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话 陆总的两位夫人
菜刚刚上来，纪明薰接到一个电话，挂了电话后，脸色凝重地对陆总低声说了几句话。
“小玉，你先避避。”陆总推开身边柔若无骨的白如玉，“她来了。”
“她来干嘛？”白如玉不高兴地撅起嘴。
陆总收起之前宠溺的表情，语气霸道，“不管她来干嘛，你快避。我不想有风波，这还当着人家明少的面呢。”
“知道了啦！又是我避，我都从成都避到这里了，还要我避。”白如玉站起来，跺了跺脚。
趁他俩对话期间又打了个电话的纪明薰吩咐宁轻轻，“你带白小姐到楼下另开个包厢休息，高铃立刻过来，等她来你再迅速上来。”
大致猜到事情的宁轻轻引白如玉离开包厢。
剩下两位男性，陆总叹了口气，“真不好意思，家丑外扬，还得你帮忙。”
“陆总别客气，先不说此非家丑，顶多算是男人的风流事，再说大家是自己人，哪里就外扬了？”纪明薰语气真挚，“帮忙不过举手之劳。”
“幸好Marco刚好在我住的酒店看到我老婆去找我，才通知了你。真是巧，他怎么刚好在那里？”陆总看似无意地问。虽然深知自家夫人得悉情报的来源，决不关其他人事，但万事还是谨慎些好。
“不瞒陆总，并非刚好，我让他趁你不在去结这几天的账。”纪明薰坦然回答，“不料这么巧，看到一位女性在逼问你助理，听内容原来是尊夫人，Marco怕她找到这里来，就通知了我。虽说尊夫人未必能问出你在这里吃饭，总归稳当点好，希望陆总不要怪我多事。”
这番话合情合理，陆总放下心，挥了挥手，“哎，曹老八说你有义气又细心贴心，是个好兄弟，果然没错，Marco这小子也机灵，这次的合约我算是签对了。”
“只要陆总和两位夫人都高兴就好。”纪明薰带了丝熟络的意味说，“不过，尊夫人从成都追到这里来，还知道陆总下榻的酒店，也真厉害。”资料显示，陆总交朋友的喜好是只要谈得来，就爱谈私事，因此在此情境下，聊眼下的麻烦事最能投其所好。
陆总果然满腹苦水无处诉，“这还得怪我，就是我那个助理，他是我老婆娘家安插的人。她娘家势力很大，我得给几分面子。每次我的行踪都是他透露的，哎。她知道我来干嘛，追过来就是为了示威，要是被她俩碰上，我两边都得哄一个月。”
“原来如此。陆总还是手段更高，在两位夫人间游刃有余。这次白小姐帮你打理新公司，我们公司自然也会尽力协助，你放心回成都就是。”
与此同时，宁轻轻正在楼下的包厢里充当白如玉的迁怒对象。方才娇滴滴的艳妇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怒发冲冠。
“凭什么我要躲那个老太婆？就算她来了又怎样？比青春美貌，我甩她几条街，跟我抢男人，看看是我丢脸还是她丢脸！”
“白小姐，你不要生气，这样对你自己不好，先喝杯水好吗？”宁轻轻小心端着水靠近。
白如玉不耐烦地一推，水溅了宁轻轻一身，“喝什么水，谁要喝水！那个老太婆有本事就留住她男人，她以为跟到这里就有用？”
宁轻轻不知道说什么才合适，只得把杯子放到一边，“也许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先别生气好吗？”
“你闭嘴！你懂什么？”白如玉越说越生气，将杯子拿起来狠狠摔到地上，“滚开！”
宁轻轻无奈，只得走开两步，给高铃发短信问她何时来。
“你去哪里？”白如玉语气尖刻，“你老板让你服侍我，你还想趁机偷懒不成？在那边玩什么手机，信不信我叫他炒了你？”
“对不起，白小姐。”宁轻轻收起手机。眼前女性的无礼，让平常好脾气的她都忍不住不高兴。炒了我？知道我是他什么人吗？等等，如果客户提出，他会不会真的答应？
“扫地！猪一样蠢。”白如玉指了指地上，“你想让我踩到吗？这还用我吩咐？你怎么打工的？”
宁轻轻边扫地边听白如玉的数落，还得不停点头回答是，否则白如玉就骂她不尊重自己。终于，门被敲响，高铃进来了。
宁轻轻松了口气，高铃瞟了一眼簸箕里的玻璃碎片，对她点了点头。
“你又是谁？”白如玉盛气凌人道，看到来者一身昂贵名牌，总算态度收敛点。
“我是光明传媒的执行总监，玉姑娘叫我阿铃吧。”
“你知道我的艺名？”白如玉略有点高兴。
“玉姑娘是川剧名旦，我怎会不知？”高铃恭维道，“尽管退隐，玉姑娘风采依然。陆总真是有福之人，能得到玉姑娘如此佳人伴随左右。”
听到高铃知道自己的来历，白如玉脸色稍为缓和，“有福？我看他一点都不觉得，他那个老太婆一来，就把我赶走，当我是什么？”
“陆总其实是心疼玉姑娘，怕你被欺负，在我看来，他不舍得你被半句恶言中伤，才不得不将你藏起来。”高铃娓娓道来，“试想，如果他任由你在楼上，届时他夫人到来，难免对你不敬，他若帮你，势必让对方更落力中伤你，最好的方法自然是将你保护起来。”
“你这么说，也算有点道理。可我就是气不顺，成都是她主场，我躲到这么远，今晚是我谈生意，她也来踩场，这口气咽不下去。”
“玉姑娘，你这么想就错了。”高铃像个知心姐妹般，在白如玉身边坐下，“陆总心里看来，今晚显然是你受了委屈，可你不吵不闹，深明大义，自动避开省了他的麻烦，这心里得有多疼爱你？而那位夫人千里来找他麻烦，他就算脸上不好表露，心里还不得厌憎死她？光这一条，你就不战而胜，她却是作死。”
宁轻轻大为惊叹，高特助平常像是什么感情都没有的工作狂，对男女之事居然有这么多认识。
白如玉受用地点头，“我倒没往这方面想。你们做惯生意的，的确想法是全面些。”
高铃脸上挂着善解人意的笑容，“我们生意人都是俗人，才会想得多，玉姑娘超凡脱俗，想法单纯。可是，咱们女人，对付男人得多几个心眼，有时候要以退为进，与其咄咄逼人，不如柔弱无辜。”
“那照你说，我现在应该怎样？”
第227话 深谙恋爱之道的高手
高铃柔声解释，“这个时候，陆总在等他夫人，再不耐烦也得应付她，但心里肯定会记挂你。你在此时应该体贴地给他发一句让他安心的信息，说你会照顾自己，让他好好招待夫人。他越发会觉得你懂事，事后会百般哄你。”
白如玉点头称善，按高铃说的给陆总发了条微小信。
“现在我陪玉姑娘出去逛街吃饭，到时候陆总问起，会觉得你有自己的生活圈子。知情识趣独立自主的女人对男人来说特别有吸引力，总是粘着他们，他们会腻烦。所以他不能陪你的时候，你就要显得自己的生活丰富多彩，让他觉得你很吸引他。”
“你说的很对。”白如玉点头，“之前我总是要他陪，所以他才说给我开间公司，让我有事做，现在想起来，他是希望我做个有自己生活空间的女人。”
“可是另一方面，男人陪你的时候，你应该表现出非常需要他没他不行的小鸟依人来，满足他的虚荣感和大男人主义。”高铃笑道，“这样双管齐下，陆总心里就只有你了。”
“我明白了。”白如玉眼中闪着知己般的光芒，“你微小信号多少，我先加你，以后有事都问你。你这样经验丰富的聪明女人，可以帮到我，不像这个小姑娘，一点用都没有。”
“玉姑娘看得起我，我一定尽力帮忙。”高铃拿出手机，加白如玉好友，接着打开包厢门，请白如玉走在前面。
“高特助好厉害。”宁轻轻低声说，“要不是认识你，还以为你真的是情感专家。”
“全都是明少之前教我这么说的，我可一点不懂。”高铃调皮地舒了口气，低声回答，“幸好混了过去，你回去告诉他，我这边搞定了。”
宁轻轻回到楼上，陆总正在和纪明薰讨论如何掌握女人，她只得找了个借口再次退出，“我先到外面看看菜怎么样了。”
陆总望着她退出包厢，对纪明薰说，“我这个女人脾气很大，你的小姑娘看上去被欺负了。”
“别管她，她的薪水包含了这部分。”纪明薰毫不在意地说，“陆总对女人太好，所以两位夫人才会给你添麻烦。”
“那你说我该怎样？”
“外面那些逢场作戏的露水姻缘，不过是钱的问题，陆总这方面想必不用我多说。可是两位夫人常伴左右，还是得花点心思。看刚才的情况，陆总对白小姐千依百顺，对夫人恭恭敬敬，大致是这样吧？”
陆总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差不多是这样。楼下那个一撒娇发嗲，我就招架不住，什么都由她，家里那个则是大家闺秀，我这穷小子出身的，一听她说话，就没底气反抗。”
“像陆总这样白手起家的成功男士，比任何富家子都有资格自称男人的典范，根本无需对女人服软。最好对她们表现出一种自上而下的宠爱，类似皇帝对嫔妃的宠爱，而非自下而上奴隶般的服侍。但这种宠爱又得结合霸道和温柔，让女人无法抗拒却又很陶醉。陆总如此睿智，该如何对待两位夫人，立刻就领悟得到。”
“是，是，这道理说出来简单明白，自己却怎么也想不到。”
“陆总对两位夫人一往情深，陷入局中才没想到，反而是我这个局外人看得清楚。”
“看来明少是个中高手。”陆总点了点他，“以你的条件加上手段，哪有女人不服服帖帖的。”
“陆总见笑了。”
陆总打开手机，“刚才楼下那位发了条微小信来，多半在撒泼，我看看。呀，比我想象得要好得多。难道是小姑娘哄好了她？”
“她只是个小丫头，搞不定白小姐。”纪明薰淡淡说，“现在是我一位得力的女同事在陪白小姐。”他低头打开了高铃的微小信，上面写着：已按你授意的方法开解客户，现在载她购物。
“好了，白小姐已经离开酒店，陆总不如主动请尊夫人过来以示诚意？当然，要记得……”纪明薰说到这里便没说下去。
“霸道又温柔。”陆总拿起电话，“我记得了。”
趁陆总打电话，纪明薰起身打开门，宁轻轻正在门外徘徊。
“看你的脸色，刚才在偷听我们说话吧？”他关上门，走了出来。
“不是故意的，我只想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进去。”宁轻轻脸色明显很不自然。
“你在乱想什么我很清楚，不过，这是应酬时说的话。”纪明薰温柔地说，“先进去。”
这是否就是他说的霸道和温柔的结合？宁轻轻想。他为什么会懂这些手段，他不是机器人吗？之前以为很了解他，刚才无意间听到里面的对话，发现了他陌生的一面。他还有多少事是我不了解的？
陆夫人很快来到，如陆总所言，虽然上了年纪，仍是一位端庄优雅的女性。寒暄过后，她对纪明薰和宁轻轻说，“这次我来江南一带探望几位长辈，恰逢陆哥在此，便想顺路一聚，不料打扰了几位的饭局，实在不好意思。”
“陆夫人说哪里话，倒是我们占用了陆总和夫人相聚的时间，该我们说不好意思。”
宁轻轻一边挂着制式化的微笑陪他们聊天，一边心神不定地想着刚才的事。常常看到微小博上一些教女人认清男人的文，之前没在意，现在想起来，似乎都有道理。
男人在想追求的对象前面表现出来的和在外人前面表现出来的不一样。之前断然想不到明少这样的机器人，竟然能教高特助对白如玉说那番话，还能对陆总那么说。那些是他自己知道的手段？他为何知道？
一种不祥的猜测浮上心头。诚如陆总所说，有这样条件和手段的明少，任何女人都能手到擒来，贵如叶小姐也是。
说到叶小姐，明明被拒绝了还护着他，给他生意，其实说不定他俩之前有过什么，只是分手之后为保全她面子，才假装没发生过。
还有，连陆总都发现我被欺负了，明少却冷淡地说了句别管，这哪像是男朋友该说的。
越想越不安，宁轻轻整餐饭除了机械地回答问题，就是机械地吃几口东西。纪明薰将一切尽收眼底。
第228话 第一次说的三个字
饭局结束后，送走客户，两人到停车场拿车。
“你今晚很不安。”纪明薰系好安全带，没旋转车钥匙。
“没有的事。”宁轻轻勉强笑道，“我没和这么有钱的客户吃过饭，有点答不上话。”
“马夫人。”纪明薰简短地指出反例。
“我……”宁轻轻又勉强道，“可能是困了。”
纪明薰伸出右手，将她的脸扳过来，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说实话。”
就是这个，霸道和温柔的结合！他对女人的手段！宁轻轻忍不住把刚才的担心一股脑宣泄了出来。
“你不是个中高手吗？你还猜不出小丫头的心思？既霸道又温柔，就是你现在的语气，是不是在观赏我无法抗拒又很陶醉的样子？像你这样白手起家的成功男士，哪个女人不服服帖帖，还用得着手段吗？”
“就知道你在计较这个。”纪明薰摇了摇头，“你呀，傻丫头。”
“我是傻，我一直想不通我这么普通，你为什么喜欢我！原来是因为我平常小鸟依人听你的话，又会独立工作，就像皇帝选妃那样，我符合条件，你就选了我。可是你喜欢我柔弱无辜，我现在却咄咄逼人，吵闹不休，不识大体，你心里厌憎死我了！”
“还有吗？先说完。”纪明薰不禁想笑。她把我教高铃说的话和我对陆总说的话一字不漏地记住了，现在正在胡乱代入，难得的是还都被她套用进去了。
“我只是个拿你薪水的低层员工，连白小姐都搞不定，得要你特地喊高特助来。和你交往，也是我工作的一部分吗？我现在给你添麻烦了，你要炒掉我了吗？”宁轻轻说着掉下了眼泪。
“说完了？”
“我不知道！我以为很了解你，其实一点都不，我以为你是清澈的水潭，其实你是深不见底的黑洞！说完了！”宁轻轻哭道。
纪明薰突然将她搂入怀里，右手伸进她脑后的黑发里，左手一点都不温柔地捧起她的脸，往她的唇上吻了下去。
宁轻轻惊得睁大眼睛，双手狠狠拍打他，但是被他双手钳制，根本挣脱不开。他并没有张口，只是用唇狠狠压在她的唇上。
脑中眩晕的感觉让双手逐渐无力，宁轻轻闭上了眼睛。他的唇很柔软，吻下来的感觉却那么坚定，不带一丝柔情。
过了二十多秒，纪明薰才放开她，脸停在离她十公分的位置，充满宠溺的眼神，“傻丫头。”
“纪明薰你这个坏人！”宁轻轻用手背捂着嘴，眼泪汪汪地说，“不要拿这些手段对付我！”
纪明薰将她的双手握住，语气真挚温柔，却仍带着平常的理性，“不闹了，好吗？听我说。我不是什么高手，更没有选过妃，当初连你的心思都猜不出来，现在也没办法让你服帖。那些男女相处的技巧，都是从资料上学习的。能够将其运用到实际案例上，是出于智慧，而不是经验。”
“才不信！你对我明明就是霸道又温柔的！”
纪明薰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都说你总裁文看多了，我何时霸道过？如果你指的是我让你按照我说的做，那是因为我说的是对的，而不是霸道，所谓霸道，是指即使我不对都要你跟着做，有本质上的区别。至于温柔，对心爱的女孩温柔还有错？”
“那你说的那么系统化，好像很有经验似的……”
“从资料里总结的理论，当然系统化。”纪明薰问，“要我把原资料打出来吗？”
“那你喜欢我什么？你教给高特助的那些女人如何讨男人欢心，不是你真心希望我那么做的吗？”
“世上有各种类型的恋爱，都套用一种模式，还要两性专家和言情作家干嘛？那是针对他们的案例才能套用的理论，在我们身上并不适用。你工作勉强算能干，可是哪里小鸟依人了？自作主张一步步侵入我家，逼着我周末晚上不能工作，明明是你霸道才对，千万别幻想自己柔弱无辜。我喜欢的是全部的你，而不是符合条件的你。”
“……”宁轻轻心情大悦，加上刚才被吻过的红晕，看起来明媚动人。
“我说你搞不定白小姐，是事实。一方面，我教高铃的那些话由她这个气场强大的熟女说出来，比你这个没存在感的小丫头说，你觉得信服力哪个大？另一方面，那个情妇不配让你服侍，按你的身份，要留在我身边，和正牌陆夫人聊天。还有，和我交往是工作的一部分？错了，要反过来，和我工作是交往的一部分，别妄想哄我炒掉你。”
“嘻嘻。”宁轻轻心情愉悦到极点，之前的郁结烟消云散。
“笑了就是没事了，那我还是深不可测的黑洞吗？”看到她明媚的眼神，纪明薰努力压制下心中的绮念，这里毕竟是公共场合，亲吻可一不可再，不能沉溺。
宁轻轻侧头，“让我想想。你是清澈无比却很深的水潭，虽然你很简单，我看得清清楚楚，但是你懂得太多，摸不到底。”
“傻丫头，你就住在潭底，我的心底。”
他的双眼散发着柔情的光芒，宁轻轻一时心神荡漾，自然而然地搂住他的脖颈。
纪明薰慢慢俯下脸，和刚才不同，温柔地吻上她的唇。算了，公共场合就公共场合吧，反正外面看不见。
“都怪你。”十几秒后，他松手放开宁轻轻的头，“我原本不打算在这里亲你两次。”
“是你先强吻我的。”宁轻轻娇羞道。他们自从交往那日浅吻了一次，之后只是亲吻额头和脸，没想到这么短短时间就亲了两次，还这么久。
“还不是你引诱的，看到你刚才哭的样子，好心疼，忍不住想吻你，告诉你我的心意。”
宁轻轻把脸埋在他胸前。纪明薰抚摸着她的头发，“我……爱你。”
听到他第一次说这三个字，宁轻轻的心像是飞上云霄，紧紧抱着他，不肯把脸抬起来。
“乖，坐好，回家再抱。”
“回家你就不说那句话了。”
纪明薰恢复了完全冷静理性的语气，“我还会说。可以放开了吗？”
宁轻轻放开他，一路傻笑着回到了小别墅。
第229话 没能进餐的饭局
高铃陪白如玉在百货公司逛了几小时，带她扫荡MK的几个牌子，用上了白金卡，白如玉很是高兴，连连说那个老太婆有白金卡，自己没有，现在高铃有，以后要多约出来逛街。
回到家，高铃泡在浴缸里舒缓全身。那种依附男人为生的女人，真不想应酬，可是明少在电话里说这件事只有我可以办得到，后面发来的指示里除了授意如何哄白如玉，最后还补了句“其余你自己发挥，相信你”。为了他这样的看重，我会竭尽全力，正如这些年一样，尽力协助他。
他习惯亲自掌握所有工作，我只希望工作经我手之后，就不需要他再费心思，尽最大可能为他减轻负担。公司生意越来越多，靠我一个不足以帮明少。轻轻是能干，可人情世故远远不够，还得好好训练。高铃想。
宁轻轻躺在小别墅一楼隔出来的房间里，忍不住用指尖抚摸墙壁。这是明少亲手打造的房间，凝聚着他的心意，他的辛勤。睡在这里，就好像被他的爱包围着，这份不可思议的梦幻的爱。
可能是在这个房间睡得太安心，宁轻轻比平常醒得晚了一小时。起床时，纪明薰早已做完健身，并且在阳台的小桌上放了两碗拌好的沙拉。
“你再不起床，我就去敲门了。”纪明薰皱眉，“蔬果切开到现在，丧失了好多水分。”
看到熟悉的他闹别扭的挑剔样子，宁轻轻好笑地说，“你已经会主动在阳台上准备早餐了，真好。”
“我调整了浇水施肥的频率，为了你每周固定两次的早餐，以后周末都交给你了。”
“我们今天在家里懒懒地呆上一整天好不好，玩玩游戏，做做饭，发发呆。”
“不好。”纪明薰说，看到宁轻轻一愣，补充道，“晚上要去名人饭堂。”
想到自己和叶斌的约定，宁轻轻脸上浮现愁容，“好担心。如果惹他生气，你会失去这个客户。”
“我尽量不惹，不过，即使损失这个客户，我也不让你再被骚扰。”
仍然是冷静的叙述语气，可在宁轻轻听来，比多少甜言蜜语都好听。
晚上，宁轻轻独自抱着小狮子，坐立不安地等待明少，连周六晚上的限时副本都没心情刷。由于明剑风流没有去打豫州的副本大怪，玉麒麟高高兴兴地得到了最高伤害的奖励。
宁轻轻走神地望着世界频道的刷屏，终于听到开门声。
“怎么样？”她奔到通往车库的小门口。
“瞧你冲出来的样子，是被小狮子附身了吗？”纪明薰一如既往，不疾不徐说，内容是说笑，可语气完全听不出。
宁轻轻急切地问，“谈妥了吗？”
“他不会再找你，生意没受到影响。”
“我就知道，你去谈的事，没有不成功的。”宁轻轻松了口气。
纪明薰淡淡道，“这说得过了，肯定有不成功的。只是今晚刚好成功而已。”
“怎么跟他说的？”
“我洗完澡再向你汇报可以吗？他在名人饭堂包了个大厅，满是鲜花，害我衣服上都是香味，真不舒服。”纪明薰走上楼，在拐弯处停下来，补充道，“看到他布置的求爱场地，我万分庆幸你没参与他投资的偶像剧。”
宁轻轻这才注意到，之前和自己一起奔过去的小狮子在半路就改变了方向，躲得远远的，原来是被香味熏走了。
洗完澡的纪明薰穿着柔软居家服，坐在沙发上，“你知道我五感敏锐，嗅觉也不例外，一进他预订的大厅，就快被熏死了。他看到是我，非常惊讶，我简短地向他解释了我们的关系，替你感谢了他的垂青，还请他保密，最后谈到片子，他说没问题可以播出，就这样。”
宁轻轻依偎在他身边，“他怎么那么顺妥？”
“撇去其它，单就追求女性这点，他是位绅士，不夺人所爱。我把自己对你的感情真实形容了一遍，他很感动，当即决定高风亮节地让爱。然后我说此事并无外人知道，之所以告诉他是因为相信他会保密，被戴了顶这样的高帽子，他觉得他的人品受到肯定，并且掌握了一个秘密，满足了他的存在感，自然满口答应不会传出去。”纪明薰淡淡解释。至于叶斌上次害他酒精过敏而心里始终怀有负疚感这个因素，则没有提起。
“总算叶斌是个好人。”宁轻轻恭维道，“不过，也得你口才了得，抓住他的心理。交给你果然是最放心的。”
“放心？”纪明薰望了一眼屏幕，“连副本都没去刷，不像是放心的表现。”
“这……让一次机会给别人嘛。当州霸多不好，没人缘。”
“你喜欢就好。”纪明薰摸了摸她的头发，“可是你不放开我，我没法吃东西。”
“你刚从名人饭堂回来！”宁轻轻语气嫉妒。名人饭堂的食物可是高水准的，她根本没钱去吃。
“一张铺着粉红桌巾的长桌，满桌都是各式造型的花式香漾蜡烛，四周花团锦簇，侍者拉着小提琴，还有许多小天使装饰从吊灯上垂到桌面。你觉得这样的场景适合进餐吗？”
宁轻轻噗嗤笑了。
“所以，我现在才能吃东西。”纪明薰拿出装干粮的玻璃盒。
“怎么能吃这个？去煮点东西吃吧。”宁轻轻心疼地说，“在公司午饭我管不着，现在可不行，收起来。”
“看在我为你解决了叶斌的功劳上，今晚由着我。”纪明薰把一块干粮放入口中，解释道，“不想做饭，会浪费抱你的时间。”
宁轻轻露出笑颜。
新的一周开始了，柴月儿的工作能力飞速提升，还常常给创意部的几人买食物，和他们的关系突飞猛进，俨然已是自己人。
宁轻轻除了完成各项小工作和MK宣传，最大的期待就是周六上线的攻略相关新活动。一想到那个漂亮的卷轴被最先买到的玩家展开，似乎都能感觉到他们的惊喜。
说到卷轴，不由得想起那个矫情的家伙。他虽然不玩游戏，但是从纯艺术角度来说，这份手绘攻略值得他拥有。到时候内部买一份送他，也算是回报他视自己为知交的情谊。
刚想到他，手机就响了，充分证实了缘分极深的知交这一说法。
第230话 被困火场
“轻轻小姐。”电话里传来熟悉的矫情声音。
“公孙公子。”
“你我知交，客气话且不提，今日冒昧打搅，实是有事相求。”
被感染的宁轻轻不知不觉说，“公子但说无妨。”
“近日我整理家中资产，发觉有一产业，乃位于老城区的旧楼，年久失修，意下欲将其连土地权一同出售。相关契约和法律问题，我想交给那泼辣女子，还望你替我传达。”
“哦，给火律师生意，对她是好事，公子为何不自行寻她？”
“我见她能力尚可，看在街坊一场，愿意给她赚律师费，可她未必这么想。免得她胡乱猜测，还是你去转告，她容易相信。”
宁轻轻接下这桩事，趁着约火凤凰看公司文件时，告诉她有个客户想找位律师做楼契。
“什么样的客户？”
宁轻轻脸不红心不跳地避重就轻道，“不错的男性客户，私下也是朋友。他和我提起时，我立刻就想到你。只是些旧楼出售的文书，对你来说占用不了多少时间，但律师费应该很可观。”
“好，什么时候约见？”
“明天如何？地址我发给你，你直接去那幢旧楼看看情况，他在那边等你，时间你定。”
“明天下午三点，你通知他吧。”
宁轻轻说完谎话，回去向公孙易报告。
“要轻轻小姐为我说了虚言，易深感不安。”
“其实我说的大部分是事实，除了客户这一点。如果你觉得不安，不如找点生意给我们公司，真的变成客户？”
“这个容易。原本我的书是不做宣传的，为了轻轻小姐的情谊，我下一本散文集交给你推广。”
拉到一笔生意，宁轻轻心情舒畅，可惜这次也拿不到佣金，帮男朋友的公司拉生意，总不能向他讨这点佣金吧。
为了确定火凤凰会去，宁轻轻在次日下午三点也去了那幢旧楼址，躲在对面的奶茶店观察，看到他俩先后进入旧楼。
火凤凰照着地址找到旧楼，这是一幢四层楼的旧式公寓，一层有十几个房间，荒废了有些年月，似乎有流浪汉入住。一般女子多半不敢随便入内，但她见惯三山五岳之人，身手又好，不当回事地进去了。
在约好的07室，火凤凰一眼看到摇着折扇的公孙易，怒道，“酸秀才，怎么是你？”
“这句话该我问。”公孙易毫不害臊皱着眉，“轻轻小姐说给我介绍个能干的律师，怎么是你？”
“因为我就是能干的律师，不服气么？”
“罢了，我好不容易抽空来一趟，省得无功而返，将就谈谈。”
“我的时间很宝贵，按分钟计费。相关文件和你的要求，拿出来。”火凤凰掸了掸旧沙发上的灰尘，坐了下去。
坚持站着的公孙易忙说，“哎，那么脏，你如何就坐下去了。”
“知道脏你还选这个房间？”
“家仆之前来视察过，告诉我这个房间最干净。”公孙易说，“你先翻文件看基本资料，一会四处看看情况，回去再谈别的，一刻我也不想多待。”
“娇生惯养。”火凤凰抱怨了一句，低头看起文件。
公孙易摇摇折扇，嘀咕道，“这里气味真不好。”
几分钟过去后，公孙易又说了句，“这里气味真不好。”
“都说你娇生惯养了，旧楼你还想多好？像你家花园那样，还是像五星级酒店？”
“你闻闻，真的有味道。”
火凤凰使劲闻了几下，起身开门，“有点焦味，谁在煮东西吗？”公孙易忙把沙发上的文件收了起来，怕脏因此只用两根指头。
门一打开，一阵浓烟涌了进来，呛得火凤凰连连咳嗽，忙把门关上，转头对公孙易说，“斜对面的房间着火了！”
公孙易不慌不忙道，“我们迅速离开。”
火凤凰语气惊惶，“整条走廊都是浓烟，我们原先上来的楼梯口已经在烧了，没办法出去！”
“别怕，书上说，遇到火灾要用湿布捂住口鼻，我去准备。”公孙易说着掏出手巾，走进厨房，很快走了出来，进入洗手间，再次一脸无奈地出来，“水龙头没有水。”
“这都多少年没人住了，当然断水了！”火凤凰靠近门，侧耳听外面噼里啪啦的火声。
“不要怕，书上又说，可以从窗户逃生。”
“你没长眼睛吗？那都是防盗铁窗，你能从缝隙里钻出去？”火凤凰着急地吼。
“再让我想想，书上有别的方法……”公孙易思索。
“想你妹！”火凤凰骂道，“这个时候还磨磨唧唧，走！从走廊那头的楼梯出去！”说着就抓住公孙易手腕往门口拉。
“不可用粗，时刻要保持仪容，这样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即便要出去，也得正襟危步……”还没说完，他就被打开门之后涌进来的浓烟呛得直咳。
“闭嘴！”火凤凰喊，“跑！”公孙易被她拉得手忙脚乱，跟在后面。
好在走廊上虽然都是浓烟，但火势还没蔓延过来，两人很快跑到走廊另一端的出口。但这边的出口似乎封闭已久。
“谁锁上了门！”火凤凰捂着口鼻，用力拍打楼梯口的门。
“咳咳……怎么办？”
“退后！＂火凤凰将他往后推，鼓足力气，用标准的空手道动作狠狠往门上踢去。门被踢开，她眉头一紧，痛得弯下腰抚摸脚踝。
“怎么了？”公孙易问道。
“扭到了。”
“莫怕，我扶着你走。”
“你当真不长眼睛吗……”火凤凰指了指被踢开的门外。楼梯间乃至整条楼梯堆满杂物，原来这边的楼梯早就被以前的住户当做废弃区了，根本无法通过，“这边过不去……之前上来那边火势很猛，更出不去……”
“没关系，我来把这些杂物搬开。”公孙易把扇子插进怀里，挽起袖子，开始搬那些重物。
“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个样子，整天把仪容挂在嘴边的公孙公子。”火凤凰在地上坐着揉脚踝，看他努力把一张旧餐桌往旁边拖。
“形格势禁，说不得，只好这样了。”公孙易用袖子抹了抹脸上刚才被烟熏到的黑灰，俊秀白净的脸上顿时黑一道白一道。
第231话 一起爬过的楼梯
“其实……”火凤凰回头望向那边的走廊，火势正在往这边蔓延，“当年我拿弹弓打了你的头，还撕了你的字，后来……我把那些字捡了起来，重新黏好了，想找你道歉，又没机会……现在还在我家……”
“出去之后我必记得问你要。”正在拖柜子的公孙易喘气道，“有件事我心堵了多年。当年你的鹦鹉，我喂它两次，全然按照你说的分量，它吃完后两天依然无事，非我所害。后来我特特养了只鹦鹉，想赔给你，始终没机会，至今梅庄还有鹦鹉。”
火凤凰盯着不断靠近的火势，刚才两人待过的07已经被火包围了，看来很快就会烧到这边，“我知道不是你害死的。医生跟我说它是器官老化衰竭，只不过……我一听说它死了就已经先骂了你一通，后来听了医生的话，也不好意思找你说清楚……”
“如此……”公孙易用力拖着一张很脏的沙发，“也罢，我也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初中足球校队队长给你写了封情书，约你见面，之后你在约会地点看到全班同学，以为被他耍了，很生气地走掉，其实是我偷偷拆开看过信，通知了全班，并非他恶作剧……”
“去，我早就知道你通知大家的事，只不过拿这个当借口拒绝他。酸秀才，以为自己耍我很聪明吗？”火凤凰再次回头看了看走廊，她的头发被火势影响，似乎被烤得有点焦了。
“那并非耍你，只是不想你和他交往。”公孙易低声说，刚刚把挡在门后的一堆笨重家具拖开，勉强有个落脚的地方，大致能从楼梯上堆着的其他杂物上面爬下去了，做了这么多体力活，他不停地喘气。
“终于可以下去了。”火凤凰果断地说，“你快走。”火焰离她所坐的位置不过相隔两个房间，随时会将她吞噬。幸好这些房间里没什么易燃易爆物，不会发生爆燃。
“让我歇歇。”公孙易深深吸了几口气，转过身，“好了，我背你，上来。”
“你自己走，背着我没法爬。快走！”火凤凰急迫道，“火要过来了！”
“胡闹。这种时刻，丢下妇孺，枉称男子，快上来，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了。”
“都说了你自己爬，再这么磨磨唧唧，连你也逃不走！别唠叨你那些酸道理了！”
公孙易不再劝她，回头拉起她一条手臂，搭在自己肩上，正想拉另外那条。
火凤凰用力挣脱他，推道，“快走！没时间了！”
“得罪。”公孙易语气突转果敢，突然并拢双指，在她后颈戳了一下。火凤凰软软晕倒。
“这女子真不顺妥。”公孙易摇摇头背起她，解开长袍的腰带，将她和自己绑在一起，手脚并用地爬到楼梯上满满堆得有大半人高的杂物上，小心地往下爬。
好不容易爬到下一层楼，二楼的门也被堵着，无法通过，只能继续下行。
火凤凰悠悠醒转，“酸秀才……你……暗算我……”
“若真心暗算，你就不会这么快醒了。”公孙易累得直喘气，“别急，已到二楼，我一定带你安全离开。”
“你居然学了点穴……”
“并非点穴，乃是种推拿手法，使病人暂时晕阙，不得妨碍医生，我家有全套手法……”
“才果断了一刻……又开始絮絮叨叨……酸秀才……”虽然还是叫着酸秀才，火凤凰此刻的语气却绵软无力。
公孙易却语气镇定，“我是想说些话缓解你的焦虑。”
话音刚落，三楼传来巨大的爆炸声，火团冲下楼梯，把三楼楼梯平台上刚才那堆家具都点燃了，两人吓了一跳。公孙易立刻继续往下爬，两个人的重量几乎都压在他的手臂上。
“背着我不好爬……放开……”
“不。腰带是死结，你再挣扎，只会阻碍我。”
火凤凰趴在他背上，看着他跪着，在杂物上寻找所有能抓住的地方，用膝盖往前移动。
“怎么了？”公孙易感觉后面有水滴下，回头望了一眼，发现火凤凰正在哭，“别哭，只剩下一段楼梯了，必能出去。”
“如果我们待会被火追上，就是我害死你的……”
“胡说，不会死。”公孙易更加努力往下爬。他的漂亮长衫早就被杂物上的棱角划得面目全非，手也破了好多口子。
“你逃走就好了，为什么要管我……你要是被我害死，公孙老爷找我怎么办……”
“我要是没有管好公孙家媳妇，他找我怎么办？”
“你……”饶是在险境，火凤凰也面红了。
公孙易柔声道，“五岁那年我交给你一个玉镯，那是公孙家的家传之宝，只传媳妇，休想抵赖。”
“酸秀才……你以为在演戏吗？”
“半分虚言也无。家母丢了那个玉镯，把家仆们责骂了遍，也不知道在你那里。”
“那事我记得，你说是重要秘密，不能交出去，让我帮你藏，原来骗我。”火凤凰浅笑道。
“尚在否？”
“在我家，和你写的字一起。”火凤凰边说边咳。
“别说话，出去再细说。”
火凤凰不再说话，用手臂紧紧搂住公孙易，俯在他后颈。
宁轻轻在奶茶店看到对面起火，立刻报了警，拼命给两人打电话。
消防车艰难地从小巷里穿过来，两拨消防员分别从两端进入搜索，其中一拨很快把公孙易和火凤凰带了出来。
公孙易累得直不起腰，勉强在一名消防员的搀扶下站立着，由另一位消防员剪断他绑的死结，将火凤凰放下。
“公孙大哥，火律师，你们没事吧？”宁轻轻上前问。
“安好。”公孙易咳了几声。
消防员扶着被呛得更惨的火凤凰，想送她去医院。
“等等，我有话问这个酸秀才。”火凤凰走到公孙易前面，“你刚才说过的话还算不算数？”
“我说过的话一向算数，你问的是哪句？”
“跟公孙老爷和夫人有关的那部分。”
“算数。”公孙易笑道。虽然他的脸被熏得又脏又黑，手脚处处破损，衣服和折扇都破了，在火凤凰看来，却比他平常仪容整齐时好看得多。
第232话 博盛杀过来了！
“饶了你。”火凤凰粲然一笑，“去医院清洗完伤口再慢慢跟你算账。”
在旁看戏的宁轻轻捂住嘴，“哇，这是？＂
火凤凰毫无遮掩地解释，“他说我是公孙家媳妇，五岁就定下来了。”
宁轻轻赞叹，“好浪漫！烈火情缘吗？”
“这女子，口无遮拦，这种事也如此大声说出，不知害臊。”公孙易连连摇头。
“轻轻是替你牵线的人，告诉她怎么了？我还要告诉所有人呢，这个酸秀才是我的人！”火凤凰大声说。周围的消防员鼓起了掌。
宁轻轻捂着眼睛，“啊呀呀，剧情太快，我都不好意思了。”
晚上，她将这件事绘声绘色告诉了纪明薰，宛若电视剧。
听众相当不给面子地问，“按照你上次的教导，我应该问，他们俩在一起了吗？”
沉浸在亲眼见证冤家成情侣的惊喜中，宁轻轻热情高涨道，“那当然！我后来打电话去，他俩出院后，一起回公孙家了！”
“哦。那幢楼怎样？遭受火灾会降低售价吗？”纪明薰公事公办地问。
再怎么八卦，宁轻轻的积极性还是被浇了盆凉水，“你到底懂不懂八卦精神？居然关心这个。”
“职业习惯。”
“你的本职是做广告，不是投资。”宁轻轻嗔道，“那幢楼原本就要拆掉，火灾没什么影响，公孙公子想卖的是那块地。”
“起火原因呢？不会是你为了撮合他俩，特意放火的吧？”
“这么狠的招数你也想得出来。起火是因为躲在那里的流浪汉用液态酒精炉煮东西，酒精洒出来起了火，他们一溜烟跑了。”
“液态酒精作为饮食业的燃料应该被禁止，国家在这方面的立法还没跟进。”
宁轻轻又好笑又好气，“我告诉你的是一个有趣的爱情故事，你关注的侧重点也太奇怪了！”
纪明薰纠正道，“是一桩火灾事故。难道不该关注起因和后果，以及如何杜绝之？”
“……好吧，你喜欢就好。”宁轻轻再次确定这个理性的机器人和自己的思维不在一条线。
到了周五，宁轻轻一大早就去出版局等待取证，却被告知复核过程有阻滞，是上面的指示，不知道原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审核完毕。
她回到公司，苦恼地向明少报告，最后说，“今天拿不到许可，明天就无法按计划贩卖了。”
“我跟大禹说下，让他们顺延活动。”纪明薰丝毫不烦恼。
“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万一复核通不过，已经印好的攻略可能要改正重印，那可是好多成本。”
“我和花瑜仔细检查过，不存在通不过的理由，你不相信他的经验，也该相信我。”
“那为什么会拖时间？”
“不得而知，总之是时间问题，拖不了多久。你先做别的工作，这个暂且别管。”纪明薰语气淡定。
他还真沉稳。宁轻轻想。我果然还是经验太浅，动则惊慌失措。
尽管担心攻略，还是要先度过两人世界。晚上在小别墅里吃完晚餐，宁轻轻躺在沙发上，顺手刷了刷微小博。
“天哪！”这下可不是我经验太浅才会惊慌，就算是他也一定会着急的，宁轻轻喊道，“快来看！”
纪明薰把最后一个锅子挂回墙上，摊开抹布晾着，才来到她身边坐下，“何事惊慌？”
“这个时候还学公孙易的酸话，杀过来了！”宁轻轻指着屏幕。
屏幕上是一条热门微小博，博盛公关联合国内最大的游戏公司之一的牛奶瓶子在官微宣布他们旗下的新网游苍茫神州将会更新活动，预告内容里主打的是手绘攻略上市，玩家可通过充值方式获得，攻略在之后寄出，各大书店报刊亭也会同步贩售。
宁轻轻抓头，“他们竟然也卖手绘攻略！抢在我们前面了！我们的攻略现在卖不了，到时候拿出来，一定会被说是跟风！”
“先看之后的情况再说吧。”纪明薰抓起挤在两人中间的小狮子，放到一边。
“让我想想。”宁轻轻沉吟，“许可证今天被拖延了，会不会跟这有关？难道是牛奶瓶子知道和我们的策略一样，就疏通了出版局，故意拖我们的进度，让我们变成跟风？”
“不无可能。”纪明薰的语气倒像在评论电视剧般事不关己。
“这怎么办？我得想想我认识什么人。”宁轻轻打开手机，翻起她的人脉圈，“白天我还没太在意，觉得过几天反正也能拿到，但是现在不同了，越快拿到越好。如果下周一能拿到，大家顶多觉得我们两家的策略恰好相同，拖一个月的话就变成模仿了。”
她一边念念有词一边打起电话，“公孙公子……”
纪明薰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等她挂了电话，悠闲地问，“这次连他都要动用了？”
“他是文化界的人，又有钱，认识的领导肯定比我们多。”宁轻轻说，“他说帮我打探许可证的情况，尽快回复我们。”
“真可惜，你刚帮他忙的人情，就这么抵消了。”纪明薰带着揶揄的语气说。
“去，我又不是为了要他帮忙才帮他们的。”
“那你现在安心了，可以好好看电影了吧？”纪明薰翻着一叠刚寄来的原版进口DVD。
宁轻轻不停地刷新微小博，“怎么能安心？我得盯着牛奶瓶子接下来的预告，他们说会先放出几张攻略里的高清大图。”
“看电影不妨碍等图。”
“心里记挂着，不能安心看电影。”
“这是焦虑症吗？”
“正常人都会这样吧！”宁轻轻团团转地找东西。
“这里。”纪明薰把小狮子递了过去。
于是，宁轻轻抱着小狮子，烦躁地使劲摸它的头，继续念叨，“怎么办，好担心好担心。博盛那边会制作得比我们好吗？会不会比我们的还要精美？那我们的是不是会卖不掉？不可能，一定是我们的攻略最好。可是，他们是大公司，有钱，如果不惜成本，搞得比我们还好就糟了，我们的肯定卖不掉！”
正在念叨，她突然觉得手指一痛，原来是小狮子谴责地咬了她一口，低头一看，它头顶的鬃毛都被压平了。
纪明薰关掉了电视，“我还是给你泡壶花茶吧，现在轮到你要凝神静气了。”
第233话 被抄袭的手绘攻略
宁轻轻坐立不安地刷着微小博，终于在十点看到了对方贴出来的几张高清大图。
这下她觉得天都塌下来了，“为什么！他们的图怎么和我们的一模一样？除了人物的头是他们的游戏角色，其他全部一样！”
纪明薰在她身后瞟了一眼，镇定地回答，“很明显。不是我们抄袭他们，就是他们抄袭我们。”
“当然是他们抄袭我们！菠萝哥可是一点点亲手画的！可是现在他们抢先推出，即使我们再跟着推出，也会坐实是我们抄袭的了，这可怎么办？”
“证明是他们抄袭。”纪明薰语气轻松。
“怎么证明？首先是，他们从哪里得到我们的样本？难道疏通出版局的人，除了拖延我们的许可，还干脆抄走我们的攻略？”
“这不太可能，拖延发证属于正常行政操作，能说得过去。直接把商业机密泄露出去，出版局的人还不敢这么放肆。”
“那么，是印刷公司么？”
“他们和我们合作了很多年，也出版过很多其他的作品，又不是做完这单就卷款逃跑了，怎么会干这么蠢的事？”
“那是谁？总不会是我们公司的人吧？”
见她终于说到这里，纪明薰提示道，“你可以往这方面考虑。”
“看过攻略的有创意部，你和我，月儿只看过外包装，大婶打扫时应该看不到，他们有锁好。”宁轻轻扳着指头算，“没有人可疑。”
“那……也许是怪盗基德？”纪明薰说。傻丫头，分明只有一个人可疑。
“这种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怎么办呀！”宁轻轻刷了刷微小博，看到下面的回复一律在夸那几张攻略图精美，表示一上市就去买，“天哪！他们如果明天就去买，即使最后查出来是他们抄袭我们，这些玩家也不会花钱再买我们的了吧？”
“你在这里担心也于事无补。”纪明薰转移话题道，“你的号，药瓶应该差不多了。”
“啊！”宁轻轻点开游戏，发现轻国轻城已经倒在练级点，“真是祸不单行！”
到了点，博盛和牛奶瓶子的这条微小博已经变成热门话题，此时，光明传媒的官微发布了一条新微小博，再由冰王子明少转发，并且被他的骑士团疯狂扩散，瞬间变成新的热门话题。
宁轻轻指着屏幕，“什么意思？什么叫做牛奶瓶子的攻略图里有亮点？”
“字面意思，你也可以找。”
“找到那几张图里隐藏的亮点可以获得神秘奖品，并且成为纪明薰微小博关注的对象。”宁轻轻读道，“什么嘛？”
“明天早上才会宣布答案，你抓紧时间找，不过不要睡太晚。”纪明薰的语气像是没发生任何危机似的，“我上去了，晚安。”说完抓着小狮子走了。
“喂喂！”宁轻轻叫道，“你这么胸有成竹，是不是有对付博盛他们的方法？这个亮点就是你的花招吗？”
“不是。”纪明薰的声音不带一丝担忧，“但是可以明确地说，不用担心抄袭的事。”
这句话对宁轻轻没起到作用。眼下，自家公司费尽心血出品的作品被对手抄袭且抢先上市，如何能不着急？
在文学界，许多抄袭前辈小说的大神依然屹立不倒，可见被抄袭原本就很难维权，何况还是抄袭者先发布的。被抄袭者即便后面跟着发布，也会被对方贼喊捉贼反扣上抄袭的帽子，跳进黄河也说不清，只能选择忍气吞声不发。
她辗转反侧地刷了一夜微小博，观看网友们的反应。由于是周末，大家睡得很晚，除了游戏玩家，还有大批想秀智商的围观群众在找亮点，可说出来的都一看就知道不对。
急死人了。宁轻轻想。亏明少还那么镇定。难道，其实根本没有亮点？只是缓兵之计？
就这样，一夜过去，睡得太晚以至于起床时已经九点半，宁轻轻拿起手机，“谁把我的闹钟关了？”
“我下来时见你睡得很好，不忍心吵醒，就关掉了。”纪明薰从厨房里走了过来，“小狮子的牛肉我已经买回来了，你来吃早餐。”
宁轻轻想起自己是拉好房间门了的，惊问，“你就这么随便走进我的房间关闹钟？”
“你穿着睡衣，睡相也不难看，有何问题？”
“这……”宁轻轻猛然想起昨晚的事，“啊，九点半了，公布答案了吗？”
纪明薰做了个示意她自己看的手势。
宁轻轻打开微小博，立即就在热门话题的第一位找到了“广告界抄袭门”，相关内容显示之前光明传媒官微贴出了答案。
他们在牛奶瓶子发的那几张大图里的背景部分高亮描出一些线条，有的是树木，有的是祥云，有的是彩霞，有的是房屋，总之，每张都形成了“光明菠萝油”五个字。
官微还艾特了菠萝油，请大家进他微小博看他过去多年内的手绘作品，凡是他的作品，尽管字形字体未必一样，但一定有这五个字隐藏在背景里。
网友们纷纷冲进菠萝油的微小博，抢着画出那五个字发布出来。
菠萝油同时发布声明，表示从未替其他公司做过手绘，可博盛那几张图百分之九十五都和他最近的心血作品一模一样，他也很费解。
大家开始讨论博盛公关给牛奶瓶子设计的攻略里为什么会出现光明传媒菠萝油的专属隐藏LOGO，这还用说么？摆明了是抄袭人家的作品，却不知道暗藏玄机，现在当众发布出来，被打了脸。
“这个隐藏LOGO是你设计好的吗？”宁轻轻问道。现在事态很好，大家都知道是博盛抄袭，肯定不会买他们的攻略，还变相为风云九州的攻略做了宣传，但她心里却觉得更不安。
纪明薰观察了当前的舆论情况，似乎一切都在他掌握中，脸上既没有浮现激动，也没有表示庆幸，用陈述的语气回答，“我再厉害，也不可能设计菠萝油在几年前就开始埋这个暗线，等着博盛上钩。”
“你别告诉我，你昨晚看到对方发的大图，才发现被抄袭了，刚好想到这个暗线，就抖了出来，一切只是急中生智？”宁轻轻为这件事找了个最好的解释，虽然知道不可能，但也怀着期望地问。
第234话 一个人的功劳？
“那几个关联词不太恰当。”纪明薰摸摸她的头，“我去公司开会，你在家里休息，回来再详细解释。”
他还不如就承认是我说的那样，即便是骗我，我还安心点。宁轻轻恳求道，“我和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
宁轻轻在小别墅里望见小跑车离开，就跟了出去。不让我一起去，我还不能自己去吗？
到了公司，她偷偷躲在帘子被拉好的会议室旁边张望，看到火凤凰打开门进去，里面只有明少和创意部四人在等。随即门被关上，什么都听不到。
火凤凰一坐下就直接说，“大致情况我已了解，就目前的掌握，我们很高几率能告他们侵犯智慧财产权。首先，他们的实体攻略早就运到门市，准备中午上架，我趁他们刚才召回之前已经托人拿到一份作为证物，你们看看。”
她把一个长木盒子放到桌上，菠萝油亲自打开鉴定了一遍，“他们也太懒了，除了头和少数文字，其它和我们的一模一样，连包装都一样，抄袭也不带这样的。”
“没时间吧。”蛋挞说，“这周他们才拿到样本，就那些人的水平，一时改不出来，干脆直接抄全了。”
“你们这边只要提供样本，由于暗藏LOGO的存在，两下对比，就有了确凿的抄袭物证，证明他们将抄袭所得的作品用于商业用途。”火凤凰问，“明少似乎还有更多佐证？”
“商业间谍偷拍攻略图的监控录影带，和能证明她曾经去过博盛面试的证人。上次的绯闻公司没有闹大，这次不同，侵犯知识产权不能姑息。我不能容忍他们窃取菠萝油的心血作为自己的，还拿来卖钱。”纪明薰的语气里带了几分感染力。
菠萝油一脸感动，“前几天你们告诉我的时候，我也气坏了。这跟抢人家的小孩没区别嘛！”
“要不是明少你让我们先装没事，当时我就恨不得替菠萝哥揍那个假小子，敢偷菠萝哥的心血？”蛋挞附和，“明少，你真神通广大，原来早就装好监视器等着拍她。”
“这个得向你们道歉，事先只知会了花瑜，没告诉你们，怕你们知道有监视器，显得不自然，被她察觉到，不敢下手。”纪明薰说，“不过，我只检查了你们不在的那些时段，你们在，她也不会动手。”
“明少，可以请教一下，你是怎么预感到她是商业间谍的？”奶茶问道。
“只能怪她自己没经验，有些掩饰做得太过火，查一下底细就猜到了。真得多谢她，要不是她把图交过去，博盛也不能自投罗网。”
火凤凰总结，“这次，博盛在名誉和金钱上都得付出代价，我现在回去准备律师信，你们只管做原本要做的事，该出版的出版，该宣传的宣传，到时候我也买一份。”
纪明薰眨了眨眼睛，“你不用买了，我会送一份到公孙府。”
火凤凰脸红道，“轻轻话真多。”
律师离开后，纪明薰让创意部三小弟回去工作，留下花瑜。
“干嘛？”方才从头到尾没发表过半句意见的花瑜垂头丧气地说。
“我问你干嘛才对。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这次设计了博盛，你都没趁机说些便宜话踩他们。”
“你看。”花瑜把手机丢给他，上面是空姐和帅哥机长在海滩的亲密合照。
“她看起来很健康，没有为你绝食，不必担忧。”
花瑜哀嚎，“她被人这样搂着还不担忧？”
纪明薰拿起一张便利贴，刷刷写上字，丢给他，“之前的客户喜贝婚庆，联系他们，空姐立时回到你身边。”
“可是我不想结婚嘛，我是无脚的小鸟，不可能被女人束缚。现在这样谈情说爱不是很好么？有各自的空间，才能保持吸引力，结婚住在一起过着柴米油盐的生活，立刻就索然无味了。”
作为朋友的责任尽了，作为上司，“那我不妨碍你继续担忧。”纪明薰走出会议室，“只要不耽误工作。”
回到小别墅，纪明薰看到宁轻轻呆呆地坐在沙发上，既没开电脑，也没抱小狮子，见他走过都没有反应。
“怎么了？”他打开冰箱。
“你没有话要和我说吗？”
“有。”解决了抄袭的麻烦，纪明薰的语气听起来颇为愉悦，“我准备今天做白斩鸡，但是得冰一夜，明天才能吃，晚餐你想吃什么？有以下食材……”
宁轻轻打断他，“柴月儿是商业间谍？”
“你终于想通了。”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宁轻轻语气冷淡。
“你告诉我她的那些表现之后，我觉得可疑，找斯斯查了她的底，还知道了她去过博盛面试，大致就猜到了。见她很积极接触创意部，我顺手装了个监视器，刚好发现她在偷拍攻略图，后面你懂的。”
“我不懂。你掌握那么多却没告诉我，连装监视器都没告诉我。”
纪明薰一边处理白斩鸡要用的食材，一边回答，“告诉你？你的演技很一般，难免在她前面露出破绽，如何引蛇出洞？”
“所以你故意让我全心全意地带她，热情地教她那些她根本就会的事，还让她跟创意部熟络，给她机会偷拍，等博盛那边上当，推出抄袭的攻略，你才高冷地出来打脸？”
纪明薰压低声音，似乎在辩解，“也没有很高冷……”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设的局里，我是个棋子。并且，万一计划出了纰漏，比如博盛更换了背景，真的卖掉了攻略，就变成我带的新人出卖了公司，害公司损失。”
“不会有这种纰漏，博盛的创意部没那个本事和时间去换背景，我也掌握了他们制作攻略的厂家，前天就看过他们的成品了。一切会按计划进行，我们的攻略会被正名，还会因为这次的抄袭门被推上舆论的浪尖，必然大卖，到时候我会对公司同事说这件事是你察觉的，属于你的功劳。”
“谢谢。”宁轻轻冰冷地说，“不用这么客气，这是你一个人的功劳，我没你这么好演技，没你这么多心机。”前天他就看过对方抄袭的成品了！那么昨晚，从我看到对方宣布要推出手绘攻略时开始的担心，在他眼里都是笑话吧？
“怎么了？”纪明薰放下食材，洗了手，从厨房绕出来，“语气不太对。”
第235话 立刻能告诉的秘密
宁轻轻见到他连围着围裙都是一贯冷静理性的模样，平常会觉得迷人，今天却觉得分外讨厌，“你策划了一切，却由着我被柴月儿欺骗，昨晚见我这么担心，也没说出实情。”
知道傻丫头在计较，纪明薰分外仔细地解释，“即使告诉你，你已经被她欺骗了，知道实情之后的恢复时间都一样，晚点知道还能多高兴几天。周六上午爆出的话题，会得到更多持续发酵，而且越接近他们预备上架的时间，他们越来不及应对，因此我在今天才要揭穿。昨晚如果告诉你，你可能按捺不住，把事情提早外扬。”
“你怎么知道我会外扬？创意部的人怎么就不会外扬？几天前就告诉了他们，怎么不怕他们演技不好？”宁轻轻开始取闹，不管有理没理。
“你心软，说不定会打电话叫柴月儿趁事情没闹大前改过自新，她可能会报告博盛，对方会撤掉发图的微小博并且来得及商量对策。现在局势稳定了，你打去骂她不要紧。可是，你怎么知道创意部的人几天前知道的？”即使是在安慰心上人，纪明薰也没遗漏这个细节。
见他这时候还找这个茬，宁轻轻冷笑一声，“我没你以为的那么傻。我看到你们进会议室开会，就给奶茶发了条微小信，让他接通我电话，放在一边，还说是你吩咐的，别问为什么。他乖乖照做了。”
“照理说你不该偷听会议，不过算了，我本来打算一会告诉你的。”等处理完食材之后。
“是吗？我不问你会说吗？”宁轻轻嚷道，“自以为是，武断任性，一派歪理。谁说知道实情后的恢复时间一样？被骗得越久伤害越大。你这种无情的人怎么会了解！不管你的分析怎么冠冕堂皇，两个人在一起就该坦诚相对，心里藏那么多事，太可怕了！”
她也知道，明少说的理由是正确的，从员工的角度来看，波士大人如此谨慎行事天经地义，对公司只有好处，还愿意把功劳赏给我这个员工。可我不只是他的员工呀！两人这么亲密的相处中，他却隐瞒那么多和我切身相关的事，没办法接受。
纪明薰终于发现她介意的是隐瞒，“我没有事瞒着你，告诉你只是时机问题，其它不存在时机问题的事现在都可以告诉你，你想知道什么？”
宁轻轻赌气道，“我才不想知道！你爱藏就藏，你心里藏着什么事，藏着什么人，都别告诉我！”
纪明薰侧头，“什么？”他还是第一次和人进行这种不讲道理的对话，若是其他人，他大可以不理，可她不行，再没道理他也得听懂。
“我越来越不认识你了！不想吃你的晚饭！”宁轻轻说着打开门，跑出了小别墅。
纪明薰这才完全确定宁轻轻没有接受自己的理性分析。他把进行到一半的腌制步骤做完，才开车追出去，宁轻轻早就不见人影了。
小跑车在附近兜了一圈，没看到人，他只好沿着门口那班社区巴士的路线四处观望，晾她也不可能步行离开。
此时夜幕早已降临，离开山下的别墅区后，他渐渐到了城乡结合部，夜宵摊纷纷出动，却没看到宁轻轻。
纪明薰有点担心。她不是该在某个摊子化悲愤为食量么？这么多夜宵摊也没吸引到她，看来气得很厉害。
终于，他看到较为偏僻的一条路上，有一个突兀的日式造型烧烤摊，上面摆满了生猛海鲜和啤酒，摊主在石头炭炉上烤着一堆生蚝和带壳玉米笋。
宁轻轻坐在烧烤摊旁边的绿化带边，抱着膝盖，眼巴巴地四处望，像个流浪小狗。
小跑车停在旁边，纪明薰走到她前面，弯下腰，将她搂了起来，“好了，都是我的错，只知道分析，没考虑你的感受。以后不管什么事都告诉你，即使可能导致计划失败也告诉你，好不好？”
“恩。”宁轻轻点了点头。方才气急只是咽不下气，身为他女朋友，在他的布局中，却没有知情的特权，还要被当做哄骗对手的傻棋子。
跑出来之后气消了，也想通了，如果他只是波士，自己是不会生气的，因为波士和自己的距离就有这么大，之所以生气，只是气他没有履行男朋友的责任，体贴自己的心情，并且坦诚交代所有筹谋。
可他是个理性高于一切的机器人，哪里懂得恋爱的心情，可以原谅。而且，他那么傲娇，都追出来找我了。看到小跑车的那一刻，宁轻轻的气彻底烟消云散了。
纪明薰道完歉，温柔地问，“现在可以回家了吗？”
“……”宁轻轻露出委屈的表情，不肯说话。
“还在生气？”
宁轻轻摇了摇头，望向右边的烧烤摊。
纪明薰有点不解，“你刚才在这里看很久了，还要看吗？”
“饿了……”宁轻轻只得不好意思地说。
“那你刚才怎么不吃呢？”还以为她不想吃东西，只想看。
“没带钱……”
“哦。”纪明薰牵起她的手，往小跑车走去，“回家。”
偶像剧里不是这么演的！高帅富男主若是听到女主想吃烧烤，会直接承包烧烤摊。他怎么置若罔闻？宁轻轻惊愕地重复，“我说我饿了，想要吃烧烤。”
纪明薰低头，神秘地轻声说，“这个秘密，立刻可以告诉你——我也没带钱。”
“啊？”宁轻轻失望之极，“你会不带钱包出门？”
“怕你走远，来不及上楼，只带了钥匙。”
宁轻轻抱着一丝希望，“车上的零钱呢？交过路费那些……”
“才十七块。”纪明薰继续低声说，“我看到他们的价目表了，就算是玉米笋也要每份二十。”
宁轻轻坐回车里，不甘心地透过玻璃望出去，“和身家十几亿的人在一起，竟然没钱吃烧烤，呜呜。”刚才还幻想仗着正在被哄，能点一堆平常自己不舍得点的贵价海鲜。
“现在回家拿钱再来。”
“算了，不要浪费汽油和时间，下次再说。”宁轻轻最后回头望了一眼。
注意到她的动作，纪明薰想，看来她真的很想吃。不过，白斩鸡腌制的时间差不多到了，得回去处理，今晚真的没空再来这里。
第236话 奢侈的午餐
经过一天的讨论，网友们的注意力已经从鞭挞博盛转移到那几张精美的手绘图。那些大图既然是光明传媒出品，想必是为了手绘攻略，从这几张图就能看出质量，成品更不知如何精美。
大禹趁机发布微小博表示不日将发行由光明传媒全权打造的手绘攻略，也贴出了那几张图的原版。配合风云九州原本的角色容貌，几张高清手绘图达到了百分之百的完美，立刻被大家疯狂保存。
“他们吵着要我们赶快卖。很多根本没玩游戏的都吵着要买。”宁轻轻对纪明薰说。
“被卷入抄袭门，自然会引起大家的好奇。当然，质量好才是关键。”纪明薰关上浏览器。
“你刚才在看什么？”宁轻轻问，“我好像瞟到一些吃的。”
“准备明天的食材。”
明天的食材还要上网买？宁轻轻想。
周日上午，快递按响了门铃。宁轻轻终于知道为什么要上网买食材了，纪明薰竟然订了一个和昨晚烧烤摊同类型但是较小的石头烤炉和一堆海鲜。
“这……”宁轻轻说，“也太奢侈了吧？想在家里烧烤，随便买个电烤炉就好了。”
“我看了这种石头烤炉的介绍，同样用电，但是能模仿岩烤风味，既不会像炭烤那样污染空气产生致癌物，也不像电烤炉那样味道不佳。”
“当然啦。”宁轻轻拿起单据，心疼地说，“贵了十倍。”
“你喜欢就值得，昨晚你受了委屈，应该弥补。”
“难道我喜欢在船上现吃鲜鱼，你就买条船带我去钓？”宁轻轻嗔道。
纪明薰从容地回答，“不，会向Bright借游艇。而且我恐水，只能夜钓。”
宁轻轻无奈地摇摇头。
“已经买了，你要是不用，才是真正的浪费。”纪明薰吩咐，“我去洗海鲜，你看说明书，把电线插好。”
“正常不都是反过来吗？”
“处理海鲜很危险，可能会感染海洋弧菌。而且，你洗菜的水准……”
不久之后，宁轻轻盘膝坐在阳台和厨房之间的地板上，对着烤炉和一大堆海鲜。
“你在念往生咒，还是准备发微小博？”纪明薰问道。
“我在算钱，这一顿可以在烧烤摊吃好多次了。”
“多吃几次，烤炉的每次使用成本就降低了。”
“不止这样，你选的海鲜规格太高。”宁轻轻心疼地问，“不用买这么大的生蚝和草虾嘛。”
“有好的，为什么要选次等货？连吃都不舍得，那要把钱花到哪里？”
宁轻轻惊呼，“这像是吃干粮的人讲的话吗？”
“干粮也得选好的食材。”纪明薰认真地说，“不要歧视。”
虽然心疼钱，但是回想起刚才肥美的生蚝在壳里汁液饱满的样子，宁轻轻还是忍不住眉开眼笑，摸着肚子，“一顿花了一个月饭钱，很有罪恶感。”
“那就帮忙把硬壳敲成小块，丢到厨余处理机，做点贡献。”
宁轻轻拿起锤子，往大块生蚝壳上狠狠敲去。
小狮子之前在二楼平台探头探脑好几次，看到有火，不敢下来，直到这边熄了火才敢溜过来，被锤子的巨响吓了一跳，躲到餐台后面。
纪明薰也对这声巨响皱起眉，“你还是别敲了，我怕你敲坏我的地板。带它去玩吧。”
小狮子心有余悸地望着宁轻轻，确定她手上没拿锤子，才放心地让她抱走，坐在阳台上晒午后的太阳。
宁轻轻望着忙碌收拾的明少，不禁觉得他处理家务时的动人，和专注工作时的性感一样别有风味。
周一一大早，公孙易告知宁轻轻已经和出版局的朋友说好，今日上午会按正常程序给她审核许可证，下午便能拿。
纪明薰立刻转告古西风，趁着这两天网友们对被抄袭的作品期待值最高时，今晚直接更新活动。
柴月儿在周末早已自动辞职，她还在试用期内，连手续都很简便。宁轻轻看到她空荡荡的位置，叹了口气。
“那个间谍怎么处理？”花瑜在CEO办公室问道。
“博盛那边给了我电话，有意达成和解，将会派律师和火律师谈，我顺口提了柴月儿，表示若不是她提早让我知道她的身份，光明传媒这次不会这么幸运。”纪明薰淡淡地说。
“你太坏了，借刀杀人，御狂人肯定要对付她。”
“我只是说事实。”
“你准备怎么和解？”
“我们这次占尽上风，先摆摆姿态，后续无非是让他们公开道歉和赔偿。”
花瑜嫌弃地说，“这次你又有钱赚了。说你精似鬼，一点没错，被人算计不但没损失，趁机炒热人气，还能赚赔偿。”
“你晚上准备一下，在游戏里配合活动，做托该做的事。”
“我有托的义务，为什么没有托的权益？说好的改数据送元宝呢？”花瑜耍赖道。
“好。晚上我给你转元宝。”
“十万？”
“十。”纪明薰微微一笑，“加油。”
宁轻轻在一旁听完他们的对话，开始担心起柴月儿，回家路上不断脑补御狂人派人教训叛徒的场景，到家后忍不住给她打电话。
“学姐！你还肯给我电话？”柴月儿很惊喜。
“我只是看看你遭报应没。”宁轻轻刻意生冷地说。
“对不起！学姐！我不是有心害你的。我很需要钱，也很想毕业后有份大公司的好工作，想到你们公司赚很多钱，就算损失这笔生意，也不会差很多……”
“就算你有重病的父母还有一堆弟妹，也不是你做坏事的理由。根本不是钱的问题，窃取别人的劳动成果最可恶。”宁轻轻打断她，“不过，这跟我没有关系了。既然你还活得好好的，我挂了。”
“活得好好的？”柴月儿不解地问。
“你搞砸这件事，博盛会怎样你自己注意。”宁轻轻继续生冷地说，“我没别的要说，你自重。”
柴月儿听到电话里传出嘟嘟声，重重地叹了口气。学姐还是关心我的，可我都没机会告诉她，除了偷拍攻略图，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她的事，包括发现她和明少在交往，也没告诉任何人。
而那天知道博盛约了记者要制造新闻，我已经刻意从小路避开，想不到还是被抓住。这些事，学姐都不会有兴趣知道了。
第237话 唯恐繁华成一梦
这个周一晚上六点，宁轻轻终于看到明少给风云九州设计的活动方案。
玩家必须在一个月内收集道具以兑换激活码，道具包含风云九州四字，每个字需要十个碎片凑成，碎片通过各种日常任务有几率自动出现在背包里，且不可交易。
凭这四个字兑换的激活码可以购买普通版攻略。想得到附带各职业随机手绘卡的进阶版攻略则要在各副本里多收集另外三个字的碎片。
宁轻轻看到这三个字就笑了，给明少发了条语音，“这是你想出来的，菠萝油三个字？”
“昨晚才跟大禹说的，本来是开服庆。既然抄袭门把菠萝油捧红了，卡片也是他画的，用他的名字很合理。”不过是个小细节，但菠萝油以后自然会工作得更开心。
光明传媒的销售网页上传了宁轻轻准备的实物照，微小博和游戏论坛上涌现大批对实物的赞美。游戏内，世界频道到处有人找组队打副本，都在宣称要做最快买到攻略的人。
南侠展昭趁机收钱带人刷副本，还在世界频道秀他得到的碎片，刺激了各路大神。纪明薰收到古西风的回报，说商城里用于增加副本次数的道具卖得很好。
与此同时，本周英雄争霸的活动奖励也增加了碎片。大神们多了个必须进二十四强的理由，纷纷强化起装备。
宁轻轻不用集字，闲得无聊，也凑热闹用掉了所有辛苦攒的强化石，全部失败，装备等级没有上升，石头们白白消失了。
她心碎地问明少，“你说，那些失败了的石头都上哪去了？”
“它们的数据回到系统，变成了新的石头。”
“每次强化装备都失败一堆石头，这么说，今天失败的石头下次回来继续失败，不断循环，好哀伤。”
纪明薰带着温暖笑意说，“错。失败的石头回来后可能会再失败，也可能会成功。说明所有强化成功的石头在过去都可能经历过好多次失败的命运，但最终会成为一颗成功的石头。”
“好励志！”宁轻轻鼓掌道。
“身为广告公司的CEO，这点鸡汤文的功力还是有的。”纪明薰语气正经。
“那敢问我的石头什么时候才能华丽丽变身？你看我的截图，数不清多少连爆了。”
“我给你买几个石头礼包？”
“千万不要，我要自己玩，顶多跟着你混副本，但绝对不能被**，这是我的底线。”宁轻轻很认真地说。
接着，她看到联盟频道。
梦幻鞋子：我向明哥要攻略的内部认购权，被他无情地拒绝了，叫我慢慢打碎片。
三杯包子：自取其辱。以他的性格，他自己都没有内部认购。
他们转而向她打听有没有认购权，宁轻轻既没敢说自己手头有个样本，更没敢说菠萝油会送她整套卡片。
之后几天，玩家更为辛勤地投入时间做日常任务和刷副本，努力打比赛。到了周五，竟然有人已经集齐七个字，宣布自己购买了进阶版攻略，今天已经收到。
野裘真君：这三天年假没白花！不但最先换到，而且得到的卡片刚好是我的职业！
年少无知：那么巧？你是托吗？
野裘真君：我是托干嘛还请假刷碎片？
这位新出现的大神还热心地把实物照发到微小博和论坛。之前销售页面只放出了男神和女神的范例卡片，现在看到天师卡片的实物照，大家刷副本的热情更加高涨。
野裘真君：拍得不好，实物超赞，质感很好。我决定继续收集，继续请假！
裸奔的长颈鹿：你打算再请三天？
野裘真君：错，剩下二十二天都请完，再请事假直到活动结束。
圈圈童子功：。。。。你老板要知道是为了游戏，会抓狂。
不少玩家跟着表示今年年假还没消，正好趁此机会用掉。
纪明薰看完世界频道，切回队伍，发现梁山好汉们在讨论之后的轮值。
从他们的对话中看出，他们在现实里合开网店卖眼镜，平常轮值做客服和发货，现在准备在活动期间只让一人值班，其他人尽情刷碎片。
玉麒麟：大致就是我说的安排。一个人顾店，絮絮叨叨的买家就不用搭理了。
入云龙：知道！
明剑风流：这样好么？
浪子：反正很多无聊买家光问不买，浪费我们大把时间。明剑大神和我们一起刷副本吗？
明剑风流：哦。
智多星：我们除了值班那个，只有四个号，加上明剑大神，还可以带个小号。
明剑风流：我带个朋友，不算强。
宁轻轻伸过头看到这句，问道，“不算强是形容我吗？”
“你不高兴？”
“应该说很弱才写实。”
“其实你想送给公孙易，直接从公司拿货就好，何必攒碎片。”纪明薰想到她要花时间刷好多次副本，不禁皱起眉。
“那怎么一样！直接拿多没诚意，自己攒的才够分量。”
“你拿货给他，说是你辛苦攒的，他分辨不出，照样会高兴。而你省了很多工夫，可以用在其他有意义之处。公司同样只是少了份攻略。”纪明薰在空中画了两个公式，对比了一下，不解地问，“为什么不用总得利更多的方法？”
宁轻轻一时无法反驳，想了想说，“不能什么事都这么计算，说谎会良心不安。”
“女人真是感性动物。不过，玩家反应这么热烈，为了活动而请假或耽误生意的大有人在，我反而觉得不好，一时过度投入激情，未来会有反效果。持续稳定的玩家才是游戏支柱，我不希望看到热潮褪去玩家锐减，繁华过后成一梦。”
“哇，你才感性！”
纪明薰沉吟道，“得压制一下。我现在写个方案，让大禹尽快更新。”说完求情地望着宁轻轻，明亮的眼睛充满期待和乞求。
看到他露出这种不和谐的表情，像是小狮子上身般，宁轻轻忍俊不禁，“好，特许你周末工作，一小时内写完。”
“二十分钟，包括联系古西风。”说话的同时，他已恢复理性，打开了平板。
真可爱。宁轻轻想。
第238话 冠军的庆祝蛋糕
周六晚上，游戏出了新公告：为了营造健康的游戏环境，玩家每天累积副本时间超过四小时则碎片掉落几率减半，超过六小时几率为零。
野裘真君：怎么这样，我还想每天刷十二个小时的副本呢。
年少轻狂：刷十二小时副本……你是外挂吗？
野裘真君：纯天然人手！
玉麒麟：其实算算够了。挂机升级不能落下，每天刷六小时副本也差不多了。
野裘真君：可我要攒全套啊。不如练几个小号帮忙攒？大号时间到了换小号刷？
裸奔的长颈鹿：不要这么拼，会猝死的。你看公告后面。
野裘真君：咦，增加了攒字排行榜。兑换激活码最多的前五名玩家可以直接补齐缺少的卡片。这个好，大家不要和我抢，求混前五。
粗茶淡淡：这个真没人能和你抢……你整个月每天能刷满六小时……
宁轻轻看完世界频道，对纪明薰说，“手绘攻略带来了不少新玩家的消费，真好。倒是你，还不准备一下？快要决出四强了。”
“你认为我现在进四强还需要准备？”话虽如此，他还是点开了游戏。
“竞技比赛没有必然，谁会想得到，荷兰连明年的欧洲杯都没得踢。”宁轻轻说，“最近短时间消费超过一万的玩家不少，你还远远不到呢。”
“如果消费多就强，你的花学长早就被虐成渣了。”纪明薰悠闲地点开装备栏，在宁轻轻的注视下，公然强化成功了一颗高级石头。
宁轻轻并没有如他想象的嫉妒得哭了，而是呲牙咧嘴地笑，“这颗石头一定是我之前爆掉的那些转世变成的。”
今晚决出的四强仍然有展昭和明剑两位传统大神，另外惊现新大神的野裘和上次就扬言要砸钱拼明剑的年少无知。
后者近来崛起神速，在前面的比赛里一路碾压各州强豪，自信爆棚宣称要结束展昭的卫冕之路。
“他当你不存在耶。”宁轻轻对纪明薰说。
“消费记录显示他是这半个月花最多钱的玩家，确实有资格张狂。”
周日晚上的四强赛里，野裘直接托管，说是反正打不赢，不如抓紧时间刷副本。
年少无知轻松把托管的野裘打败，感觉良好地叫嚣：明剑，下一场打你，要不要让赛？帮你把时间拖久点？
明剑风流：不用，我赶时间。
年少轻狂：哥，那就帮他个忙，秒了他。
大批玩家涌入房间看现场，年少两兄弟的同州支持者在赛场频道刷屏式地打出“秒了他”，为年少无知助长气势。
在众多“秒了他”的字里行间突然出现用红色字体代表的选手发布的话。
明剑风流：哦。
这行字刚出现，大家就看到年少无知倒了下去。之前还在刷“秒了他”的年少支持者们一时不及停下，赛场频道还刷了好一会的“秒了他”。
世界频道立即跟进了各种嘲讽。
裸奔的长颈鹿：果然秒了他。
粗茶淡淡：当场打脸。啪啪啪。
玉麒麟：上次不是说砸钱没怕过谁吗？原来你才是只会砸钱的土豪呀。
接着野裘的托管继续被展昭和明剑杀死，刚才受了重大打击的年少无知似乎没缓过劲来，被各方面属性差他一截的展昭打败。
最后又进入了两位传统大神的决战。
宁轻轻照样正襟危坐，纪明薰的神情比之前专注很多，敲键盘和移动鼠标的手速也加快了。展昭的整体数据比他差，但靠着娴熟的操作还是和他缠斗良久不分上下。
直到两分钟后，明剑趁展昭的救命绝招冷却还差一秒的时候连出绝招，终于杀死他，成为冠军。
宁轻轻欢呼一声，抱住纪明薰的臂弯，“耶，赢了！我们把那个订来的蛋糕吃掉庆祝吧！”
“这样对你的花学长好吗？”
“亲疏有别嘛。”
纪明薰露出微笑，“先放开，我去拿蛋糕，吃完送你回家。”
“啊，都忘了要回家。”说完之后，宁轻轻又觉得不对，俏脸绯红，“我的意思是看比赛太投入，以为是自己家……”
傻丫头，这就是你家。纪明薰没说话。
趁他切蛋糕时，宁轻轻乐滋滋地观赏世界频道的对话。一部分人感叹RMB玩家最终还是战胜了技术流。另一部分则在强调花钱也要花得好，否则就会变成年少无知。
南侠展昭：明剑很懂得钱该怎么花，操作也练得很好，两者结合，实至名归。
“花瑜真是个称职的托。”纪明薰端着两个盘子坐下，“又鼓励消费，又给技术流信心。”
“怎么不一样大？你不是完美主义么？”宁轻轻指着两块蛋糕问道。
“夜间食用甜食要适量，我根据体重计算了分量。”
“我能把你那块的奶油刮走吗？”
“不能。”
撒娇失败，宁轻轻撅嘴，“小气怪！”
“已经说过理由。”纪明薰说，“既然羡慕我的身体状况，就听我的营养分析。”
“你整天陪客户吃饭，还能顾得上这些吗？”宁轻轻不甘心地吃着自己的小蛋糕。
“应酬吃什么得自己注意，假如最近牛肉摄取足够，可以点鳕鱼，中菜更容易挑食材。不过有时客户过于热情，还挺麻烦的，比如上次吃了那碗牛脑髓，好多天得刻意避开龙虾之类的食物。偏偏隔天有个江苏客户带了大闸蟹来，还要亲自示范吃法。”
说到这里，纪明薰双手捧脸做出惊呼状，像是那幅名画呐喊，语气却仍是平静无波，“被逼吃了三只，学会把蟹壳拼回去。那段时间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哪有那么夸张。不就些脑髓和些蟹膏吗。”宁轻轻被他的表情逗笑了，“大闸蟹，我能连续吃一桶，怎么不见我不好？不过我不会拼蟹壳，你拼了三只就学会了？好厉害！”
“一只。”纪明薰淡淡地说，“假装没学会是为了不扫他的兴致。”
“心机怪。”宁轻轻笑道，随后向他依偎，补充道，“无所不能的心机怪。”
“别以为恭维我就能偷奶油。”纪明薰一把抓住了她趁机暗中伸向大蛋糕的手。
第239话 又一位商界男神
伴随光明传媒水涨船高的人气，生意接踵而来，执行部陷入水深火热。
A姐从高铃办公室出来，满脸阴沉地回到组里，噼里啪啦把组员轮番训了一遍，“这个应该大写你不知道？你六级怎么过的？你，别在一边偷笑，这个文法是你发明的？你过来，前天叫你联系的供货商到今天还没回复，你不懂得催，是要我帮你吗？”
June低声对宁轻轻说，“她被高特助骂了，正在撒气。”
“为什么骂她？”
“大明亮眼镜行投诉，说交过去的海报上面，大明亮三个字不够醒目，你知道，这款简单海报没经创意部，是A组弄的。”
“海报我看过，明少和高特助也都有过目，挺和谐的，是客户找茬吧。这种事，高特助应该不会在意才对啊。”
June了然地解释，“现在公司名声在外，不像以前躲在幕后。如今一出广告，大家都知道是我们做的，树大招风，客户鸡蛋里挑骨头，万一真有个瑕疵还会被同行攻击。高特助压力很大。”
那边A姐重重地把文件夹丢在桌上，“不够醒目？直接拿块白板写上大明亮三个字，够醒目了吧？”
连宁轻轻都有点同情她。
C罗潜到她身边，“轻轻，帮我收下风，我的年假还没用完，快年底了，现在请，你觉得高特助能批么？”
June伸过头，“磊少想请一天假陪国外的朋友，假单都被丢回去了，我劝你还是别自找钉子碰。＂
C罗竖起双掌，“不请不请，只是问问。”
高铃正在此时打开门，他吓了一跳，赶紧溜回C组。
幸好按次序还没轮到他，高铃吼道，“Boring，你进来。”
上午分别跟三位小组长开了会，交流了手头的工作，高铃午休时疲惫地在会议室喝咖啡，闭上眼睛放空脑子。
“女巫妖。”花瑜进了会议室，神神秘秘关上门。
高铃睁开眼睛，“你这个时候在公司做什么？”
“睡不着，出来溜溜。”
“那你应该去公园，顺便给自己系条绳子。”
花瑜坏笑道，“要不要这么人身攻击，嘻嘻，我们可是有过肌肤之亲的。”
高铃拿起喝光的杯子作势要丢他，花瑜作势一闪，“别闹，我有正事问你。”
“午休时间不谈公事。”
“不是公事。”花瑜坐到她对面，半个身子趴在桌上，“像你们这个年纪，有事业有见识的熟女，想结婚是什么心态？要怎么能说服不用结婚也能在一起？”
“空姐想结婚，你不想？”
“恩恩，你和她差不多年纪，想法也差不多吧，给我分析一下。”
“不好意思，我才十八。”高铃端着杯子站起来，“这种问题到行政部找人问吧。”
花瑜趴在桌上，拿出手机，对着空姐和帅哥机长在情人桥上的合照哀嚎。
“晚上我要和景至悠活CEO吃饭。”茶水间里，纪明薰问，“景小天是青年创业家里的佼佼者，才学相貌都出众，又是F大学长，和我交情不错。你要不要一起去，结识一下？”
他提到别的高帅富，谁知道是不是试探。宁轻轻警惕地讨好道，“卡司差你几班的，我不想结识。”
纪明薰没否认这个评价，语气平静地问，“你知道他和我们公司的关系吧？
“景至悠活是小资生活用品网站，卖点是精致、优质和悠闲的生活，在中青年消费层里受到欢迎。”宁轻轻说，“不过由于是中小型电商，宣传费用远不及MK这样的大公司，胜在合作多年，是我们公司持续稳定的中层客户。”
“我们今晚要谈本年度的合作总结和明年的合约，你去会学到不少。”
“我还有好多工作，准备加班。”宁轻轻发愁地说，“实在没时间。”
“好吧。”纪明薰似笑非笑说，“为了多见你，我该少接生意，还是干脆炒掉你？”
宁轻轻给了他一个白眼，退出去工作了。
纪明薰和景小天在一间创意咖啡工作室见面。年轻的女服务生看到两位知名商界男神一起出现，目光不断瞟向这边，幸好有盆栽和灯挡着，否则纪明薰就会皱眉了。
景小天在颜值上虽然不如另一位，但是斯文俊秀，和他旗下的小资生活用品一样，充满时尚和书卷气相结合的优雅品味，“今年的宣传完成得很好，明年当然也要拜托你。这是我们公司未来的计划。”
既然和私交甚笃的学长谈事，就没有委屈自己喝咖啡，即使学长的网站热销着各色咖啡机和咖啡豆，纪明薰也不捧场地依然点了苏打水。
他翻了翻景小天递来的文件夹，“你准备开拓新市场，上架护理品和非处方药？”
“是，之前一直定位于日用品，打入家庭市场。现代人关注健康，增添个人护理和随身保健辅助这一块，对我们的顾客来说很容易接受。”
“不错。你选的商品很主流，其中不少是年轻女性要从日韩海外特意找人代购的，会热卖。你连售卖许可也拿到了。”纪明薰翻着文件。
“配合你们构思的宣传，我想，这部分的利润搞不好会超过日用品那部分。”
“我有个私人角度给的建议。”纪明薰说，“你原本卖的日用品，通常不会急用，消费者看中你们网站的原因主要是性价比高，比大超市的略贵，但质量好，又不用特意去超市拎这些体积重量均不低的东西，会订购一批存在家中，不在乎送货时间。而护理品和保健品大多体积小巧，完全可以经过药妆店或者药局时顺手买，你就少了个优势。”
“我考虑过，只能从折扣和包邮上吸引消费者。”
“不如考虑即时送货？譬如，消费者半夜在家对着电脑，觉得眼睛很干，这时外面买不到眼药水，不滴眼药水又特别不舒服，于是登上景至悠活，下单，选择即时送货，一小时内收货。这个方式主打快速解决问题，而非便宜，有一定经济能力的消费者在乎的是即时感受，并不在乎这笔额外运费。”
“哦？”景小天沉思片刻，“有道理。不止眼药水，比如晚上觉得肠胃不畅，一时买不到药，一小时内收到我们的肠胃蠕动促进锭，解决了问题。我这批新商品果然都适合这种情况。可是，要一小时送货……”
第240话 银杏树下的青春女孩
纪明薰娓娓道来，“我知道你的担忧。你没有物流团队，只在华北和华南各有一个仓储中心，接到订单后由合作快递发出。借此压低物流仓储和实体店上架成本，才能给消费者提供折扣。在此基础上，即时送不了货。”
“正是。想必你有好建议？”
“零秒快递。新兴的高端物流，运费高，但是能指定到货时间，市级地区能在一小时内送货。你听过吧？”
“有听过，你意思是让我和他们合作？可他们的运费那么高，合作起来只怕有困难。”
“你租用他们在各市级地区的仓库里的空间，用以储备一批新商品。它们体积小，一小块空间足够。一收到即时送货的订单，就让当地的零秒快递发货。”
说到这里，纪明薰停了下，见景小天思考后露出疑惑，便继续说，“至于仓库租金，可以从你向顾客代收的运费里以回扣的方式分摊部分。比如送一次货，运费为三十，其中五元，零秒快递会付给你作为介绍生意的提成，直接累积到租金里。我想，你实际要付的租金应该不多。”
景小天的疑惑释然，“好主意。我只需花费少许租金，就能打响即时送货的招牌，当顾客急得团团转时，我满足了他们，就等于抓住他们的心，之后即使购买不急用的商品，他们也会优先选择服务周到的景至。”
“正是如此。再同步推出即时送货的消费积分翻倍之类的噱头，作为顾客下次购买的推动力。”
“你们做广告的，脑子就是灵活。”景小天笑道，“即时送货的订单可能只占我们销售额的一小部分，但却能给形象加好多分，直接上了一个档次，顿时感觉高大上了起来。”
“具体细节你回去和下属商讨，越快越好，我这边配合这项举措设计宣传。”纪明薰说着，在文件上记了些文字。
景小天摇着头，“啧啧，你这外型，这脑子，配上这认真工作时的魅力，我要是女人，也不由得要被你迷住。”
纪明薰没有说话，只是粲然一笑。傻丫头也是这么说的。
景至悠活的工作由创意部接手构思，赶在迎圣诞庆新年的档期，推出了“指尖上的家庭医生，随时随地关怀你”的广告语。
即时送货的销售方案出乎意料地受欢迎，景小天发了一份反馈报告到执行部。
宁轻轻拿着文件夹向纪明薰报告，“首购时选择即时送货的新用户占活动推出后所有新用户的9%，90%的这类新用户在即时送货的小订单结束后不久下了至少一次大量采购的普通送货订单，也就是享受了即时送货的服务之后成为了稳定顾客。”
“不错。”和一向听汇报时自顾自工作不同，随着感情进展，纪明薰觉得目光越来越爱主动抓住机会望着她，“我让你试用即时送货，你的体验报告呢？”
看完报告，他沉吟，“你指出的半夜送货不便这一点，确实存在。＂
“楼下的夜班大伯不让快递员进电梯，又说半夜打电话会吵醒我，不肯让他打，快递员只好到大厦外面再打给我，浪费了不少时间。我住独幢大厦还好，若是大型小区，门口保安未必认得每位住户，即使快递员打电话给住户，保安也不见得会相信，很可能要住户穿着睡衣亲自到门口去拿，感觉不方便。”
纪明薰不假思索地说，“零秒快递一直有4H送货服务，但夜间使用的人并不多，现在和景至合作之后多了这么多夜单，看来有必要帮他们宣传一下。保安大部分时间都在看报纸和电视新闻，只要在这两个地方稍微做点广告，他们就会知道这个业务，以后见到零秒的快递员送夜单就会放行。”
“哇，不愧是男神。”宁轻轻马上说，“这样都能想到多拉一桩生意。剩下只要和零秒那边谈妥即可，额，他们会不会不舍得这笔广告费？”
“零秒快递的老板也是F大的，高我几届，很有见识，不小家子气，否则也不会搞这种高端快递。夜间送货量小，快递员薪水比日班高，成本不低，但现在有钱客户多，不在乎运费，只看重服务，做好夜单能稳固地留住这些大方客户。我想，这点宣传费他不会省。”
“那你赶快找他谈吧。刚好这周末是F大校庆日，他说不定也会去，对了，你收到邀请电邮了吧？”宁轻轻想起自己的电邮，和几个室友的不同，敬辞更多，表示自己已经被归类为知名校友里了，不禁沾沾自喜，F大真是体贴。
“我的是邀请卡。”纪明薰随手抽出一张亮闪闪的金卡，打击了她的气焰。
F大真是势利！还那么恶俗！宁轻轻灰溜溜地说，“我正想问你和磊少要不要去，花学长最近应该没心情。”
“Bright不会出席这些场合。零秒的学长应该会参加，周末我去学校，碰到他就谈，你也一起去吧。”说到最后一句，纪明薰有点心虚。
自从上次陆总夫人告别前对傻丫头说了句有深意的话，暗示她了解我俩的关系，最近三番两次想哄傻丫头一起去见熟人，她都不肯，难道是发觉我想让更多人猜到我俩的关系？
“以学妹的名义？”宁轻轻没注意他的想法，随口问。
纪明薰立刻用公正的语气，“以助理的助理的名义。”
周六上午，纪明薰和宁轻轻一同来到F大，两人从侧门进入，沿着河边走去。
“才离开几个月，就感觉好怀念。”宁轻轻左顾右盼，“哇，这几棵银杏树到了这个季节，还是一片金黄。”
“你喜欢那几棵树？”纪明薰望向她。傻丫头为了迎合学校气氛，没穿平常的套装，而穿了学生气息浓重的V领针织衫和格子呢裙，相比之下，自己即使穿了休闲西装，也太成熟了，早知道就穿打高尔夫时的运动装。
“它们和西区的法国梧桐大道并称两大情人圣地，够多人喜欢了。可我更喜欢西北角那棵大槐树，那边很清静，除了有请愿活动时。”
入职以后就没穿过学生装扮，今天宁轻轻觉得自己分外青春，不禁转过身，面朝着他，后退着走路，踩在银杏叶上发出细碎的声响，还不自觉抓起自己的发梢，十足像个小女孩。
“哦？”纪明薰眼中闪过一丝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