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话 清纯的老男人
午休结束，宁轻轻被高铃叫到办公室。
“今天我面试了一个新人，明天来，你带带她。”
“是。”
“上午你去了外勤，带回来的报告呢？”
“在这里。”宁轻轻指了指几个文件篮中的一个，“惯例不都是放这里的吗？”
“哦。”高铃说，“我忘了。”
高特助从不忘记公事，宁轻轻有点惊讶。
高铃又问，“MK新季宣传的硬照下周拍，创意部选定的摄影师联系了吗？”
“我记得早上C罗向你报告过，三位摄影师中两位已经确定，一位还在考虑。”
“想起来了。”高铃戳了戳太阳穴。
宁轻轻回位置上还在奇怪高铃的异常，June靠过来为难地说，“轻轻，帮个忙。”
“怎么？”
“上午我找高特助签字。”June拿出几张表格，“上个月的奖金单。她说签了给我。刚才我去收别的文件，她把这个夹在里面，但没签。我怀疑是不是出了错，她暗示我检查。可怎么检查都没发现错误，你帮我看看。”
宁轻轻接过表格。执行部的固定薪资由行政部按打卡时间计算，奖金由高铃决定。高铃先给同事们的当月表现打分，再由June按分数和大家的职位系数计算具体金额。
宁轻轻仔细核对了两遍，“没错。”
“可是以前高特助从没不签名就退回来的。不如你帮我拿进去问问，我不敢。”
“过会我带进去吧。”
“谢谢你。”June双手合十表示感谢，“记得要快，你知道行政部的规矩，超过时间，拖一天发奖金，大家又乱想了。”
一个小时后，宁轻轻进了高铃办公室，说完其他工作才问道，“高特助，你能不能看看最下面那几张？”
“奖金单。不是该早上送来的？June在做什么！”高铃烦躁地说，“难道要我去提醒？”
“她早上交过，可你没签就退了回去……”宁轻轻小心翼翼道。
高铃锤了锤头，“有印象，我忘了签，你核对过吗？”
“核对了两遍。你没事吧？今天不太对。”
“这两天脑子和浆糊一样。”高铃签了字递给她，“有事你提醒我。”
宁轻轻退出后，高铃清出一块桌面，趴下闭目养神。都是那个种马不好，初吻的事到现在想起来还揪心。
更令人心烦意乱的是屡屡想起那晚他猜对自己那么多心思，还有互相凝望的那一刻，这两天像被下了药，不断出错，带来这么多不便，万一弄错大事就麻烦了。
晚上不和明少约会，宁轻轻约了斯斯吃饭。
斯斯兴冲冲地坐到她对面，拿出一袋小盒子丢给她。
宁轻轻打开一看，全部是杜蕾斯和冈本，各种口味各种型号，还有一两盒滑了出来。她连忙把它们塞回去，扎好袋口丢回，“用不着！”
“你用不着？”斯斯双眼放光，“想不到你这么open，想奉子成婚钓住老男人？”
“老男人？”
“你家那个表面三十，实际上老谋深算不知道多少岁，尤其泡了你这根嫩草，相比之下更老了。对了，他行不行？”
“你洗洗脑子好吗？”宁轻轻皱眉，“才交往一周多，离结婚还早，怎么会有那种事。”
“哇。”斯斯捂住脸，“我居然认识了一个传统女性！一周足够从认识到那啥再到分手了。”
“你的圈子都是什么人？不像话。”宁轻轻如道德楷模般再次皱眉。
“我哪有什么圈子，基本就你一个。”
“说起来，真没听说你有其他朋友，同学之类呢？”
“不记得。”斯斯若无其事地说。
“就没想着去联系？”
“记不住说明没感情，还联系什么。我有你就够了。”斯斯煽情地伸手，作势要摸宁轻轻的脸。
“你的Kevin郑老板。”宁轻轻指着她背后说。
斯斯缩回手，头也没回，“哦。”
“他今天穿得很正式，差点以为是Kevin郑本人。你不去打招呼？”
“他从来都邋里邋遢，打扮成这样显然是在装神弄鬼查事，你要我去打招呼揭穿他么？”
“话说你怎么没想过泡他？”
斯斯模仿大家闺秀般地微笑，“我和你不同，不会近水楼台和上司乱搞男女关系。”
“滚！我意思是既然Kevin郑是你偶像，这个山寨的当做爱的替身不是刚好么？”
“猪啊，偶像只能欣赏，男神成了你的男人，就不再是男神了。况且罗亚历只是相貌像Kevin郑，其他没一点像，根本是两个人，如何取代。”
“竟然分得这么清楚。”宁轻轻说，“头脑好清晰。”
“否则怎么当侦探？****的事我比你清楚得多，几个月前我说你会和老男人搞上，现在你是不是在搞他？”
“你敢不敢更粗俗些？”
“敢，要试试吗？”
“你赢了。”宁轻轻笑道，“拜托你收好那袋。”
“不要拉倒。”斯斯把那袋套套收了起来，“我留着工作时当相机防水罩。还好你交往的是那个老男人，别的男人要是你不让搞，很快就搞别的狐狸精去了。”
“都说别说这么难听了！”
“我是认真的。”斯斯正色道，“那个老男人，以我的认识，估计就对你动过心，底子很清白，不放心的话我帮你查查？”
“不要！他要是知道我们偷偷查他，肯定翻脸。再说，他有什么好查的。”
“也对。查来查去，不是在公司工作，就是在家工作，要不就在谈生意。这么清纯的高帅富，你真是赚飞了。”
“说真的，我也觉得好假。”宁轻轻止不住地笑，“我以为只有花不语的小说里有这种男主。”
“得了便宜还卖乖，在我前面炫耀没用，我不稀罕。”斯斯翻白眼，“那种玛丽苏男主留给你这个少女慢慢享受。”
“不喜欢，你还订阅她全部书？”
“那怎么一样？我看她是想了解少女的喜好，为了了解行情。”
“既然这样，那上次中秋听说能去公孙府上见她，你怎么那么高兴？”
“我就想看看，长着我的脸，脑子里怎么都是玛丽苏？”
“明明是你长着她的脸，却满脑子都是低俗！”
第212话 小男生的心情
这顿絮絮叨叨的饭花了三个小时，两人刚走出餐厅，就看到一辆红色小跑车准确地停在路边。
“哇，老男人特地来接你耶。”斯斯惊呼，不怀好意地说，“真体贴，像是接女儿的家长。”
“上车。”纪明薰摇下一小块车窗，温柔地对宁轻轻说，然后冷冷地望向斯斯，“只有两个位置。”
“没关系没关系。”斯斯笑道，“我没那么不识相，而且我有车，掰掰，伯父。”说完到路边拿她的车去了。
“原来你闺蜜和花瑜一样喜欢摩托车。”纪明薰望了一眼后视镜，对宁轻轻说。
“不一样，学长是喜欢耍帅，斯斯是为了工作方便。”
“现在已经公然叫起学长，姓都省了。”
“嘻嘻，我想明白了，以前你不喜欢我和其他人感情比和你好，现在都在一起了，你就不用担心啦。”
纪明薰揉了揉她的头，“随你。可她为什么叫我伯父？”
“她蛇精病，不用理她。倒是你，为什么知道我在这里，还刚好来接？我根本没告诉你在这里吃饭呀。”
“我会看微小博。”
“对哦，我在密友圈里发了和斯斯的合照，还加了定位。”
“作为讨厌曝光的名人，敢公然发自拍定位，看来你的密友圈没几个人。”
“只有你，斯斯，花学长他们和大梦他们。”
“真荣幸，我和他们并列。”
“小心眼。”宁轻轻往他身边靠，“嘻嘻，你就是傲娇，以前还默默关注我，怕我知道吗？”
“关注名单是公开的，我不希望别人从里面找出既不是客户也不是官微的你，继而说三道四，给你带来麻烦。”
宁轻轻在他右臂蹭了一下，“好失望，竟然不是默默喜欢我却不敢透露的小男孩心情。”
“选择悄悄关注时确实是考虑我说的因素，但和你说的心情并不矛盾。”纪明薰严肃地说，“你得坐好，这样会影响我开车。”
宁轻轻马上坐正，“继续继续，说小男孩心情的事。”
“说完了，就是你说的那样。”
“哪样？”
“……喜欢，但没有透露。”
宁轻轻没有指出他偷偷把“不敢”替换成了“没有”，捧着脸笑，“嘻嘻，谁能想到钻石男神居然有这种小男孩的心情。”
“为什么这非得是小男孩的心情？”
“因为只有没喜欢过女生的小男孩才会这么纯情呀。”
“没喜欢过女性的男人就不能这样？”
“可以，只是这样的人太少。”宁轻轻继续陶醉地笑，“尤其你这样优秀的就更少了。”说着她又不自觉地往他身边依偎。
“刚说过了，坐好。”纪明薰说，然后转了温柔的语气，“你呢？”
“我？”宁轻轻坐直之后反应过来，“我当然更不敢透露了，谁知道你有没有人类的情感，要是发现我对你有逾越的想法，就把我赶出公司，那怎么办？”
“只为了保住工作就决定不争取我？”他的语气听上去不是很高兴。
“不是为了工作。”宁轻轻低下头，“是想留在你的公司，一直在你身边，为你做能做的事，以好朋友和得力助手的方式，默默看着你。”
“以后在路上不要说这种话，这样也会影响我开车。”纪明薰温柔地补充，“会想抱你。”
宁轻轻往他身边挪，还逐渐伸出手臂。
“坐好。”依然是严肃理性的语气。
宁轻轻期待地等着来报道的新人，想到几个月前忐忑不安地进了公司，一切都不熟悉，得不到援助和指点，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现在的自己要力所能及帮助那个新人。
执行部门口闯进一个人，左顾右盼，然后径直往高铃办公室的方向冲过来。June连忙拦住，“请问你找谁？”
“我是新来的实习生，来找高小姐报到。”
宁轻轻闻言，抬头望去。很巧，这个人正是昨天在天台劝下Amy的那个很像小男生的女生。
“报到不是找高特助。”June说，“去行政部办手续。”
“June，我来。”宁轻轻站起来。
短发小女生一看到她就快步靠近，“你是广告界天使宁学姐！哇，终于看到你真人了！”
“我是宁轻轻。”宁轻轻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你叫我学姐？”怎么我现在已经有名到很难看到真人的程度了吗……
“我也是F大的，今年大四，在学校里就听说过你，你参加了好多社团，好厉害。”小女生连嗓音都很中性，“还有，你大四并没找实习单位，而是继续留在学校参加各种活动和考证，一毕业就被光明传媒录取，并且短短几个月就成了广告界精英。你是我的偶像！”
宁轻轻受宠若惊道，“没有那么夸张，我只是个普通员工，不是精英。”
“学姐太谦虚了！”小女生扑过来握住宁轻轻双手，“又漂亮又能干，还这么亲切！”
宁轻轻尽量不伤害她地抽出手，“你叫什么？”
“我叫柴月儿。”
听起来这么仙侠的名字，居然长得和小男生无异。宁轻轻好笑地说，“现在八点五十了，你可以去行政部人力资源科拿员工证。顺便说下，行政部其他科别都是九点上班，只有人力资源科会在八点五十来，你必须在九点前拿到证件打卡。”
“哦！谢谢学姐！”柴月儿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箭一般地杀去行政部了。
和她擦肩而过的高铃回头望了望，疑惑地问宁轻轻，“这是昨天我面试的新人？”
“对。”宁轻轻压低声音，“也就是昨天在天台上把人救下来的女生。”
“她昨天面试时不像这么莽撞，稳重得多。”高铃有点担忧，“希望不是因为我这两天精神不济而选错了人。”
“新人都是这样的。”宁轻轻笑道，顺便奉承，“只有高特助还是新人时就特别犀利。”
“总之她交给你带，有问题再告诉我。”高铃离开后，宁轻轻听到她还嘀咕了一句“面试的简历很不错，怎么今天这么轻浮”。
望向隔着玻璃的行政部办公室，宁轻轻看到柴月儿正跌跌撞撞地捡起掉到地上的员工证。这个傻乎乎的新人可能不那么好带，不过几个月前的自己，也犯过不少错。即使到现在，在明少眼里，我还是傻傻的吧。
第213话 所有人都犯错的一日
宁轻轻怕给柴月儿太大压力，只挑了些轻松的工作给她，比如打字影印之类。
她在CEO办公室汇报完工作时，纪明薰问道，“MK广告词备选方案呢？创意部惯例九点前交给执行部，为什么到现在还不给我？”
“新来的同事在整理，可能不太熟悉。你知道，创意部都是任意写在草稿纸上的，涂涂改改很凌乱。”
“就是上午总在和你说话的那个小女生？”
为了不让明少继续质问整理太慢的事，宁轻轻赶紧转移话题，“好厉害！你怎么知道她是女生？你都没靠近过她，大家都以为她是男生。”
“她没有喉结。”纪明薰果真上了当，“这里看得很清楚。”
“差点忘了，你有鹰一般的视力。”宁轻轻笑道，“我去催催，很快拿给你。”
柴月儿不在位置上，创意部交的草稿纸散落满桌，电脑里的文档才整理了一半。
“不好意思，学姐。”她从外面匆匆跑回来，“我还没做完。”
宁轻轻怕她紧张，并不催促，耐心等待，这一等就是四十多分钟。拿到整理完的方案，她不及检查，先送进CEO办公室。
“这个肯定不是创意部的原字。”纪明薰用笔圈出一个字。
宁轻轻探头看了一眼，“我想是打错字了。”
“这个也是。”他又圈了一个。
“她有点赶，可能没来得及检查。”
“我让你催她离现在是四十五分钟，就当她之前一个字也没做，四十五分钟，你觉得不够整理和检查？”
“她是第一天上班，也许会紧张。”
“拿回去让她改。”纪明薰将文件丢了回来，“告诉她仔细点。”
宁轻轻用尽量委婉的语气告诉月儿她犯的错。
“对不起，学姐！对不起！”月儿连连鞠躬，“我会认真检查，以后不会犯这种错。”
“没关系，记住就好。”宁轻轻安慰道，“不用紧张，明少和高特助虽然严格，但不会针对人，也不会骂人。”
话音刚落，高铃重重打开办公室的门，拿着一叠文件夹冲到A姐桌边，啪地摔了一个下去，“看看你的物料报价，墙纸那一栏，别说不知道建华这批次的货比森工贵十个百分比，你们偏选建华，又不是你家开的，卖什么人情！”
说完不等A姐解释，她又拿着一个文件夹向Boring哥丢去，文件夹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不偏不倚落在他桌上，“MK冬季主打颜色是黑白灰，你还选这种灯光开发布会，是想办成葬礼么？有没有点审美！”
C罗一脸大难临头的样子等着轮到他。
高铃朝他冲去，最后两个文件夹一起丢到他桌上，“我懒得细说，自己看看里面划线的部分，没这么大的头就别戴这么大顶帽子，工作太多做不完我找别人做，用不着你拿这种水货敷衍我！交的什么垃圾玩意！”
高铃的高跟鞋声消失在执行部门口，看上去好像到市场部找磊少麻烦去了。执行部同事连议论都不敢，直接埋头继续工作。
宁轻轻对吓得脸色发青的月儿说，“别怕，高特助这两天比较燥，平常不会这么凶。”
“这两天。”月儿恍然大悟状，“哦哦。”
高铃从外回来，似乎骂完磊少稍微舒畅了点。
月儿从包里翻了一下，在宁轻轻阻止她之前拿着一包东西冲到高铃前面，“高特助，你这几天身体不舒服的话，喝杯黑糖桂圆茶会好过点。”
高铃盯着她看了两秒，一字一顿地说，“我身体没有不舒服。”转向宁轻轻，“需要我教你怎么带新人吗？”说完就重重蹬着高跟鞋回办公室了。
月儿对宁轻轻吐了吐舌头，“我是不是给学姐惹麻烦了？高特助好像不愿意我知道她的生理期。”
“不是生理期。”宁轻轻压低声音，“她只是心情不好。你不用管其他，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
那边A姐见高铃已经离开，终于开始抱怨，“谁不知道森工的货便宜些，但是最近他们的货被博盛包了，我有什么办法。”
Boring已经带着B组几位同事到一边开小会讨论应该改什么灯光了。C罗神经紧张地不断翻着那两个文件夹察看高铃的批示。
月儿不安地望了望整个部门，“宁学姐，你要多提点我，我怕做错事惹高特助生气。”
“没事，你安心做，所有东西经我手交上去，我会帮你检查。”
午休结束后，宁轻轻到市场部找磊少。
“磊少，高特助想要上个季度的全部客户档案，她说上午叫你整理的。”
“我在整理了。”磊少苦着脸说，“她要我列表，把所有客户的详细资料做成表，各项信息要按她指定的填写，什么和我们公司合作次数，市场部员工与其商谈次数，每次合作的宣传费，连对方公司目前的资产值和业务内容都要列明，好多内容要查，还要算……”
“她说三点前要看到。”宁轻轻问，“不如叫罗拉姐帮你整理？”
“阿铃叮嘱罗拉不许帮我。”磊少说，“她好像心情不好，为了让她高兴，我只好拼命。”
宁轻轻拿出一根记忆棒，“你要不要参考下这个？之前我也做过类似表格，可能有你需要的部分信息。”
“真的吗？”磊少欣喜地接过，“谢谢你，轻轻，你真好！”
“千万别让高特助知道。”
磊少对她比了个OK的手势。
宁轻轻离开市场部，回到CEO办公室。
“给他了？”纪明薰问。
“恩。你为什么不自己给？”
“徐伯父常在他面前拿我当对比，他自问什么都不如我，一直依赖我。高铃有意磨练他，如果这也靠我帮忙，他会更没自信。只为工作倒也罢了，但他想追高铃，这部分我不能让他笼罩在我的阴影下。”纪明薰淡淡地说，“而你只是个小丫头，他不会放在心上，依然会觉得是靠他自己讨到高铃的欢心，之后他在高铃前面才能理直气壮。”
“我明白了。”宁轻轻微笑道，“磊少有你这个好朋友真幸福，能让你为他考虑这么多，尤其你还是冰王子纪明薰。”
“冰王子？”纪明薰皱眉，“博格坎普？”
第214话 冰王子和他的圣骑士
宁轻轻忍着笑解释，“网友给你起的新外号。说是钻石男神之类只能形容庸脂俗粉，你明明是商场中人，却气质高贵冷艳，行为卓立不群，应该叫冰王子。还给你成立了粉丝团叫做冰王子骑士天团，划分了几个职阶。”
“我之前觉得他们给那谁成立明教喊他教主已经够糟了，想不到还有更糟的。”纪明薰微侧头，弯曲食指点着太阳穴，“你没办法替我搞定这件事？”
“这个无能为力，我自身难保。”宁轻轻忍不住笑了，“我已经被他们赐了天团的最高职阶，叫天使圣骑士，和北帝圣骑士同为冰王子身边最亲近信赖的人，当然，磊少和高特助也没逃掉，一个是黄金圣骑士，一个是女相圣骑士。在宣传片里单独出过镜的邓老无辜中枪，变成了长老。”
“所以要让这么蠢的设定伴随我们？”纪明薰抚了抚额头，“想到就不舒服。”
“希望只是一时新鲜，想不到宣传片的副作用这么大。往好处想，起码公司现在很知名，以前普通民众哪会关心我们这种幕后行业，甚至以为那些好宣传都是客户自己做的，现在大家都能数得出哪些脍炙人口的广告出自光明传媒。”
“即便如此，想到冰王子，还是头痛。脑残粉毁偶像的事每天都在上演，这些小孩子搞这种事，会对其他民众造成逆反心理，从讨厌他们的无知行为继而讨厌我们公司。”
“这你放心。”宁轻轻笑道，“骑士天团的成员遍布各年龄层，连跳广场舞的大妈和公园下棋的大伯都有。天团外的民众对此都抱着喜闻乐见的态度作为娱乐，源于你的形象推得很好，大家觉得这不过是锦上添花。”
“我不觉得。”纪明薰打了个寒颤，“好冷。”
“我说，你那个U盘我看了，说什么部分信息，分明比高特助要求列明的还要详细。比如客户的婚姻家庭状况，你和客户谈生意，连他们家底都要列出来作为数据，这不是变态统计狂么？”
“很多客户选择哪家公司替他们宣传，会受到配偶的影响。”纪明薰解释，“研究这个有什么问题？”
“总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闲得慌。”宁轻轻说，“我却知道你在那么多工作之余还搞这个季度客户总结。你不怕累，我还心疼呢。”说到最后一句，脸上微红。
纪明薰神采飞扬地笑了，“傻丫头，这点事算什么。你在这里聊得太久了，不去看看新人？”
“啊，我都忘了，这就去。”宁轻轻赶紧退出去，到月儿桌边，“之前让你做的文件做完了吗？”
“交给June姐了，她已经拿给了高特助。”
宁轻轻大惊，“不是让你先给我看的吗？”
“你刚才去了市场部，一回来又去找明少，June姐向我催了两次，我就给她了……”月儿说，“不会有问题吧？我检查过了。”
“应该没事。”宁轻轻望向高铃办公室。
一个小时后，纪明薰打开门，冷冷地说，“宁轻轻，进来。”
他的声音虽然不响，只有办公室附近的两位秘书听到，但他很少这样亲自指名道姓叫人进去，宁轻轻提心吊胆地进去了。
“这是你带的新人做的文件。”纪明薰脸色严肃，指了指桌面，“我为什么知道是她做的？因为她莫名其妙在每页页脚加了她学校班级姓名。”
“对不起，我想可能是她在学校里论文做惯了，我会提醒她的。”
“论文也没有加这个的格式。不过这是小问题，我要说的是，她弄错了小数点的位置，打错客户名，排版参差不齐，英文拼写不对，诸如此类错处总计十一处。十一处，听到吗？”
“对不起，我刚才没有检查。下次我保证会检查完才递上来。”
“首先，即使你没检查，新人本身也不该犯这么多错。你做新人时很谨慎，几乎没犯错，连切哈密瓜都很认真地在计算，虽然是无用功。”
“这……”宁轻轻问，“那次是你故意耍我的吧？”
“是。”纪明薰淡淡地说，“不要扯开话题。她作为新人犯的错已经超出容忍限度了，这是第一。第二，由你来说。”
“第二是我没有尽到监管的责任？”
“不是你。比起你，不觉得高铃更奇怪？你一向傻而心软，监管不力很正常，可这份文件是高铃看过才送来的，怎么会这样？十一处错误，我不信她一处也没发现。”
“对哦，这太不寻常了。不过高特助这两天心情不好，可能真的没注意到。”
“我有点担心。要是高铃继续心不在焉，我的工作量要增加很多。”纪明薰皱眉，“陪你的时间会更少，同样，你是特助助理，她这个状态，你的工作量也要增加，陪我的时间也少了。”
“我先去教新人修改，再找高特助问问？”
“你叫高铃过来，我问她。”
宁轻轻推开高铃办公室的门，看到高铃苦恼地扶着头。
“高特助，你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一直焦虑不安，觉得什么事疏漏了。”
“明少请你过去，刚才送过去的文件好像有点问题。”
“哦，是这个！我把一份还没看的文件混进去了。”高铃急忙往CEO办公室去。
“明少，对不起，刚才有份文件我还没看，顺手放进了送件篮里。我现在拿回去看完再送来。”
“那份文件是小事，我会处理。”纪明薰语气温和，“关键是你，你这两天没有发挥平常的水准，发生什么了？”
“是我私人的问题影响了工作。”
“这么多年，你一直维持良好工作状态，是公司最重要的人。如果工作环境或者其他让你不满，尽管提出来。”
“不，公司一切很妥当。”高铃说，“纯粹是私人因素，对不起。”
“有困扰的事，需要意见吗？”
高铃急切甚至像怕被看穿似的立刻回答，“不不，不用！只是小事，相信我。”
“你相当理性，不管什么私人因素，我相信很快能调整好，公司不能没有你。”纪明薰说完，往后靠在椅子上，露出真切的笑容，“加油。”
第215话 绝种纯情大巫师
高铃回到办公室，脑中还留着刚才那个鼓励的笑容。是的，高铃，你不能再抽风了，你的情况已经影响到他，你不能辜负他的信任和重视，要赶快调整状态，变回正常的你，继续做他最得力最默契的战友。
想到这里，就得怪花瑜，更要怪给他入场券的磊少。要不是他搞那些事，自己就不会被那晚的事弄得失魂落魄。二世祖，自己爱玩就算了，还影响别人的正经事。
被她怨恨的二世祖这时推门进来了，脸上洋溢着欢笑，“阿铃，你要我做的东西已经做完了，是不是很快？”
高铃接过磊少递来的记忆棒，浏览了一遍，“谁帮你的？”叫磊少做这个表并不完全是迁怒，原本市场总监就该整理客户资料，但对磊少来说，让他完成这个任务似乎有点难度，想不到他这么快就交上来，还出乎意料地完善。
“没人帮我。”磊少说，“你都交代罗拉不能帮我了。”轻轻小丫头不算。
“这个，是你自己添加的？”高铃指着屏幕上的客户婚姻状况。
“我就知道你会注意到。”磊少得意道，“很多大老板都会听太太的话，所以应该调查他们太太的情况。”看到轻轻列了这个，我决定采用，是我自己的功劳。
“你怎么会主动想到这个？”
“因为我就会这样，会听你的话！”
“我已经说过很多次，并且是很认真严肃地告诉过你，不要说这些没有意义的话，我和你是不可能的。请你出去，不要影响我工作。”
看到磊少出去时委屈的表情，觉得对他有点残忍，但是给他希望更残忍。高铃收敛心神，回想之前明少鼓励自己的表情，安定了心神，迅速找回正常状态，开始工作。
宁轻轻看到磊少从走廊上落寞地走过，心知他又被高铃拒绝了。希望他再接再励，不要轻易放弃，否则就浪费了明少为他考虑的一番心思。
可是月儿好像又在浪费我的心思了。宁轻轻无奈地望向月儿，后者正愁眉苦脸地订正刚才那份文件，似乎无所适从。
纪明薰六点半通知宁轻轻到车上等，自己进了创意部。已经来上班的花瑜懒洋洋地给他开门，“又来干嘛。”
“看手绘攻略的进度。”
“这么上心。啧啧，果然是为学妹接的生意，分外着紧。可是慢工出细活，又不是时时刻刻都有灵感，我让菠萝油吃饱睡足再回来。”
“我没催，都由他安排。”纪明薰翻起已经完工的画纸，“构图精妙，背景华美磅礴，人物神韵跃然纸上，印成攻略后，相信即使毫无审美的人也会喜欢，菠萝油确是人才，还记得他怎么来的么？”
“当然。当初创意部只有我一个，还得你抽空帮我，实在扛不住，幸好被我们在湖滨路捡到菠萝油。”
“捡到，用得很传神。当时我们去美院找合适的毕业生，却巧遇菠萝油，留着乱糟糟的长发，颓废地坐在路边草坪上画风景。”纪明薰似乎陷入了回忆。
“有游客经过，丢钱叫他画肖像，要美化的，他跟人家吵起来，说不会为了钱出卖自己的才能，结果被对方女性诬陷非礼。”花瑜说，“你出去替他作证，赶走那群人。”
纪明薰接着说，“他很感谢我，我们请他吃饭，发现他过得很不如意，做着无趣的工作，每天照着图样画招牌和围墙，妻子嫌他没出息，和他离了婚。”
“然后你夸他有才华有性格，说了堆天花乱坠的好话，哄得他像是打了鸡血，一副遇见伯乐的样子，你趁机请他来了公司，从此就被你不断坑着。我都怀疑那堆人是不是你为了套近乎特意安排的。”花瑜促狭一笑。
“事先又不认识他，怎么安排？当时是真的觉得他的画很好，在小店画无聊的招牌太可惜。”纪明薰微笑，“我运气很好，他后来证明了自己比我想象得更有价值，是块不可多得的瑰宝。”
“你的算计一向都是赚的了，精似鬼。”
“出版时在手绘攻略上注明菠萝油的真名。”纪明薰把看完的画稿仔细叠好，“附上是他独家创作的说明。你们没意见吧？”
“没有，我们就是打下手而已，这当然是菠萝油的个人功劳。”
这时，宁轻轻走出执行部准备下楼，看到菠萝油站在创意部门外，眼眶有点湿。
“菠萝哥。”她轻声招呼。
“学妹。”菠萝油擦了擦眼睛，走了过来。
“好几天没看到你，跟你打个招呼。你最近在画手绘攻略，很辛苦吧？”
“再辛苦也是值得的，而且我画得很开心。”菠萝油再次擦了擦眼睛。
“菠萝哥最棒了！”宁轻轻笑着做了个加油的动作，“我等着买你的攻略哦。”
说完，她挥手离开，菠萝油往洗手间而去。
花瑜回头往明少进来时没关好的门缝望去，“我好像看到学妹走了。”
“她走了有什么奇怪？”
“别装了。”花瑜奸笑道，“我知道你们在交往。”
“为什么这么说？”纪明薰从容地问。
“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你对着我需要这么谨慎吗，我又不是记者。迹象很多，我看得出来。学妹有时在吃很贵的零食，她自己才不舍得买，你的桌上多了盆趣味盆栽，我不觉得你会买，好几次我先看到学妹离开，不久就看到你也跟着下班了……”
“够了，全部是间接证据，我可以不用理会。不过。”纪明薰嘴角上扬，“不妨告诉你，我和她确实在恋爱。”
花瑜作势捂住眼睛，“打盆水照照好吗？这春色洋溢出现在你脸上的样子，之前我还真是无法想象。”
“你慢慢想象，记住不要公开。”
“嘿嘿，你这么大个人，到底会不会那些事？要不要我传授你？”
“哪些？”纪明薰疑惑道。
“非要说出来吗？”花瑜靠近他，“当然是********。”
“哦，这种事到时候自然而然就会吧。”
“哦哦哦～你坏了～”花瑜笑道，“你对学妹做坏事，看不出来哦～”
“你胡说什么？我说的是到时候。”纪明薰皱眉，“不要胡思乱想抹黑她。”
“好啦好啦，绝种纯情大巫师，我只是提醒你，花开堪折直须折。”
“你尽管到处采花，我的事不用你操心。走了。”纪明薰带着一丝不高兴离开了。
第216话 恋爱观契合的两个人
宁轻轻见明少回到车上时脸色有点怪，便问道，“怎么？”
“花瑜。”纪明薰皱眉，“他竟然认为我已经和你……你懂的。”
“他怎么也这样。”
“也？”
“斯斯。她更离谱，直接给了我一袋……你懂的。”
“他们真是的，怎么能不按照程序来。”纪明薰有点生气地说，“我们才交往很短时间，还没有发展到那个阶段。”
宁轻轻抿着嘴笑，“你这样子真可爱。”
“说这种话题怎么会可爱，傻丫头。”纪明薰说着摸了摸她的头，“不过如果你想要快点发展，我可以试着调整节奏配合你。”
“什么话嘛，说得好像我对你怀着色心似的！我觉得这样慢慢发展很好，我听过的那些迅速搭上的都迅速分手了。”
“不管发展得快还是慢，都别指望分手。”纪明薰淡淡说，“你是我的人。”
“没有睡过，不能算哦。”宁轻轻故意笑得很暧昧，靠近他。
这个丫头。纪明薰露出带点邪恶的笑容，“今晚你不用回家了。”
“哇，暴露了真面目。”宁轻轻夸张地退后，还做了个抱胸的动作。
“那么，到底算不算？”纪明薰收起笑容，认真问道。
“算。”宁轻轻伸出手臂搂住他，在他耳边说，“我是你的人。”
纪明薰将她搂了一会，“我会这么想，急不可耐的人只把对方当做一场游戏的玩伴，贪图一时欢愉，所以选择及时行乐。而你我有一辈子的时间，能认真经营感情，将每个程序都做到完美。直接跳到最后那步固然可以，但会像大火直接煮滚的汤一样淡而无味，比不上必须花几个小时才能熬出来的味道。我希望我们的感情通过时间，一点一滴积累到最后那一步。”
“竟然会用煮汤来举例了？看来我的教导没有浪费。”
“唯美食与爱不可辜负。”纪明薰说，“两者的道理是相通的。”
“我明白。”宁轻轻浅笑，“假如我们现在滚起床单，在没有足够感情的基础上，会沦为仅仅知道发生过却想不起具体感觉的肉体上的行为。我也希望我们的第一次是从身体到心的完美契合。”
“谈完这件事，我就安心了。”纪明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放开她，“刚才被花瑜那么一说，怕你不认可我。”
“难怪你脸色不对。”宁轻轻坐回位置，系上安全带，“其实斯斯说得我也有些担心，怕你觉得我现在不愿意，就不是真的喜欢你。”
“真不该让他们知道。误交损友。”
“你说花学长是你的友耶。我该录下来给他听的，他会高兴死。”
“有什么好高兴，又不会因此许他拖延工作。”
“说到工作，刚才我下楼前看到菠萝哥了，他在创意部门口不进去，还抹眼睛。”
“哦。”纪明薰淡淡回答。
“难道走到门口，想到什么伤心的事？”宁轻轻自言自语。
不是伤心的事，而是高兴的事。纪明薰想。
之前在办公室，我打开大厦监视器画面，看到菠萝油进了停车场电梯，这才去创意部，门是我故意留条缝的。他在门外会听到我们讨论他的过往，必定不好意思直接进去，会等里面先谈完。我特意夸了他，还提了署名的事，他当然会感动。
虽然可以当面夸他，当面说署名，可是让他无意间偷听到，对他来说效果会更真实有说服力。我并不是玩手段让下属忠心，而是采用一个更完美的表达方式，让下属真切感受到充分的赞美。菠萝油的能力，值得我花这个心思。
今天是周五，风云九州的第二届英雄争霸如火如荼。七十二强有一半和首届不同，除了不同职业在不同等级的增长不一样，更重要的是一大批玩家为了进比赛而花了钱。
作为光明传媒分部员工的三小弟，对此怀着既喜又悲的心情，喜的是公司能赚钱，悲的是花钱的速度赶不上别人，进不了七十二强。
总算本盟大神明剑风流照样以豫州第一的姿态一路顺风顺水。三小弟与有荣焉。
梦幻鞋子：不知道明剑能不能打赢展昭拿冠军。
三杯包子：从装备看，展昭跟不上明剑。但看操作，我就不说什么了……
丢丢公子：你当着明剑的面说这种话，好吗？
三杯包子：他不会看联盟频道吧？
明剑风流：会。
“目前还是打不过花瑜。”纪明薰边处理食材，边对宁轻轻说。她把电脑放在餐台上，帮两个人的角色完成日常任务。
“要不我帮你打？”宁轻轻问道，“再怎么说，我玩得比你久，又是操作流弓手，肯定比你熟悉操作。”
“不，花瑜的操作基本无敌，你帮我打，输了你会内疚，即使赢了，我也不是实至名归。”
“我只是担心你输了会不开心。”
纪明薰云淡风清道，“不是赢就是输。最后赢的只有一个，难道其他人都要不开心？”
“那你就不用花钱了，反正输了没关系。”
“并非如此。不管结果预期如何，都要充分准备，发挥正常。若是输的结果在预期之内，就没有遗憾。”纪明薰解释，“若是预期成功，却失败了，是有关系的，万事皆同理。”
“有关系会怎样？”
“可能会失望，很不舒服。”
“可能？你试过吗？”
“算是没有。”他淡淡回答。所有没谈成的生意都在预期内，不必难过，再努力准备别的生意就行。如果非要说失望，那就是从菲律宾回来，意外地没看到她那次。
“好猖獗！不愧是男神。”宁轻轻倾慕地说。
“你上去把小狮子抱下来，电脑拿开。”纪明薰一秒变回居家男，“要铺桌布了。”
“不是呼唤一声就会自己跑下来吗？”
“天气冷了，它好像很怕冷，不肯主动离开窝。”
“哦，非洲很热，狮子怕冷是正常的。”
宁轻轻看到裹在一条毯子里的小狮子只露出鼻子，不禁怜爱地剥开毯子，把它热乎乎的身体抱了出来。小狮子睁开眼，似乎觉得很冷，不断往她身上蹭。
第217话 高冷的明剑风流
“你家在山下，这一带比市区要冷。”她紧紧搂着小狮子，对正往桌上端菜的纪明薰说，“你没感觉么？”
“有，但我不怕冷。”
“它会怕呀。”宁轻轻抱怨，“你家没铺地毯，二楼采用蓝光，小狮子会很冷，你平常又不抱它。”小狮子在她怀里点了点脑袋。
“正好我要改房子的格局，既然说到这个，就顺便给它一个暖点的空间。”
“改格局？为什么？”
“一楼那边除了放健身器材，不太用得到，给你隔个房间。＂纪明薰的语气倒像是说给你买个白菜般，“空间足够，重新规划一下而已。”
“给我隔房间？我没听错吧。”宁轻轻从高脚椅上跳了起来。
“没。”纪明薰语气淡定，“周六晚上送你回去，周日一早接你，很麻烦。以后周末留在这里过夜。”
“这……这怎么行？不是才说好要慢慢来的吗？”
“所以才给你隔房间，没让你睡二楼。”
“我住在你家，不太方便吧？”
“你的脚扭伤后也是住这里的。当时不算很不方便，我可以适应。”
“我是说传出去不太好。”宁轻轻说，“当时是扭伤了，算特殊情况。”
“难道要我说，你再去扭伤一次，你才能找个理由说服自己？我已经决定了，设计图也画好了，如果失败，我会有关系哦。”说到最后一句，纪明薰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怎么那么无赖……那得先说好，绝对不能被人知道，花学长也不行。”
“哦。”纪明薰欢快地问，“你要看设计图，给点建议吗？”
“你那么思虑周全，根本不需要别人的建议。”宁轻轻嗔怪道。
“你不是别人。”纪明薰擦干手，摸了摸她的头，俯下脸，“我的一切你都可以提意见。”随后直起身，“我会决定采不采纳。”
“霸道怪！”
四强决赛除了明剑和展昭，还有侥幸绝杀圈圈而晋级的长颈鹿和依然靠操作混入的粗茶淡淡。
淡淡在世界频道表示四强是极限，只求各位大神不要虐太狠，长颈鹿立刻跟上，表示自己是四十强实力，纯粹运气逆天。
南侠展昭：都在攒人品吗？我也要。好可怕，你们别虐我。明剑大神不说话，是表示无需攒人品也能稳拿冠军？
明剑风流：目前不能。
南侠展昭：那什么时候能？
明剑风流：下届。
南侠展昭：哇，好拽！就算到时候我变成战五渣，难道不会有别人崛起吗？
明剑风流：会。让他们加油。
南侠展昭：大神风范！我被深深吓到了。
自从展昭隔空对明剑喊话，其他人就不在世界频道说话了，直到明剑再也没说话，大家才纷纷对他俩刚才的对话进行讨论。
宁轻轻从不刷要花五毛钱才能买一个的世界喇叭，乐得看到玉麒麟和冀州的年少无知在吵架。
年少无知：明剑这个只知砸钱的****土豪，装什么逼，以为其他人不会砸钱吗？砸钱这种事，我还没怕过谁。
玉麒麟：有本事你砸，没人拦着你，想炫富，在这里刷五毛要刷到什么时候？
接着各有一堆人分别支持他们，攻击谩骂明剑的话不断出现在屏幕上，也有包括梁山队伍的那群人在内的明剑粉丝帮他说话。
最后南侠展昭说了句“明剑别装死，刺激大家为你刷这么多五毛，你是托吗？”
明剑风流：别刷了，比赛。
跟着有几个一看便知是女性玩家的说“明剑加油”“明剑好高冷”。
宁轻轻趴在纪明薰身边的沙发上，看着他修长的右手握着鼠标移动，左手敲着几个快捷键。
纪明薰一面操作明剑避开了粗茶淡淡的偷袭，一面问，“你不看比赛，看我的手做什么？”
“你虐淡淡像虐菜，有什么好看。可是很难看到你的双手同时这么迅速地敲键盘和动鼠标，好帅气。”
纪明薰忍不住笑了，“这有什么帅气的，傻丫头。”伴随话音将淡淡秒杀。
“尤其你的手虽然这么迅速在行动，脸上的表情却还是那么沉稳理性，看上去好迷人。”宁轻轻双手捧着脸，抬着头望向他，“男神啊……”
纪明薰笑着摇了摇头，“你是花瑜派来让我分心的吗？”说着向长颈鹿发出三次攻击。
“哪有什么事能让你分心。”趴着的宁轻轻侧头问，“你这么冷静。”
“再冷静都被你吸引了。”纪明薰俯下脸，亲了下她的额头，左手按了几下键盘，补了个绝招，长颈鹿倒地。
一分钟后，明剑和展昭的最关键比赛终于开始了。宁轻轻早就坐起，在纪明薰旁边像尊雕像般一动不动，盯着他的屏幕看。
“怎么突然这么严肃？”
“打花学长怎么还能说笑。”宁轻轻吩咐，“不要聊天，专心。”
“专心也没有用。”纪明薰说，“尽人事拖点时间，研究下他的战术罢了。”
宁轻轻没有回答，盯着看明剑和展昭互相攻击和躲避。好几次展昭的血量几乎被清空了，又一瞬间补满，同时还发出了巧妙的攻击并且给他自己加了个盾牌效果。
“花瑜的确是手控大神，危急时操作恰到好处，一丝不乱。”纪明薰评论道，“这得有冷静的情绪，飞速的思考能力，手的反应速度必须跟上脑子。”
“你更不乱，还能总结这么多话。”
“嗷。”纪明薰淡淡地说，“来不及补血。”屏幕上已经出现跑马灯，南侠展昭成为第二届英雄争霸的冠军。
世界频道的刷屏又开始了，之前谩骂明剑的玩家得意地嘲讽他。
年少无知：明剑，看来要加油的是你啊，不过除了加油花钱，你还会什么呢？
年少轻狂：哥，怎么办？你得罪大神了，他会不会追着你砍。
年少无知：我好怕，不过他更怕吧，他敢红名吗？被大家群爆怎么办，哭着回家找妈妈要钱砸装备吗？
豹子头：你是你妈给钱玩游戏的吗？小学生吗？
裸奔的长颈鹿：这次明剑的手控技术进步很大。你们现在嘲讽得这么开心，将来会打脸的。
纪明薰视而不见地回练级点继续挂机，还在队伍频道里劝队友别浪费时间和人吵架。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第218话 不专业的插花和吉它
“输给我感觉怎么样？”花瑜得意道。
“什么？”
“还在装，以为我不知道？加入学妹的盟，ID里有个明字，说话装逼，不是你是谁？”
“哦，这个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才配合你在世界挑风波，好让他们花钱刷喇叭。”
“死托，说，有没有让古西风帮你后台改数据。”花瑜恶狠狠地问。
“这么快就为自己下次的失败找好理由了？说出来怕你伤心，真的有改，不过是改你的，让你刺激RMB玩家砸钱。”
“胡说，我是真材实料。我是打来是提醒你，别让人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否则会说我们是托。游戏目前的前二刚好是广告公司的两位高层，大家不会相信的。”
“那你赶快掉到前两百。”纪明薰揶揄道，“挂了。”
“别急，学妹是不是和你在一起，你们在干嘛，过夜吗？”花瑜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月儿的试用期过了两三天，她的表现没提升，依然犯着各种低级错误。宁轻轻只得不断补救，以免被高铃发现，直接结束她的试用期。
“你不觉得这个月儿很奇怪？”纪明薰在茶水间对宁轻轻说。
“哪里奇怪？名字和长相不符吗？”
“她是F大生，简历不错，否则高铃不会让她来面试，但她的工作能力比一般大学生还不如。”
“她没有工作经验嘛。”
“我调了她的人事资料来看，她在学校里担任了不少学生工作，并非没有工作经验。”
“校园和公司氛围不同，她可能紧张才发挥失常，再给她点时间吧。”
“你不想让高铃发现她的错，花了不少私人时间帮她检查，我能表示不满意吗？”
“能。”宁轻轻笑道，“我尽量赶快教好她。”
“要不是你保住她，我就要跳过高铃直接和她解约了。”
两人正在低声交谈，外面传来一阵喧闹。透过玻璃可以看到一大抹不和谐的鲜艳颜色，原来是一束超大的鲜花，被捧在叶斌手里。
宁轻轻对纪明薰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Angel～”叶斌直接走进执行部，在走廊上叫道。
宁轻轻忙从茶水间出去，“叶公子。”
叶斌回头看到宁轻轻站在执行部门口，便把手里的那捧花双手递了过去，“你在这里～今天这束花，意义和平常不同，我要亲手献给你。”
“谢谢……”
“你一定会问我意义有何不同。”叶斌保持着绅士笑容，胸有成竹地说。
本来没打算问的宁轻轻只得问，“请问叶公子，这束花的意义？”
“这束花是我上了一周插花课后亲自配搭的，百分之百出自我的手，可以百分之百表达我对你的心意。”
中午就来公司的花瑜走到在门口看热闹的纪明薰身边，低声说，“什么心意？花心吗？”
纪明薰也低声说，“百分之百出自他的手，得是他种的才算吧。”
“你还不去宣示主权？”
“不急。”
宁轻轻硬着头皮接过那束配搭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的花，“能收到叶公子的作品，我受宠若惊。”
“NONO，能让Angel小姐欣赏，该是我受宠若惊。”叶斌自以为风度翩翩道，“不过，我还有更大的惊喜。”说完对执行部外面做了个手势。
一个看似保镖的高大男子抱着一支吉他进来了。
叶斌接过吉他，“为了让Angel小姐完全了解我的心意，我还接受了一周吉他课，请你欣赏我蕴含在乐曲里的心意。”
花瑜又低声对纪明薰说，“骗谁呢。他整周都在微小博上发他在西班牙看西甲的图，左拥右抱，在哪里上课？难不成那两个黑珍珠是吉他和插花老师？”
“你这话有种族歧视成分。”纪明薰低声回答，“不过假如她俩是他的教师，希望教吉他的比插花那个专业点。”
叶斌深情款款地唱道，“Wohohyeahyeah～IloveyoumorethanIcansay～”
“看来还是插花那个比较专业。”纪明薰低声说。
花瑜戳了他手臂一下，“有人公然在对你女朋友唱情歌，你光顾着站在这里嘲讽，还是不是男人？”
纪明薰微微一笑，“要听得出这是情歌也不容易。他要自黑，我何必阻止。”别说叶氏是大客户，就算看在叶小姐份上，也不能随便得罪叶公子，何况他对傻丫头的追求都是正常而有风度的，尽管品位有限。
午休期间有一半同事在执行部，知道这位是叶公子，没人敢不礼貌地笑，但是看得出大家的表情都像在看马戏团表演。宁轻轻不知道该笑还是该严肃，只得保持甜美微笑站在一边。
叶斌自弹自唱得相当陶醉，然而吉他和歌声全都只能用噪音来形容，连躲在办公室沙发上午睡的磊少都惊动了。
“你俩堵在这里干嘛？”赶来看到对头在此的磊少对纪明薰和花瑜说，“还不进去给轻轻救场？”
“等他唱完。”纪明薰正色道，“唱歌时打断人家不礼貌。”
“他那也算唱歌？抱着个吉他耍猴吗？”磊少说，“轻轻上次帮了我个大忙，我可不能袖手看她不知所措。”说着就要冲进执行部。
“哎。”花瑜拉住磊少，“正主儿都没出手，你急什么，学妹是他……”纪明薰的眼神嗖地飘了过来，花瑜忙改口，“……的下属。”
“也是我的下属。”磊少说，“我也算是老板。Sean不想得罪客户，我不怕。”
说话间，叶斌终于唱完了。宁轻轻拼命摆出欣赏的表情，硬着头皮扯谎，“叶公子唱得真好，吉他也弹得这么好。”
“这是我第一次为女性弹唱，只有Angel你配得上。”叶斌把吉他塞回给他保镖，“不过我要为你做的远不止这些，最大的惊喜，你绝对想象不到。”
说着，他从保镖手里接过一个文件夹，“你只要签了这份合约，立刻成为我为你投资的偶像剧女主角，我会找言情小天后花不语为你写剧本，请最有实力的拍摄团队，保证让你一夕爆红。之后你的星路由我来安排，你会取代宝拉姐成为新一代国民女神。”
“这……”想不到他真的有这个念头，宁轻轻为难地回头望向执行部门口。
第219话 临时编造的家规
磊少挺身而出，“我们轻轻在这里做得好好的，干嘛要拍戏？你泡小明星泡腻了，想捧就捧她们去，轻轻才不稀罕。”
“与你何干？”叶斌嗤之以鼻，“她只不过和你们签了合同，想不做，随时解约便是，我出解约金。哪个女孩子不想当明星，倒想给你打工？”
“笑话，我们轻轻不是那种贪慕虚荣的女孩，她不喜欢当明星那么招摇。”磊少说完，不确定地对宁轻轻问了句，“对吧？”
“我没有当明星的潜质。”宁轻轻没让他失望，“叶公子的好意我非常感谢，可是我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
“Angel，你要相信我的眼光，你完全有潜质。”叶斌说，“之前我去欧洲，看中了好几个风景优美的地方，可以作为外景拍摄地，到时候我陪你去，不会让你辛苦。”
“都说不去了，你怎么那么烦。”磊少挥手打断他。
“不当明星，在你这个小公司当文员有什么前途？”
“怎么没有前途？抛头露面当戏子有什么好？”磊少为了针锋相对，信口道，“我可以给轻轻升职，让她当总监，不行的话，大不了把公司股份转些给轻轻，让她直接做合伙人！”说完又转向纪明薰，“行吗？”
花瑜掩着嘴低声笑，“她已经是波士夫人了，干嘛还要当合伙人。”
纪明薰暗地捅了一下他的腰，若无其事从门口走进去，“这还是得尊重员工的个人意愿。轻轻，你愿意拍偶像剧吗？”
他看似亲切阳光的问话，眼神却是“小心拒绝”。宁轻轻只得硬着头皮说，“叶公子，你为我费的心思我很感谢，可是我……我父母的家规是不能踏入娱乐圈，否则就不认我这个女儿。这件事我真的没办法答应。”
叶斌惊愕地问，“为什么有这种家规？”
“我父母很传统，认为娱乐圈太复杂，如果我进娱乐圈，他们会活活气死。”
“这……”叶斌甚是失望，“既然是令尊令堂的意见，我便不强人所难。”叹了口气把合约递给保镖，“那么，另一件事希望你不要再忍心拒绝我，今晚与我共进晚餐，如何？”
宁轻轻别无他法地望向明少。
“抱歉，Ben少。”纪明薰终于表现出回护，“今天轻轻要随我去见客户，恐怕不能接受你的邀约。”
“那明晚呢？”
“那位客户从外地来，想必接下去几天都要陪他，轻轻多半无法分身，原本可以不用她接待，但那位客户是由她认识的人介绍而来，不由她接待似乎不太礼貌，请见谅。”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Angel何时有空，给我打个电话，我随传随到。”虽然两件事都被拒绝，叶斌还是努力保持着绅士风度。
“随时打电话给你，你随时从去欧洲的飞机上调头飞回来吗？”磊少边说边将他拽出去，“上班时间到了，别影响我们工作。”
看热闹的同事们纷纷低头工作，花瑜在纪明薰身边拍了拍他，低声说，“虽然不是宣示主权，总算是出头，还行。”
“你看这件事应当如何解决？”CEO办公室里，纪明薰问。
宁轻轻向玻璃外望去，几位高层一离开大办公室，同事们纷纷议论起刚才的事。
“我也不知道，能推则推，能拖则拖吧，他是大客户，不好得罪。”
纪明薰带着一丝促狭的笑道，“你连父母都编排了，为了拒绝他，看来是挺拼的。”
“你还好意思说，把这个烫手山芋丢回给我，也不帮我想办法。”
“要我处理很简单，公开宣布你和我的关系，如何？”
“不要！”宁轻轻连忙阻止，“那不是胡闹吗，以后我还能不能工作了。”
“所以我能做的很有限，最多帮你挡几次邀请，治标不治本。”
“先这样吧。也算你有功劳，编了个陪客户的借口。”
“不完全是编的。”纪明薰递给她一个文件夹，“曹总的朋友来了，晚上确实要接待，不过不用你去，而是Marco。”
“为什么？”
“他会喝酒。文件夹里有那位客户的资料，每谈生意必拼酒，这种事只能找Marco。你把资料拿去市场部，亲自交代他，让他做好准备。”
“这么说，这几天都不能跟你吃饭了。”宁轻轻低声说，“你得陪这位陆总。”
“今晚第一次见面，我必须出现，明天开始只需要Marco陪酒，不用我碍他们的兴。”
“好吧。”宁轻轻笑道，“趁你不在，今晚我加班多做点事。”
五点过后，宁轻轻带着月儿去MK总部。原本按规矩，应该由Marco负责跟进MK的合作，作为创意执行二部和客户间的桥梁去谈每次宣传的细节，但是马夫人钦点宁轻轻负责，她只好在约好的时间前往。
“学姐，带我去这么大的客户那里不会有问题吗？”月儿很紧张。
“高特助让我带你去学习。”宁轻轻好言道，“这是很好的机会。＂我也怕你出错，但是她不知道这些天你犯过的错，还以为你很能干。
“哦哦，我会努力的！”
“在这之前先吃晚饭，还有点时间。”宁轻轻问，“你想吃什么？”
“今天突然很想吃云吞老鸭面，学姐知道哪家的吧？”
“我也很喜欢吃那个耶，这附近就有他们的分店。”
到了面店，“两碗云吞老鸭面，多葱多香菜。”月儿抢先对收银员说，“一碟银芽干丝，多点麻油。”回头问宁轻轻，“学姐，这样可以吗？”
“我也都是这么叫的。”宁轻轻笑道，“想不到你的口味和我一样。”
“他们家的香菜很新鲜，配上鸭骨清汤熬的汤底，好美味。”
“云吞很有嚼劲，没有放虾仁那些多余口味，纯猪肉剁的馅。”宁轻轻接着说，“面煮得不烂，很Q。”
“对对对！凉拌的银芽很脆，不像别的店都是拌好放软了的，他们是现点现拌。”
“也没有为了漂亮，一直用水泡着银芽，所以特别脆，不会水水的。”宁轻轻说，“啊，小心！”边说边飞快把月儿往旁边推开。
第220话 周刊封面的天使
“对不起！”新人服务生吓得呆了，连连道歉，她没端稳的托盘上的热红茶洒了一半。
本来红茶应该洒到月儿身上，被推开后，尽数洒到宁轻轻的手上。月儿又是感动又是着急，“学姐有没有烫到？”
“没关系。”宁轻轻皱眉，“我去洗洗。”
她在洗手间冲了好一会，才觉痛感勉强消失。回到位置，月儿收起手机，“都怪我不小心，害你被烫到。＂
“没事。烫到手只需洗洗，一会要见客户，弄湿你的套装才不好。”宁轻轻吹了吹收，觉得还在灼痛。
从店里出来，月儿担心道，“学姐，我看你很痛的样子，不如去药店买支药膏？”
“算了，别耽误时间。”
“我们从另一条小路穿过去，到MK比较快，而且那里有个药店。”
月儿语气果断，像是另一个人，而不是打字都会弄错的新人，顿时让宁轻轻想起那天她在天台上的坚毅样子，对于她的变化有点奇怪，“是吗？”
“没问题。”月儿转身往她推荐的路走去，“学姐快点。”
月儿买了药膏，“学姐，这种药膏很不错，涂上去清凉的效果很持久，还能修复烫伤的皮肤。”
宁轻轻被烫到的是右手，只能用左手不甚灵活地涂着。月儿看不下去道，“我帮你。”
正当她帮宁轻轻均匀涂药时，两个拿着相机的人冒了出来，“宁小姐，我们是明珠周刊的记者，想给你做个简短的访问。”
宁轻轻忙摆出职业化的笑，“不好意思，我们现在有工作，如果要访问我，请通过我们公司行政部联系。”
“我们只问私人问题，请你回答一下，很快的。”记者拿着话筒递了过来，“听说叶氏集团的叶公子中午在光明传媒向你公开示爱？”
这么快就收到风，谁这么大胆爆料给周刊？宁轻轻微笑道，“叶公子只是展露了他插花和吉它的技艺，并非你们所说的公开示爱。”
“可我们收到的消息是他声称这些为你而学，代表他对你的心意。”
宁轻轻不慌不忙道，“这只是种交际的修辞说法，叶公子是位绅士，朋友很多，尤其对女性朋友更为尊重。”
“那么他为你投资拍偶像剧，这么大的事，应该不只是朋友了吧？”
连这都知道了吗。宁轻轻有点头痛，但仍然镇定道，“叶公子有意投资偶像剧，因此遵循礼节而询问女性朋友是否愿意出演角色，并非为特定人选投资。”
“宁小姐说话不要这么官方啦，透露点私人信息嘛。那么，假如叶公子追求你，你会不会接受？”
“我目前的精力放在工作上，不考虑这方面。况且，叶公子这样的条件，我实在不能高攀。我们真的有工作，可以到此为止吗？”
“再耽误你一分钟。你说不能高攀叶公子，那么你心目中理想对象是怎样的？”记者将镜头对准月儿，“这位年轻先生和宁小姐非常亲密，是不是你的男朋友？”
“我是女的！”月儿说，鉴于她的声音没有辨识力，她掏出身份证指着性别栏，“看！”
“哇，这位小姐看上去很特别。宁小姐，你们什么关系？是不是特别的朋友？”
“这位柴小姐是公司新员工，请你们不要联想。对不起，我们真的要走了！”宁轻轻拉着月儿往旁边走。
“请留步，宁小姐……”两位记者在后面喊道，互望一眼，露出不怀好意的笑。
两天后，宁轻轻在地铁上感觉不少人低着头看杂志。她好奇地往这些人手里看去，吓了一跳。
不管是手机里的电子版还是手里的纸质版，全部都是明珠周刊的封面，上有月儿给她涂药和她拉走月儿的大幅高清照片，旁边有一张叶公子的小图，大标题黄字写着“广告界天使拒叶公子，偏爱中性帅妹”。
幸好她的脸没有辨识度，存在感低，即使从她前面走过去的上班族，也没发现她就是封面上的广告界天使，但心虚的宁轻轻顿觉再也不能坐地铁了。
进了郁香大厦后情况变得很糟糕，这里的上班族都认得她，纷纷侧目而视。
“轻轻，来这里。”高铃从她身边走过，用员工证打开高级职员电梯。
“谢谢高特助。”宁轻轻钻进电梯。
“周刊我看到了。”高铃安慰道，“不要管，别让花边新闻影响工作。”
“不好意思，我给公司增添麻烦。”
“不至于。公司曝光率高是好事。普通民众在关注我们，自然会提高公司广告的影响力。不但本城，现在华东一带有很多客户主动来接触公司。”
“可是周刊这么写也太过分了……”
“周刊每周都要编话题做封面，不必在意，下周就换了。”高铃说，“比起上次大家都卷入的绯闻，这个算编得很有道德了。”
来上班的月儿怯怯道，“学姐，我给你添麻烦了。”
“他们要编排我，是我连累你才对。”
“这件事公司会怎么处理？”
“不会处理，闹大更不好。”
“怎么可以这样，他们这么编排你，一定要告他们，让他们公开道歉和赔偿！”柴月儿握着拳头，激扬地说。
“告他们费时费力，我个人和公司都不可能这么做。”
“难道眼睁睁看着你被这么诋毁？”
“算了，之前更恶毒的我都听过，这个无视就好了。”
话虽如此，宁轻轻在CEO办公室汇报工作时，还是不太开心。
“你在为周刊的事生气？”纪明薰表现出波士男朋友应有的关怀。
“没到生气的份上，只是讨厌他们这样乱写。”
“我和火律师通过电话，商量后决定置之不理。”纪明薰说，“几年前，有周刊封面是几个女艺人开淫趴，被艺人起诉，虽然艺人胜诉，可原本只有小部分人看过的谣言，经官司期间媒体的反复报道，被所有人记住了，久而久之，大家记住的是谣言本身，而不是真相。”
“我也记得那个封面。那段时间所有媒体都在拼命报道官司，即使本来不看周刊，也知道那个画面了。”
“因此我们一致认为，将这件事的伤害降到最低的方法是压制此事的知名度，不关注不回应越，自然被人遗忘。你没意见吧？”
“没有，我也不想闹大。不过月儿好像很生气。”
“对了，她昨天和你一起出门，这么巧就被拍到，你晚上有空，和我详细说说过程。”
第221话 装逼小气老男人
为怕记者跟踪，宁轻轻向明少提出暂时不约会，晚上打电话和他说柴月儿的事。
听完经过，纪明薰思索道，“她主动提要吃云吞面，再主动带你去那条近路，因此遇到记者，你不觉得可疑？”
“记者无孔不入，很正常吧？”
“如果记者这么神通广大，那之前我出入你家楼下应该早就被拍到了。似乎那两个记者预知你们会出现在那里，甚至知道叶斌在公司的细节。”
“记者当然有他们的方法，你不要那么多心啦，月儿哪像是做坏事的人。”
这个傻丫头，坏人还会刻在额头上吗。纪明薰挂了电话后，给斯斯打电话，让她查柴月儿的底细。
斯斯咆哮，“你该不会真的以为她是轻轻的相好吧？居然要查她。我家轻轻喜欢大她一截的老男人，像你这样的。”
“我不需要向侦探交代原因。”
“老男人，既然泡了我家轻轻，我们怎么也算亲戚了，别这么cool嘛，我可是轻轻娘家的人耶。”
“尽快把结果发给我，别跟任何人提起，包括我家轻轻。”纪明薰故意把“我家”两个字用重音，“再像上次那样泄露出去，就不用收钱了。”
“明白了！一点玩笑都开不起，小气的老男人。”
“加油，老女汉子。”纪明薰语气揶揄。
斯斯还来不及对电话吼“老你妹”，话筒里传来滴滴滴的声音。
不管怎么咒骂那个装逼小气老男人，为了钱着想，斯斯还是尽快去F大搜刮了足够的资料，发给他。
纪明薰在办公室收到报告，边看边皱起眉。
柴月儿在学校里受到师生的一致好评，家庭条件差，父母是小摊贩，但她工作能力突出，交际能力强，精明干练，和她简历显示的相符。
如此看来，她在公司不断犯低级错误，如果只是不熟悉社会环境，也太浮夸了，倒不如说是演戏过头。纪明薰想。这时，一条由柴月儿室友提供的小消息映入他眼帘。
原来如此。虽然只是间接证据，但足够形成一个联想了。他望向大办公室，对柴月儿的背影露出冷冷的笑意。
手绘攻略在这周完成。有关风云九州的工作自始至终都由纪明薰自己打理，没有假手于人，宁轻轻心疼他太忙，要求替他负责攻略的出版相关事宜。纪明薰出奇爽快地答应了。
柴月儿像是为了弥补害宁轻轻上封面的错，本周的错犯得少了很多，也很积极地要帮宁轻轻处理出版的事。
“你看月儿，现在不会犯错了。我说她之前只是不熟练吧。”宁轻轻说。
“也许。”纪明薰望向外面，“既然这样，你让她帮你在攻略的事上跑跑腿，接触核心的部分你自己做，你懂得区分。”
“我知道哪些可以哪些不可以。”
菠萝油在这些日子里昏天暗地作画，完成了所有手绘图，累得心力交瘁，花瑜让他放个大假好好休息，他坚持要先看到攻略上市。
宁轻轻为了和他商讨攻略出版，不得不等到他来上班，也就是等到晚上，月儿也只好在大办公室等着她，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
菠萝油关好门，对宁轻轻说，“这些手绘图现在是机密，就我们几个看过，你千万别给别人看到。”
“我知道。正在带的新人也没让她进来。”
“图稿在这，我已按页码排好，你先全部看一遍。”菠萝油得意地说。
宁轻轻仔细欣赏了半小时才放下图纸，“只能用美轮美奂来形容。我无法表示喜爱之情……”
“我自己也喜欢得不得了。”菠萝油越发得意，“这么多年来，我的作品，以这组为首，顿时觉得其他都可以丢了。”
“菠萝哥把自己的宇宙观世界观结合了游戏故事背景，融入到画中，图画本身可谓灵魂之作。”宁轻轻点评，“而作为攻略，它的功能性不但没被画面感破坏，反而十分清晰明朗，让玩家更容易理解游戏设定和玩法。大师啊……”
“学妹不要这么吹捧我。”菠萝油摸着后脑笑道，“你看，这攻略要怎么装订和包装？我拟定了几种方案，各做了个模型，你来挑。”
“这个。”宁轻轻毫不犹豫指着桌上一个卷成圆筒状的卷轴。
“你觉得是这个？”菠萝油眼中放光，解开扎卷轴的绳子，把卷轴侧边的竹轴拉到长桌沿，才展开卷轴，纸张有点泛黄，但是很长，铺到另一边桌沿，才到尽头，十足像副珍藏已久的古典名画。
“这个对消费者来说，会不会标新立异或者过于矫情？难道你不觉得那个更稳当？”菠萝油指了指另一个像是蓝色线装书的，“很像电视剧里的武功秘籍，接受度更高。”
“给其他游戏当攻略，包装成那样差不多，但用你的手绘图，包装必须要这样才配得起。”宁轻轻说，“这游戏的玩家心里都有浪漫的古典情结，既然要收藏手绘攻略，就不怕矫情。”
菠萝油双手掩嘴笑得像个小男生，“其实我自己最喜欢这个卷轴，只怕不能通过，才预备了那个线装的作为备选。学妹支持，太好了。”
“惟一要考虑的是成本。”宁轻轻沉吟，“卷轴用纸要选最好的，又要有做旧的感觉，两端使用打磨精美的真正竹轴，外面的盒子不能随便拿块纸板就折成纸盒。这些物料成本和印刷费用都不能省，幸好公司有出版资质，无需被出版社分成。饶是如此，成本至少也会占售价的一半。”
“我也考虑过这个，所以才准备那几个备选，成本低很多，尤其那个蓝线装本，便宜，但勉强也能装样子。”
“不行。”宁轻轻果断道，“既然有最好的选择，就不能退而求其次。这个我和明少商量，保证说服他。你收起原稿，准备好高清扫描件，我去找物料，再拿扫描件去印刷公司做出样本，申请出版许可。”
“学妹真厉害，来公司几个月就这么清楚工作。”菠萝油鼓掌，“学妹和刚来的时候完全不同了，当时怯生生的，现在能干又有气势。”
第222话 为老不尊的宁家父母
宁轻轻笑道，“菠萝哥别捧我了。”
躺在沙发上的蛋挞说，“这可不是捧，学妹，你不知道，你现在有点女巫妖的气势了。当然，我们只是说能干的部分，其他照样还是甜美可人的学妹。奶茶，是不？”
“学妹是以柔服人，和高特助不一样。”电脑前的奶茶说。
门被敲响了。
菠萝油打开一条缝，外面是柴月儿，宁轻轻知道她和创意部的人几乎没打过照面，忙说，“这是新人，我在带她。”
菠萝油把门打开，“我知道，是和你上封面的那个妹～纸～”
“打扰你们了，我想学姐和几位前辈谈工作不知要多久，就买了点宵夜上来。”柴月儿提着大包小包，眼睛骨溜溜地转，好奇地瞟向整日拉着帘子的创意部。
“她真是妹纸耶，妹纸才会这么体贴。”菠萝油回头对其他人说，将她引进，关上门。蛋挞和奶茶早已把卷轴和图稿收了起来，看得出在严格执行不能外传的密令。
“哇，创意部好有趣。”柴月儿放下宵夜，四处打量，“墙上都是前辈们的涂鸦吗，风格都不一样。”
“大家没灵感或者有灵感的时候就随便拿支画笔刷子什么的去涂几下，反正没外人进来。”蛋挞解说。
“这张大桌子是不规则形状的耶！”月儿边说边抚摸桌沿，“这样好用吗？”
“讨论用的，桌沿的弧线都不一样。”蛋挞说，“可以根据心情选择要卡在哪个位置。”
“那这些灯呢？三盏吊灯，各个角落数不清的射灯，各式各样的落地灯和台灯，也是为了转换心情吗？”
“正是，那些灯罩都可以换，看腻了就换一个图案。”
“哇！我还发现你们各自的桌脚都有滑轮，方便随时推来推去吗？”
“固定在一个位置，好烦的。”耐心解说的蛋挞忍不住说，“这位不像妹纸的妹纸，你参观完了吗？我可以吃宵夜啦？”
“对不起对不起，前辈，你赶快吃。”月儿连连道歉。
蛋挞在菠萝油身边坐下来，拿起一个烤扇贝，“好香，是阿英姐那里买的？”
“对对，我闻到他们家的烧烤很香，就买了。前辈喜欢吗？”
菠萝油不断往嘴里塞食物，唔唔地说不出话。
蛋挞吞下扇贝，“还用问吗，看他样子就知道了，我们最喜欢那家的烧烤，算你识货。”
“真的吗？好巧，我还怕你们不喜欢。学姐，你不吃点吗？”
“我还是不要了。”宁轻轻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套装，“怕弄脏不好洗。月儿，很晚了，你先回家吧，我整理一下也回去了。”
“妹纸兄弟，谢谢你的宵夜。”菠萝油终于抹了抹嘴边的油，“多少钱？”
“不要不要。”月儿连连摆手，“我是新人，理应请前辈们吃东西。”
送走月儿后，宁轻轻回头望了望空了的CEO办公室，叹了口气。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和他一起下班的日子呢，明明是正经拍拖，却偷偷摸摸连被送回家都不敢。
“宁小姐。”她家楼下保全叫道，“最近怎么不见你男朋友送你回来了？该不是他看了那些胡说八道的周刊，信以为真了吧？”
“不是，他最近比较忙。”宁轻轻说，“谢谢大伯关心。”
“你平常时不时送点吃的给我，我带回去给老婆孩子，他们可喜欢了，让我多谢你。我谢是没谢，但你要是被人欺负，尽管告诉大伯。你男朋友不能仗着自己有钱又帅就欺负你，知道吗？”
除了楼下大伯，宁轻轻还受到了更多的关心。
“轻轻！”电话那端传来咆哮声。
“妈你干嘛呢。”宁轻轻把电话拿远了点。
“别以为我们在加拿大就不看杂志。我们不看还有人告诉我们！你陈阿姨说给我听了，照片也发给我看了，像什么话！你！”
“怎么不像话了？我和一个姑娘一起，她帮我涂药，这有什么的？我还跟斯斯一起睡呢。”
“去去，谁跟你说这茬，我说的是你干嘛拒绝那个有钱公子？杂志说他有几百亿身家！”
“那个几百亿大部分是股票计算的，股票随时会不值钱，分分钟几百亿变成几百块。”
“又没让你跟他结婚，你管他后来破不破产！我让你跟他谈谈恋爱，捞他一笔，从手指缝里流点出来，一辈子都花不完。谁要你嫁给他了，这种人家还不得把我们欺负死……”
话筒随即那边传来男声，“走开走开，我来说。闺女啊，你别理你妈，她说的都不是人话，听我的，就这样，不要理那个大头，有钱人千万别沾惹，他贪图你是朵鲜花，摘下来闻闻就丢了。你闻都不要给他闻……”
“爸妈，知道了，我有分寸。你们电话费很贵的，这些话微小信发我就好，快挂了吧。”
“你这孩子在那边闹这么大的事，还有分寸？记得听老爸的话……”电话那边换成了女声，“听老妈的……”
“好好，我都听，掰掰！”宁轻轻挂了电话。这两个活宝每次都这么神神叨叨，为老不尊，唉……
接到这个电话，让她想起另一位老人家，应该打电话去过问一下。
次日午休，宁轻轻给赵三勺打电话，“赵老师……是我……”
“哼，我当然知道是你，冒充我徒弟的恶毒丫头。”
“赵老师……这个周末我去看望您好不好？”
“我说过，你不带个真正徒弟就不要来，等扫墓的时候再来看我！”
赵老师果然还在生气，宁轻轻恭敬地说，“您说什么气话呢，怎么能这么说，你身子骨可壮健了。”
“哼，被你气了这么一回，身子垮了，垮了！再想到没徒弟，心也凉了。”
“我在努力，一定会给你带个徒弟来。”
“你的话一成都信不得！总之，我没多少天能等，你自己看着办。”赵三勺说完挂了电话。
宁轻轻伏在茶水间的桌上，在心里嗷嗷嗷地惨叫。
“你一个人在这里捶足顿胸做什么？”纪明薰打开冰箱问道。
“我哪有捶足顿胸，不是好好趴着吗？”
“气场。”纪明薰淡淡说，“你的心似乎在捶足顿胸。”
“鹰一般的视力还能看到心？”
“视力不能，但爱能。”纪明薰喝了口鲜奶，“说，什么事。”
第223话 办公室装帘子？
现在告诉他他也不会同意当赵老师的徒弟，宁轻轻口风一转，“我在担心攻略，预算方案，你现在看看。”
“午休时间，需要这么积极？”
“风云九州的工作你很在意，花了这么多心思，我为你做这点事算什么。”
傻丫头，我是为了你才这么在意。纪明薰拆开鲜奶盒，压平。
回到CEO办公室，他看完预算，“做得挺详尽，看不出哪里需要发愁。”
“这还看不出？”宁轻轻惊讶道，“虽然列的是大致数字，但利润就只有这么上下。你和大禹的合约写明攻略收支归我们负责，成本占销售额的一半，销售额的百分之十五给大禹，销售商的提成至少百分之二十，也就是说公司的纯利润在百分之十五以下。自己全权设计出版的东西只能赚这么少，很罕见。”
“你嫌赚太少？”
“我是怕你嫌赚得太少，你很喜欢赚钱。”宁轻轻小心地说，“要是觉得不合算，你可能会要求降低成本，更换别的包装……”
“想降低成本，不必动包装的主意。”纪明薰果断道，“砍掉销售商这块。”
“不在书店和报刊亭卖？”
“对，既然是网游，就在网络贩卖，不用分流其他渠道，在风云九州做个链接，连到我们官网的销售页面。”
“这样会不会不够影响力？毕竟书报摊可以直接看到实物。”
“直接看到的实物不过是外面的盒子，玩家都喜欢网购，凭照片的第一感觉决定购物冲动，你只需注意拍摄效果。另外在游戏里配合活动，例如通过活动获取折扣，甚至必须获取验证码方能购买。越是这样麻烦的东西，他们越会喜欢。游戏这部分我构思一下，再跟大禹谈。”
“你来构思？你很忙，不如我写个方案你先看看？”
“你也很忙。”纪明薰柔声说，“你手头上有不少小工作要完成。就算我是不近人情的波士，也会体恤女朋友。不算多麻烦，趁碎片时间构思，再用半个小时起草方案，和古总吃顿饭，很简单。”
“什么工作对你来说都很简单啦，炫耀怪。”宁轻轻嗔道。
“最近女朋友不让我陪，省下不少时间，刚好拿工作填补。”
“你在投诉我？不是说好，办公室里你只是波士吗？”
“现在是午休时间，可以谈私事。”纪明薰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若非这些玻璃墙面，甚至能抱抱你。说到这里，我是不是该装个帘子？”
“不要！”宁轻轻脸色绯红，想起斯斯说的在办公室玩心跳之类的鬼话。
“瞧你紧张的。”纪明薰说，“和你开个玩笑罢，装上帘子偷偷抱你，像什么话，想到就不舒服。”
宁轻轻立刻着手采购物料，柴月儿帮忙比对供应商。找到物美价廉的供应商后，她们亲往各家供应商拿货样，带着菠萝油交的扫描件先到印刷公司做个样本。
因为样本暂时不能泄露，原本这些工作不该让月儿加入，但宁轻轻见勤勉的月儿很快找到好货源，还很担心找到的物料是否合用，就决定带她同去，顺便让她学习这些具体事务的流程。
月儿等待印刷公司出样时问，“学姐，一会样本出来，我看看外包装可以吗？保证不看里面。”
“可以。虽说不该让人看到，但你前面出了不少力，稍微看看没关系，注意不要泄露。”
月儿双手捏拳，“学姐对我真好！我一定要努力，为公司出力！＂
看到她，宁轻轻不禁想起不久前，自己也是这样的新人，可短短几个月竟然成长得这么快，在大学的工作经验确实打好底子，更重要的，想必是工作狂明少的潜移默化吧。
印刷公司加急给她们做出样本，采用健康无害彩墨和高清技术，将手绘扫描件最大限度还原在纸上，颇有厚度的卷轴配上两根竹轴，且有做旧以及装裱的效果，相当有质感，绝非纪念品商店贩卖的那种轻飘飘的画卷。
对样本表示满意，宁轻轻给几家供应商打电话确认订单，再和印刷公司说好，过两天物料全部送来立刻开印，下周一拿货。
“今天的加班结束了。”她对月儿说，“我们分开走吧，万一被记者拍到我们这么晚还在一起，又要乱写。”
“不会啦。”月儿毫不犹豫道，看到宁轻轻疑惑的表情，“我带了假发和墨镜！你看。”
宁轻轻看她变装，忍不住笑了出来，“感觉你像是大明星了，出门还要假扮。”
“我可不会再让学姐被污蔑。”
两人上了地铁。月儿感叹，“学姐，这个攻略盒子好精美，一看就很有质感，真像是什么宝物。”
“是，不过成本真高。不能用纸板，得用木片，这个规格的木盒子都可以装酒了。”
“我以为攻略就是一本书，想不到学姐能做成这样，不愧是广告界精英。”
“这是我和菠萝哥商量的。”宁轻轻解释，“攻略收藏意义大于实用意义，网上多的是攻略，根本不必买实物，实物攻略算是周边，纯粹是为了满足收藏**，当然是越高级越值得收藏。你看这个。”
说着，她从包里拿出一个长条形的东西，“高级烘焙店卖的芒果奶香饼干，用这种漂亮的半透明包装，印着精美的图案和英文，饼干装在盒托里，一条只有四片，是不是感觉很高级？”
“对，看起来就觉得是高级货，都不大舍得吃。”
“然后看这个。”宁轻轻打开手机，翻出图片，“是我在批发市场拍的，门口一大排摊位上都是大包称斤的饼干，其中也有这种芒果奶香饼干，但是这么大包，看了就觉得很廉价，肯定不好吃。对吧？”
“恩恩，感觉没兴趣。”
“我试吃过，除了因为大包装使饼干略有点受潮，其他味道基本一样。小包装四片的价格在批发店可以买二十片。同样的商品，经过包装后就身家翻倍，销路比没包装的好很多。可见有时候消费者更喜欢的是feel。我们的攻略也一样，从拿到盒子到打开里面的卷轴，这个情调值钱，他们会趋之若鹜。”
第224话 男神无所不能
宁轻轻说完笑道，“你说要去我家附近吃东西，你去过那一带吗？”
“没去过，但我知道有家鳝鱼意面很有名。”
“你想吃吗？”宁轻轻胸有成竹地问。
“恩恩，我看了很多美食博客的推荐，好想吃，可是没机会去，学姐吃过吗？”
“你第一次去，得吃招牌鳝鱼意面，我给你订。”宁轻轻说完发了条微小信，“他们生意很好，招牌面一晚上只卖五十份，最近终于加到一百份，还开通了微小信订购，直接去很可能卖完。”
“哇，原来学姐不但吃过，还是熟客，幸好有你呢！”柴月儿激动地说，“我的口味和学姐合得来，真好！”
晚上宁轻轻在电话里讲了这些事，总结道，“月儿是个单纯善良的孩子，你不要乱想了。”
“我以为你讲这些，是想和我分享你的生活点滴，原来是要帮她说话。”纪明薰一边敲键盘写着给古西风看的方案，一边对桌面的手机说。
扬声器里传来声音，“嘻嘻，帮她说话才是借口，其实我是想跟你说我的事，只是怕你烦。”
“不会烦，你的事我想知道。”
“你在做什么？”
“游戏活动的方案我快写完了，明天中午约古西风谈。陆总后天离开，明晚我请他吃饭算是送别，你一起去。”
“为什么？不都是Marco陪他喝酒的吗？”
“他的新公司是给在这边的女朋友开的，明晚他女朋友会来，我认为有女性在场陪同比较好。”
“这算是工作吗？”
“一半。另一半是私人原因，对方带了女朋友，我也该介绍你给别人认识，尽管现在只能以公司员工的名义。”
“那我可以申请一半加班费吗？”宁轻轻无赖地笑道。
“公司没有加班费。”
“啊啊啊，你太小气了。”她把父母的电话内容复述了一遍，“结合我爸妈的意思，我还想趁你对我有兴趣的时候赶快赚一笔呢。”
“不用赶快，你可以一辈子慢慢赚。”纪明薰检查完最后一个字，将方案打印出来，“很大一笔。如果急，明天我找银行商量，如何把资产用最快的方式和最少的税转到你名下。”
“胡闹。”见他说得认真，宁轻轻忙收敛笑声，“还能不能说笑了。”他该不会真的认为我在觊觎他的钱吧？
纪明薰则微微一笑，“不是正在说么？”
“啊！要转给我果然是假的！靠不住！”宁轻轻这才重新笑道。
“傻丫头。你是说笑，我不是。”纪明薰把印好的纸装进文件夹，“什么都可以给你。”
“那请你先把这个周末给我。”宁轻轻抱怨，“一周都没有在一起了。”
“我已经把能做完的工作都安排在明天下午前完成了。明晚和陆总吃完饭就来我家，周日晚上再送你回去。”
“真的要住两夜？”
“真的，房间隔好了。”
“什么时候隔的？”宁轻轻好奇道，“你白天都不在家，工人怎么施工？”
纪明薰淡淡回答，“自己隔的，每晚回家后。不喜欢别人动我的房子。”
“你竟然会隔墙！”
“又不是承重墙。以前我要布置会场，装饰墙和隔墙的技术掌握得还可以。”
“你简直就是小说里的完美男主，无所不能，好梦幻，好苏啊……”
“至于这么夸张吗？隔墙是很简单的工作，执行部好些人都会。”纪明薰用反对的语气说，“工地上更多人会，他们还会盖大楼，这个我真不会。”
“不管，反正你就是钻石男神，冰王子。”说到最后三个字，宁轻轻噗嗤笑了。
“别提这个了，真头痛。我的微小博一直只发公司广告，没发过私人事情，居然也涌进大量留言，说要把评论数刷破百万。”纪明薰皱眉道，“想到就不舒服。”
“不去看就好，眼不见为净。这样多好，以后你转发任何公司宣传，都会有很多粉丝转发，大大提升了公司广告的影响力。”
“我现在沦落到要出卖色相了？”
“不愿意？我有个治本的办法。”宁轻轻语气神秘，“在自己脸上划十七八刀。”
“不需要那么多，一刀就够了，但是要计算好怎么划最有效率。”
“你敢！”宁轻轻吼，“你的脸是我的，一点伤都不许有。”
“好。”纪明薰顿了下，“原来你只是看上我的脸。”
“才不是，我喜欢的是你。”
“什么时候开始的？”纪明薰假装顺口问道。
“迷迷糊糊盘古初开便开始。”宁轻轻咯咯笑道。
“傻丫头。很晚了，早点睡。”纪明薰挂断语音通话。她又敷衍了我。我很清楚，在停车场看到她的第一眼，这个傻傻又天真的丫头就开始占据我的心。可是，她呢？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
宁轻轻关了灯。刚才是敷衍过去了。其实，心里不知不觉就有了他，可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宁轻轻周五带着样本去申请出版许可，手续办完后，要五个工作日才能批下许可证。
她算了算，下周一印刷公司开工，周三拿货，到时候销售网页上线，游戏更新，刚好在周五拿到许可证，趁周六推出活动。
执行部同事最近都在忙MK的新季宣传，午休时办公室里满满是人，大家吃着三明治在工作。月儿见到宁轻轻回来，忙迎上来，“学姐，怎么样？”
“初审通过了，五个工作日之后发许可证。”宁轻轻拿出照烧鸡腿握饭团，直接在位置上啃了起来。
“为什么要这么久？”
“今天通过的只是初审，检查有无违规违法内容，还需要五个工作日的复查时间做进一步的检查，比如有无违反著作权和其他出版法规，通过复查就会发给出版号。”
“万一被查到有问题，是不是就不会发证？”月儿看似有点担心。
“是。放心，创意部和明少都亲自检查过，没问题的。五天只是行政时间。对了，我得通知明少，让他告诉大禹准备下周六及时上线活动。”
月儿坚持不懈地提醒，“你要不要等拿到证再告诉他们？真的，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说不定许可证耽误上一两天……”
“没事的。公司拿过很多次许可证，都是准时五天后，这次不过是个攻略，图是自家画的，都没什么文字，没理由拖延。”宁轻轻安抚道。月儿太年轻，还是太不镇定了。
第225话 最适合自己的人生
正在和古西风进行商业午餐的纪明薰收到通知，说道，“下属通知我，下周五可以拿到许可证，按照方案，刚好周六零点推出活动。”
“你写的这部分的更新，我让小伙伴们尽快搞，下周四的例行更新里会加入活动数据。”
“如果许可证有变化，周五我再通知你，活动顺延就是。”
“好的。我发现这次的合作倒了过来，攻略都交给你，我和小伙伴们等着收钱。不太一样的是，你之前做了很多事才能收提成，我们这回什么都没贡献，真有点不好意思。要不是你坚持给我十五个百分点，我觉得五个都嫌多。”
“你们开发这个游戏就是贡献。”纪明薰懒散地拨了拨杯子的把手，“连我都觉得挺好玩的，即使不当做工作，似乎也可以娱乐。”当然，是因为游戏里有那个丫头。
为了周末的约会，两人整个下午都在忙，连一个隔着玻璃的眼神交流都来不及。
宁轻轻填完给几家供应商付款的单据送到行政部，顺便看了Lee设计的销售网页，回到位置上，订了间摄影工作室下周拍攻略样本的实物照，正要开始看A组交来的MK新季宣传稿预备刊登的杂志媒体列表，就接到了电话。
“Angle～”
“叶公子。”宁轻轻说。这个时候还来添乱，唉。
“你同事把度假酒店的宣传片送过来了，我有些细节想和你商量，你是亲自住过的，由你来谈最合适。”叶斌说，“不如明晚我在名人饭堂等你？我们详谈一番。”
他拿工作当借口，宁轻轻不知如何拒绝，硬着头皮问，“明晚吗？”
“我知道占用你的周末时间不妥当，但是明晚有位意大利名厨在名人饭堂客串，我知道他的白松露料理做得很好，你一定要来品尝。”
“容我安排一下时间，再答复你好吗？”
“静候佳音。”
宁轻轻挂了电话就把这件事抛诸脑后，直到下班。
她和纪明薰一起离开执行部，准备去和陆总约好的餐厅，花瑜无精打采地进了公司，看到他俩，招手道，“诺，等等，这个给你们。”
宁轻轻接过一看，是上次明少给他的太子庄度假酒店招待券，“怎么了？不是和空姐一起去的么？”
“不用了，唉。”花瑜摇手，“这个券有期限，你们用吧。”
“收起来。”纪明薰对宁轻轻说，“看他样子就知道被甩了。”
“谁说我被甩了？”花瑜很是不忿，“宝贝儿爱我爱得要死。”
“但是却不和你去度假，有趣。”
“其实是……”花瑜低声说，“她想结婚！”
“哇，恭喜你，花学长。”
“我不想啊……”花瑜愁眉苦脸状，“她故意给我看婚纱杂志，问我她穿哪件好看，一见我流露出敷衍的神色，立刻就申请调班，飞一个月国际线，回来也住机场酒店，一派逼婚的架势，我也不敢打电话找她，怕她明说要结婚。”
“哦。”纪明薰冷冷地说，“那刚好，你这个月有大把时间了，好好工作。”说完就对宁轻轻说，“走。”
“你是不是人啊！”花瑜在后面说，“我一个月都见不到宝贝儿，你还讽刺我！”
两人上了车，宁轻轻说，“你也太没人情味了，花学长那么惨你还落井下石。”
“哪里惨了？他们交往的时间很长，确实可以谈婚论嫁，对方有意向，很应该两人认真规划未来，他避而不谈，唯恐对方提出结婚。这是咎由自取。”
“我想他只是还没准备好，他那么喜欢空姐，当然会想娶她。”
“站在我的立场上，这么说是对的，但是他，我虽然不认同但是能想象，他只想和对方交往，并不想组织家庭，等于通常所说的不想负责。”纪明薰皱眉，“这样被甩，还需要同情他？”
“那也不用说出来嘛，是朋友就哄哄他。”
“哄他，他会觉得自己那么做是对的，以后都不会改。”
宁轻轻嗔道，“你呀，客户可以哄得天花乱坠，朋友反而不哄。”
“和客户只是利益关系，没必要干涉人家。是朋友才必须帮他，尤其是看清他的缺点，就要让他醒悟。即使过程中他会怪你，最后总会知道你对他好。”
“算你说得通。可是磊少呢？你不劝他积极进取，反而纵容他，为什么？”
“他有那个资本，既然喜欢那样的生活方式，就是他该拥有的人生，为什么我非要逼他工作？人生没有范例，适合自己的就是最好的。”纪明薰解释，“假如花瑜本质是个浪子，不能有家庭的束缚，我也由得他，可我看来，他只是没遇到真正的对象，其实他很缺家庭温暖。”
原来他对这两人考虑过这么多，根本不是表面上的高冷。宁轻轻笑道，“还真是条条道理。那你自己呢？什么样的人生适合你？工作工作工作？”
“那是之前。以后最适合的人生是和你一起工作，做饭，吃饭，看你和小狮子玩。”
宁轻轻笑靥如花，“我也很喜欢，后面的不用说，就连一起工作也很开心，你认真工作的样子真迷人。”
纪明薰将她的赞美全盘收下，随即问道，“下午我见你接了个电话，表情很为难，有问题吗？”
“啊，差点忘了。”宁轻轻说出了叶斌的邀约。
“他显然不是为了谈片子才约你，你不用管，我解决。”纪明薰脸上浮现了果断决绝的表情。
“你要怎么解决？”
“看你的脸色，像是担心我买凶杀人。”
“你会吗？”
“……”纪明薰露出了黑线的表情。
两人到了预订的包厢，很快，陆总带着一名年轻貌美但一看就是情妇的女性来了，介绍这位是他的好朋友白如玉小姐。
“叫人家小白就好了啦。”白如玉娇滴滴地依偎在陆总身边，风情万种。
同样是年轻女性和中年男子的组合，想到龙总和龙夫人，宁轻轻顿时就感觉到正室和情妇的不同，有种说不出的区别。
纪明薰脸色自若，说话间既把对方当做陆总的夫人般客气，又不点破他俩的亲密关系。
PS，写到如今，很感谢所有真心支持的读者。希望大家如果有意见，请评论指出，不要默默弃文，即使不是正版也没关系的，还在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