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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徐公子胜治     地师txt下载     地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九十九章、心盘

    黎被韦乐了,丹声无息就是记侧勾脚扫过来,纹是旧,川意马踏的动作,连勾带踩幅度很上半身一点动手的迹象都没有。脚下一飘一个侧移攻击就到了。看似漫不经心,发劲却带着沛然的张力,仅仅是拳脚功夫,游方却有一种被神识锁定的感觉。

    这要是一脚被踏中了,小腿腓骨非当场断了不可,脚踝韧带也得撕裂。这只不过是半招啊。简简单单的一脚而已,但是行家眼中的功底可非同小可,老头自称功力大打折扣还这么厉害。当年全盛之时到底有多么威风?

    游方施展云字诀飘身,中途借力点地旋身,最后施展摇身诀闪开,肩膀差点没撞在旁边的橱窗上,搞的很夸张,堪堪躲过师父突袭的半招。刘黎不知是夸他还是损他,哼笑道:“我当年上过战场拼过刺刀,这一脚马踏连环不知道阴过多少鬼子,鬼子端着刺刀嗷嗷冲过来,我架刀一磕顺势往前一侧。就听咔嚓一声鬼子就栽倒了。顺势补一刀了帐。今天突然偷袭。你能躲得过去,功夫还真不赖呀。”

    尽管没有冷汗。游方还是伸手擦了擦额头:“马踏连环啊?这种脚法我没学过,如果是连环趟脚的话,冲您老刚才的架势,我还真招架不住,就得转身跑。”

    刘黎一皱眉:“火车站打架可以跑,战场上拼刺刀你往哪跑?不是你放倒我就是我放到你。”

    游方连连点头。顺势拍马屁道:“对对对,战场上不一样!我听说百战余生、杀敌无数之将,自有一股逼人的威势,但是您老动脚踹我,是一点征兆都没有。连秦渔都没反应,这分气魄敛藏、动静随发的修为,真是举世罕见呐。”

    刘黎很受用,故意板着脸答道:“高手之外,还有高手,不必这么夸奖为师。”

    游方:“我是高手。师尖您就是高手中的高手,但您这一脚是踹鬼子的,干嘛冲着徒弟来啊?”

    刘黎骂道:“不踹你踹谁?身上又不是没钱,自己在广州溜出去松骨,轮到与师父出来,就请我老人家到这种粑粑店放松啊?”

    游方笑着解释:“这不是顺道嘛等回到北京,我想请您老去天上人间耍耍,可惜已经查封了。”本站斩地址已夏改为:脚联凹鹏嵌请登陆圆

    刘黎:”既然都封了,你还扯什么淡?在我眼里,那算不上什么好地方。”

    游方:“那师父自己点,您老喜欢去哪里?”

    刘黎瞪着他又气又乐道:“你自己不学好,还想着把师父往沟里带吗?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菩欢逛八大胡同听琵琶小曲。你请客呀?”他是率性之人,此刻心情已然大好。

    游方连连摇头:“那我可请不起,也没那么大的本事请您老,除非会时光倒流**。”

    “是吗?你是怎么理解心盘术的,风水秘诀中有载,不会一点体会都没有吧?”说完这句话突然脚下加速,如一道影子般向前飞遁而

    。

    游方吓了一跳,老头怎么说跑就跑,也展开身法紧追而去。幸亏夜已经深了,没人注意在街边的暗影中这一老一小就像惊马般飞驰,穿城而过向南走了几公里才停下。刘黎身形突然站定,长叹一声道:“我真的是老了,不知这里已经变成这个样子,记得十几年前还是荒

    。

    他们站定的地方一点都不荒凉,面前崭新的大门与围栏墙,上端的大字是“南塔公园”

    绑州老城区南郊一座小山包上有一座古塔,地方志中并没有明确的记载此塔出现于何时。当地人称之为南塔,塔下的山包自然被称为南塔岭。宋代诗人阮阅曾写过一首南塔诗:“江岸南峰对石城,僧房高在乱云层,台前天阔秋月多,塔上风微夜有灯。”

    根据此诗推断。此塔至少在北宋就有了,塔的周围可能还有一座佛寺。如今佛寺早已无存,而今天见到的这座塔,重修于清乾隆八年,在游方看来,它不像是一座传统的佛塔,更像是一座景观塔武者镇地气的风水塔。

    此塔七层四面八方。内部却虚实相合,沿塔身中的旋梯可登至第四层,一至四层四面有门。而上面三层是上不去的,从外面看有门,从内部看却是假门。

    此塔在古时前三层转角斗拱上挂有铁钟,风中有钟声悠扬。古称南塔钟声。登临此塔,向北可俯瞰绑州全城,向南可近观绑江绕流而过,远望连绵王仙岭。

    这座残破的古塔已修算一新,围绕着南塔岭,修建了一座公园,添置了不少娱乐设施。小孩玩的脚踏船、空中飞椅等,是节假日家长带着孩子们来休闲玩要的地方。公园建成开放也就是近几年的事情,正如刘黎所说,十几年前这里还是荒郊,如今城市的发展迅速延伸到这

    。

    刘黎与游方坐在塔顶上,望着脚下的娱乐公园,只听老头又叹了一口气道:小游子。你可知道这片公园的地下,是什么所在?”

    游方扫视了一眼周围:“我们立足的塔,重一次,最早应该是佛围有佛寺,而且塔下地宫应喉引凡但这片公园是网修的,新浮人气与新建物性掩盖,短时间弟子还无法清晰的感应。”

    刘黎:“若是以搜神之法去完全感应清楚,这么大、这么深的地方,今天累死你也不行。我告诉你吧。这座公园的地下,是一片战国大墓,在这里只要肯挖,到了一定的深度,坑宽一点,定能碰到两千多年前的楚墓。”

    绑州处于罗霄山脉与南岭山脉的交汇处,也是珠江、湘江、赣江水系的分界处,战国时楚国的南疆,越过这个地点再往南,两千五百多年前就是遍布湿障丛林的蛮荒之地了。

    南塔岭一带与洛阳北茫山有类似之处,古语生居洛阳死葬北茫,而楚国封地在南疆的贵族一系。生居绑州一带,死后世代葬于南塔岭。南塔岭自然不能与北茫山的规模相比,做为南楚贵族世代安葬之地的持续时间,楚被秦国灭亡之后也就断了。

    但是南塔岭战国墓葬群密度相当大,埋藏的年代和地点都很集中,刘黎说这座公园下面是一片古墓并不夸张。游方点头道:“听我姐夫说过,绑州这几年接连发现战国楚墓,都是在某片地方附近的工地,看来说的就是这个公园。”

    刘黎膘了他一眼:“你姐夫。他是做什么的?”

    游方很不好意思的答道:“他是河南文物考古研究所的副所长,主管野外发掘与尖物抢救保护。”

    “哦?”刘黎突然笑了:“难怪你小子优哉游哉,一点都不着急去找阴界土。等着你姐夫的消息吧?还真会省事!”

    游方低头道:“弟子一点投机取巧的小心思,一句话就让您老给看穿了。

    刘黎:“会取巧并不是坏事,但也要会下功夫才行。”唉,我本想带你来感受一下,可能有阴界土埋藏的地方,其地气感应会如何,现在全被搅乱了。”

    见老头还揪着这个话题直叹气,游方一指远处的绑州城劝解道:“你看看城市的发展,时代毕竟不同了,唐与汉不同,今与古不同。修这么一座公园,也算阻止了周围房地产开发的蚕食,市民也有个休闲的去处,并不是坏事。”

    刘黎还是觉得心情不顺。嘟囔道:“公园可以有很多种,也不能把这里修成这样啊?你觉得在北京天坛公园架个海盗船,感觉不别扭吗?这下面可是成片的战楚大墓,保存都很完好,地气感应苍凉悠远,应是适于行游阐发幽思之地。此塔便是呼应地气之灵枢,当时有人懂行。难道今天设计公园的时候。就没请明白人来看看风水吗?”

    游方陪笑劝道:“有些传承。偶有扰断,需要时间慢慢恢复。能修这座公园是好事,至于人文的进步得有一个过程,各地的人们渐渐会越来越多的意识到,市民休闲不仅仅就是个游乐场,它会有多种风格的选择,与地气相合滋养令人之神思。您老就别再感慨了。”

    刘黎的心情稍微舒缓一些,又瞪眼徒弟道:“我这么大年纪,发两句牢骚不行啊?”

    游方:“行,当然行!但您的年纪看上去一点都不大,生龙活虎呢,刚才这一路飞遁,您显然未尽全力,我差点都追不上。”本站斩地址已更改为:脚联凹鹏嵌请登陆圆

    刘黎撇着嘴一摆手:“别净拣好听的说,谈正经的吧,有得必有失,如今在这座塔上,感悟心盘倒是更合适。想当年我与松鹤谷向家上代门主,就曾在此地问论心盘,真没想到,下一代门主向左狐死在我手里,转眼百年看似世事无常。却有阴阳消长生煞相化运转。沉淀于地气之中,这便是心盘术之根本心法。”

    刘黎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开始向徒弟讲授心盘一

    所谓运转心盘,并不是以神识运转地气,恰恰相反,而是在随着地气感应运转神识,这是一种自我体验,甚至可能是恍惚中的灵光一现。所以早在游方尚未尝握灵觉之前。就朦胧的摸到了心盘术的一丝门径,却又形容不出为什么。

    就比如脚下这座砖塔,最早的古塔可能早已无存,但它不等于真正的“消失”了,断瓦残砖散落于荒烟蔓草间,埋藏在历史层积的记忆中,环境中还留存其物性与气息。神识至精微处可以感应到。而如今这座清代的砖塔,表面又经过了二十一世纪的修耸,自然带有层次分明的信息。

    这种信息在动静之间。如一条奇异的河流,其运转方式与人们平常所理解的运动流转不动,而是空间与时间的韵律共鸣在环境中的表达。它是神识无法触动的,但可以去感应,并且在一种空灵与清晰的境界中随之运转。

    这种境界不仅是玄之又玄的描述,在秘法中有实证的体验,就“神气相合,炼境之至,化神识为神念”它必须在突破“神气凝炼,移转灵枢”的境界之后才能掌握,否则无法去谈随地气运转神识。

    游方当初也曾勉强发动似是而那一心盘。总是感到难受欲呕。假如不是从小习练内家功飞体壮神气完足,换个人恐怕会当场抽搐晕厥。就算是游方这种体格精力,也是非常伤身的,秘术自有忌讳不能随便乱来,不得师承指点自行摸索误打误撞,最容易出这种问题。

    当完全掌控“炼境”秘法之后,才可以修习“心盘”心盘既是一种秘术,同时也是达到更进一步的境界“化神识为神念”的一种修炼方

    。

    刘黎讲授完毕之后又吩咐道:“以你此时的功力,不可勉强发动心盘,到了火候之后知其所以,自然能运转它,为师今日所授用意如此。,,你今夜就此地炼境,切记不要运转心盘,而是展开神识感应精微却勿有所触,体会空灵之境”,你这个小游子。定力还算可以,但行事太溜滑难免影响心性。须先掌握极鼻如凝,等功夫到了,才可静极而

    是夜,游方按师父的指点在南塔上定坐,没有修炼任何的秘术心法,就是体会纯粹的空灵定境。神识蔓延到所能达到的最大范围,与地气物性融为一体,自然有所感应却毫不刻意主动去感应。这座古塔历代倾颓、荒废与重建、修耸,在环境中弥漫存留的气息,似乎也融入他的神识之中,宛如自身的记忆在无声无意中相忘。

    游方坐忘于半空,他的神识也弥漫到塔下的山丘,植被以及人们活动留下的生气之间,透露着悠远苍凉的古意,从地底深处传来。微弱而清晰凝厚。浓郁的阴气被这座灵枢之塔所镇,安然沉睡于天地之间。

    这就是可能存在阴界土的地气属性吗?此时的游方没有去思考,只是在体验。

    天色微明的时候,游方睁开眼长出了一口气,坐在塔顶另一端的剥黎站起身来笑着问道:小游子,感觉如何?”

    游方起身拜谢:“风水灵枢可滋养形神,弟子今日才得其中之妙,多谢师父指点迷津!”他为什么这么说?前两天体力与精力消耗极大,游方自己估计须调养十天半月才能完全恢复。今夜并未习练内幕心法,而是在师父的指点下释放神识与地气一体炼境,一夜之间竟然神气完足,这分明就是直接借助地气灵枢之功。

    刘黎很满意,和徒弟开了一句玩笑:“嗯,不仅可以滋养形神。还可以美容养颜呢!要不我老人家一百多岁了,还能这么年轻吗?”

    游方附和:“对对对,您老人家的精气神,哪里像个九零后。”

    刘黎一愣,从塔顶那边绕到近前,伸手敲在徒弟脑门上道:“臭子,啥意思,有你这么胡说八道的吗?”

    游方一缩脖子辩解道:“怎么胡说了,您老不就是一**零后生人吗?”

    这回刘黎没绷住。被徒弟的话逗得哈哈大笑,晨曦中的鸟儿飞来似乎被吓了一跳,扑扇着翅膀惊走。游方提醒道:“师父,时间不早了,待会儿说不定就是早起晨练的,听见塔顶上有人笑会被吓着的,我们还是下去吧。”

    刘黎却不着急走。背手而立眯着眼睛问道:“徒儿啊,方才定坐之时,神识与地气相融,就没有发现有什么动静吗?”

    游方眨了眨眼睛。指了指下面的山丘:“有耗子在打洞,正想趁着天还没亮,下去抓耗子玩。”本站薪地址已更改为:脚联凹鹏嵌请登陆圆

    刘黎押了押胎膊似是在伸懒腰:“老胳膊老腿也该活动活动了,走,一起下去,今天为师亲手抓耗子。”

    游方:“杀鸡焉用屠龙刀?这点小事,有弟子在,哪能让您老人家动手。”

    刘黎笑着捻了捻下巴:“吾刀不屠龙已久,抓三只耗子玩玩吧,你小子好好学着点。”

    他俩在说什么?这的下有人盗墓!很难想像,这里不是荒郊野外而是南塔公园,每天人来人往热热闹闹,什么样的盗墓贼能盗到这里来?公园里也不全是娱乐设施,还有绿地和植被,尤其是这个南塔岭山包,有专门的绿化。

    所谓绿化不仅仅是种树,包括平整土地、挖坑施肥、灌溉育株等等工作。此公园是新建。绿化工程尚未全部完成,山脚一侧靠近公园围墙的位置有一座工人住的小屋,应该是施工时所建一直还保留着。

    盗洞的入口就在这间小屋里,在外面看不见任何痕迹。

    游方夜间于塔上定坐,神识与地气相融,自然有所感应,他发觉小屋里有个地洞,挖的已经挺深了。有三个人在下面掏洞,一边向外运土。在这个地方偷摸干这种工程,绝对不是绿化也不是打地道战,用意再明显不过。

    如今这种活动真是太猖檄了,在大庭广众眼皮子底下盗墓!从其手段来看,到是深合江湖行事“灯下黑”的要义,每天走过路过的人那么多,但谁能想的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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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章、有鬼啊

    徒二人下了塔,游方就要朝山脚下的小屋冲去。师父哮他:“别着急,天没完全亮呢,还得黑一眸子。你在这里,能查觉到他们吗?”

    游方试了试,很惭愧的答道:“离的太远了,他们又在地下太深,除了洞口处运土的,仅凭神识搜索感应,我察觉不到另外两人的行

    刘黎又问:“那你刚才是怎么查知的呢?”

    游方:“那是坐忘中的空灵定境,神识与地气交融,自然而然明

    。

    刘黎:“现在再试试”。

    这怎么试啊?空灵坐忘之境,讲究气不动而神定、心不动而意定,此时并非定坐,很难达到那种状况。而且离开塔顶之后,失去居高临下的地势,又不再身处地气灵枢位置,神识不可能延伸感应那么远,游方确实办不到。

    刘黎笑了笑,用教导的口吻道:“行走坐卧,一念之间皆有空灵之境,这才是行走山川的炼境功夫。知道自己火候差在哪里了吧?同一种境界,可以用不同的方式来印证。所谓“神气凝炼,移转灵枢”也可如此衡量。”

    老头说的道理游方完全明白,但他确实还没有那个境界,也清楚所缺的在何处,于是不再勉强。边走边道:“师父,现在就去抓耗子吗?。

    刘黎笑着摇头:“不着急,让他们再挖会,咱俩散散步、聊会天,该出手时我自会出手。”

    两人在南塔岭脚下的树林中散步,走着走着就来到了那间小屋附近,都施展轻身步法不惊动里面的人。刘黎兴致不错,对游方讲了个故

    刘黎年轻的时候就是风水师。阴宅、阳宅都给人看过,倒不是凭这个混饭吃,而是师父要他以此身份行走江湖,历练的不仅是秘法,而是体会普通风门中人的市井百态。老头的江湖门槛比游方更精,当年的见识自然不能少了。

    话说北洋时期,年轻的刘黎给一大户人家点穴选阴宅,得到的打赏很多,同时也客串墓穴的设计,指挥工匠依法营造。这是当地一个督军为父母合葬修的大墓,督军的父亲曾做过前清的巡抚,后来又响应辛玄革命起事。世代官宦人家,选的当然是风水宝地,陪葬也相当的丰

    。

    此地人烟密集,离这位督军家祖坟地不远之处,还有另外一片公众坟山,这边在修墓,百步之外还有人在修祭祀祠堂。刘黎特意打听了一下,是哪姓哪族祭祖的祠堂?有人告诉他,附近有个王家庄,庄中有几户姓薛的,是几代居住于此的小姓,人丁不旺,先人都葬在此处,祖上有些旁支的坟茔已经找不着了。

    前不久从南方来了几今年轻人,自称姓薛祖居于此,参加革命党造反成功做了官,特来认祖归宗。自愿捐钱修一个祭祖祠堂。薛姓人家当然高兴,这几人就凑钱买了块地修了一个小祠堂,荒山脚下一小块地皮也花不了几个钱,主要是建筑和人工的费用占大头。

    故事说到这里,刘黎突然住口不言,笑着看着徒弟。游方也反应过来了,接话道:“那几个人根本不姓薛,就是来盗墓的,花点小钱修个祠堂,在香案底下打地洞,横挖过去掏督军家的祖坟。

    您老这边点中的墓穴一下葬,恐怕就被那边顺手盗了。”

    刘黎点头:“这就是江湖中“灯下黑。的手法,居然玩到了我的眼皮子底下。”

    游方:“那几人后来怎样了?。

    刘黎淡淡道;“还能怎样。让督军给毙了,从古至民国,盗掘人祖坟都是死罪。求财不要命的人多,但那么肆无忌惮的真是少见,还自以为手段高

    游方;“有些人并不是真的胆大,只是求财心切以至于忘乎所以不顾一切,你着看今天这伙人。自以为能瞒天过海,都把盗洞挖到哪里来

    ?”

    自古盗墓贼挖洞,最难处理的是两点,一是如何掩藏洞口,二是怎么处理浮土?高明的盗墓贼打一个十几米的深洞,能让地表看不见浮土,这手段让外行人觉得神乎其神,其实也并不太复杂,最简单的就是洒、垫二招。

    洒就是指洒土,假如附近有沟渠或水流,直接把土运出来扔到沟里或水中,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垫是指把它垫到地表植被之下,先把附近的灌木或树丛铲起来,然后把浮土一堆,再把植被重新放上去,洒上一片枯草树叶。假如是野外,很少有人注意到地表特征的起伏变化,所以外行人根本就看不见从盗洞挖出来的浮土。

    到了近代,科技手段的进步诞生了更简便的方法,比如狂狐他们带着游方去盗墓,就用炸药产生的高压空气,直接炸出一个人可以钻进去的深洞来,处理的土方量要小多了。这种办法只能在郊外用,至于人多的地方很可能被察觉,除非附近在挖地铁也是天天放炮能做掩护。

    而这里的洞口有屋子做掩护,洞打的相对比较容易,也不必在一夜之间就完本站新地址已更改为:,删敬请登陆!十外理的很简单,随意撒在屋子周围,山脚下也正在山,树坑边的堆土很多,路过的人也不会起疑心。

    但是刘黎和游方这种人以神识一扫过,就觉愕这屋子周围的阴气太重且缺乏生气,似乎沉睡很久才刚被唤醒的感觉。

    “土”本身也可以成为一种出土文物,只是一般人看不出来罢了。

    刘黎指了指周围的树坑说:“这种土。没法种树,填在树坑里树苗很难存活,只是当时看不出来。”又问游方道:“我考考你的神识,到底离多近,才能察觉到地下的人?”

    游方展开神识尽量向地下蔓延,这可比空间拨索的范围小多了,他越走越近一直走到那栋屋子的墙根下,才在地气扰动间感应到下面有人气活动。这个盗洞成阶梯状倾斜向下打了有三十多米长、十几米深。不是一两、天的功夫能挖好的,而且修的比较宽,看来想准备以此为“基地”长期作战,不是干一票就走的样子。

    刘黎问了一句:“摸着了吗?”游方点了点头,老头一伸手:“等会儿有好戏看,先把罗盘给我。”

    游方这一次化名梅兰德去鸿彬工业园看风水,当然随身带着罗盘,从背包里掏出来递给刘黎。他以神识感应地气,隔着地层也仅仅能查觉到地下一米多深的物性变化,但是屋子里被人掏了个洞,站在墙根下神识可以直接延伸感应到整个盗洞里的情况。

    在盗洞的最前端,一个人正在往下挖,另一个。人负责运土,透着薄薄的土层,游方的神识却无法延伸而入。除了浓郁的阴气之外没有其它任何物性的波动,好似被一层无形的隔膜阻挡,哪怕最微弱的地气波动都传不出来,防佛那一边是另一个世界。

    游方正在诧异间,盗墓贼一锄头下去,已经打穿了那个未知的世界。用锄头盗墓,还真是临时客串的蟊贼,看来是用锄头用习惯了。那神秘的界线之后有什么?没有任何新鲜事物,就是地下填土层与积郁的浓厚阴气,此阴气精纯凝炼仿佛已沉睡千年。

    所谓感应,神有所感形有所应,游方也不由自主感到一片阴寒,延伸的神识仿佛是一只看不见的手,所以刘黎刚才会问他:“摸到了吗?”

    就在这时,游方突然感应到身边强烈的地气运转,原来是师父刘黎有了动作一他在运转心盘,且不仅仅是运转心盘。心盘术的原理是在地气中运转神识,却并不触动地气,而刘黎此时的动作不仅在触动,而且明显的在操控。

    老头在运转心盘的同时,施展移转灵枢之法。游方恍然间差点以为时光倒流,并不是真的看见了过去,而是神识被卷入到一个未知的隆道中。各今年代留下的气息飞快的呈现印入感知,产生种种错觉。

    在刘黎的神识所及范围内,各种煞气四溢缠向那三个人。煞气还有种类吗?隐藏在过去的追煞,运转在今天的劫煞,将要到来的迎煞,无时无刻不随着时间与空间在运转,只有运转心盘才能够感应到玄妙。

    刘黎的攻击不是一时一刻,而是打开了一扇恐怖的门,使对方无时无刻总能感受到环境中的煞气缠绕侵袭。这既是炼器也是炼境,但归根到底是炼人,以人为灵枢引煞,以秘法留下奇异的灵引在一段时间内不会散去。

    游方倒吸一口冷气,这就是所谓转煞缠神吗?真是太厉害了!刘黎对付的只是三个小蟊贼,并没有真正动用转煞缠神术,只是那么意思意思比划了一下,随即收了秘法一切恢复正常。然后转身问游方道:“徒儿啊,明白了吗?”

    游方点头:“弟子明白了,当真太阴损了,伤人形神于不知不觉,还不如一刀杀了。这种秘术动起来太难,只要稍不留神就会反缠己身。若不是深仇大恨不死不休,还真没必要。”

    刘黎感慨道:“谁说不是呢!以你今日的功底,先练境有成,才能运转心盘,心盘运转无碍,才谈得上化神识为神念,只有掌握神念,才可以施展转煞缠神之法。我今日只是略做演示,让你明白其中关窍,待你掌握神念之后,自知怎么去运用这种秘术,但切记不可妄动,于人于己都无好处。”

    游方拱手行礼:“弟子谨记师父教诲!”接下来呢,我们做什么?”

    刘黎有些神秘的答道:“接下来就等着吧,看多长时间后会闹鬼。”本站新地址已更改为:慨几咕,洲敬请登陆!

    闹鬼,闹什么鬼?那就等吧。三个蟊贼一人在最下面挥锄头,一人在洞中来回运土,洞口外还有一人将土卸到屋子里暂时堆放。刘黎施法、收法也就是几秒钟功夫,三个人没有任何反应,该干啥还在干啥。

    但渐渐的就觉得不对劲了,地洞里拉着电灯泡照明,怎么灯光变得越来越飘乎似乎蒙着一层雾向外散着冷气,两个肩膀头寒飕飕的?明明就是一条空荡荡的地洞,怎么感觉四面变得非常空旷,有无数双眼睛

    很多很多年前,有人在这里填土掩住墓穴,怎么现在又好像有看不见的人在填看不见的土,将自己掩埋在这深深的地下?这分明就是一种幻觉。但身体的反应却是真实的,一阵阵阴寒虚仿佛快要窒息。

    最前面那个拿锄头刨地的蟊贼,本就不是专业的盗墓贼,胆子不算很大,手已经开始抖了,一锄头下去劲力没掌握好,锄头把脱在了自己的脚面上。然后就听见他大叫一声:“有鬼啊!”转身就跑。

    这个盗洞打的很宽大,但也不能这样撒开了跑啊,一直起身子后脑门就撞在了木架上,脚下莫明其妙的一绊摔了个嘴啃泥,却顾不得疼痛连滚带爬的往外面冲。

    盗洞中间负责运土的那个蟊贼也是战战兢兢,仿佛这一筐一筐的土中埋藏着什么令人恐怖的东西,听见同伴的那一声喊,一撒手也向外就跑,同样摔了一跤连滚带爬。

    在洞口处负责倒土的蟊贼此刻同样胆战心惊,看着屋子里那个洞口,怎么看怎么觉得像一张巨口,就似要从地上扑起来将他吞进去。一声“有鬼啊!”从地底深处传来,他莫名就感觉到盗洞中冲出了一只看不见的怪兽,随即也大叫一声“有鬼啊”。

    游方听见了声音,紧接着那扇小屋的门就被撞开了。跌跌撞撞的接连跑出来三个人。第一个人的肩膀上的衣服不知被什么东西勾破了,第二个人的裤脚撕了个大口子,第三个人的额头还在流血。

    但这三人谁都没有来得及跑出去,网一冲出来就被站在门边的刘黎打晕了。就像接连栽倒的三个大粽子。刘黎直接用脚一挑,接连几下将这三人从地下勾起来又扔回到屋子里,吧唧吧唧就跟摔死鱼一般,然后冲徒弟招了招手道:“进来,关上门说话,别让惊扰他人。”

    游方跟着师父进屋,这所房子不大只有前后两间,外间有桌椅立柜,墙角堆放着锄头、铁稿、铁锹、竹筐、笤帚等杂物,里间有两张床和一个旧衣柜。这里看上去应该是绿化工人的工作间兼宿舍。

    此刻外间的的上躺着三个在昏迷中打着寒战的家伙,里间靠内侧墙角的一张床被搬开了,地面有个一米长、约六十公分宽的洞,大约呈四十五度角倾斜向下延伸,修的挺仔细,竟然还有简单的台阶方便上下行走。旁边放着一块约五公分厚的水泥板,恰好能将洞口整齐的掩住。

    平日里将洞口盖上,床挪回原位,再放上一些杂物,还真不容易看出破绽。这里住了两个人,外间却躺着三个贼。游方又出去检查了三个人的手。从老茧的痕迹看,有两人应该经常使用搞头与铁锹,而另一人手心和大拇指肚都被熏黄了,看来平时抽烟的习惯姿势很特别。本站祈地址巳更改为:慨比心,删敬请登法!

    “师父。有两个应该就是住在这里的绿化工人,这一个人可能是盗墓的老手,我推断是此人买通了另外两个工人,说服他们一起动手。”游方禀报道。

    刘黎:“这种事通常都有内行参与,也不用花钱买通,只要告诉另外两人有什么好处。贪念一起就会跟着干的。这种活没有行家指点干不了,盗洞怎么挖才能不塌、什么地方有东西、碍手后怎么销赃,一般人哪里懂?”

    游方:“看这个架势,他们可不是只干一两、天,打算搞地道战了,目前仅仅是开了个头什么都没挖到。

    刘黎笑了:“是吗?那你就下去检查一下,隔空以神识感应并非万无一失。掌握秘法之人常有此疏忽,有条件还是亲身查验一遍比较好。”

    游方一皱眉:“耗子都逮住了,弟子还用再下去吗?。

    刘黎嘴角一翘:“怎么,你也怕鬼吗?我告诉你,这下面真的有鬼,为师命你下去把它抓上来,你去不去?。

    游方苦着脸道:“师父这是吓唬我吗?您刚才施法弄的下面煞气甚重,这三个人跑出来,地底煞气汇聚正跟着他们往外钻呢。”但弟子有秦渔在手。怎会在乎这区区煞气?就算下面有鬼,也抓出来让师父玩玩。”

    刘黎啐道:“有鬼你自己玩,我才没兴趣呢!罗里罗嗦半天,别光说不炼啊,再磨蹭一会儿,夫都该亮了。”

    游方一伸手:“师父把罗盘还给我。”

    刘黎的语气似是嘲笑:“怎么啦,听我这么一说,你心里反而没底了?有秦渔防身还不婆,既然已掌握神识,还想拿罗盘探路,身为地师传人胆子怎能这么小?”

    游方赔笑道:小心非胆怯,我方才以神识感应到此洞尽头有些怪异,谨慎行事从来不是错,身为地师传人怎能鲁莽?”

    刘黎将罗盘递给他:小游子,你总是有理,还不快下去!”

    PS:哈哈哈。一百章啦!

    川

一百零一章、琉璃珠

    一游方左年托着罗矗、右年持秦淡猫腰硬着头皮讲了炮汛。“里也是一阵发毛。本来没什么好怕的,可是刘黎施展了转煞缠神术,搞得下面很瘪人,又说了那样一番话,搞得他心里很没底。

    世上所谓胆大者,有三种情况:一是无知者无畏,冒冒失失就敢闯;二是利欲熏心,忘乎所以铤而走险;三是心中有数,会发生什么情况很清楚。因此不惧,但谁也不敢说一切尽在掌握,只局限在某些的场合。

    这三种人,游方都不是。至少此时心里没底小游子行事从来都不是肆无忌惮,否则也不会那么溜滑,不无谓的冒险,但他不是怕事,无计可施之时也会迎刃而上,“胆大”与“勇敢”从来都是两个概念。

    四面汇聚的煞气与的底深处的阴气扑面而来,游方反而将秦渔收了起来,展开神识蔓延周围。只是感应却尽量不触动任何气息。秦渔在这种地方太“刺眼”了,弄不好把“鬼。都吓跑了,如果目的是为了查探,还是不要扰动周围的好。

    掌握神识之后,理论上完全可以不用罗盘查验地气,但是借助灵性特别强的老盘子为灵引,感应可以更直接敏锐、范围也更大,它也是一种法器,连刘黎都喜欢用。

    一进入盗洞,与罗盘一体的神识感应就是一沉,似乎有被吞没、埋藏的感觉,这是奇针八法中的“沉针”接着罗盘天池中的磁针又往上一挑,神识感应又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向外推,变成了“浮针”。再往前走,磁针沉浮不定,是典型的“投针”。(注:关于奇针八法,参阅本书开篇第一章。)

    这种细微的变化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因为人的手托着罗盘往前走。磁针本身就会颤动,很难分辨是因为什么原因,除非是相当有经验的内行。而保存完好、灵性越足的老盘子,对自身震颤之外的感应就会越灵敏。游方根本没有低头去看磁针,神识一体感应,就与自己的手没什么区别。

    盗洞下到十几米深处坡度变缓向前延伸,坑道里拉着电线点着节能灯耸,游方连罗盘都收起来了,因为这里一眼可以看到尽头,神识的感应配合奇针八法很清楚,内行人没什么好诧异的。

    师父在故意吓唬他,不是试探他的胆量,而是考验他的定能否心境空灵不为各种因素扰动?在这里,感觉很类似洛阳古墓博物馆的地下走廊,游方笑了,因为他已经走到盗洞的尽头,知道老头要他下来寻找什么?

    这个坑道与其说是普通的盗洞不如说是地道,因为人可以站直,看来那伙盗墓贼不仅仅想做一票买卖,而是打算以此为秘密基础,向各个方向延伸,尽量盗掘更多的古墓。真是贪心不足啊!通常盗墓贼都讲究快进快出、碍手就走,然后找生气与阳气足的地方休养,没人会在地下安营扎寨的,这与胆子大小无关,下面确实不是活人呆的环境。

    长期在地下偷摸干这种活,又不敢见光让人知道,久而久之,不用刘黎施展什么转煞缠身术,他们自己的精神与身体肯定会出问题。类风湿一类的毛病还是轻的。精神异常就不说了,肝胆病变与心血管系统出问题的可能性非常大。

    游方一边叹气摇头一边蹲下身来,盗洞的尽头落着一把锄头,看形势已经定好了位置想笔直往下挖,以揭顶的方式盗掘下面的古墓。游方曾以神识感应到盗墓贼一锄头,彷佛挖穿了一个神秘的未知世界,现场一看,原来是地下的青膏泥层被挖开了,他第一次亲眼看见了阴界土。

    阴界土不是“土就是千年以来封存阴气的青帝泥层内表面凝炼的一层地气界限,仿佛阴阳相隔。被挖穿之后,神识中感应到地底沉睡多年的远古气息,似有灵动的阴气投出。游方拔出剑小心的起了一整块土层,托在手中仔细研究。

    这东西没法收集啊?它似依附在土层上黑色的薄膜,几乎没有厚度,用剑轻轻一刮就连青膏泥一起刮落,再轻的手法也不行。假如连着一层土带走。那就是阴土,而非师父所说的阴界土,纯正的阴气反而被混杂耗散了,环境一变。也不能长期保留。父这是考自己的手段啊!

    想到这里,游方放下土,站起身来母头看了一眼幽森的地道。先解决另一件事再说吧,神识中感应的很清晰,暗中彷佛无形的眼睛在看着他,这不是错觉!定住心神之后感应仍然很直接,那就是真的有问题。

    他向后退了几步,神识透过洞壁左侧的土层,察觉到约一尺深的地方有特别的物性凝聚在一个小小的范围。他挥剑刺入洞壁划了一圈,掏出一个小洞,伸手从从土层中拔出一块完整的青砖,然后在下面又摸出一样东西。

    这是一枚核桃大小的圆珠,乍看上毒竟是青花瓷的色泽与纹饰,但游方知道这里的土层至少也是两千三百年前的堆积,不可能出土青花瓷。但此物又不是凶两,灯米下仔细观看,它是半盛明的质地。表面青煮的纹抚珊吼动般渗入到瓷白色内部。

    它是一枚琉璃珠,纹饰是战国时期楚国一带“蜻蜓眼”的风格,色泽鲜亮就似刚刚、烧成,两千三百年就有如此高超的琉璃工艺,令人叹为观止。不亲眼见到简直不敢相信。此珠中空,应是吹制而成,两端有小孔可以穿珠配饰。

    这枚蜻蜓眼琉璃珠保存的太完好了,就似大梦中刚刚睁开的眼睛,好奇的看着两千多年后的游方。琉璃器出土后。不会像木器那样快速的腐蚀分解。与陶瓷、玉器类似,也有回火还阳的过程,但色泽会渐渐变得暗淡、质地也会变得浑浊,虽然很缓慢却不可逆,器物若有灵性的话,也会渐渐散失。

    游方看着这枚琉璃珠,苦笑着自言自语道:“原来是你吓了我一跳,幸亏是落到了我手里,若想重见天日又能灵性不失,着实要费一番功夫呢。”

    他站原地,左手托珠右手一挥短剑,一阵阴风煞意弥漫飘散,盗洞中出现了一个人。靠,真的见鬼了!但游方并没有吓着,因为这个“鬼”他很熟,身形妙曼体态窈窕,身披如一层剑光般的长裙,性感中散发着媚惑的气息。正是心像所见的秦淡。

    这枚琉璃珠的灵性果然很特别,以它为灵引运转神识,可以激发心像所见。这么形容多少有点玄,换一种说法,普通人佩戴这枚珠子容易“见鬼”。心里疑神疑鬼时说不定就真的看见鬼了,民间的说法叫做开阴眼。地下出土的古物,有时候很邪门,不能随便配饰,除非是游方这种明白人。

    秦渣从未像今天这般真实,简直就是活生生站在眼前的人,只是感应中缺乏灵动人气,但她的一双眸子里竟然也有了好奇之色。

    “怎么,你喜欢?那就送给你好了。”游方将琉璃珠递了过去。

    秦渔低下头,竟露出了一丝略带羞涩的笑意,伸手将琉璃珠接了过去。这是游方第一次看见她笑,也是第一次除了练剑之外的主动的人性化交流。古剑秦汪本身自然不会笑也不会动,所有这一切都是游方在养剑时赋予“她”的灵性,在心境中奇异的呈现,也是习得“炼境”心法之后的新感受。

    以前的游方理论上也可以这么做,但一动念便是魔境幻像,只有将自己的心境炼化空灵之后,才能真正与秦渣的灵性做直观的交流。

    昨夜师父的指点,此时借助这一枚琉璃珠,游方找到了定坐之外的心境空灵状态,在阴森的地下盗洞中,忘记了恐惧,笑着与剑灵说话。

    假如有旁人看见这一幕,估计会吓的汗毛到竖,只见充满阴森气息的地下盗洞中,站着个面带带微笑的小伙,也不知他在冲谁笑?身前不远处有一枚琉璃珠。竟诡异的悬浮在半!不是真的有鬼伸手托住了这枚珠子。而是游方的神识运转中掌控一这是神气消耗极大的秘法,不是所有的东西都能这么玩,一般高手也从来不这么玩。

    也就是一笑之间,游方随即伸手收回了琉璃珠,没有继续发动“化境而观”的秘法,还有正经事要做呢。

    他又回到盗洞尽头,掀开一层青膏泥露出阴界土,然后一晃手中的琉璃珠。奇异的一幕出现了,青膏泥层表面那极薄的一层膜状黑色化为雾气飘向琉璃珠,被收入中空的珠子里面。游方另一只手拿起锄头,将盗洞尽头这一片青膏泥全部揭开,册界土全部收入琉璃珠中。

    阴界土不能用常规的方法收集。只能用运转地气之法录离纯阴之气,再以炼器之法凝炼于特殊的器物中,刘黎给他的那块绸布就是这么弄的。游右手中正好有琉璃珠,同时可用纯般物性暂时保护它的灵性不失。

    他刚才说要把琉璃珠送给秦渔,当然不是开玩笑。空灵心境中也开不得玩笑骗“人。”待到此物保持灵性不失能重减天日,可以装饰在秦渔的剑稳上,能够增添秦渣的灵性,使她的心像化形更加清晰生动,也增添对外界感应的灵动反应,是一件绝佳的“礼物

    盗洞尽头能挖到阴界土的范围只有一米方圆,下面再透过务土层应该就是古墓了,游方可没有兴趣盗墓,随即放下锄头转身离开。他掂了掂琉璃珠,心声暗骂师父太诡了,竟然要他收集三两阴界土!

    当时以为挺少的,现在才知道这种东西要以神识炼化之后才能收集,这枚琉璃珠收集的阴界土越多,无形中分量也会变重。假如有朝一日凭空重了三两,且不说要花费多少工夫,就算把整个南塔公园都掀开恐怕也够呛啊!这还是假设下面每一座古墓外层都有阴界土存在的情况,怎么可能呢?

    唉。中师父的计了!原以为搜集三两册界土是最容易的,现在看来恐怕是最难完成的任务。就算知道南塔公园下面有,游方也不可能在这里挖,还得另寻机缘。

    刘黎看着徒弟从盗洞里钻出来,笑眯眯的冉道:”

    游方:“收获倒是有,还见识了阴界土。但是师父,您老人家也太阴了吧?简直比阴界土还要阴!怎么才能凑齐三两啊?”

    刘黎憋着一脸坏笑:“这种事情需要机缘,机缘则要有足够阅历积累,天下山川可能有阴界土的地方,又不仅仅是古墓。弄不好你将来就能碰上,一次收集成功。”

    游方反问:“托您老吉言,假如真有那种地方,我一次炼化成半钱阴界土就的神气耗尽,歇个十天半月才能恢复。且不说如何难寻,请问您老一次能收集多少啊?”

    刘黎想了想:“假如真有那种地方,一次半两吧”说来说去,还是你功力不足、阅历不够,得继续历练啊,弟子不必不如师嘛!,,不说这个了。你在下面的收获除了见识阴界土,就是这块不值钱的砖头吗,难道想拿回去制砚?”

    游方真是个不浪费的好孩子,下去一趟不仅把琉璃珠揣了上来,连那块两千多年前的古砖也搬上来了。这块砖差不多是现代常见板砖的两倍大,铁青色的质地,比现代的砖头明显更沉更致密。

    他捧着砖头道:“弟子如今看器物,不能以古玩市场的价值衡量,此砖烧成之后封存两千多年,物性精纯,凝炼古时地气。我以神识炼器之法助它回火还阳,可镇宅中地气,暂时当铁狮子用,以后可为安放铁狮子的底座。将来习练心盘,说不定也有帮助。”

    说到这里。有一个很意思的问题:自古以来。最常见、用量最大的陶器是什么?答案就是砖头。可能没人把砖头的当陶器。但它的烧造工艺也要经过采土、洗料、制模、打胚、入窑、烧制成形等一系列标准的制陶过程。只是后来在民间大规模应用时被简化了。

    有一句古语叫,“秦砖汉瓦”在先秦两汉时期,“砖”还不是一般老百姓能用得起的东西,平民建筑多用木材、石材、土胚建造。皇家与贵族建筑大规模用“砖。”工艺与成本超出现代人的想象。它的原材料是颗粒极细、极均匀、漂净后没有杂质的“澄泥极人费工,烧成之后质的均匀致密、质量极佳。

    传世秦砖汉瓦在唐宋时期是制造砚台的上好材料,到了明清时期,专供皇家宫殿的铺地“金砖”就是借鉴秦砖汉瓦的工艺,是要求最严格的一种澄泥砖。(注:想看金砖实物,去故宫三大殿。想看秦砖实物,去秦始皇兵马俑,俑坑下面铺的就是。)

    而游方从地下带上来的是一块战楚古砖,无字无纹在古玩市场上不值钱,连考古工作者一般都不会特别注意,但它是质量一流的南岭古澄泥烧制,更难得物性精纯,神识感应有汇聚凝炼地气之效。好东西,不能浪费了,虽然沉点,还是带走吧。

    刘黎好气又好笑道:“叫你下去一趟,竟然去拣砖头了,想找这种东西,外面多得是。”

    游方摇头道:“秦砖汉瓦好寻,在潘家园花钱都能买到,但是物性这么精纯、凝炼古时地气的砖头没见过。”

    刘黎一摆手:“不嫌沉你就背着走吧,可别说是当我面拣的,传出去我丢不起那人,就像没见过好东西似的!,你在下面还有何收获?我方才以神识感应,洞壁一侧应该有点特别。”

    “师父你看,就是这枚蜻蜓眼琉璃珠,我从砖头下面掏出来的,不知为何散落在土层中。”游方放下砖头,掏出琉璃珠递了过去。

    刘黎叹道:“两千多年前的事,我也不清楚,看上去是古人的饰物,好东西啊。你真是拣着了!知道以它为器凝炼收集阴界土,你总算没让为师失望。”

    游方:“我什么时候让您老失望过?这里事情差不多了,咱们该走了,报警抓人吧。”

    刘黎却在床上坐了下来,正色道:“游成方,还有最后一件事要交代,今日演示转煞缠神术,本要待到你成为我的正式衣钵传人之后,但既然提前讲了,就要授你历代地师戒律,否则怕你会闯祸,一不留神也会害到自己。”你且跪下!”

    见师父如此语气与表情,游方也不敢再嬉笑。跪在老头面前道:“有什么话,你老人家尽管交待。”

    刘黎却不着急,而是反问道:“你遇见我之前就是看风水的内行,我后来才知是得自莫家原风门家传,那么我问你,可知地师五戒?”

    游方点头:“弟子从小就知道,许多风水书上都说过。”

    刘黎:“说来听听,看你记的牢不牢?”

    所谓的师五戒,当然不是专门针对刘黎这种地气宗师,而是自古以来的风水师从事地理堪舆的五种忌讳。干这一行的人遵不遵守是另外一回事,但自古以来就有这些说法,历代风水典籍中或多或少都有提及。

    川

一百零二章、地师五戒

    …地师五戒在流传中的表述多有出入,五昱公真正金曾对游“北讲述

    一忌承言万诺:风水就是风水,世上诸事成因不仅仅在于风水一途。自古有一命、二运、三风水、四修阴德、五读书之说。地师不能将所有福祸之事都托言风水。大包大揽仿佛一切都能以此道解决。从江湖门道看,此忌也是一种自我保护,同时给江湖同道留余地。

    二忌挑利引争:所谓风水宝地不可能尽是疟主旷野,不能借风水之名,挑唆主家谋夺、侵占公山、庙产或他人之宅基、祖坟,以至于引起纷争。古代这种事很多,闹的家破人亡的情况都有。这本身就是造孽,还谈什么风水?

    三忌妄加毁誉:古时大户人家修阴阳宅。尤其官方重耍建筑,往往会请好几位甚至好几拨地师来看风水,建筑工匠本身也是懂风水的。这时不能为了显得自己高明,或者为了迎合某些人,对他人意见妄加毁誉,不方便说的可以不说,但怎么看就怎么说。

    四忌截地留私:主家请地师看风水。费时费力费钱,地师点中了什么地方却暗中不言,另求重金指于他人,这是不应该的。若信任不专、接待无礼,地师可以拒绝。但为谁点地就应指明,不可随意敷衍然后截地留私。

    五忌附会自欺;地师不可能走偏天下山川无所不知,各处奇特的地形地貌也很常见,经常有看不明白的地方,此时不能强作附会自欺欺

    孙佃山满右仆昔测一时难辩就不要强指生凶,不懂装懂误人。

    莫正金所说如此。清初餐霞道人另有“看地五戒”流传较广:一戒自满欺人、二戒贪婪听嘱、三戒颠倒是非、四戒利此损彼、五戒妄施镇压,其大意类似。

    游方说完之后,刘黎很满意的点头道:“这些都是口头话,你却记得很清楚。不错!有很多人读风水籍,只看所谓的门道。却记不住这些看似没用的讲究。”

    游方惭愧道:“我能记得如此清楚,是因为五舅公告诉我这些也是江湖门道,无论是抬门槛还是撤门槛,到时候都能用得上。”而历代地气宗师传承戒律,又有哪些?”

    刘黎正色道:”它也叫地师五戒。可不是说说而已的江湖门道,你给我听好了!一戒转煞缠神,二戒颠倒灵枢、三戒遗局留患、四戒破败地气、五戒占尽风光。”

    历代地气宗师传承戒律,第一戒竟然就是转煞缠神。刘黎所授的戒律与一般出家人的修行戒律概念不太一样。更确切的说是五种行为规则。此五种行为各有讲究。有些不能犯。有些则有特殊的限制。

    比如转煞缠神,非不死不休不可用,而且一不小心会伤到自己。刘黎曾以转煞缠神术对付陆文行。当时的情况是刘黎拼上性命也要杀他。破戒先伤己。至于今天对付;个小蟊贼,并没有真正发动。就是演示一下原理吓唬人。

    第二戒颠倒灵枢,并不是针对他人,而是针对天下山川自然形成的风水格局,可以移转、化解、利用,但不能强行去逆转对抗,否则反伤已身。有违天人相合之道。

    第三戒留局遗患很好理解,出于种种目的控制地气移转灵枢,事后不能甩手就走不收拾干净,给后来者留下人为的祸患。比如家人在荒野布下引煞阵,事后不掇了阵法尽量散去汇聚的煞气,路过的其他人会

    霉。

    第四戒破败地气。是指不能人为的制造风水煞局,伤害不相关的人,甚至永久的破败某一处的风水。它与前面两戒有联系,但此戒有所特指,不能因为与家人一时一事之争,刻意制造长期甚至永久性的风水破败。因为这样一来,针对的不仅是与你争斗之人,而是今后居住此地的所有人。

    第五戒占尽风光则最为复杂。受秘法传承,可以查验地气、移转灵枢、滋养形神,相对普通人已经占了莫大的好处。但有一点忌讳。不能企图占尽某处天地灵气。

    数千年以来,人类自然形成的聚居地,都是广义上风水最好的地方,大环境对生活、繁衍有利。

    地气灵枢来源于天的之间。不属于某个人,更不可能永远属于某一个人,不要企图将所有的好处永远都收归己有,这与颠倒灵枢没什么区别,也是做不到的。所谓天下风水,不是家人之风水,运用之间应顺其自然。

    这“地师五戒”是杨筠松杨公留下来的,不仅是历代地气宗师行走江湖的规矩。杨公当年有感门下桃李花叶纷呈,秘传心盘留下一脉地师传承,命其独立于各派之外监察行止,并不是管人家的闲事,就是以此五戒监察天下风门各派。

    刘黎最后说道:“时至今日世事变迁,当年杨公密嘱早无余效。但地师传承却留了下来。滥转灵枢妄动地气祸世者,历代地师只要碰了上自会出手,我老人家的威名也不是凭空而来。”知道了这些,你应明白这份责任不好背。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游方:“说啥反悔!都上了船了。您老再告诉我想下船就跳小吗?弟子只是不明白。当年的历代地师只有一个人,怎么可能监察天下风门?”

    刘黎也笑了,神情却很是感慨:“地师五戒是杨公留给天下风门各派的,历代地师只是于门外监察,号召风门各派协助。

    再说了。这也是祖师爷捶岗的手段,那些打算乱来的人,只要江湖上有地师在,他们总会有所顾忌,不敢公然张扬。”

    游方一皱眉:“噢,就是吓唬人的呀?”

    刘黎不置可否道:“地师名号说是吓唬人的也行,江湖捶岗手段无非如此,但我老人家可不仅仅会吓唬人。假如真是滥转灵枢妄动地气祸世者,有机会定想除去当代地师而后快,省得以后上门来找麻烦,否则陆文行为何要暗算我、向左狐又为何想趁机杀我?。

    游方长出一口气:“您老人家命我历练不足时不得亮出地师传人的身份,看来不仅是怕丢人,也是在保护弟子

    刘黎瞪了他一眼:“这你倒明白的挺快!你放心,为师不会逼你做什么,也不必事事学我。只要你自己守好这地师五戒,有余力再谈其他,起来吧!”说完话一挥手,散去了盗洞中不断汇聚涌动的煞毛

    游方随师父走出了这栋房子,此时天光已经大亮。公园中有不少晨练的人,两人散步般慢悠悠的走出公园。游方在路边找了一处共用电话,拨通了,旧道:。警察同志。我要报案,是凶杀案!”在南塔公园里面,后山围墙傍边有一栋房子,”里面躺了三具尸体。地下还有凶器,可吓人啦,你们快来啊”。

    他报了“凶杀案也不是完全在撒谎,至少从那房子的门缝里看进去,地上那三个昏迷不醒的人可不就像三具尸体?旁边还放着一把锄头!之所以这么说。警察会来的最快,这是游方在谢小仙那里学到的“知识”。

    果然。等他们沿路北行离开南塔走向市区时,里面开来了两辆闪着灯的警车。直接冲南塔公园去了。事情已经办完了,游方问道:。师父,你老接下来有何指教,我们又要去哪里?”

    刘黎看着他:“你不想让我总盯着你吗?”

    游方赶紧摆手:“哪有这个意思,有您老在身边指点。弟子求之不得。”

    刘黎突然叹了一口气:“你放心好了,以后我不会再暗中盯着你。该教的我已经教了,就看你自己如何历练,绑州一别。师父也该放手让你行游江湖。”

    能听出来利黎这句话很认真,他是真的要走了,不会再暗中盯着游方。游方反而感到很不舍,牵着师父的袖子问道:“您老人家打算去哪里?”

    刘黎答道:“回去找千杯道人,现身助他一臂之力,然后好好叙叙旧,有空再去青城山一趟。到叠嶂派做客。我玩了几十年的神出鬼没,踪迹极少有人知晓。如今也该出来走动走动了,让江湖风门各派知道地师刘黎还在,一众宵小风闻,诸事收敛一些

    游方又问:“您老以前就认识千杯道人吗?”

    刘黎望向前方,神情似是在回忆,嘴角泛起了微笑:“上次见面。他还穿着开裆裤呢。当时他爷爷就是叠嶂派掌门,我挺看好他的资质。要不是他爷爷舍不得,而且历代地师也尽量不在各大秘传门派中挑选传人,我说不定就收他为徒了。”

    游方也笑了:“那真是故交啊,您老现在就走吗?”

    刘黎突然半转身一巴掌拍过来,恢复了吹胡子瞪眼的老样子,呵斥道:,“你巴不得赶师父快走,好自由自在去泡妞吗?昨天说的话难道都忘了,血耙勾嘴鸭还没请我吃呢!”

    游方一缩脖子赶紧道:“弟子正准备请师父呢,但不知在什么地方啊,请您老带路

    刘黎哼了一声:,“有这份孝心就好,现在时间还早点,待会儿再去,你先领我逛逛绑州。”

    游方有点纳闷:“让弟子领您老逛街?。

    刘黎以教刮的口吻道:“有些路师父可以领,比如去吃勾嘴鸭,但你不能总让师父领路吧?这次来梆州,我领你去南塔领悟心盘,如果我不在。你自己知道去找寻吗?绑州一带有很多山川风水特异之处。今天是来不及游山玩水了。但就在这绑州城中。未尝不能有所发现

    从昨天见面到现在。老头始终有考验游方的意思。此刻仍然如此。逛街找东西,这里又不是潘家园?游方摸了摸后脑勺,腆着脸笑道:“师父,您又想考弟子什么。给点提示好不好?”

    刘黎一撇嘴:“我给你两点提示。第一,松鹤谷向家里梆州境不远,而他们最擅长风水阵法。弟子习练必然有方便手段;第二,你今天得到一枚琉璃珠还背了一块大砖头,但对风水秘法有用之物,未必需要如此费力寻找,也未必一定珍贵难寻。”

    游方眨了眨眼睛道:“师父是要我在这绑州城中,寻找与风水阵

    刘黎很高深的仰头看天道:“我就说这么多,你自己去琢磨吧!不要总像一条游鱼乱闯,往后没有师父领路,你自己也应该多动脑子,所谓历练不是四处瞎逛。今天碰到那伙蟊贼是意外。若非如此,除了师父教的秘法。你还能有何收获?”

    老头说完这番话就不吱声了,故意落后半个身位,看架势就是要游方领着他追街。既没有目的也没有方向。假如走出题考试的话。这一题可太难了!

    既然如此。那就逛吧!游方领着师父逛了附近的一家大商场。接着又逛了市政府门前广场,然后又去了菜市场和自由市场,公园已经逛了。城市里还有什么好逛的,全国各地大同小异,总不能一大早就去夜总会吧?

    一边逛一边展开神识,暗中感应查探周围的地气与物性,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游方开始找机会与刘黎搭讪,问老人家需要买些什么,弟子好孝敬云云。可惜老头口风很紧。一点都没打听出来。眼看快到十一点了,刘黎终于有点不悦的说:“你想饿死为师吗?如果还无头绪,就去吃饭!以后别再吹牛,说什么从未让师父失望的话

    ,“师父且慢。弟子过去问几句话这是一条类似步行街的自由市场,一条马路两旁是各式各样的店铺,游方突然止住脚步冲老头打了声招呼。走过街迎住了两个人。

    他们是一对年轻男女,看样子是来此境游玩的情侣,女的手里拿着一件东西在对着阳光观瞧。

    那是一件带着底座,装在透明玻璃革中的工艺品,在阳光下折射出很多道光泽非常好看。

    游方一副很腼腆的样子,走过去小声问道:“二位。麻烦打听一下。这是什么东西啊?好漂亮啊!”

    男的答道:“梆州特产的矿物晶,这个叫燕尾双晶。我们在火车站买的

    游方昨天就是坐火车来的,但是达到的时间已经很晚,候车室周围的商店早就关门了,他当时急于脱身而去,也根本没关注旁边的店铺里都卖什么东西。却错过了对他很有意义的一个发现。今天在市内逛了半天。幸亏恰好看见了有人手里拿着。

    游方很有礼貌的点头说了声谢谢,走回去冲刘黎道:“师父,我找到了,现在去一趟火车站?”

    刘黎眼珠子一瞪:“算你走远!找到了就找到了。知道有这么种东西就行。去火车站干嘛。不吃饭就想送我上车?那玩意又不能吃,现在跟我走,去尝尝绑州特产。”

    矿物晶是天然矿物结晶体,它也是一种观赏收藏品,种类很多,比如红色矛头状的辰砂、柱状或晶簇状的雄黄、板状的黑钨、多晶集合状的孔雀石、柱锥状透明或半透明的水晶、薄片状的天然金、珊瑚状的自然银等等。

    做为有观赏收藏价值的矿物晶,游方并不陌生。潘家园就有卖的。衡量其价值。主要看颜色组合、晶体品相、品种名贵三个方面,当很多种形态的矿物晶生长在一起,呈现出色彩绚丽、晶莹别透的美感,往往会成为观赏石中的精品。

    通常单一晶体的观赏收藏价值不高,但是游方看见的那枚“燕尾双晶。却很特别。首先其物性非常纯粹,自然形成的过程中凝练的地气几乎没有杂乱的扰动。就那枚晶石而言,不包含任何阴气、阳气、生气、煞气,神识感应纯粹而明净。

    它还有另一个特点,以燕尾形结晶的对称中轴线为分界,竟然有分隔环境中地气的作用,是一种布置特定风水法阵的好器物。

    举一个例子,向左狐曾以六杆旗幡布下聚阴大阵,汇聚阴气攻击刘黎,自己站在阵中却不受其害。而游方可没那么大本事,假如他布聚阴阵,最奢侈的方式可以按照标准阵图,用一十八枚那样的燕尾双晶石为阵枢,运转起来极其方便。

    绑州地区各类矿藏丰富,特产各种矿物晶。以形态完整的矿物单晶石为主。但不是所有矿物晶都有这种特别的物性,游方所经过商场中就有卖矿物晶纪念品的柜台,其中就有燕尾双晶石,但都不像那对男女手中的一枚物性如此纯粹、特殊的效用如此明显。所以他一直没注意到。

    如此看来。绑州特产的矿物晶中。有一些晶体品质特别纯正的,对风水秘法有特别的用途。那枚燕尾双晶石只是其中之一,肯定还有各种物性用处不同的矿物晶,值得仔细搜罗一番。更重要的是这种东西不需要自己去深山中开矿挖掘,市。面上批发零售都有。

    游方刚才到手的琉璃珠虽好,但是上哪里批发?那是花钱也买不到的东西!那些矿物晶虽然要花钱买,但是它的价格不贵、数量很多,相对于其他特殊的秘法器物,到手的难度可要小多太了,就看你有没有本事挑出其中真正有用的。

    川

一百零三章、傻人有傻福

    嘴鸭是原产梆州临武县的种特产麻鸭,肉质细嫩味岳一心。尤其以当地乡下池塘放养的土鸭口感最好。血粑鸭是湖南山区的一道菜,以糯米和鸭血制成小块的糍粑,稍微用油煎一煎表面微酥,然后与鸭肉一起放在锅里偎。味道特别香。

    绑州虽然离广东很近。但饮食习惯明显已是湖南风味,当地特产一种辣根,放在血粑鸭中为调料,鸭肉偎熟之后香中带辣。鸭性偏凉能滋阴去燥,而妹枚是去湿气的,而此地的气候偏于湿热,各地方的传统风味都不是偶然形成的,多多少少与广义的环境风水有关。

    大冬天点上一锅热气腾腾的血粑勾嘴鸭,刘黎甩开筷子吃的是津津有味,游方心中暗道师父的嘴可真刁。他自己也没少吃,虽然是正月里,到最后也吃的脑门冒汗了,打个饱嗝擦擦汗,摸摸肚子真舒坦!

    这顿饭吃完之后老头就要走了,他放下筷子喝了一口酒道:“徒儿啊,为师临走之前。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游方掏出那面雷发达用过的老罗子递了过去:“您老人家要去助千杯道人,这面盘子就送给您老随身添点助力,我看您也挺喜欢的,总是借去用。”

    刘黎也不客气。接过罗盘笑呵呵的说道:“我老人家见多识广,上好的罗盘不知见过多少。但都比不上你这一面,自然喜欢了。

    师父我也不贪你的东西,就是拿去玩玩,到时候再还给你。”

    游方趁机问道:“师父,您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见面,弟子有事如何找您?”

    刘黎:“找我干什么。有事的话我自会去找你。”

    游方:“话不能这么说,如果弟子想您老人家了,碰上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想孝敬您老人家,总得有办法传个口信吧?。

    刘黎笑了,神情很开心:“这么说也有鄙里,我给你留个地址吧。”他叫服务员要来纸笔,写了一个地址,要游方看完之后就给烧

    。

    游方愣了愣:“您老住在重庆,这是你的房子?”

    刘黎:“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难道你认为我老人家不行走江湖时,都是睡露天吗?告诉你。那里是我的老巢,不是亲近之人不可能知道。你如果有事就到那里找我,假如我不在家,可不许乱闯空门。”

    游方点头:“弟子怎么敢闯您老的空门,谁知道你屋里头有什么埋伏?但依弟子看,您老十有**不在家,又该怎么联系你呢?。

    刘黎:“我的踪迹漂泊不定,历代地师自然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还真不好找。但是最近我要去风门各派去走动走动亮亮字号,行踪不难知晓,你要是在重庆找不着我,就去青城山叠嶂派问一问江湖风门的消息,说不定能打听到线索。”

    游方站起身来:“弟子记住了,让我送送您老人家吧。”

    刘黎也站了起来。慎手一巴掌拍在徒弟的肩膀上,这一掌带着内劲却不伤人,力道掌握的很巧,恰好把游方拍坐下椅子却没碎,口中道:“千万别提这个送字,我老人家也不需要你送,继续坐着慢慢吃吧,锅里还有肉就别浪费了。也别忘了结帐,为师先走了

    游方猝不及防被老头一巴掌拍的全身酸麻,半天站不起来。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刘黎离去。望着师父的背影,他突然觉得心头有些沉重,鼻子也有些发酸,师父真的要放手让他行游江湖,他却有莫名的伤感与不舍。

    刘黎是真的要走了。此次御州之行,他对游方的表现非常满意,这个徒弟比以前八位传人都强,如今行走江湖至少已有自保之能,不会轻易吃亏,而且触类旁通自己能学到很多东西,他虽然口中没有夸赞太多,心里却是高兴的不得了。

    自从几十年前身受重伤,刘黎一直无法完全恢复鼎盛时期的功力,因此行踪很诡异,玩的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刻意保持一种神秘感。如今他要出来现身走动。首先就去见千杯道人,顺便拜访叠嶂派,借叠嶂派之口放出消息:当代的师余威仍在,而且已有传人。

    至于这传人是谁?嘿嘿,刘黎不会说,这既是一种保护也是一种威慑。能看见的威慑仅仅是一个人而已,浑身是铁能打几根钉啊,看不见的威慑却是无处不在的。江湖术捶岗这一套,老头玩的已经是炉火纯青。

    千杯道人见到“梅兰德。”开口就猜测对方可能是一代地师的传人,所以刘黎要去见他,私下里让他不必宣扬,同时借千杯道人之口舟江湖风门传递消息。

    吃完饭之后游方直奔火车站,却没有立刻离开榔州,而是特意又买了一个旅行袋,开始速附近卖纪念品的商铺,见到了不少当地特产的矿物晶,五颜六色玲珑剔透。新买那么大一个包,他打算好好使刮一番,然而失望的是。一块都没买着!

    不是所有的矿物晶都具备特别的物性,对风水秘法有独特的帮助,至少在火车站一带所有的纪念品店铺中,他没有见到与那对情侣手中拿的那枚燕尾双晶石类似的东西。世事就是这么巧,那对情侣一下火车,无心之中就把附近唯一的一块堪称布阵法器的矿物晶买走了。

    火车站一带…一茫的都贵,但是讲究价,块燕尾双晶石也只卖十块钱…不”邦是那种晶石,游方愿意有多少买多少!

    从火车站出来游方开始打电话询问信息台,同时找了一家网吧上网查询当地的信息,整个下午他几乎转遍了绑州城所有出售矿物晶纪念品的店铺,甚至连市郊专营特产的批安门市点都去了,花了大概三百多块,买了五十多枚晶石,是从数万枚晶石中挑出来的。

    以普通的方法根本无法挑选。他每到一家店铺,都是展开神识扫描小心翼翼不触动环境中的任何气息,只是感应每一枚晶石独特的物性,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恰好买下来。如此小心当然有他的用意,未尝没有风门同道也在这里挑选晶石,说不定就有松鹤谷向家的人,游方可不愿意露了行藏,从店铺出门后也是很小心的甩掉所有可能的尾巴。

    假如不是昨夜完全恢复了神气,这一下午他根本坚持不车来,仅论神识掌控之精微,游方足可称当今一流高手,这使他挑选晶石时十分省力,饶是如此,买了五十多块晶石之后,他也快筋疲力尽了,这是一场无声无息的巨大消耗,不亚于与一名高手激斗不休。

    他选中的这些矿物晶,物性各不相同,但凝练的各类地气都非常精纯几乎没有杂扰,而且根据晶体类型的不同,在风水法阵中的效用也各不相同,需要好好琢磨。而无色透明的燕尾双晶石。物性纯粹而明净,本身不含任何阴气、阳气、生气、煞气,却有分隔环境地气的特点,应该是用处最广泛的。

    如果没有掌握灵觉或神识。仅仅用普通人的眼光去分辨,这些矿物晶无一例外是品质最纯正的:天然结晶形状最标准没有一丝瑕疵与偏斜,晶体内部不含任何多余的杂质,不论何色都均匀纯净,也没有一点裂纹与汽泡。

    这不是人为加工出来的东西,而是在自然环境中亿万年天然形成的,使用这种东西一定要注意,假如不小心打碎或者磕伤了,其特殊的物性就会大打折扣。所以游方是连着包装一起买的,装了满满一大旅行包,拎在手里沉甸甸的。

    没法再找了,一方面不能就这样将神气耗尽使自己置身未知的险境,另一方面榔州城中有用的晶石也被他按刮的差不多了,就算有漏网之鱼估计也没几块。奇怪的是,游方并没有碰上同道高人,他几乎转遍了整座绑州出售晶石的店铺,哪怕一名掌握灵觉的普通弟子都没遇上。

    天色擦黑的时候,游方准备寻找一个地方好好休养一夜,至少恢复六、七分功力再走,在北湖边他突然想明白了为什么。

    仅仅掌握灵觉的普通弟子,哪怕是以掌握神识的一般高手,都不可能像他这样在绑州城中挑选晶石,把自己累死也找不到几块。假如走向左狐那种高手,也不可能亲自来干这种“苦力活”满城转悠只为找这么几块晶石。还不够门下弟子分的。

    而且这种晶石在使用时不小心,法阵威力运转过度是可能被损毁的,物性无法修复,因此也是一种消耗品。近千枚晶石中才能有一枚可用,在城中拨舌一遍之后,长时间里根本就没法再去找第二遍了,因此也不可能用这种方式在店铺里长期购买,除非是偶尔碰上的顺手买那么一、两枚。

    松鹤谷向家这种秘法传承大派。他们要想长期获得足够的有用晶石,唯一的也是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与各处矿产地联系,大批量收购其中品质最纯正的,形状最好最完整、内部没有杂质也没有裂痕的矿物晶。然后成车拉回去,门派中再由专人分拣挑选,甚至还可以自己加工,看上去似乎花钱很多,却是最节省有效的一种方法。

    游方猜的一点不错,江湖上秘法传承大派拨集各类有用的矿物晶,都是用这种方法,没有谁跑到城中的店铺里去碰运气,这样既费力又不讨好。而松鹤谷向家就有自己的产业,承包了几处矿山,既开矿挣钱,同时派高手监督挖掘可用的矿物晶,辅助弟子习练风水阵法。

    其它的秘法传承大派谁也没有向家这么好的条件,因此松鹤谷向家号称风水阵法第一。矿物晶并不是绑州独有的东西,但是罗霄山脉与南岭山脉交汇处,此类矿物晶的产量最大品质最好,明显超过其它的

    。

    江湖同道想要这种矿物晶。经常都会到向家购买,或者以其它有用的秘法器物交换,自己去找实在太费力了,普通弟子几乎办不到,顶尖高手也不屑为之。

    以前不是没人在绑州一带碰运气四处拙集,收获却很小等于自讨苦吃,的且来的人一多,市内各店铺中有用晶石早就被搜刮一空,因此好几年没人这么干了,今天却让游方拣着个大便宜。

    也就是游方这种无门无派的独行高手,偏偏体力绵长精力远胜旁人,神识之精微也堪称一流,才会傻乎乎的满绑州城找到这么多可用晶石,一个下午以神识查验数万枚矿物晶小游子也有干傻事的时候,但是难得傻人有傻福。

    就算是松鹤谷向家,每年到手的此类晶石也不过数百枚,其中一大半在弟子习练风水阵法时不小心损毁消耗。而游方买的这一兜子五十多枚

    朗刀,只花了二百多块,假如拿到各大秘法传承门派可以换味7东西,也可以卖一笔重金。有本事的人,从来不怕没饭吃啊!

    此刻的游方却不清楚状况,还在那里懊丧不已花了一下午时间转遍全城几乎神气耗尽。怎么才找到这么点?刘黎很了解徒弟,心里清楚等自己一离并卜游子会去干什么,却故意没把话说明白,估计老头正在心里偷着乐呢。

    游方所懊丧的还有另一件事。他挑了五十多枚晶石,品种很多,包括燕尾双晶明净石。燕尾双晶香花石,水晶黑钙石,菱镁石,立方萤石,九九归一攒簇晶。各色方解晶石。车轮晶石,层解晶石等等,物性与用途各异。侣手中的另一枚可以与之相比,他费那么大劲才找到一枚,同样的一枚却被毫无用处的闲人顺手买走了,上哪里说理去呀?

    在北湖边休养调息一夜,仍然体悟刘黎所授的空灵坐忘定境,这一次恢复神气与的效果却远不如昨夜,一方面因为游方连日来的消耗实在太大了,短时间内谁也架不住这么反复折腾。另一方面心境也受环境的影响,他一下午时间神识中感受到那么多杂乱的物性,还带着一大兜各自物性纯粹、彼此却完全不同的矿物晶放在身边,很难进入心境空灵

    。

    清晨天色刚刚放亮,游方就背着一个旅行包、提着一个大旅行袋去了火车站,终于要回广州了,屠苏那小丫头也应该开学了。一想到屠苏,游方不禁露出温柔的笑意,心情也随之变得放松与舒适。

    其实这几天他的心情一直很不好,且不说连日劳累沾染戾煞之气,在鸿彬工业园那种地方遇到那些事情,心情也不可能好。到绑州与师父分别感到莫名的失落。一下午的寻找几乎再度神气耗尽,这三天三夜,无论精神还是体力都是疲惫不堪。

    游方就算是铁打的。一时半会儿恐怕也缓不过来,只有想到与屠苏“同居”的那个温馨小窝。他才会不知不觉中露出微笑。他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回去,吃小丫头做的晚饭,虽然不如血粑勾嘴鸭那么可口,但感觉却是最舒适的,再听她叫一声游方哥哥,那是身心最放松的

    态。

    他手里的旅行袋挺大挺沉,带着透明熟料壳包装的各色晶石挤在一起还很空,晃一晃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他却不担心被江湖同道发现,因为这么多物性纯粹却各不不同的东西推在一起,反而彼此湮灭了外散的气息,就连游方自己的神识都不能清晰的分辨。

    此时的他还不是很清楚,这哪是一袋子石头,简直是满满一大袋人民币啊!假如全换成百元大钞,塞的满满的也够呛能装下。他知道这些东西都很有用,却没把看得它们当异常贵重,毕竟只是花三百多块买来的而已。

    假如有江湖风门高手知道这一幕,估价会惊讶的连下巴都快掉下与用途各异的晶石,就这么随随便便拎在手里乱晃悠,真没见过。这小子也太不拿东西当东西了,唉,不愧是一代地师传人,潇洒啊!

    在绑州火车站。游方见到了一对中年夫妻面带戚容在发传单,找他们离家出走下落不明的儿子。游方接了一份传单,上面的失踪者是位十七岁的湖南乡下少年。跟着老乡到广东去打工,后来却不见了,据说是跟着人去做大生意了。有人最后一次看见他是在绑州火车站。

    那对夫妻满面风霜之色,眼神中充满焦急与近乎茫然的期待,让人看了十分不忍。

    游方曾在林音脸上见过这种神色,但这个失踪少年的情况显然和李秋平不太一样。南方一带这种“案件”时有发生,屠苏就曾在广州火车站差点被人拐跑了,大男孩也有人拐吗?

    是被拐走了、或者进了传销窝点、或者加入了犯罪组织、或者出了意外?这些都有可能,游方记下了传单上的内容,假如在行游江湖中碰巧遇到,就顺便帮忙通知一声吧。

    上午十点半左右。游方回到了康乐园附近的“家。”防盗门没锁,伸手就推开了。应该是屠苏已经回来了,大白天却忘了锁门。也许是因为这几天神识消耗过大。也许是因为一兜子晶石的物性干扰太强,也许是因为这里他已经太熟悉了,游方并没有以神识查探出什么异常。

    他一堆门就兴冲冲的喊道:小丫头,我回来了!一个人在家,怎么能忘记锁门,进来坏人怎么办?”

    却没听见所期待的那一声清脆悦耳的“游方哥哥。”话音才落,从屠苏的房间里走出一位中年男子,他穿着一件在广州冬天里稍微有些厚的棉服,头发略显斑白。气质很文雅目光中却带着审视,很有礼貌的问道:“你就是游方同学吗?”

    游方彻底愣住了。然而仅过了半秒钟就反应过来,赶紧点头问候道:“屠叔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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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四章、第二张好人卡

    游方回到,“家”没有旦到屠苏,却亚到了屠苏的父亲览尔既

    屠索诚来广州并不令人意外。屠苏上学期报道的时候他就想来,因为家里有事实在脱不开身。结果屠苏在广州火车站差点出了意外,还好有惊无险,屠索诚听说后也吓了一身冷汗。后来小丫头在姨妈家住的不舒服,自称要回学校宿舍,却自己偷摸出来租房子。

    屠苏很幸运,遇到了游方,她对游方哥哥没什么不放心的,后来与肖瑜、林音等人的相处也很开心。但这小丫头也不笨,很清楚自己这么做父母不可能放心,姨妈一家估计面子上也不好看,所以一直瞒着家里没说。在广州,她几乎每个周末都会主动回姨妈家,就说自己在学校一切都很好云云。

    但走过年回家,屠苏一不小心却说漏嘴了,也许是因为她并不是真心想隐瞒,总之父亲问起她如何感谢那位“恩人”时,屠苏一口一咋。“游方哥哥”说的很起劲,屠索诚当时就听出不对劲了。在父母既慈挥又威严的追问之下,屠苏毕竟不是游方那种老油条,终于招架不住全交待了。

    屠索诚吓了一跳,万没想到平时既乖巧又听话的女儿竟能干出这种事情来,还好没出什么事。暂时松了半口气,但他怎么也不放心再让屠苏一个人出去租房子,与陌生男子不明不白的合住在一起,于是新学期开学时请了几天假,跟着女儿一起来了。

    屠索诚虽然只是清水衙门里没什么实权的外交官,但十几年前就做过驻外参赞,如今毕竟也是副司级干部,各种官方场面的事都经历过,屠苏在宿舍里遇到的那些麻烦对他来说根本不算麻烦。他一到学校就找了相关部门,当场就把问题解决了!屠苏换了一间宿舍,既不需要另交住宿费也没有任何额外条件。

    屠苏本来打算在外面租一年的房子,等到新学年就申清新宿舍,现在这个结果当然更好,小丫头却舍不得,心想至少把剩下的半年住完再走啊。但父亲坚持让她回学校住。屠苏也没办法只好收拾东西搬回去

    。

    房东林音就更不能说什么了。一见这个架式,主动提出来退还半年的房租,屠索诚很讲道理,虽然女儿没签合同,他还是按正常的租房手续办,租期延续到这个月底为止,并支付了一个月房租的违约金。

    尽管对屠苏的姨妈很有些腹诽,但屠索诚还是对胡行健夫妇表示感谢。毕竟这半年来他们确实关照过屠苏不少事情,也不能责怪人家做的不是尽善尽美。他也看出来了,这家人当中真正说了算能办实事的就是屠苏的姨父胡行健,一再托胡行健平时多照看点屠苏,言下之意也是别让小丫头再溜出去租房子。老老实实住校吧。

    事情都办完了,屠索诚最后想见游方一面,看看这位曾经帮过女儿,又莫明其妙与她合租了小半年的小伙子究竟是什么人。在屠苏嘴里,游方哥哥简直是当代青年的揩模呀!屠索诚可不完全相信女儿的话,总之见一面打声招呼才能稍微放点心,别一转身女儿又让人给勾

    了。

    屠苏联系不上游方,干着急也没办法,别说是她,陈军现在也联系不上。自从游方以梅兰德的身份“出工。”之后,联系方式全换了。

    游方一堆门,立亥就叫了一声“屠叔叔好!”屠索诚也愣了片刻,这小伙反应也太快了吧?他打量着面前的年轻人,确实仪表堂堂,而且一种成熟的气度,年纪虽不大,却根本不像个读书的学生。

    游方现在的形像,连齐箸雪那种冷美人都觉得眼前一亮,在屠索诚眼里当然也是相当的俊朗。女人太漂亮那是祸水,男人太帅也未必是好事,屠索诚心中暗道,本来挺秀气的小伙,何必打扮的如此考究呢?游方可真是冤,这身行头不是为见屠索诚而准备的。

    屠索诚神情很温和,反问道:“你认识我吗?”

    游方放下东西笑着答道:“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你的五官与屠苏很像。又出现在这里,我应该没叫错人吧?”

    屠索诚伸出了手:“我叫屠索诚,是屠苏的父亲,一直想找个机会谢谢你,本来今晚就要回北京了。以为见不到了,还好,你回来了!”

    游方赶紧上前一步伸双手相握:“屠叔叔,您太客气了,有什么好谢的?这半年来,屠苏也帮过我不少忙。”这话一出口立刻就后悔了,陌生人合租,屠苏帮他不少忙,反过来说就是他占过屠苏不少便宜呗,虽然是客气话,但小丫头的父亲不会很高兴。今天怎么了,一见到屠索诚不自觉有点紧张呢?

    果然,屠索诚打了个哈哈道:“客气的是你,我家那丫头能帮你什么忙?还没吃饭吧,今天中午一定要请你坐坐,千万别推辞。”

    屠索诚要请他吃饭,游方不好拒绝,否则就等于不领情啊。游方不仅要吃这顿饭,而且不能太热情的抢着结川2样才算给面子。毕竟他的身份是一位曾经合租的勤卫发于用。不是屠苏的男朋友。

    正式请客,当然不能去宋阳开的“夜总会”在康乐园东门外找了一家档次还不错的饭店。要了一间包间。屠索诚让游方点菜,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接起电话说道:小苏啊,我请小游吃饭,他今天恰好回来下午有课,你就不用过来了。”

    电话是屠苏打来的。屠索诚却不让女儿过来一起吃,分明就是有话私下里说不想让屏苏听见。游方心里也直犯嘀咕,最贵的菜没敢点,怕对方破费显得自己无礼。太便宜的菜又不好点,悄驳了对方的面子显得太寒酸,点了两个价位还算适中的地方菜,将菜谱推给屠索诚道:“屠叔叔,剩下的您来点吧。”

    屠索诚到简单,直接叫来服务员问道:“你们饭店有什么拿手的特色菜,再给我推荐两道。”然后又问游方:小游,平时喜欢喝什么酒啊?”

    游方考虑了零点一秒之后,很小心的答道:“屠叔叔,我平常不喝酒。”

    屠索诚笑了:“今天是我特意请你,哪能不喝酒,来几瓶啤酒吧。”

    游方:“那我就陪叔叔喝几杯,您晚上还耍回北京,中午不要喝太妾了。”

    菜止齐了酒也倒上。气氛显得比较轻松,屠索诚狠随意的与游方聊了起来,话题当然是围绕屠苏,他一再表达了谢意,很客气也很有涵养。然后又问及这半年来屠苏的“生活”语气中显然充满了试探。游方自然回答的是滴水不漏,一点毛病都没有。

    屠索诚最后有意无意的感慨道:“现在的社会太复杂了,而小苏年纪还小得很,人也太单纯。她这次自己溜出来租房子,把我和她妈妈都吓坏了,幸亏是遇到你这种好人。这半年来给你添麻烦了,这次来我给她在学校安排好宿舍,也托她姨父平时多关照,这才稍微放心一

    得,又收到一张好人卡。外交官说话很有特点,一句话出口,你得好好琢磨字面之外是什么意思?屠索诚有很多弦外之音啊,首先他的态度很明显,认为女儿年纪还过早的谈恋爱甚至在大学期间就搬出去与人同居,是绝对不能接受的,只是没有直接说出来。

    他对游方非常感激。这一点都不虚伪做作,但并不意味着他就能放心的让女儿和游方合租在一起,还是住在学生宿舍比较好,这并不针对游方,将游方换成其它任何一个陌生男子都是一样的。

    游方也不能说什么,屠索诚的心态完全可以理解,如今这个社会确实太复杂,就算在大学内外也是淫贼成堆,区别不过是有人有贼心没贼胆,有人既有贼心又有贼胆还有贼实力。

    屠苏这样一个既纯真又美丽的少女,确实让家长很不放心,换谁都一样。

    游方绝对是属于那种贼有实力的人,但他对屠苏真没什么坏心思,只会呵护不会有任何伤害,屠苏这半年来,就意味着他身边最舒适的风水!但这话跟谁说去呀,他总不能告诉屠索诚;“叔叔,就让你家小苏跟我同居吧,我绝对不会害她的。就是觉得既舒服又开心。”

    聊完屠苏,屏索诚话锋一转,又聊起了游方,很随意的问道:“游,你哪里人啊,父母还好吧。都是做什么的?”

    游方完全可以撒谎。但此刻却说了实话:“我老家是河南农村的,母亲已经去世了。父亲做生意,主要经营各种工艺品。”有些事是不可能永远隐瞒的,他的潜意识中还是有点小算盘。

    屠索诚点了点头:“哦。那你也挺不容易啊,听说是北大毕业的研究生,想到中大来读博士。你是北大哪个导师带出来的?”

    有些话能糊弄得了屠苏,却糊弄不了屠苏她老爹,回头一查就知道真假,游方可不敢乱说。但已经在屠苏面前撒过谎就不好否认,只得含糊其辞道:“我在中关村打过工,念的是在职的硕士,给我课题指导最多的教授是考古文博学院的吴屏东,他老人家也教历史与建筑系的课

    屏索诚似乎很感兴趣。追问道:“你很年轻啊,像这介。岁数一般刚刚本科毕业,而你现在就已经是硕士了,读的是少年班吗?

    游方琢磨着说道:“少年班可没读过,小时候读书早,乡下的学校制度也不严小学只读了五年。中学也跳过级提前一年参加高考。”

    屠索诚:“你这个专业就业有两个方向,一是做考古发掘,需要经常在全国各地跑,很辛苦的。二是往鉴定收藏方向发展,最近也很热,待遇还不错,你是怎么打算的?”

    游方:“至于将来的打算,先趁着年轻多学点东西再说,充足了电有备无患嘛。”

    屠索诚微笑道:“说的也是,年轻人就应该打好基础,现在的社会竞争越来越激烈了,在大城市尤其如此,别的不说,就算买套房子立足都

    游方连连点头:“对对对,叔叔说的对,谢谢你今天请客,我敬你一杯!”

    屠索诚后面这番话看似很随意的唠家常,同时也是一种考查和审视。对于女儿接近的所有年轻男子,身为父亲都是不自觉的要审视一遍。这种心态既像在挑女婿又像在防贼,总之有些矛盾也很复杂,以游方之聪明怎能体会不到?

    他多少有些郁闷但也很无奈,自己明明没打屠苏的主意,从头到尾都是真心在助人。光明磊落的很。何必小心翼翼接受这种盘问与审视呢,搞的跟做贼似的?游方真是寰娥中的寞娥,太冤了!

    但另一方面他还真的莫明其妙有点心虚,心中暗道:“就算给小丫头一个面子,别得罪她老爹!他没有恶意,人之常情而已。”

    这一顿滋味很特别的饭终于吃完了,游方对屠索诚的印像:典型的国家干部与知识分子,为人还算正派也有点清高,虽然并不是大富大贵但眼界很高,一般人不见得能看得上,对女儿也非常宠爱。

    不过此人很有涵养家教也很好,对女儿的教育并不是一味的蒋爱。

    至于屠索诚。心里暗中嘀咕游方的话就更丰富了:农村来的孩子,还是单亲家庭,背景并不是很好啊,这种人在城里结婚居家过日子大多有些麻烦。北大的硕士,太年轻了,也不知事真的假的,假如是真的,这小伙子本人倒是个人材。

    他什么话都滴水不漏,显然不是普通学生,应该在社会上混过见过各种世面。假如这行人要玩心眼的话,俺家小苏可远远不是对手,绝对会吃亏!还好为人不错,做为朋友能帮忙到是挺好,就看将来究竟会是什么样的人了。就是长的太帅、人太聪明,也不完全是好事,在外面肯定很招女人。

    吃完饭屠索诚要回屠苏的姨妈家,游方表现出恰到好处的热情,将他送到了公交车站。告辞时屠索诚说道:小游啊,你是很有社会经验的人。俺家小苏就不同了,她年纪小又没见过什么世面,跟人打交道很容易吃亏。如果碰到这样的情况,帮忙提醒几句。我先谢谢你了!”

    游方心中暗道:“唉,有你这句话就好!我会经常找机会提醒她的。”同时很有礼貌的点头:“叔叔就放心吧,我一定会注意的。”

    游方很清楚对方会怎么看他,空有一身秘法神功、千般江湖手段,却没有又什么用处,因为屠索诚是来找他道谢的。况且他也没挥算拐骗屠苏,或者像狂狐那样将屠苏变成当初的林音,只想好好相处。

    而且他身为一代地师传人,日前立足未稳,也不好牵累身边亲近的人,有很多事,对他而言暂时还很奢侈。

    送走了这位没法得罪的客人,游方回到了空荡荡的家,感觉有些意兴阑珊。肖瑜回家了,屠苏也被父亲领回学校住了,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望着三间敞开的门,突然觉得好没意思,非常怀念去年下半年的时

    。

    愣了半天。他突然掏出一部新手机,上电池上卡,给小表舅刘寅打了个电话:小舅啊,我是成成。想求你一件事,千万给办成了。

    ”我要一张北京大学的硕士文凭,是真的不是假的,以游方这个身份专业最好是考古,实在不行,古建筑、历史、古代文学、社会学等等能沾上边的也成。”

    刘寅在电话那边苦着脸说道:“假证好办,什么大学的都成,但你要真的文凭。野鸡大学三流学院的本科马上就能给你搞来,可是北京大学的正式硕士”国家教委不归我管啊!”

    游方:“你就是干这一行的,做事总得有点挑战性,再仔细想想有什么办法?”

    刘寅:“最好的办法就是你自己考上了,念完了拿到文凭!有些事花钱就可以,有些事不仅要花钱。”

    游方:“别说没用的,快想办法,多少钱我给你就走了。”

    刘寅:“办法不是没有,校本部的文凭是不可能啦,但是北京大学这几年在全国与不少地方成人大学都合作搞了继续教育学院,是远程在职教育,情况也和卖文凭差不多,交钱就能念,最后发的也是北京大学的文凭。地方成人大学的事情能搞定,这边我有内部关系,但是申请硕士学位这一关。是要通过笔试和答辩的,虽然要求不是很严,安排起来也很麻烦。”

    游方:“那你就去找人安排吧,需要多少钱?”

    刘寅:“先别提钱,最快也得等一年。再假也是真文凭,你得有本科文凭和报名缴费手续、课时记录,笔试成绩,最后才能申请硕士学位。”这些我可以找人给你做,学籍都可以做出来,反正有不少人念了一小半就放弃了,乱的很,到时候成大发现学籍档案搞错了,把你纠正进去就行。但最后到北大校本部笔试答辩,最好你亲自去,我可找不着人代替,人家卡的就是这一关。”

一百零五章、真假游方

    方沉吟道!“答辩我尖。其他的你安排川一一既然部吼帆渠籍,那就将毕业时间提前到去年暑假,我现在就是已经完成学业,但是还没通过学位答辩的情况,在职研究生这种情况很多。”至于本科文凭,你刚才说可以办,那就尽量给我办个好听点的。”

    刘寅叹气道:“尽量吧,但我就是不明白了,你又不是真的游方,何必为这个冒牌的身份费这么大劲?,,想要文凭,我给你办一张假的就走了,就算要真的,换个学校成不?保证能通过学历验证!”

    游方也叹气:“不成,就得是北大,就得是游方。我还想和你商量另一件事呢。能不能将游方的户口迁走然后给我,这个身份我彻底要

    。

    刘寅吃了一惊:“你到底犯了多大事啊,需要用到金蝉脱壳这一招?这样逐不如躲出国呢!”

    游方:“这个身份根本脱不了壳,我有别的打算,没犯什么事,你放心好了,究竟能不能办?”他没告诉刘寅,有一个过分热情的警察已经查出了“游方”的底细,按照常理,他应该放弃这个身份才对。假如刘寅知道这个情况,恐怕就不会给他办这件事了。

    刘寅想了想:“别人的话不太可能,我记得那是个山里的傻子,到是可以办,给他家里人一笔钱把户口迁出去就行,人家还巴不得连这介。都能卖钱呢。,进城比较麻烦,再花一笔钱,我有关系找个小镇落户,身份就完全是你的了。,想办得快点,我听说那傻子活不了多久,到时候一销户,你就没辄了。”

    游方:“当然得快,最好现在就能办。”

    刘寅:“急什么,你最好回来一趟自己办手续,否则我还得找个长得像你的人去拍照片。”

    游方:“你既然能打通关节,我把巫标准数码照传过去就是

    。

    刘寅有点吞吞吐吐的说:“你不回来也行,同时办这两件事,做的干净的话,花费可不是小数字,至少得先垫几十万呐。”

    游方一咬牙也豁出去了:“要花多少钱,你先从我爸那里拿,回头我还他。”

    刘寅:“那我先去办吧,这种高难度的活,我可从来都不接,谁叫你是我外甥呢!”对了,其实你想要个干净的身份,梅兰德就可以,那个人前几年偷渡去美国,结果死在墨西哥了,这边早就没什么熟人,身份证已经换成你了,现成的非农业户口也可以给你。”

    游方一愣:“有这回事?也可以办,但是现在不着急,反正查不出来这个人了。”

    放下电话。游方又出神的坐了半天,他本来只是想办一张北大的硕士文凭,结果说着说着,临时决定连“游方”这个身份都彻底要了。行走江湖也没方便多少,额外的代价花的却不这几年的积蓄恐怕全搭进去都不够,本来几张身份证就足够用了。

    这就是代价呀。不仅仅是为了弥补谎言,当你用另一个身份做了太多的事情,一不留神就会把自己缠绕进去,不想割舍就得承受,幸亏他还有承受的本事。

    晚上屠索诚就要走,屠苏放了学肯定直接去姨妈家陪父亲,游方也就没给她打电话。他觉得莫名的郁闷,装满晶石的大旅行包就放在外间的茶几上也懒得收拾,很少见的感到有些困顿。也不行功打坐,回房间睡了个觉。

    也许是感觉太疲惫了,游方竟然做了一个非常清晰而荒诞的梦

    那是在一座城市里,恍惚应该是北京,因为屠苏正挽着他的手臂在逛街,两人好像是要去她家做客,正在商量买什幕礼物。屠苏说:“问问小玉姐姐吧,她眼光好,可会挑东西了。”说话间走了一家档次挺高的精品店,一抬眼看见柜台旁竟然站着齐筹雪。

    游方搂过屠苏的扇膀转身就走,不料却与身后一位穿着警服的美女撞了个满怀。只听那人虎着一张俏脸喝道:“小游子。你在干嘛呢!”

    梦到这里就结束了,因为游方醒了,被突然响起的门铃声惊醒。他有些迷糊的爬起来,穿着拖鞋走到厅中按下对讲机问道:“谁呀?”

    无人回答。门外楼楼梯上却传来清晰的脚步声,原来楼道门没关,那人直接上来了。游方拉开门,一只玉手差点没敲在他脑门上,只见一位穿着警服的美女正准备敲门,却被他突然开门的动作吓了一跳,缩回手粉脸含嗔道:小游子,你在干嘛呢!”

    游方张着嘴却没说出话来,扶着门把手身形晃了晃差点没站稳,洗然乎分不清自己是醒了还是仍在梦中,或者一觉醒来又穿越回梦里。

    他这种反应可是真把谢小仙给吓着了。虽然已经半年没见面,但电话打的很热,来来往往很多事情也联系的挺紧,心理的感觉不仅不生疏反而比当初更亲近,这也许就是距离产生神秘感,进而导致心理审美上的新鲜感吧。

    以往与小游子见面,不论是何种情况,他都是精神抖擞充满活力与朝气,谢仙可从秋联办讨游方盅诛糊糊仿佛站都站不稳的样子川见此情景山网刁击屋,右手挽住他的右臂,左手扶住他的后腰,就差没把人从后面抱进怀里了,很关切的问道:“你怎么了?脸色好难看,在家还穿着衬衣,大白天在睡觉吗?病了吧,这么冷的天别冻着,我扶你进屋躺下!”

    游方干脆不挣扎了,摆了摆左手道:“我没病,就是被你吓着了。”

    谢小仙:“胡说,我有那么吓人吗?”一边扶着游方往屋里走。

    游方:“不是你吓人,是我自己吓自己,睡的迷迷糊糊一开门,突然看见警察里面伸手,能不害怕吗?”同时心中暗道一这位警花姐姐搀扶人的架式。怎么也像在扭送犯人?

    谢小仙:“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只要你是好人,怕行么警察上门?”

    游方无力的呼喊道:“苍天可鉴,我真不是好人呐!”

    谢小仙:“都这样了,还要贫嘴,快躺下!”她对这里的情况似乎很熟悉,不由分说把游方扶进房间,按倒在床上,扯过被子给他盖上,然后又看了看四周又道:“你老实躺着,我给你倒杯热水。”

    一个寒假都没人住了,屋子里哪有热水啊。谢小仙在肖瑜的房间找到一个快速电热壶;又到厨房去烧水,正在琢磨是不是下楼买点药,被扭送上床游方已经穿好衣服出来了:小仙姐,别忙了,我真的没事,中午喝了点酒,刚才就是睡迷糊了。”

    谢小仙停下手里的活计,伸出手背试了试他的脑门。再看了看脸色,不像有事的样子这才放心下来,似笑非笑略显腼腆的又问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不论态度或潜意识的印像如何。谢小仙对他真的不坏,从刚才这一幕就能看出来。游方略微感动了那么一小下,没有叫她谢警官,不知为何冒出了小仙姐”三个字,敏感的谢小仙立刻就注意到了。

    游方咳嗽一声道:“你年纪比我大点,叫你一声姐又不吃亏。你快去坐着吧,别忙了,我来给你泡杯茶。”

    谢小仙去厅中坐下了,不一会,游方端着一壶茶两个杯子走出来:“我的茶艺远不如林音,将就点喝吧今天找我有事吗?”

    “你是怎么回事,这么长时间电话都打不通,人都回来了也不打声招呼,不知道我一直在找你吗?”一提这茬,谢小仙又面露不悦之色。

    游方陪笑道:“我的电话弃了,网换了新的,不信你再打一个试

    。

    谢小仙瞪了他一眼:“你的手机也能丢?说你摸了别人的东西我信,别人能摸你的东西,我不信!”说着话掏出了个电话,房间里果然传来了铃声。

    游方倒一杯茶递到她面前:“神仙都有打盹的时候,我怎么就不能丢东西?”听说你主动请缨到广州协查狂狐团伙大案,怎么有空来找

    谢小仙:“难道我就要一天到晚工作,一费都不能闲下来吗?早想找你问几件事,你坐好!”嗯,这茶泡的还不错。”

    游方不由自主在侧边的椅子上坐直了身体:“报告政府,主要是茶叶好,有话您尽管问。”

    谢小仙看着他。眼神意味深长:“认识你这么久了,居然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是朋友的话,告诉我真名好吗?”

    这位警官说话真是单刀直入啊,游方低下头看着杯子里的茶叶飘浮成花色的形状:“谢警官,你如果相信我的话,我就姓游。叫游方,你一直认识的那个游子,何必刨根问底呢?人人都有难言之隐,我如果犯了事,你尽管铐我走,就跟当初第一次见面,我绝对不会反

    谢小仙脸色微微一沉:”谁要铐你走了,我就是想冉一声,身为警察在自己的辖区。这也没什么不可以问的。”

    游方吃了一惊:“这里怎么是你的辖区?”

    谢小仙神色又有些腼腆:“我在职研究生毕业了,已经拿到学位,刚刚调到广州海珠分局。”

    游方放下茶杯问道:“是不是挂职锻炼,又升官了吧?按你原先的级别,这次至少也应该是个副局长。

    谢小仙有些不好意思,低头嗯了一声。天呐,她还真调到这里来了,而且成了公安分局的副局长!俗话说天子脚下好升官。北京城里很多干部看上去官不大但是级别不低,调动到地方差不多就是空降的领导。

    谢小仙虽然很年轻,但是学历高又参加过几次行动立过功,更重要的是家中长辈在公安部里有关系,在基层提拔很容易。她的背景条件天生就适合吃六扇门这碗饭,就像游方一生下来就出身于八大门,适合于走江湖一般。

    这一次调到广州对她而言就是挂职锻炼,与镀金差不多,借着参与大案调查,如果案件有进展还能立功,在地方上干不了多久再调回去,又是一次提拔的机会。这一次的职务虽然是分局的副局长,享受的级别待遇却与正职是一样的。

    谢小仙在公安系统凹日越大,游方面对这位警花姐姐时就越头疼。他也说不清穆几什么滋味,端起茶杯道:“恭喜你,谢局长,真是年轻有为啊!”

    谢小仙把脸板了起来:“你要再这么叫我,我可真生气了!,,别打岔,说你呢,为什么不告诉我真名?。

    游方只得打岔:“当然有我的原因,其实也是为你好,何必什么都知道呢?实话告诉你,我是杀了人从墨西哥偷渡回来的,北美的大圈帮正在追杀我,美国中央情报局也在找我,不得不隐姓埋名浪迹江湖。”

    谢小仙让他给气乐了:“打死我都不信,就不能说集正经的吗?”

    游方:“那就说正经的小仙姐,你仔细回忆回巾,自从你送我出了派出所,这么长时间来我都做过什么?至少我们之间,我一直在尽量帮你、帮你的朋友,你心里应该清楚!假如有什么事要抓我,你尽管抓,但是没什么事,给我留点余地好吗?我是行走江湖的人,得罪的人也不少,确实不适合暴露身份。”就算我求你,只需要帮这么一个小忙。”

    谢小仙沉默了,十天之后微叹一声道:“你说的不错,你帮过我,而我托你的事情,就算远在千里之外,你也都尽心尽力,我真的没法说你什么。这一次,就当我没有查过你,反正查你的时候我也违反了纪律。”你不说也没关系,只要想查,我自然能查出来。”

    游方连忙拱手作揖:“多谢小仙姐姐放我一马,以后有什么事只要打声招呼。一定效劳!”

    谢小仙:“只要你别犯事就行”但是陈军又是怎么回事,我一直想问你呢。”

    游方赶忙辩解道:“陈军,他的家世清白啊?你是说他以前在北京的案底吗,他是单身未婚又没有交女朋友,偶尔犯点那种错误,不是不能理解,再说已经接受过你们警方的处罚了,还能怎么样?你就是警察,这种情况不了解吗?”

    谢小仙忍不住又抬眼瞪他道:“他犯的事,你也有份喽?我不是追究这些,你怎么把这样一个人撮合给林音?”

    游方一举手:“你知道林音当初的样子,再看看她现在的样子,难道有什么不好吗?世事哪有那么尽善尽美,只要他们彼此真心喜欢就行。”难道你担心陈军想骗财骗色,就像当初担心我那样?你也不打听打听,哪有人还没到手,自己先搭进去一百多万救人的骗子?如果是那样的话,我欢迎你来骗我。”

    林音和陈军都很守信,对外没有说那三幅画的事情,就说是陈军跟家中长辈借了一百多万,回湖南活动将林音的父亲捞了出来。谢仙听说的版本当然也是如此,被游方这么一番抢白,反倒不好再多说什么,语气一转道:“我也没那个意思,就是有点不放心,今天来看看你回没回家,主要是想请你吃顿饭。

    又是上门来请吃饭的,游方苦笑道:“应该我请你,祝贺你高

    !”

    谢小仙:“不提这茬不行吗?半年前就说好了,见面请你喝酒,你可不许反悔。”

    游方:“那好吧,就让你请。我们去哪?”

    谢小仙眨了眨眼睛:“领我去夜总会,好吗?”一位警花穿着制服,用略带娇嗔的语气,让一个大小伙领她去夜总会,不知内情的人听见了一定会认为她脑筋短路,或者会想歪了。

    游方点头:“你连这个都知道了?好吧!现在就去吗?”

    谢山仙看了看表:“时间还太早,再坐半个小时,喝喝茶聊聊天。”,对了,我和大师晃聊过你的情况,而且我现在也调过来了,可以帮你找一份正经工作,也好勤工俭学。”

    游方一皱眉:“多谢领导关心,至于我的工作问题,你就不用操心了吧?”

    谢小仙:“你将来究竟想怎么样?既然在全国各地大学蹭课,不如好好补补课正式考进去,中大北大都可以啊。”

    游方笑了:小仙姐,为什么一定要小看我呢?我也是北大的在职研究生,课程差不多都学完了。就等着笔式答辩,到时候我们就是一样的文凭学历,不比你这个公安局长差多少。”

    谢小仙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真的吗,你没有骗我,不会是花钱买的假文凭吧?”

    游方微微有些心虚,但神情却很坦然,耸肩一摊双手:“钱肯定是花了,你上学不花钱呀,但文凭是真的,到时候给你看就走了。你在北京亲眼看见我蹭课,不就是为了学习混文凭嘛?但最近我很忙。没时间准备论文复习功课,答辩恐怕要等到一年后。”

    谢小仙将信将疑,同时心中暗道:小游子是北大的在职研究生?难怪在校本科生名单上没查到。,不对!真文凭哪有用假名的?假如他没撒谎,到时候一看学位证书。嘿嘿,不就什么都清楚了?连查都不用查

    川

一百零六章、护身符

    …谢仙不太相信游方的话。但见他说的如此坦然。也不饥儿工不信,同时心中莫名有一丝期待还有一丝窃喜。在她心目中,一直期望游方能够做些正经事,做个正经人。而读北大的在职研究生应该是很正经了,她自己也是这么做的。

    “如果是这样,你可的抓紧时间好好复习了,我当初写论文还特意请了一个月的假呢,笔试答辩不是那么容易的刚才说的找工作的事情你再想想,现在我好歹能管点事,可以帮你介绍一份轻松点的兼职,既赚点生活费又有时间复习我知道你有点积蓄,但小小年纪攒点钱为将来考虑,总是有经济来源比较好咦,这么一大包东西,里面装的是什么?”

    谢小仙的心情开朗了不少,说话时不自觉的带着微笑,终于注意到茶几另一头放的那个大旅行袋,不像是普通的行李,警察的职业好奇心又开始做怪。

    游方站起身来打开旅行袋,露出了琳很满目、晶莹剔透的各色矿物晶,笑着说道:“这里面没什么违禁物品,就是各种晶石工艺品。刚才说过我的工作不用操心,过年回家一趟,顺便进点货,在中大周围做点工艺品小买卖,利润很大的,至少房租伙食不用发愁了。”

    谢小仙的眼睛也变的亮晶晶的小心翼翼的将各色晶石一枚一枚的拿出来放在茶几上仔细欣赏,一边惊叹道:“好可爱啊,它们太漂亮了!你怎么能想起来卖这种东西,哪里进的货?”在学校里肯定会很好卖的,尤其是女生都喜欢!,小游子,说实话,你是不是想借机大面积接触女大学生?。

    游方哭笑不得:“这是湖南绑州特产,进货的地方并不远,只是没人去琢磨这种小买卖罢了我可不是为了接触女生,而是为了造福广大男生,买这种东西送女朋友,既好看又实惠。小仙姐,喜欢的话,你也挑一个?”

    游方还挺大方,虽然清楚这些晶石对风水秘法有特殊的用处,但也没当太贵重的东西,见谢小仙爱不释手的样子,就知道她肯定想要,干脆主动开口,反正自己还有的多。

    谢小仙仔细挑选了半天。选中了一枚紫晶石。

    游方不得不承认她的眼光真不错,所有晶石中这是最贵的一枚,足足花了他三十元人民币。这枚紫晶石中间是六棱柱形,两端是六棱锥,三全部分的尺寸比例相当完美,每一条空间棱线都毫无瑕疵,蕴含着神秘的淡紫色光泽,带着分明的锋芒。

    假如用在特定风水法阵中,它的作用可以协助收束散乱的地气,无论是发动攻击还是有别的用法,都可使神识凝炼的威力大增,还有安定心神化解外魔的作用。普通人放一枚在书桌或办公桌上,环境中增添的无形感应,可以使精力更容易集中。

    谢小仙托着紫晶石道:“我就选这一枚,多少钱?千万别跟我客气,该多少就是多少,也不要打折,你大老远背回来做点小生意也不容易。”

    游方摇头道:“提钱伤感情,几十块钱的东西,你何必跟我这么客气呢?待会儿你还要请我吃饭请我喝酒,送你一块晶石算什么?”这东西拿回去,可以放在书桌或办公桌上,不要把尖端对着自己,横放,你如果习惯用右手,就把它放在左前弃。”

    他坚决不收钱,这种东西收多少钱合适啊?谢小仙也就没有再坚持,笑着问道:“还有这些讲究吗,你怎么知道的?”

    游方也笑了:“据说与风水有关,不耸真的假的,你就试试吧,可以定神让注意力更集中。”

    谢小仙:“你还真是什么都懂,卖一块石头也能卖出花样来,真是会做生意,谢谢你了。我回去一定试试。”这块晶石虽然不大,但连着包装也不方便踹进警服兜里,谢小仙就一直捧在手里。有点舍不得放下了。

    游方见她心情不错。见缝插针提到了另一件事:小仙姐,林音与陈军的关系刚刚确定,正在热恋中,你一来就住进林音家,不等于去当电灯泡吗?都是单位领导了,不可能没宿舍吧?”

    谢小仙:“我们单位宿舍紧张的很,我网来报道,身为领导总不能让单身职工为我腾房子。也得到外面租。是林音主动要我去她家住的,她很热情,我也没好意思拒绝。”

    游方一指肖瑜的空屋:“这里有的空房,连家具和日常用品都是现成的,你干脆搬过来住的了。林音肯定不会收你房租肖瑜走的时候几乎什么东西都没带,她在这里住了小半年,倒是新买了不少家具,全是很高档的。

    然而这句玩笑一出口游方就后悔了,万一谢小仙哪根筋不对,真的搬过来住了,那自己非的躲出去不可。不知为何,谢小仙的脸突然红了,扭过脸避过游方的视线,却故做严肃的说道:“我的事还不用你管,过一眸子单位自然会安排,你好好复习准备论文答辩吧时间不早了,我们去吃饭!”

    游方进屋拿了一间外套:“现在就走吗

    谢小仙瞪了他一眼:“嫌我穿的这身警服扎眼吗?我是从单位直接过来的。你在小区门口我一会,我回去换套衣服。

    她住在林音家,换衣服当然也去那里,离的不远很方便。

    游弃陪笑解释道:“你穿着警服既漂亮又精神,但走出去吃饭又不是执行公务,还是穿着便装感觉亲切随和。”

    酒桌上喝多了是什么样子?有人会吐,有人会呼呼大睡,有人会钻桌子,有人会搂着别人的膀子兴奋的唠个不停,有人会发泄闹事,有人会哈哈大笑,甚至有人会朗诵诗篇。但是游方做梦也没想到,他会把新上任的公安局长谢小仙给喝哭了!前因后果说来话长

    来到“夜总会。”游方意外的发现这里变样了,屋子里重新粉刷过,经过了简单的装修,而且多了三间包间。宋老板正站在大门口,老远看见游方就大声招呼道:小游,过年回来了?”呦,这位姑娘是你朋友,有点面熟啊?”同时眼神中充满了佩服,刚刚过了一今年,游方怎么又领来一位美女!

    游方赶紧解释道:“这位谢警官是我在北京认识的朋友,刚刚调到这里的分局来工作。”又问道:“咦,饭店变样了,怎么多了三间包间?”

    宋阳搓着手笑了笑:“去年生气做的不错,恰好过年前隔壁开包子铺的不干了,我就把那间店面盘了过来,打通隔成三间单间。你再看看,我这大厅里装了柜式空调,包间里也装了壁挂空调。”

    游方:“恭喜恭喜。生意越做越大呀!”

    “二位快请,恰好有包间空着,再晚来一会就没单间了。”宋阳将两人迎了进去,一边走一边憨笑着说道:小本生真。稍微扩张一下规模,唉,最近都快忙不过来了,连我每天都要当跑堂。正准备再雇一个伙计呢。”

    游方开玩笑:“宋老板,你看我合适不?”

    宋阳拍着他的肩膀道:“老弟,我这家小店可请不起你这种人材,假如手头紧张。尽管跟大哥开口,哪敢让你当伙计

    谢小仙在一旁好奇的问道:“宋老板,你们俩很熟吗?”

    宋阳点头答道:“那是当然,铁打的交情。”他心里也在犯嘀咕,听游方介绍这姑娘是位警官,混江湖的人怎么会和六扇门搅在一起,泡妞也别泡警察啊?假如他知道谢小仙就是本辖区的公安局长,而且是她主动请游方点名要来这家饭店,估计更会吓一大跳。

    在包间里坐下,既然是谢小仙请客,她与中午的屠索诚一样,让游方点菜。在这里倒省事。游方直接点了四菜一汤,都是这家饭店的拿手特色菜,其中就包括那一道松耸炖排骨。点完菜后问道:“小仙姐,你平常爱喝什么酒?”

    谢仙:“今天是我请你,你想喝什么酒都成。”

    游方:“大冬天的。晚上有点阴冷,就烫几壶花雕吧。”

    谢小仙:“你不喝白酒?。她能这么问,显然酒量很不铣

    游方摇了摇头:“不喝,上中学的时候就戒了。”

    谢仙愣住了:“上中学戒白酒,这是哪一出啊?”

    游方笑道:“那时我才十四岁,也走过年,奶奶让家里的孩子喝点酒,我就喝多了,记的是一瓶剑南春。然后出门去玩。骑自行车掉到河里了。”

    谢小仙很诧异:“你是从桥上栽下去的?”

    游方直摇头:“不不不,我本来是在岸上骑,后来看着水面挺平的,就琢磨能不能蹬快一点,直接从河面上骑到对岸去?”

    谢小仙被逗笑了:“没见过你这么耍酒疯的,以为自行车那两个轮子是风火轮啊。后来呢?”

    游方也笑了:“我恍惚只记得我还真骑过去了,但其它的事就全忘记了,第二天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裹着被子躺在炕上呢,再出门去看自行车,车把和前轮全变形了,没法骑只能扛着走,也不知道是怎么回来

    。

    谢小仙发出了咯咯的笑声:“怎么能喝成这样,没淹死你算走运!”然后眼珠子一转止住笑声道:“你编这个故事,是不是怕我把你灌多了,不小心酒后吐真言,把实话都说出来?”

    游方苦笑道:“我哪里有这个意思,是不想让小仙姐你喝多了,局长一上任就在外面喝醉了,让下属知道了不好。”

    谢小仙冷笑一声:“这你不用担心,给面子的话就好好喝酒。”

    等到酒端上来。游方才明白谢小仙为什么要冷笑,这姑娘酒量真不错,平常三、五个人加起来也不是她的对手啊,每人三斤花雕下去,她除了脸色微红鼻尖冒出了细汗,竟然没有别的反应,淡笑自若神色

    常。

    花雕的度数偏低。酒劲当然也没有白酒那么猛,当时不太上头感觉很舒服,但是后劲绵长,喝多了尤其忌讳酒后吹风。上了一趟卫生间,又添了两盘小炒,两人接着喝,游方有点想收的意思,因为他看出来了,谢小仙仗着酒量还真想让他喝多,

    谢小仙的酒量虽然不错,但没法和游方比,游方除了上中学时喝多了要骑车从水面过河,从此之后就再没有醉过。喝酒这东西,除了天生的酒量。其实还和身体状态有关。他家的人,奶奶、父亲、姐姐加上游方自己都是海量。出去吃宴席,足以让同桌的乡亲们退避三舍。父亲娶的后妈蓝阿姨酒量也很不错,但比不上原先家里的四口人。

    游方再量虽好。却从不贪杯,非常克制,这是行走江湖一惯的谨慎。谢小仙酒量不错,也不是贪杯的人,平常不论是公务应酬还是私人宴请,她都会注意,这不是职业习惯,身为姑娘家喝多了也不合适。

    但今天情况不同,谢小仙自负酒量不太相信游方能喝得过他,还真有点小心思,想把游方灌多了问问话。而且她在游方面前很放松,虽然心里对他的出身可能有看法,但相处的时候潜意识中却没有什么戒心与防备,喝酒的的点离家又近,在这种情况下最容易放开酒量。

    喝着喝着。游方开始推辞了,连声说自己快喝多了不胜酒力,劝谢小仙也少喝点。但是谢小仙却不放过他,趁热打铁总是劝酒,少喝一杯都不行,一直虎视晓耽盯着杯子呢。继续喝下去,谢小仙看上去很正常,既没吐也没晕更没放声歌唱,情绪却渐渐有了微妙的变化,变得敏感起来。

    这顿酒喝到最后,三斤装的小黄酒坛两人一共开了五坛,连来回送酒的宋阳都咋舌不已,忍不住劝两人少喝点。

    惹出事的话题还是从游方的“生意”开始聊起的,很自然的淡到了游方送她的那枚紫晶石,然后又想起了游方以前送的礼物,谢小仙无限感慨道:“知道吗,你上次救过我一命!”

    游方惊讶道:“救你的命,哪有这回事?我只记得帮你抓过一次诈骗犯。”

    谢小仙摇头:“不不不,你救过!记得离开北京前你送我的那块护身符吗?就是那一面明朝的铜牌,后来我中了一枪。正好打在护身符上,算是拣了一条命。”

    游方吓了一跳,站起身来绕过桌子走到她身边:“你中枪了,打哪儿了?”

    谢小仙下意识的一捂胸口:“不能随便看,又没有伤疤!”

    游方:“啥时候的事啊,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林音从来都没告诉

    谢小仙开始回忆那一幕死里逃生的经历,就在游方和林音都离开北京后不久,她参加了增光路一带的扫黑反恐行动,当时中了一枪。子弹就打在她的胸口正中,当时觉得仿佛是被大铁锤敲了一记,仰面摔倒在地,被救护车送到医院抢救

    她的得胸骨、肋骨、脊椎都钻心的疼,还咳出了好几口血,然而幸运的是子弹打在了她胸前戴的一面铜牌上。那是犯毒团伙自制的防六四手枪。射程与威力都有限,再加上当时距离偏远,所以没有射穿铜牌,子弹只是打出了一个带放射状裂纹的小孔。

    医生怀疑她有胸骨或肋骨骨裂,做了扫描才确诊没事,就是肺部以及胸腔受了冲击震荡,伤的并不算重。领导严令让她在医院里躺了一个多星期。复诊确定完全康复才让她回去上班。林音在广州想出租房子,给谢小仙打电话问主意,谢小仙就是在病床上接的,但她没有告诉林音这件事。

    今天谈到了游方送的礼物,谢仙诉说起这件事,说着说着莫名鼻子发酸,似乎很委屈,眼圈也红了。游方暗暗心惊不已,虽然这位警花姐姐很让人头疼,但在内心深处,他是绝不希望谢小仙出意外的。谢小仙最后端起杯子道:“游方,我该好好敬你一杯。谢谢你送我的护身符,它救了我的命”。

    游方就站在她身边,弯腰拿起酒杯与她对碰,却发现谢小仙的杯子里溅起了一朵酒花。似是有什么东西滴落,低头一看,谢小仙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流泪了。他有点慌神,轻抚着她的肩头道:小仙姐,别难过,不是没事了吗?”

    谢小仙并没意识到自己在哭,说话却明显带着鼻音:“当时我以为一切都完了。人生还有太多遗憾!”你怎么不喝?”她还没忘了喝酒,抬起印着泪痕的俏脸问游方,神情宛如梨花带雨。

    游方无奈的干了这杯,半开玩笑的安慰道:“只能感谢坏蛋的枪法太准了,那颗子弹只要再偏一点点,后果可不敢想。

    但也别哭啊。都走过去的事情了,你立了功还当了领导,要不,我们今天能在这里喝酒吗?”

    谢小仙突然变得激动起来,眼泪也扑簌簌的往下掉:“谁哭了?我有那么没集息吗,当时根本没哭!,,别瞧不起我,装作嬉皮笑脸的样子,暗地里戳什么话呢?,,我是年轻,长的也不难看,那又怎么样?”,我抓过诈骗团伙,破大案拼过命!有人帮过我、救了我,这也不行吗?。

    川

一百零七章、好白菜

    仙后来断断续续鳖些话。应该不是对游方说的,而瓒只心里面的一些委屈。广州一个区的分局长,从北京的环境看来,行政级别其实不算高,芝麻官而已。但从地方基层干起,想爬上这个位置也是相当不容易,这下倒好,直接空降来一个领导,还是这么年轻漂亮的一位女同志,难免了人非议。

    大家当面前客客气气,但背后的议论很多,说什么难听话的人都有,风言风语多少也传到谢小仙本人的耳朵里。这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毕竟不怎么痛快,一些小委屈平时也找不到人诉说,总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吧?

    今天请游方喝酒,一个不留神把自己给灌多了,回忆起了死里逃生的经历,情绪就有点不受控制,眼泪流下来了,莫明其妙人变的很敏感。所有的委屈都说出来了,结果双肩颤动,干脆往游方胸前一靠,抽抽搭搭的哭个不停。

    完了完了完了,她还来情绪了,越哭越起劲了!游右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才好,拿了张餐巾纸想给她擦眼泪,却又有点不好伸手。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一条缝。老板娘封弦诗向里看了一眼,见此情景赶紧闪身进来,小声责问游方道:“堂堂男子汉,仗着自己有点酒量,也不能把一个姑娘家灌成这样!人家信任你才和你单独出来,你这么做算怎么回事?”

    老板娘的语气明显很不满。游方心里那个冤啊,今天到底是谁灌谁啊,他哪敢把谢小仙惹成这样?

    不一会老板宋阳也进来了,见此场面搓着手沉声道:“游方,你也太不讲究了,我早就劝你少喝点。你偏不听,故意要把人灌醉吗?也不看看是什么人!还不快把人哄好,然后送回家,这姑娘的父母要是知道你这样。还不知会怎么骂你呢

    酒劲上来了,情绪也上来了。一时半会可哄不好,谢小仙现在这个样子,假如给她一辆自行车。估计也能直接骑过河。送回家?再看老板娘的眼神,分明有些怀疑游方的用意,假如游方就这么半抱半扶的把谢小仙带走,说不定引起多大的误会。

    再看警花姐姐哭得娇滴滴的样子。是那么的可怜兮兮,游方也莫名有些心软。总不能打警察把他们的局长接走吧?万般无奈之下,他打了一个电话:“林音啊,你在哪?能不能到宋老板的饭店一趟,把小仙接回家。她喝多了。我怎么哄也哄不好

    今天谢小仙请游方吃饭。林音晚上也和陈军一起出去吃饭了,吃完饭继续过二人世界,电影刚看到一半又被搅和了。他们来的还很快,十五分钟后就到了,一个寒假不见不仅宋老板的饭店扩张了,陈军也变了样,比以前白胖了些,而且还买了一辆崭新的马自达代步。

    一进屋看见了谢小仙的样子,林音的脸色微沉责问道:“游方,你怎集把谢警官灌醉了,还把她弄哭了?人家到广州这段日子,可是天天想见你,一见面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陈军在一旁看着游方,也是摇头直叹气,眼神意味深长,总之也不认为游方干了什么好事。游方的头皮直麻。周围所有人都有责怨之意,而且都是熟人朋友。他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啊,只得低头道:“我错了,真不该让小仙姐喝太多酒。她醉了,快送她回去休息吧。

    封弦诗推开游方。与林音一人一只胳膊将谢小仙扶了起来,哄她道:“谢警官,该回家了!”

    谢小仙摇着肩膀道:“游方。酒还没喝完呢!”

    游方抓起桌上的酒壶,仰脖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往桌上一顿道:

    “全干了,我们走!”

    谢小仙伸手掏兜:“老板,结帐

    封弦诗将她的落:“你结什么帐,让他结!”然后与林音将她扶了出去塞进了轿车。陈军开车,游方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一言不,而林音在后面半扶半抱着刚才吹了点风已有些昏沉、还在喃喃自语的谢仙。

    等把醉意阑珊的谢小仙扶回家。林音对陈军和游方道:“你们俩回去吧,我帮谢警官换衣服休息。以后出去喝酒,注意点!”

    游方无语点头,和陈军一起下了楼,在楼下陈军无言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一口气,开车自己回宿含了。

    郁闷啊,跟谁说理去,游方仰头看天舒展双臂,似乎想把心中莫名的压抑感全呼出去!

    他没有回家睡觉,反正也睡不着,沿着马路向北走来到了珠江边,然后又沿江而行,一阵江风吹来。他突然觉得很寂寞无聊,闪电般的伸手一抓,抓住了被风吹来一张报纸。靠,真走运!还是今天的新出的离都报。

    游方一眼就看见尹南芳的名字,于是在路灯下多瞅了两眼。现这位记者也写娱乐报道。这家报纸。能将产肃的社会事件写成娱乐八卦,又能将乌七八糟的八卦绯闻写的像严肃的,尹南芳苫篇文章是关干牛然淼的外孙、亨铭集团董甫嗫心,铭的八卦消息。

    赵亨铭最近搞上了一个香港的电视节目主持人,被狗仔队跟踪拍到了一组**的约会照片。新闻报道之后又借题挥,回顾赵亨铭与各位名缓、明星的绯闻事件,探索他的爱情轨迹与内心情感世界。

    文章中还特意提到了他的一位特殊情人,毕业于剑桥的某材貌双全的女强人,追随赵亨铭来到国内。担任亨铭集团的高层,协助他开创事业云云,以此测证了赵亨铭的魅力风流,有当年牛然淼老先生的风采。

    虽然没有直接提到齐菩雪的名字,但和点名道姓也没什么区别了。游方并没有怀疑太多,只是心下释然,原来如此!一一齐箸雪年纪轻轻就能担任亨铭集团的执行董事,原来是赵亨铭的情妇,平时对人一幅冷然的样子。也是有原因的。

    就算是这样,这位记者也犯不着这么写吧?听说在鸿彬工业国。尹南芳与安琪妮起过冲突,说不定齐箸雪也得罪她了。

    尹南芳这种记者敢用这种事编排齐箸雪。但这种报道赵亨铭却不会在乎。他这种世家子弟没事闹点花边新闻,并不算什么坏事,反而能够提高社会的知名度与关注度,只要注意分寸别惹出麻烦就行,外行人只看见热闹,内行人却能分辨这些家伙的用意。

    牛老有几十个孙子、孙女、外孙、外孙女,淹没在人堆中几乎显不到谁,这个圈子里很多事。有时候就是为了衬托身份与能力。假如某个人某一段时间突然销声匿迹无人关注,大家不会以为他“改邪归正”了,反而会怀疑是不是生意遇到了麻烦、有财务危机、要破产了?

    名流圈中的低调与高调。要分什么事情,也要分阶段性的身份,假如赵亨铭将来有了牛然淼的地位,也就不必在乎这些了。但今天尹南芳这样的报道,赵亨铭求之不得。

    游方对齐箸雪印像很复杂。但毕竟是被自己“调戏”过的女人,长叹一声 好白菜让猪哄了!然后顺手将报纸扔进了垃圾桶

    谢小仙与游方拼酒的时候。齐箸雪还没下班,正在看一张报纸,脸色很不好看。恰在此时,赵亭铭推门进来道:“箸雪,工作不要太辛苦了!…”你也在看这份报纸?这种八卦消息,不必和他们计较,那些个记者,就是靠扯淡吃饭的。”

    齐箸雪淡淡笑了笑:“我怎么会和那种人计较,亨铭,这么晚你也没走吗,很少见啊?”

    赵亨铭带着温柔的微笑:“我也看见了这篇报道,怕你不高兴,特意过来看看你。”你啊。何必让自己这么辛苦又寂宾呢?今天出去散散心,一块去会所坐坐好吗,我约了几个熟悉的朋友,都想见见你

    齐箸雪很客气的拒绝:“不好意思,我今晚约了朋友。”

    赵亨铭微微有些意外:“都这么晚了,你约朋友见面?要不叫来一起坐坐吧,大家也不是外人。这样的报道你别往心里去,但有些事。你又何必那么坚持呢?我们的关系,应该是无可挑剔的。”

    齐箸雪:“我对亨铭集团的业务,当然尽心尽力,对赵总你,也非常感谢,这些就不必多说了。我的朋友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会不自在的,就不要勉强了。”

    游方沿着珠江边的大道漫步。今天喝了不少酒,不仅没醉人反倒更清醒了,仿佛变得很敏感,拂过身体每一丝微风都是那么清晰,心情略有些压抑身体却微有些热。脚步也变得轻飘飘的,仿佛轻身功夫更上一层楼。

    不知不觉中,他来到一处人气迷离飘荡的地方,那是大道对面的一条横街,昏暗的路灯下,街道两旁有很多霓虹招牌,门前灯光不算很亮却很柔和,隐约有轻音乐飘荡。这是中大附近的酒吧一条街。不是蹦迫的闹吧,大多是喝酒聊天过夜生活的慢摇吧。

    游方突然觉得酒没喝够。与谢小仙喝的那些酒没让他醉。却把心中的酒意给勾了起来,干脆再去喝两杯吧,散散心中的积郁之气。

    随手推门进了一家酒吧。这里播放着不知哪国语言唱的乡村歌曲。两边的座位光线很暗,只在中间的茶几上点着飘浮于水杯中的红蜡,烛光却被正上方一盏射灯的光柱正好罩住。这样的光线设计,面对面坐着的人可以从烛光中朦脑的看见彼此,而走过的人由于视觉明暗对比的关系,却不太容易看清他们的脸。

    酒吧中间有一个小小的舞池。有几对男女带着醉意搂着腰在那里慢摇。

    穿过舞池就是吧台了。这里的吧台呈马蹄形,转圈放着十几张高脚转圈椅。酒吧的整体格调宛如淹没在昏暗中,但是吧台上方却有十几盏射灯,光柱射下罩住了每一张椅种设计也很有意思,坐在吧台边,不论是哪个位置。都有一种很醒目八山的感觉。假如想寻找幽暗不引人注目的环境。可以坐兜川,旁的疟位上去。

    明暗之间的冲突、动静之间的衬托、醒目与隐蔽的交替。都在背景乡村音乐中形成了独特的地气运转。这个酒吧的老板似乎懂风水,游方一进门就有这种感觉,然后一抬眼看见了吧台边坐着那棵白菜。噢不,是齐箸雪。

    游方没有像梦中那样转身离开,而是径自走了过去,坐到了她身边的转椅上。这毕竟不是那个梦,又没有旁人。他有什么好躲的?况且齐箸雪还欠他十二万呢!坐下后很自然的打了声招呼:“这位小姐,好像很面熟。我们在哪里见过吗?”这一句已经是酒吧里搭讪最泛滥的老桥段了,游方是故意的。

    “对不起。我只想自己喝酒。不需要有人请我。“嗯,怎么是你?”齐箸雪语气仍是很有涵养的冷淡,一开口就拒绝陌生人的搭讪,然后一侧脸认出了“梅兰德”

    游方轻声笑道:“我果然没看错,原来是齐小姐,我们在这里又见面了。”

    齐箸雪很意外,然而口中却说道:“能在广州见到兰德先生我不意外,鸿彬工业国的事态展后来出乎预料,但你也算信守了承诺,亨铭集团答应的报酬会支付的,你明天到我办公室来拿支票就行,在广州转账更方便。

    她想起了本打算给梅兰德那张数额十二万、日期未填的支票,还在自己的坤包里放着,包就在外面的车上,却没想现在就取来!公事公办,她此刻已经下班在喝酒。

    游方让她给噎了两秒钟没说话,就算走到广州来要钱的,也不会追到酒吧来啊?这分明就是偶遇!再说了,游方临走时暗中捶岗惊人,已经放弃那笔钱了,就算今天见到齐薯雪,也没打算直接开口要。

    他却懒得多解释。岔开话题问道:“没想到齐小姐也回广州了,鸿搏工业园的事,最后是怎么处理的,那边的情况又怎样了?”

    他想问的就是这些,要不然也不会坐下来搭讪。费了那么多心思,又使了借天梯的手段,总想知道具体的处理结果。而且师父刘黎奔找千柱道人了。他也想从侧面了解一下那里的情况。其实他才离开两天而已,在绑州过了两夜今天网回广州,感觉却像已经过了很久,因为身边的人和事生了太多的变化,一时之间还没适应过来。

    齐箸雪的神色稍有些缓和,看着手里的酒杯。小声叹了一口气道:“对外的舆论宣传当然先控制住了,你给断头催的十七条建议,确定要落实的有七条,还在研究考虑是否需要落实的有三条,其中有八条内容与安琪妮的报告是重合的,我也不清楚是谁的建议起了作用,也是在各方面压力下决定的。”

    游方追问:“安琪妮的那三十五条建议呢?”一一这才是他最关心

    。

    齐箸雪:“会议结果认为前三条建议值得思考与探讨,其余的,明令立玄落实的有十条,督促鸿彬工业园内部自行整改的还有九条。当地政府今年要推行本地工资增长政策。这次正好抓鸿彬工业国做了典型,其实也是内部选择性调整,不像对外宣传的那样。“我是今天才回的广州,安琪妮昨夭已经走了,她临走时还想见你,可惜联系不上,有话让我转告。”

    游方:“噢。安琪妮有什么话?”

    齐茗雪扭脸看着他。射灯笼罩下秀丽的五官就似精美的雕塑,眼神却有点奇怪,隐含着嘲笑还有好奇:“她要我转达谢意,谢谢你的礼物也谢谢你的帮助。这一次的经历并不愉快,但是遇见兰德先生,却是此行难得的美好回忆。还有那个美好的夜晚!”那一夜,究竟生了什么?保安看见你在她房间里呆了很久才走,安琪妮恋恋不忘,这就是江湖人的手段吗?”

    游方也用一种感觉可笑的眼光看着她:“齐小姐。在这样的事件中,你不应该问生了什么,最重要的,你已经知道我为什么要去找她,又做到了什么?其实你没有资格嘲笑我,我做的比你更多,说这种话,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俗话说身入江湖,良心就被狗吃了一半,但另一半还要小心收好,否则不知为何而来、向何而去?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有意接触安琪妮就是江湖术中的借天梯。我是在利用她,但也在帮她,同时帮助其他人,其中也包括你!齐董事。你未尝不也是身在江湖,你收好的那一半良心,未必比我这一半更多。”

    以游方的口才与反应,想拿话噎齐箸雪还不容易?但是说着说着却来了情绪。不仅是为了教认齐磐雪,反倒成了一种自我的宣泄。齐箸雪怔了怔。脸色冷冷的却没有再多说,淡淡道:“兰德先生是来喝酒的,我请你吧。想喝点什么?”

    游方很干脆的答道:“好啊,多谢!和你杯子里一样的酒。”

一百零八章、玩火

    波璃杯里的酒旱琥珀浮着诱明的冰块,灯米照射拉八用暗金色的光芒,看上去很像高档的陈年女儿红,却不是烫着喝而是冰着喝,喝酒的气氛倒与面前冷美人的格调十分协调。游方尝了一口,皱眉咋了咋舌头道:“这杯女儿红,滋味很特别啊?。

    齐箸雪淡淡笑道:“兰德先生没喝过?”

    游方:“没喝过,什么酒啊?。

    齐箸雪:“酒保倒酒的时候。你没看见吗?。

    游方很憨厚的遥了摇头:“不认识酒瓶上的字啊,是哪一国的英语?”他也算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还不至于这么老土,但齐箸雪看他的眼光中总带着一丝蔑视与嘲讽。游方干脆就要着玩了,自己找点乐子。

    在屠苏面前,游方不会乱来。在谢仙面前,游方不敢乱来,但在齐箸雪面前,游方却犯不着憋屈自己,这和骑自行车过河的心态也差不了多少。话又说回来,他还真不认识酒瓶上写的是什么字?

    齐箸雪嘴角的嘲笑之色更明显:“海列归来的风水奇人梅兰德,不懂法语也就罢了,怎么连法文都分辨不出来?”

    游方也笑:“齐董。我从一开始就是江湖骗子,你我心照不宣,何必说那么多废话呢?谢谢你的酒,我敬你一杯!”这法国女儿红细品滋味还挺特别,入口苦。润舌微酸,到喉中有点辣,可回味有点甜,假如再搁点盐,五味就全了。”嗯,酒息呼出来,闻着倒是挺香,我喜欢!”

    齐磐雪喝了一口。正在吐息,听见这话身体微微往一旁侧了侧,神色冷淡道:“兰德先生还很会品酒嘛?我废话多,你这一杯酒的废话也不少。

    喝完了这杯,又叫酒保过来倒酒。游方索性老土到底,给齐筹雪找点难堪。一挥手道:“不用这么麻烦了,整瓶上吧,我们自己来!”然后又扭脸道:“齐小姐,你既然要请客,也不能太小气啊,一杯一杯的点多麻烦?”

    酒保直皱眉,心说哪来的二百五,把这里当大排档了?且不说这酒多少钱一杯,本来就是现兑细品的酒,只有自以为财大气粗的土包子勾搭美女时。才会直接要求把瓶。可今天是美女请客,游方这种耍法,酒保还从来没见到过,只能为难的看着齐箸雪。

    齐磐雪眉头微蹙。表情很古怪,似乎想作最终却只是无奈的一招手:“给我们单独开一瓶吧。用大砸调好端过来,我们自己慢慢喝。”

    等酒保把酒端上来,游方才意识到自己真的耍大了。这酒原味太冲一般不直接喝,需要加三分之一左右的冰块,再兑两倍的凉水,一瓶酒调好了就是三瓶多。装在两个玻璃酒呕中。酒呕是别致的透明连通管,一端稍粗可以持握。从上方开口加冰块,另一端细长是倒酒的出

    。

    酒呕有一尺来高,将传统的壶设计成宛如抽象的天鹅造型,装上金琥珀色的酒在灯光下非常漂亮。甚至有几分璀璨!但是两个酒砸往吧台上一放,未免太刺眼了,酒吧中很多人都注意到了,他们不清楚具体情况,纷纷看着游方窃窃私语。

    看来又有一个自以为有钱装潇洒的二楞子想找美女搭讪,在酒吧里这样的情景并不是很少见。人们的神色中有鄙夷、嘲笑还有幸灾乐祸。

    昏暗中投射来的各种异样的目光。游方虽然看不见,却可以感觉到。他在耍着玩,齐箸雪也顺势在耍他,这个女人还真是不吃亏啊,耳边听见齐箸雪轻声笑道:“兰德先生,酒来了,你慢慢喝,注意不要喝多了,我只负责结账,可不负责送醉鬼回家

    喝就喝,谁怕谁啊?游方连古墓闹鬼都不怕,还怕昏暗中半醉的陌生男女窃窃私语吗?在柔和的乡村音乐中、醒目的射灯光下,他开始不紧不慢的喝酒,很从容沉静。一点都没有贪杯的样子,也不说话,就像在沉默中细细的品味。

    这样一来。好奇观望的人们不再暗自非议,反倒觉得眼前一亮,因为游方一点都没与身边的美女调笑的意思,看举止就是一位优雅的饮者!黑暗中有个女孩捅了身边的男伴一下,小声道:“你看看人家。在吧台喝酒的帅哥。好酷啊!”

    男伴答道:“你也看着人家身边美女,太有魅力了!”

    女孩:“不许看了!你。把这些酒全喝了

    齐莫雪的神情淡淡的。自然流露出一种冷艳高贵的气息,灯光下的素手白如雪、明如玉,中指上戴着一梅深碧色的翡翠,端着琥珀色的美酒,浅浅的送入红唇。

    她也在默默的自饮。却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打量“梅兰德,”她以前一个人这么喝酒的时候很多,周围来搭讪的各色男子也很多,但是像游方这样优雅沉静的饮者还真没见过,仿佛感兴趣的只是酒而不是她。在她心目中,一定要与人同饮的话,应该就是这样的对酌,可面前的人偏偏是他!

    游方真的是在细细品。这酒的滋味刚开始不太习惯,但走到后来口感越喝越好,带着一种独特的香甜,嗯,这才算找到感觉了,眼角眉梢不禁露出淡淡的笑意。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两个人谁也没有再说一句话,酒已经喝了一半,他们的喝的虽不快。但一直没有停下杯子。齐筹雪冷眼看着游方。不禁也有几分佩服。这个江湖骗子还真不简单,刚才的尴尬场面无声无息过去了,反而衬托出一种风度。难怪仅仅一夜交流,就能让热情开朗的安琪妮恋恋不舍。临上飞机前还在谈论梅兰德。

    “兰德先生,你的酒量很不错嘛?”终于还是齐箸雪先打破了沉默。喝酒最怕遇到不动声色、怎么喝都没反应的对手,因为看不出对方究竟还能喝多少?他们不是在拼酒,谁也没有把谁灌多的意思,只是各怀心思在默默的自饮,但无形中却是你一杯我一杯相同的节奏,就像在暗中赌气一般。

    游方看着酒呕,笑了笑答道:“齐小姐的酒量也很不错,这酒劲很烈。确实只适合一杯杯的点。“刀不是早就认识。我简直要怀疑你是个酒托。” …

    “酒托?”齐箸雪看着杯子下的圆垫,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游方反问:“齐小姐应该不是第一次来酒吧,连这个都没听说过?”

    所谓酒托。往往都是在吧台旁独酌,看上去很寂宾的女人,是那些来酒吧猎艳者寻找一夜情最喜欢的下手对象。往旁边一坐问一句:。美女,你很有魅力。能有幸请你喝杯酒吗?”如果美女点头答应,看上去好似就有戏,但是遇到的了酒托可就是另外一回事。

    这种女人喝的都是死贵死贵的洋酒,而且酒量贼好,甚至有时候酒保倒酒时就做了手脚,给酒托的杯子里兑的酒很淡,这么喝下去一夜情是别想了,就等着结账掏钱包吧。酒托当然和酒吧是一伙的,不可能被客人带走。事后会有消费提成。

    游方以前不爱泡酒吧,但是陈军很内行,曾讲对他过不少次。

    他简单的解释了几句什么是酒托,不远处吧台后的酒保听得直皱眉,后来还扭过头去偷偷笑。齐等雪微微撇着嘴角。反唇相讥道:“兰德先生真是见多识广。这也是江湖门道吗?倒有些现代营销的技巧,那些存心不良的人是自找!”以你的酒量与形象,完全也可以做个出色的酒托。到酒吧来找一夜情的,可不仅仅是男人

    游方现在明白酒保为什么先皱眉后笑了,今天的场面是齐窘雪请客,而他这位帅哥又这么能喝。可不就像一位男酒托?可惜他不是酒吧请来的,没有提成可拿。

    游方只能苦笑:“这种生意太辛苦而且没什么技术含量,对身体又没好处,我不感兴趣,齐小姐别忘了,我是海外归来的风水大师,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齐菩雪今天因为尹南芳那篇报道,心慌不好,所以下班后来喝一杯,见游方提起这茬,突然想起一件事,脸色一寒,语气很明显的嘲讽道:,“我没有把兰德先生当什么人。你与安琪妮究竟生了我不想问。那个女记者凌晨四点去你的房间做什么,我也不想问,兰德先生自己心里清楚就行”。

    她知道这件事,想想也不奇怪,迎宾楼走廊里有监控录像,问一声保安就清楚了。

    游方恰好看到了尹南芳那篇报道,明白齐箸雪心里有怨气,现在冲他来了,她以为“梅兰德。与尹南芳有一眼呢。

    游方也生气啊,心中暗道:“你自己做的事情被人揭了,可以不高兴,但不能冲我来呀。无冤无仇总是夹枪带棒,你以为你是谁,又把我当什么人?”

    他今天从中午到现在。一直陪着小心,情绪也很压抑,刚刚喝酒喝的舒服点,齐箸雪又来了这么一出,带着酒意怒气上涌,突然冲吧台内的酒保道:“小伙。你领口兜里别的巴,借我用用。”不要绷3,只要耳机,谢谢。只用一会儿。”

    他从上衣兜里掏出一支播放功能的录音笔,插好耳机按了几个键听了听,扭头道:“齐董。说话请尊重点!这里有一段录音你应该听听口”然后也不管对方乐不乐意,闪电般的一伸手。将一只耳机塞进了齐箸雪的左耳孔。

    游方到底醉没醉?与一般人相比,他现在还很清醒,反应也很敏锐,给他一双筷子。伸手就能夹住空中飞过的蚊子。但是中午喝啤酒,晚上喝黄酒,现在又喝了这么多洋酒,酒量再好他毕竟也只是小游子。不是传说中醉八仙。

    他的情绪不知不觉中变的很敏感,感情也很冲动。言谈举止自然比平时出格很多。而且他今天不睡觉也不练刻,本就是感到莫名的压抑,却又不知怎样去泄。

    换一种情况。他根本不会拿出这支录音笔让齐箸雪去听。回到广州后。他连行李都没来得及收拾,下午睡觉前简单冲了个凉水澡换了内衣。外衣穿的还是原先挺帅的那一套,偷来的录音笔恰好就放在身上。

    录音笔里据放的是那天凌晨他与尹南芳的谈话,绝对的原汁原味,从并始尹南芳那一句“梅先生不仅是个学者,体格居然这么健美,简直像大卫雕塑!穿着衣服真看不出来到最后游方那一句“很可惜,我不喜欢这个牌子的保险套。太遗憾了,尹小姐请回吧,不送请你也别再来了都是肆无忌惮的清晰。

    齐筹雪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最后摘下耳机低头道:“对不起,我误会了!但你怎么会有这种录音?”

    游方在冷笑:“谈什么误会?在齐小姐冷傲的眼中,不论我做过多少事。帮了你多少忙,也就是这种人不错。我就是这种人!录音不是我录的,是我从那个记者包里偷来的,我不仅是江湖骗子,还是个,小偷,怎么样,你满意了?

    但是齐小姐你又比我高贵多少?剑桥大学才貌双全的道高林生,赵亨铭的忠实请人,如今是亭铭集团的执行董事。很好。很好,真令人羡慕!”

    这番话声音不大,混杂在乐曲中,但是齐磐雪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白哲的脸更加没有血色,一言不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又倒了满满一大杯。这种酒一般只倒至杯子的三分之一左右才合适,她在控制自己没有失态。但控制的并不完美。

    齐筹雪沉默了。一直在喝酒。游方见此情景也有些无趣,站起身正准备叫酒保结账。这顿酒不想让她请了。恰在这时齐箸雪说话了,声音很低很细:“我不是赵亨铭的情人,从来没有和他上过床!”

    游方一愣。又坐回到椅子上听她说什么?齐箸雪一边饮酒一边自言自语:“这又有什么区别呢?我很清楚,在我生活的圈子里。谁都这么认为。但我为什么不辞职?如果我这么做了,那就是被玩腻了抛弃,人们还会这么认为。解释是没有用的,我只能用另一种身份去证明一

    武是一名合格的执行董事。与赵亨铭情妇的身份无关。

    以我现在的资历。不会找到更好的职位去证明。鸿彬工业园的事拙出、丹论怎么是吃力不讨好。但是我主动要求去只一优是我的态度。假如有一天你能明白。是我带给了亨铭集团更多,而不是所谓赵亨铭情妇的身份给了我更多,这就是我要证明的事,我是不是很可笑?。

    游方眯着眼仔细看她的侧脸,齐窘雪的样子不像是撒谎,他叹了一口气说道:“齐小姐,我无意冒犯你的**,刚才有什么得罪之处,请原谅!”,服务员,结账。

    齐箸雪抬起脸,掏出一张信用卡扔给了酒保,看着游方目光中有醉意,语气中带着嘲讽:“兰德先生,你已经冒犯了!想像上次一样。转身就走吗?在酒吧里让我喝了这么多,但是,今晚敢送我回家吗?。

    这有什么敢不敢的?游方愣神间没有回答,齐箸雪带着醉态又笑了,标准的玲笑:“身边的人都知道我与赵亨铭的关系。没有哪个男人会公开的引起误会,你只是个混江湖的,私下里沾点便宜而已,犯不着因为一件失礼的小事得罪赵亨铭还有牛家,是吗?”唉!你又把我当什么人?明天别忘了来亨铭集团拿支票。”

    最后一声叹息,她已经拿回了信用卡,不再理会游方。站起身来径自离去。经过舞池的时候走得太急,脚下突然一个踉跄,一人闪身过来扶住了她的腰,顺势两个旋步就穿过舞池来到门口,正是游方。

    齐磐雪仰脸道:“我不会摔倒的,松手吧,难道想请我跳舞吗?我拒绝邀请!”

    游方哼道:“跳舞?不会!我送你回家,喝成这个样子还想自己开车吗?不为你想,也为路上其他人想,车钥匙给我”。

    不知为何,齐箸雪还真把车钥匙给他了,上了门外的那辆黑色的奥迪缸,齐筹雪竟然没坐副驾驶位置,而是在后排问道:“兰德先生,知道把我往哪里送吗?。

    干嘛?使唤司机呢!游方没答话,从副驾驶座位前的小物屉里掏出一样东西,那是一张某公窝楼的停车卡,上面记录着业主信息,他看了一眼扔回去,动了汽车。

    过了几分钟,齐簧雪又说话了:“为什么开的这么慢?”

    游方的车开得确实不算快。他没好气的答道:“我也喝酒了!”

    齐箸雪:“你很小心嘛。酒后驾车很有经验?”

    游方不耐烦的答道:“没有,酒后开汽车是第一次!上一次骑的是自行车,掉河里去了!我要是你,就少说两句!”

    齐若雪在后座上坐的端端正正,说话却有明显的醉意。似是在撒娇:“好闷啊,来点音乐。”

    游方顺开了车载凹。音响很好。车厢里飘荡着异国乡村音乐。旋律与刚才在酒吧里听见的差不多。听了一会儿,齐箸雪冷不丁又冒出来一句:“兰德先生。这又是哪一国的英语呢?”

    她还记得酒吧里那句话。什么意思,调戏他吗?游方没搭理她,关掉凹打开了收音机。午夜的交通台正在插播广告。只听一个庄严的男声说道:“男人,一辈子只做一次包皮手术。当然要选择蒙氏包皮整形术!产州医院男科,蒙氏包皮。外形属于男人的风采!”

    游右手一抖,赶紧将收音机关掉了,两个人都沉默了,谁也没有再说话。车厢里确实有点闷,还带着莫名的躁动气息,齐箸雪坐在后排,可是呼吸声清晰可闻就似在耳边,这气息带着酒香与妙龄女子特有的体香,感觉非常好闻。

    游方打开了车窗。阴冷的夜风吹了进来,感觉脸上身上却开始烫,那迷离的气息总是若有若无难以吹散,他觉得握住方向盘的手有些腻,不由自主回忆在流花湖握住齐箸雪前胸的感觉。一一游方终于觉得自己醉了,车放的更慢,比自行车快不了多少。

    尽管慢,也终于到了。在公宴楼下的停车场停好车。齐箸雪说了一句:“辛苦了。谢谢你送我回家!”然后推门提着坤包就下了车。

    她的车钥匙还没拿回去呢。游方锁好车在电梯口追上了她,恰好看见齐箸雪身形又是一个踉跄。赶紧一个箭步上前伸手揽住,连自己都差点没站稳。齐箸雪仰脸看着他,眼神中似有波光:“你来了?。

    游方:“我送你上楼

    等进了家门,齐若雪手中的包滑落在地上,向着中走去时两只鞋自然脱在拜前的毯子上。她在客厅中转身,白暂的脸庞上有醉人的红晕,却带着奇异的冷笑问了一声:“兰德先生,想喝点什么?”

    游方觉得呼吸有点不顺畅。将车钥匙放在鞋柜上道:“谢谢你的酒,既然已经安全回家了,晚安”。

    他转过身。伸手正要开门,齐箔雪却走了过来,在他身后绮着墙冷笑道:“兰德先生。这就是所谓江湖中男儿的胆色,是吗?”

    这一句话不知为何突然激怒了已经带着醉意的游方,他猛一转身伸手将她按住。她的后背紧贴着墙壁吗。身体柔的就似没有骨头。游方低下头一字一顿道:“想玩火。你真以为我不敢吗?”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片裂帛之声,齐菩雪的上衣前襟从里到外,不论外套、衬衣还是胸罩。一瞬间全部碎裂,一对压抑不住饱满双峰跳了出来,在灯光下晃眼的嫩白。那一对玫瑰色的深晕,暴露在空气中毫无遮掩的颤动。

    游方没有脱她的衣服。而是直接撕开了。不论是内家功夫还是外家劲力,练到刚柔相济的境界,可以将一只鸡蛋的外壳揉碎录落。却伤不着包着蛋清那一层柔嫩的薄膜,游方的鹰爪功今日已有此境界。

    紧接着游方将她的抱离了墙壁,双手贴腰臀间起伏的曲线往下一撕,又是一片裂帛之声。下身所有的衣物也化成碎布条落地。仅仅一秒钟时间,衣衫齐整的齐磐雪就已经在游方的怀中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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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九章、对不起

    济磐雪出声惊呼,只手臂却勾住了游方的脖子。略一叮麻是在推开他,却企图拽开他胸前的衣扣。游方抓住了她的双臂。将她的两只手都扭在了身后,一手扣住她的双腕。另一手解开了自己的衣服。

    这种姿势让齐箸雪动弹不得,只能耸肩挺胸仰着脸看他,红唇微张喘息着似在期待。游方已经解开了自己衣襟,露出健硕的胸膛,然后低头吻了下去。湿润的唇舌带着酒香纠缠在一起。他顺势从腰后搂住她。仍然反扭着她的双臂,**的胸膛紧贴在一起。

    彼此感受到对方身体的火热,湿吻中齐箸雪说不出话,神情已经迷乱。身体一瞬间完全融化在他的胸前。喉咙里出一声奇异的呻吟,竟似那煞刃在月光下的清啸。一游方今天并没有把秦淡带在身边。

    游方双手突然往下一滑,握住双臂将她的身体托了起来,嘴唇刚刚从热吻中解脱,旋即又淹没在她胸前起伏的波浪中。齐箸雪的双手终于解放了。将游方的头抱在胸前,双腿也在空中绕住了他的腰。

    游方托着**的齐箸雪,就像拥抱着雪白的弃朵,大步走进了客厅。将她放在了餐桌的边缘”,他也完全**了。彼此再无任何遮掩。她却没有躺倒在餐桌上,因为他的手紧紧搂着她的腰背,从上到下如此紧密的贴合。

    侵略与容纳的那一刻,游方感觉到她柔软的身体突然绷紧了,颤栗中接近于痉李。这场面很像在施暴,然而她的双手却紧紧抓住他的肩肿。口中出令人骨酥的身音,张开的双腿也尽量缠住了他。

    齐筹雪的灵与肉仿佛已经融合在一起无法分别,感觉从云端堕落到地狱,然后又被抛回到云端。这就是她想要的吗?对,这就是她想要的!畅快的放纵,真正的女人,与任何身份无关,无须委屈与压抑,自己去选择渴望的胸怀。

    是她将他诱进了家门,是她对他冲满好奇、不愿抗拒。最初的相遇。她毫不掩饰嘲讽与鄙夷,不介意在他面前失礼,是为了什么?出于身份。本能的以此证明高贵的存在感,或者内心深处,希望自己是所追求的高贵存在。

    这种高贵,不是高高在上贵不可攀,而是独立的坚持、期翼的尊重、女儿家的矜持?她说不清,但是她做的不完美,成了一枚凄清的冷翡翠。他真的值得嘲笑吗。戏剧性的变化从流花湖那一幕开始,究竟是谁能一眼看穿谁,谁可以嘲笑谁,谁又在宽容谁?

    她应该明白,可又不愿意明白,就像她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否则何必亲自去机场接他,何必邀请他共饮。用酒精麻醉与刺激彼此,何必继续嘲笑他,何必在他再前辩解,最后一再激怒他来侵犯自己,是为了证明什么吗?

    舒展身体接受他肆意的驰骋,仅仅是为了证明她不是赵亨铭的女人?不。当然不!这也是她自己想点燃的**。这不是爱情,嗯,这只是放纵。但此刻的他,才是她愿意毫不掩饰与之纵情的人!

    他是如此的健壮有力,她就像被抛上沙滩渴望的鱼,每一次冲击都让她有窒息般的快感。**对于她已是如此陌生,就像已消失的遥远记忆。而此玄的感受甚至是从未有过的想象。

    就似浪涛的**袭来,她感觉自己轻飘飘的离开了餐桌,就像一幅被彻底展开的画卷,又被摁在了沙上。

    她早已醉了,但酒意随着呼吸与汗水挥,她似乎已经醒来,却淹没在**中无法思考。这惊涛骇浪中什么都不必去想,她觉得自己就要死去或已经死去,用尽所有力气挣扎,却只在喉咙里出呻吟般的呼唤:“天呐,,兰德,,我要死了

    她呼唤的就是他的名字,游方听的清清楚楚!

    游方感觉自己的灵魂已经飞离了**,身体已经化作**的符号,却与灵魂产生着奇异的共鸣。是谁在诱惑谁?如果说有谁能够激起他最冲动的**,那么就是她!酒后一瞬间的爆,在她的身体上放纵。也许是一种征服、也许是一种刺激、也许是一种压抑的宣泄、也许是想证明什么?

    他不可能去仔细分辨,但他正是这个惹怜的女此刻想要的,清醒时。她已经抗拒了太多!从门前转身那一刻起,他终于也随她一起迷乱。明天的事、肩上所有背负,什么都不要去想了吧,今夜,且将一切遗忘。

    从餐桌到沙,从客厅到卧室,最后。他将她扔在了柔软的床上。将自己也扔了上去。

    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霞光透过被扯落一半的窗帘照了进来,公窝里一片狼藉。游方早已醒了,躺在床上却工动也不敢动,因为齐箸雪就睡在她的臂弯里,面对他侧着身。一手轻轻揽着他的腰,一支修长的**也搭他的腿间。

    清醒之后的游方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也许只是酒后的一夜纵情,他与她只是江湖中擦肩而过,在同样的时间的点,偶尔上了同一张床?等她醒来又会怎样,他该对她说什么呢。今后该怎样面对彼此?他宁愿这

    一一个梦,从未真正生过。然而真的如此吗?游方不得不承认,他享受了有生以来最为疯狂的欢愉。她是绝妙的性感尤物,那毫无保留的放纵与投入,令人回味难忘,他不可能虚伪的说后悔。

    他已经决定了。无论齐筹雪醒来之后说什么,他都听着,只要是他能做到的也应该做的。不论多难,他都会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这就是代价,否则他早就偷偷溜走了。但是他也清楚,他与她之间,有很多事是他做不到的。

    就在这时,齐箸雪的睫毛微微动了动,身体徒然变得僵硬就似受了什么惊吓,然后小心翼翼的放松。他知道她也醒了,就像从一个疯狂的梦中恢复清醒,却现这不仅仅是梦,游方刚才的感觉和她现在差不多。

    两个人都醒了,却都不约而同的闭着眼睛继续装睡,等待对方先“醒”来。

    齐箸雪很后悔,她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不该如此放纵。但她却说不清楚这后悔有几分真实,昨夜的欢愉是从未有过的体验,自从两年前与男友分手后,她再没有碰过男人,可是今天才现,男女之间的可以有如此**的疯狂,身体的感觉似乎还残留着一次又一次**的余韵,天呐,怎么会这样!

    她已经明白,自己不是真的讨厌梅兰德,相反,她内心深处对他充满好奇,甚至想在他面前证明什么,否则昨夜酒醉之后也不会生那样的事情。她是真的完全醉了吗?齐箸雪也说不清,以她的酒量喝那么多还不至于失态,平时她很注意的。而且她昨晚本打算喝两杯就走,梅兰德的到来使她改变了主意。

    是她诱惑了他,可是现在怎么办呢?假如他向她提出任何要求,她都是很难答应的。他们的生活轨迹彼此交错却不可能重合,江湖中偶遇很难谈什么感情;出门之后,她不能嫁给也不能跟他走。假如这个江湖骗子威胁或纠缠自己,要继续保持这种关系,又该怎么办呢?

    她想的有点多了,甚至希望游方趁着她睡着,赶紧穿上衣服不负责任的离去,但假如游方真的这么做了,她又会感到失望,总之心里很乱。

    心一乱呼吸就乱。身体反应也跟着乱,别忘了两人的姿势,一丝不挂半搂在一起,她的**随着凌乱呼吸撩拨着他的胸侧,竟然起了冲动的反应。真要命啊。游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也起了反应,齐箸雪随即就察觉到了,因为她的一条腿就搭在他的两腿之间。

    这下倒好,她也现他其实早就醒了,彼此都知道对方在装睡。

    恰在此时,客厅里传来铃声,是齐筹雪的手机响了,紧接着游方的手机也响了,找他们的人好像还很执着,没人接,却此起彼伏响个不停。这下谁不能再装睡了,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爱咋咋地吧,游方先睁开了眼睛正想说话,却现臂弯里齐箸雪也仰着脸睁开了眼睛。

    视线一接触,齐筹雪就像受了惊吓的小白兔,突然从床上跳了下去,落地腿有些软。**着身体跌跌撞撞的逃进了客厅。

    然后就听见打开柜子的身音,她在找衣服穿,幸亏是单身公寓,客厅里还放了个衣柜。否则光着身子再进来找衣服,岂不更尴尬?

    此刻更尴尬的是游方,他想起齐筹雪昨天穿的那套价格不菲的职业装,从里到外一件不留全被自己撕碎了,“作案”痕迹就在外面的地板上。也太粗暴了!而且他也想穿衣服,可是自己的衣服还在外面的地上,这里找不着能穿的呀,只能扯过揉的乱糟糟的床单裹在身上。

    “兰德先生。对不起,是我错了!”齐筹雪穿好了衣服,站在门外开口了。她倒先说对不起了,游方没有吱声,听她究竟想说什么。

    齐筹雪这番话似乎很费斟酌,听声音一句一顿,底气也似乎有点不足

    “我不该引诱你。请你喝了那么多酒,还给了你错误的暗示,生的这一切,错都在我,希望兰德先生能够原谅!,我们都是未婚成年男女,偶尔放纵了自己,希望没有给彼此带来伤害。最好的办法,就当它没有生过。相信你我都能做到。,感谢你昨天送我回家。也很感谢兰德先生曾经的帮助,对了,这是上次你应得报酬,就不必去公司拿了

    说完话她走了进来,却低着头不敢看游方,将一个白色的信封轻轻放在床头柜上,然后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坐在床上的游方。闻言差点没吐血!这番话怎么被齐筹雪说出来了?它就似一个不想负责的男人,勾引女生上床之后,提好裤子的开脱之词,影视剧里经常可以听见,游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也会听见这一出,出自与他一夜贪欢的女人之口。

    他本来对她很有歉疚感,昨夜的情景,很像是一场被对方接受的强暴,游方正在琢磨如何表达温柔的歉意,不料对方却先将这番话说了出来,把他要的话全堵了回去。

    再转念一想,游方却只能暗自叹息,站在齐箸雪的角度,如果不想一联计缠他更深,她坏能说此什么众个人很聪明,其引聪司川让人感激,她说出了那番本该是男人说的话,不想听他的道歉,将彼此从意外的尴尬中解脱出来。

    游方长出一口气。只能沉声道:“你不要这么说,其实错在我,毕竟我是男人,感谢你带给一个美好的、令人难忘的夜晚,希望没有给你带来伤害,如果我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一定会的。”

    齐筹雪有些慌乱的答道:“你不必这么想,当它没生过就行。,,上班已经迟了,对不起,我先走了!”

    游方心中暗道:“走什么走,这里是你家呀,要走也是我走!”然而还没等他说什么,客厅里就传来关门声”齐箸雪匆匆离开了自己的公寓,将游方关在了卧室的床上。

    游方掀开床单下的。看见床头柜上那个信封,打开现里面是一张没写日期的支票,金额是十二万整。他的神情很古怪,不由自主有所联想上次摸一把。拿了五千块,这次睡一夜,拿了十二万,自己成什么人呢?

    他叹了一口气,从抽屉里找了半天,只找出一支眉笔,在信封上写道:“这笔钱,我已经不想赚,如果不好处理,就帮我把它捐了吧。很抱歉,最后还要麻烦你这么一件事!梅兰德。”

    写完之后,他想把信封放下,不知又想到了什么,把这个写着字的信封与支票一起收了起来。走出了卧室。短短的时间,齐筹雪当然来不及收拾好昨夜留下的凌乱痕迹,但是地板上被撕碎的衣服全部不见了,游方的衣服也很整齐的放在沙上,上面还放着他的手机。

    游方穿衣服的时候也有些迷惑,自己昨天到底醉没醉?如果说没醉,却把齐箸雪的衣服撕的那么碎,如果说醉了,自己的衣服每一件到脱的完完整整,连一粒扣子都没掉,要不然的话,今天可没法出门了!

    手机里有好几个未接电话,分别是谢小仙与屠苏打来的,不知为何,游方突然有一种负罪感,仿佛自己很对不起她们其中的谁,竟然有些不敢回电话,就像做错了事情怕见人。他悄然离开了齐筹雪的家,心里有些空虚与莫名的失落,甚至有点贼溜溜的,但另一方面,身体感觉却很畅快。一夜的**滋味,真的是**蚀骨难以忘怀。

    人的灵魂,与**真的可以如此分离吗?一念及此,他突然感到元神恍惚神识散乱,警觉立生随即动了小雷音咒。

    总算明白了一件事,元神清明不必无欲,但欲不可不明晰。

    出了公宙沿街边慢步前行,一时没有打车,抬眼却看见齐箸雪的车停在路边,游方有点纳闷。她不是上班去了吗?再往旁边一看,原来是一家药房的门口,他突想起昨夜什么“措施”都没有采取。齐箸雪一定是去买紧急避孕药了。

    这一瞬间,他觉的异常的惭愧,有点不敢再撞见她,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心中暗道:“篓雪啊筹雪,不论你怎么想,也是我欠你的,只能找机会尽量为你做些什么。”

    齐筹雪微红着脸走出药房,恰好看见游方转身而去的背影,不经意间竟有叫住他的冲动。回过神来这才叹了一口,默默的看着他走远。游方的神识有感应。知道药房门口有人在望着他,却不好回头,这时电话又响了。

    掏出来一看,是陈军打来的,他在电话里喊到:“哎呀游方,你终于接电话了,谢警官都快急坏了,以为你生她的气,电话都不肯接!但是屠苏的电话你怎么也不接呀,难道她爸昨天中午说什么难听的话得罪你了吗?小丫头也在担心呢!”

    游方没反应过来,遮掩道:“我值夜班去了啊,早上有点事,手机没放身边我生什么气,谁也没得罪我呀?”

    也不知道那边的电话是怎么打的,林音的声音突然插进来说道:

    “游方啊,你没生气就好,昨天我们都错怪你了!……谢警官请你喝酒,自己不听劝喝多了。我们也不了解情况啊。”今天醒来她可后悔了,觉得特别不好意思,打电话想找你道歉却没人接,以为你生气了,家里也找不着你。”对了,你刚回来第一天就去上夜班啊?”

    游方:“就是为了上班才回来啊,否则我还想在老家多呆两天呢,你们找我就是为这事?”

    林音:“屠苏也在找你,今天中午我和谢警官做菜,叫上屠苏,大家一起聚聚。昨天谢警官请客自己喝醉了,却让你结账还挨了一顿数落,她都有点不好意思见你了,想借这个机会道个歉。”谢警官毕竟是年轻姑娘家,脸皮薄觉得尴尬,你是男子汉,就别和她计较了。”

    游方怎么觉得这一夜过后,是自己不太好意思见谢小仙与屠苏,心里有点虚呢?他反问道:“中午,你们不上班啦?”

    陈军的声音又说道:“游方,你过糊涂了?今天是星期六!”

    川

一百一十章、那一顾的风情

    苏很忐怎,父亲昨天中午请游方哥哥吃饭了,还喝酒原,则印不清楚他们究竟都说了什么?晚上在姨妈家吃饭时,父亲问起了游方的学历,听语气似乎有点将信将疑。屠苏虽然也觉得以游方的年纪研究生毕业太年轻了,但丝毫没有怀疑过这一点,相反,她因此对游方十分佩服。

    游方根本没有骗她的必要况且这些事不是游方哥哥主动说的,都是她自己问出来的。屠苏读的人类学专业就有一门基础课《考古学概论》小丫头曾就课本中不好理解的问题请教过游方。他回答的是既生动又具体,比讲课老师阐述的要透彻多了,屠苏对游方哥哥的专业水准没有丝毫的怀疑。

    屠苏佩服游方的的方可不仅仅是考古学专业水准,在她眼里,游方哥哥简直是完美的,假如问她最崇拜谁?答案两个字:游方;四个字:游方哥哥。一屠索诚多少看出来了,所以才会更加不放心。

    父亲怀疑游方的学历,私下里说几句倒可以理解,但如果在酒桌耸面说这种话,是很不礼貌的,如果类似的话说的太多,肯定会得罪人。游方哥哥又不是她家什么人,只是救过她、帮过她而已,凭什么无端受此置疑?

    昨天晚上游方一直没来电话丫头很担心,等到早上,她终于忍不住给游方打电话。通了却没人接,心里就更不安了。她哪里想得到。她那位堪称当代青年楷模的游方哥哥,当时正光着身子躺在一夜情的女人床上,没法接电话。

    屠苏去找游方。在家门口碰到了同样电话打不通,红着脸来道歉的谢小仙。这是她俩的第一见面。碰巧的是,她们俩都有这里的钥匙,谢小仙是从林音那里拿的,而屠苏还没来得及还。谢小仙见到屠苏第一感觉很惊讶好一个美丽可爱的少女!原来小游子这半年来就和她“同居”在一起。

    屠苏早就听说过谢小仙,对这位曾千里助人警官很好奇,也知道她是游方与林音的朋友。一见面就很有礼貌的称呼“警官姐姐。”让人感觉十分亲切。而谢小仙也是有意套近乎,拉着屠苏的手一见面就显得很亲热,旁敲侧击打听这半年来游方的情况。

    毕竟是公安局长。问话很有一套,不经意间就把情况摸的差不多了。谢檐下却没有占过小姑娘一点便宜,简直是个谦谦君子呀,哪里还像个江湖小混混?她觉得自己看错人了,或者说看对人了!

    游方没找着,在这里闲扯太多也没用,都这么“晚”了人还没回来,她们都有些担忧。又一起去了林音家。这天是周末,陈军也过来了,谢天谢地,电话终于打通了,游方没出什么状况。

    在林音家见到一个月没见面的游方哥哥,屠苏觉得是那么亲切与不舍,弱弱的问他昨天中午父亲都说什么、有没有什么话过分了、是不是惹他生气了?游方陪笑答道:“你父亲那么有涵养的人。怎么会说没分寸的话呢?冲你的面子,而且他也长辈,不论说什么,我怎么能计较?你多心了,我还要谢谢他昨天请我喝酒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游方谢谢屠索诚请他喝酒,一旁的谢小仙脸腾的就红了,低下头竟有些不敢看游方。

    屠苏对游方是再熟悉不过了,总觉得今天的游方哥哥有点不对劲,说话总是陪着笑就像不小心做错了事情,有点怀疑父亲真的说了什么过分的话,以至于游方哥哥在她面前变得生疏了?

    她很着急的牵着他的袖子道:“游方哥哥,我爸爸是外交官,说话喜欢兜圈子,让人想多了。”搬回学校住不是我的主意,去年出来租房子没告诉家里,爸爸不高兴不是因为你。”

    小丫头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脸色胀的微红,游方伸手刮了她的鼻尖一下:“我没想多。是你想多了,你爸爸确实是为你好,上大学还是住宿舍方便,集体生活对人也是一种锻炼。在学校里乖一点,有什么麻烦就来找我,游方哥哥帮你摆平。”

    嗯,这才是游方平时的样子,屠苏总算松了一口气。谢小仙见他俩如此亲昵自然的举动。莫名感觉很不自在,却又不好说什么。干脆一撸袖子进厨房帮忙。来个眼不见为净,却被林音推了出来。

    林音冲屠苏招招手道:“屠苏,你来帮姐姐做菜。”屠苏听话的去了,陈军系了条围裙装模作样的也躲进了厨房,客厅里只留下谢小仙与

    。

    “姐,你没事了吧?昨天把我吓了一跳还是游方主动开口打破了尴尬的沉默。

    不知是酒没醒透还是别的原因,谢小仙一见到游方。脸上一直有点烧。膘了他一眼又低头道:“时不起,我昨天真是不好意思,吓着你了吗?我不是故意的。”昨天她喝醉了,还靠在人家怀里奖来着,一想起这茬就臊的慌。而且她也不完全清楚,当时究竟都和游方说了些什么话,搞得今天见面感觉怪怪的。

    游方,。2到谢小仙如此低眉顺眼的样子,神情带着羞涩。语削吼敌以简直可以滴出水来,不由自主回想起昨夜后来的事情,心里一阵阵虚,赶忙解释道:“昨天听说你执行公务时中了一枪,真的把我吓坏了,小仙姐,工作也不要太拼命,自己一定要注意保重悄!”

    谢小仙暗暗松了一口气,仍然很腼腆的说:“半年前就说好了要请你喝酒,结果自己喝多了,让你结账还挨了一顿埋怨,真是丢死人了!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其实我在外面吃饭应酬,从来没有喝成那样,偏偏在你面前

    游方打断了她的话:“这说明小仙姐信任我嘛,你工作压力大很辛苦,喝点酒和朋友感慨几句完全正常,但以后千万注意别再喝那么多!不仅让人不放心,对身体也不好。其实我也有喝多的时候,假如不小心让你看到了,可千万别计较。”

    说这句话时他莫名想到一件事。假如,仅仅是假如,昨天酒后万一他对谢小仙“犯了错误”今天可怎么是好?绝对是没有办法收场的,除非唉,哪有什么除非!

    谢小仙终于被逗笑了:“看你喝多了骑自行过河吗?记住了,坚决不能酒后驾驶,不管是什么车!”

    今天的感觉有点怪怪的,她以前与游方打交道,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温柔体贴”而且以一种相互原谅与宽容的口吻说话。昨天那一醉虽然尴尬,回想起来心里却有那么一点甜丝丝的,昨天喝醉了在人怀里哭,怎么偏偏是他?也幸亏是他!

    假如没有游方,谢小仙认为自己说不定已经死了,因为这件事而后怕,靠在人胸前哭一场,也没什么好丢人的。她如是安慰自己,再看游方的眼神,不知不觉中竟有些带醉的风情。

    这眼神让游方很不安,不知不觉中竟有些待罪的忐忑。一他宁愿与齐筹雪再上床,也不敢去招惹公安局长。

    吃饭的时候,陈军问了一句:“今天喝什么酒?”谢小仙与游方异口同声道:“不喝酒!”然后对望一眼,都有些心虚的笑了。屠苏看着他俩,皱了皱可爱的小鼻子,似乎若有所思。

    谢小仙却没有吃完这顿饭。坐下后她问游方:“你不是在做工艺品生意嘛?怎么一回来就去值夜班。赚钱也要注意身体,还要复习功课呢,不能太辛苦了。有什么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就走了,大家又不会是外人

    游方脸色微微红,低头解释道:,“反正我也要睡觉,睡在哪里不是睡呢?睡一觉还有钱拿,有什么不好呢?”

    谢小仙还想多说几句,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新上任的副局长真的很忙。接完电话之后她面带歉意的说道:“真不好意思。我参与的专案有新进展,马上就要去外地出差,这顿饭也来不及吃完了。”游方,注意身体,好好保重!”

    陈军很关切的问:“谢局长,你要出差多久啊?”

    谢小仙已经进房间收拾行李。随口答道:“怎么也得一个多星期吧,如果有情况,时间可能更长,我回来之前,会打电话告诉林音的。”她很快收拾完行李出门,楼下已经有警车来接,游方看得清楚,她将他昨天送的那枚紫晶石也带在身边

    陈军偷偷笑了,游方却暗皱眉头。谢小仙参与的“专案”应该就是狂狐团伙大案,涉及盗掘古墓、非法文物交易、跨国走私、黑市洗钱、暴力凶杀等一系列犯罪行为。易三半年前就落网,该交代的早就交代了,而狂狐已死,连新出现的李冬平都不留痕迹的被杀了,会有什么新进展呢?

    该不会是查出与游方有关的线索吧?他难免有点担忧,转念又一想,这不太可能,应该是与狂狐的上线有关。

    他见识过李冬平的本事,也不清楚幕后插手此案的还有什么高人,不禁又开始为办案的谢小仙担忧起来。但愿别再出什么意外。

    谢小仙如今大小是个领导,还是今年轻的女同志,不至于再傻乎乎的冲在第一线。游方如是安慰自己,这一顿饭吃得也不是滋味。

    吃完饭后游方回家,屠苏却没有回学校,借口要收拾东西也与游方一起回委了。她租的房间虽然月底才到期。但是东西早就收拾干净了,分明就是找借口与游方单独说话。来到一起合租的“家”屠苏坐在游方的床帮上晃悠着小腿说话

    “游方哥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林音姐今天在厨房告诉我玉姐姐年前走得时候根本没退房。新买的东西连电脑都没带走,她打算把这间房给小玉留着,还有八个月租期呢!,她还告诉我不用还钥匙,我想回来随时可以,如果晚上不回宿舍,住小玉姐姐的房间就行。而且她最近不缺钱了,剩下的房间也不打算再出租。

    这样太好了,我还可以回来做晚饭,与游方哥哥一起吃。听谢警官说,你还在准备学位论文答辩。我告诉她,你上个学期晚上几乎没回来睡过觉,一边值夜班打工一边复习功课。我们都觉得你真的很辛苦,也很了不起。要是连饭都吃不好,身体会受不了的

    游方笑了,他“很辛苦”这句话可能是谢小仙说的,至于“很了不起”这句话只能出自屠苏之口,他拍着自己的胸脯笑道:“以前不认识你。没人给我做晚饭,我的身体也棒的很,这半年都快被你惯坏了!屠苏。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屠苏很认真的点头:“你施”

    游方:“你爸爸让你回学校住。就是想让你的学习和生活都方便。你如果每天再跑回来给我做饭,还经常不回宿舍,他会担心也会生气的。不仅生你的气还会恨我。我可不想给他留什么坏印象,你也应该做个听话的乖女儿,对不?

    他叫你姨父看着你,就是不想你再溜出来调皮,你乖乖在学校住一段时间,好让他放心啊。这里离中大那么近,我还可以去吃食堂,你每天不也吃食堂吗?有什么事来找我当然没问题,但这一眸子尤其是晚上就不要总过来,你不回去住不好。太晚回去的话我又不放心,还得送你。是不是?”

    屠苏不是不懂事,听游方这么说也觉得很有道理,她可不想游方哥哥给自己的父亲留下什么坏印象。于是点头道:“嗯,我听你的,你要是去学校食堂打饭,也可以叫我一起呀。在夜总会吃饭也不错,就是总去太浪费。”

    然后皱了皱眉义看了门外一眼道:“林音姐姐今天还告诉我。你和谢警官都是好人,当初你租这里的房子。就是帮谢警官的忙,也是帮她的忙。,谢警官真了不起,这么年轻就当上分局长了,我听林姐姐说,在北京的时候你和谢警官就是好朋友。那时候我也在北京念高中呢。可惜还不认识游方哥哥

    游方苦笑着打断了她话:“林音还对你了说什么?”

    屠苏一摊双手:“没有啦,做一顿饭的功夫,哪能说那么多话?”又不无担忧的问道:“但是林音姐和陈军迟早要结婚的,谢警官不会搬到这里住吧?我原先的房间还空着,林音姐又说她不打算往外租。”

    游方摇头道:“不会的,人家大小是个副局长,单位会安排的。”

    屠苏笑了:“说的也是,我不是不喜欢谢警官,但她是公安局长,住在这里肯定人来人往事情很多,游方哥哥学习和休息都不方便。”

    唉,还是小丫头知道疼人啊!游方笑道:“我会好好复习,也会注意休息的。但最近我要出门一趟。你正好可以在学校好好呆着,这样我也放心了。”

    屠苏诧异道:“游方哥哥要去哪里、多长时间?”

    游方解释道:“我也不是总值夜班。偶尔也出差,顺便在各地倒腾点土特产。可能十天半个月吧,也说不定,要看具体的情况了,我回来之前会给你打电话的。你放心。我一向很会照顾自己的。”

    “这样啊,我知道游方哥哥本事大,也什么好担心的,就是工作不要太辛苦了。”屠苏说着话突然又想起一件事,眨着眼睛问道:“你昨天送给谢警官的晶石好漂亮。听说这里还有许多,能不能让我也看看?”

    游方从床下拿出旅行包,把屠苏叫道到客厅,将那些矿物晶一枚枚取出来放在茶几上。“哦!好漂亮啊!太可爱了!”几乎每看见一枚晶石,她都拍着手出一声赞叹的惊呼。看样子喜欢的不得了。

    “喜欢吗?你认为哪个最漂亮。就拿去好了。”游方在一旁笑着说道。

    “真的可以吗?”屠苏用好可爱好可爱的眼神看着他。

    游方莫若有一种冲动,真想把她一把抱过来,搂在怀里好好亲一番。这冲动让他感到有点惭愧,只能柔声道:“当然可以了,能送谢警官。为什么不能送你呢?而且要送最最漂亮、最最可爱的,你自己挑吧。”

    屠苏没有客气,也没有矫情的说要付钱,甚至没有太多的思考与犹豫。伸手就拿起一枚晶石道:“就是它了,我最最喜欢的,谢谢游方哥哥!”

    游方暗自惊叹一声,这丫头拿的可真准!屠苏手里棒的,就是那枚存风水阵法中用处最广、也可以凝聚神识几乎能辅助施展任何秘术的燕尾双晶明净石。

    一堆矿物晶中最“有用”的一枚被挑走了,游方不仅不失望反而感到很高兴。因为这枚晶石明净的物性,与屠苏纯真的气质简直是天然的绝配,就似大自然准备好要送给她的礼物。没有生命的晶石捧在屠苏手中,似乎突然有了灵性,而捧着晶石的屠苏,周身的气息也变得明净而生动。

    这不是纯粹的感觉。虽然换一个普通人看见此时的屠苏可能也有这种感觉,但它同时也是神识中真切的体验!

    人是万物之灵,往往也是环境中最具灵性、最生动的风景,游方早就明白这个道理。但在秘法修炼中,想堪破如此天然相谐的境界并不容易,因为他自己也是“人”受修为与见长所限。

    今天不经意间看见手捧燕尾双晶明净石的屠苏,灵光一闪似顿悟一般。他愣住了。

    川

    细弟少将愣了一下,奇怪地问道!”怎么可能呢。明兑心小成不把藏着财产的地方告诉他儿子,而是告诉你这个外人?”

    土肥大信心满满地说道:“主任阁下请放心好了,这事情绝对是真的。这是明治有一回清醒的时候偷偷告诉我的,希望我拿出这些钱来,再召集一些部队,跟贵军对抗到底。贵军是什么样的部队啊,贵军来到日本,是来解救处于水深火热中的日本国民的,是我们日本人的大救星啊,我怎么可能因为明治宠信我,就跟着明治助纣为虐呢?所以,我把消息瞒了下来,就是为了等贵军来了以后,准备着弃暗投明的。”

    陈细弟呵呵笑了起来,轻声说道:“大将阁下,你是早有计共,准备着用来买命的吧?”

    土肥犬脸上一点儿愧色也没有,也呵呵笑道:“主任阁下真是聪明绝顶,什么都瞒不过你,佩服。佩服。”

    陈细弟拍了拍土肥犬的肩膀,跟拍着一条胖乎乎的小狗一样,轻声说道:“好样的,土肥大。你是真正的小人,跟你的老部下藤泽行上将一模一样,我很喜欢。如果我保下你的一条小命,那么,你会如何报答

    ?。

    土肥犬的眼睛眨巴了一下。立剪说道:“那么,我就会象侍候明治那样侍候着你

    陈细弟少将立玄转过身来,朝着姜润东中将行了一个军礼后说道:“中将阁下,土肥犬是日本的6军大臣,对6军的情况相当的熟悉,我想把他招为高级幕僚。以便日后与日本军队更好地打交道

    姜润东中将点了点头。根本就不管井上次朗那铁青着的脸,大声说道:“好,就依少将所言。

    我们共和军提拨人才一向是不拘一格的,不管你以前是不是我们的敌人,只要你现在一心向着咱共和国我们就会提拨重用的。”

    “当然”姜润东中将脸一沉,声音也有点儿阴森了起来:“如果有人三心二意,或者在背后捣鬼的话,我们共和军会立刻把他打入十八层地狱,我们会让他觉得,活在这个世上是一件相当痛苦的事情。”

    姜润东的话,把土肥犬吓得腿都软了。他连忙大声说道:“请中将阁下放心,我以前效忠明治的时候一切替明治着想,现在效忠起陈少将来也是一样

    姜润东中将点了点头。这才把脸转向了井上次朗:“大将阁下。我想,你应该不会对陈少将的决定感到不满吧

    井上次朗沉着脸,摇了摇头:“那里,那里,土肥犬大将弃暗投明,这说明,我们的事业是无比正义的,是会得到全体日本人支持的,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点了点头,姜润东中将说道:“很好,井上大将深明大义,值得你们这些人好好学习一下。井上大将,你准备怎么处理明治以及这一帮皇室成员呢?”

    井上次朗这回学乖了。他当然知道,姜润东中将只不过是礼貌性地问一下,根本就没有打算征求一下他的意见,所以,他连忙说道:“一切全凭中将阁下作主。”

    想了想,姜润东中将说道:“这样吧,我就把明治及其所有的男性皇室成员都交给大将阁下处置。至于女性皇室成员么,如何处置,就让陈细弟少将决定吧。当然,我还得说明一下,我们共和军此次来到日本,是来帮助德川将军恢复幕府的,而不是来推翻天皇的,所以,我希望井上将军至少要保证明治不死。至于其它的皇室成员么,这我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井上次朗的脸上露出了凶光,姜润东中将说得太直接了,只要明治不死,其它的人,死活根本就无所谓。他自认为与明治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如果不能够欺负明治一下的话,心里实在是不好受。这下子可好了,虽然不能对明治动手。却可以对明治的那一大堆兄弟儿侄等动手,就象明治杀掉了他的妻儿老小一样,也算是因果报应吧。井上次朗走到姜润东中将的面前,朝着姜润东行了一个军礼,轻声说道:“多谢中将阁下成全。”

    姜润东中将笑了笑:“那里。那里,现在我们两军是盟友,大伙儿互相成全么

    一九零二年五月五号,东京。

    已是晚春,原本日本的皇宫内,草木生机勃勃,绿树成荫。此时的皇宫,已经不再叫皇宫了。陈细弟毫不客气地占据了这个东京城内唯一没有被火烧过的地方,将它改为了中华共和国驻日本联络处,连牌匾都挂出去好几个月了。联络处里面的家具全部换了一遍,按照中华共和国习惯性的做法,全部换成了最最简单的家具,就跟现在已经迁都北京的刘一飞所用的一模一样。原本皇宫里面的名贵家具都已经被装上了船,送到了共和国,并且。卖给了商人,换成了军费。不但皇宫如此,东京,京都,神户,大阻,坝滨,札幌。几乎所有的大中小城市内值钱的玩意儿。都被稍叶雇佣军捞了个遍,并换成了钱,补充了国库。

    不但是那些值钱的玩意儿,就连日本国内所有的工厂、造船厂等里面的设备,以及一切算得上现代化的东西,都被挖了出来,运到了共和国。唯一没有被挖走的,只有日本的铁路系统而已。不过,这个还算完整的铁路系统。已经被低价卖给了共和国的一个商人,而据了解,那个商人,有着极深的军方背景。

    占领东京后的第五天,井上次朗就与姜润东中将联合表了声明,向日本国民通报了《中日友好合作条约》的内容。果然不出刘一飞所料,日本国内立刻掀起了轩然大波,稍有骨气的日本人组织了起来,在各地掀起了一阵阵的反抗热潮。反抗力量一度聚集起了百万大军,并且占领了本州北部和九州、四国的一部分。

    井上次朗立刻向姜润东中将求援,却遭到了姜中将的拒绝。姜润东中将直截了当地告诉井上次朗,共和军此次出击日本,是应了幕府军队的邀请而来的,按照协议,共和军已经完成了推翻明治天皇、恢复幕府制度的任务,日本国内生的叛乱,已经跟共和军无关了。如果幕府军队想要共和军再出力的话,就得再出点儿血。

    所谓的出点儿血。井上次朗是深有体会的。现在日本的国力根本就无法满足共和军的需求了,再出血的话,估计日本就真的完蛋了。所以,井上次朗只能拒绝了姜润东中将的好意。姜润东中将还真的做得出来啊,一看到井上次朗不识相,直接就率领着三个集团军的共和军离开了日本。当然,共和军可不是空手离开的,单单捞到的东西,几千艘船只运了几个月才算运完,不但有各种值钱的玩意儿,还有各种工厂设备,以及明治留下来的大量原材料,把个。王卫国高兴得几天几夜都睡不着觉。

    不过,看在双方曾经合作过一段时间的份上,姜润东中将还是友情提供了一些帮助。他向张海洋上将提议,把朝鲜雇佣军第二集团军群的三个集团军也调了过来,由第一集团军群守卫东京及其附近地区,由第二集团军群守卫京都及其附近地区,使得叛乱分子根本就不敢靠近这两今日本的政治与经济中心,也使得井上次朗可以安心平定叛乱。至于北海道么,井上次朗本就算想关心也没有那资格了。共和军占领了北海道之后,直接把北海道上的近三百万日本人送到本州北部,现在居住在北海道的,基本上是中国人,其防卫由原驻库页岛的共和军以及菲律宾雇佣军负责,用不着井上次朗操心了。

    迫于无奈,井上次朗和井上平之只能率领着幕府军队,四处平定叛乱。战绩还算是不错。大的板乱基本上平息了,可是。还有不少小股武装跟着井上次朗捣蛋,估计再过一两个月也可以平定了。日本国内的形势,总算是慢慢地安定了下来。

    日本国内的形势基本上算是安定了,可是,整个世界已经乱成了一团粥。德意奥三国由于准备充分,并且,英法两国还被中国人摆了一道,在军事实力上明显地弱了一些,因此,战争一开始,英法俄就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现在。德意联军已经攻入了法国境内,而德奥联军则快要杀到莫斯科城下了。要不是有美国人在暗中相助,运了大量的武器装备到英法俄三国,估计英法俄三国已经支撑不住了。不但各个强国都不同程度地卷入了战争,就上连欧洲和那些中小国家,例如西班牙,葡萄牙,荷兰,比利时,丹麦等国,以及巴尔干半岛上的所有国家,都卷入了战争,就连一向看起来与世无争的北欧三国,也不同程度地卷入了战争。战局,渐渐地走向了僵持阶段。

    如果大好机会。刘一飞自然不想着错过了。共和军十六个集团军中的十个,已经在中俄边境聚集,六个集团军的菲律宾雇佣军,四个集团军的中南半岛雇佣军,也正在源源不断地开往中俄边境,中俄战争,一触即。

    相比起一团粥似的国际形势,陈细弟这段时间的日子,只能用清闲来形容了。陈细弟坐在一座联络处的一座凉亭里面,呆呆地看着天空,听着蛙叫。他的旁边,两个,朝鲜侍女正认真地替他按摩,另两个。朝鲜侍女正跪坐在的上,替他冲着茶。由于日本国内末稳,陈细弟的妻妾都还呆在国内。因此,只能由这些侍女负责起侍候陈细弟的任务了。

    现在的日本皇宫。虽然表面上是联络处的办公地点。可实际上,这已经成了陈细弟单独享用的一个住处了。联络处其它的官员,包括朝鲜官员和日本官员。平时在外面前有着自己的办公地点。只有蒙陈细弟召见,才能来到这里议事,也可以说,陈细弟现在基本上算得上是日本

    太

    这样的生活,陈细弟不喜欢,他很羡慕自己的那些原来的同事,印度洋舰队和太平洋舰队都已经装备了专门生产的航母。正在两大洋上执行任务呢,如果他不当这个联络处主任的话,现在的他,应该是某艘航母的舰长吧。正驰骋在大洋上,威吓着敌对势力,那样的日子,多美啊。只是,既然刘总统亲定了由他来祸害小鬼子,那么,就算是再不喜欢,他也得在这个职务上干下去。

    对于自己的成绩。陈细弟很是不满。刘一飞总统给他的任务主要有三样,一是捞钱。二是干掉井上次朗,三是让日本军认为自己所用。第一个任务,他完成的相当的好,日本国内的地皮都快被他专,上三尺了。第三个任务,也已经完成了一半小野太朗的第三军团和渡边三朗的第四军团,其本上已经被他掌控在手中。至于井上家族掌控的两个军团么,由于连番作战,渡边三朗又霸着新兵不给。第一军团和第二军团的兵力不升反降,实力也被大大削弱了。只是。这两个军团都是百战之师,战斗力比渡边三朗的第四军团要强得多了,跟小野的第三军团比起来也差不了多少,因此,井上次朗仍然有着相当的势力。

    陈细弟少将一直在动着脑筋,考虑着怎么不露痕迹地干掉井上次朗。可是由于井上次朗带兵在外,这让陈细弟少将纵有千般计谋也无法实施。总不成派人直接去刺杀井上次朗吧,如果事情不成的话,井上次朗必定会向他陈细弟所控制的部队动进攻。虽然现在陈细弟手中掌握的实力比井上次朗还强了一些,可是,一旦事情真的生了,日本势必再陷入内战,大量的兵力将无端损耗,那么,共和国想拿日本军队当炮灰的计划,就将破产,这是陈细弟所不愿意看到的。

    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如何处置明治。由于日本国内末稳,对明治的处置,一直没有提上议事日程上来”可是,陈细弟知道。这个,问题还真有点儿不好解决。按照井上次朗的想法,是要直接干掉明治。然后再物色一个人来当天皇,最好是一个。听话的皇族成员。可是。陈细弟一直不同意这样干。明治已经疯了,对共和国来说一点儿威胁也没有,留着他,对共和国没啥坏处的。可是,如果耍杀死他,那么,很可能会失去一部分日本人的支持。等世界大战打完了,日本人支不支持他,陈细弟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共和国等着日本这些个免费炮灰,那么,明治就不能杀。

    想了老半天。还是跟往常一样,没有想出个法子来。陈细弟轻叹了一口气,接过了侍女们递上来的茶,一口喝了个干净。然后,搂过那个叫做李德惠的侍女,慢慢地把手伸入了她的怀中。已是晚春,天气已经相当的热了。李德惠穿的非常的少,随随便便一掀,就露出了她那雪白的胸脯。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联络处的工作,藤泽行,大养太朗和土肥犬三个人,会替他处理得相当完美的,甚至于比他这个正宗的中国人还要关心中国的利益,而且,现在井上次朗也不在这里,再完美的计划也没有了实施的对象,那么,他只要呆在这里享受就行了。想到这里,陈细弟的心热乎了起来,一双手也越揉搓得起劲了起来。早就委身于陈细弟的李德惠乖巧地坐进陈细弟的怀里。任由陈细弟轻薄着自己,口中出了微微的喘气声。

    正想着就地享受一番的时候,另一个朝鲜侍女李德雅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陈细弟正在轻薄着自己的姐妹,她只不过是脸微微红了一下,司空见惯地说道:“少将阁下,德川将军求见。”

    陈细弟皱了皱眉头,不悦地说道:“如此春光明媚的好天气,她不呆在自己的将军府里享受,我又没有召见她,她来这里干什么?”

    李德雅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德川将军也没有说。我看她的神情,好象有点儿慌,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求见吧。”

    “重要个头啊。她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就是想到这里来让我好好宠幸她一下么?”陈细弟摇了摇头,一边不客气地骂着德川良奈子,一边索性直接撕掉了李德惠的衣服,抱起了了李德惠,朝着不远处的一间房屋走去,同时还朝着李德雅说道:“告诉德”良奈子,就说我在这里有一些事情要办,叫她等上一会儿。”

    李德雅红着脸笑了笑,她当然知道,这个好色的联络处主任是干什么去了。这个自己的主人,在干某些事情的时候,是从来不顾时间,不顾场合的。不过。这个主人,从来不会因此而耽误了正事,也算是一种异数吧。

一百一十二章、礼物

    许是女人的直管雪货得东西可能就是”他”跳瑕则,不知道为何突然心又跳的好乱,赶紧道:“我去前台签收,你忙自己的事情吧”。然后在吴琳琳诧异的目羌中,转身匆匆去了。

    来者当然不是梅兰德,而是快递公司的送货员,齐菩雪暗自松了一口气。却又莫名感到有一丝失望。但是看见快递邮单上的字迹,她又觉得呼吸不太均匀。微微有点喘息,收了小包裹赶忙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才定下心神,就似偷了什么东西害怕被人现一般。

    她的直觉一点没错。这就是梅兰德送来的礼物,装在一个小纸盒中,外面还用五色丝线打了一个燕尾双飞结,只有手心那么大,异常的精巧别致。

    要想将纸盒打开。就得将这个结解开或剪断,齐筹雪迫不及待想知道里面是什么,却又舍不得弄坏这个结,用文具集小心的裁开纸盒的边缘,将这个结连着系住纸盒的丝线摘了下来,挂在了面前的台灯上。

    纸盒里有一块很漂亮的矿物晶,装在透明的有机玻璃保护罩中,下面还压着一个白色的信封。将矿物晶取出放在桌上,她拿起了信封,就是她装支票留给梅兰德的那一个。这么做是他的老习惯了,记得去年在流花湖公园被他“非礼”自己也留下了一个装钱的信封,第二天他写来一封亲笔信,就装在那个信封里。

    难道这里面又是一封“道歉”的信?齐箸雪随即现它还真是一封信,而且就写在信封的的另一面,分为上下两段,第一段字迹较大,竟然是用女人的眉笔写的一

    “这笔钱,我已经不想赚,如果不好处理,就帮我把它摒了吧。很抱歉,最后还要麻烦你这么一件事! 梅兰德

    下面一段是用铅笔写的,字迹很小很整齐

    “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斯为憾事!

    这枚燕尾双晶香花石,能汇聚含情生朝气环绕,洗滤衰顾杂扰,且与箸雪之质相合共鸣,有驻颜之神效。箸雪身心气质如一。此石之效长随。

    行走时随身相携,常至身心俱感轻灵之地,其效更佳。安坐时可置于身后三尺之处。其高与心相齐,入睡时置于床头即可。心舒为宜不必强拘。

    这次没有骗你。我真的是风水大师

    假如这封信的内容是真的,那么这样一件礼物,简直可以点中世上所有女子的死穴。游方说的也不是假的,这枚晶石真的有效,尤其对齐箸雪的效果特别明显。它当然不可能是神话传说中的九转紫金丹,但至少不比在任何一家美容院常年做保养的效果差,置于有效到什么程度,连游方自己也说不清。

    俗话说一安水土养一方人,常年在某些地方生活的人,出落的总是比较水灵,神采自然而然保养的非常好,这与空气、水质、气候、饮食等诸多环境因素有关。游方当然不可能用一枚晶石完全复制这种环境,但运用的是类似的原理。

    更特别之处,此晶石经过游方的神识凝炼,增添了一种灵性,恰好与齐箸雪的神气相合。在环境中有一种天然的共鸣,对她的效用特别

    显。

    但假如齐箸雪今后心性大变,不再是此时的她,这枚晶石本身依然有效,但会失去对齐箸雪独特的神效。所以游方才会说:“落雪身心气质如一,此石之效长随。,

    游方怎会弄出这么一枚晶石来?情况非常偶然!是勘破“移转灵枢”境界的福至心灵。他当时没有用那副画卷去收摄山川的气,而是用这枚晶石凝练了独特的效用,这枚小小的晶石就是送给齐筹雪的如画。水,看不见,所赋予的灵性却存在。

    如果刘黎看见这枚晶石,就能意识到徒弟已经勘破“神识凝炼,移转灵枢”的境界,同时也会叹息一声:“这子泡妞,真舍得下血本啊!同样的功夫与机缘。完全可以炼制成的对风水秘法大有神效的器物,怎么搞出一件对自己几乎无用的东西来?”

    但是话又说回来。不如此,恐怕也不会有所证悟,独特的机缘很难得。此时的游方已然神气耗尽,一丝神识皆无法运用。从风水秘法的角度,几乎和普通人差不多。

    他以燕尾双晶香花石悔灵引,行走坐立中动炼境心法。两天两夜未曾停歇,神气耗尽之时,堪堪化境成功,差一点就前功尽弃。白云山中回,豁然开朗。他醒悟自己已在不知不觉中迈过“炼境”的门槛,暗道一声侥幸。

    行游炼境如轻歌慢舞,但是两天两夜轻歌不走一个音、慢舞不踏错一步,确实侥卓!看着手中这枚晶石,假如让他刻意炼制同样的一枚,也很难再成功。虽然已经掌握炼境入化之道,就像学会了作画,却很难再重复一幅灵感泉涌时创作的作品。

    齐筹雪看着这封“信”惘然出神。第一段文字是用眉笔写的,她卧室床头柜中就有同什凹巩的眉誓,看来梅德当时就写了,想将信封留下。却见必头又带走,随着这份特殊的礼物起送回来。

    她那天早上看似冷静,其事心里就像有两只小兔子在乱跳,现在回想起来,将支票放在床头柜上的举动,配合当时的情景,实在有点不对劲,人家会怎么想?她不禁在心中想象后来的场景:梅兰德下了床,打开信封看见了支票,眉头紧锁从抽屉里找出一支眉笔,伏在桌边写信。他当时还是赤身**,健硕的身躯就似完美的雕塑”

    想到这里她的脸突然红透了,身体内竟有些热紧,咳嗽一声才回过神来,打开信封看见了那张被退还的支票,一时不知所措。

    想了半天,她打开抽屉又取出了一封信,同样工整的宋代工艺书体写成,最后一句是“齐小姐妙龄貌美、身份娇贵,勿再行昨夜轻身涉险之举。”这是他半年前写给她的,齐筹雪还一直留着,她又将两封信反复看了很多遍,这才连那张支票一起小心的收好。

    桌上放着那枚精美的晶石。齐筹雪有些不敢相信梅兰德的话,但在潜意识中,宁愿选择相信。回头看一眼,身后的沿墙摆着一排玻璃门栗色实木文件柜,离她的后背正好一米左右,柜中有很多格,里面放着不少文件夹还有各种陈设工艺品。

    齐筹雪站起身来,将正对自己身后的那一格文件柜清空了,将那枚燕尾双晶香花石单独放了进去。位置恰好在她坐下时与心相齐。游方那封信,按江湖门道讲,是典型的“尖里”并用。

    游方在暗中远看着齐筹雪出来。亲自签收了那个小包裹,他才离开了亨铭大厦。此时的他不仅仅是神气耗尽而且施展秘法过度几半出极限,再也无法动用一丝神识。若是一柄剑的话,就相当于空有灵性却无从挥,自从习练秘法以来,还是第一次有这种遭遇。

    秦渔灵性受损,游方以心神养剑休复,而他自己这种状况,单纯依靠行功内幕恢复起来太慢了,原先的功力还有损失的可能,需要借助外界地气灵枢滋养。看来还是要去各地走走,阅历天下山川,感应地气运转,勘察地理脉络,汇聚天的灵气相助修炼形神,不仅能更快、更好的恢复,还能使功力渐深。

    境界有了,就要看功力与经验了,也罢,回家收拾行李吧!

    上街买了点东西回到家中。简单收拾好行装,除了一个双肩背包,重要的东西都随身携带一 秦渔在腰间、画卷在袖中。

    那么多晶石当然不能都带着。游方挑选了十八枚,剩下的仍然放在床下。他嫌原先的包装太占地方。都拆开了用面纱裹好,其中九枚放进旅行包。包中除了换洗衣服之外。还有那张在潘家园专门给秦淡弄的的工艺品收藏鉴定证书,免得带着管制刀具碰到意外的麻烦。注:详见本书三十四章。

    至于另外九枚晶石,游方藏在身上,反正冬天外套比较厚、兜也比较多,而且游方还在外套上做了点小文章,自己掏缝了几个小兜,试了试,每一枚晶石都可以很方便的取用。这些细节上的小习惯在平时可能显得多余且麻烦,但游方行事一向准备的如此“周到”

    此时的他还不清楚,这件外套将来会救他一条小命。

    虽然暂时无法运用神识,但游方并没有太多的担忧,身心其他方面没受影响,他仍然是一位内家功夫高手,且拥有“有触必应,随感而”的敏锐直觉,更重要的是,他本就是小游子,何惧走江湖?

    出门时才想起两天两夜没开手机了,不知道会有什么事,也该给陈军打声招呼,网一开机就收到一条短信,竟然是姐姐游成元来的:“我在广州,你姐夫找到阴界土了。有空赶紧联系我!”

    游方吃了一惊,赶紧拨通了电话:“姐,你到广州啦?不好意思,我前两天出门办事没开机。你在哪里,我马上就去找你!”什么,你已经退房要走,打算坐火车去绑州?,,太巧了,我去火车站找你,一起走。,你直接去火车站买两张票就行,我很快就到,没什么好收拾的。”

    过年时刚刚在白马驿见面没多久,姐弟俩又在广州火车站会合了,一见面游方就笑道:“姐,你不是考古队员吗,啥时候成搬运工了,这两个包有一百好几十斤吧?”

    游成元:“少耍贫嘴,找你两天都不开机,现在才来!帮我提着。”说着话将手中那个鼓囊囊的大包递给了游方。

    游方单手掂了掂,至少有六十多斤啊,问道:“你到广州来干什么了,什么东西这么沉?”

    游成办:“工作队的探测仪坏了,到广州买个配件。”

    游方很好奇的将包链打开一小缝,惊蒋道:“什么考古仪器啊。用这种配件?全是好吃的,还有各种调料!难道要开野餐会?”

    游成元解释道:“噢,顺次。你姐夹买点吃的改差伙食野外掘,作太辛苦。经常嫩一一引也休息不好。”

    游方又问:“你背的是配件吧,挺沉啊?”

    游成元:“这是一套洛阳铲。配件在吃的底下,只有电池那么大

    ”

    游方看了看手中那个硕大的旅行包,有点哭笑不得:“姐,你至于吗?究竟在什么地方搞据,连吃的都买不到,需要从广州带这么多?绑州我去过呀,不是南极洲。”

    游成元:“可不是在绑州市区,远着呢!山里面作条件苦,很多东西买不到,也不方便,上了车再跟你细说吧,路上要走两天呢

    以现代的交通工具,从北京到纽约也用不着两天,但是从广州到湖南某地,却不止两天。池木锋所在的考古掘现场,位于湖南与江西交界的罗霄山脉深处。在火车上。游成元取出地图册指给游方看,游方暗自有些意外。

    因为在那个地点十几公里夕一,就走向家所在的松鹤谷,刘黎曾特意告诉他详细的地点。但深山中的十几公里直线距离,其实是很远的,且向家也没人认识他,所以游方并没有太多的担心,凡事小心一点就是了。

    听说松鹤谷附近山川灵气极佳。倒是个。算炼形神的好地方,正适合此时的游方。

    到绑州天色已晚,找了家旅店休息一夜,第二天一大早乘坐长途客车往东行,经过资兴、兴宁、彭市等地,山路越来越多,道路两旁的山势也越来越险峻,但在游方看来,真是青山秀水好去处,这一路竟似穿行在地气灵枢运转之中。

    动静之间涵养形神,神识也在渐渐的恢复,虽很缓慢,但游方感觉比以前更加精微清晰,如果完全恢复的话,功力显然能更上一层楼。

    在某个县城吃了一顿午饭,又换乘一辆很脏很破的长途客车,最后在湘赣边境的某个小镇下车。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向镇外远望,就是连绵的崇山峻岭。越往山里走,当地人说话的方言口音就越重,好在游家姐弟对各地方言音都有所了解,还不至于如听外语。

    在镇上唯一的一家招待所歇了一夜,游方夜间溜到镇外山中展画卷定坐。第二天早上再出就没有大客车坐了,有当地人经营各个集镇间专门载客的敞篷车,在颠簸的山区乡村公路上,几十里路走了一上午。

    中午在一个村子找到一家小饭馆吃饭,游方才明白姐姐为什么要带那么多吃的?这里的有些菜倒是很新鲜,绿色纯天然,但是做的很粗糙,很多东西都没有,碗筷也不算很卫生,而且在野外跑出来吃一顿饭很麻烦。

    吃饭时多嘴问了几句,才知道考队工作队的越野车坏了,底盘不心蹭着了石头,就算有车游成元也不打算让人接,最后那一段路非常不好走。

    下午再进山,连农用敞篷车都没得坐了。别看游成元身强力壮,但也不想自己背着东西爬山路,能省事还是尽量省事。

    吃完饭在村子里找到一辆拉砖头的手扶拖拉机,商量好价钱坐着拖拉机又出了,途中还加了一次水,黄昏时来到一个村庄。

    里面群峰巍峨,来路山势起伏。这一路要是换个娇生惯养的少爷,可能都要被颠散架了,但是游方的精神却越来越好。开拖拉机的山民都不累,他有什么好累的?况且在山川行游中随境滋养,对神气恢复大有好处。

    姐弟俩在村外下了拖拉机,背上东西步行穿过村庄,再往前走,就只有山间小道了。落日的余晖下。村庄里静悄悄,没有多少人在外面走动,就连炊烟都稀稀落落。偶尔跑过几个玩闹的孩童,都用很古怪的眼光看着他们不说话。

    这个深山里的村庄给游方的而感觉却并不贫困落后,村里的房子虽然修建的比较粗糙,但大多很新,这一片山区里很少见的二层小楼就有几十栋,传统农村上门板式的大开门,却配着铝合金窗户。

    百十来户人家的村子,有两家饭馆、三家商店、甚至还有一栋小楼的院门上挂着招待所的招牌。旁边就是村委会。这里明显比沿路经过的村庄更富裕,似乎也更加繁华。但是深山里的村子,又不是旅游风景区,开什么招待所呀?

    最让游方吃惊耳不是这些,他一进村没走多远就站住了,指着旁边一户人家院子的墙根小声惊呼道:“姐,我没看错吧?汉代墓砖,还是带花纹的,用来砌墙基!”

    这户人家的院墙用普通红砖砌成,很高很整齐,墙头上抹着水泥插着密密麻麻的碎玻璃片,但是露出地面的墙根部分是青灰色的菱状条纹砖,显得很厚实古朴。

    游成元叹了口气:“当然没看错,你姐夫一进村也注意到了,没敢像你这么肯定,跑过去蹲人家墙根下研究半天,差点没气吐血!”

    川

一百一十三章、桑田宝地

    游方张大嘴道!“纹是谁家呀”游成元:“村主任家!你也别只盯着这面墙。这村子里的山水深着呢。”

    前走几步又路过一户人家,院子里散养着几只鸡,游方停下脚步再度惊讶道:“姐。你看那装鸡食的盆,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是缺了底座的陶豆,还是彩陶!”

    所谓豆。是古代一种装食物的器皿,形状像带座的盘,而游方看见的这件彩陶。无论从纹饰还是从器形来看,至少也是两千多年前的东西,底座有缺损而上部容器的形状保存的基本完整。这件东西在古玩市场中价格不是很高,在北京潘家园内行出价也只能卖个几百块,文物贩子从这里跋山涉水千里迢迢运去不是很划算,这户人家倒是很会“废物利用”装饲料喂鸡。

    游成元已经见怪不怪了,微微摇头道:“村子里这种东西多的是,都是盗墓时损毁的殉葬品,文物贩子不收唉,其实文物价值与文化研究价值都相当高,可惜已经无法见到原貌了,连墓葬都破坏

    。

    这个村子叫费居村,来的路上游方已经听说。这附近的深山谷地中有一大片古代墓葬群,从春秋战国一直延续到两汉时代,规格都很高,应该是古代某个世系贵族的祖坟地,南楚一带当时的史料保存下来的不多,史志考证的线索很少。

    为什么会在深山中修建规格如此高的墓葬,而且年代先后绵延上千年。没有太多的资料可以查证。

    修建墓葬的材料从哪里来?木材和石料可以就近采取,其它的材料则需要从山外运进来。

    从游方今天走的路就能看出来,两千年前6路交通一定异常艰难,但古时和现代毕竟有不同。游方不仅着了地图,也观察了一带的地势,在古时可以走水路船运,从长沙、衡阳方向沿表水逆流而上,在山外下船。再翻过两道山口走大约十几公里的山路,可以到达这个地方,那应该是古时最便捷的交通方式。

    如今时代不同了,假如游成元与游方也从衡阳方向这么过来,按古代的方式恐怕至少也有大半个月,如果是运送货物建材的话时间就更长了,可见当初千年绵延的人工浩大。只能推测这里可能是某贵族世家的封地,或者是其迹的祖源地,这才能解释的通。

    这一切应该是古楚文化所缺失的重要一环,甚至也涉及到先秦时中国具体的行政疆域范围。近几年流散到古玩市场的很多文物渐渐引起了考古部门的注意,这才有专业人员到这一带进行考察,可惜已现的墓葬被盗掘损毁严重,很多有历史文献价值的文物不是被偷走了就是已在盗掘过程中损毁了。

    很简单的道理。先秦两汉考古中最有文献价值带铭文的青铜器,也是盗墓分子的最爱,至于其它的更有史料价值的壁画、彩绘、竹简、帛书。只要墓室一打开。很快就会损毁,很难保存下来。而盗墓贼也不可能像考古工作者那样,以抢救为目的进行掘,随时记录与保护,只是把所有能带走的值钱东西尽量带走。

    此处山高皇帝远,而且交通不便,古墓葬群的现以及文物盗掘都在地下进行。直到去年才引起关注,于是有了池木锋带队的这个考古组前来。池木锋一到有两大惊叹,其一是此地的深山墓葬群规模如此之大、年代如此之久远、价值如此之高!其二是此地盗墓风气之猖顾令人目瞪口呆。

    由于交通的原因,费居村是通往那一片深山谷的的必经之路,盗掘“工作”被这个村庄完全垄断了,不许外人插手。这个村子里的青壮年这几年很少打工,也不老实种地,搞土特产展山区特色经济等,连进山的路都故意没修。据游成嘉观察猜测,此村男女老幼沾边带角几乎全是地下工作者。

    池木锋是河南省文物考古所的副所长,怎么会带队到湘赣边境来?当然是抽调的。这种事在考古及文物保护界很常见。他曾经在绑州参与过战国楚墓的掘。整理过考古实物并表了专业文献,也算是对这一带最熟悉的文物专家之一了。

    考古工作队有省文物部门的批文,还有地方县乡两级政府的介绍信,当地村委会表面上也不好阻止他们的工作。来到这里之后池木释才感觉到,此的的文物保护根本不受重视,县乡两级政府的支持不过就是给工作队开了一纸介绍信而已。而乡民们暗地里就像盯贼似的盯着这些文物保护专家。游成元当然能感觉得到。

    池木锋他们可不是来挖墓的,而是来考察这一带的墓葬分布以及其文物、文化价值。确定其年代、规模、范围以及具体的历史遗存信息,对已经被盗掘破坏的古墓进行抢救行掘,尽量整理与保存剩余的文物,记录其有价值的现,并要求地方政府部门对此地依法采取保护措施。

    看见村民院中喂鸡的彩陶豆,游成元回一指村甲拙术的院墙道!,“那个院子是二年前修的,当时他们家自必汹双有意识到那堵墙的玄机,后来文物贩子来的多了,村里人也明白过来。假如有谁进村没在村长家墙根下蹲一会,他们都不爱搭理,认为不够档

    。

    游方是哭笑不得,没想到这一堵墙,阴错阳差竟然成了考验文物贩子的眼力墙。这个只有一百多户人家的小村子地处深山交通闭塞,居然有三家小卖铺、两家小饭馆、还有一个农家院挂着招待所的牌子,看来这几年有全国各的的文物贩子蜂拥而至,每年营业额不小啊。

    游成元接着介绍,据池木锋现场勤察,山中所有的盗掘痕迹,全部是当地村民自己下手干的,一律野蛮开挖甚至直接用炸药揭顶,破坏的非常彻底。一般的盗墓贼都不会这么干,很多时候他们都是很有技术含量的盗掘。只取里面的东西,对墓室结构以及剩余器物的破坏还不至于那么严重。

    当地村民不让任何外人插手,一方面是为了保密,另一方面也是担忧好东西被别人偷走了,就连来村里收购东西的文物贩子都不许进入那片山谷,只能在村里挑选村民拿出来的东西。

    游方闻言却有另外的推测,此村庄现古墓群并大规模盗掘时间绝对很短,也就是近几年的事情,在此之前,这里的地下墓葬一直沉睡无人现,与洛阳北邸山一带自古以来的“盗墓天堂”情况完全不同。因为池木锋在已经破坏的墓葬外侧土层中,几乎都现了阴界土。

    阴界土这种东西,不仅要有青膏泥层,而且要封存浓郁的阴气隔绝千年以上才会成形。理论上挖出来之后仍然凝聚阴气不散,那一层黑色的膜状物不会消失,但也不是绝对的,暴露在空气中,三、五年之后也会消散。

    也就是说。两千多年以来这里的地下埋藏保存的很好,连盗墓贼的踪迹都极少。因此今天才能见到这么大的规模与分布范围,近几年却突然遭到了一场浩劫。

    说话间走过了那家“招待所。”院墙外另一侧停着一辆满是泥泞的越野车,四个车胎都被扎漏了瘪在那里。游成元一眼看见就神色徒变,喝了一声:“不好,终于出事了!难怪这村子里的青壮年都不在,快。跟我去掘现场!”

    刚才还是不紧不慢的边谈话边走,现在突然拔脚疾行,背着八十多斤重的洛阳铲。出了村子在山间小道上健步如飞。游方拎着大包紧紧跟随道:“我一进村看见炊烟也觉得奇怪,太阳快落山了,却没有几家生火做饭!,,姐,究竟会出什么事啊?”

    游成元:“我早就,怀疑工作队里有内鬼,我们清理出来什么东西,村子里面全都一清二楚,前一眸子就是拣一拣盗墓剩下的零碎,还能相安无事,一旦掘出来什么值钱的古董,很可能就会出事!我提醒过你姐夫。这里的村民刁的很,简直是无法无天。

    上个礼拜我们在这里抢救掘,就有村民敢在山谷另一头放炮炸墓,把你姐夫气坏了,报了好几回警,乡派出所也派民警来了,但是赶到地方根本没抓着人。村民嫌你姐夫断了他们的财路,暗中对考古工作队怀恨在心。借机闹事很有可能。

    成成,待会到了地方,如果打起来,我就护着你姐夫,你不要太显眼,混在人群中下暗手,挤在人堆里专门踢脚脖子,动作小点别让人现,能放倒多少是多少,到时候也查不出来是谁伤的谁,我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了,也替你姐夫出一口气。”

    从村子出去向南走,地势很特边,两边远处是连绵的山峰,中间是一道地势起伏较缓的山梁,山梁顶端很平很宽,两侧缓缓向下延伸,以地势推断,左右往下走到谷底肯定有涧流,路上偶尔也能听见水声。

    周围是一片密密麻麻的桑树林,这片范围很大的桑树可是古代人所种植,历年落种新布满山间,但如今早已成为野外荒林,桑树间杂灌野棘丛生几乎无法落脚,但林间沿着山梁顶端有一条明显被人踩出来的路,勉强可以通行手扶拖拉机或驴车。

    走了大约一里多远,面前豁然开朗,游方不由自主仰面深吸一口气,因为此处滋养生机的灵气汇聚,异常之精纯,心神为之一振。远远望去,游方想起了一篇古文《桃花源记》,这里简直太像一个世外桃源!

    出了桑林。山梁顶端平铺而开形成一大片平坦的谷底,在三面满是翠竹郁郁葱葱的群山环抱中,有接近两里的方圆,也就是说,在此深山之中,有近千亩可开垦的土地,游方看了看脚下的土质,都是适于耕作的熟地良田。

    这是一片天成的风水宝地呀!在远古时非常适合形成地方贵族世系迹的祖源地。也非常适合在乱世中归隐自保。千年生息绵延不绝。然而如今开垦出的田地还不到这片谷地的一半的面积,周围都是野树杂林,耕田里的早联赏笛也是稀稀落落栽种的很是漫不经心

    让人感到更意外的是,田地在此处,村庄却在一里多山路之外,再此处又不是没有的方建村庄,村民何必舍近求远呢?游方毕竟精擅风水,扫了一眼就明白了。此处看上去极佳,但是聚居耕作却有极大的隐患,主要在于水。

    这里地处南国罗霄山脉,常年降雨十分充沛,尤其在每年雨季,三面山洪都汇流到这片谷地中,极易导致水患,这里的田地必定经常被淹,看上去是适合耕作的良田,其实收成非常不容易保证。而这一片开阔平坦的谷地,应该就是历年的山洪携带泥土冲积而成。

    洪水漫过山谷。从那道长满桑林的山梁两侧流入山涧,一里外的村庄不受其害。

    可见凡事有利有弊。天下没有各方面的都完美的风水局,但此地滋养生机灵气之精纯。实在太适合此时的游方了!但在这精纯,灵气中,他刚刚恢复的神识却隐约感应到一丝丝阴气、煞气、戾气以及浮躁人气的扰动,来自山谷另一侧的正前方。

    谷地两侧的山佳峭险峻,正对面那座山雄伟巍峨,紧连谷地处的地势却不是很徒,有一个较为缓和坡度连绵环绕、延伸而上。游方的眼力极佳,远远的就看见那么一处坡地边缘,聚集了百十来号人,大多是青壮男子,其中也有十几个。女人。

    这个山坡上几处植被已破坏,地表露出大大小小好几个坑,浅褐色的泥土暴露在外面。周围还散落着地底掀出来的五花土层,远望就像长了很难看的皮癣。坑洞周围用麻绳拉了隔离带,上方山坡的平缓处还搭着三座行军帐篷,该应是考古队的工作现场。

    百十来号村民都围在麻绳之外,七、八十号青壮男子人手一把锄头,气势汹汹,不知道情况还以为这里在拍电影呢,出境的是锄头帮。十几个妇女在最前面。手舞足蹈不知在说些什么,周围的村民群情激奋,而几个村干部摸样的人正拦在前面劝阻。

    麻绳后站着一名装着制服的警察,一脸紧张与无奈,警察身后是四男一女五名考古队员,个个脸色铁青。

    游方远远的嚣讪对游成元说道:“姐,有警察维持次序,现在还没闹起来。如果真出了状况,一个警察恐怕压不住,我们别走在一起,你先去和姐夫汇合,我暗中摸摸情况,实在不行就把这些人撵回去。”

    一百多号气势汹汹的山民,可游方的语气就像在说一百多只山羊,游成元皱了皱眉头道:“也好,那边人太多还拿着家伙,真出了乱子我怕护不住你姐夫。你要动手的话小心点,别走了风,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

    游方点头道:“放心好了,江湖飘门那一套我比你精。这里其他的人不认我,但你们考古工作队里面如果有内鬼,你负责盯好了别走风。我们一起进村的时候被人看见了。这个包我先拿着,配件你带走。”

    这姐弟俩说的话旁人不太容易听懂。游成元取出探测仪的配件揣进兜里,背着洛阳铲继续大步走向山谷那边。游方一闪身消失在田地旁稀疏的山林里,提着大包从侧面绕道前往闹事现场,他的身法非常快,赶在游成元之前就到了。

    人群前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扯开嗓门基在激动的呼喊:“乡亲们,这伙外乡人挖开咱们的祖坟,拿走祖宗留给我们村的宝贝,还挖断了我们村的风水龙脉,今天非把他们赶走不可!”

    旁边有不少人呼喝道:,“人滚蛋,东西全留下!费居村的风水不能破坏支书啊。你向着谁说话呢,怎么还要拦着我们?”

    那位村支:“起什么哄,全给我回去,人家可是政府派来的!挖东西怎么了?反正挖出来都是人家的,风水不风水,政府次才不管呢,你们谁在宣扬封建迷信那一套呢?”

    这话不劝还好。一开口反而等于故意在火上浇油,有人大声喊道:“政府派来的就可以破坏咱老百姓的风水啦?那还是不是老百姓的政府?,,咱么村也有政府,村委会主任呢,主任呢,出来说句话啊!”

    考古队中有个二十七、八岁的女队员忍不住呵斥道:“胡说什么呢?你们费居村迁过来的历史五十年都不到,这里的古迹最少也有两千年了,乱认什么祖宗!,,有自己挖自己祖坟卖的吗?谁挖断了谁家的风水,这里的文物都被你们糟蹋成什么样子了,我们是在抢救保护!”

    立刻就有人不干了。挤上前去晃着锄头道:“你一个女同志,怎么可以污蔑我们,还侮辱我们的祖宗,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盗墓了?”常公安,你都听见了吧?她诬告我们,你怎么不抓他,还拦着我们干什

    ?”

    一(未完待续)

一百一十四章、黑锅

    泛阳乡派出所的治安警常书欣是肚子苦水啊。身为引党心旧干部,最怕出这种**,万一这些村民真的昏了头一拥而上,后果不堪设想。

    他腰间别着一支六四手枪,俗称小砸炮,威力非常有限,假如一枪打不中要害,连一个醉鬼都够呛能放到。而且这支枪也算得上老古董了,不知用了多少年,连膛线都快磨平了,只配了五子弹。

    况且面对聚众闹事的村民,他不仅不敢拔枪。而且后悔带枪出来了。哪怕是朝天示警开上一枪,回头都要写一堆报告,至于对村民开枪简直不敢想象。且不说能不能挡住。出了事造成舆论压力,上面可不管是什么原因,担责任的肯定是自己,近年来这种例子太多了,报纸上就看到不少。

    就算不开枪。万一在冲突中将枪弄丢了、被人趁乱夺走了,他一样要倒大霉。

    他是接到池专家的报警后,骑着所里一辆破摩托赶来的。昨天有人放炮挥锄头盗掘古墓,不小心同时炸塌了三座汉墓,包括一座主墓连同两旁的陪葬墓,其中主墓穹顶上的壁画也灰飞烟灭,只在残砖上看到些许痕迹。由于犯罪分子有炸药,他带了枪。

    乡派出所的警力十分紧张,包括所长在内正式编制只有五名干警,其余几个人都是不能独立办案的聘用人员以及协警,管着下面各村的治安联络员。接到报警时其余几个干警都去办事了。所长派他来也不得不来。

    等他赶到现场,考古队员已经在守在汉墓周围,而盗墓者早就跑的没影了,上哪里去抓?费居村占据山谷盗墓财,常书欣在当地也有所耳闻,但是这种事情很难处理啊。只要不当场抓住。都是乡里乡亲的,还能四处去抄家不成?干警也是当地普通人,也不想莫名其妙的挨

    复。

    其实考古队一进村就报过警了。在村民的院子里看见了盗掘文物,但是村民辩解这些都是耕地时挖出来的,比如地里有砖头,他们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还不能拿回家砌院墙吗?明知这些话都是在撒谎,他也不好处理。

    对于基层干警来说,还有一个更头疼的问题,他们也不是文物专家,说实话;有很多赃物,平时就算大摇大摆从眼前过,都认不出来。

    当时上级文物部门派来的池所长要求他配合,带着考古队员挨家挨户宣传文物保护法。象征性的收缴了一批文物,总算将场面暂时对付过去,不料今天又出了更大的篓子。

    这几年袁所长和费居村的费米主任关系很不错,哪一次来不是喝的醉醺醺的,在招待所过一夜才会回去?别说是袁归途所长,就连陈青羽乡长都是一个德行。很多事巴不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今天池专家报警,却不得不处理,所长也必须派人来做个样子,就像眼前的村干部也在装模作样的劝说村民。从乡长到所长都很清楚,考古队做的事情合理合法,尤其是池所长这种有影响、有名望的专家,虽然管不着各级政府官员,可如果抓住了什么问题,回去之后只要在上面说几句话或看来点官方舆论,绝对不是他们这些乡干部能兜得起的,表面上还必须要配合。

    常书欣却有一个问题想不通,甚至怀疑费居村的村民是不是吃错药了?

    既然考古工作队就在这里,那些违法的勾当的就不能消停几天,非要搞出这么大动静来,不是明摆着上眼药吗?前一眸子考古队住在村里的招待所,每天出钱请村里的劳力开挖探方,表面上不也是相安无事吗?

    退一万步说。就算还想偷摸干什么勾当,等人家走了之后再说,何必这么着急闹事呢?他前几天听池专家普及文物保护常识。对考古队的工作性质已经很了解,他们只是来清理抢救已经被村民盗掘的古墓,不会主动掘未现的完好墓葬。

    按池专家的话,现有技术条件下,就算最科学的掘也不可能完好的保存古墓葬中的文物,大量有文化价值的实物与信息都会损毁,造成永远也无法挽回的损失。最好的办法就是尽量不要打扰先人的沉睡,这是留给后世子孙的文化财富。

    现代很多掘。有一部分是城市建设触及古迹,不得不采取措施,其他绝大部分。几乎都是被盗墓贼给逼的不得不抢救残局,那种痛心与遗憾是难以形容的。

    池木锋只是表示,完成这里工作后,将呼吁地方政府与执法部门加强对这片野外山地的保护,严惩盗墓犯罪分子。但是考古工作队可没有执法权,也不可能总留在这里,碍不到村民什么事,接下来的事情还不是地方自己处理?

    村民们不可能没听说这些,别看考古队被他们围在山中束手无策,但如果今天真出了乱子伤了人,比如池所长这种专家有个三长两短,问题的性质可就完全变了!不再仅仅是深山中抓不住人的盗墓案件,影响会极为恶劣、后果会相当严重。

    到时候县里、市里甚至是省里有关部门想不重视都不行,只要真来严查事件,费居村等于自找到霉。但在此之前,先倒霉的肯定是常书欣这个现场出勤的警察,就算勉强弹压住村民,今天也是得罪了整个。村子,不论怎么样,他是背定了黑锅!

    真不明白这些村民是集体吃错了药,还是受了什么人的挑唆?常书欣心中升起一股怨气和怒意。他已经快要受够了!很多人平常天天在嘴里喊着公正执法,呼吁法治社会,但是违法的事轮到他们自己头上,又要搞聚众闹事法不责众那一套,显得是那么理直气壮。

    “最他妈讨厌的,就是这种人!”常书欣突然在心中恨恨的骂了一句,看见有几个村民拿着锄头就要往上闯,他一咬牙也豁出去了,反正左右要倒霉,索性帮理不帮亲,况且这村子也没什么好亲的!

    他终于拔出了枪,双手紧握朝天斜指,破口骂道:“操,不要命了?都给老子滚回去!你们这些个没皮没臊的,还有脸谈风水?这山里挖了多少洞,谁挖的,老子没抓住,你们自己心里没数吗?,懂不懂文物保护法?池专家这些天跟你们白讲了?地下这些是文物,祖宗留给所有子孙的,是你们家的吗,想炸就炸?,真抓住了,一个个都得枪毙,还敢在这里闹事?”

    他横了吧唧的,拔枪连骂带恐吓,假如在大城市里公开执法,这样绝对不合适。但偏远山区的一个小干警,在这种场合,只能是这种执法风格才能镇得住。

    一见常公安真的敢拔枪。几个拿锄头向往上闯的村民骂骂咧咧的退了回去,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顶了上来,指着常:“这不是山那边老常家的二蛋子吗?当了公安神气啦,敢拿枪吓唬人,来,冲你大妈我开枪!”

    常书欣没跟她罗嗦,继续大声喝道:“老子今天是来执法的,我可不管什么人,谁犯法收拾谁!抄家伙干什么,想袭警啊?真逼急了,子弹可不长眼!”然后冲人群前面的村主任喊道:“费米,费主任!你今天要是敢让人冲过来动手,砸我的饭碗还要我的命,老子先要你的命,临死也得拉个垫背的。这枪里的子弹,老子全往你身上

    !”

    假如谢小仙在这里,见常书欣如此执法一定会目瞪口呆,他竟然持枪恐吓村主任。村主任也给吓了一跳。转身道:“常公安,你怎么冲我来呀,没看见我在拦着乡亲们吗?”同时挥手使了个眼色,周围起哄的人消停了许多。

    常书欣:“这里的村民选你当主任。不冲你来冲谁来?你要是真想拦着,今天就不会有这一出!,,费主任,我可提醒你,真要是把事情闹大了,上面不得不处理,倒霉的可是你们村子,谁裤裆里有屎谁心里清楚,你是吃错药了还是神经,自己想作死?”

    这句话提醒的可是相当对,真敢冲过去哄抢文物伤了考古专家,事情一闹大上面来次专案行动,费居村绝对没有好果子吃,身为村主任不可能想不明白。

    游方拎着大包悄悄的从侧方走出山林,站到了人群后面,注意听着人们的谈话。别看前面那些人一个个气势汹汹义愤填膺很激动,站在队伍后面这些村民神情却很轻松,一幅起哄架秧子看好戏的样子,不少人拉着锄头谈笑风生,和赶集也差不多了。

    游方接连换了好几个地方听闲话,瞅空冲一位村民打招呼道:“大宝叔,瞅什么热闹呢?听说这里来了考古队,多大的斗啊,需要雇这么多民工挖探方?”

    那位刚刚与邻居唠完啧。此囊正踮着脚尖伸着脖子往前面瞅,名叫费大宝的村民被吓了一跳。回头很诧异的问道:“你哪来的,怎么跑到这里了,还知道我的名字?”

    游方:“大宝叔不记的了。我前年来过你们村收土特产,就住在费材大哥家开的招待所里。”

    所谓土特产,就是村民盗掘的那些文物,他刚才在后面听人议论,村民们说什么考古队来挖他们的土特产、费材家的招待所不能让住了云云。而那个费材显然也在人群中,和身边的人说:“我家的招待所开了三年,还是第一次要往外赶客人。”他一转念就明白了大概。

    游方坐了一天的农用车和拖拉机,一幅风尘仆仆的样子,手里拎着大旅行包,很像这几年经常光顾此村的文物贩子。

    费大宝打量了他几眼。皱眉道:“收土特产在应该村里等着,不能到这里来!”

    游方笑道:“我在路上碰着一位大姐,差点没给她的样子吓一跳,说是考古队的,在后面山谷搞掘,我和她一起进的村,顺便进来看看热闹。”你们村也没人啊。招待所门都是关的,都跑这里干嘛?哎呀,怎么还有警察,你们村最近不做生意啦?”

    费大宴膘了一眼周围声道:“没关系,生意照做,回头你去我家一趟,有好东西,就足刃冻头院里有柿子树的那家。”刚才费大宝和一位邻居在人群最后窃窃私语,好像在说村治安员费材的坏话。费材开了一家招待所,将收土特产的客人都截住,领村民卖东西他还要分一笔介绍费,美其名曰安全管理。这两人在那里议论最好堵上收货的到自己家来,还能多赚点。

    游方闻言是又气又乐,这费大宝还真以为地下文物交易是收土特产了?一点违法风险意识都没有。既贪且蠢,所以故意盯上他搭话。

    “有警察在这里盯着,咋做生意啊,这一趟来的不是时候。”游方一脸担忧之色。

    费大宝安慰道:“不用怕,招待所里还住着一拨收货的呢,人家也等着没走。常公安是考古队叫来的,看见没有,我们今天就要把考古队赶走,乡亲们抄家伙都来了。”

    游方点了点头:“嗯,他们是有点,碍眼,想办法轰走了最好,米主任和火书记怎么还在前面拦着?”

    费居村主任叫费米,支书叫费火,当地村民都叫米主任和火书记,游方听了几句村民闲聊就知道了,此刻说话也如此称呼,搞得就像对这里很熟一样。他和费大宝说话也引起旁边几位村民的注意,回头看见这个外乡人,也过来开口询问来历。

    游方临时客串一个因特殊情况误闯山谷的文物贩子没什么问题,村子里近几年来的这种人很多。费大宝嘿嘿笑道:“干部嘛,戏还是要唱的。否则不好跟乡长交待,其实我们都是米主任领来的,就是要看戏。”

    就在这时,常书欣拔枪警告米主任,说的那番话后面也听得清楚,游方皱眉道:“那公安说有道理啊。你们把这种事情闹大,对自己也没好处,真要出了什么乱子引起外面注意,往后我们来收土特产也得小心

    。

    憨厚的费大宝一脸坏笑:“放心吧,我们把考古队轰走,和盗墓没关系,要让他们自己丢脸的走。我猜一定有高人指点主任呢,就等着看好戏吧。

    旁边另一位村民也串灾乐祸道:“不卖给他们吃的,不给他们住,再把那个池所长搞臭,灰溜溜的轰走,快看,好戏开始了!”然后旁边几人不知受了什么兴奋的刺激,开始往前挤,顾不上与游方说话,所有人都伸着脖子往里瞅。

    游方也装着找个好位置想看热闹的样子,闪身不见了。

    听见常书欣的威胁与质问,米主任咳嗽一声道:“常公安,文物保护法我们知道,池所长一本正经的宣传这么多天了,违法的事情怎么能做呢?”但是今天乡亲们来闹事,可不是因为这些,既然你连枪都掏出来了,我也就把丑事抖出来了。”费材,你把招待所的服务员春给我叫过来!”

    费材领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妹子走到了前面,这位叫小春的姑娘低着头一脸悲悲戚戚的样子,瞄了对面一眼,伸手指着池木锋道:“就是他!昨天就晚上叫我送水去房间。给钱给要我陪他睡觉,还说他是什么单位的领导。,我不答应。他已经把门插上了,一把抱住我”

    周围很安静,她喊的身音很大。乡亲们的情绪一下子就沸腾了,不仅有好戏看,而且还能现场听到荤段子,一个个兴奋就像打了鸡血,纷纷喊道:“还考古专家呢,说是宣传文物保护,竟然跑来糟蹋我们山里妹子,绝对不能放过他们”。

    这帮人可真能耍呀,荤的素的全上了!这种事情太有杀伤了,就算查无实据最后息事宁人,池木锋以及整个考古队在当地的名声可就全臭了。以池木锋的身份,为这种事情与这种人在这种地方打官司,传出去都是一种耻辱。

    况且这种一对一的指控,法律上以证据不足息事宁人容易,反诉对方却很难,池木释恐怕会带着考古队灰溜溜的被轰走,谁还不好说什么,说多了丢人。

    池木锋的脸都成了猪肝色,手也在抖,指着小春道:“你血口喷

    突然出现的意外让常书欣也不知所措,收起了手枪,眉头拧成了疙瘩,喝问了一句:“那个叫小春的!你说昨晚上池所长在房间里对你那样,的怎么不喊人呢?”

    小春掩面哭道:“我当时吓坏了,手脚都不听使唤,他脱了衣服,就把我推到在床上”按她的描述,事件竟然成了一场没有反抗的所谓强暴,那在法律上怎么定性可就困难了。

    周围的村民情绪却更加高涨,纷纷呼喝要将哪个禽兽拖出来,反到是费火、费材等村干部拦在前面竭力劝阻。米主任愁眉苦脸的一摊双手:“常公安。本来乡亲们为了姑娘家的名声,不想说出来,就是要教干那个禽兽。现在这样子,你快把他们都带走吧,万一控制不住场面,我可负不起责任。”

    川(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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