽管纳特克斯多次表示可以反悔，但少女依旧坚定自己的答案。
这倒是令纳特克斯十分可惜的，因为自己之后又要多出一个跟班了。
“对了，因为你同化了这片空间，所以你拥有对它的控制权，这片空间到时候可以作为你意识的新载体，可以更好地使用你的能力。你看这样好吗？”
纳特克斯询问着少女。正如所言，她的能力可以针对意识使用，生物的身体会影响这种能力的发挥，而这片空间是由意识能量组成的，如果把少女的意识转移到这片意识空间中，没有了肉体的阻挡她的能力会得到很大提升。
可以举个例子来说，每一个人类都是可以有特殊能力的，只不过肉体限制了他们使用这种能力。纳特克斯的意识体也是人类的，在脱离了肉体并进行开发之后才达到现在的水平。
像人类原本的意识体没有得到开发又被肉体限制住，就无法使用这种能力了，不过天生有特殊能力的生物除外。
所以，可以用一句话来形象地说明：只要脱离了肉体，你就有成仙的机会了。
不过后来纳特克斯经过一番的实验找到了这个理论的存在缺陷，那是后事了。
但它依旧适用于现在。纳特克斯在解析少女的意识结构的时候，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
她“没有”意识体，那另外的两个家伙也没有。
纳特克斯暂时找不到原因，当然后来他也知道了。
因为“没有”意识体，所以这个意识空间作为代替生物体来承载她的意识就再好不过了。
“嗯！”
只要能为纳特克斯贡献自己的力量，做什么都没关系。少女单纯地想到。
那么开始吧，纳特克斯和少女的身体开始消失。
“唉，等等！”少女叫住了纳特克斯，他们的身形再次凝聚。
“那个，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少女问道。
这一问，纳特克斯倒是有些懵。记忆中并没有提到自己的真实名字，就连“耶和华·纳特克斯”也是他最初占据混沌种族的身体的时候，得到的传承记忆中找到的一段信息。
这是他“翻译”过来的，甚至这是不是名字他都不知道。这一问，倒是让纳特克斯紧张起来，虽然这个“名字”他已经用了很久了，早已习惯，但他依旧感觉紧张。
因为这是一位女孩子问他的，也是一次有女孩主动询问自己的名字。即使对方的本体是一种寄生虫。
到底该不该说呢？纳特克斯发觉自己越来越紧张，心脏砰砰直跳，冷汗都冒出来了。他从未感觉如此恐惧过，就连记忆中被人持刀抢劫也没有如此令他害怕。
纳特克斯，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对方只是想问问你的名字而已，就算你有什么心理疾病，也该回应对方吧。
他很想消失，他很想转身逃跑。在这片生长着红色花朵的土地上，有一位恐惧的男人。
“你……为什么想要知道我的名字？”纳特克斯发觉自己的声音因为僵硬而变得颤抖，他需要一个理由。
“啊？因为我觉得名字代表着一个人啊，这是只属于你的东西，我想知道。”
这个理由足够了。
“好吧，我叫耶和华·纳特克斯，你叫我纳特克斯就行。”记忆中的他是一个华人，说出一个如此中性的名字让他觉得很尴尬。
“好的，纳特克斯！”少女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纳特克斯退后一步，安抚着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脏。心脏绝不是为眼前的家伙而剧烈跳动，他还能感受到那股不适感。
“好了，不浪费时间了，我们开始吧。”
“好的。”
他们的身体再一次消散，接着整片空间也开始消失，露出外边一望无际的蓝色……
幻梦境中，一头龙一样的混沌种族紧闭着眼睛，左眼是一个漆黑的空洞，流着黑色的原初质。在他的周围围绕着大量的白色虫子。
不远处还有几簇根茎一样的蓝色物体漂浮在幻梦境的海洋，就像是太空垃圾一样。
在这位混沌种族的体内，一团红色虫子动了起来，它穿越蓝色絮状物质，穿越漆黑的原初质。虫群不断纠缠并融合成一个球的形，身后生出几条红色触手继续推动它前进。
最终，这位混沌种族空洞的左眼一团红色球状物质从里面塞里了进去，球状物质不断蠕动，渐渐成形。
纳特克斯猛地睁开眼睛，他活动了全身，这具身体的控制权又回来了。他又回来了。
“这感觉真好”纳特克斯从未如此怀念自己的身体。
纳特克斯看到了周围正在环绕着他的白色虫子，愣了一下。裹巢见到主人醒过来了，都兴奋起来里了，连游动的速度也加快了。
一时间，纳特克斯被白色的雾状液体包围。
他很快就明白了。裹巢又繁殖了，显然是在那只之前把他弄得很狼狈的混沌种族里繁殖的。
不过见这数量，恐怕也有几百只了吧？纳特克斯在一瞬间便数完了它们的数量——532只。
看来自己又添加战力了。纳特克斯吸收了他周围那些白质，然后顺便解析了一下白质的结构，看看会有什么不同。
这一解析，还真发现了不同。裹巢们似乎是为了适应外部环境，发生了进化，纳特克斯体内的没有变化，而现在在纳特克斯周围的裹巢的身体机能更加强大了。
也就是说，它们对容器的依赖度下降了，纳特克斯也用不着再去制造一个新的蜂巢了。
穿过这些虫子，纳特克斯来到那一簇簇蓝色根茎身边，潜在的联系和强大的感知告诉纳特克斯，这些不过是水晶鳞片在混沌种族中吸取养分而形成的副产品，没有任何作用。
纳特克斯看着看着，忽然想到了什么，左爪下意识地摸到了左眼周围的鳞片。
一瞬间，纳特克斯便获取了左眼的全部信息。
纳特克斯的左眼又恢复了，不过却呈现出猩红的颜色，与纳特克斯另一只眼睛呈现的蔚蓝色形成了对比。
纳特克斯现在有两只眼睛，左边的是猩红色竖瞳；右边的是蔚蓝色竖瞳。
嗯……为什么会是呈现出两种颜色啊！虽然纳特克斯给少女自己调试眼睛，但也没必要搞成这种奇怪的颜色啊。
这种类型的眼睛不是只有在动漫中才常见的吗？这里可是现实啊喂！
算了，眼睛的塑造是一个不可逆的过程，他又能怎么办？“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惹，忘了问她叫什么了。算了，之后再问吧。”
纳特克斯这才发觉自己和少女待了那么久了还没问过少女的名字，只是评价她为“傻白甜”。
唉，惭愧……纳特克斯知道，少女的意识就在那颗红色眼珠中。纳特克斯先让她自我调整一下，之后再去找她。
至于怎么调整纳特克斯没有交代，显然是为了敷衍她的。反正没有纳特克斯的允许，她也没办法与纳特克斯联系。
他只是答应她，让她跟着自己，可没有答应为她负责。那家伙怎么想的自己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相当于软禁了她。
“至少清净了。”纳特克斯下意识地想要呼出一口气，但忽然发觉现在的自己是混沌种族，就没有那么做，要是让那些原初质进入身体就不太好了，那滋味可实在不好受。
让他很在意的一点是，虽然左眼有了，但却没有视力，左眼能看到的只有一片猩红——相当于一颗“假眼”。
算了，反正自己用右眼看世界也习惯了。纳特克斯不知道自己今天用了多少次“算了”，体现了他内心的无奈。
纳特克斯有记忆作为基础，很快就适应了这种一边猩红一边正常视觉的视觉体验了。
他看了看身体各处，没有什么异样，和平常的自己一模一样。他下意识地看向了位于腹部的那条裂缝。
同样的，它也是那么的正常。
现在经过那次在白色空间的对线：自己收获了一颗眼睛、一个独立的少女意识、寄生虫的三个能力、一群不恋家的裹巢。
总得来说，还是收获颇丰的。不过这一切的发生好像都是因为之前跟自己战斗的混沌种族。
纳特克斯瞄了一眼，发现它的尸体碎片还在。似乎寄生虫的入侵也是因为这个家伙的，毕竟自己进入白色空间之前，貌似就干掉了它。
唉～一事刚完又来一事，这都啥跟啥啊？节奏太快可不好……
他默默地关闭了从他醒来到现在还处于打开状态的混沌领域，混沌种族的尸体瞬间就回归幻梦境了。而那些蓝色根茎也失去了扎根的地方，向着幻梦境更深处飘去。
他又看了一眼围绕在他周围的裹巢，利用意识能量抑制住了自己的兴奋，又一次的，尾巴和四肢摆动起来。
纳特克斯再一次向着幻梦境游去了。
第二十七章 实验
纳特克斯现在的目的很简单，再找一个混沌种族做实验，他的身上有太多的特性没能解开，一想到它们会有什么神奇的表现，纳特克斯就异常兴奋。
混沌种族的彼此都有一定的共性，不管纳特克斯的实验对象是谁，都能把结果的偏差率控制在一定的范围之内。
这就像服用医疗药物一样，尽管所有服用的人都会有所差异，但能达到的效果还是相同的。
他的周围空无一物，纳特克斯在游动的时候，已经和新诞生的裹巢建立了意识联系，因为它们并没有智慧生物独有的意识，因此纳特克斯在与它们建立联系的同时也获得了对它们的控制权。
不久前，纳特克斯控制裹巢们分散开来，对于混沌种族更敏感的它们更容易发现实验体。
只要有一只裹巢感知到混沌种族的存在，并且它没有第一时间死去。那么纳特克斯也能定位到这个实验体的位置，然后迅速赶过去。
“嗯，发现了？也不枉费我来到这地方了。”纳特克斯感知到有裹巢发现了混沌种族，搜查了那么久还特意来到这里终于有所收获了。
他立马召集所有裹巢回归，并以一种比裹巢要慢一些的速度前去发现地点。
在路上，由于纳特克斯比裹巢的速度慢，因此裹巢都陆陆续续地回到了主人身边。这也算是节省等待时间的一种方式了。
很快纳特克斯赶到了发现地点，他的面前出现一团黑色的血肉状的东西，不用多想，那肯定是纳特克斯的同胞了。
他下令让所有裹巢退后，用裹巢攻击固然好，天生适合对付混沌种族的它们可以很快的解决掉较弱的混沌种族。
当然，如果那样的话就没有纳特克斯什么事了。他要用混沌种族进行实验，裹巢会把混沌种族都吃个干干净净的，他有压缩能量当备用能源，自然不需要那么多的白质。
而且眼前的混沌种族呈现一种血肉的不规则状态，这种家伙最好对付了。记忆传承告诉纳特克斯，像这样的混沌种族是最接近它们的母亲的。
这就意味着，它们会跟它们的母亲一样：只有本能、没有欲望……简单的说，这种不规则的混沌种族，是傻子中的傻子，不管它多么的强大。
(当然还得考虑特殊情况)
这种东西完全无法与纳特克斯遇到的所有兄弟姐妹相提并论。因此它成了最好的实验素材，怎么能让裹巢们破坏了？
可怜的小家伙现在还不知道就自己即将面临着什么，依旧做着无规则的运动。
第一次实验，改造意识体容器。
这个还是纳特克斯最想要做出来的，当初能量炸弹的制作也是从这个想法中得来的，毕竟它的实现与否关系到纳特克斯的能不能进一步强化意识体。
纳特克斯很轻松地就杀死了这玩意并镌刻上意识代码，简直毫无压力，镌刻意识代码可以让这个混沌种族更加接近纳特克斯的形态，可以提高成功率。
接下来是往它的体内注入意识能量并将其转化成纳特克斯的意识体结构的样式。
过了一会儿……
纳特克斯看着爆炸后残留的意识能量没有说话，他默默地吸收掉这些能量后，关闭了混沌领域。
他的身体告诉纳特克斯：他现在处于幻梦境的频发区。幻梦境中的原初质并不完全是相同的，就像物质与物质之间存在着密度差一样。
越是原初质与原初质之间的差距越大，就越容易诞生出混沌种族。
纳特克斯将其称为“频发区”，之前纳特克斯所在的都是“稳定区”，很少有混沌种族生成。
凭着身体对幻梦境母亲特有的感知，他找到了这一块“频发区”。为的就是更快找到混沌种族，跟自己的兄弟姐妹深入交流一样。
在进行第一次实验的时候，纳特克斯再一次把裹巢分散开来，在纳特克斯进行实验的时候，它们就可以继续寻找实验素材了。
以便纳特克斯失败后需要新的实验素材。既节省时间又提高效率，多好。
果不出所料，纳特克斯开始实验后不久意识体中就已经有了两三个坐标点，都是有混沌种族的，有些还在不断变化着。
不过没关系，只要让裹巢跟着它就行。到现在裹巢的数量一只都没有少，这表明这个地方还是比较安全的，也不排除裹巢们遇到的他的兄弟姐妹都是一群蠢货的可能。
一次性控制532只裹巢并不容易，532只裹巢对应着532个显示屏。好在纳特克斯的意识体还是十分强悍的，在有条不紊地处理大量信息的同时还能改造意识体容器。
实验失败后，纳特克斯的意识体中已经有37个坐标点。他不由得兴奋起来——在想到这些都是实验素材后。
他很快向离他最近的坐标点游动，很快将这次实验失败带来的挫败感消除了，——反正这失败品也没什么用了。
第二个同胞处理起来要麻烦一些，不过在吃了纳特克斯几口裂解能量后便安然去了更加美好的世界。
然后……
BOOM！
很好，换下一个。
第二个——卒。
BOOM！
嗯，再接再厉。
第三个——卒。
第四个——卒。
第五个——卒……
在不知有多少位同胞为科学现身之后，纳特克斯有些气馁：他调试了无数次意识能量的强度，尝试了很多手段，也控制了很多变量。
要知道，对于这些变化不一的东西来说，做到这一点很难。他也感受到了科学家为探究真理而不断地失败的感受了。
科学精神贵在坚持，如果给纳特克斯时间他一定会坚持这个实验。但纳特克斯总觉得这个实验一定是缺少了什么东西，他觉得如果没有这个东西坚持再多也没有用。
他从自己意识体系的角度想了一下，意识体的强化让纳特克斯的思维提升到了恐怖地程度，他想到了很多因素，在一一排除之后，得到了可能的答案。
那就是意识。混沌种族是没有意识的，纳特克斯的意识体系分有意识、意识体、意识能量，三者缺一不可。
意识体可以改造出来，意识能量也可以有，但缺少意识。而且这个意识还得是和纳特克斯相似度极高的意识。
由于纳特克斯需要的是意识体容器，而不是一个会蹦会跳的家伙。所以这个意识还不能是智慧生物的意识，不然它就会占据这具身体。
少女的意识待在自己的左眼中，把她的意识放进混沌种族的身体毫无意义。
纳特克斯又无法把自己的意识分裂成两份，指不定会分裂出新人格，还会对自己的意识体造成伤害。
所以说，如果不能在幻梦境中找到这样要求苛刻的意识，那么这个实验再进行下去也就毫无意义了。
除非有新的研究方向。不说了，果断放弃。
纳特克斯开始进行着一个个能测试他身体特性的实验，在漫长的研究过程中，在寻找一个又一个坐标点中，在牺牲了无数兄弟姐妹中。
他终于对自己身体的特性有所了解。他系统性地将这些实验记录都整理到意识中，运用强化的意识体一点一点地提取这些记录的有效信息。
在重复做这些事情的时候，纳特克斯感觉自己变强了。这不仅仅是身体的变强，而是对身体的了解更深一步了。
这是知识的填充，是思维的不断运转，是眼界的进一步开拓。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纳特克斯一度认为自己真的成为了一名合格的科学家，身处只属于自己的实验室中，做着美妙而让他兴奋无比的实验。
那么，纳特克斯到底收获了什么呢？拿鳞片来举例。
毋庸置疑，它能对原初质有排斥作用，避免了自己直接与原初质进行接触。而且它对除纳特克斯之外的混沌种族也会造成伤害，并且会生长出一种蓝色根茎状物体。
通过不断地实验的猜测，纳特克斯终于得到结论：它是一种活着的东西，具有生物的特性，能抑制原初质。而那些生长出来的根茎可以被认为是一种新陈代谢的排泄物。
鳞片通过吸取混沌种族身上的原初质来获取某种养分，纳特克斯推测它是某种生物的载体（蛋或者卵），它会过滤掉原初质中的杂质，这些杂质会刺激鳞片长出一种根茎状的储存器，用于保存这些杂质。杂质越多，根茎长得越快，并且这些根茎还会牢牢抓住混沌种族，保证鳞片一直得以吸收营养。
可以说，这是一种很奇特的代谢行为。纳特克斯实验过让一枚鳞片持续吸收整整五名同胞的营养，但除了根茎长到了恐怖的程度之外，没有新的发现。
所以纳特克斯一直对鳞片是否是某种生物的载体（蛋、卵）持有怀疑的态度。纳特克斯还没对生物体使用鳞片，大概率他的疑惑可以从生物体上得到答案。
不过纳特克斯停下了继续实验，原因很简单，他的实力不够。鳞片拥有对抗原初质的能力，要知道原初质是一切物质的根源，能做到这一点可不是什么东西都可以的。
若是真的孵化出一个什么东西，纳特克斯很难保证它不会伤害自己。即使，自己身上覆盖着的，都是它的同类。
当然，前提是水晶鳞片确实是一个载体。
期间，纳特克斯还测试了一下少女的三个能力。“幻魅”没有作用，“控制”效果还行，“屏蔽存在”也是。“同化”完全不需要实验，这个纳特克斯自己就会，而且比这个能力更加熟练。
对混沌种族也有作用，纳特克斯就怀疑当初这些寄生虫是不是从脱离了某个混沌种族来找自己麻烦的。
总得来说，这套技能更偏向于生物。对于纳特克斯现在的情况作用不大。
在改造意识体容器这个实验终止之后，纳特克斯最感兴趣的便是研究腹中嘴巴了。
要知道它救了自己很多次，而且具有强大的能力。但纳特克斯一直无法控制它，它是纳特克斯体内的一片禁区。
不过这次遇到了很多个实验体，但它却依旧没有开启的迹象，仿佛是故意躲着纳特克斯。
这让纳特克斯十分失望，在测试无果之后结束了相关的实验。
总得来说，这次实验有成功也有失败。成功有鳞片的；失败有改造意识体容器的。
还是有所收获的。
纳特克斯结束了漫长的实验过程，这种“频发区”真是一个不错的地方，自己以后有需要就来这样的地方。
纳特克斯把裹巢召集回来后，顺着记忆，开始寻找那个地方。
记忆是从之前在意识空间对线的那两个家伙获取的。
据说，那段记忆中的那个地方——
有离开幻梦境的方法。
第二十八章 那个存在
幻梦境千变万化，空间也是随机不稳定的，如果只是单独记载着一个地点的话，纳特克斯是不会前去寻找的。
因为根本找不到，还不如瞎找来的快。
区别就区别在这里了，那些记忆中有它们重复去过的痕迹，而且它们也表明那个地方呈现的模样也是一成不变的。
要知道，在幻梦境中保持不变实在是太困难了，这几乎所有东西都如同那不断出现的气泡一样易碎。对于混沌种族来说，它们能保持的也就是它们身为“混沌种族”这个身份。
体内的原初质不断的更换，说不定今天是一条鱼，明天就变成一团血肉也是有可能的。
凭借着这一点，纳特克斯就可以认为那个地方可能不是幻梦境能出现的东西。
奇怪的一点是，尽管这些记忆中有明确的前往路线（这个居然也是不变的，纳特克斯可以断定，有关那个地方的东西的空间之类的都被固定下来了），但却没有那个地方的任何信息，包括图像。
这些记忆很可能都被特意修改过了，为的应该是便于那个地方的隐藏。
很可惜，这三个家伙遇到了纳特克斯，有一个被纳特克斯软禁起来了，另外两个成为了纳特克斯的一部分。
尽管未知的因素很多，但有明确前往路线，而且记忆中也保证了那个地方可以离开幻梦境。
留在幻梦境就是等死，还不如搏一搏呢。所以纳特克斯要前往那个地方。
令他感到疑惑的是，它们的记忆并没有去往新世界的任何信息，这很可能也被修改过了。
他没有停下，一切能找到出去的方法都值得尝试。他之前有尝试过寻找可以通往其他世界的时空裂隙，但现在找到的除了更多的原初质还有什么呢？
没有智慧生物愿意把怪物带来世界。
他分析了记忆的图像，凭借空间思维很快构造出一副航线图。他正朝着航线图中的红线前进，红线的终点是一个红叉。
红线是寄生虫之前前往的路线，红叉是那个地方。
纳特克斯开启了自动导航系统，自己则想着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
自己到底是什么发展成为现在的自己的？记忆虽然不会消散，但恍惚感也不会消失。
纳特克斯感觉自己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宛若梦境一样，他说不清楚自己当初是怎么克服挫折和压力去战胜这一切的。
他还很难解释意识和意识体与意识能量之间的关系。尽管他能理解它们，却无法用言语去解释它们。
它们就像是纳特克斯的另一个身体，在水晶鳞片的包围下，在原初质的包裹下，还有更小号的填充所有空间的蓝色物质，那便是组成纳特克斯的“身体”，是他的具象化表现。在没有原初质的阻挡之后，这“身体”如果超导体一般高速运转着。
可以说，他如同龙一样的外表也不过是某种保护纳特克斯的外壳而已。
他到底是怎么熟练地使用他的真正身体并将它发挥出如此之多的能力的？
纳特克斯第一次的战斗，和这具混沌种族身体的原生意识战斗的时候，他便使用继承自己意识的身体同化了那个原生意识的大部分和纳特克斯差不多的身体。
他也知道是脱离了肉体才会拥有这种能力的，但是是谁将自己与肉体进行分离并强行装进一个混沌种族的身体的？
他的能力是所有脱离肉体的人类意识都能学会的吗？还是自己的专利呢？
真的，太多疑问了，搞得纳特克斯心力交瘁。他无法通过入眠去躲避这些疑问，他也不可能强行让自己的意识陷入休眠状态，否则怎么醒的都不知道。
他不准备解决这些疑问了，他冥冥之中知道这是某种存在的特有安排，但他实在不想去理会了。就这么作为无知的存在吧。
……
纳特克斯接收到眼睛传来的信号，在他的周围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条又一条细小的血肉触手。
“嗯？”纳特克斯的感知告诉他，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盯着他，一见到这些触手的时候，便出现了这种感觉。
这种感觉很不舒服，让纳特克斯觉得自己没有安全感，仿佛随时随地会出现什么危险一样。他突然有点为记忆中的明星人物默哀了。
他看了看周围的裹巢，发现他们没有任何的反应，便知道这些血肉触手并不是混沌种族。
这些血肉触手都是来源于一个方向的，他明白那些触手的源头便有可能是那个可以让他逃出去的地方。
有一点值得注意的是，这些触手与在意识空间中见到的触手十分相似。这不禁让纳特克斯回想起那片如同梦境一般宇宙。
抑制住恐惧的情绪，都已经到这里了，怎么说都不能后退了。这里没有任何熟人，他将发挥出以往的实力。
随着逐渐深入，血肉触手越来越多，同时这些触手也变得越发粗大，蠕动的样子像是血管。周围透明的原初质渐渐染上了血红色，血色的气泡炸裂，释放出一团团血雾。
那种被注视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纳特克斯倒是没觉得什么，或许眼前的景象可以恶心到一个人，但对于纳特克斯来说已经免疫了，尽管他算是一个披着混沌种族外壳的人类。
他的嘴巴闭合得从未那么紧过，尽管不惧怕这些猎奇文化才会诞生的产物，但为了防止有什么意外，必要的措施是很正确的。
眼睛自带了一层晶膜，他倒是不需要担心眼睛会进去什么东西。
嘴巴闪闪发光，里面还有一团裂解能量，它会将那些进入纳特克斯身体的“漏网之鱼”分解掉，由经纳特克斯解析其结构。
不过令纳特克斯奇怪的是，以往令他骄傲的解析能力今天居然不起作用了。他什么都没有解析出来……
有很多种猜测，其中一种便是这个存在（不知不觉中纳特克斯改变了称呼），拥有修改自己生命密码的能力。
这就像你满怀期待地点开一个网站之后，却发现里面的信息全都是马赛克。
很让人失望，不是吗？
纳特克斯还想提前做点防范措施，看来是不行了，只能亲自去见见那个存在了。
终于，在触手的指引下，在越来越浓郁的血水浸泡下，在被窥视感越来越强烈的情况下，——他来到了红叉处。
这一看，纳特克斯愣住了。
血肉触手的源头——什么也没有。
是的，它呈现出一种透明的颜色，如同被探照灯照耀的深海海水一样。
纳特克斯如果可以张开嘴的话，他一定会发出一声冷笑的。就这？也想骗过自己？
不说那与周围产生违和感的颜色，但单单说周围那些触手，它们与那空白区域的连接处，是一个怪异的切口。
从这一点上看，纳特克斯也能知道这个存在就在这里，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需要使用这种拙劣的隐藏手段。
纳特克斯仔细地观察起空白区域，那不规则的立体空白区域，他将其与脑海中记录的幻梦境原初质进行了对比，发现基本符合特征。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爪子，触摸了一下空白区域，发现触感和周围的都差不了多少。
纳特克斯有很多猜测，这个存在要么是呈现这种形态的，要么是使用某种手段隐藏起了自己。
他又观察起周围触手和空白区域。
“这实在是太违和了。”纳特克斯评价道。
虽然那股被窥视感依然没有消除，但纳特克斯到现在都没有受到伤害，显然要么这也是和“傻子中的傻子”一样的存在，要么就是故意为之了。
前一种情况还好，后一种就不太妙了。这足以证明了它也具有某种智能，对付这种智慧存在最麻烦了。
违和……违和……
纳特克斯忽然想到了什么，他伸出爪子，干净利落地切下了一根触手。
伴随着触手的掉落，纳特克斯所在的区域也颤抖起来了，震碎耳膜的声音因一种奇特的频率被纳特克斯接收。血一样的液体开始从空白区域中涌现出来，同时触手也开始狂乱的挥舞起来。
“来了！”纳特克斯脸色一沉，他向后退了几步。他本想逃跑，但在看到四面八方涌现出血肉怪物的时候，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太多了，这些不知从什么地方出现的血肉怪物太多了，硬生生地挡住了纳特克斯的去路。
有一只想要攻击纳特克斯，在游到纳特克斯面前的时候被他一爪子撕碎了。
纳特克斯观察起漂浮着的怪物尸体，很难用言语去形容它，能辨别的地方只有那张血盆大口和那些触手，其他地方都是令人作呕的血肉的血管。
他又观察起周围的怪物，即使它们游动飞快，凭借着出色的视觉还是捕捉到了它们的影像，发觉虽然它们千变万化，但还是保持着“触手”“血肉”“血管”之类的特征。
刚刚那家伙攻击了自己，这些东西对自己抱有敌意。
血雾还在不断从空白区域中涌现而出，最终填满了整块区域，即便这样血雾还在保持着不断涌现的姿态，似乎是无穷无尽的。
不定形的血雾组成了这位存在，周围无数的怪物欢呼着围绕它们的王。巨大而粗壮的血肉触手依旧保持着违和感生长在它的身上，依旧在不断蠕动着。它的每一声嘶吼都会涌出一团血雾。
它，眼前的血雾怪物，记忆中能离开幻梦境的存在。
它降临了。
第二十九章 失望至极
不知大家知不知道一种名为“克苏鲁神话”的文学文化。这是由一位美国作者及后续人创造出的文学体系，影响了无数文学作品及电影的风格。
这个体系中有很多的神话怪物，这些怪物高高在上，不可名状，是普通人无法触及的存在，祂们是不能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祂们在黑暗中呓语，每一个字眼都能使人发疯……
纳特克斯就感觉眼前的血雾怪物是克苏鲁怪物的低配版。因为它并不是什么神秘的存在，它就在纳特克斯面前，却无法令纳特克斯陷入疯狂，它虽然不可名状却显得如此普通。
或许是因为他们彼此都是怪物的原因吧。
纳特克斯眯起眼睛看着眼前的血雾怪物，他的内心毫无恐惧只有兴奋，他在观察它的下一步行动，他想要获取它的行动模式。
果不出所料，它的一根触手挥了过来。很好，这属于普通攻击，判定为血雾怪物对自己有敌意。
那么接下来，要做的就相当明了了。尽管他们彼此存在着巨大的体型差距，纳特克斯和它比起来就像牙签盒比上一个人。
但记住一点，纳特克斯是一名混沌种族，他的实力可不是能用体型差距来衡量的。
上次是纳特克斯的意识被强行拉到意识空间中，还无法取得身体的控制权，但依旧很轻松地打败了那两条寄生虫。如果是在拥有本体的情况下，它们将不堪一击，当然自己也就认识不到少女了。
而且之前的实验，可不仅仅只是实验啊。现在到他早已今非昔比了。
蓄势待发的纳特克斯把嘴一张，汹涌磅礴的裂解能量狂暴地向触手袭来，瞬间触手的尖端被腐蚀得干干净净了，腐蚀后的地方刚好与纳特克斯擦肩而过。
呵！早就计算好的距离。
血雾怪物吃痛，开始尖叫起来，叫声极其刺耳。可惜纳特克斯没有耳朵，在这些频率被纳特克斯接收到的一瞬间，纳特克斯便将其屏蔽掉了。
现在无论这个怪物叫得多么凄惨，纳特克斯都无法“听到”。这样就不会影响到纳特克斯的战斗了。
而且因触手被腐蚀而发出尖叫，说明这个怪物拥有痛觉神经。没想到这血雾般的身体居然还遵循这么低级的感官。
看着眼前的怪物，它的体型是那么巨大，同样巨大如同它的血管一样的触手在它身边挥舞，还有一群血肉怪物环绕在它身边。
纳特克斯才明白，根本没有什么离开幻梦境的通道。这家伙篡改了那两条寄生虫的记忆，为的就是寄生纳特克斯这样的混沌种族带到它自己身边。
至于会怎么样，记忆也没提到，而纳特克斯不想亲自实验。眼前的怪物体型如此巨大，既然它拥有普通生物具有的痛觉神经，那就一定还会有其他相同的特性。
比如，进食，成长。
显然围绕在它周围的那些血肉怪物就是它的“蜜蜂”，专门为它带来美味的“花蜜”。
长年累月下来，终于长成了现在的模样。
本来，纳特克斯以为它可以修改那两只寄生虫的记忆，引诱自己过来；屏蔽自身的生命密码，以防止纳特克斯的解析；隐藏身形，以躲避某些傻子。
纳特克斯以为这是一种智慧生物，具有很高智能的。本来，他还有所谨慎，害怕它会做什么危害自己的事情。
现在看起来，是想多了。
眼前这个怪物也是一个愚蠢而低级的生物罢了，远不能比得上自己。
看来，之前遇到的寄生虫集群是吸收了自己的记忆与思维在变成的智慧生物，不是原本就是的，估摸着也和那些乱飞的玩意一个货色。
一瞬间，纳特克斯便完成了对它的评价。而它的触手再一次攻击了过来。
纳特克斯灵活的身体不断躲避着触手的袭击，期间不断对触手喷射裂解能量。
身体小也算是一种好处吧。所以，千万不能看不起矮子啊！
战斗的时效性太强，转眼之间，血雾怪物的触手上便多出了大量的伤口。
反观纳特克斯，巨大但挥舞起来显得笨重的触手的任何一次攻击都在他的计算范围之类，一次都没有打中他
血雾怪物终于意识到眼前的小家伙并不是好惹的了，于是开始下令它的爪牙来攻击纳特克斯。
看到这些怪物冲到纳特克斯面前，他没有一点害怕，反而觉得有些好笑。
如果他是血雾怪物，面对一个敌人，首先不是傻到用触手以身试法，打不中还好，被攻击到的话还会感到疼痛。
而是使用这些爪牙进行试探，凭着这些爪牙惊人的数量，完全可以消耗对方一波。而且还能摸清对方基本攻击方式，再利用自己现有的手段进行攻击。
反正损失的也只是这些爪牙。
果然，这家伙只不过是中看不中用，完全就是一个傻子。
干脆把这身体让给自己好了，拿着也是浪费。
这个想法在纳特克斯意识中产生的时候，瞬间激起波澜。对啊，要是能把它的身体占为己有……
这种体型，以及它能够修改记忆和屏蔽生命密码的能力，凭着自己一定能玩出全新花样的，如果能控制这些爪牙就更好了，那是多么有用的实验素材啊！刚好可以做有关生物的实验……
纳特克斯狂热地想着，这具身体他一定要得到，这是他的东西，不能被住在这具身体里的意识浪费了。
不过眼下还得处理这些杂碎，纳特克斯与血雾怪物的体型差距造就了之间的距离差距，从某种意义上这是成正比的。
所以说这些爪牙虽然移动速度很快，但来到纳特克斯面前还是需要一定时间的。
看到那些密密麻麻的爪牙，即使它们近在咫尺，纳特克斯也能瞬间想到以上那些有趣的想法和对付爪牙的方案。
何况，它们还离自己有一定的距离呢。
瞬间纳特克斯就想到了一套完整的应对方案。
在距离纳特克斯只有短短的距离时候，由于这些家伙很多，向纳特克斯游来的时候就形成了包围的样式。但这正是纳特克斯所期待了。
只见他全身的鳞片发出亮光，下一刻这些鳞片除翅膀和头部之外，全都向周围的爪牙射去，扎进了它们中一部分爪牙的身体里。
这是纳特克斯在研究鳞片的时候偶然发现的一个特性，鳞片也拥有可以吸收意识能量的特性，当它们吸收能量之后，由于吸收的能量与纳特克斯的意识体相连。
所以纳特克斯拥有对鳞片的控制权，他发明了一个招式，那就是让这些鳞片全都发射出去，再射出去的那一瞬间再将鳞片中的意识能量吸收。
鳞片在脱离纳特克斯的身体后由于惯性会继续前进，因其鳞片的菱角，就成了一种飞镖。
而且这种飞镖，纳特克斯还可以控制其数量，面对这种包围性的攻击，纳特克斯理所当然的选择了发射一些特殊位置之外的全部鳞片。
发射完鳞片后，纳特克斯的身体露出大片黑色流动的原初质，以及背部供体内五十多只裹巢进出的通道。不过这些原初质没有像当初跟鱼形混沌种族战斗时，被撕碎鳞片后翅膀扭曲的形态。
纳特克斯的意识体得到了强化，身体内部也充斥着意识能量。他早就将外层包裹自己的原初质全都镌刻上意识代码了，不会出现那种不稳定的状态了。
“呵！顺便让我看看这些鳞片在生物体内会有什么新功能吧。”
纳特克斯开启了自己的混沌领域，修改了他周围的物理法则。现在进入他混沌领域的爪牙们会惊讶地发现自己受到了巨大的阻力，寸步难移。
这个能力实在是太好用了，只需要消耗意识能量便可以让周围的一切千变万化。上次逃出那位黑色球体同胞的身体时，这个技能可是不能缺少的。
因这些爪牙进入了0.25倍状态，所以纳特克斯得以看到被鳞片刺中的爪牙。
令他失望的是，鳞片和以往实验中一样，吸收了爪牙身上的养分后，便长出了蓝色根茎，在缠住受害者的时候，也缠上了其他的受害者。
被缠住的受害者会再次被以蓝色根茎为渠道被鳞片吸收能量，然后蓝色根茎会越长越长，然后继续缠住下一个受害者。
这个特性是纳特克斯在对两只以上的混沌种族进行鳞片的实验的时候发现的，意外的很好用。
就这样，爪牙一个个冲进纳特克斯的混沌领域，被限制住后又被蓝色根茎缠绕，直至体内的养分一点一点地被吃个干净。
一个完美的循环，再一次诠释的“重复效应”的普遍性。
看到被吃得仅剩一些干瘪肉块的爪牙，纳特克斯摇了摇头，唉～没有发现新的特性，还得做更多的实验。
何必追随你们身后的傻子呢？早一点投奔自己不好吗？看看裹巢，它们在自己的带领（放养）下，已经繁殖了第三代了。
咳咳，嘲讽归嘲讽。纳特克斯很久没有体会这种感觉了，毫无道德压力去嘲讽，记忆中的自己做这种事的时候可是需要顾忌很多啊。
密密麻麻的怪物被蓝色根茎缠绕还不断挣扎最后被吃掉的场景，还真是震撼。这期间血雾怪物只是随意挥动自己的触手，竟然没有来阻止自己。这家伙的智商看来是在长期的被哺养中都送给幻梦境母亲了。
抑制住傲慢的情绪，在看到爪牙们全部被缠住后，便不再理会。
纳特克斯看向血雾怪物的眼神充满了戏谑，它和它的爪牙成了自己这次试验之前的实验成果的试验品。
鳞片在这次等待中又长好了，和之前一模一样。他开始游动，身体伴随游动再一次发光。流动的光线夹杂着裹巢进出通道流出的白质，白蓝相间的光线向后远去。
一时间，纳特克斯的速度加快了无数倍。
这也是纳特克斯在实验过程中研究出来的新能力，运用意识能量来进行加速，能量的使用多少决定了加速的程度如何。意识能量使用得越多，他的速度越快。
就像往银行里存越多的钱，得到的利息越多一样。
“接下来，只有你了。把你的身体交给我吧。”
第三十章 挖掘前进
纳特克斯的冲刺速度很快，血雾怪物的触手根本触及不到他。他绕着一条巨大的触手前进，锋利的爪子凭着自身的速度在触手表面画出一道长长的伤口。
怪物在痛觉神经被刺激到的情况下，下意识地抬起了那条触手。奇怪的是，在它抬起来不久，纳特克斯身上的蓝光也消失在了伤口上面。
只见伤口鼓了起来，但没一会便消退了——造成伤口的并不是具有腐蚀性的意识能量，所以这伤口没一会便愈合了——纳特克斯此时正挖进了触手的深处。
没错纳特克斯此时正在触手里面，不断用爪子挖掘着触手的血肉，为他开辟出一条通往血雾怪物的道路。
同时他的身体散发强烈的光芒，正在不断腐蚀着他周围的通道，以保证通道的存在。
可以说，他已经将他的意识能量玩出了花样。
这是一个疯狂的想法，他现在正在触手的深处，若不是有鳞片和意识能量的保护，估计他早就被血肉分泌的强酸腐蚀了。
这也是一个行之有效的方法，纳特克斯在触手里面，那么血雾怪物就攻击不到他了。除非它把这条触手废掉，但看到它连一点小伤痛都会嗷嗷大叫，它就不太可能会这么做。
果然，这条触手持续不断地为血雾怪物传递痛觉的礼物，而血雾怪物只能不到挥舞着触手却无济于事。
尽管血雾怪物的触手很长，而触手内部也会钻出一些寄生虫骚扰纳特克斯，不过凭着纳特克斯没有体力限制的身体、有耐心的意识以及他身体周围的具有腐蚀性的保护罩，他还是成功挖到了触手的根部。
触手的根部，就是血雾怪物的本体。
这期间纳特克斯很想获取一点触手的样本进行解析，很可惜这触手也被屏蔽的生命密码，纳特克斯什么也解析不出来。
而且触手里面也有好多有趣的东西，不断遇到的寄生虫便是其中之一。当然纳特克斯知道做事三心二意的影响，所以他并没有多此一举，等到把这具身体占为己有的时候，再慢慢料理它们。
这些有趣的东西都是他未来的战利品，既然它们无法伤害到自己，何必如此焦躁呢？
看到了触手的根部，那与血雾怪物衔接的地方还真是奇特，血肉的触手和血雾一样的身体，一看上去便是充满了违和感。
但在衔接的地方却显得如此合理，衔接处看上去像是血雾的不断涌出形成了触手本身，像一团不断涌现的血肉粘浆，还自带渐色的效果。
纳特克斯看得有些失望，他本以为这个怪物会带给他全新的视觉体验，结果还是那么差强人意，——太普通，太合理了。
这完全达不到纳特克斯心目中对伟大存在的定义——不使用人类或者其他生物的攻击方式，如挥拳、撕咬、剑气、冲击波。如果它真的是凌驾于生物之上的，又怎么会使用这种低等的攻击手段。
甚至连“攻击”这个概念对于祂来说都是无意义的东西。
第二，拥有远超常规认知的身体，虽然血一样的身体的确很新奇，但那也是人类可以构想出来的。如果它高级，那怎么会被人类的思维构造出来？
甚至连“身体”这个概念对于祂来说都是毫无意义的。
唉～是不是自己的要求太高了？记忆中纳特克斯一直在轻视某些动漫中的所谓“强者”，尤其是那些想要统治世界的。
既然它想统治这个世界，又怎么需要去执行世界的法则，如摩擦力、颜色、能量。到底也是被世界法则控制的一个可笑玩偶罢了。
你能控制时间？很强吗？你居然还需要遵循“时间”这个概念，如果强，为什么不破坏或者篡改时间本身？
算了不吐槽了，人类这种生物无法塑造出超过他们认知的东西。即使是纳特克斯这个混沌种族也是一样。
你的身边永远遵循着法则，只不过形式不一样而已。再怎么高级的生物也无法逃离这个枷锁，它们也需要遵循属于它们的法则，只是我们人类无法理解而已。
纳特克斯身处幻梦境，这个对于人类来说无法理解的地方，对于纳特克斯来说不过是一片“大海”而已。
也许眼前的血雾怪物在人类看来也是无法理解的，只不过纳特克斯和它遵循了一样的法则，所以他才认为血雾怪物如此普通。
蚂蚁看人类也是不能理解人类这种生物的一切模式，但人类却可以理解人类彼此。
一切不过是身处的维度不一样，理解也是不一样的。
在纳特克斯面前的就是不断向外涌动的血雾，刚刚纳特克斯身体周围的保护罩已经腐蚀了他所在的地方的触手的连接处，裸露出血雾的表面。
正如纳特克斯之前所看到的血雾怪物的身体如同血雾一样，他面前的怪物表面确实呈现不定形的血雾状，如同充满活性般向外翻滚着，直至渐渐消失，然后后面的血雾又紧跟着涌上。
一个“重复效应”的例子。
纳特克斯没有第一时间用爪子攻击它，尽管被挖出来的通道大部分是他爪子的功劳。
废话！要知道这种不定形的外表最可疑，会出现什么东西都不知道。也许这血雾也不过是怪物的一层伪装而已，也许它因疼痛而发出的尖叫也不过是为了麻痹纳特克斯而已。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个生物在纳特克斯眼中的地位会提高很多的。
纳特克斯嘴巴微微一张，蓝色的耀眼光芒笼罩住纳特克斯的口腔，不断地向外溢。
间接着裂解能量喷涌出来，攻击在血雾的表面。瞬间血雾被同化成龙裂解能量的一部分，表象看起来像被腐蚀了。
血雾的表面被腐蚀出一个口子，周围完好的血雾涌动得更为剧烈了，简直就是痛觉神经被刺激到了。
而口子周围的血雾也不敢在靠近那团蓝色的“强酸”，纷纷向四周退散。最后那块地方的血雾被腐蚀得感觉，周围的也没有涌过来，而它们本能地分泌的“稀血雾”也在填充那块地方，裂解能量很快被消耗掉。
纳特克斯又尝试用爪子划破一道伤口，结果伤口很快就愈合了，和那个被腐蚀出来的口子形成对比。
试探成功，这家伙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生物。
“庞大的体型即使是面对那么小到伤害也能及时作出反应，它的神经系统应该很发达。
“本来很强大的自愈能力却无法恢复被意识能量破坏掉的地方，虽然不知道原理是什么，可能是意识能量拥有类似某种有毒化学品的功效，能抑制它的细胞再生。看来对付这家伙不能使用机械性攻击。
“结合之前保持进入通道的存在时，使用意识能量触手的伤口也没能恢复，说明这些触手确实是跟眼前的家伙是一个整体的，并且具有相同的特性
“那么用意识能量攻击便是最好的结果，刚好可以检验我这段时期的成果。到时候再将它的意识同化掉，这样这具身体就彻底属于我了。”
转瞬之间纳特克斯便想出了对付它的方法，当然一般人在看到这样的场景的时候，已经能联想到使用意识能量进行攻击，不过纳特克斯更喜欢推理得出来的结果。
纳特克斯再一次挖掘一个供他通过的通道，不过这次不太一样。首先是对象，之前是触手，这次是血雾怪物本身。
其次是挖掘方式的不同，之前是使用爪子挖出通道，并使用意识能量稳定通道的存在；这次是使用裂解能量的高输出腐蚀出通道，由于对血雾的腐蚀性导致血雾无法愈合，因此间接完成了稳定通道的存在。
纳特克斯的嘴巴处于张开状态，体内的压缩能量在涌出体内之前因为相互作用力而转变成裂解能量，源源不断地喷涌而出。
很快就被腐蚀出一条通道出来。和镌刻原初质不同的是，这些血雾是有机物，这种过量的意识能量对于它们来说就像核废水一样致命，因此它们无法做到像幻梦境的原初质那样可以攻击纳特克斯的意识能量和意识体。
腐蚀的过程就跟当初消灭掉进入他身体的原初质一样，不同的是，纳特克斯没有为这些血雾镌刻上意识代码。
原因很简单，原初质和生物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东西，原初质只需要消灭掉它结构中的某种本能反应便可以通过镌刻意识代码来变成自己可操控的东西。
生物最重要的一个特征便是拥有神经系统，这个神经系统负责控制身体，而神经系统中还拥有一个神经中枢，和我们的大脑是相似的。
纳特克斯没办法对这些血雾进行意识代码的镌刻，不仅是因为纳特克斯没有找到它的神经中枢，更重要的是他找不到血雾的生命密码，这种仿佛是没有DNA的生物如果不找到它的神经中枢的话是不可能控制住它的。
所以纳特克斯便采用一种更为暴力的方法，利用意识能量将这些血雾腐蚀掉。这个过程自然也是有原理的，不过涉及到生物太过于复杂，无需进行赘述。
那么现在纳特克斯的目标相当明确了，找到血雾怪物的神经中枢，然后同化掉住在神经中枢住到意识，并取而代之。
在最开始看到血雾怪物的时候，纳特克斯就发现怪物周围的血雾向外喷涌且是以一个中心向外喷涌的。
所以纳特克斯猜测这个中心便是怪物的神经中枢，毕竟待在中间就能更好地控制周围了。
现在到纳特克斯就是在朝着血雾怪物的中心前进。他的视觉进行了调整，把周围的血雾的颜色都过滤掉了。
而在他的眼前，在它的中心，是一颗盯着纳特克斯的血红色人类眼球。
那便是整个血雾怪物的神经中枢，只是所呈现出来的和我们所认为的不一样而已。
看到眼球，再结合以它为中心向外涌出的血雾，不禁让人想到了某座类似的塔楼。
纳特克斯能读懂这眼球的眼神，充满了愤怒和恐惧。
他最喜欢其他存在因自己这种情绪了，他觉得如果自己有食欲的话，那么他一定会被这种情绪喂到饱的。
他继续挖掘，喷涌的裂解能量为他开辟通道，但很快他就停下了。他的眼神变得有些涣散，和远处的眼球一模一样。
好在他的身体表面有鳞片和能量护罩保护，体内几乎无穷无尽的意识能量让他根本不会被周围的血雾伤害。
不过由于纳特克斯为了防止有什么特殊意外发生，早就给意识体下达了指令。现在就是特殊情况！
现在双目涣散的纳特克斯在短暂的停顿之后又继续向着眼球挖去，速度并不比之前慢多少。
纳特克斯在挖掘的过程中感觉眼前一黑，恢复视线的时候就看到了眼前的场景。
黑色的土地上生长着红色的花朵，红色的花朵散发着晶莹的光芒，幽幽地照耀着这片黑土地。
天空一片深红，一眼望不到边，像日落的晚霞，却也带着猩红。
纳特克斯内心一沉，然后迅速检查自己。呵！双手、皮肤、黑卫衣、长发、金丝眼镜……自己又变回人类了。
“Hi～你终于来了啊。”甜美而熟悉的女声从身后响起。
纳特克斯猛地往后看去。
她穿着黑白色的裙子，穿着同样的黑白色厚底高跟鞋；白哲的双手捧着大把生长在黑土地上生长的红花，她有一头不同寻常的雪白头发，一双不同寻常的猩红色眼睛，看着不过十七八岁，正是女性的黄金年龄。她秀丽的脸上露出稚嫩的微笑。
纳特克斯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仿佛在一瞬间停止了跳动，只剩下了心悸感和不断涌动的不适感。他感觉自己的思维迟钝了，他无法判断眼前的一切。
她就是之前在白色空间遇到的，差点被纳特克斯害死却依旧帮着他的，被纳特克斯评价为“傻白甜”的，到现在还不知道她的名字的：
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