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五章、着火了
尤在这时。人群后面出一声霹雳般的怒吼,益过了乱畿…一声音:“池木释,你好大的胆子!我才走几天啊。你就做出这种事情,看我怎么收拾你!”
众人回头一看。是游成元大步走了过来。她的样子早就给村民留下了深刻印象。人们也知道她和池木锋是两口子,出一阵哄笑主动给她让开了一条路,脸上纷纷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游成元怒气冲天,看样子就像要把池木锋生吞活录,抬着一只手遥指池木锋的鼻尖,丝毫不理会前面的人群,大步流星直线走了过去。池木锋本来气的浑身抖,看见老婆来了,一副要收拾他的样子。反而平静下来,眼神深处竟有一丝苦笑。
村民们都安静下来期待着什么,游成元已经来到人群最前方,就像要冲过去将老公掐死。在麻绳前却冷不丁一回身,挥手给了小春一记耳光。这一巴掌打的是又脆又响。就像放鞭炮,好大的动静却带着巧劲,小春原地转了一圈差点没栽个跟头,除了脸上有点红肿居然没受什么
。
“臭不要脸的东西,吃了豹子胆,敢勾引我老公!”伴随耳光的,是一声中气十足的断喝。
这一巴掌与一声吼。将所有人都打蒙了,场面安静了好几秒钟,所有人都已为她要找池木钟算账,怎么反手揍了小春?
站在近处的费材有点没反应过来,喊了一句:“你怎么打女人呢?”
游成元怒斥道:“婆娘打架,你个老爷们插什么嘴?狗男女的事情,你也有一眼吗?还有谁,都站出来!”
当然没人站出来。这意外中的意外谁也没料到,游成元虽然相貌惊人,但平时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没想到撒起泼来这么凶啊,简直像个暴走的夜叉。村民们的反应有点乱了,有人在大声起哄叫好,有人在兴奋的议论就像欣赏精彩大戏,也有人在后面叫骂游成元不该打人。
也难怪大家是这种反应,针对这种情况,村主任事先可没交代过,平时在乡间看婆娘拌嘴打架互相撕扯,起哄惯了,事不关已巴不得越热闹越好。况且游成元骂的是“勾引我老公。”而不是“污蔑我老公。”还是荤段子。闹大了结果是一样的。
几位考古队员见游成元如此卑动,想上前劝阻,却被池木锋暗中拉住,这位“当事人”低头摸着鼻子,一脸的苦笑。
还是村主任在“关键时剪。挺身而出,上前喝道:“你搞错没有?明明是你老公糟蹋人家闺女,你怎么不问清楚乱打人呢?”
游成元一指费米,手都快戳到他的鼻梁上:“你也有一眼吗,自己站出来啦?我几天不在。老公就在你们村出了这种事,你这个村主任是拉皮条的么?告诉你,我跟你没完!”
有人哈哈大笑。有人甚为不满,旁边有一群婆娘都不乐意了,上来拦住游成元道:“你这个女人,哪能这么不讲道理,自己看不住老公却怪别人,还要脸不要脸?”常公安,你还不把那个姓池的流氓抓起
常书欣眼见场面已经成了彻底的闹剧,钻过麻绳板着脸喝道:“都起什么哄。让开!咋回事还没搞清楚呢,你说抓人就抓人啊?,小春,你要告池所长吗?那我把你一起带回去审审!我可警告你。造谣诬陷是犯法的。”
村支书不知为何,却在一旁呵斥小春道:“告什么告?你连喊都没喊一声,谁能证明是强*奸,还嫌丢人丢的不够吗?”人家可是上面来的大干部!”
小春捂脸哭喊道:“常公安,我不告他,本来就没想告他!”乡亲们都在这儿,我没脸见人了!”
游成元跨步上前,冷不丁一把将常书欣的警服衣领给攥住了:“常公安,既然乡亲们都在,你也别回去问,大家就在这里来个三堂会审。 小春,你放心。假如你真是受害者,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公道,否则乡亲们也不答应。是不是?”
“是啊,快审。快审。说说他们都是怎么干的!”不少人大声附和。
游成元松开手。抬头喝问道:“池木锋,你真干了那种事吗?”
池木锋也不知什么表情,摇了摇头,很平静的答道:“没有。”
游成元一转身冲春道:“他在撒谎,是吗?。
小春忘记了哭。放下捂脸的手,点头道:“是的,他撒谎!”
游成元:“那他就是丰了。脱没脱衣服?”
小春:“脱了。”
游成元:“从上到下都脱了吗,你没看错,就是我老公?”
常书欣很纳闷甚至有些尴尬,倒是谁是公安啊,怎么游成元当众问起了“案情”。也不嫌家丑外扬臊得慌?但围观的村民情绪却被再度点燃了,一张张红扑扑的脸兴高采烈,都在聚精会神的听着,没想到今天能赶上现场直播,这可比赶集听戏精彩多了。
小春:“我看的清清楚楚。就是他。”
存支书费火眉头一皱感觉似有些不妥,想上前阻止,游成元上前两步却把他挡住了。常书欣一见这个情景,突然明白了什么,扶着腰间的手枪把
消步拦在人群前方道!,“谁也别起哄。让她问!,…
游成元:“睡了你多长时间?”
小春这时候才掩面又出哭腔:“我后半夜趁他睡着了才走。”
游成元:“别哭,真有委屈,我替你做主,要人抓人,要多少钱我陪多少钱!,,当时灯关了吗?。
小春愣了愣才答道:“关了。”
游成元反问:“大晚上关着灯,你怎么能认出来是我男人?”
小春解释道:“开始一直开着灯,他折腾完了搂着我睡觉。后半夜才关的灯。”
游成元一转身迈过麻绳。来到池木释身边,抓住他的一条胳膊,另一只手在他身前从双肩到胸腹画了一个圈,厉声道:“我男人上身前面有个胎记,杯口大十分刺眼!”小春,你今天要是能指出来。我就信了你的话!,你要是指错了。信不信我把你的牙槽打烂,让你下半辈子只能就汤喝稀饭”。
人群出“嗡”的一声。大家窃窃议论,没想到人家还有这一手,要是池木释没干小春还真指不出来。说话间游成元已经松开了池木锋,大踏步走向小春,样子比凶神恶煞还可怕,一边走一边喝道:“我从一数到十,你要是还没指出来,可别怪我不客气!”
小春说不出话,也不再装哭。一脸惊恐的连连退后。常书欣一见她这个反应,立刻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喝道:小春,不许走,把话说清楚!”
费材见势不妙,上前一步企图拦在游成元身前,不料手丰的锄头被她劈手夺了过去。游成元拿着锄头冲小春冷笑,只听咔嚓一声,酒杯粗的枣木锄头把,被硬生生徒手折成两截 这婆娘力大惊人啊!
“不关我的事!”小春惊叫一声转身就跑,围观人群自动让开一条缝,又自动合上,就眼睁睁的把她这么放跑了,有好几个村民在小春跑过身边的时候,还趁机伸手在她身上摸一把,其中就有费大宝。
“大宝叔,你们怎么摸人家姑娘呢?”游方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人群后面费大宝的身边,很好奇的问道,同时也伸手欲摸却没摸到。
费大宝嘿嘿笑道:“招待所里招待客人的,你们想睡得花钱,不摸白不摸。”
游成元没有追,而是一闪身又攥住了费米的衣领,好悬没把他提起来,喝问道:“米主任,你什么意思?今天不给个交代,我可不能让你走了!”
一帮考古队员除了池木锋之外都走上前去,一定要讨个说法。常书欣一见场面又要乱,赶紧拨开游成元的手臂道:“费米主任,你这是叼的哪一出啊?带这么多乡亲抄家伙来,就是为了造谣诬陷吗?”
费米直摆手;“误会啊误会。我也是听费材说的,气忿之下忘了问清楚。”
游成元转身瞪着费材:“这事是你干的?”
费材也往后直躲:“不是不是,是小春自己造的谣,她见池所长是个大人物,可能是想趁机敲一笔。”
游成元:“人是你们招待所的,找不着她就找你算账,信不信我砸了你家灶,拆了你家的门?”
费材:“你去找小春算账。我道歉,住宿费给你们打折”
常书欣在一旁劝游成元:“别激动,我会查清楚的。 ”费材,因为你散布谣言,乡亲们扎了人家的车胎,你负责请人来修好,否则我处理你!”费米主任,还不快带着你们村的人走。回头给池所长赔礼道歉,闹的还不够吗?”
几个村干部面面相觑。扯什么都是辙,今天聚众闹事的主要目的就是想把考古队灰溜溜的赶走,假如自己就这么灰溜溜的走了,实在有点不甘心。
就在这时,游成元拍了常书欣的肩膀一下:“常公安,你的枪掉
。
这一下拍的常书欣全身麻动弹不得,众人低头一看,常书欣的手枪不知何时掉在了地上,竟然没人现。游成元弯腰拿起来道:“这东西可得拿好了,我帮你拣起来吧。”
说是帮他拣,却不还给他。而是握在她自己手中向外面转圈比划。池木锋站在高处不失时机的喊了一声:“成元,可别乱来,小心走火!”他不喊还好,这一嗓子,周围所有人都注意到游成元的动作了,出嗷嗷的连声惊叫转身就跑。
枪在常公安手中朝天指着。好像没多大威慑作用,不少村民包括老娘们都敢往前闯,就似不怕死的勇士。但走到了游成元手中转圈一指,枪口扫过之处,所有人都似受了惊的兔子跳起来往后躲闪不迭。
先前那位顶上来呵斥常书欣。叫他冲自己开枪的勇敢的大妈,此刻跑的比男人都快,连一只鞋都跑掉了。人群大乱,如潮水般退出去百八十米,丢了一地的锄头。
就在这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不好了,村子里着火啦!”抬眼看去,费居村方向的上空。升起了一道浓烟。
包括费米在内,所有人都脸色大变,二话不说了疯似地就往村子里跑,顷刻间就走的一干二净。常书欣终于感觉身子能动了,游成元将手枪还给他道:“警官,你
常书欣已经出了一身冷汗小心翼翼的将配枪收好,回头问池木锋道:“池所长,你要告小春诽谤吗?”身为警察当然有法律常识,诽该一般是自诉案件,就是俗话说的民不告官不究,想打安司得自己去法院起诉。
池木锋上前把臂握住了游成元的一只手,沉着脸摇了摇头。其他几位考古队员都抬头望着远处的浓烟,面带疑惑之色,费居村怎么恰好在这个时候着火?
“轰隆。”远处突然传来隐约的闷响,常:“是炸
池木释点头道:“是炸药的声,你不是接到报警来查案的吗?案子也不难查,盗墓贼使用了炸药,这里既不开矿又不修水库,哪来的这种管制物品?谁家私藏炸药就是线索
说话间连接又听见两声闷响,还是炸药出的声音,常:“我得去看看,建议你们也离开这里暂时住到镇上去。”
池木锋断然摇头:“不行,这里的三座古墓刚刚被炸开,有一些没毁掉的文物还没来得及被盗走,我要连夜清理抢救说完话回身望着山坡中间的那个大坑,地下就是那被炸坏穹顶壁画的汉墓。神情就似要哭出来,刚才被人诽谤时也没见他这么委屈,又自言自语道
“这里被盗的墓葬已经有近百座,从地表能观察到的任何可能特征和探测结果来看,这一带已经没有大墓幸存,能盗的都已经被盗了,这恐怕是最后一座大墓。如果还有的话,我希望还有,更希望它们现在不要被找到。
这本来可以是南楚考古史上重大的现,填补楚文化史料的空白,考证东周至再汉时期珠江流域的历史、它与黄河、长江流域文明的关系与差异。这方面的信史记载非常少。可惜我清理到现在,连确定墓葬主人世系身份的东西都没找到,最有文化价值的东西,不是被盗走了就是被损毁了。
文物的价值不能拿市场价格来衡量,如果失去了文化考证来源与继承者,那种所谓的古董,就像没有生命的枯叶、山野中的乱石,失去了它最根本的价值。没有这种价值做依托,世界上没是有一件古董是值钱的。有人不清楚正是有悠久的文明传承,他们才能盗得有价值的古物,更不知道自己在破坏什么!”
游成元默默握着丈夫的手,心疼的看着他一言不。
着火的地方是费居村村委会,事村口处一栋独立的建筑。上下两层楼有十个房间,分别是办公室、资料室和仓库,当时里面没有一个人,大门与院门都锁的紧紧的。
这火着的十分离奇,突然就冒起了浓烟,没过几秒钟就传出一声闷响小楼崩塌了半边,村子里留守的人全被惊动,却谁也不敢去救火,反而扶老携幼都躲的远远的,因为他们听见了炸药的声音。
村委会的仓库里有炸药?假如有很多的话,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村委会里真有炸药。而且是分好几次爆炸的,将小楼彻底炸爆成一片瓦砾,三面院墙也被炸塌了两边。十几米外离的最近的房子只是震碎了几块玻璃,村子里没有遭到其他的破坏 这是全体村民唯一感到最庆幸的地方。
当时全村的青壮还在山谷里往回赶,不清楚具体情况。村委会仓库里堆了不少炸药,如果一起爆炸的话威力惊人,离得近的房子恐怕都会被震坏,全村的窗玻璃也别想留下几扇。没有人清楚一件事:这些炸药被人分开了,在楼下不同的地方渐次引爆,威力减弱了不少。
山谷中的村民看见浓烟为什么会跑的那么快?因为他们很多人家里都藏有炸药!就算自家没有,也知道邻居家有,一旦着火可不堪设想,村里留下的可都是老弱妇孺啊!穿过整片山谷有近两里的。穿过桑林间的小道还有一里多的。等他们赶回去的时候,村委会早就炸没了。
火灾中炸毁的村委会。只留下了紧锁的院门与连着院门一堵残墙,在墙上却有八个鲜血淋漓的大字 毁吾阴居,平尔阳宅!
这几个字是汉隶体。也不知是用谁的鲜血写成,更特别的是,它不是写在院墙外,而是写在大门紧锁的院墙内!在火灾生前。谁也没看见有什么人集现在村委会院中,火灾生后,更没看见有什么人跑出来。
当然了,在那种混乱的情况下,也没人注意到村子里丢了几只鸡。
汉语与汉字有个无与伦比的独特优点:几千年前的简单文章,只要具备中学水平的现代中国人,基本上就能读懂大概;现代还在使用的字体,与两千多年前没有区别。就算是平时不写繁体字,大多也能认出来。
游方本来想写大篆。后来又想起楚篆与秦篆不同,现存的资料很少,自己认识的也不多。况且写古篆的话,很多村民够呛能认识,还是将就着写汉隶吧,降低点难度,对费居村的乡亲们要求不要太高。
川
一百一十六章、疑案
肖烟未散尽的村委会废墟前,村民们好半天没敢靠近。谁丫止二有没有残余的炸药,在这个时候会不会被余烬引爆?最后还是常书欣第一个走了过去,绕过残墙看见了那八个字,当场就断定这是人为纵火。
身为警察。在现场看见了这样的字迹,理所当然要给案件如此定性。
最关键的问题是谁干的?村中的头面人面前站在这一堵残墙前面,脸色铁青一言不,他们都不相信是“鬼”干的,肯定是活人作案!
尽管心里这么想。可是意识深处无法抑制的感到莫名的恐惧,心头就似压了一块大石般喘气都困难。有的村民认不全,有的村民没看懂是什么意思。在后面小声的询问,大家很快都知道出了什么事,许多人眼中掩饰不住狐疑惊恐之色。
只有常书欣感觉最轻松,甚至在心中暗骂费居村活该,对于无理取闹害自己差点背黑锅丢饭碗的这伙人,他在内心深处厌恶至极。一方面常书欣根本不相信会闹鬼,另一方面,在潜意识中就算认为闹鬼,冤有头债有主。找也找不到他头上。
从私心而论,他甚至有些不想破这个案子,很感谢那个纵火者今天给他解了围。
骂归骂,案子还是要破的。
乡间有人纵火可大可吵架泄愤点火烧了人家草堆的事情时有生,那种案子很好破也很好处理。但是这个人动用了炸药炸毁了村委会,可不是山野间很难管的盗墓,也不是普通的纵火。而是重大的恶性治安案件!
处理的不好,一不留神可能会产生恶劣的政治影响与社会舆论炒作,作案者的胆子也太大了。县里、市里都可能会被此案惊动,常书欣深知性质的严重性。
身为第一时间赶到案现场的警务人员,他有责任保护现场,展开第一手调查取证工作。记录案当时的原始信息,这样才能交代的
。
还没等常书欣话,村民再度围住了他,这次不再是要求他别办案管闲事,而是坚决要求他立即破了纵火案。听有些人的语气,他这位警察不立刻抓住纵尖犯。就是国家的败类、社会的蛀虫、代表政府欺压百姓的贪官污吏等等。
常书欣也有火气。终于压抑不住的作了,撩开上衣从裤腰带上拽出快生锈的手镝,指着吵吵最凶的村民费尽忠骂道:“你妈了个逼的,少跟老子龇牙!有人盗墓。你们村总是挡着闹事不让办案,逼着老子吃瘪?每次就你蹦的最欢!现在村委会让人炸了,又逼着老子瞪眼就破案?还是你**蹦的最欢!
想破案啊容易啊,盗墓贼用了炸药,纵火犯也用了炸药,这就是线索,这里哪来的这种东西?我看是一伙人干的!瞅你就像嫌疑犯,现在就到你家里面搜。按出来炸药就镑走,我看你还犯不犯贱?”
一伙村干部赶紧大声呵斥费尽忠,几位村民推推搡搡将他赶走了,村干部们又劝道:“常公安,何必跟那种二傻子生气呢,他脑子有毛病。我们全村人都知道。还是办案要紧
反正已经开骂了,常书欣索性臭骂到底:“你们***全是傻子啊?都站这儿看什么热闹。保护现场不知道啊?费米,叫人用绳子把这里拦上,谁也别让进来,你们也都出去不能就在这里办案,找个地方,我要问话做笔录。”
这一次村民们都陪着小心,谁也不再闹事了,连顶嘴的老娘们都没有。村委会都炸了。能上哪里办公呢?只能去村治安员费材开的招待所。一出事就是一连串。从村口走到招待所的路上,还处理了一起打群架的民事纠纷,原因让人哭笑不得。
这一把火不仅炸了村委会,山下接进村的电源线、电缆线、电话线都是从村委会二楼墙外的架子上过的,此刻全断了。除了村口有还手机信号之外,固定电话全断了,而且全村停电了,看这个形势。短时间内修不好。
天已经擦黑了。村民纷纷去小卖部买蜡烛和电池,还且一买就买许多,开小卖部的村民自己家还得用呢,后来就不卖了,一家不卖就去别家买,一次买的更多,最后三家小卖部就像商量好一样都不卖了,除非高价限量售。
没买到的村民就不干了,在村子里叫骂,这家说那家不地道,那家说这家买多了。干骂也不顶事啊,有的人家还黑着呢,骂着骂着一帮妇女就揪衣服扯头打起来了。费米陪着常公安路过恰好看见这一出,气不打一处来,呵斥着叫男人们把各家婆娘都拉开,问明情况之后现场处理,结果谁都说自家没多买。
还是一位从从招待所里出来的外乡人出了个主意。这位外乡人四十来岁,身材不高往那里一站却很有气势,就像个对下属言的领导或指挥球队的教练。他建议今天所有村民买蜡烛的钱都由村委会出,大家拿着蜡烛去会计那里登记报数。
几位村领导点头同意。然后问题解决了。支书要求每家领走几支,剩下的都留在招待所备用。
处理完这些倒灶事,在招竹,小的一间房里。常书欣把村主任、支书、治安联络员、会师个村里的重要人物都叫进了一间房,关上门点着蜡分析案情,却不谈怎么破案,而是在分析案件的性质,他谈了两种假设一
第一种情况:村委会私藏炸药,火灾中引起了爆件。村委会里有这种东西。几位村领导责任难逃,要接受调查,相关人员交代来源与用途,然后接受处理。
第二种情况:纵火犯自己拿来的炸药,故意用炸药炸毁了费居村村委会,那么性质很严重,是危害公安安全的恶性治安案件,警方绝对要下大气力严查。
最后他问道:“都是乡亲,诸位就交个实底,村委会究竟有没有私藏炸药?我汇报案情时上面也好确定侦查方向,给案情初步定性。”
在座的人都纷纷摇头否定,村委会怎么会私藏炸药呢,当然是纵火犯带来的!就算有人隐约感觉到不妥,也不愿意站出来给全村顶缸,况且这里还有盗墓案,一旦承认了私藏炸药,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常书欣在心中冷笑:无知不可怕,可怕的是愚蠢的自私与贪婪,炸药的来源不同,此案的性质不同,侦查的力度就大为不同,真把事态搞大了。到霉的说不定还是费居村。他已经暗示了,可是这些人都怕独自担责任。”
然后常书欣开始调查案情,起火时金村青壮都在山谷中折腾半天了,没有作案时间,村里只剩下老弱妇孺,也没看见有谁中途回来过。那么假定作案人当时就在村中,常书欣心里也清楚,就村里这些人的水平,恐怕谁也不能拣把笤带顺手就在墙上写出那么漂亮的汉隶来。
那么嫌疑犯非常有可能是外来的。就书法来看,嫌疑最大的就是考古队那些知识分子,但他们不可能作案,当时都被村民围着呢。
今天有两个人进村,游成元和一位名叫徐凯的外乡人,这两人的嫌疑也被排除了。有小孩看见他们下拖拉机进村后直奔山谷,而且案前游成元早就在乡亲们面前“审案”不可能有作案时间。
至于化名“徐凯”的游方,也没有作案的可能,费大宝等好几位村民都作证他一直在现场看热闹,拎着一个大包,到的比游成元还早,后来跟着大家一起跑回村里。
其实费大宝犯了一个常识性的错误,他中间有一段时间没有看见游方,却以为游方一直在身边。况且从山脚下穿过谷地、桑林、村庄,到达村委会跑个来回,最短也接近四公里,十几分钟时间干下这种事,大白天还能不被任何人现,实在不可能,他连想都想不到。
招待所里还有三位来自外乡的客人,与徐凯一样自称是来收山货的兼农家游的。是重点嫌疑对象,但是服务员作证,这几个人在案前后以及整个下午,根本就没离开过招待所。假如服务员没撒谎的话,那就剩下两种可能,要么还是村里人作案。要么嫌疑人根本没在村里露面。
常书欣也怀疑几位外乡人是文物贩子,在招待所检查了游方与其他三人的证件与行李,却没现什么破绽。一他们早就知道村子里出事了,有破绽也早就收拾好了,还会等着警察来查?证件没问题也正常。
常书欣站在村口用手机给所长打了个电话汇报案情,然后叮嘱村干部保护好案现场,打着手电徒步回去了。夜间在这里的山路上骑摩托太危险了。他干脆把破摩托丢在村里。村主任也不施心,叫几个人打着手电送常书欣一起下山,顺便到镇上请乡供电所派人来修电线。
常公安一走,村里人可就忙开了一忙着往村外运送炸药!
谁也不敢把炸药留在自己家里,常公安骂费尽忠的时候可说的清楚,谁家藏了炸药被搜出来,谁就是犯罪嫌疑人。就算查不出来盗墓或纵火,私藏炸药也是违法的,要处理。平时没人来查。但是明天说不定就有一伙警察来拨炸药。
其实村民更担心的是另一件事,怕自己家着火把房子给崩了,村委会院墙上写得字他们都看见了,那是触目惊心啊!另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谁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还是小心为妙。村子里已有各种传言在散布,其中也有游方的一份功劳。
游方回村之后被热情的费大宝趁乱拉回了自己家,搬出一堆瓶瓶罐罐让他看。游方在这一堆东西中还看见了琉璃珠,形制与他配在秦渔剑稳上的那枚差不多,但是没那么大保存的也没那么好,当然更没有“能激心像所见。的特殊灵性。
不是所有的器物都有异常特殊的灵性,就算这些琉璃珠曾经有点灵性,出土这么长时间也渐渐散失了,只留下岁月沉积的物性,能感觉到那是几千年前的古物。封存千年的琉璃器出土后,虽不会腐蚀分解,可以保存下来,但色泽会渐渐变得暗淡,内部也会慢慢浑浊,这个过程只有几个小时到几天。
游方那枚琉璃珠有胡桃大就似大梦中刚刚睁开的少女的眼睛,不仅灵性未失而亚珊示溢彩如明眸善费大宝家泣些琉璃珠直径不到”介一个个就像咸鱼的眼睛,有些还有缺损。
他不甘心的冉道:“这些珠子,还有更好的吗?”
费大宝:“更大、更好看的都被收走了,这些小的、不好看的人家不要,留在家里给孩子玩呢。”徐老板,你看看别的,给个公道价。”
游方回头一看,可不是吗,费大宝的孩子正在院子里将琉璃珠当弹珠玩。给孩子玩这种东西,也不怕睡觉时多梦缠身,将来得神经衰弱!游方一边暗骂一边笑着与费大宝侃价,随口出的价他认为已经相当低了,费大宝却眉开眼笑就像拣着了宝。
聊了一会,邻居费尽忠从村口被赶回来,过来窜门,看见游方在这里谈价。请“徐老板”到他家也看看,于是游方与费大宝一起来到费尽忠家。闲谈中费尽忠说到了村口事情,不无担忧的问道:“徐老板,你们都是见多识广的人,在别的地方听说过这种事吗?”
游方皱眉沉吟道:“炸房子可没听说过,我猜肯定是活人干的!但怪事倒是有,我听说一个专门盗墓的村子里闹过瘟瘦,前前后后死了不少人。北京的医生都治不好,搞不清楚是什么病。
费大宝:“真有这种卓吗,我就不信了,我们村不就好好的吗?
游方反问:“好好的村委会能让人给炸了?”
费尽忠:“你刚才说是活人干的,这不算!”
游方:“有些事情确实邪乎。不小心不行。,,大宝叔,别给孩子玩那种珠子,不信回家仔细问问。孩子白天玩珠子,晚上是不是经常做怪梦?,,哎呀,不说了。怪吓人的。”他突然打了个哆嗦。
费大宝也莫名打了个哆嗦。印象中还真听孩子说过,却没当一回事,转身就想回家仔细问。游方却拉住了他:“别着急啊,事情还没谈完呢。”
游方告诉两位村民,现在有警察在村子里查案,不方便收土特产,等风头过去再说。但是他们也别着急,已经把东西都登记下了,价钱也定好了,迟早会来收的。同时叮嘱他们今天私下里谈生意说的话,不要告诉别人。
两位村民心领袖会的点头。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恰好有孩子跑来告诉费尽忠,他家婆娘在村里和人抢蜡烛打起来了,于走出门去看状况。
游方拉着费大宝陪他一起去招待所登记住宿,费材不在,前台的费材家婆娘看见游方的生面孔有些狐疑,费大宝则拍着胸脯保证“徐老板”以前就来过村里收土特产,于是游方就住下了。
游方在刚才的闲聊中已经打听清楚状况,费居村盗掘文物的交易都集中在这家招待所进行,由费材这个“治保主任”单线联系,来的文物贩子们并不和村民直接谈买卖,这是村委会集体决定的。
能当上干部毕竟不会太笨。也有那么一点反侦查经验。作为文物贩子来说,这种交易也不愿有那么多目击证人,有人集中组织货源还帮着侃价,而且盗墓的村民他们根本就没有直接接触,甚至可以推说自己根本不了解盗墓的事,何乐而不为?
费材在常公安那里开完会。听说招待所里又住进了收十特产的客人,上门来拜访,一见游方是生面孔,很是迟疑的问道:“这位徐老板,您以前来过吗。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游方笑道:“我是前年和李老板一起来的,当时还只是个跑腿的马仔,现在在单干了。你印象不深也正常,但总该记得这琉璃珠吧?”他从取出一截缨格,上面系着一枚胡桃大小的琉璃珠。
费材还真有印象,他就出手过这样的琉璃珠,至于这一枚应该是特别漂亮的那种,能卖好几百呢!于是点头道:“恭喜徐老板,如今财自己当老板了!只是这几天村子里不太方面,土特产生意不能做,您看,是不走过一眸子再来?。
游方摇头道:“你们村里出的状况我也知道了,但这么远的路都来了,还在乎多住两天?这里空气好、山水好,就当疗养了。生意的事等考古队和警察都撤了再说,这里还有三位同行不也在等嘛,材经理,你不会担心我付不起住宿费吧?”
见游方取出了眼熟的琉璃珠,并且很熟络的称呼他做生意时的绰号“材经理”费材也产生了一种错觉,朦胧的还真记起有这么一个人来了。
见他就要留在这里,想必是怕被另外的同行抢了生意,费材笑道:“说哪里话,你们都是大老板。我的小生意全指望你们捧场财呢!”您先歇着,我今天还有事要忙,想吃野味还是有什么需要,就跟前台说一声,反正您也是熟客。”对了,一会儿可能有公安来问话,可能还会查证件,跟您打声招呼
费材走了,游方却很疑惑。主要是因为另外三个外乡客人的行为不合常理。
川(未完待续)
一百一十七章、见鬼了
年里出了泣种恶性案件,明天肯定全有警察挨家挨户甘。系少会搜炸药、盘问村中的所有人。出于走江湖的谨慎原则,有事没事都应该赶紧离开避风头,还待在这里等什么幕呢?
侦破爆炸案难度太大了,但拔萝卜带起泥,警察只要认真查,还以为他们破不了这么明显的盗墓案吗?就算警方给自己找个台阶下,顺手也能破个几起,要不然游方搞这么大动静干什么?
在他心目中其实已经“帮”警察破了案,最终的调查结果一定是
有村民盗墓私藏炸药,不小心着火炸了村委会,最终抓几个到霉蛋去顶缸,村委会里也得捐献出个把人,连盗墓案带爆炸案一起破了。
这是最佳的结果。既能最大程度的平息事态,不造成严重后果,又能圆满的解决问题。
假如盗墓案被牵出来,那几个来做非法交易的文物贩子能跑得掉吗?看他们的样子与费米、费材等人很熟悉,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交易了。在这种时候还不躲警察远点?今天那个中年人还主动走过去给村主任出主意收蜡烛,就大大方方的站在常书欣面前。似乎根本就没把这个乡村干警放在眼里。
游方也没离开。反而大大方方的住进了招待所,背后另有原因,那么另外三个人一定也有其它的目的。
尤其是那个丰年人,游方怎么看怎么觉得不一般,却没有察觉出任何异常。
他会蛰伏之法收敛神气,不出手别人就查觉不出异常,那么世上其它的高人也完全可以办到,只要不主动露出破绽,比如避免以神识扰动地气或锁定游方之类的举动,游方也不容易察觉出痕迹。
如果那人来历非同一般,游方可得小心了,这就是他化名住在招待所不走,也不着急赶去山谷与游成元汇合的原因。可惜他的神识还没有完全恢复,与人动手格斗没问题,但是以秘法相斗的话功力大打折扣。
在费尽忠家看货的时候,侧面打听了几句,得知昨天那几座墓就是费材带着村民骨干费栋、费梁兄弟俩炸开的,网要往下钻还没来得及掏东西,那边就有考古员队赶过来。据说下面很深,肯定有宝贝。而且是很特别的宝贝。
究竟有多特别。费尽忠与费大宝也说不清。难道那伙人是冲这些东西留下的吗?一般秘法高手不会弃盗墓,古董与法器毕竟是两回事,对施展秘法有特殊性灵性的器物非常少,法器的灵性大多要靠自己以神识凝炼养成。
游方得到秦汪的机缘非常偶然,况且秦渔是自古以来寻峦派的掌门佩剑,至于那枚琉璃珠,算是他撞大运拣着宝了。村子里的琉璃珠有的是。都是古董。但对游方却没有什么用处。像李冬平那种人甚至打造了一把现代高科技工艺的合金短刻,然后冉类似炼境的方法去炼
只有一种情况例外,那就是确定知道某地出现了非常特殊的器物,那么有的高手也会动心的。胡旭元曾经为了寻峦玉、葳,差点要了游方的命。6文行曾被刘黎追的走投无路,竟然去盗祖师爷李季如的墓,企图取出传说中威名赫赫的宝刃引真,也是这个原因。
不论大墓中有什么,现在已经被池木锋保护下来,但山谷跟外界的联系是中断的,游方得盯着那些人暗中保护姐姐、姐夫。游成元曾对游方说,怀疑考古队里有内鬼,掘出什么东西村民都能知情,那么那三个与费材很熟悉的外乡人恐怕也能知情,这是最要命的。
招待所里很是热闹了一阵,常书欣盘问一看离开了村子,然后全村都开始热闹了,男女老少忙着往村外运送炸药。
这家招待所是三层楼,每层楼六个房间,考古队住在一楼,今天夜里全都没回来,游方说想看风景,特意住到了最高的三楼。而那三个。外乡人就住在二楼的房里没什么动静,游方顺便干点别的事,下午来到前台,冲费材的婆娘挤眉弄眼道:小春哪去了?大冷天的又停了电,一个人睡被窝里怪冷的。”
那婆娘道:小春走啦,她惹了点事,打她避风头去,你们回来的时候她已经下山回老家了。,不过没关系,我叫小杏去你房间,一晚上都在你屋睡的话,可得要二百,就在这里交钱。”
游方早就打听清楚了,费材也算去过大城市见过世面的,回来后以开农家生态游的名义找村里批地皮办手续建了这家招待所,来住的大多是全国各地的文物贩子。他也学习城里的宾馆,在临县山区招来三位小姐,分别叫小春、小杏小苹,平时充当服务员,也干点特殊服务。
包夜二百,在大城市中那是相当的便宜了,但在这偏远山区,却是相当高的消费。而且游方还知道,费材家的婆娘还跟他多要了二十呢。他也不想露怯。笑着说道:“好一眸子没来,怎么涨价了?二百就二百,就算多给费了。”
交了钱上楼等着。时间不大,有个姑娘点着蜡敲门进来,烛光下这位山里妹子只有十七、八岁,生长在青山竹联七间出落的十分水灵门游方暗自叹了口与,表面却刨躲怀…拍床道:“、杏,快过来,进被窝一起靠着,外面冷。”
小杏略显羞涩的脱了外衣,钻进了游方的被窝,游方一把把她搂进怀里。靠着枕头拥着被坐着小杏扭头看了一眼床头柜道:“吹一根蜡吧。”
屋子里点了一根蜡小杏义拿进一根蜡,床头柜上并排点着两根。
游方摇头道:“不用吹,这样亮堂点,也显得暖和,干啥事也刺
“徐老板,你好坏呀!,嗯,靠你怀里真舒服!”
“反正有一夜时间呢。咱不着急,先说会儿话来点气氛,暖暖身子也有情调。”
“你们这些城里人就是花样多,弄的人家也舒服。,徐老板这么年轻,已经是做大生意的人了!今天晚上我好好陪你,能不能多给点小费?我们老板娘抽成可厉害了,在她那里拿不了多少钱。”
说话时游方扯了扯被,却不小心把放在枕头旁的钱包掉到地上了,伸手拣起来时里面露出了厚厚的一摞百元钞票,小杏眼睛亮了,趁机开口想多要小费。
游方却一脸猥琐的说道:“上次是小春陪的我,她还说乡长每次来都点名上她,花样可多了。讲得我可刺激了,就像上了乡长的女人,多给了她二百。”
小杏却冷哼一声道:“她吹什么牛,乡长每次来都是要我陪。”
游方顺手抽了一张钞票放在了床头柜上,饶有兴致的追问:“是陈乡长吗?你还挺有身价的嘛,还陪过哪位大人物?。
小杏眼睛盯着床头柜上的钞票,顺口答道:“派出所的袁所长每次来,也都是找我。”
游方又抽了一张钞票放在床头柜上,很兴奋的问道:“陈乡长和袁所长谁那玩意更粗更长,都是怎么干的,你好好说说,我听的来劲,就多给你钱!”
这位老板是不是变态啊?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有人就喜欢听荤段子,乡间这种人还尤其之多,听的越刺激在女人身上就越来劲。这和很多人在网上看色*情文学的心态也差不多小杏也是见怪不怪了,反正她的注意力已经全被钱包吸引过去了。
话匣子一打开。就聊了半个多钟头,抖出来的事可不少,小杏陪谁睡觉到是其次,沾边带角把陈乡长和袁所长收了村里的好处,对这里盗墓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情况也抖了出来,其中更少不了费米、费火、费材等人的事迹,游方显得尤其之下流,将些人脱了衣服的体貌特征冉及床上功夫问的特别仔细。
当然了,钱也没少给,前后一共抽了六张钞票出来。到最后游方自己都感到有些惭愧。以他的心眼却在欺负一个没见过什么世面,也没什么反侦查警惕心的止。里妹子,几乎没费什么劲就把想问的话全套出来
。
在小杏看来,这些都是公开的秘密,而且“徐老板”也是参与盗掘文物交易的同伙,顺嘴说出来没感觉有什么不对。
聊的差不多了,“徐老板。也来状态了,开始脱衣服办正事。别看是这种地方,某些环节还是挺正规的小杏把自己的外衣拿过来,从兜里摸出一个保险套。游方接过去要自己带,撕开包装一看,里面却破
!
换了一个新的。撕开一看还是破的,那一圈塑胶中间的膜。莫明其妙开了一个大口子。游方也不敢乐,内劲外透的手法隔着包装弄破保险套。习武以来还是第一次,估计都不可能有人想到。
小杏兜里一共有五个保险套,包装完好无损,打开一看却全是破的,这是她从没有遇到过的怪事!游方的脸色变了,刚才的兴奋劲完全没有了,打了个寒战说道:“靠,这里真的闹鬼了,村民说的那些话原来是真的!”
就在这时,床头柜上那支小杏带来的蜡烛忽然无风自动,火焰拉的老长。还出了蓝幽幽的光,照的屋里阴森森的,而另一支蜡烛的火焰却丝毫没有变化,场景显的诡异无比。
小杏吓的脸都白了。搂住游方的胳膊就往被窝里钻。傍晚村里闹鬼的事她也听说了,还特意跑到村委会前面看了一眼热闹,那一片废墟和八个血淋淋的大字确实够吓人的,但她怎么也没想到晚上在房间里也会
鬼。
游方却一把把她推出了被窝:“这蜡烛是你带来的,女人阴气重,快出去!,,今天晚上不用你陪了。”
小杏带着哭腔道:“老板,我怕。”
游方:“你怕我也怕,干我们这种买卖,最怕鬼上门小春走了。说不定就是想躲开,你要是不想撞鬼,也赶紧离开这个村子吧。”快走,把你那根蜡也带走,算我求你了,下楼就说我累了,不用你陪了。这些钱都给你。”游方又顺手抽了好几张钞票放在了床头柜上。
鬼可怕,但是床头柜上那么多钞票却很可爱小杏穿上衣服收好钞票,拿着蜡烛战战兢兢的出去了。这件事当然不能跟别人说,最重要的是她私下里收了客人这么多钱,万万不能让老板娘知道,
小杏也是真的被吓到了,村中生的离奇怪事,那些莫名全部破损的保险套,还有停电时夜晚摇曳蓝的烛火,这一切实在太诡异,说这里没闹鬼她自己都不信。她已经打定主意明夭就离开这个见鬼的村庄,再也不回来了,反正在哪里打工不是打工。
游方撵走了小杏,从枕头另一侧摸出一支录音笔,心中暗道:“感谢尹南芳,这件东西真有用处,可惜快没电了,停电也找不着地方充,暂时只能录这么多了。”
夜渐渐深了,折腾了一天的费居村终于沉睡,鸡不鸣狗不叫显得异常宁静,村外的山间却有风,这风不大,是夜间气温下降,空气沿着坡面上下对流引起的。拂过林梢出娑娑的响声,听不清方向与远近。这声音很难形容,只有住林木茂密的群山中才能体会,在寂静的夜间格外清晰,似是大自然出天簌之音。
这山夜风声村民们从小就听惯了,每天晚上伴着他们入眠。然而今夜却总感到不安甚至是惊惧,似乎风声中隐约夹杂着什么可怕的东西。白天还是艳阳高照。夜间却飘来了的厚厚的云层,四下里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在房中吹了蜡烛,眼前看不见任何东西,就像被浓的化不开的墨汁淹没。
你见过这种黑暗吗?若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一个正常人几乎会失去空间感与方向感。但就在一片漆黑中,有一个人却悄悄离开了村子,身形矫健而轻悄,也没有拿着火把与手电。只有几户人家院子里的狗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却没有大声吠叫,只是低低的呜了几声。
江湖风门九星派高人、穿技堂主孙风波,出了村子走入桑林间的道,在这种黑暗中。眼力再好也和瞎子一样。孙风波当然不是瞎子,却干脆闭上了眼睛。穿行在桑林间,全凭延展神识感应周围的一切,小心翼翼收敛神气。一丝都不触动周围的地气。
他确实够小心了,除非到了很近的距离,否则就算是秘法高人也感应不到他的存在,而且在这样黑暗中,更不可能看见他。他等于是个不可能被追踪隐形人。今天的暗夜给了他最好的掩护,他一边走还一边留神后面的动静,显得十分谨慎。
没有人能看见他。当然更没人看见黑暗中他的一只手提着一条黄色的丝绳,私绳上也系着一枚琉璃珠,黄底红纹,竟与游方的那枚灵性十分类似。在彻底的黑暗中全凭神识感应穿行山林小径,走得太快也是一件很吃力的事,神识不知要连接不断扫过多少山石与林本,比在空旷的平地上要艰难多了。
以琉璃珠以神识灵引。借助其“激心像所见。的灵性。施法则省力多了。而且也不必将神识延伸很远,几十步开外就可以,与郊游一样轻松。
他如此谨慎倒不完全是因为游方,虽然他对突然出现、同住在一个招待所的游方很起疑。但没有真的把“徐老板”放在眼里。打听一下就是位曾来过村里收古董的文物贩子,就更没太重视了。年纪轻轻就算深藏不露,又能厉害到哪里去?不可能是他的对手!况且他在暗那人在明,只要小心行事即可。
孙风波真正忌惮是松鹤谷向家高手,虽然他的秘法修为已经到达“移转灵枢”的境界。是九星派掌门之下的第一人,但是碰到向左狐、向笑礼、向影华这三个人中的任何一个”他恐怕都不是对手。
向左狐在半年前离奇失踪,三个月前消息才传出来,在所有秘法传承门派中引起的震动不但走向笑市、向影华还在松鹤谷坐镇。
前方山谷正中的山峰,状如风水籍中所述的贪狼峰,形势端正伟岸,山脚与山顶地势圆润,山腰如出土拔节之笋。越过峰顶在云端峰峦连绵九耀,那一边又是一片群山环抱的谷地,与这里类似,但是朝向指南,并有山溪绕前而过。形如风水籍中所述的垣局,就是松鹤谷,与此地就像彼此隔绝的两个世界,但直线距离只有十几里。
在这里干这种见不的光的事,孙风波当然要小心。白天那一场纵火爆炸有点离奇,难道还有高手前来?那个徐老板倒是很可疑,可能还有同伙躲在暗中没露面。可别惊动了向家,为防夜长梦多,今夜得赶紧动手。
碍手之后明天一早就走,谁也不会怀疑到他,警察也会认定是费居村的村民干的。白天闹的那一出足以证明村民的作案动机与嫌疑,就让警方去慢慢查吧。
“谁?你是人是鬼!”行走中的孙风波突然定住身形,圆睁双目看向远处,脸带惊骇之色出一声低喝。周围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没有一丝光亮。他究竟看见了什么?以孙风波之修为高,反应竟然也会如此惊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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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未完待续)
一百一十八章、空城计
蒋方在孙风波下楼时就被惊动了,他当时正吹了蜡烛闭儿儿”听闻山间天簌之音。神魂融入其中竟隐约证入空灵忘我之境,神识也得到丝丝滋养。就在这时他听见了声音,有人从二楼窗户下去了。
在这样的黑夜里。游方也看不见孙风波。甚至延展神识也感应不到他,这只能证明一件事,就是那人的秘法修为已经达到了“移集灵枢。的境界。蛰藏一类收敛神气的心法精妙,但修为不到地步总有破绽,比如张流冰擅长此道。但还是让游方现了。
可此时游方的神识感应不到孙风波,说明此人在收敛神气之时。已经与地气灵枢融为一体毫无痕迹,只有达到“移转灵枢”的境界才有可能,游方本人也是两天前才刚刚有所体会。在这种情况下只有离的很近,自然的灵觉以及感官有所察觉才能现。
神识感应不到。眼睛也看不见,理论上孙风波是完全隐形的,游方动蛰藏心法,与他也一样都是隐形的,彼此处于双盲状态。对于秘法高手来说。还有一个办法能现对方,就是延伸神识大范围触动周围的地气环境,那样谁都躲不过,但也等于彼此都暴露。
游方既想跟踪又不想暴露自己,他还有一个,办法听。孙风波毕竟是人不是鬼。脚步再轻还是有声息的,掩盖在山野风声中几乎不可查觉。但游方在似忘非忘接近于空灵的状态下能听见,这既与神识境界有关,同时也因为他本身的感官就异常敏锐,内家功夫达到“有触必应,随感而”的状态而自然有的反应,哪怕不动用神识也一样清晰。
孙风波下楼,他随后也悄悄的下楼,孙风波走向村后,村子里的狗出了声音给了游方指示。此人果然是往后山去的。他也迅从村外绕到了村后。提前进入了桑林间的小道。
孙风波很小心。一直在留意身后的动静,但他万万也没有想到,游方的跟踪出乎常理。不是跟在他后面,而是“跟”在他前面,一直保持一段距离。游方看不见孙风波。只能在行走中保持定境不失,听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以游方现在的状态,神识还没有完全恢复,其实就算他处于完全恢复的巅峰状态,现在也不可能是孙风波的对手。游方虽不了解对方的底细,但也不得不小心,想阻止此人的图谋,恐怕还得暗算才行。
黑夜里不点灯。往山谷里面摸。显然是冲考古队去的,且是一位秘法修为高手。用脚后跟想也知道此人图谋不轨,万万不能放他过去。
游方要想走的当孙风波一样快,在这种环境下有优势也有劣势,忧势在于他的身法更好。内家功夫绝对在孙风波之上,劣势当然在于神识不够强大。但他与孙风波一样,都想到了借助琉璃珠的灵性,而且游方还有更特别的手段。
此刻的他。正与一个“人”并肩而行,这是一个不存在的女子,姣好的身形玲珑窈窕若隐若现,衣裙就似凝炼的月光。正是秦汪。她是心像所见并无实形存在,无视前方的树木阻挡,直接穿过道边的桑林而行,就似穿越空气一般,但秦汪所见便是游方元神所见,可以为他指
。
前面转一个弯绕过桑林就到达山谷,游方在这里停了下来,进入山谷前方是一马平川的空旷田地。在那种地形下一旦动手暴露身形,自己将处于绝对的劣势,以现在的状态无法与真正的秘法高手相斗,事情必须在这理解决。
孙风波行走中。手中的琉璃突然有奇异的感应,似乎“看见了”什么东西,神识竟然受到了扰动。正常人与盲人毕竟不同。在这种情况下都会下意识睁眼。结果真的看见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冷艳的女子。无可挑剔的完美身体披着一层如月光般朦脆的纱裙,在她的右手腕上系着一串樱落,缨玲上也缀着一枚琉璃珠。
黑夜里看见这么一个人当然吃惊,而且他是不可能看见的。不仅因为周围根本没光。而且神识中感应的清清楚楚。前方是一片密密麻麻的桑林,就算有人站在那个位置视线也会被完全阻挡。现在倒好,黑暗中看不见一棵村。直接穿越桑林看见了那个“人
高妾冷艳的神情,如此神秘性感的形象,当然不可能是正常人。更何况是这么诡异的出现。饶是修为高定力不俗,这一瞬间谁都会惊骇不已。哪怕是换成游方也一样。
孙风波怎么会看见秦渔呢?情况太特殊了,是琉璃珠同样的灵性互相感应。激了心像所见,假如换一种情况,就算是刘黎来了也不会看见。他不是以眼睛看见的。但感觉与亲眼所见几乎没有区别。
神识触动是互相的,他“看。见秦淡的时候,秦淡也“看”见了他,实则等于游方看见了孙风波。就在孙风波抬头睁眼的一瞬间,锐利的风声传来。孙风波反应也是极快,退后一步单掌一竖,周围的空气似“仙点形中扭动凝结,几块奉头大的石头在他的身前不到山双沁声夭息的碎了。
“啪”的一声,他手中垂下的那条黄真上系的琉璃珠也被打碎了。
真是高手啊,不服不行。反应如此之快,神识之力如此之强。游方暗中猝然难占尽优势,以最快最急的出三枚石子,而且是在孙风波徒然惊骇之时,带着凌厉的内劲哪怕是一头牛也能当场打趴下,普通的高手就算身手不亚于游方。也很难避的开。
孙风波却毫未伤,运转秘法护身全部挡下,仅仅被打碎一枚琉璃珠而已。一切生的太短暂。孙风波惊骇之下对前方的情况不明,先求防身自保,没有展开神识动反击,甚至也没来及现躲在更远处的游方。
琉璃珠一碎,秦汪立刻就消失了,不是她不见了。而是孙风波看不见她,同样的道理,游方也看不见孙风波。周围只有桑叶摩挲出沙沙声,两人彼此谁也看不见谁。也感应不到对方的存在,又恢复到双盲的状态。
好半天没有声息,离的这么远,两人都很小心没有动作,连呼吸声彼此都听不见。游方收敛神气静悄悄的站在路边一棵桑树下,然而孙,风波却流冷汗了。
“松鹤谷的月影仙子吗?在下九星派穿杖堂主孙风波,路经贵宝有些私事,不敢惊动也未曾冒犯!若有开罪之处请月影仙子明言。孙某在此赔罪。”
孙风波的声传来,躲在暗处的游方却愣住了,满脑门都是问号啊,心中暗道这人跟谁说话呢?九星派听说过,但师父只告诉他掌门沈慎一也算是江湖上的成名高手,孙风波却没说,只说九晏派下设十二堂,对应杨公所传的寻龙点穴十二杖法。看来这位孙风波就是其中的穿杖堂
。
这堂主具体是干什么的,师父没细说,游方也不是很清楚。
至于月影仙子的名号游方可是记得很清楚,师父曾向他重点交待。松鹤谷向家有向左狐、向笑礼这一对堂兄弟,在如今江湖风门中算得上是前辈高手,但松鹤谷的第一高手却不是他俩,而走向左狐的小女儿向影华。
向影华自幼生活在松鹤谷。极少走动江湖。此人天赋极佳加之向家得天独厚的修行环境,此人在十八岁就突破了“移转灵枢”的境界,那已经是七、八年前的事了。向影华的辈份不算低,在江湖风门与张主等人同辈,但却非常年轻,据说美若月宫仙子,有好事者送了个“月影仙子”的外号,在江湖上传开来。
据刘黎说,向粉华的功力。与他年轻时的鼎盛状态相比还有差距。但如今再碰上恐怕也得小心应付。一个不留神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与当年的6文行不相上下。
他们一老一小这对师徒联手,把人家的父亲向左狐给宰了虽然杀的是顺理成章。但出于种种原因并没有对外声张。向左狐毕竟走向家的当代门主,传出去整个松鹤谷颜面扫地,也会给尚未成气候的游方带来太多的不利,刘黎不得不忌惮。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徒弟的小命着想。
当初在羊祸子火锅店,游方愁眉苦脸的问刘黎:“师父,我要是撞到那位月影仙子手里,小命不就不保了吗?”
刘黎伸筷子敲他的脑门:“瞅你小子的出息劲,将来就不会比人家强吗?一代地师传人,不会连个小姑娘都不如吧?”
游方:”在您老眼中是小姑娘,在我眼中可不是!至少我现在这两把刷子,悬的很。”
刘黎挤眉弄眼道:“向左狐是该死,但不是松鹤谷满门都是坏人,松鹤谷向家还有一位高手向笑礼,为人素来网正不阿,就走过于固执不讲情面,年纪也小了点。所以门主之位落到了堂兄向左狐手里,我都觉得可惜。
我与向家兄弟的师父还是故友呢,一起讨论过心盘,交情非常不错,况且人又不是你杀的。没听说向影华这小姑娘也没什么劣迹,自幼在松鹤谷中修习秘法,心性纯净的很,否则也不可能小小年纪就有这么高的修为。
她可是松鹤谷向家的宝贝。江湖风门中仰慕她的年轻才俊不要太多,要不是松鹤谷向家门槛高估计早就被踏断了。碰见她未必就是对头啊,好端端的你和她动什么手?我看你小子一肚子花花肠子,也算得上才貌双全,颇有几分我老人家年轻时的风彩,搞定她不就得了。这才配得上一代地师的手段。”
一代地师就这手段啊?可见老头子年轻时不要太风流!一百多岁的老头挤眉弄眼跟徒弟这么说话。确实够滑稽的。刘黎似乎对杀人之事看的很淡,但是游方想到向左狐就走向影华的父亲,对这种玩笑觉得很别扭。
孙风波暗夜中惊鸿一瞥,却误以为“秦渣”是松鹤谷中的月影仙子,让游方更感到哭笑不得。游方已经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因机缘巧合孙风波看见了秦淡折射的形像。心中暗道:“我虽不认识向刃冲,但人家大姑娘又是成名高手能这么出来半夜吓人吗仁口像样的衣服都没穿。这孙风波是不是脑筋有问题呀?”
孙风波脑筋倒没问题。就是此刻胆有点小工游方清楚情况,他可是一头雾水,根本就没想到是被人跟踪了。也没想到有斑炼器能炼出一个,秦渔来,只以为自己的行踪以及来意已暴露,有高手就守在谷口等着他,刻意拦他的去路并给予警告。
秦渣如此现身,不像人又不像鬼,而孙风波内心中忌,洋的就走向家高手,第一念就想岔了,以为来者就走向影华。这女子如月光般的冷艳而明媚,却带着无形的威煞,让人不能不震撼,又出现在此地,他想来想去,除了传说中的月影仙子简直不可能是别人。
秦淡当然不是人。说“她”是鬼也没什么不可以,人没有那么现身的。但孙风波可不会这么想,因为向影华的秘法修为在他之上,在江湖上更是被传的神乎其神,有什么不可思议的手段也完全正常,这情景也许就是他尚不了解的境界呢?
孙风波在原地说话,过了半天也没有人回答。“向影华。就似从未出现过一般,这显然不是什么友好的反应。孙风波的冷汗已经干了,周围只有沙沙的桑叶摩挲声,黑暗中不知还潜伏了多少高手,他不敢轻举妄动,就算只有一个向影华,也不是他能对付的。
,“此地不是松鹤谷,孙某来此绝无冒犯向家之意,若有打扰月影仙子之处。请开口明示。”孙风波终于硬着头皮又说话了。这话说得连他自己都心虚,这里虽然不是松鹤谷,但无论生了什么事情,只要牵涉到秘法高手所为,向家都脱不了干系。
他大半夜的如此鬼祟的举止,人家不怀疑才怪呢。而且听说这位月影仙子为人孤傲的很。对上门求结交的仰慕者从不假以辞色。甚至连话懒得多说。更何况此时的情景呢,估计也是不想多罗嗦。
孙风波干站了半天,最后拱手道:,“孙某夜闯贵地,惊扰了,在此赔罪!九星派与松鹤谷向家素无过节。今日无意中冒犯,改日登门赔罪
说完这句场面话,他小心翼翼的退后,见周围没什么反应。这才转身从原路返回。躲在桑林中的游方松了一口气,收起了秦汪与另一只手握的一枚晶石。能吓退他最好。否则真动手结果难料。竟然能闹出这种误会来,实在出乎意料之外。他甚至有点暗自感谢向影华的名头
。
诸葛亮使空城计吓退司马懿。倩况差不多也是如此吧?
游方跟在孙风波后面走出了桑林。仗着身法更快,从村外绕道赶回了招待所。果不出他所料。孙风波回来后还在三楼外趴窗户看了一眼,窗帘已经拉上了,黑暗中自然是什么都看不到,以神识扫过,“徐老板。好端端的睡着并无任何异常。
孙风波至此便没有再把注意力放在游方身上,开始为向家高手出现的事操心了
又过了一会儿,游方装作起身上厕所,出去又进来,趁机打开了房门,然后收敛神气潜行,尽量不出任何一点可疑的响动,以很慢的度再次下楼。他今夜必须赶到考古掘现场去,搞清楚那里究竟出现了什么东西,引得孙风波这种人暗中动手?
游方这一天可没少忙活,到现在也不得消停,在桑林深处又取出了几样藏好的东西,两手拎着走出山谷。一出山林远远的就看见两里外的亮光,那是考古队营地的柴油电机点亮的灯光。离的太远。这灯光照不亮近处的任何东西,就像黑暗中引路的标志。
走到谷地正中的个置,大约还有一半路程,他突然停了下来,站在那里闭上了眼睛。因为神识的感应异常奇特,甚至可以说是前所未有,就来自远方有灯光的地方。
还有一里多远,就算游方的神识已完全恢复,也不可能主动感应到那么远的具体事物,而是从那里蔓延至此的一种独特灵性触动了他神识。老天爷,那是什么东西?就算是高手以器物为灵专施展秘法,也不至于如此夸装吧?周围一里外全部包容!
当游方闭上眼睛站定身形才体会清楚,范围可不仅仅是灯光周围一里外,他感应到的竟是四面群山环抱的整座山谷在黑夜中沉睡的生机!这不是任何一件法器本身所能具备的灵性,而是这一片“风水宝地”整体的环境共鸣,以灯光所在之处为灵枢。
这种感应非常微弱,但是精纯而清晰。
假如游方收敛神气潜行,与环境不互相触动竟然感应不到。他是因为快到地方不想再隐藏身形。收了蛰藏心法这才感应到的,怎么形容呢?这一片风水宝地就似人一般的活了,而且是一位顶天立地的秘法高手,沉睡的生机就似“它”舒展的神识!
川(未完待续)
一百一十九章、古老的仪式
件事让游方读个“大行家”感到意外。灯米所在应憾帆处妹天被炸开的三座古慕位置,白天他来过这片山谷,那里并不似这座庞大风水局的地气灵枢位置。虽然说地气灵枢需要以神识有切实的感应才能确定,但以游方对风水的了解,观察周围山”之后基本上就能确定地眼所在。
世上大部分风水先生并未尝握灵觉或神识,确定地眼也是靠勘验地势导理气推算。
这座山谷的地眼应该在距那座古墓上方五十米的左右,缓缓延伸的山脚与徒稍拔起的山崖结合处。对面的贪狼巨峰,两面的环抱龙虎,来处的山梁桑林,以及中央这一片开阔的谷地,形成了一座独立的风水垣局,宛如世外桃源,是理论上最适合休养生息的所在。
但此垣局有个缺陷。就是缺水,水口所在并没有泉流。只在远处山粱两侧才有间歇性的山涧。而另一方面,这片谷地如果耕作的话,也最容易在雨季遭受水患。不适合安置村庄,虽是沃野良田,收成也难以保证。
游方毕竟不是普通的风水师,诧异片刻随即脑海中灵光一闪,就明白了原因。那座古墓是两千多年前的,那今年代此处的地形地势与如今不同,当初这片山谷的地气灵枢位置就在那里。而如今所见到的山谷,地面至少比两千多年前升高了几十米甚至近百米,应该是千百年来周围的雨水不断携带泥沙冲积累导致的结果,其中最重要的成因可能是一次或几次大规模的山洪爆。
姐夫考察这一带古墓葬群之后推断,这里可能是南楚某个世系贵族的祖源地,也是其迹的。在长达千年的战乱中绵延繁衍。当年这里的地形相貌不可能是今天这样。要么天然环境形成了完美的垣局,要么有人工的水利防洪及灌溉设施,使此地适于耕作居住,那才是真正的世列,桃园。
游方在绑州南塔上领悟心盘,如今虽未动心盘术,但眼力和经验还是有的,虽未运转心盘。却推断出这么个结论。那座古墓中到底有什么?竟唤醒了整座山谷沉睡的生机,隐约感应到两千多年前的地气灵枢运转。况且古墓应该是被阴气封存所在,打开之后怎会有此种生机勃的感应呢,游方此刻是更加好奇了。
那座古墓前天就被炸开了,白天他也到过附近看热闹,却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原因一方面是因为当时人多杂乱干扰太大,另一方面是因为太阳尚未落山,来自天空以及周围草木的气息较为强烈,将这种感给掩盖住了。当夜深人静所有一切都沉浸于黑暗中时,这类似于神识舒展般的生机才能被察觉到。
现代很多人对考古掘工作有极大的误解,认识还停留在上个世纪所谓的西方探险家在世界各的进行掠夺式的破坏掘上,世界上有很多文物遗址就是那么“现”的,也是那么被永远的毁坏了。
盗墓贼的所作所为一切是为了利益,但是当代的文物工作者,对古迹进行抢救与保护工作面临最大的困难之一,就是经费紧张。
考古掘与文物保护本身是不会带来直接的经济利益的,需要社会的投入,并不是所有存在古迹的地方都适合开像秦陵那样的旅游项目,而且过度的商业开与古迹保护本身就存在巨大的矛盾,处理的不好会形成第二次人为破坏。
当今很多人还有一个最严重的误解,就是不了解文物保护性掘工作的程序。其实像池木锋这种文物工作者,没有权力私自掘任何一座古墓,对任何文物遗址的勘测,都需要上报方案经批准后才能实施。野外掘工作往往只是源于对破坏的古迹进行抢救。
上世经五十年代,在吴膛、郭沫若等人的鼓动下,中央批准开启了定陵,当时遭到了很多文物工作者的强烈反对,事后证明那也是个错误的教,造成了很多无可挽回的损失。
今夜的池木释,不得不带队连夜抢救清理三座被破坏的古墓,因为他知道,只要考古队一离开,这里所有的在爆破中幸存的东西将会再次遭到村民的洗劫与破坏。不知会流落到何方,有价值的文化信息也耸永远失去。
但是清理这三座古墓感觉却非常怪,队员们先从两边疑似陪葬墓开始清理,墓室中却没有现任何陪葬品,只有两具没有棺接的尸骨,还有一些丝织物残留的痕迹。对古代丝织物的考证并不一定要见到真正的丝织品,这种东西保留下来的可能性太池木锋是在尸骨旁两千年未曾有人触动的腐朽积尘上,观察到了仿织品的纹路痕迹。
这可能是尸骨身上穿的衣物留下来的,两千多年后这些古代丝织品早已腐朽,却在墓中积尘上留下了痕迹。池木锋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织法,还能清晰的辨认出精美异常的鸟兽绣纹,高的刺绣技术令人感到匪夷所思。旧泽匍匐在墓室着冷先源用放大镜寸寸的杳者用高清度数码相机拍照留存,心中感到一丝庆幸,看来盗墓者没有来得及进入,否则他们一翻拣尸骨寻找殉葬品,在池木钟看来最有价值的痕迹信息就会永远被抹灭。也幸亏村民炸毁墓室时砖土没有落到尸骨附近,否则这些古代丝织品以及仿织工艺的信息无法保存下来。
但这两个陪葬墓很奇怪,从尸骨附近的腐尘痕迹来看根本就没有人动过,却没有现棺接。清理完毕之后分析辨认,一左一右两具尸骨竟然是属于一对青年男女,其它的物品只有两把青铜剑,也不像是随葬品,看落地的痕迹竟像是握在那两人手中的。
池木锋做出了一个惊人的推断,这两人并不是死后被安葬,而是通过某种特殊的仪式。自己在墓室中拔剑自尽。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想在自己死后以灵魂保护中央主墓吗?古人有这种想法也很正常,尤其在南楚一带曾流行各种奇异的巫祝之术。
两柄青铜剑一把较宽较厚,长约五十七公分,另一把较细较窄,长约五十四公分,剑脊上有非常精美的瑞兽镂雕,看上去似乎是雌雄一对,最特别的是剑格上各有两个错金古楚大篆,池木锋一时之间没有认出来是什么字。这是这么多天的抢救掘第一次见到了文字资料,这是异常宝贵的信息。
青铜器比铁器耐腐蚀多了,大多保存的条件比较好,但出土之后也会有快朽化的现像,先是剑鞘很难保存下来,其次是器物表面会起一层类似盐霜的东西,就像是什么成分被析集了。
这层“霜”的厚度、颜色、形状与器物的金属成份、封存年代、掘条件、保存环境以及表面处理工艺有关,差异很大并不绝对,有些情况到目前为止还解释不清楚。
但是这两把剑保存的却非常好,出土后不仅一点霜都没起,连金属器物表面最常见的一层朦胧雾气都没蒙上,光泽丝毫未失,剑刃锋利异常闪烁着寒芒。池木锋指挥队员将两柄剑小心的收起,拍照之后尽姜没有触动尸骨。按照一般的原则,墓葬需要在原地封存,尽量将盗洞处掩埋恢复原状。
接下来的清理工作印证了池木择的猜测,这两座奇特的殉葬墓竟是与主墓连在一起的。却也不是单纯的耳室,因为它们之间的菌道非常狭别说人连只猫都钻不过去。最合理的推断,这是供死后的灵魂出入的。
对于考古学家来说,本人是不是无神论者并不重要,得出的结论要根据古人的思维。
然后最困难的清理主墓的工作开始了,这一次的清理与通常情况不一样,可能会有危险。因为墓顶已经被炸塌了,池木锋要下去一点一点清理落下的碎石与泥土,假如这时候生二次塌方很可能会把他埋进去。通常的程序是下探方将地表的土层挖开,然后再做掘清理,但现在的情况来不及了。
池木锋没有让其它队员冒险,决定自己亲自下去。游成元拦不住丈夫,只能决定陪他一起下去,生状况也好拉着他快撤,正在这里商量呢,就听山脚下有人喊道:“成元姐,我是徐凯,给你们送吃的来
游方赶到了。他提前喊了这么一嗓子打招呼,因为分手时还没料到这么多事,通知姐姐自己在村庄里使用了化名的身份,等会儿说话不要露出破绽。游成元听见这声音面露喜色,悄悄在在丈夫耳边说:“是成成到了,他化名徐凯,也不知生什么状况,等会先听我怎么说,不要露了破绽。”
其它几位考古队员都吃了一惊,这黑鼓隆冬的大半夜,什么人能摸到这里来?幸亏还没上山就喊了一嗓子,看来是游成元的熟人,否则突然钻出来还不把人吓坏了?干考古的怕的不是鬼,而是心怀叵测的活人。
再往山下一看。走上来一小伙,哇,手提里了三只鸡两只兔子,都是洗录干净的,还有一口大黑锅以及一个塑料袋,塑料袋里装着板盐葱姜等调料。他真是雪中送炭啊,这个点谁都是又累又饿。考古队的野外营地有煤气罐和蒸锅,但准备的东西并不多,只能做大米饭就咸榨菜充饥,想吃的丰富点还得回村子里。
从白天忙到现在还没来得及做饭呢。现在却有人送来了这么丰盛的晚餐。游右手里的鸡是从村子里偷的,放了血在村委会的院墙上表演书法,兔子是在桑林里碰巧捉的,正宗的野味,至于那些调料是游成元的大旅行包里带来的,他还顺手拿了大宝家院子里晾的几块萎,在田地里拔了几根小嫩葱。
游成元已经迎了过去:“徐凯啊,你终于来了,白天哪去了,怎么没有一道过来?”
游方苦笑道:“我和你一起进山谷,一看当时的架式就没敢过来,怕和你们一起被村民用锄头拍,就冒充进山收货的古董贩子口训讨里招待所了。假如你们真出了事。也好有个人通风报毛二等半夜也不见你们回去,想想不放心就摸过来看看,顺便送点吃的,大家都饿了吧?”
游成元回头冲池木锋解释道:“我在挂东市遇到徐凯了,听说我们在这里现了这么大一片古楚墓葬群,非常感兴趣,也想跟过来见识见识,我们这里人手也不足。就把他带来了。”
池木锋笑道:“徐凯啊。你不是转行搞收藏鉴定去了吗,怎么还对考古掘这一行感兴趣?来见识见识也好,你恐怕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先秦两汉墓葬分布。”
游方答道:“我对这行非常感兴趣,就是长年干吃不了那个苦啊,还是搞收藏鉴定轻松,一直对池所长佩服的不得了!”
池木释又对其它几位搞古队员解释,这位徐凯也是一位同行,以前在新疆的考古掘中一起共事过,后来不做野外掘工作了,转行搞收藏鉴定,算得上是老朋友了。他对游成元姐弟要的各种花样早已见怪不怪,很默契的就圆了谎。池所长既然开口这么说,几位考古队员也不好怀疑什么。
游成元上前介绍其他考古队员给游方认识,三十六、七岁的男队员钟毅,来自湖南省博,四十多岁的男队员张人云,来自本市文物局,三十出头的男队员朱大有与考古队中另一名女队员江霞飞,就是本县博物馆兼考古工作站的。
江霞飞二十七、八岁。家乡就在附近山区,身材与游成元差不多,比当地大部分女人高出半个头,模样带着山里妹子特有的水灵与标致,脾气却很有些大大咧咧,上来就拍着游方的肩膀道:“好俊的帅哥呀!成元,你不是说这一趟要把你弟弟带来介绍给我认识吗,怎么一换人了?”
游成元:“我弟弟也不知道干啥去了,在广州电话怎么都打不通,回来的路上恰好碰见徐凯。我们的关系也很不错的,就和亲姐弟差不多。”
接下来清理工作暂停。众人架起简易的煤气灶开始炖鸡汤。那边又点起一堆篝火烤兔子,诱人的香气弥漫在山脚,让人闻了忍不住流口水。在这寒冷紧张的黑夜里。增添了温暖而轻松的气氛,众人一天来的疲劳仿佛也减轻了不少。
大家围着游方问起村里的情况,游方详细介绍了村里生的离奇爆炸案以及警察的调查经过。最后安慰大家道:“这一眸子村民起不了刺,明天就有大批警察进村,挨家挨户拨炸药问案情。”
江霞飞:“太好了,总算可以过几天安心日子!谢天谢地,这费居村总算遭报应了!但愿警察将那些盗墓分子一网拿下。”
朱大有却皱眉问道:“纵火爆炸案究竟是什么人干的。你在村子里就没听见什么风声?”
游方一耸肩:“我也是第一天到这里。哪了解什么情况?与村民一起跑回去的时候,村委会早就炸没了,就看见墙上那几个字。
想必是这里的人作孽太多,遭报应了。”
朱大有摇头道:“我们是考古工作者,什么东西没见过,怎能相信这一套?”
游方不以为然:“我们信不信没关系,那是警察的事,这样的恶**件能不仔细查吗?真要是在村里过一遍筛子,纵火案能不能破是一回事,那些盗墓案恐怕得查个底掉。”
说话间鸡汤炖好了。兔子也烤熟了,江霞飞从帐蓬里取出几个不锈钢菜盆和铝质饭盒,大家一起吃东西。游方却说自己已经吃过了不饿,站起身来问池木锋道:“清理的怎么样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游成元道:“主墓有点危险,墓室穹顶炸塌了。怕有再次塌方,还没有人下去。”
游方走到附近往下看了一眼:“没什么问题,我下去吧。”
游成元追问:“你确定真没有问题吗?”
游方很肯定的点头。又给姐姐使了个眼色:“我下去的话。应该没有问题,你在上面帮着牵绳子,就一点危险都没有了。”
游成元趁机冲池木锋道:“想当初在新疆搞掘的时候,徐凯是身手最灵活的,技术也是最巧的,比你和我都强多了,不如先让他下去看着情况
游方是真的想下去,而且是第一个下去,从山谷中走到这附近,神识中那奇异的感应一直存在。却没有因为距离的接近而变的更强烈,一直保持着若有若无的隐约精微状态,就是这一片风水垣局整体的共鸣,而激它的灵引就来自墓室中。
在这座墓里,一定有常人难以理解与察觉的现象生。刚才闲聊时听姐夫讲述清理两座陪葬墓的奇异现,游方觉得非常震撼,难道是两千多年前的人们施展了某种不可思议的秘法,给后人留下了某种信息?
川
一百二十章、建木传说
让古玩市场中,有一类被行家称为“妖怪。的东西,就小法确定是属于哪今年代、哪种风格、哪种文化的造形器物,妖怪通常会被认为是臆造的膺品。就算是古物,也可能是改形拼接伪造成的。除非文化考证或者考古掘有新的证据出现,否则妖怪永远是妖怪,因为它们断不出来历,没有“根”。
元青花也曾一度被认为是妖怪,因为在上个世纪初,北京城一帮搞古玩瓷器的,对元代青花并没有足够的认识,史料记载与明确的实物证据也不多。直到上个世纪末。随着中国陶瓷工艺史研究的深入,以及景德镇一带古代窑址的掘取得突破性的新进展,元青花瓷的历史地位才得以确认,到了本世纪初,在国际收藏品市场中莫名来了一轮狂炒。
这两把剑的镂雕风格与纹饰造形游方曾经见到过,不仅在潘家园市场,还有佳士得国际拍卖会宣传图册上都曾见过同一种风格的东西。但当时被称为妖怪。因为谁也难以确定这是哪种文化风格的东西。在佳士得的图册上。甚至被猜测为两河流域文物,几乎无人问津,以很低的底价被境外收藏爱好者拍走。而在潘家园,这类东西也几乎都是糊弄老外的。
到今天游方才醒悟过来,这类东西恐怕都是来自楚阳乡费居村后的这个山谷,属于古南楚文化的一个分支,其中可以辨别断代的器物且不论,那些不可辨别的“妖怪”也是近两年出现的。那么姐夫今天的掘太重要了,他给一类器物以及一种文化风格确定了“身份。”是最直接的考古证据。
这两柄剑给游方的感觉也很特别,在地下被封存了两千多年,出土之后却没有时间沙漏现象,仍然与当年一样带着锋利的光泽,似乎千年以来生机未绝就等着这一玄重现世间。从器物来看这是标准的煞刃,带着非常特殊的灵性,其锋芒似乎能够切入人的元神,而且两柄剑之间的灵性相互呼应吸引,以古人的话来说,就是雌雄双剑。
但它们毕竟是几千年前的古剑,假如真做为斗法的兵刃,游方认为不如自己手中的秦渔好用,假如在格斗中互击,更不如李冬平那柄现代工艺的合金短剑。只是做为平时辅助炼剑,的器物或施法的神识灵引会很特别。器物最重要的灵性都要靠秘法高手自己养成,这两柄剑可能也经过远古的秘法高手多年养炼。
游方有点奇怪。这两把剑虽好,但对于秘法高手来说并不是不可取代的。假如是他,在潘家园古玩市场看见,会毫不犹豫的花自己能承受的高价买下,但他不会在此时以这种方式去谋夺。法律是一方面原因,代价也不值的。真正的高人不属于做这种事,看来孙风波应该主要是冲别的东西来的。那座主墓中特殊的器物足够让他动心。
如果仅仅为了与人相斗,游方未必要得到两把这样的剑。但这对雌雄双剑的灵性却给了他启,他以秦淡炼剑,拳意中也带着剑意,其实自身相当于与秦渔合炼的另一把剑,他自己找到了这种感觉。但这两柄剑之间的互相感应,非常直观的描述出了这种状态,就是一种传承心法。让游方一见之下就领悟的非常透彻。
到目前为止最大的收获,是见到了这样两把剑,对于他来说就足够了,以后的炼剑可以非常直观的进入真正的炼境状态。
还有一个问题让池木钟很疑惑,是关于这三座奇异相连的墓葬的断代,他根据土层分布、葬制、墓砖、壁画残留初步确定是汉代古墓,但是在那两把青铜剑的剑格上见到的却是前秦古楚大篆。
秦始皇统一中国之后,车同轨、书同文,原六国文字一律改写篆,到了两汉时期。笔画更为平直、书等与辨认更为方便的隶书流行,古老的楚篆早已消失,怎会出现在汉弈的器物上?
游方看见了那两把剑,以神识仔细查探其物性,解决了姐夫的疑问。墓葬的断代没错。大约在东汉年间,但那两把剑却不是汉代的。而是先秦古物。他当然没和姐夫讲解什么神识,只是解释了一个很简单的道理,不仅当代有古董,古时也有古董。
那两柄剑可能一直在部族世系中流传,一直到东汉年代,才被那两个人带入墓葬中。古人通过一种特殊的仪式守护主墓中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呢?
游方腰间扣着登山绳,双肩以及左手腕上都分别系着一只手电,椅包里带着刷子、竹签、泥铲小刀、锁子等考古用具,从地表那个被挖开炸塌的大洞缓缓的滑到墓室中。考古工作弃通常担心的倒不是传说中的机关埋伏,而是尽量避免因为自己的进入损坏了古迹,用这种方式落地一定要小心。
池木释还是很小心的让游安戴了一个防毒面具下去,游方以左手下照,看见了结实的砖地,落地踩石抖了抖绳子,向上方喊道:“姐,这里没问题,也不会塌。你不用管我了,自己去喝鸡汤吧,我恐怕要在下面待一眸子。
川诧元喊道:“我守在上面吧,有什么动静就给我信号杰
他下来时已经释放神识扫过,这个墓穴并没有坍塌的危险,他需要独自查探清楚里面的东西。对于考古来说,这是一个非常细致的活,一不小心就可能损坏某些遗迹,比如池木锋在陪葬墓中现的古代丝织品痕迹,确实需要专注不能分心。
游方落地的时候觉得很诧异,这墓室中感应不到丝毫的阴气,整座山谷的生机韵律也充盈其间,哪里像一座古墓呀?
落地摘下防毒面具,游方才网低头平视,一瞬间就愣住了,整个人就似石化一般。这里面真有东西,一人来高就大约在两尺外,几乎与他面对面站着,然而刚才以神识查探丝毫都没有感应到,灯光照亮了他才看清楚。
不要误会,那东西不是鬼也不是僵尸,否则游方只会感到惊惧,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灵魂就都深深的被震撼,完全被定在那里,几乎进入了忘我空灵之境。
这是一棵七尺高的“树”假如池木释下来,第一眼估计也会愣在当场,他第一念会想到三星堆出土的青铜神树。游方的第一念也差不多,他不由自主想起了上古传说中的“建木”。
《淮南子》中记载:“建木在都广,众帝所自上下。”《吕氏春秋》中记载:“白民之南,建木之下,日中无影,呼而无响,盖天地之中也。”《山海经一海内经》中记载:“建木,百仞无枝,有九榻,下有九狗,其实如麻。其叶如芒,大曝爱过,黄帝所为而《山海经一海内南经》中还有一段:“有木,其状如牛,引之有皮,若缨、黄蛇。其叶如罗,其实如巢。其木若匿。其名曰建木。”
在很多古代神话传说中。所谓都广之野,据说天的的中心,而建木是沟通天地人神的桥梁,伏羲、黄帝等上古先皇来往于天庭与人间的
。
而游方看见的这棵“树”是青铜铸成,一根笔直的主杆,在顶端舒展开九十九条青铜枝;非常抽象写意的弯曲长片状,上面布满了各种嵌金纹饰,有像形枝叶、山川流水、飞禽走兽、花卉果实、日月星辰,在每一片枝条的末梢,都有一个嵌金的古楚大篆。
游方看见这一人高的青铜古树,为何第一念就想起了神话传说中的建木?因为风水鼻祖郭璞在《山海经》中为建木写了一句注:“其下声无响,立无影也。
而《吕氏春秋》中也提到“日中无影,呼而无响”。
是什么样一株神树,站在下面不出响声,也没有影子,那不是根本看不见也感觉不到吗?游方突然醒悟古人附会于神话中的描述,假如能在现实中亲眼验证,究竟是在形容什么?而风水鼻祖郭璞所注,又是什么意思?
这株树近在咫尺看的清清楚楚,连鼻子都能闻见青铜特有的气味,皮肤也能感觉到那青铜叶片散出的寒气,但神识却没有丝毫的感应,就似无声无息无影无形不存在一般。游方根据眼中所见,终于动神识锁定了这棵树。然后元神所见突然进入到一个奇异的世界。
为什么神识感应不到这棵树?并不是因为它不存在,因为它的灵性完全与这一片天地山”融为一体,区区七尺竟似顶天立地,游方可以神识锁定一棵树,但他绝对没有那么深的功力将这周围群山环抱的偌大世外桃园全部锁定。谁也不可能有那么大的本事!
这里就是两千年前的地气灵枢所在,而这棵树就是灵引,激的是整片山川的生机为神识,游方无法以自己的神识锁定它,而在空灵忘我之境中,元神与之融为一体。这种感觉宛如心盘动,他不仅清晰的“看见”了这片山谷的每一寸土地与草木,而且也“看见”了两千多年前的山川原貌。
不是他主动动心盘,他的心盘术不可能如此高深,也不可能感应的这么弃晰!
是什么力量激了这灵引,让两千年后的人看见这一切?游方隐约有所感应。这座墓室左右有甫道。阴阳运转之间激了灵引,从而使地气灵枢与整片山川产生了共鸣。难道是古人那奇异的仪式,有一对男女燃烧了自己的神魂,让奇异的力量依附在这株青铜树上要告诉后人什么吗?
当墓室被打开。仪式的力量最终被触动,它是两千年前所施集,直到今天才挥效用的一种秘法。
墓室上方穹顶被炸出一个大洞,但这株树并不在正中位置,而是往里靠了一段距离。所以落下的土石并没有碰到。而墓室四周还有残存的壁画,内容与青铜叶片上的纹饰类似,却多了很多人物。
随着奇异的“心盘”运转。残存的壁画似乎活了过来,游方的元神莫名明了了一切。
这里是某一支南楚族人世代居住的世外桃源,其家族迹于此,并走出大山建功立业,无论谁统治,他们都能受到世代封赏,由先秦至两汉,这里都是其祖源地。乱世之中此地可以退守自保繁衍生息,使世系不绝。并以此为据,势:口到周边百平时受封赏自重,战乱时四处抢掠自%,一也拿他们没办法。
他们是绵延千年的地方豪强,在此地呼风唤雨。也是显赫的贵族世系,历代积威。但是在两千多年前,这里生了一场山川震动,并伴随千年未遇的雷鸣暴雨,这个山谷被毁了,崩塌的山体以及山洪冲下的泥土将这个世外桃源彻底掩埋。
而恰在此时。封侯的族长也获罪于汉家天子,全族都受到牵连流放,这次不能再依托于老天爷的庇护。在被迫迁徙之前,残存的族人举行了一个仪式,将历代流传的圣物永远留在了此地,就是这株青铜神树,象征着千年以来天地神灵的庇估。
很难确切的体会他们当时的心态,究竟是感谢还是怨恨上苍,总之这个仪式给后人留下了一切经过的信息。两千多年后的事谁也想不到,仪式的力量因为盗墓贼炸开墓穴,青铜神树重新感应到生机灵动被激了。
这个过程可以持续一、两天,恰好在此期间掌控神识的游方进来了,清晰的感应到古人留下的信息,如果是孙风波进来,经历与游方估计是一样的。
但假如换一个普通人进来,比如池木摔,只能根据周围的残存的壁画去推断了,或者只有朦脑的直觉感应仿佛做了一场梦,却说不清是怎么回事。一 考古掘中生过一些类似的神秘现像,至今也无法解释。
这片山脚,是这全部族中的重要人物历代归葬之地,而游方进入的这座“古墓。”根本不是一座墓,而是供奉青铜神树的祭坛,也是他们留下的最后的遗迹。他们为什么费这么大的劲要留下这种信息?现代人需要了解古人的心态。
在这片土地上古人的观念中,事死如事生。勉强用一句通俗的话来形容:“你希望怎么活着,那你就应该追求怎样的最终归宿生是短暂的经历,而死是一种回归、又一个轮回的开始、这一番世间生命的总结。这不仅仅牵涉到对墓葬的重视,也牵涉到社会评价的人生信念,古人评论一个人时,所注重的是他最终的归宿时此生一切所为的总
。
一个人的一生尚且如此,那么一全部族世系的消亡怎会没有意义呢?所以他们要举行这样一个仪式,将这一切封存在的下,留给后人感叹评说。
就在这时,游方腰间一紧差点被提了起来,耳中听见头顶上有人大声喊道:“你没事吧,在下面干嘛呢?”
游成元在上面用电筒照着,可以看见下面的情形,见游方落地之后就傻傻的站在那里。半天不动也不说话,担心出了什么状况,将手中的绳子一紧喊了他一声。
幸亏她拉了一把又喊了一嗓子,将游方从数千年酒魂大梦中惊醒,假如就把游方扔在这里不管,他可能会昏迷几天几夜,再棒的身体也会大病一场,将功力尽失过很久才能恢复。这情形与游方曾在洛阳古墓中见到“神虎噬女魁”类似,一不留神困于画境中,幸亏谢家母女路过将他唤醒。
游方后来打造了一副画卷,除了师父传授的炼境心法之外,也是受了那一段经历的启。
但今天的遭遇更离奇,游方在洛阳古墓中尚且能够自警,只是受伤的元神无法自我挣脱。而此刻他自己根本醒不来,是在空灵忘我之境中主动将神识融入其中,相当于在两千年后参与了这个仪式:一方面气机与整座山川沉睡的生机共鸣;另一方面元神也与历史存留的信息相融;与此同时,他也等于在运转神识激灵引。
想当年,那一对男女是以燃烧神魂付出付出生命力为代价完成的这个仪式,游方如何能消耗得起?怪只怪他的本事太大,已达到移转灵枢的境界,不由自主这么做,换一个与他同样境界的高手进来,恐怕也是一样的反应。除非是当代地师刘黎才能自我警醒,因为他早已切身了悟这种“心盘”运转的玄机。
或者是池木释那样的普通人,只会恍然如梦一场,事后精神疲惫却没件么大碍。秘法修炼有得有失,有些特殊情况下需要格非小心。
游方回过神来。暗道一声侥幸,就这么一会儿工夫,网刚恢复不多的神识之力差一点又耗尽,抬头喊了一声道:“我没事!这里有现,需要清理一下,给我两个小时,尽量不要打扰。”下面没地方落脚了,不要再下来人
惊醒后的游方为何还要独自留在这里?刚才一幕虽然惊险,但对于习练秘法看来说,却是可遇不可求的绝佳机缘,能够感悟到太多的未知境界与体验,就算其中有些玄妙自己了解也是不太可能亲身去施展的,极难有见证的机会。
游方也感觉到。经过自己的触动,这个。古老的仪式已经快结束了,再一看时间,恰好进入天地一阳生的子时。
防:求栗!
一百二十一章、真正的宝地
方将周围散落的十石清理干净。从身卜摸出来九枚凶盛围绕着那棵青铜树摆了一个特殊的阵式,他挑选这九枚晶石带在身上,恰好可以布成一个简单的灵枢大阵。然后他就在青铜树的前方静静的坐了下来,取出画卷展在身前。
已有所警怯,游方自然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他没有以神识激这棵树,因为这株青铜建木此刻等于处于一个正在运转的、巨大的风水法阵的灵枢位置,这阵法就是天地之间这片山川整个的风水局生机萌,它是自我动的。
在这株与自己差不多高的青铜树之并,游方却感觉到自己是那么渺一个人自然无法与天地山”相比,他也没有那么大的力量去扰动
。
这一番定坐,仍是将元神融入其中,却以阵法收敛神气,不去参与、激这个仪式,而是静静感受其运转。他有一个深玄的体会一为什么神话传说中的建木被视为勾通天地人神的桥梁?
眼前这株上古部族的圣物,此刻以神识感应不到,或者说它就与此地的山川风水融为一体。每一片舒展的枝条上那抽像写意的嵌刻,就是此地的山川流水、花鸟草木,树枝就像各个触角。神识通过它们可以延伸到整片山谷,感应的无比清晰。
游方开始以神识激九枚晶石的灵性,缓缓的运转灵枢大阵,开始结束这个古老的仪式。这是个千年难遇的机缘,它等于凝聚了这偌大山川的风水灵枢在滋养神魂,看似过了很长时间,其实也不过是一个时辰而已,最不可思议的是,游方的神识尽复,甚至隐约比以前巅峰时更为强大。
当灵枢运转缓缓消失,古老的仪式终于结束,那九枚晶石也经过了一番洗炼,灵性精纯到达顶点。他站起身来收起晶石,也卷起了画卷中的山川,神识终于清晰的感应到面前的青铜树。
它确实是一件古老的法器,却是不能轻易激的,它包含的灵性太浑厚、太庞杂,以神识催动他,能向周围天地山川蔓延,到极数处,甚至能够运转整片山川的地气灵枢,还包含着奇异的心盘。
更特别的是,刚才的心盘动时游方很清楚的记得自己见识过,在香山南麓刘黎对付向左狐时。就曾动过几乎一样的心盘术,只是威力与范围没有方才那么大。游方很清楚以自己现在的境界,就算窥见其玄妙也根本施展不了,但等到有朝一日功夫到了地步,他却可以尝试。
游方此时无论是体力与精力正处于巅峰状态,也想试试如何运用这件法器,他走上前去单手握住树干下部,将这棵青铜树提了起来。以之为灵引运转神识,却很小心的控制在自己功力所及的范围内。将神识通过枝条蔓延而开,体会与整座山”与地气之间微妙感应,然后扯动绳索给上面出了信号。
“徐凯,你要上来吗?”游成元在上面喊道。
“成元姐。你让开。把绳子锁紧,我要带着东西上去,有两个人的分量。”游方在下面提醒了一句。
这株青铜树用手掂一掂有一百:十多斤,通常情况下单手持于身前是非常困难的,游方以之为灵引运转神识,山川地气都受激引,甚至连自己的身体都像能够飞起来一样。
他当然不是真的能飞。而是能够以神气运转地气件腾。一力身形变的非常轻巧,沿着绳子轻飘飘的就上去了。
游方出来的方式把众人都吓了一跳,他手持一株一人多高的树状物就像从地洞里飞出来一般稳稳的落地。只要能够转向的灯光都向他照了过来,紧接着大家出一片惊叹,然后都像石化般被这件东西深深的震撼。好半天反应不过来。
对于秘法高手来说,这是运转法阵的器物,对于盗墓贼来说,这是一笔巨大的财富,然而对于文物工作看来说,这是一件无价的国宝,此生考古现中最为难忘的时玄之一!谁能想到在这个遍布盗洞的掘现场,能见到这件一株举世难寻的宝物,堪称南楚考古史上价值巨大的
现。
足足五分钟之后,池木锋才从呆立的状态下反应过来。喊了一句:“成成,你怎么没带手套?这么拿着,会损坏文物!”
此刻他忘记了游方已化名徐凯,连小名都喊了出来,幸亏其余几人也没注意这个细节。他下意识的就要伸双手去接,游成元却拉住他道:“别接,你可拿不动。”
她看的清楚,游方轻飘飘的跳出来,落地很稳,但脚却陷入浮土层中,这东西恐怕有一人多重,池木释伸手是万万拿不动的。
游方也喊了一句:“很沉,你们别动,找个地方将它放下。”
各位考古队员非常紧张、激动、兴奋,手忙脚乱的清理出一顶专门的帐篷,铺好毡垫,如众星捧月一般簇拥着游右手持青铜神树走了进来,就像要随时搀扶他。唯恐他走路不小心摔一跤。
等游方把青铜树放下。众人拿着放大镜与各种便携式仪器围着它转来转去,一张张脸憋的通红,眼睛冒着光,就像打了兴奋剂一般。
“建木,建木,世是建木,二星堆曾经出十讨”江霞飞大声叫了出来六“对,这就是青铜神树,传说中的建木”。众人纷纷开口附和。
热议了半天。他们才想起转身询问游方在墓室中的经过,言语之中甚至隐含着责怪之意,这么大这么珍贵的器物竟然就这么很随意的单手拿着爬上来了。就算力大惊人能拿得动,哪怕在运输过程中不小心有一点轻微的受力形变,也会对国宝造成巨大的损失。
游方也不分辨什么。只是笑着解释道:“不好意思,我也是太激动了。
池木锋问道:“下再还有什么,你怎么待了这么长时间,是将这株建木复原了吗?这也太冒险了!”他看出来了。这株青铜建木的树枝是可以拆卸的,但是在墓室中徒手将它拼装起来,确实是冒着损毁文物的风险。
游方摇了摇头:“我没有复原,它本来就是这个样子。那下面不是墓葬,而是安放建木的祭坛,里面是空的没有别的东西。”我待了很长时间,是因为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关于这件东西的历史,你们想不想听?”
江霞飞凑过来抓住游方的胳膊问道:“是现场幻觉吗,你碰到神秘现像了,快说出来听听!”
游方:“想听故事,就都坐下池所长,那两柄剑上的铭文。你认出来了吗?”
池木锋略显惭愧的答道:“认识一个楚字,另外两个字能认识但不敢确定,还有一个字没见过。”
游方:“我现在却知道了,雄剑上刻的是“楚阳”雌剑上刻的是“南奴。很有意思,这个地方如今就叫楚阳乡。这两柄剑是这个。部族世代流传的象征守护器物,历代有一男一女两人执掌,他们都是部族中的祭司
游方简要讲述了这个古老部族的故事,最后说道:“那一左一右的陪葬墓留下的痕迹,其实是一个远古的仪式,那些人在离去之前,希望将这样已消失的世系传承历史连同他们的圣物一起留下来,告之后人池所长。你写掘报告的时候可以把这个故事写进去。”
池木锋微微皱了皱眉:“这有点像臆测,不好解释呀。”
游方:“这是传说,更能够增添文化古迹的感染力,庞培古城的故事。吴屏东教授没有讲过吗?墓室中还有残存的壁画,也是珍贵的古迹,你可以亲自下去看看,记录的就是这些信息。可惜上半部分已经损坏了。”
江霞飞笑道:“除了考古报告之外,可以再写一部文学作品了,真是不错的题材。”
池木锋若有所思道:“徐凯,你是说这座山谷在两千妾年前被掩埋了,我们如今看见的地形,比当年抬高了近百米?”
游方:“是啊,你这一眸子就没做探测吗?”
江霞飞接话道:“怎么没有。在谷地里下探铲,铲杆都放到头了,打了十几米深还是积土层,根本见不到底部基岩。这在我们这一带山区简直是不可思议。”本来我们是在野地里下铲。让村民看见了还要敲诈五百块钱呢。说我们把庄稼地挖了坏了,幸亏我是本地人才没让他们敲诈着。”
张人云也解释道:“这个现象确实比较少见,山区可不是关中平原。”洛阳铲在积土层较厚的平面地带用处比较广泛。但在这种山区做大面积探测。往往一铲子下去就能碰到岩层,作用受到了很大限制。
游方眨了眨眼睛又问了一句:“你们看今天的费居村,生活条件如
钟毅:“风水宝地呀,当然不错了”
江霞飞:“话也不能这么说,这片山谷容易内涝,种庄稼收成不好。但这个村子历来丰衣足食没问题。出去打工的人都不多。而且周围山中特产很多。完全可以展多种经营,够这个村子开的。如果把路修好了。想富起来真不难,比周围村庄的自然条件好多了。但是他们这些人懒而且贪,不愿意那么辛苦投入,盗墓了财连路都不修,唯恐别人进山太方便现了他们的非法勾当。”
池木钟沉吟着插话道:“根据考古结论,看这一片墓葬留下的信息,在两千多年前此地非常的富足,不仅农耕达,而且手工业水平也相当高。我在墓葬里现了仿织品留下的痕迹,看那么细的纹路不可能是棉或者麻,只能是丝织品,精美的让人窒息!”
钟毅也接口道:“进山谷的那一大片桑林,很可能就是古人种的,有桑才有丝,但是现在废弃了,这些村民根本就没有想到再去利用,多好的条件。唉。南楚的丝织工艺如今恐怕也失传了很多,但愿这一次考证能够重新现一些,看看以现代技术能不能利用并改进。”
张人云在一旁问道:“不对呀,难道在两丰年前,这里就不遭水患了吗,怎么适合展农耕,形成当时的积累?”
游方伸手在的上画了个图样:“在两千年前这里可不是如今这般面貌,至少大部分时间可以旱满保收,千亩良田能种的不仅仅是庄家,而且到了现代,周围山上的经济作物也很多,价值不比谷更一在纹里有两条溪流最上方环有人,的是最古老的水利工程。”
游方根据心盘所见,画出了当年的样子,在让,谷的左右两侧有高条排水的溪流,源于中央山谷的左右坳口中,其源头还有人工围成的拦水坝,一方面在平时可以蓄水灌溉,在洪水到来时也可以分流将水引到左右山涧中。
江霞飞很惊讶的说:“哎呦。你也懂水利工程?这就是这一片让,区小流域改造的规刮思路啊!左右各修一座小型人工水库,再开挖两道泄洪渠,灌溉和防汛设施都有了。”
游方谦虚道:“我不是学水利的,但我懂一点风水,如此布置就是一个近乎完美的风水垣局。可惜这里的村民并不想着真正把家乡营建的更好,怎样利用这今天然的风水宝地?一天到晚就动歪心思干那些作奸犯科的事情!”霞飞姐,你是学什么专业的?”
江霞飞:“我原先是南集河海大学毕业的,学的就是地质水利。毕业以后却对考古感兴趣,转行进修考古学。”有这些水利工程,还得把进山的路修好池所长。看来你提交考古掘报告的时候,不仅要附上一份古代传说故事,还要再来一份山区小流域治理报告,指导村民干点正经事。”
钟毅皱眉道:“难道我们吃那些村民的苦头还不够吗?我们仅仅是考古工作队,干好本分工作就可以!这里明明是清山秀水,就算没有这些,也是丰衣足食,可是他们偏偏耍那么干!他们自己不明白吗?这种人,不值得好心同情,一个村子全抓起来才合我心意。
池木释叹了一口气:“就算为子孙后代着想吧,我会向当地政府与村民提供这样一份报告,霞飞,这方面你专业,就由你来执笔吧。至于他们采不采纳这种建议,那是他们自己的事,老话说的好,天做孽犹可恕,自做孽不可活!”
然后又恨恨的说道:“但是!那些盗墓犯罪分子,一个都不能放过!导师吴教授告诉过我一为人却不知好好做人,世上处处穷山恶水。”
他们几个倒是越聊越热闹了,说了半天才杨起来自己该干的正经事,时间已经不早了,池木锋吩咐道:“这棵青铜建木太重要、太珍贵了,要尽快送走,直接送到省博,在这里绝对不安全!”钟毅、老张、霞飞、大有,你们把它拆卸了分装好,这个样子不好运输。我要下到那个祭坛里面去,考察一下残存的壁画,看看保存的条件,也要立刻记录下来。”
四名考古队员留在帐篷里,准备将建木的枝条都拆卸下来用专门的包装保护好便于运输,这种工作可不是在家里拆电脑,弄坏了就拉倒,而是几乎与录生鸡蛋壳差不多细致,全部完成至少也得一、两天。
池木锋与游成元走出帐篷,正准备再次下到“墓室”中,游方跟出来小声道:“姐夫,你过来,我有话告诉你。”
他们来到一个僻静的地方。游方指着前方山脚下的平地道:“以盗墓贼的眼力,就算是高手,这个地方能找到痕迹的大墓基本上都被摸过一遍了,姐夫你是不是很失望?”
池木释的语气心疼的都要滴血:“是啊,近百座大墓无一幸免,几天三夜,不瞒你说,我连拿刀砍人的心思都有了!”
这是怎么样一种状况,竟然使得池木锋这种文质彬彬的学者都想拿刀砍人,游方却笑道:“姐夫,你是有身份的人,也在公家任职,如今我姐也一样。那种放火呀、砍人呀之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连打听都别打听,交给我这种江湖人来处理吧。”
游成元掩口一笑:“你姐夫就是打个。比方,真要他拿刀砍人,我连做梦都想不出来是什么样子。”
池木释却一惊道:“成成,听你的口气,村委会是你炸的?”
游方一缩肩:“姐夫,我可什么都没说。”
游成元也抢话道:“木锋。成成啥也没说,你可千万别瞎说!”
池木释又叹了一口气,干脆不说话了,游成元又道:“我也有点后怕,来晚一步,这件无价国宝恐怕就要流失了,又成为一件无根之
游方补充道:“恐怕不仅仅是流失,就怕这帮又贪又蠢的村民,为了好出手分赃并多弄点钱,把整株青铜树拆开了卖叶片,一棵树变成一百件古青铜器,还他妈是镶金带铭文的!那么这株上古建木将永远消失,再也不会被现,这几年这种事还少吗?”
姐弟俩对这种事情见得多了,聊的很随意,池木锋的脸色却越来越黑,一见他明显不爱听这个话题,游方赶紧话风一转道:“姐夫,您别生气,叫你出来是为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其实这个墓葬群被现的还不到一半,剩下的都在这个斜坡地底掩埋,最浅的至少也有几十米
一(未完待续)
一百二十二章、内鬼
木锋把抓住游方!”你是怎么知道的”
游方微微一笑:“当然是推测,但也可以肯定,你也是这么猜的吧?别忘了刚才的故事,两千多年并这里生了什么事?整个山谷被掩埋了有近百米深。就凭那些村民,可不容易找到剩下的大批墓葬了,除非调大型工程队来把这个山谷全部掘开,把子孙赖以生存的田地全部毁掉。”且别说后果如何,但工程投入和盗墓产出不成比例,这种不哉,算的事情,他们再笨再蠢也是不会做的。”
池木锋的脸色终于多云转晴小心叮嘱游方道:“你这个推断,可千万不要泄露出去。跟谁也别说!,,就算无法大规模盗掘,那些村民为了碰运气,弄不好也会像无头苍蛇一样乱挖的,万一真挖出来一两座也是造孽,而且把农田都毁了,关中平原上也不是没生过这种
。
游方:“我当然明白,跟谁都不会说,就是悄悄告诉你一声。我看你的样子像丢了魂似的,顺便给你噢噢魂
就在说话间。帐篷那边走出来一个打着手电的人,游成元远远的喝问道:“朱大有,这黑灯瞎火的,你往哪里去?。
朱大有吓了一跳,走过来解释道:“剩门才才商量过了,都认为这个现太重耍了。要赶紧通知县里、市里还有省里。
这里没有手机信号,要到村口外打电话,看样子。我们一整天都要呆在这里,我顺便去取一些补给,包括吃的喝的。”
池木钟不动声色问道:“你好像忘了我是队长。这件事不汇报,怎么一出帐篷就想直接下山?”
来大有陪笑道:“我没看见你们,以为已经下到墓室去了,再说心里既激动又着急。就想快点通知外面,这可是重大现啊
池木锋点了点头:“这个,现实在太重耍了,而且我们的处境很不妙!等于被困在小谷里。在犯罪分子眼里。这株青铜神树价值连城,很难不动心。,我现在宣布一条纪律,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我自己,都不可以单独行动。不可以擅自与外界联系,每一个人与外界接触时,都必须有另外一人在场监督,直到建木安全的被送出去。”
游方看了姐夫一眼,心中暗道姐夫看匕去温文儒雅,却不是一个。迂腐书生,该做什么决定很果断,不愧是吴老的得意门生。今天的现当然是考古学术界的重大成果,但在此时此地,不仅文物本身的安全受到威胁,就连考古队员的人身安全都得不到保证,封锁消息绝对是有必要的。
朱大有却皱着眉头问道:“池所长,你这是什么意思,怀疑谁吗?”
池木锋:“我不是怀疑谁,只是不想有不必要的麻烦。对国宝以及队员的安全负责。如果有人将消息泄露给村民知道,或者传到不法分子耳中,你应该知道意味着什么?。
朱大有很激动的说道:“池所长,我干这行已经七八年,也是老文物工作者了!这一次和你一起来费居村,吃的苦头还少吗,我可曾有一句怨言?我要赶紧通知县文物工作站,让他们派人接应,这才是负责的态度,你为什么拦着我?”
池木锋:“我没有拦着你,但我是队长,通知谁、什么时候通知,应该由我决定。刚才宣布的纪律,请你遵守。”
朱大有:“什么事情该不该做,我当然清楚,用不着池所长你提醒。我是本地工作站的,在本地现的文物,依照程序耍及时上报,这也是我的工作职责。池所长是这次掘工作的指导与领队,现场专业技术问题我当然尊重的你的意见。但从行政角度,我不归你管辖。池所长拦着我,难道有什么私人目的吗?”
这位本县考古工作站的工作人员反应出乎意料的激烈,铁了心就是要出去,他说这话等于撕破脸了,池木锋是从外省抽掉来的技术专家,虽然是现场的领队。从行政关系上却管不着朱大有。朱大有拼着事后挨自家领导的批评或处分,就是不听池木释的,还真没办法,考古队毕竟不是军队。
“依照程序要及时上报”这句话一点也不错,但所谓“及时”究竟是很么概念呢?此时此地绝对不合适!
现在是半夜。在一个无法与外界联系的山谷中,出入山谷唯一的路是交通不便的费居村。假如消息泄露出去。能以最快度赶到的,绝对不是上级考古部门的人。连查案的警察都还没有来得及进村,假如这时候有一批利欲熏心的歹徒进入山谷抢走建木。考古队员能有什么办法?
费居村的大规模盗掘持续了数年,出土的文物不仅出现在潘家园,甚至出现在佳士的国际拍卖会上。村民们只不过坐在村子里买“土特产。”其余的事知道的并不多,除了村民之外。不可能没有专业人员的参与。
游成元曾怀疑考古中有内鬼,有很多事情,不像警匪片中的情节那样曲折复杂,朱大有在这种情况下还要坚持连夜出去,甚至不惜顶撞与开罪池木钟,事情
耳惜池木锋并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他与不法分子相勾结,也无权强制他不上报,只得摇了摇头道:“既然这么说,那你就去吧,路上
。
他让朱大有走了。也没派谁跟在后面监督,看着他早下山坡,然后转身向帐篷走去,游成元与游方对望一眼,也跟在池木锋后面。进了帐篷几位队员还在拆卸建木,池木锋问道:“朱大有怎么一个人下山了?”
其他几人都很惊讶的说:“有这回事?他只是说有事要找你汇报。我们刚才在这里议论。现建木的消息千万不能让村民知道。否则就麻烦了。这个当口出什么意外,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怎么也要等到明天大批警察进村后,才能放心与外界联系,我们商量,这两天干脆就死守在这里,把吃的喝的也都拿来。”
池木锋噢了一声:“原来是这么回事,大有刚才走了,说要立即上报。”
这时游成元突然道:“夜间的山路很不好走啊,而且山里说不定会有野兽出没,朱大有一个人回村很不安全啊。”
游方也接话道:“是啊,假如路上出点意外,连个帮忙的人都没有,实在太危险了。”
池木锋扭脸道:“既然这样,你还不赶过去与大有一起回村,路上也好有个照应。你是半夜自己过来的,也该回去了,记住,回村之后可千万保密消息,有什么动静及时通知一声。”
游方答应一声,拿起一把手电也走了,池木锋又道:“都累了一天了,你们轮流休息吧。这工作要求很细致,状态不能太疲劳
说完话与游成元一起走出帐篷,又准备去看残存的壁画,在山坡上望着游方迅离去的背影,似是小声自言自语道:“有些事就不要再提,连打听都别打听。”
游成元拍了拍丈夫的后背:“你就放心交给他处理吧,一定比你处理的好。”
朱大有很着急。听徐凯的介绍,明天就有大批警察进村,偏偏今夜有了那么重大的现。错过时间可就很难再下手了。他心中就像有火在烧,又像有猫在抓。那一株华美无比的青铜建木,就像一棵闪着金光的摇钱树,假如”那这一辈子什么事都不用犯愁了。
费居村这几年的盗墓,他一直就知情。三年那位叫费材的村民拿着一个彩陶罐跑到县博物馆筹建处,神情闪烁的请他这位“专家”看看值不值钱、公家收不收?他当时就吃了一惊,不动声色告诉对方,这东西是古董,如果是盗墓所得,是违法的。
然而费材自称是祖传的,很慌张的立刻就走了,看到这种反应,他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后来,在附近的古玩市场中,他见到了不少同样的器物。
朱大有在一个小县城文物局工作,单位同时挂着县博物馆筹建处导考古工作站的牌子;却是个清水衙门,待遇很一般。然而平时很清闲,有大把的自由时间。他毕竟不是池木释那种专家需要全国各地到处跑。
别看单位待遇一般。他在当地日子过得却很滋润,托这几年收藏热的福,他在县城里已经是很权威的文物鉴定专家了,有不少人看了电视,将家里老式的坛坛罐罐都抱来求他给鉴定一下,如果碰到值钱的真品不可能没有好处。
这些到是其次。早在好几年前,利用工作与专业之便,他转遍了附近的文物市场,不论是公开的还是地下的。自己也搞一些私人收藏。收藏不是目的,最主要的做一些收藏品的买卖,这一带的文物贩子,他几乎都认识。
这种行为很难说是违法,北京潘家园旧货市场的古董交易。不也是在合法情况下进行的吗?收藏以及古董交易本身并一定不违法,至于暗地里非法的勾当,他自然会小心,不能放在明面上。
经过几年的经营。朱大有形成了自己的古董交易渠道与网络,有不少在各地乡下收货的古董商都是直接与他联系,其中甚至有来自香港的走私商。朱大有旦备官方身份,同时也有专业优势,做这种中间人非常便利。
费居村的出现。对于他来说是个源源不断的财源!但是他很心,从来不直接上门收购村民的东西,而是暗示当地的熟悉古董贩子去收货,然后在古董市场中收“来历不明”的东西,钻法律的灰色地带的空子。
如今的他,是当地古董贩子们一个重要的出货联给人,大宗贵重货物出手大多依靠朱大有中介,如果朱大有自己吃不下,也会介绍外地买家。这种交易,就讲究暗地里联络。因此费居村出土了什么好东西,他基本上都会在第一时间知道,外地大买家希望寻找什么东西,他也会叮嘱下线贩子让村民特意去找。
一开始他只是在法律的灰色地带赚点外快,到后来却越陷越深,已经卷入到非法文物交易以及向境外走私活动中。
他做的很隐僻。表面上没什么破绽,仍在一家清水衙门里混日子,其实暗地壬嘣匕柠响的势力不一个电话。宗仓可以让近百号人行动兆尔
以前朱大有一直很谨慎,也没有企图垄断这里的非法文物交易,外地文物贩子直接找到费居村来的情况也不在他的控制之内。但这种人毕竟比例较少。真正的大买家是不会直接来做现场交易的,还是需要当地文物市场可靠的中间人,朱大有掌握了信息与资源网络的优势。
可以说在大部分时间内,费居村出去的东西,都是他挑剩下的,外地直接上门的古董贩子要碰运气,除非恰好村民新挖出来什么,才能挑到最好的东西。而且费居村那种贩卖出土文物的方式,诸如单线集中交易、不允许文物贩子到盗墓现场去,都是他通过中间人建议的。
朱大有平常做事并不极贪,在文物转手的时候,往往只收一笔“鉴定费”从名义上尽量规避法律风险。但是今天他顾不上那么多了,因为那株青铜建木是在太值钱了,意味着几辈子都花不完的财富!这么好的机会,可一定要截下来。
自古杀头的买卖总有人干。道理无非如此,总有人会因为巨大的利益铤而走险。一步步万劫不复。
他甚至不怕顶捞池木锋,那又能怎样?自己坚持按规定办事,谁也没有他违法的证据。真出了事,费居村的村民有最大的嫌疑,那些人犯的事还少吗?到目前为止,山外还没有人知道青铜建木出土的消息,假如事情做得干净,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内情。
朱大有尽量不去深想细节,心中却有着强烈的期盼,脑袋里甚至有点嗡嗡作响。身上也热,一个。人也敢在山间走夜路了。他一边走一边想:“出了村子,先向上级汇报。这里现了重要的文物,可以不说出是建木。顺便汇报白天的事件,告诉领导他们的处境很危险。然后
此时他已经穿过谷底走入桑林,还没等想的太明白,脚下一个不留神。绊在路边伸出的一根灌木枝上,身子一晃就栽倒在路边的树丛中。更倒霉的是,路边是一个向下的缓坡,他滚了一段距离才被一颗桑树拦住,手上和脸上都被荆棘戎,破了,一只脚也扭了,手电筒不知滚落到哪里去了。
皿下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一阵阴风吹来。他终于清醒了,想起这里是野外山林,财大梦暂时抛到脑后,深深的恐惧袭上心头,颤抖着声音喊道:“有人吗?帮我一把!,,有人吗,快来救救我!“救命啊!”
这个地方哪有人,就算他喊破喉咙也没用啊!然而他的运气真不错,仅仅过了十几分钟,就在他的声音变得嘶哑的时候。前方不远传来了亮光,只听徐凯的声音喊道:“是朱大有吗?你哪儿?”
“我在这里。不小心摔下来了,快救救我!”朱大有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呼喊。
游方的脚程很快,在谷底中央就熄灭了手电悄悄赶上了朱大有,跟着他一起进了桑林,然后,朱大有就莫名其妙的栽到了、摔伤了。
游方又悄悄溜出桑林,在外面等了十几分钟,等朱大有的嗓子喊哑了。再喊恐怕听不见了,这才打开手电走进桑林,装作刚刚赶到的样子,“救”了朱大有,顺手把他的手机也摸走了。
此刻的游方只是认定朱大有走向村民通风报信的内鬼,还不了解他的具体打算。毕竟也只是刚刚认识,否则刚才那一跤。直接摔死他都说
!
“徐凯”与朱大有走了还不到一个小时就回来了,而且是徐凯将朱大有背回来的。朱大有受了伤不能走路,脸上、手上都有血迹。虽然没什么大碍。但看上去也吓人一跳,连池木锋都从祭坛里上来看情况。
“太危险了。朱大有在路上栽了一跟头,摔到山坡下面去了,幸亏我路过听见有人喊救命营地里有急救箱吧?快给他处理一下,还好没什么大事。就是脚扭了。”游方向大家解释道。
在一顶帐篷里将朱大有放下,给他处理伤口,池木钟沉着脸道:“趁大家都在。我宣布一条纪律,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我自己。都不可以单独行动,不可以擅自与外界联系,每一个人与外界接触时,都必须有另外一人在场监督。直到建木安全的被送出去。”
没有人表示异议,坐在地上直喘气的朱大有也不吱声了,他在暗中庆幸自己的企图还没有暴露,至少没有任何把柄被人抓住。就算出了山谷,只要建木还没有离开这片山区,总可以想别的办法,还有机会。
游方却皱着眉头道:“我得回去了,谁来监督我?”
池木锋:“我监督你,你也监督我!正好我也要回村,天亮后处理一些事,等警察进村我就向上级汇报,尽快找人将越野车修好,然后带一批吃的喝的回来,我们至少还要工作一天一夜。”
川(未完待续)
一百二十三章、多美的落日
第二天兰午。乡长来了,同行的坏有批乡干部、乡派乱刚袁归途所长以及三名干警、四名协警、五名附近村庄的治安员,真是浩浩荡荡一大批,吉普车就有好几辆。
他们在村外见到的第一个人是池木锋,别看这位专家在村民面前似乎很无奈,只能挨家挨户苦口婆心的宣传文物保护法,但是对这批干部可是一点都不客气,站在进村的道路上将整个车队都堵住了。
他站在山路中央招手,点名道姓让陈乡长下车,当着在场所有乡干部的面,劈头盖脸一顿斥。口吻和下来视察工作的市委书记也差不了多少。这场面让陈乡长很下不来台,池木锋也压根没想让他下台,而且他批评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让人无从辩驳。
面红耳赤的人反倒是池木锋自己,陈乡长陪着笑一个,劲的点头道歉,显愕既谦虚又诚恳。闻讯赶来的费居村村干部见到这一幕,竟然上前企图拍马屁,指责池木钟不应该这么和乡领导说话,结果挨了正在气头上的袁所长一顿臭骂,推推搡搡把他们全部赶回了村子。
池木锋这一番斥还真有效果,一行人进村时憋了一肚子火,只能拿村中的不法分子出气。乡长道歉总得有点诚意,当天就有人将考古队的越野车修好了。在处理村中的事情之后,陈乡长与袁所长还带着从小卖部临时买来的慰问品。抽空带人来到山谷。对全体考古队员表示了亲切的慰问与诚挚的歉意。并且表示,一定要严惩不法犯罪分子。
伸笑脸人,考古队员们倒也不好再说什么。当然了,他们没有见到建木。
当大队人马进村时,游方就在招待所三楼看着,等他搞清楚这些人的身份之后,也就明白了用意。这些人是来平息事态的。不想把事情闹大弄成恶性案件,尽量在乡一级内部解决,那么对问题的定性肯定就是有人私藏炸药,不小心着火引起的事故。
搜炸药这种愕罪人的活。还是交给常书欣去干,他带着几名邻村的治安员还真把炸药给搜出来了。袁所长的聪明之处是启用邻村人来干,既能转移矛盾又能解决问题,这些人对费居村可没什么好印象,又了解附近的情况,真想搜,不是拨不出来。
费居村的村民们将炸药藏在离村两里外的一个山沟里,那里原来有一处看山人的房子,院子里还有羊圈,三年前已经废弃没人住了。村子里搜不到炸药,有人就想起了那里,到了地方一看都吓了一大跳!
靠,军火库啊?这里堆了满满一屋子炸药,旁边还放着不少雷管,假如引爆的话,其威力恐怕能把旁边的小山包都给削平了,太吓人了!大家想到这里可能有炸药,但是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
常书欣立刻汇报领导,乡领导立刻派人设立了警戒隔离带,将房子看住。这些炸药怎么处理,当然要运走,可是谁来搬?卑书欣与几名治安员在回村的路上,在手机有信号的地方收到一条短信:“炸药里有埋伏,乱搬可能会炸。”吃惊之下失声念了出来。其他人也听见
。
事情终于还是无法完全捂住,得向市里申请派防爆专家过来,炸药放在这里,附近其他村的村民也不能答应啊!但是当务之急,还是先破了案子在说,查出炸药是谁藏的?
一上午乡领导都在召集村领导开会,连威胁带恐吓劝说村民站出来自,可是有谁会主动承认?这边开会呢,外面负责设置隔离带的常书欣回村后又把案子给破了。线索还是一条短信。
说来也好笑,昨天村民们在运送炸药时还生了一场争执,这么多炸药放在一起,事后怎么分得清的是谁家的?有人想在上面贴名字,被“明白人”阻止,假如被警察现不就全暴露了?争吵的结果还是村会计出面,将各家存放的炸药数量登记下来,记在一个小本子上。
常书欣收到的短信是关于这个小本子的,他带人一搜就搜到了,然后带走了村会计。他搞不明白为什么有知情人总给他短信,看号码还是本地的,但对于破案他还是很热心的,早就憋了一肚子怨气,有公事公办的机会还能不办吗?
陈乡长、袁所长平时收了费居村不少好处,对此地的盗墓行为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弄不好就是穿一条裤子的。但在如今这剩情况下,事情不能不处理,想包庇也包庇不了。假如换一种情况,弄不好连武警部队都给惊动了。
既然如此,常书欣为什么不查?反正费居村给领导的好处跟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反倒是背了好几次黑锅,巴不得把事情搞大。
案件的最新进展也让陈乡长有点措手不及,干脆都甩手交给了警方,现场指示:“要严肃处理私藏炸药事件,该怎么处罚就怎么处罚!另外,一定要抓几个盗墓贼的典型,震慑不法分子。”
游方对案件的进展并不是很满意,他认为闹的动静还不够大,盖子还
仇,刀底揭开川象征性的外罚私藏炸药,抓几个倒霎蛋当毯瓜腆,匹型,并不能解决问题。但是他不着急,先帮姐夫的把眼下的事情办好再说。
池木锋今天直接向省文物部门汇报了在此地的现,接到的指示是小心求证、再度确认。如果有必要就将建木转移到市博物馆,假如不安全,可以向当地警方申请保护。
也不能说上面不重视。湖南是文物大省,马王堆就在长沙,一直很重视文物保护工作。但这是常规的做法,毕竟直接派人到楚阳乡来太远太慢,第一时间应该要求当地警方协助。另一方面,现有的通讯条件下,池木锋无法送任何图文资料,只能在电话里口头描述。
建木这种东西考古实物太少了,几乎是绝无仅有,不是池木锋一个。电话就能确认的,湖南省文物部门也不敢置信。考古掘中现场鉴定的误会其实很常见。重要遗址以及国宝级文物的鉴别从来不是哪一个人说了算的。
上级要求池木锋将“建木。转移到桂东市文物部门,就近组织桂东、资兴、绑州、汝城等地的文物专家进行初步的研讨与鉴别。假如能够初步认定,省里将组织一个大规模的考古工作队到现场来,展开全面的清理与抢救。
池木锋带的这个工作队规模很目的本来只走进行考察与勘测,没想到这里墓葬分布规模会这么大,更没想到会有这种重大现。这里被盗的大墓就有近百座,就算全部简单清理一遍,也不是现有的工作队能完成的。
他们到这里不过十来天,只能做一些登记与勘探工作;选择几座有代表性的墓葬进行抢救掘。现在情况起了变化,考古队还要留守在这里,但池木锋要将“建木”送进桂东市,并将详细的图文资料以及现场调研情况往省文物局。
在招待所里,池木锋当游方商量该怎么办,是否请当地警方保护?游方不赞成,因为他不相信这里的警方,而且据他所知,乡派出所的袁所长本人就和费居村的盗墓案有牵连。
这里是湘赣交界处的偏远山区,就算请求当地警方保护,上级一级布置下来,任务还是得落到当地乡派出所头上。现在乡里一半的正式警力都在费居村呢,就那么几支破枪,且不说能抽出多少警力护送,其中既值得信任也能办实事的只有一个。常书欣。
就算常书欣揣着那把破六四押车,真遇到什么状况也起不到多大作用,最好别把消息泄露出去。游方决定亲自开车护送,游成元也和池木释一起走,带着建木与两把青铜剑尽快出山赶到桂东市,其他考古队员留守在这里。
今天早上午警务人员进村前,孙风波还有再外两名文物贩子已经走了,但游方还是有点不放心。
这天晚饭后游方又悄悄来到山谷中,考古队员们还在进行最后的拆卸工作,这株建木最后可以拆卸为一百零八全部分,除了九十九个叶片之外,树干也分为上下九节。包装好再填充空隙,装在一个旅行箱中,看着体积不太大,可是分量相当沉,这一系列工作直到第二天上午才完成。
游方来到山谷中也没闲着,在黄昏的余晖中提着一把锄头还有秦渣,在山坡上四处搜集阴界土。这种东西就算知道地下有,也很不好按集,还好“勤劳能干。的费居种村民们帮了很大的忙,很多地方的土层都被挖开了,露出了有阴界土分布的地方。游方只需沿着这些断面延展神识切入,以琉璃珠摄取,偶尔也挖上几锄头将土层刨开。
以游方今日之功力。一次最多也不过炼化大半钱阴界土。然后得休息至少一周。然而他却没有尽全力拨集,搜集小半钱之后天已经黑了。他又来到离那座祭坛上方约六十多米高的山坡上,在两株灌木之间的空地取出昨日洗炼精纯的九枚晶石,布成一个灵枢大阵,然后在阵中定坐,感悟昨夜的收获。
这里就是如今这一片夭地山”的风水灵枢位置,游方以阵法汇聚地气灵枢滋养形神,深切感受到师父传法时说过的一句话一“立地成
。
这才是“移转灵枢”境界真正的妙趣,此刻的游方。就相当于昨夜的建木,他是以自身为灵引,激应这整片风水宝地的生机运转。此种心法,师父只讲述了原理与禁忌,比如炼境之至可立身为灵枢、惊雷天不得习练等等。
游方真正习练时,却有自己的独到之功,在模仿昨夜建木运转生机的感应,这恐怕是刘黎也想不到的。没有那个古老仪式的力量相助,游方也没必要运转心盘。布下灵枢大阵为协助,不去主动运转地气,而是化身为灵枢融入其中。
此时的游方,也相当于沟通天地人神的桥梁,这便是建木的灵性。从入夜到天色微明。游方感觉到这种方式对增强神识效果十分明显,看来这个山谷他还需要待一段时间,不仅为了拨集阴界土,也为了锻炼神识。
他的神识精微敏锐瑕制广世卜流高年,但是功力不够深厚强大,众是必须要怖。…躁补的,不能偷懒耍滑。按集阴界土极耗神气,而游方此刻化身为灵枢的滋养之法,不仅能锻炼神识,而且能很快的恢复衰弱的神魂之力。
刘黎可真够黑的,竟然让游方搜集三两之多,就是逼着徒弟下这种苦功,不断的运用、消耗、锻炼、恢复、增涨,等三两搜集齐了,估计差不多就该出师了。
游方有意搜集少量的阴界土运用神识。然后以一夜时间滋养神魂,当第二天到来时,他的体力与精力处于一种前所未有的充沛状态。
他终于终于体会到做为真正的秘法高手那种“大自在。的身心,微闭着眼睛深长而无声的呼吸。宛如在看不见的天地灵枢运转中游移的鱼儿,飘然下山。
那口装着建木与青铜剑旅行箱,游方暗中还做了一些手脚,他在箱子的内表面以神识凝练了一层极淡的,若有若无的阴界土,外表面也同样凝练了一层几乎看不出来的公鸡血竭。
过去乡下几乎家家户户养公鸡,除了报晓打鸣之外。其实在民间还有一种说法,雄鸡啼鸣能驱夜气阴邪、破梦魇之镇。报晓打鸣的壮年大公鸡,毛色有油光、鸡冠鲜亮者阳气最足,其腿骨就是一种最简单、廉价的布阵法器。
这种公鸡的鸡冠血又称纯阳血,刘黎当初给游方的那块绸布,正反两面分别用阴界土与纯阳血竭凝练过,有隔绝阴阳物性的奇效。阴界土之难得自不必多说,刘黎当初在沿途几十个村庄每一只报晓的大公鸡的鸡冠上,都取了一滴血,这才给游方鼓捣出那块绸布。
游方当初感觉神奇的不可思议,如今自己也成了行家,不用师父教,却也会如法炮制了。他当然搞不到那么多纯阳血,就算把全村的鸡都抓来排队放血也不够啊。退而求其次,用物性类似但远没那么精纯的公鸡血代替了,阴界土也只凝练了极淡的一层。
这样当然不能完全隔绝阴阳物性,但可以扰乱神识感应,他又在箱子里放了九枚晶石,彼此物性相杂湮灭。他自己以神识感应这口箱子,也只能现里面只是一些石头与金属器物,却察觉不到法器特有的灵性,这才让池木锋带着上路。
游方天亮前就回到了乱哄哄的村子,从招待所窗户上去,天亮后又从楼里面下来,结账离开了费居村。连费材都因为私藏炸药被警察带去问话了,他这位“徐老板”当然得赶紧走人了。
池木锋夫妇是在他走之后带着箱子回村的,同行的还有江霞飞和张人云两名队员。池木锋叮嘱江霞飞这名女队员就留在招待所,其他三名男队员轮流值守在山谷现场,总是保持两个人在场可以互相监督,等待他回来。
在村子里吃了顿饭,游成元开车载着池木释离开了村庄,对外人只说到县城里买东西。出了村口不远,在一个隐蔽的拐弯处,游方悄悄上了车,换他来开车,游成元坐到了副驾驶位置上。
从广州背回来的那套探铲居然也带着,装在长条状的包里。就放在游成元的脚边。池木钟坐在后座,旅行箱就放在身边,还用一只手扶着生怕国宝飞走了。出村的道路非常差,勉强只容一辆越野车通行,弯弯曲曲坑坑洼注的机耕道。越野车走得不比拖拉机更快。
等到并入另一条道路。情况好了点,是三合土上面铺着蝶渣的路,还算平整多了。但这一带走山区,道路崎岖起伏,而且不宽,哪怕对面来了一辆驴车都得减靠边错行,车当然不可能快。
午后他们到达乡政府所在镇子,简单吃了个。午饭又上路了,这回总算见到水泥公路了,是通往县城的。虽然是公路,但仍然在群山间蜿蜒起伏穿行,路边时而是村庄、时而是田地、更多的是山崖峭壁与野树丛林。风景是极好的,但池木锋的神情却很焦急。
游成元笑着明道:“木锋。你不用那么紧张,我们已经足够小心了,费居村的村民早就没影了。你就放松一点,欣赏一下风景吧。看那边,多美的落日”。
车在前行。西边一轮红日也在两山间游走前行。金色的辉光就似从天边直铺到眼前,山峦树梢也染上了落日的颜色,煞是好看。
池木锋却皱了皱眉头道:“看时间,我们到了县城天也黑了。是继续赶路还是歇一晚上?”
游右手扶方向盘,望着前方笑道:“我建议还是歇一晚上,尽量不赶夜路,虽然县城到市里有国道,但沿途还是山区小心没有错的。”话网说到这这里。他脸上的笑容却凝固了,眼神陡然变得阴沉起来。
ps:多美落日啊,可惜小游子又要杀人了,耸人听闻的剧透杀人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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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四章、残阳如血
公路在这里拐了一个弯,经过一个缓缓的下坡,前方是这一片山区少有的又平又直的道路,再往前望是一个山坳间的长上坡。道路两旁是稀疏的山林,荒郊野外不见一个人影,一般司机走到这个地方,都会不假思索的踩油门加,接下来好冲坡。
游方却没有踩油门,虽然没减,但已经摘了档,右脚悄悄放在刹车上,很突兀的问了一句:“姐,你还记得江湖飘门律吗?”
这是一句黑话,池木铎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游成元的脸色却变了,低声道:“你姐夫……”(注:本处“江湖飘门律”究竟何指,后文相关章节中有详解,暂不展开。)
游方摇头道:“不关姐夫的事,实在不行,你就把他眼睛蒙上。你也别插手,护好姐夫就行,太阳在地平线上,逆光很刺眼,到时候就当没看清。”
池木锋:“你们在说什么?”
游成元:“前方有杀气,需要解决掉,你什么都别问,就当没看见。”她虽然没有掌握神识。但自幼习武,内外功夫不亚于年轻时的莫四姑,直觉非常敏锐,能感应到前方有杀意升腾。
他们在这个地方没有仇人啊。是什么人动了杀机?看样子还不是一个两个,显然是冲箱子里的宝贝来的,而且做好了打算要杀人灭口,既然这样,还有什么好客气的?
游弈自言自语道:“三十五个人。”
游成元暗暗吃了一惊:“这么多,你是怎么知道的?一个人能行吗?”
游方:“我自有办法知道。对付他们没问题,就是得想个法子把他们包围了,一个都别放过,也让他们来不及与外界联系。”这话说的有点匪夷所思,一个人“包围”三十多个?
游成元:“高手帕乱刀,千万别留情!”
游方拔出秦渣递给游成元:“我怕的倒不是这些人,但既然他们来了,就不得不防着点别人。姐,你待会儿什么都别管。扛着姐夫就按我指的路走,如果遇到让你出手感觉很别扭的人,不要纠缠,就用我这把短剑运劲直接往前挑,近身宰了踩过去。”
池木锋看向车窗外,没有现任何异常,见姐弟俩说的如此可怕,嗓子干道:“究竟怎么回事?有人要抢劫建木?保护国宝要紧!”
游方:“有命才能留住你的宝贝!姐,东西留下,带姐夫走,东边山沟里!”
说话的功夫,已经来到了公路的上坡处,游方突然一脚刹车停住,游成元打开车门跳了下来。二话不说拉开后车门,将池木锋拽了出来扛在肩膀上,大步跑进了路东边的树丛。与此同时,前方路西边突然倒下来一棵树,将将撞在车头前,看上去就像游方反应很快及时停下了车,其实他早就等着这一幕的生。
游成元跳下车,游方紧跟着也从副驾驶位置跳了下去,扛起后座上的大旅行箱跑进路边树丛。这姐弟俩一个人扛丈夫一个人扛箱子。二话不说停车就跑,出乎截道者的预料,前方树从中追出几十个挥舞着砍刀的人,大声呼喊道:“站住。别跑,东西留下!”
树林不是太密,游方扛着一百几十斤重的箱子,跑的虽然不慢,但远远的还可以看见,他是沿着上坡往一个山沟里跑,后方的追杀者面露喜色那是一条死胡同。
进了一条狭长的山沟,两边的山势越来越徒峭,只有笔直一条路,到尽头一道悬崖拦住去路已无处可逃,游成元放下池木锋就站在山崖下。游方大步跑到他们面前将箱子放下来,池木锋下意识的伸手扶住,就听游方说道:“蒙住姐夫的眼!”然后眼前一黑就什么都看不见了,游成元脱下外套把他的脑袋蒙住。
这一条狭长的山沟有两百多米,假如舞刀往前冲,最多能容三个人并行。这便是游方选择的战场。再好的功夫,也怕四面八方乱刀挥舞,一不留神就会被砍中,这个的形是他刻意选择的,一次只从正面对付几个人,对方人再多,也无法乱刀将他包围。
游方放下箱子,转身走了回去。正好面对西天的残阳,夕阳带着血色从地平线上里面照来,有点刺眼看不清对面的人,只有那密密麻麻的砍刀带着杀气倒映着血光。游方微微眯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大踏步前行。
三十多名歹徒冲进了山沟。最前方两名大汉已经冲到游方身前,一言不挥刀就砍了过来。就听一声叮当巨响伴随着火星四溅,游方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根铁棍格开了两柄砍刀,右手从肩后一挥,又是一根铁棍,带着凌厉的风声打在最前一名大汉的脑壳上。
噗的一声响,当场脑浆迸裂,那大汉带着前冲的姿势一声未吭栽倒在地。紧接着游方双手一错。两根铁棍变成了一根一米多长的铁棍,半旋身一挥,打在第二名大汉的颈侧,就似打烂了半个西瓜,连脖子都打断了,这大汉往旁边一歪软软的到地。
也就是零点几秒的功夫,双手空空的游方突然变出来家伙了!刚才他从车上不仅松味箱子。那个装着探铲的长条形旅行包也楼在肩卜,前解刚蹦卓抽出里面的铲杆,都是直径三公分、长七十公分的无缝钢管,两端带螺纹可以接成一根。
一切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后面的人还没反应过来生了什么事,游方脚下度不变,踩着一具尸体踏步前行,用手中的铁棍朝前直刺,沧哂一声带着火星架住了一柄砍刀,同时捅碎了另一人的咽喉。
左手又抽出一节铲杆。打在第三人握刀的手背上,这只手连着个头几乎都被打烂了,却只出了半声惨叫,因为游方起脚撩阴已经把他挑飞了,落在后面举起的几柄砍刀上。
几秒种功夫,游方放到了七、八个人,然后已经没有人能冲到他面拼了,因为他先后接好了五根铲杆,并且把探铲的铲头也装上了。手中是一支近四米的丈二长枪,抖着朵朵枪花带着爆的内劲,游方脚下加向前冲去。
这细细的探铲是传统的洛阳铲改进而成,洛阳铲的原理就是一铲子插在地上,能够把泥芯带出来。这东西如果用来冲杀,比开了血槽的三棱军刺还要恐怖。因为它只要捅中了人,就等于开了一个直径三公分左右的洞,不论是血肉还是内脏都直接带出来,这种伤口无法缝合,哪怕医院就在旁边,送去抢救都来不及,就算扎在不致命的地方,也会要人命的!
游方刻意控制自己的出枪节毒,每一刺都不是太狠,否则把人扎穿了不好拔,如毒蛇吐信般伸缩。所过之处倒下一片持刀的歹徒。迎着夕阳,前方星星点点似乎全是吞吐的铲尖,对面两、三个人一起以砍刀招架,却哪能格挡的开!
这是马槊的招式,只有在冷兵器时代重骑兵冲锋的战场上才能看见,游方虽然没有骑马,前冲却带着奔马之势。这些挥舞着砍刀的歹徒怎么可能见过,恐怜连做梦都想不到,此刻的游方已经成为收割生命的死神。
游方却没有一丝缓手留情的念头,他也是血肉之躯,别看此刻杀人如割草,但是自己若被乱刀砍倒的话也就是几秒钟的事情。游成元在车上说的清楚:高手帕乱刀。千万别留情!况且他手持这么长的一杆枪在如此狭窄的山沟里往前冲,几乎不可能转身。
这种情况下,游方最怕的就是有人从背后掩杀,这也是冷兵器战场上重骑冲阵最大的忌讳,所以他要绝对保证自己所过之处,所有到下的人都不可能再有机会从后面挥刀。有人倒地时本来还有一战之力。但游方带着劲力的双腿踩过去,一片筋断骨折之声登时了账。
游方本来是一路逃窜,眼看逃进了死胡同,一帮歹徒都大喜过望,却眨眼遭遇这种人间之大恐怖,这人居然挥舞着一杆长枪毫不犹豫的杀了回来,所过之处无人能挡。歹徒们最开始与游方是面对面一起往前冲,然后停下了脚步,到了最后十几个人已经胆战心惊转身欲逃。
步兵在重骑面前转身逃。会是什么下场?还没等他们跑呢,游方已经冲了过去,铲尖抖枪花闪烁,全部扎倒在地。
“砍刀帮。队伍的最后有两个人,手里没有刀,穿着长风衣,站在山沟出口处等待着前面的同伙碍手。山沟很窄,前面乱糟糟全是人,他们在后面也看不清楚状况。等到最后几名歹徒面带惊恐之色转身要逃跑时,这两人才察觉到不对,脸色变的很难看,撩开风衣卑手就掏向腰间。
靠,有枪啊!他们早不开枪的原因很简单,一是不想弄出太大的动静,二是不想打坏游方等人随身带的国宝,他们就是为这件东西来的。等到追进山沟,已经没有开枪的机会了,在山沟的另一端只能打中自己人。但此玄,他们却不能让游方冲出来。
游方早就看见他们了。就是在费居村遇到的除了孙风波之外另两个文物贩子。左边的人手已经握到了枪把上,一杆长枪带着嗡鸣声飞来,直接穿胸而过把他带飞出去很远,落地时斜斜的钉在了地上。
另一人以为自己已经把枪拔出来了,下意识的扣扳机就射,也不管前面还剩下三个同伙。但是扳机没有扣响,枪也没拔出来,因为他的右臂已经不在了,还握着枪柄挂在腰间。就在他拔枪的同时,一道寒光飞来,从肩侧扫过斩断了他的右臂,生的度太快,这一瞬间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游方冲出谷口时,面前只剩下了三名持刀歹徒,而山沟外两名风衣人却正准备拔枪,他将手中的长枪扔出去放倒了其中一人,同时抢步上前劈手夺下一把砍刀飞斩另一人的胳膊,身形腾空而起,空中连环出脚将最后三名欲逃跑的歹徒重重的踹倒在地。
最后还站着的那名风衣人意识到自己的右臂没了,出撕心裂肺般一声惨叫,然后戛然而止。因为游方已经站在面前,伸手捏住了他的咽喉,声音冷的就像地狱里的寒冰:“我问一句,你答一句,可能会痛快点。你们来干什么?”
不需要任何逼供,那人的精神已经崩溃了,下意识的凶:小古神树,价值连成的宝游方:“谁告诉你的?”
断臂风衣人:“猪,猪,猪大油。”他已经口齿不清开始哆嗦了。游方没有给他止血,失血过多的第一反应就是身上冷全身打颤。
“朱大有?他是怎么通知你的,你们也真敢干,究竟是什么人?。游方继续问。
“我们都是做土特产的,道上的,,猪大油说没关系,做的干净就行,他说是借派出所长的的电话,,饶命,不,救救我”。断臂风衣人说话已经断断续续,语不成声。
一声微弱的脆响,就像捏碎了一个,核桃,游方捏碎了他的咽喉,顺手将犹在抽搐的身体推到在地。俯身在他的腰间搜出出一把俗称黑星的五四手枪,然后走向前去又在另一名风衣人身上拨出来同样一把枪,拔出那根长长的探铲,游方一言不走回了山沟。
池木锋的脑袋被上衣蒙着,什么都看不见,只听见一片刀枪碰撞以及惨呼之声越行越远。游成元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她的脸色非常之难看。显然这一幕对她的震撼与冲击也是相当大。不到一分钟时间,游方杀了所有的人,除了鞋底之外,身上连一滴血迹都没沾。
总算游成元不是一般人,这种情况下还能忍得住,没吐也没有惊慌。只是紧紧扶着老公的双臂站在那。
“成成,这些人怎么处理,,木锋。你别动!”游成元说话不由自动的压低了嗓门,声音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战栗。同时阻止了池木钟企图掀开衣服看情况的举动。
游方的声音有点沙哑,似乎还带着与年纪不相称的无奈与苍凉:“姐,把剑给我,你也把头转过去吧,我不叫你,你就件么也别看,就当今天的事根本没有生。”
太阳已经渐渐隐没在地平线下,天色还没有暗下来,对面山峦轮廓笼罩就似染上一层血迹。游方迎着落日的余辉走了过去,手提秦渔一路挥剑,琉璃珠出一阵阵震颤,剑刃出瑟瑟的鸣响。
上空的山风带着寒意,游方没有布下聚阴大阵,也没有施法凝聚山间的阴气。琉璃珠中的阴界土就是世上最精纯的阴气,以神识激引化为快流转消失的生机,秦淡的剑刃上笼罩着一层蓝幽幽的光芒,等他走到山沟的出口,另一端的尸体连同衣服已经腐化为尘埃。
等他再折返走回游成元的身边,山沟里所有的尸体都不见了,地上只有一片片黑乎乎的痕迹。他取出之枚晶石,轻轻吹了一口气,掠过山沟上空的风忽然打着旋绕了进来,吹散了这些痕迹。地上只留下一些腐朽散裂的锈铁片、无法辨认那曾经是几十把砍刀。
然后他用秦渔贴着那根探铲轻轻一抹。所有的血迹化成一团灰雾与黑色的粉末散落。
游方终于明白为什么师父刘黎杀人后却没多大兴趣搜身,他此宏也没有挨个搜身的兴致,连那些人是谁都不想知道,只在心中默念:“生煞相化。阴阳消长,归散于地气之中”。全身的毛孔一阵阵寒,山风是那么阴冷,这毕竟不是点鼠标打游戏。杀的是与自己一样活生生的人。游方虽然杀过人,但从未经历与今天一样惨烈的场景。
一片戾煞之气缠绕元神二同时以他为中心也向周围散,直让人不寒而栗!这就是所谓的心魔与与杀气吗?游方动了小雷音咒,又掏出了另一枚晶石,驱散缠神戾煞,同时也散去沉郁在这条山沟中、风吹不走的阴怖气息,否则的话,将来这个的方很可能会闹“鬼”的。
他还没有忘了运转神识安抚姐姐、姐夫略显杂乱的神气。这两人倒没什么大碍,池木锋根本什么都没看见,游成元心神坚定,不比一般的秘法高手弱,而且她也没看见最后那一幕。
游方收起秦渔,拆开探铲重新装进背包,做完这一切之后才尽量平静的说道:“好了,没事了,姐姐、姐夫。我们回去吧。”
游成元拿开蒙住丈夫脑袋的衣服。重新穿上外套,两人转过身来时。看见的只是一条空荡荡的山沟,刚才那杀气腾腾的“砍刀帮”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池木锋万分惊诧道:“人呢?”
游方:“全散了。”
池木锋:“他们被你赶跑了吗?假如再通知更多的同伙,你们也对付不了啊!现在报警,歹徒来的也会比警察更快,我们还是赶紧离开,找地方躲一躲。”
游成元的眼神中也充满惊骇,看了游方一眼。却劝丈夫道:“不用报警。警察也抓不住人了,他们也不会通知同伙。没听见成成说的话吗?你既然什么都没看见,就当这一切都没生,什么都别问了!”
一百二十五章、困境
必木锋虽然是位学者,但也不是个简单的书生。最早的楷小是研究楼兰古尸的,什么阴森恐怖地方没钻过,什么稀奇古怪的现像没经历过?假如换一个人,此刻说不定真的会手足无措,但他还算镇定,游成元要他别问,也就真的没有再问了。
游成元扛起箱子,游方背起探铲,三人一起向山沟外走去,走出工,沟时游成元问了一句:“成成,监察莫家原八大门传人行止,莫老太公将秘法传给你了吗?”
她虽然未尝握神识,但对有些事情并非一无所知,隐约猜到了什么。游方摇了摇头道:“监察八大门的秘法传人应是莫家子弟,怎么会是我?老太公只对我讲过江湖门槛,没有教过别的,我另有弃遇,有些事还是不牵扯家人的好,姐,你也别问了
说话在时他心中也有几分疑惑,看来在费居村时就犯了一个错误,小看朱大有了,这是一个很严重的疏忽。
原以为朱大有只是一个勾结村民通风报信的内鬼,平日里私下做点非法文物的买卖,驱车离开费居村之后,也就用不着怕那些人了。没想到朱大有背后的水这么深,能调集这一带黑道上的势力,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假以时日,未尝不是另一个狂狐啊!
为了对付他们三个,怎会动用这么大的力量?三十三个带刀大汉,还有两把手枪!有可能是感觉到他们不好对付了吧,游成元功夫过人,徒手就能折断杯口粗的枣木锄头把,朱大有可是亲眼见过。而他半夜想离开山谷。却莫名其妙走不出去,心中不尊能没有忌惮。
可是情况还是出了朱大有的想像,这么多人无声无息的消失了,连打个电话与外界联系都没来得及。一这也是游方动手时最担心的。所以下手之利索令人膛目结舌!
游方原以为那两个文物贩子与孙风波是一伙的,看情况似乎不是,最后那两个带枪的风衣人分明与朱大有是一伙的,而孙风波不过是以一个文物贩子的身份做掩护,进村有所图谋而已。游方动手时一直没有放松警慢,展开神识扰动周围地气,最怕就是孙风波这种人突然偷袭,将秦淡交给姐姐的目的也是如此。
在这种情况下,只要在他神识扰动的范围之内,没有高手能够隐身,在山沟里神识延伸运转的范围受到很大限制,没有安现有什么异常情况。
走出山沟,刚刚回答完姐姐的疑问,游方突然展开神识到极限,以非常微弱的力量扰动了这一片山林范围内所有的地气。
漫无目标的拨索,总是展开神识运转地气的话,极耗精力与体力,游方也不可能随时随地如此,只能在走出山沟的同时来了一个瞬间大范围查探。就和突然袭击一样。
神识中听见秦汪出一声尖锐的鸣啸,心中也陡然升起一种危险的感应。游方的情神本来就阴沉似水,无论是谁无奈之下杀了这么多人都不会好受。此刻也谈不上变色,不动声色的卸下装着探铲的背包,交给游成元道:“姐,有什么人再冲过来,就像我刚才那样,运内劲推铲直杀过去。千万不要站着聪嗦。”
游成元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异样,听游方这么说很是惊讶,接过探铲道:“又有什么情况?”
“在这里等我,保护好姐夫!”话音未落他已经闪身形飞快的消失在右侧的山粱上方,越过树丛不知去了什么地方。
越过一道山梁。穿过一片密林,游方飞遁的身形突然定住,似被无形的力量挡下,站在原地看向对面。隔着半人来高的一片杂草丛,几十米外一棵大树下站着一个人,望着他面带似有似无的嘲笑,正是孙。风波。
游方猜测的不错,孙风波与那两名文物贩子不是一伙的,九星派远在福建,他不是当地人,只是借助文物贩子的身份掩护,来办自己的私事而已。
前文提到,游方转遍绑州城,在各经销矿物晶的门市点拨集到五十多块有用的晶石,已经有两年时间没有人这么干了。那么在两年前,最后做过同样一件事的人,就是孙风波。
两年前孙风波刚刚就任九星派穿技堂堂主。他也算是在秘法修炼上狠下过一番苦功、颇有天赋的人,但不知为什么,上代门中的长辈对他总不是很放心。直到他四十多岁,秘**夫在九星派已经成为仅次于当代掌门的高手,这才勉强被推举为十二堂之一的穿杖堂堂主。
人到中年,在江湖上方才有点地位,当然不忘云游四方结交秘法传承各派。既能混个脸熟,与各派高人的交流对自己也颇有好处。两年前他来到松鹤谷拜访向家高人,主要是想请教风水法阵,对方接待的很客气。但也不算很热情,关于风水法阵真正的高深玄妙淡的并不多。告辞时。向笑礼送他一枚特别的晶石做为礼物,并介绍说这是绑州特产。
离开松鹤谷之后到了绑州,孙风波也在附近搜刮了一圈,他没有游方那么好的耐心与运气,但也收获了十来枚可用之晶石。他看出来了,像这样搜集实在太费劲了,于走动了点小私心,想到附近山区原矿产地去找。于是在
关于晶石的收获并不大。松鹤谷向家在此地历代经营,凡是有特殊晶石出产的矿脉,基本都有向家弟子插手监督,有些最重要的矿就是与向家有关系的旁系子弟开的。孙风波以九星派穿杖堂主的身份跑到那里去找,不是等于找刺吗?
至于向家势力之外的矿藏,找到特殊晶石的可能性非常况且当地开矿的主要目的可不是为掘完整矿物晶,这只是一种矿石中的副产品,一车一车的原石拉出来,保存完整的矿物晶数量极少,其中有用的晶石数量就更少了。
晶石的收获虽然不大。但孙风波却有意外所得,在桂东市一处旧货市场中,他现了一枚琉璃珠。保存的非常之好。孙风波能看出来,这东西是刚刚出土不久的,不仅有沉淀数千年的物性,灵性也未失去。
他花五百块就买下来了。出乎预料的便宜,立即以心神滋养炼化为一件有用的法器,就是被游方偷袭时打碎的那一枚。
孙风波又动了心思,暗中追查琉璃珠来历线索,在文物市场蹲点守候、跟踪潜伏,最终查到了费居村。于是他摇身一变,成了到当地收土特产的文物贩子,他收的东西虽然不多,但私下里总能给费材一些好处,比如不收文物时也给点消息钱,从外地带点真正的夫特产等等,交情看上去倒是不错的。
身为九星派穿杖堂堂主。当然不能一耸四季待在费居村,他后来结识了朱大有,也成了外地的一位买家,大部分时间由朱大有提供信息。孙风波在福建开了一家小公司。主要做台湾水果贸易,日子虽然过的不错,但毕竟财力有限,并不是一位大买家。每并只要有空,孙风波总会自己来一趟费居村,这样既省钱,也容易现有用的好东西。
这一次现的东西非同小可。一开始孙风波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他感应到了那整座山川沉睡生机的微弱运转,一定是一件特殊的宝物,远比他以前在此地拨集到的器物加起来还要珍贵。白天村民闹事他没机会下手,等到夜间再潜入,却碰见了向影华拦路。一孙风波耸时深信不疑,以为自己看见的就走向影华。
这一次得罪人可是得罪大了!自己这两年偷偷摸摸潜伏到距向家这么近的地方,私下弄点好处也就罢了,但是参与不法交易总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如今又干出夜半潜入企图出手谋夺宝物的事情来,向家第一高手出手阻止,孙风波觉得自己不得不有所交待。
他这人的秘法修为非常高。但是私心重胆子也比较小有时候想事情想的比较多。第二天他就离开费居村去了松鹤谷登门赔礼,松鹤谷所在已经是江西省了,别看在山中直线距离只有十几公里,绕的路走起来可得有大半天。
孙风波来到松鹤谷拜山,目前暂时主事之人向笑礼见了他一面。孙风波只说自己到附近云游,在山区练功,恰好遇到村民盗墓,似有灵性特殊的器物出土,动了好奇心夜半前往查探,不料见惊扰了月影仙子,特来告罪云云。
不料这次拜访却很尴尬。向笑礼闻言之后态度变得很冷淡。直截了当开口道:“孙贤侄休再多言。我侄女影华这几日一直在松鹤谷中修习秘法,从未迈出谷中一步。江湖同道年轻才俊拜访者颇多,我还从未听过贤侄这种借口,你既是九星派穿杖堂堂主,还是好好打理门中事务,莫要想入非非。”
向笑礼显然是误会了。以为孙风波是来找借口结交向影华的,这几年江湖同道中年轻才俊登门拜访者不少,都有各种各样的借口,有的是炼制了什么特殊器物,请月影仙子赏鉴,有的是现了什么宝地灵枢,邀月影仙子游玩。
至于孙风波这种离奇的借口。向笑礼显然是没听过,胡诌一个故事上门来赔罪,然后说一段奇文引起向影华的兴趣,顺便邀请她出山查探宝物出土,便有了接近交往的机会,这一招玩的挺有趣啊。孙风波已经老大不小了,在江湖上也算不得什么人物,动这种心思干什么,向笑礼很厌恶。
也难怪向笑礼会误会。就算向影华长成游成元那样,江湖上这种人也少不了。松鹤谷向家的财富与地位倒是其次,更重要的是风水阵法的传承、掌握的各种资源。都令江湖风门各派很是羡慕。而且向影华是松鹤谷第一高手,还是一位涉世不深的单纯姑娘,能与这种人结交,想到与想不到的好处都太多了。
更何况江湖传闻中,向影华美若天仙。
孙风波碰了个不冷不热的钉子,闹了场不尴不尬的误会,灰头土脸的告辞离开松鹤谷。但此行也并非没有收获,他了解到松鹤谷向家根本就没人插手费居村的事情。那么昨夜肯定是自己搞错了,另有人下手把他给惊走了!
他越想越后悔,当即决定悄悄返回费居村暗中一探究竟。在回来的路上他突然察觉到有人潜伏,于是就近下车悄悄绕了回来,暗中窥探这些人在干什么,结果偷听到重大的消息。
费居村出土的竟然是上古建木!而且将由几名文物工作者运送到桂东市去,今沁讹安路讨众里,那此歹徒想拦路杀人夺宝六且不说建木对甑爪松法的修炼以及施展有多大用处,这件东西是价值连城啊,假如走私到海外艺术品市场。意味着一辈子花不完的财富。
孙风波于是在暗中潜伏,他没想自己先动算等那些人碍手之后来个黑吃黑。暗中下手突然抢走或者偷走,这伙不法分子恐怕也是哑巴吃黄连。背了黑锅却没地方找他去,警方要追究的话也追不到他头
。
另一方面。孙风波也有些疑神疑鬼,不知道前天夜里出手惊走他的人究竟是什么来历,所以也想暗中看一看,让那些乒徒试试底细。再决定怎么动手。
歹徒们让孙堂主失望了,挥舞砍刀杀气腾腾追进山谷,却突然被人反杀回来,不到一分钟时间内全部被收拾完毕,那人好厉害的枪马功夫!不就是村里见过的那个文物贩子徐老板吗?后来游方毁尸灭迹之时,走到谷口外最后那两剑,孙风波看见了,现了他手中的那柄煞刃以及剑稳上的琉璃珠。
虽然不明白前夜究竟生了什么事、自己看见的到底是什么人?但见到这枚琉璃珠,孙风波却隐约想通了当时大概的情况。看来这位徐老板不仅功夫高的惊人,也是一位修习秘法的高手同道,但是看他的出手功力尚显不足,自己完全能够对付。
这人究竟是什么来历呢?孙风波收敛神气,藏在下风口的山梁上偷听他们谈话。游家姐弟走出山沟时说的那番话他也听见了。正在琢磨怎样暗中偷袭突然解决掉游方,然后再把建木拿走,同时他也很疑惑,因为神识感应中察觉不到那口箱子有什么异常,难道这些人玩的是声东击西们虎离山计。真正的建木不在这口箱子里?
他正在琢磨和犹豫间,游方突然神识暴涨,瞬间主动运转周围的地气,查觉了他的所在,然后拔腿就冲了上来。孙风波虽然不怕游方,但对此人的功夫也是很忌惮的,假如近身与他格斗,应该不是对
孙风波向后急退,同时以运转神识阻挡游方,穿过一片密林之后,两人都站定了身形。
“我该叫你徐老板呢,还是叫你游小弟?原来你出自莫家原八大门,倒和江湖风门有点渊源。那个会功夫的考古队员是你姐姐,从一开始你就在村里玩鬼花样,村委会也是你炸的吧?年纪轻轻有此能耐,我还真是看你了。”孙风波先开口说话了。同时伸手取出了一支青铜短技。
这支短杖的顶端浮雕着奇异的人面造型,杖身上有嵌金的纹路,其风格与那两柄青铜剑非常相似,看来也是费居村村民盗掘的文物之一,却落到了他手里成为了一件施展秘法的器物。
游方的脸色本就阴沉,此刻心也沉了下去,刚才这一番急冲,已经试出了孙凤波真正的实力。这位籍籍无名的九星派堂主,神识之强大出了他的意料。比之向左狐、千杯道人相差也不太多。
虽然从山梁下穿过树从、灌木、荆棘往上冲,在态势上游方有些吃亏,但这是他最擅长的。孙风波在后退。地气运转中,游方脚下的山坡似乎在软,周围草木的影子仿佛也从四面八方缠绕住他的身形。
游方的度已经很快,但总是被拉开了相当的距离,很难受,不好拔剑动攻击。前冲之势一弱,游方立即站定,收敛神识守护心神。孙风波也站住了,好整以暇取出青铜短技,看着游方的眼神就像猫看着一只被戏弄在爪下的老鼠。
换一种情况。游方可以当机立断转身就走,他不信孙风波能追的上。可是他无法逃避,姐姐、姐夫就在身后的山梁另一侧,而且听孙,风波的语气。对方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与来历。这是游子行走江湖以来。所遭遇的最大困境,明知是网也要往上撞了,哪怕是鱼死网破。
“穿杖堂堂主孙风波,你可知九星派戒律,可知地师宗师监察天下风门行止?”游方反倒沉静下来,冷冷的问道。
孙风波笑了。带着嘲笑的口气椰愉道:“年轻人。你以为你是谁,刘黎那个老不死吗?你叫出了我的名号,看来前天夜里在费居村外装神弄鬼的人就是你。如今之计,老实交代你当时是怎么做的,并告诉我真正的建木藏在何处?看在江湖同道的份上,或许还有一线生
哦?游方明白了孙风波为何还没有动手,箱子有门道,他不敢肯定建木在不在里面。怀疑被游方这个高手给偷梁换柱了。游方面露狐疑之色问道:“埋藏建木的地方只有我知道,告诉你。能放我一条生路
孙风波闻言面露喜色,然而还没等他开口说话。神情陡变挥动青铜技往后急闪。游方在他气势一缓的瞬间,突然拔出两把手枪,朝着他的方向冲来。双手连扣扳机,枪声不断一口气将弹匣全部打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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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未完待续)
一百二十六章、疯狂的晶石
…高手帕乱刀,那么比乱刀更可怕的。就是乱枪!,”
人能不能躲开子弹?假如听见枪响再想闪,再好的身法也是来不及的。因为在有效射程内。子弹比音更快。想躲枪,理论是并非完全不可能,比如步枪,在三、四百米距离射击,子弹出膛到打中目标有半秒钟时间,看见对方想开枪,反应快的话有可能避开弹道。
当然了,一般人在这么远的距离不太可能看清,看不见的话,那就要看对方的枪法如何,赌自己的人品了。
但对于孙风波这种高手来说,是很难被打中的,因为子弹的度不等于开枪的度,动了杀机、拔枪、扣扳机也需要时间,他会有危险的感应。提前就会闪避。最稳妥的办法,是将他堵在三面高墙插翅难飞的死胡同里,直接用冲锋枪扫射,那种情况下别说是孙风波。刘黎也躲不掉。
但世间高人提前都会有警慢,很少让人逼入这种绝境。可是话又说回来,不长眼的乱枪最难防,刘黎的大弟子朱涌杰尽得一代地师真传,在敌后侦查立功无数避过了很多凶险,但最终还是牺牲在抗日战场上。
游方此刻举起双枪连环射击向前奔跑的姿势,假如有旁观者看见,可能会不由自主的想到吴宇森,这个造型太符合这位大导演塑造的浪漫主义暴力美学的银幕形象了,比之汤姆一克鲁斯、周润等人的潇洒劲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假如刘黎看见了。哪怕是谢小仙这种警察见了,都会皱眉道这不是瞎打枪吗?几十米外别说射一个人,哪怕是一头大象站那儿,能打中都算运气好。
五四手枪在手枪中子弹穿透力极强,但后坐力极大,射击稳定性不好,单手开枪几乎控制不了弹道,更何况是奔跑中一手一支枪,从来没玩过枪的人,没打中自己的脚面就算不错了。
游方不是没碰过枪。但经验也非常有限,至少从来没开过枪,所会的仅仅是打开保险扣响扳机而已。还好他脊力过人,柔韧性和协调性也非常好,能控制得住枪的震动,射出的子弹都是朝前飞的,没有偏离大概的范围,是朝着同一方向的乱枪。
游方没指望这不算密集的连续乱枪能把孙风波打倒,他只是收敛神气守护元神,尽量不让对方的秘法干扰到自己,产生判断上的错觉,借着开枪的掩护冲上前去。你还别说,他的运气好,至少有那么两、三枚子弹理论上是能打中孙风波的,但几十米外的孙风波竟然闪开了!
子弹出膛神识中有感应,似乎不是打在空气中,而是打在流动的水中。不论什么子弹,在水中的射程都会大打折扣,弹道也会出现极的抛物线下行,更何况有效射程很短的手枪呢?孙风波的身形往两边闪、同时往后退,这几枪都打进他身前的地里。至于其它的子弹,弹道也呈急下坠之势。
周围似乎被奇异的凝滞力量包围,在山野中,连枪声都传不出去。
游方感到一丝骇然。那天夜间能够惊走孙风波,纯粹是撞了大运。自己手中还是五四呢,在手枪中子弹的侵切力算是极大了,若换成小砸炮,几十米外对孙风波几乎造成不了威胁。假如换成自己。在这个距离只能提前闪,子弹出膛后是没有那种功力避开的。
孙风波心中骇然更甚。他看见游方掏家伙的动作了,神识中也有危险的感应,以为他想取出那柄煞刃,但没有察觉到任何器物灵性的波动,紧接却看见黑洞洞的枪口。高手帕乱枪,游方开枪时他极力闪避,并且以全部功力运转神识,扰动地气竭力阻滞乱飞的子弹。
风门秘法妙在运转地气灵枢,理论上来讲与格斗杀人无关,心术不正者可以之暗中害人。只有修为极高者才能直接动形神攻击。但那样做消耗极大,还不如一刀宰了省事,所以一般秘法高手生死相斗时,都是尽量干扰对方。然后出击碍手。而游方更干脆,第一时间拔枪乱射。
游方虽然一枪都没打中,但孙风波受到的冲击也极大,后退中神识几乎运转到极限。理论上他不必这么紧张的,游方只有两只枪。而且是轮流扣板机,神识感应清楚对方的动作,每一颗子弹都可以从容的提前避开。
但这仅仅是理论,孙风波为求万无一失不挨枪子,这种场面他以前也从未经历过。他已经伤了自己,就似平常人猛然用力过度。
在这种情况下,他无暇动秘法反击游方不让他冲过来。子弹打完了,孙风波已经后退着倒纵上了一棵水桶粗的大树。而游方毫不犹豫的将手中两把枪扔了出去,以暗器的手法带着最大的劲力砸向孙风波,人已经冲到了十米开外。
两把黑黝黝的枪带着凌厉的风声飞过去,砸中的话不亚于子弹的威力,却在树冠前就像被奇异的力量扭曲,突然分解成一堆零件散落,其中有些不太结实的部件都变形了。
孙风波终于运转了地气灵枢动了反击,黄昏中的山影似乎在小”周围的地面仿佛倒卷而也要将游方吞没其方必毛口“撞讲了一个漩涡,四面八方无形的压迫让他窒息,天色其实还没有那么暗,此玄感觉却完全黑了,只要他的元神一昏沉散乱,孙风波跳下树就可以杀了他。
然而就在此时,树冠上方爆出一团耀眼的银光,就似一个太阳件裂,刺破黄昏中的暗影。原来是游方并没有停止动作,仍出手枪之后紧接着又扔出了一枚菱锁纯晶石,此物最基本的的灵性就是破夜气阴障,聚网阳物性。
游方以之为灵引只攻不守,将运转灵枢之力挥到极限,晶石所能激的威力是有限的,过这个限度就会损毁,在空中直接炸裂了。孙风波更是震骇不已,因为运转秘法需要时间,他还没来得及全力攻击游方的形神,而游方用了这种鱼死网破的手法,刚才受到的冲击还没平复,几乎等于又中了几枪。
而游方根本没管他是什么反应,另一只手一挥,一道紫光飞了出去,锐意如锥将所有力量集中在一个点,这是一枚能汇聚力量朝一个方向的紫晶石。
紫晶石飞出之后也直接在半空炸裂,碎片却集中在一个方向往前直射,孙风波所站的位置树叶全部飘落,他的身形露了出来胸口就像挨了一片针刺一般。晶石可不是他秀碎的,而是游方将所有的力量集中,以灵引激神识的时候一瞬间就把晶石给毁了。
就这么一闪念间,孙风波已经失去了动反击的机会,再度陷入防守,连闪避都来不及。
紫晶石炸裂之后,贴着那棵大树的树干突然升起一道旋风,就似一只狂蟒绕树而上,树皮都被划出螺旋形的痕迹,一股束缚之力要将站在上方孙风波捆起来。孙风波大吼一声挥短杖下击,砰的一声旋风飞散,这棵树上也似爆了一朵烟花满树的叶子和细枝都化为飞末,只剩下光秃秃的主干和几根粗枝。
游方的右手上也噗的一声。一枚亮银珊瑚石瞬间化成了粉末。
孙风波的还击震碎了这枚能够旋转地气、束缚灵枢运转的晶石。
上唇一热,游方的鼻孔中无声无息流下了鲜血,他受伤了,内伤。但他脚下没停仍然稳稳的向前奔跑,手上也没停,左手一举,围绕着孙风波突然出一片急促的震颤嗡鸣声,就似一大群蚊子将他包围了,周围的空气也似被切割成无数细碎的小片,微弱的光线形成了种种折射,看上去似星星点点的闪烁。
游方左手上那一枚多方层解石也在震颤,出现了无数细小的裂纹,然后化为粉末如流沙般从手指间泻落。
孙风波大喝一声,但嗓音已经哑了,身边的树权都化为了一堆碎末片,可是他立足之处却毫未损。只有额前几根短飘落,手中的青铜短杖显得凝重无比,仿佛将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
游方也出最后一声大喝,声音哑然沉闷,双手连挥似乎向天空抛出了什么东西,然后只见红蓝黄三色光环交织,紧接着往外膨胀爆,中心地带便是孙风波。游方的手法之妙匪夷所思,同时扔出了辰红石,雄黄石、雀蓝石等三枚晶石,在空中瞬间布成阵式,未等晶石下落阵式自散,动最后的力量激引阵法,晶石也全部损毁了。
三无法阵冲击神魂的力量却完全爆出来,就在那么一瞬间。
游方的神识之强不如孙风波。于是借助晶石为灵引激地气灵枢之力,他毕竟也是高手,且手法之妙、反应之快、控制之精、体魄之强、杀意之坚郗出孙风波的预料。
换一个人,就算不打架。叫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接连扔出这么多块晶石,且全部精准的控制住,是难以想象的,至少孙风波就做不到,这功夫依靠的可不仅仅是秘法修为。
宛如铁打的游方此刻却再也控利不住身形,踉踉跄跄扑倒在离树干三米远的地方。单膝跪倒一手拄地,鼻孔还在流血,张大嘴急促的喘气,胸口出如破风箱一般的声音。他还有一道小伤口在额头,并不是孙风波所伤,而是一开始向前急冲时被枪膛跳出的弹壳砸中的。
只听噗通一声,有一个人摔落在他面前,全身上下毫无伤,只见七窍流血,软棉棉的一动也不动,手中还紧握着那根青铜短杖。再看那棵原本近十米高、树冠茂密的大树,此刻只剩下了三、四米长一截主干,树皮也被录落了大半。
游方挣扎着爬了过去。伸手按在孙风波的颈侧,确定他已经死,了,这才身子一软一屁股坐倒在地,好半天没有动弹。
孙风波的眼睛还睁着。眼角流血,神色中充满不可思议的惊恐。这种奢侈的死法是很多人做梦也想不到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被钱砸死的!
游方随身携带的九枚晶石。经过上古建木动的那个古老仪式的洗炼,是世上灵性最为纯正的风水秘法矿物晶。其中任何一枚,都是相当珍贵的。如果想花钱买的话,恐怕一辆进口高档骄车也换不来。
更难得是九枚齐聚一体洗炼而成。布成灵枢大阵,是移转灵枢滋养形神最佳的辅助,换成其它的同类晶石效果也没这么好。假如好整以暇布成法阵,正式运转开来是很难损毁的,而游方几乎拿它们当炸药用了,拆散了对自己最为有用的灵枢大阵法器,一连损毁了七枚。
可怜小游子闯荡江湖这些年。好事坏事都干了不少,却没有攒下多少身家,至今没车也没房。今天他等于左手一辆宝马、右手一辆奔驰,接连不断的砸了出去,砸到自己实在砸不动了,硬生生也把对方砸死
。
想象一下,弄一堆秦渔来。动煞意灵性,却当飞刀连着撇,那是什么效果?游方舍不得秦渔,却舍得晶石。
当然了,最初那出其不意的一轮乱枪。也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孙风波虽未中枪,元神却受到了些许冲击,接着在一轮又一轮爆式的冲击之下,失去还手的先机,只能依仗浑厚的功力苦苦支撑,最终神气枯竭,被生生震散了元神。
“你听见枪声了吗?”山沟出口处,游成元皱眉问丈夫。刚才山梁那边的枪声虽然微弱,她的直觉敏锐似乎听见一点动静。
池木锋摇了摇叉:“我没听见。不要管我了,你赶紧去帮他一把。”
游成元:“应该是成成开的枪,他刚才在那伙歹徒身上拨出了两把手枪。”
池木锋:“动枪?成成不会轻易这么干的,你去看看情况。”
游成元解下背包,取出几节铲杆迅的装好一只长枪,拎着箱子藏进树丛中,对池木锋道:“你也藏到那边草窠里去,离箱子远远的,不是我和成成叫你别出来。”说完话提着长枪也大踏步走上了山梁。
游成元动身的时候,那边的激斗已经结束了。黄昏的天色还没有黑,但密林中光线已经很暗,游成元走上山梁,远远的看见一处树丛上方有一群飞鸟惊起,于是赶了过去。却走错了方向,游方不在那边。
游方坐了一盏茶的功夫,终于深吸一口气,吐出一口淤血,伸手抹去上唇与下巴上的血迹,又把自己的手搓干净。这一次他想拨身了,然而手网放在尸体的胸口,还没来的及拉开上衣的拉链,动作突然停住了,双肩微耸后背微弓,处于一种力的凝固状态,一动也没动。
他受伤了,内脏受震动牵连,虽然这内伤要不了他的命,但短时间内也很难与人动手了。还有微弱的神识之力,但是连拔出秦落激引琉璃珠中的阴气毁尸灭迹都做不到了。就在这个时候,他却感应到自己被若有若无的神识锁定,同时也察觉到身后不远处有人走出树丛,正站在那里看着他。
“有触必应,随感而”的直觉还在,而且那个人根本就没有想隐藏自己的身形,锁定游方的神识虽然微弱但却精微异常。游方莫名有一种感觉,无论自己怎么动都挣脱不了那人的控制,这么微弱的神识可以控制的这么精微,是相当了不得的境界,在一瞬间可以化为强大的力量,将他牢牢的束缚在当场。
只有师父刘黎才会给他这种感觉。但这人显然不是师父,游方察觉不到致命的危险,却能感受到对方的告诫与监视之意,在这种情况下他不能妄动。
“你是谁,他又是谁,你为何要杀他?”耳边听见一个轻柔悦耳的女子声音,语气中有几分好奇。却冷冷的就似审问。
“他叫孙风波,是江湖风门九星派穿杖堂主,我也算是江湖风门同道,按江湖上的字号,你可以叫我梅兰德,行走江湖至此,化名徐凯。,请问你就是松鹤谷的向影华吗?今日事出有因逼不得已,你若想知道缘由,我可以细细告知前因后果。
游方没有回头,却叫出了时方的名字,同时缓缓的站起身来,收摄心神不带任何一丝敌意,强忍着全身骨节的酸痛,调息凝神站直了身体,眼前隐隐有些黑似有金星乱闪。他尽量安稳神气,才勉强恢复平常自然的形容。
“梅兰德?我不久前听过你的名号,据说来自海外风门,看来真的身怀秘法传承。他就是孙风波?此处在松鹤谷附近,孙风波是九星派弟子,今天刚刚拜访过松鹤谷。出了这样的事,我向家难脱干系,必须给风门各派一个交代,不可能放你离去。你自己说清楚实话最好,在我面前,不要企图逃遁。”
向影华并未追问游方何为能叫出自己的名字,说话的同时远远远转神只安抚游方略显散乱的神气,让他感觉好受了许多,一口气终于喘匀了,但仍然若有若无的锁定,戒备他趁机妄动,让人分辨不出是恶意还是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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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七章、押送
游方转过身来,黄昏的山野里,终于见到了这位江湖传说中的月影仙子。
美若天仙?自然是夸张之语,这世上哪有天仙啊!但还有一个词叫“眼前一亮”,形容的却是非常传神准确,游方看见她,真真切切眼前一亮。
天色已经昏暗,西边的山际只留下一线余光,山峦野林影影绰绰,但是她站在面前,山野似乎增添了一抹靓色,仿佛能使人忘记周围的昏暗,古人用“明”来形容“媚”,这明媚二字用的真是太贴切了。
她的肌肤如温玉,气色很好,五官也很秀美,最重要的是她站在那里给人的感觉——就是明媚。她的年纪当然不大,但至少也应该有二十好几了吧?相容看上去却像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女,而且眼神特别清澈。
向影华的个头不太高也不算矮,大约一米六左右。穿着一身月白接近米黄色的半长风衣。游方的眼力很毒啊,透过衣服也能看出来,她的身材曲线并不是很夸张,但非常匀称柔美。然而最吸引他目光的,是她右手腕上带的一串手链。
一十三枚淡碧色的硅玉轮晶髓,每一枚只有菩提珠大却是完整无缺的风水秘法矿物晶。这种东西当然不能穿孔,若破坏了晶体内部结构就等于破坏了其物性与灵气,用一条精巧的银链镶嵌连接,戴在纤巧的皓腕之上,更能衬托她的明媚与娇美。
矿物晶的体积有大有太大与太小的,结晶形状保持完整无缺的都很少见。这么小的硅玉轮晶髓,完整晶体非常少,具备独特物性能成为秘法器物的更加少之又少,能凑齐一模一样的十三枚简直不敢想像,而向影华随意的戴在手腕上,就似一条普通的手链。
这条手链值多少钱?假如就用钱来横量,杭州西湖边上一栋独门独院的别墅价格,未必都能凑够。
游方不懂行情,也不知这东西值多少钱,更不清楚自己刚才“砸”了多少钱。因为他那一兜子晶石来的太容易了。但他却是识货的,他能看出向影华这一串手链上镶嵌的晶石,灵性皆已洗炼到最纯净的程度,与他借助上古仪式洗炼成的那九枚晶石的情况一样。
硅玉轮晶的形状呈柔和的圆柱状,像一枚棋子,从中心到边缘,颜色的深浅有变化,就像一圈一圈的年轮,又似水波的涟漪荡漾而开。除此之外。还有金黄色的放射状纹路,从中心射向四周。其物性不仅能够延展神识,还能够凝聚地气。
而向影华这串手链,就是一个微形的、极其精妙的风水大阵,游方不知道此阵的名字,却感叹其用处太妙了,简直是对想像力的一种考验。向影华戴在手上,立地成局以自身为灵引移转灵枢之时,就等于有此法阵相助。
无论什么样的器物在她手上,都能极大的延展神识控制的范围,运转的地气灵枢的威力大增。而此时此刻。她手里什么都没拿,只需要带着手链伸手一指,无论是攻是守,游方都动弹不得。
“不瞒向小姐,我混迹在考古队中,阅历天下山川与先人遗迹,以便锻炼神识。此地楚阳乡费居村,有一片风水宝地,山谷边缘现了绵延千年的上古墓葬,村民盗墓猖檄,政府派考古队来调查情况并抢救保护。日前出土了一件国宝级的文物。
此物的文化价值相当重要,填补了附近一带南楚文化考证的空白,害怕无知村民哄抢,考古队长亲自将它送到桂东市,组织文物专家会同鉴定。不料此人心怀险恶,在此拦路设伏。
我在费居村就见过他,暗中惊走了他一次。没想到他仍然凶心不死,又将我们连人带物堵在了这里。我侥幸识破其行藏问其来意,荒山野林之中。他依仗秘法修为高,企图杀人夺宝。我迫不得已出手,不仅为了国宝,也是为了运送东西的另外两人的安危。”
游方只是看了她一眼,随即抱拳行礼。简要说出了事情的经过。向影华闻言眼神中有一丝诧异,这位年轻男子能说出孙风波的身份也能叫出自己的名字,当然是一位江湖同道。他一开始直呼向影华其名,抱拳的时候称呼她为向小姐,向影华可从来没听过年貌相当的江湖同道这么叫她。
游方看见她眼神一亮,这很正常,但也仅仅是欣赏而已,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兴奋。随即注意到她右腕上的手链,神色很专注带着赞叹,看来对风水阵法与器物灵性的鉴别是个内行。这就让她更意外了,因为游方的神色仅仅是赞叹而已,并没有太多的惊讶与震撼。
江湖中恐怕没有第二个人,能戴着一串这样的手链随意行走,不仅仅是因为钱的原因。向影华自己倒觉得这东西没什么,但游方的反应还是让她意外,因为他只是看了一眼,随即收回目光抱拳行礼。
“公路边有一辆车停着,前面的树倒了,山粱那边有个男人与一口箱子藏在草丛里,我过来的时候,还有一个女人提着铁棍在树林里寻找,他们是什么人?”向影华不动声色的问道。
“箱子里装的走出土文捞,省女物局要求堡往桂东市,男人是考古队长。女人是舞冉叭”他们是一对夫妻。”你说他们分开了?池所长躲在草丛中,我得过去看看情况。”游方见对方没有还礼,也就放下手很坦然的回答。
接下来向影华的反应出乎游方的意料,只见她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巧的手机,拨了个。号码说道:“二叔,我是影华,九星派的孙风波在落风坡被人所杀。我已经见到出手之人,他叫梅兰德,你对我提起过的。,,派人来处理一下,我会查清楚原因的,并把人带回去有个交
等她打完电话,游方苦着脸道:“向小姐,在这里生了这种事情,我应该交待清楚,但前路未尽、凶险未知,我的任务也未完成,不好立刻跟你走。假如再出了事。还是江湖风门秘法高手所为,松鹤谷仍然难脱干系。”
向影华瞅了他一眼:“你说的话是否属实,还需查证,我自会处理明白,无须你来担心。”她走了过来,在几米外站定,伸出右手向外转了半圈,然后看了一眼孙风波的尸体,随即眉头微蹙将眼神移开。
游方观察的很仔细,这位绝顶高手竟有些不敢看死人,到不是因为她的胆子可能没见过这种场面。修为高不见得就杀过人,在野外见到一具七窍流血的尸体,感觉绝对不会很好,本事再大,也毕竟是一位大户人家的姑娘。
“这些是什么?那边有弹壳,原来是手枪!怎么会动枪呢?。向影华看见了散落在地的手枪零件,突然又问了一句。
游方答道:“若论杀人伎俩,枪可比秘法灯用多了。”这话说的模棱两可,并没有承认这枪是自己拔出来的,看现场的情况,到更像是孙风波开枪后退。最后还是被游方格杀了。
“会有人来查验与清理此处,这件事既然你做下了,就要担当,如今松鹤谷中恰好有江湖风门五派尊长拜山,会给此事一个公断的。梅兰德,你跟我来,去问问另外两人。”向影华转身向山坡更高处走去,似乎丝毫不担心游方会逃走。
“慢着。这件东西我要带走。”游方回身一指尸体手中的青铜短杖。
向影华没说话不置可否,自顾自离去,游方掰开孙风波的手拿起青铜短杖,跟在后面道:“向小姐,那两人是官方的文物工作者,为了保护与抢救国家文物古迹而来,与江湖风门没有半点关系。”
向影华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你说话就注意点,是真是假,瞒不了人。”
说完这句话她不再开口,绕过一道起伏的山坡,前方又是一片密林,徒然听见有人喝道:“什么人?”
“成元姐。是我,徐凯!”游方此刻中气不足。只能尽量大声喊道。
游成元提着探铲一闪身就窜了出来,看见向影华似乎吃了一惊,紧接着大步上前道:“你怎么受伤了,谁下的手?”这位小姐是谁?”
游方一指向影华解释道:“刚才那歹徒的功夫颇高,幸亏这位向姐路过帮忙将他赶走,她是我一个朋友,江湖上习武的同道。现在已经没事了,快回去找池所长吧,你怎么把老公丢下一个人过来了?”
姐弟俩短短的几声招呼,传达了不少信息,先游方提醒姐姐在向影华这个“外人”面前不要泄露了他的身份,因为他已经确定向影华并不知情,所以他还是考古队员徐凯。其次他暗示姐姐这位向小姐是高手,需要小心对待,至于他怎么受的伤,却没有详细解释,分明是不太
便。
而在向影华看来,梅兰德同样也是不太方便在考古队员面前谈江湖风门的内情。游成元是习武之人,她早已看出来了。在荒郊野外徒然看见游成元的相貌,她同样很吃惊,但是很有礼貌的没有流露出太多的异色。
游成元伸手要搀扶游方,游方却很客气的说了一句不必,三人结伴走出了这一片野地,并未经过刚才激斗的地方。来到山沟外,池木锋还在草窠里老老实实的猫着呢。
“老公。没事了,遇到一位高手帮忙,是徐凯的朋友,那个歹徒已经被赶跑了。国宝安全了,你出来吧。”游成元将池木锋喊了出来,又亲手摘去他头上和衣服上粘的碎草叶。
“池所长。我能查验一下你的证件吗?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核实身份。”这通常是警察才会说的话,向影华却直截了当的开口,虽然是问,但语气却不是征求对方的意见。
池木锋看见姐弟俩带着一位形容明媚的大姑娘回来。惊讶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不清楚生了什么事。游成元说此人是“徐凯”的朋友,但看情形显然又不像,居然要查自己的证件。他下意识的反问道:“请问这位小姐,你是什么人?我的身份不是什么秘密
游方在一旁劝道:“池所长,你就让她看一眼证件吧,我们把车丢在路边跑进野地里,确实需要解释一下,向小姐出手帮忙了,自然要问清楚。”
池木锋很配合把自己的工作证、身份证都掏出来递给向影
,向影华却没有接。扫了眼步头道!,“谢谢我知耸烈;;后在原地掏出了几个电话,打听楚南乡费居村有没有来过一个考古队,带队的人叫什么名字?
也不知她是通过什么渠道问的,很快就有人回电话。事情已经打听清楚了,确实无误。问完之后向影华朝三人道:“既然如此,我亲自护送你们去桂东市,就不会再有意外了。”
她说不会再有意外,另外三个人都是大感意外,游方赶紧道:“这真是再好不过了。向小姐功夫不俗身手过人,有你在这一路上押车,此地的歹徒谁也不敢轻举妄动,真不知道该怎样感谢您才好”。
游方心里明白向影华的用意,她这不是押车而是在押人。想查清事实其实很简单。只要送他们到桂东市一观究竟即可,“梅兰德”不可能让整个国家文物部门从上到下来配合他圆谎。
但走向影华不嫌麻烦愿意这么做,让游方感到很有些意外。要论江湖中看人的眼力。游方当然是大行家,与向影华这种人打交道并不复杂,因为她做事情不习惯绕太多弯子。一方面她的修为非常高,另一方面在向家的地位也是非常高,有什么想法用不着拐弯抹角,久而久之就形成了这种性格,她可是松鹤谷的天之骄子。
这与娇生惯养的大小姐那种任性或刁蛮的脾气还不一样,向影华一点也不娇气,否则不可有这么高的秘法修为。再好的资质悟性与环境条件,不下苦功也是达不到她这种境界的,虽然与习武之苦不同,但是讲究更多、要求更高。
这是一种自信与专注的体现,看起来做事似乎脑筋不转弯,但这种人绝对不傻,心里明白的很,却懒得多问多解释。刚才电话里说的清楚,她要把“梅兰德”带回松鹤谷,而且松鹤谷中还有江湖风门五派尊长拜山,不知道生了什么事?
向影华很随意、又像是很有深意的答道:“你不必谢我,我确实不想让你们在这里出事,天快黑了,出吧。”说话时有意无意看了山梁那边刚才激斗的方向一眼。
小游子那可是沾上毛比猴都精,看见这个动作就猜到了一件事,向影华之所以没有立刻要带他回松鹤谷,是因为她自己不想回去,但是不回去又不好,正巧找个借口在外面呆着,反正孙风波之死需要查清楚。一般情况下,这种事哪需要向影华亲自去查,难道与风门五派拜山有关?
见游方已经很热情的的答应与感谢,游成元与池木锋也不好说什么,今天遭遇的变故已经够多了,简直让人反应不过来,此刻全听游方
吧。
游成元去草丛中拿箱子,池木锋的注意力突然被游右手中的青铜短权吸引过去,上一步抓住他的手臂问道:“徐凯,这东西哪里来
游方递了过去:“当才那名歹徒遗落的,你看看是什么?”
池木摔从兜里掏出一副白手套戴上小心的接过去仔细观瞧,一边看一边道:“与南楚村出土的青铜器是同一风格的文物,太重要了!被盗的墓葬中这种东西很难留下,从文物考证角度需要多件器物做作对照鉴别,我们掘到的实物太少了。nbsp;nbsp;”这可能是祭司的法技或部落领的权杖,如果是这样的话,与黄河流域的文化习惯不太一样。,嗯,应该是一种祭祀仪式所用的仪仗器物,我有印象。在墓室壁画里见过,而且不止一根
游方笑了笑:“我在村子里见过那名歹徒,当时就怀疑他是与村民勾结的黑市文物贩子。看来果然不假。”
向影华看了游方一眼,眼中有恍然的神色,突然插了一句话:“这东西,是一年前出土的。”她的语气很肯定,就算不是文物鉴定专家,也能判断出这短杖上沉淀的历史气息以及灵性的变化,而且此物还经过孙风波的心神养炼。
刚才游方杀了孙风波,明知道松鹤谷中会有同道查问,却当着她的面取走了九星派穿杖堂主的随身法器,这是很犯江湖忌讳的一件事。然而向影华却没问也没阻止,更没有要游方解释,只是心存疑虑冷眼旁观,此刻终于明白了原因。
她不提醒与质问什么,恰恰相反,就是想看游方等人在做什么事情?向影华的心态如此。
“向小姐也是行家吗,怎会知道这么清楚?”不明所以池木择的池木锋很好奇。这时游成元已经把箱子扛回来了,向影华没有回答,眉头微蹙道:“时间不早了,还不快走!”
嗯?看来她是要尽快离开,不想与松鹤谷中赶来的人见面,游方当蔡也不想,于是招呼道:“此地不宜久留,池所长、成元姐,我们快
!”
游方还真猜对了。向影华此刻不想与松鹤谷中前来拜山的访客见面,碰到孙风波被杀之事,于是绝定亲自“押着。游弈查明情况。她艺高人胆大,也不怕他们玩什么花样。
一百二十八章、好大的误会
※再上车时座位变了。池木锋开车。游成玉坐在副驾驶座如圳影华坐在游成元的身后,游方坐在向影华的身边。那口装着建木与青铜剑的箱子放在了座位后面,这辆越野车后面的空间很大,可以当行李仓,还可以临时加上第三排座位。
池木释与游成元都不清楚这姑娘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与游方又是什么关系?但看游方的意思,就是要让她跟着。游成元很自觉的不多问,池木锋却有些忍不住,在车上憋了半天问了一句:“向小姐,你也做过考古吗。是怎么认识徐凯的,这么巧能在这儿遇上?”
游方替向影华答道:“做收藏鉴定时认识的。也是习武的同道,她家就在这附近。池所长,你就别多问了,向小姐功夫非常好,这一路有她跟着,绝对安全。”
游成元心里直犯嘀咕,她可没看出来向影华会功夫,要么是这姑娘深藏不露。要么是另有绝技,总之游方很忌惮。但对方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在这种情况下,不起冲突最好。
游方这一趟只想办正经事,把姐姐、姐夫还有文物安全的送到地方,至于杀了孙风波的帐,一切后果由自己来扛吧。就算他没有受伤,以秘法相斗也绝不走向影华的对手。但是在车里这么窄的空间,如果拔出秦渣与游成元一起动,拼着内伤更重,也不是没有可能制服向
华。
但这么做没有意义,而且后果可能会很严重。向影华只是在车上监督他们,同时也真是在护送,对于他们如今的处境来说更安全。游方已经受伤了。再来一个孙风波那样的人,他对付不了,但有向影华在车上就用不着怕。
池才钟也在心里犯嘀咕,心中暗道这姑娘会不会是冲着建木来的?但看她的样子又不像,因为从刚才到现在,向影华连看都没多看那个箱子一眼,于是渐渐放下心来。他刚刚打消疑虑。向影华突然开口道:“徐凯,你说的话我不信,那箱子里根本不是文物。”
池木锋吓了一跳,差点没踩刹车,游方却笑了,回身伸手解开旅行箱的按扣,把箱子打开道:“你再看一眼。”
看什么看?一百零八个建木零件都包着,青铜剑也打着包装,什么都看不见。向影华回头看了一眼有些诧异的点头道:“哦,原来还真是上古文物。晶石可以这么用,倒也算内行了,这箱子是怎么弄的,里面这层东西,究竟是什么?”
游方也很诧异,秘法修为高、家学传承许博如向影华者,竟然不认识凝练后的阴界土。看来刘黎这老头子确实了不得,随随便便教给游方的东西,竟然是独门要诀,不愧为一代地师。
心中这么想,游方悄悄指了指前面两个,人道:“一言难尽,等有权会,我再私下对你详细解说。”
前面的池木锋与游成元在反光镜中对望一眼。都有疑问之色,他们知道那是阴界土,但是不明白游方是怎么搜集加工的,据说能够掩盖文物的气息。这些有什么好隐瞒的,非得私下说?听游方的口气,两人私下还有点九九,难道这姑娘与他”,?
没听说成成交女朋友啊?如果是这样的话。成成的眼光还真的不错!但看现在的情景,这对小男女似乎在闹什么别扭。
向影华一路上再没有说话,过了半个多小时,前方已经是县城,池木锋问了一句:“我们是在县城里歇一晚,还是连夜赶路?”
游成元立即道:“找家宾馆歇一夜,徐凯受了伤,需要休息。”
游方问道:“向小姐,你的意思呢?”
向影华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我只负责把你们安全的送到地方,不干涉你们的行程。”
游方一拍前面的椅背:“姐夫,进城,打尖,住店。”
进了县城。前走不远有一家带院子的招待所,恰好可以把车停在院墙内不被路过的人现,池木释问了一句:“住这里怎么样?”
没等游家姐弟答话,声明不干涉的向影华却蹙眉答道:“这里不好。”
就是这么四个字,没有任何解释,游成元却笑了,对池木锋道:“找家干净亮堂点的地方。
啥叫干净亮堂点?就是找这县城里最高档的宾馆呗!摇下车窗打听了几句,县城这几年开山区旅游展的还不错,新修了一家四星级大酒店,于是驱车前往。到了门前还没等进去呢,向影华冷不丁又说了一句:“这里也不好。”
池木锋与游成元又对望一眼,心中暗道这姑娘挺挑剔而且娇气啊,这已经是县城最高档的酒店了,还不好?哪来的大户人家小姐,成成是怎么认识的,一路上也没见他对外联系,怎么就能在半路碰上呢,难道是私下里打的电话?
游方却笑道:“池所长,按我指的方向,你开车便走了。”
凤凰就是凤凰,不是梧桐树它不肯落脚,你可以嘲笑,但是不服不行!向影华说地方川渐;方的是指条件不够干净。另方面也是指地与不够咆伴,描鹤谷的天之骄子,落脚的的点怎么可能不挑剔?
游方虽然从未来过这里,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在街道中七弯八绕,然后停在一家有些年头的宾馆门口,是当地市委下属的国营宾馆,也是县城里最早的三星级宾馆,二十年前就开业了,两年前刚刚重新装修。游方对向影华道:“你将就点,在这里委屈一晚上吧。”
听见这句话,池木锋夫妇确定了一件事,游方与这位姑娘绝对有问题!老相识是肯定的。老相好的嫌疑也很大,至少他对她的生活习惯很了解,他选中的地方向影华没有再说不好。
将车停在后院停车场,绕回前台办入住手续,向影华独自站在一边没有凑过来,明明是要住店,她却连自己的身份证都没掏。也不知道带没带。游成元小声问游方:“开最高档的套房吧,你们是一间还是两间?。
游方却答道:“都住套房,开三间
四个人开三间房?池木锋有些没反应过来,游方又反问了一句:“池所长,你要和成元姐分居吗?”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池木锋夫妇住一间,游方与向影华分居。没用向大小姐操心。房间开好了,游方将房卡递给了她。
向影华突然又说了一句:“你们就是为了保护这个箱子吗?徐凯受了伤,晚上将箱子放在我房间里
池木锋当然不放心。游方却一格他的肩膀道:“就放在向小姐的房间里,对谁都最安全。”
三个,人一起将向影华连着箱子送到了四楼的房间,一进门向影华就一招手,那串手链轻轻颤了颤,出微弱却悦耳的脆响,这屋子里的微弱的阴气、障气、煞气、燥气全部被驱散,地气灵枢在现有条件下达到最精纯的程度,就算没有掌握神识的人,走进来也感觉特别舒服。
池木锋夫妇将游方留在向影华的房间里,先到隔壁洗漱去了,约好半个小时之后下楼吃瑰 游方也赶紧告辞出来,让向影华独自洗妆,心里明白姐姐、姐夫已经误会了。
半个小时之后众人如约下楼,游方已经洗了个澡,换了一套内衣,今天的杀气可是太重了,几乎缠绕形神,幸亏他以晶石为助洗炼身心,方能不受沾染。还有九枚晶石留在箱子里,放在向影华的房间,游方的身上只剩下最后两枚。
一枚七耀石、一枚冷云晶。七耀石物性至阳,却是纯黑色的,普通黑耀石中最完美的矿物晶,以神识激可现七彩光芒。亦可相助洗炼腑脏元气。冷云晶物性纯阴,却是纯白色的,普通云母石中最完美的矿物晶,以神识激可以遮蔽五官及元神感应,使人如堕云里雾里,另一方面,也可相助明澈元神。
这两枚晶石除了各自的用处之外,做为阵枢,可以布成一个威力玄妙的阴阳生煞大阵。这是游方身边用处最玄妙、灵性最强大的两枚晶石,黄昏时格杀孙风波。他留到了最后,但已经没有气力再砸出去了。
时间已经不早了。晚饭就在宾馆餐厅吃的,池木锋夫妇当然让向影华先点菜,看着她的眼神很柔和,态度也很客气,显然是当成游方的暧昧女友了。
向影华点了三盘菜。都是分量不多口味偏清淡的。吃饭的时候也有意思,她只吃自己点的这三盘菜。坐在同一张饭桌旁,气氛比车上缓和了不少,向影华也不再一言不,偶尔以好奇的神情聊几句,大多是问一些考古掘以及文物保护方面的问题,还穿插了一些古建筑方面的讲究。
不淡风水秘法,池木锋可是吴屏东的得意门生,学问那是没得说,态度也很耐心,回答的非常专业。到了这个地步,向影华也看出来了,“梅兰德”不可能在撒谎,至少这一对夫妻的身份以及他们经历的事情都是真的。但她却不动声色没有多说什么,仍然坚持第二天护送他们到桂东市。
当晚无话,吃完饭就各自回房休息,池木锋夫妇的房间在右边,游方的房间在左边,将向影华的房间夹在中间。入夜之后,游方取出七耀石与冷云晶分布左右,又展开了一幅画卷放在了身前,在房间里定坐滋养形神,他受的伤可是颇重,换一个人早就没命了。
此刻他才享受到这幅画卷“炼境携景”的妙处,隐约带有那片山谷地气灵枢的特性。可以使他恢复的更快。就算是这样,短时间内也不可能调养过来,他打算明天去桂东市抓几副药,有可能的话,还是回到费居村那片风水宝的养伤最好,不过那要看向影华答不答应了。
从亥时定坐到子时。伤势未愈无法行功太久,这情景可不像电视武侠片演的那样,越受伤越能打坐,实际上带伤定坐不了太长时间,他也需要躺下来休息。刚刚收起晶石还没睡呢,床头的电话就响了,以为是宾馆的特殊服务热线。接起来竟然走向引 又隔壁打来的内线 “梅兰德,你行功已毕。可以过来一趟吗?有些事,我想请教。”
游方哪能说不可以呢,出门到了隔壁,房间门没关,他轻轻敲了两下算是打了招呼。然后推门就进去了。
那一边隔壁的池木锋夫妇还没睡呢,白天经历了这么多事,夫妇俩晚上睡不着,正在小声的说着话,游成元却用眼神示意丈夫别说漏了嘴,泄露了游方的身份。虽然是私房话,游成元却明白,这些上有些人的知觉不能以常理度测,她本人的听觉就非常敏锐。
大半夜走廊里根本就没有别的声音,游方开门、敲门、推门的声音别说游成元,连池木锋都听见了。夫妻两人在床上相对一笑,都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原来是游方不好意思开一间房,半夜却摸过去一起睡
。
“才网受了伤,也不注意点身体。”游成元低声说道。
池木锋却面带笑容:“我看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流点鼻血吗? ,别管闲事了,我们也关灯睡觉吧。”
游方受了内伤,游成元看出来了,却不清楚到底有多重。而池木锋当然看不出来,当时只注意到他鼻孔里还有血迹。
关上床又灯,池木释在被窝里又说了一句:“如果是这种关系,那他不应该
游成元打断了丈夫的话:“叫武别管闲事,你也别管闲事,总之有原因便走了,有机会再私下问吧,姑娘家脸皮薄,别当面说这些。”
这两人闹了好大一个误会,而游方推开门刚才走房间,他身后的门自动就关上了,地气灵枢运转就以此厅为界,他一脚踏入了一个灵枢大阵,看着厅中一时目瞪口呆。
只见套房客厅里的茶几被挪开了,那株整个考古队花了一天两夜功夫才抑卸完毕的青铜建木,此亥竟然被完整的组装好放在客厅的中央,围绕建木有九枚晶石为灵枢布成法阵。
向影华坐在长沙上。那两把青铜剑放在身边,侧面一张单人沙空着,空箱子就放在脚边。一见游方进来,她欠身点头道:“梅先生,打扰你休息了,关于考古队的事情应该不假,我看见这株青铜神树,也能猜到孙风波为何会心怀不轨。,其实他又何必呢,布阵时以九九归一攒簇晶为灵枢。与建木的灵性是一样的,在秘法修炼中,应讲究立身为灵枢,建木只是参悟机缘,而非夺占之物。”
游方走到旁边那张沙上坐下,沉吟着说道:“向小姐乃当世高人,一语点破关窍。但你有参悟,那孙风波未必有参悟,就算他明白这些道理,也未必肯放手。”此物不仅是一件沟通天地灵机的法器,走私到海外,也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古董,世人夺宝,往往不是为物用之神,仅为钱财而已。”
他们说话时,游方能感觉到向影华已经动了手链上那个不知名的法阵,竟然能以阵合阵,与再中的灵枢大阵相呼应,不仅将屋中这株建木的灵性完全收拢不被外界查觉,连说话的声音也丝毫都传不出去。
“池所长明天到了桂东市文物局,那边已有十几名文物专家在等他,关于这株建木的鉴定结果以及详细的图文资料,还有掘过程的官方报告,请提供给我一份。对了,还应该包括这两把青铜剑和孙风波手中的那根青铜短技的鉴定资料。
我拿这些东西回到松鹤谷,无需解释太多,诸位江湖同道自然就会明白,此事可以交待清楚了。”
向影华不紧不慢的说出这样一番话,游方闻言是既佩服又感激。他当然不会责怪她擅自打开箱子组装建木,因为向影华必须搞清楚孙风波为什么要出手。而她做事既聪明又干脆,用了最简单的办法。
孙风波随身法器就是费居村一年前被盗的出土文物,而考古队新近掘了一株无价之宝,你说孙风波在路上拦住这些素不相识的文物工作者能干什么?海外归来的风门同道梅兰德恰好就是考古队员之一,为防意外随车押送,将孙风波给宰了,向影华亲眼所见,事情就这么简单!
游方站起身来,躬身长揖行礼:“多谢月影仙子!”他的应该走向影华的长辈,因为师父刘黎与松鹤谷向家上代门主平辈论交。游方见面拱招呼直呼其名而已。此剪是有所感谢,这才长揖躬身。
向影华也站起来,浅浅的回了一礼,一挥右手,游方不由自主就坐下了。只听向影华说道:“梅先生不必多礼,事情生在松鹤谷外,我向家就有必要查清前因后果。请你来,还有些问题想请教,若是勉强的话,梅先生可以不说。”
游方:“向小姐是想问箱子里面凝炼的那一层物性,究竟是怎么回
向影华点了点头:“正是,恳请赐教。”
川
一百二十九章、两头堵
一也与宗师传承,泣碗水果然很深,刘黎很随意的传授隙训讲究,向影华居然不知道。连游方自己都没太当一回事,还告诉姐姐、姐夫在考古掘现场帮助自己寻找。
游方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向影华其中的玄妙,人家毕竟在帮他,这一路虽说是暗中监视,其实也是一种保护。刚才这番话,等于帮助游方交待清楚杀孙风波之事,她开口相求,游方也不好藏私拒绝。
既然说了,就要解说详尽,向影华是大行家,自然是一点即透,最后点头感慨道:“天地之间的玄妙,真无止境!纯阴之气凝炼为实形,见天日犹能经年不散。以我的手段,布聚阴大阵闭关一年半载,亦可凝炼阴界土成功,但松鹤谷中其余高手,便没这份修为了。
青膏泥于地底深处封存精纯阴气千年,自然之力而天成,秘法修为再高亦是人力难及。移转灵枢之妙、神念之玄,非区区一身之功,乃借天地山川造化。”梅先生。你随队参加考古工作,就是为了方便搜集阴界土吗?”
“果然瞒不过向小姐。我的确有此目的,但更重要是阅历天下山川与风土人情阴界土区区小技,向小姐却能说出这番天人之道,真乃当世高人,梅某也收获不,此物之密说穿了虽没什么,但毕妾是师传之技,你有恩于我,我自不会隐瞒,但若如无必要,请勿随意外传
游方一边答话,一边仍不住想起师父刘黎,颇有些腹诽。向影华削话中透露了很多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信息。师父说过,炼境之至立身成局,突破移转灵枢的境界才称得上真正的高手,而更高的境界,是神识化为神念,那就是当世高人了。
向影华感叹“神念之玄”听这语气她显然已经达到“神识化为神念。的境拜
更重要的是,原来阴界尖这种东西,不仅可以满世界去找,实在不行,还可以自己炼制!以游方此时的境界还办不到,而以向影华的修为。了解其成因及原理之后就想到了。真是好心有好报呀,今天幸亏没有在高人面前说瞎话,否则还会被师父继续蒙在鼓里。
收集三两阴界土,开玩笑?这太难了,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换一个人,哪能这么巧有池木锋这样的姐夫?游方到了有阴界土的地方收集之后,才明白这件事的难度之大。就算将费居村那片山谷中所有能收集的阴界土都炼化,且不说要花费多少工夫与精力。顶多也就能凑齐一两左右。
同样的奇遇,还能上哪里甭找?池木锋的考古生涯中,这种大规模的遗迹现也是可遇不可求。
搜集不到没关系,功夫到了可以自己炼制,这样虽然更艰难,但不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到时候天下山川闯荡了,世事人心也阅历了,一番苦功还是非下不可!出师之时必有当世高人的眼界与修为,否则怎么对得起地气宗师的称号?
这一手,就是江湖门道中的“两头堵。小小三两阴界土。刘黎玩的很精啊!小游子虽然精通各种江湖门槛,但还是玩不过老头子。
今天向影华无意中说破,游方猜到了师父将来打的埋伏。
不提游方如何嘀咕,向影华道:“多谢梅先生坦言相告,影华自然不会随意外传秘法。还有一件事我很感兴趣,就是这两柄青铜剑与那个。古老部族的传说,在饭桌上池所长语焉不详,我猜测那个古老的仪式与秘法有关,是梅先生现的建木,能讲讲你了解的故事吗?”
向影华要听故事,游方伸手拿起了雄剑,指着刮格上嵌金的古篆道:“这柄剑叫楚阳。那柄剑叫南姐,是那个南楚部族两位祖先的名字。他们每一代都会推选出一男一女两位祭司,名字也和祖先一样,就叫楚阳与南奴,是建木的守护者。
这两柄剑是他们身份的象征,继承的部族巫祝之术应该是一种古老的秘法。他们守护的建木是部族世代相传的圣物,沟通天的人神的桥梁,求天地之灵庇护族人。
他们的风俗很奇特,这两柄剑的物性是相互呼应的,巫祝秘法也可能是相互配合。守护看中如果有一人死去,另一人也会以剑自尽,将这一对宝剑同时传给下一代祭司。这个古老的仪式流传了上千年,据考证,从公元前十二世纪一直延续到公元一世纪初。
大约两千年前,他们的家园毁于天灾,残存的族人遭到流放,世系传承断绝。离去之前,所有族人举行了一个,古老仪式,将他们世代相传的圣物留下,最后一代楚阳与南奴这一对祭司决定以生命来守护部族的历史”
游方讲述了那个古老部族的故事,他的口才很影华听的相当入神,眼中似有水光在闪动,看来她也很有女人感性的一面,听完之后拿起那柄南姐剑在手中摩挲,好半天才低声道:“它们确实值得你我这一路护送,梅先生怎会了解的这么清楚?。
游方:“我促讲唬时经历了那个一士老的仪式。如同身临其境。听丑了他忧旧年前的讲述。”
向影华抬起头道:“我能不能请你帮个忙?从桂东回去后,我想去一趟费居村,最好也加入你们考古队,见识一下阴界土,也感受那里的遗迹气息。,孙风波的事,我会帮你交代清楚的,九星派定会派人赶来,你可以养好伤之后再去松鹤谷。”
这是好事啊,虽然知道自己躲不过与松鹤谷这一关,但游方不想带伤前去,万一与九星派赶来的人有什么冲突生意外,倒霉的可是自己。
可是他心里却有些为难。向影华分明是自己不想回去,找个借口留在外面,往费居村后面的山谷里一钻,手机信号都没有,真是躲清静的最好办法。但游方并不愿意与她多打交道。原因很简单,她的父亲向左狐就是刘黎与他一起杀的。虽然该杀,但毕竟是杀父之仇啊,在她面前总有些心虚。
游方又不好直接拒绝。只能含糊的答道:“你要临时加入考古队?我可没有这个权力,我自弓也就是个临时工,得问池所长。”
向影华却很干脆的点头:“那好,我问他。”
游方:“时间不早了。明天再说吧,我们先把建木拆开装好,动这东西可一定小心,国宝啊勺”
游方猜愕不错,向影华确实不想回松鹤谷,主要是不想看见家中现在的场面。
她对游方说松鹤谷中五派拜山,其实还说少了,来的至少有风门九派。其中有五派是掌门带着弟子亲自前来“慰问。”出于礼节向影华也不得不见,至于其他的访客,都由向笑礼率松鹤谷门人接待了。
原因自然与向左狐有关。松鹤谷向家的门主于半年前与弟子胡旭元在北京失踪,松鹤谷门人私下查探也没有消息,终于在三个月前通知江湖风门各派,并请求素来交好的门派协助查找线索,至今却全无头
。
按照法律规定。失踪后两年才能宣告死亡,但走向左狐这种人无声无息消失了这么久,谁心里都明白是凶多吉少。大家感到震惊的是他究竟遭遇了什么意外,那么大本事却连个。消息都传不回来,很多石还想起了六十多年前的寻峦派掌门6文行也是这般失踪的。
松鹤谷一派事务不能无人主持,向家与当年的寻峦派可不一样,它以世代家族传承为主,而且还有一位能压住阵的向笑礼。向笑礼不能总是暂摄门主,如今也该正式成为下一任门主了,与之有结交的风门各派都是为这件事来的,交情特别好的五派,掌门带着弟子亲自前来。
新门主即位当然要有仪式。各派本应该恭贺,但在如今的情形下,祝贺的话又不好说,只能以慰问的名义。
向左狐为人世故老练。在江湖上人缘不错,至少表面上看起来与他打交道并不难,只要有好处就行。可走向笑礼为人刚正固执很有原则,原先在松鹤谷是护持门风掌戒长老,与各派的利益交往不多。
江湖中事,与世上的事没什么区别,向家的地位很特别,不仅掌握了晶石资源,还且还有最完备的风水阵法传承,交情好的话,有很多时候能用得着。现在换“领导。了,原先人脉关系还得重新打点一番,这也是很多人的来意,借着慰问的名义,其实是来送礼结交。
既然是慰问,当然要慰问向影华了。向影华半年前就去了北京寻找父亲,几个同时间将周边一带都转遍了,却一无所获。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她刚刚从伤痛中恢复表面的平静,却不得不面对这一出。慰问,有时候也是在唤醒痛苦的回忆,她知道这些人的来意,也不想看见这种场面。
但她也清楚,松鹤谷向家不可能没有门主,很明确的表态支持二叔向笑礼早日主持大局,然后借口闭关修炼秘法,尽量不见访客。但有些人是不能不见的,既是各派掌门又走向左狐的故交好友,这几天一连见了五拨。这些人还一直留在松鹤谷没走,等着参加向笑礼的即位仪式呢。
孙风波为什么会惹向笑礼不高兴?换谁也不能高兴!向笑礼以为他的来意与其他人一样,亲自出面接待,结果这位孙堂主却没搞清松鹤谷如今的状况,登门拜山却来了那样一出,难怪会讨人嫌。
孙风波网走不久,向影华就听叔父提起这件事,当即眉头一皱道:
“孙风波身为九星派穿杖堂主,不会无故开这种玩笑,此事定有蹊跷,我去问个清楚。”然后她就离开了松鹤谷。
她根本就没打算去找孙风波,就是想找个借口躲出来,眼不见为净。她是从松鹤谷后山的秘道离开的,这条秘道只有向家核心弟子才知道,出口处已经越过松鹤谷所在的江西省来到湖南境内,隔着一条公路,对面的地方叫落风坡。
她才网走出松鹤谷,就现落风坡半山中地气剧烈翻腾,有高人以秘法相斗,等她赶过去查探究竟,恰好看见游方杀了孙,,这么大的事;向家不可能不理会。她决定亲自费清前打电话通知了向笑礼,自己跟着考古队走了。
她这一走。没有将游方当场留下与闻讯真来的风门各派高人见面,可是闹了一个大误会。向笑礼赶到案现场看见孙风波“惨死”的情景,当时心里就咯噔一声。暗自猜疑人走向影华杀的,却不好说出来。而在场的其他人也惊骇不已。
游方损毁的那些晶石。比如多方层解石、菱镁纯晶石等,化为粉末之后灵性尽失。混在杂草土壤中分辨不出来,但是最后三枚晶石的痕迹却留了下来,能在光秃秃的树干边找到辰红石、雄黄石、雀蓝石的三色碎末,有些还粘在孙风波的衣服上。
从孙风波的身上还搜出一枚秘法矿物晶,就是辰红石,而他身边还有散落的手枪零件。前方可见他倒纵的脚印和一路弹壳。看情形,他是开枪抵抗一路后退。最后祭出秘法晶石,激引的威力太大。连晶石都损毁了,但还是被人震散元神格杀当场。
孙风波虽然没什么江湖名望,但众人也知道他是九星派仅次于掌门的高手,修为早有“移转灵枢”的境界,功力相当深厚。什每人有这么夫的本事?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
向笑礼第二念就怀疑是自己的侄女向影华,可能是见到孙风波之后,对方言语无状。有纠缠调笑之意,心情本就不好的向影华与他起了冲突动手。
向影华在电话里说杀人者是“梅兰德”这个名字还走向笑礼告诉她的,当时是以嘲笑的语气当笑话说的。向笑礼听说“海外归来的风水奇人”到鸿彬工业园看风水,第一反应与千杯道人差不多,以为他是扯着“国际专家”的幌子忽悠人的江湖骗子,但看风水也扯上这一套就太可笑了。
没想到向影华说的“凶手”却是这个人,听上去太不靠谱。且不说梅兰德这个名号是真是假,这人有没有这么大的本事,他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但是这些猜疑。向笑礼不能对任何人说,只得转告大家向影华的话:出手杀人者叫梅兰德。向影华已经找到此人,正在追查前因后果,此事定然能水落石出。给江湖同道一个交代云云。
然后他命人收玲尸体。并通知远在福建的九星派掌门沈慎一。在九星派的人没有到来之前。暂时还不好轻易处置,向笑礼心中暗道可千万别走向影华干的,希望她真能查清楚、说清楚。
第二天吃早饭时。向影华问池木择,自己能不能像“徐凯。一样,在考古队当“临时工”?还没等池木锋说话,游成元抢着点头道:“行,当然可以!”
见老婆已经答应了,池木锋道:“请你当然可以,但进入现场的话,你的证件呢?需要检查轮到他查她的证件了。
向影华还真带了证件。取出身份证递了过去,游成元接过先看了一眼,心中微有些吃惊。这姑娘的年纪比看上去要大很多。十八、九岁的样子,今年已经二十五了,比游方大了三岁。但想想也没太大的关系,不是有那么一句老话嘛,女大三抱金砖,只要成成自己喜欢就行。
夫妻俩对游方和向影华的误会显然越来越深了,考古队又不是好地方,工作在荒郊野外,条件既艰苦,环境还怪吓人的,向影华显然是冲游方去的,要陪着他。
其实加入考古队并不困难,每一次野外掘工程,都会在当地聘请临时工,主要是挖探方、搬运杂物,有时候还会聘请有经验的内行协助清理现场。但临时聘用人员一般不会接触到古迹埋藏的核心部分、不会独自进行掘、更不能自行处置掘出的文物。
至于游方与向影华是例外的情况,池木锋自然有权聘请临时工,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大事。当然也不会将向影华当成挖探方的工人对待。
见姐姐、姐夫已经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一旁的游方只能暗自苦
。
向影华露出微笑,收回证件说了一句:“谢谢成元姐,谢谢姐夫!请问你们什么时候回费居村?”
池木释:“可能要在桂东市待几天,组织赶来的专家会同鉴定,这一定是个轰动性的现。应该很快就会赶回去,而且将带着一个大规模考古队
游成元:“影华。你连行李都没有,这可不行,等今天到了桂东,姐姐陪你去买些东西,待的时间长的话,换洗衣服肯定要有几套,顺便买些吃的、用的。考古现场的工作很艰苦枯燥的,不像想象的那么有趣不过也别担心。那里的风景很好,就当一次生态游,也是很不错的
吃完早饭出。这回又换成游方开车了,游成元拉着向影华坐在后座。出县城、上国道,当天上午就抵达桂东市,直接将建木送到了市博物馆。游方终于完成了任务。却又面临另一个头疼的问题,在向影华面前,不得不时剪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