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章、为了孩子
地师六十九章、为了孩子
黎所授的练剑!法十分诡异。称为**剑灵术六 ”
不仅仅是练剑。也是在习练内家拳意真劲,在“有触必应,随感而发小。的基础上,达到“由感而发”的境界,身心与周边环境内外交感,以拳法劲意凝练出一个无形的“人”。
这个人是不存在的。但对于练拳之人来说,又是实实在在的,元神清明所见,而判直倒妄想。这是一种化境。只是拳法劲意凝练成的轮廓,略具人形,但要有五官,有五官才能有灵气。一般人不论是练拳还是练剑,此人形五官都是自己的样子,凝练的也是自己的拳法劲意。
但对于游方来说,情况略有不同,这个不存在的“人”他已经凝练成功,就是心像中所见的秦渔。所以最方便的办法就是以剑习练,锻炼自己的神识,同时赋予这柄剑更强大的灵性。
第一步仍然是以心神养剑,起身之后心法似收非收,秦渣的形象出现在他的面前。今夜所见的秦淡又有了与往具不同的变化,眼神中居然有一丝妩媚诱人的笑意。飘雾状的白纱裙竟化为丝缎般合体。勾勒出完美身材,挺拔、婉转、媚惑之处玲珑毕现,辐射出惊人的性感。
游方心中苦笑道:“秦渔啊秦渔,我来练歹”就是想收摄心神不再胡思乱想,难道你也要挑逗我吗?”随即又意识到,秦淡自不会主动挑逗他,!像中所见折射的就是自己的心猿意马。功夫到了这种地步,心神不能随欲念而走,否则便是入魔成妄,要时刻小心。
刘黎所说的“自在出入,化境而观”就是指元神清明不受沾染。
游方深吸一口气。收摄心神运转劲力撩剑做了个起手式,表情似笑非笑。秦淡的表情第一次有了变化,也与他一样似笑非笑。这一瞬间,游方感觉全身的毛孔仿佛都张开了,周围一切细微的动静,哪怕远处墙根下蛐蛐在轻微的震颤翅膀,都清晰无碍的在神识中展现,但又丝毫不受其扰,洗若置身于无物之境。
秦渔的衣衫诡异的消失了,在身体的表面化为一层剑光。而游方手中的短刃发出清晰可闻清吟之声,随着的剑势连绵婉转不断。秦渔也动了,就在游方剑意所指之处,时而是一位妙曼的裸女。如锻的肌肤笼罩着神秘的光辉,时而整个人就化为一片回旋的剑光,似可随意遁形,拆解他发出的每一招剑势以及劲力。
游方曾说过,内家功夫分为练法、打法、演法三种,而刘黎承认他说的不错,但又指出其实另有讲究。他到此时才明白,其实这三法可以合一。 他是规规矩矩施展出一套形意五行剑,是标准的演法。但面对秦渔,他完全将劲力透过剑意发出,又是标准的打法。剑意发出之后,秦渔身形变换招招拆解,不让游方的劲力落到空处,呈含而不发之势,又是标准的练法。
在外人看来,游方是一个人独自在演练剑法,但是剑光流转之中带着劲力精意,随触而感收发圆转。隐约有混元抱丹之意。上下前后左右,游方以全身心感触秦汪的合击,**剑意所向,就似真的与一个人在对练。
但世上不可能有一个真正的人有如此诡异的身法,能够随触移形。
游方练了这么多年的内家功夫。还第一听体会到三法合一的劲意,也终于明白当初与刘黎第一次见面,自己以搅蟒劲去缠对方的手臂却被崩开了,还差点将自己震伤。并非劲力上差了多少,而是拳意的境界不同,刘黎化解的很轻松。
游方感觉自己没有出汗,但是随着他身形移转,这一片空间已经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蒸汽状白雾。一套剑法演练完毕,游方吐息收劲,而身前的女子化为一道剑光倏然飞回到短剑中。至此还没有结束,需要继续
。
游方持剑端坐。周围很安静,但剑身上的光芒在闪烁流转,仿佛能感应到如人一般的脉搏。还在轻微的跳动,天上的月色与星光好似也被吸附于剑身。待游方养剑完毕收起秦淡时,这柄剑又发出最后一声清吟,仿佛是舒畅的呻吟。
养剑、练剑、再养剑。这个过程终于结束了,游方神气消耗极大,全身毛孔都凝结着浓郁的阴寒,是网才练剑时被秦渔的煞气侵袭所致。继续运内幕心法驱散阴寒。不能立刻起身就走,否则会落下暗伤的隐患。
练剑只有半个小时。内幕行功却有一个。时辰,当游方终于起身时,略有些疲倦,但感觉是前所未有的清晰畅快,他几乎也想发出一声舒服的呻吟。
回去的路上,游方又想起了那家大排档的宋老板,能够将外家硬功夫练到精华内敛的境界。即使是游方也不敢硬碰硬与他正面招架。而此刻拳法精意更上一层。真莫名有了一种想法。
游方也练过外家硬功夫,就是鹰爪功,但只是结合形意鹰形辅助习练,还是铁指寸劲的内家发力方式,并未专修外家硬功。手指也看不出异常。经过此夜,他的功夫已经逐渐过渡到内外无别的境界,不知能不能硬碰硬
他只是一想而已,并没真的打算去找宋老板搭手试功夫。又过了一天。他中午又去宋老板开的大排档吃饭,却意外的听说了一件事。
这家饭店除了老板宋阳与老板娘封弦诗之外。还顾了一个卓勺的厨师与跑堂的伙计。否则忙不过来。两口子来到广州已经十几年了,积蓄多年早已落户买了房子,有一个女儿叫宋引佳,今年十四岁,上初
。
中午时饭店还没有把桌子摆到外面来,客人也不是很多,老板娘在柜台后面骂人,声音反常的不高亢而是充满愤恨,并不是在与人吵架。而宋老板第一次没有笑呵呵的与进店的客人打招呼,而是坐在饭店的一角默然不语。
游方一进店。就觉得全身毛孔微微一乍,很诧异的看了宋老板所在的方向一眼。只见他面无表情盯着眼前的桌面。这是真的正的高手欲发力时才有的气势,宋老板不可能对游方有什么恶意,若游方没有掌握神识,以前是感应不到的。
是什么产、惹努了脾气如此之好的宋老板,让这位铁砂掌高人呢?游方点菜的时候小声问伙计今天出了什么事,怎么店里的气氛如此反常,然后又凝神听了一段封弦诗的骂语,搞清了事情的始末
昨天宋引佳放学后与两位同学一起回家,由于离的比较近不必坐公交车。步行一站多路就可以了。
在广州很多路口,都能看见一些发传单或卡片的年轻人,红灯时将传单插在过往车辆的车窗上,绿灯时发给过路的行人,俗称“卡娃”这三个小姑娘就遇上了这么一位。
这位卡娃只有十六、七岁,还是一个,没长大的少年,带着眼镜背着书包,就像一个小小年纪就抽空打工的高中生,看着就让人同情。他手里拿着一摞某商家打折的传单,看见宋引佳等三人,走过来以央求的语气道:“同学,能不能请你们帮个忙?”
宋引佳好奇的问:“什么事呀?”
那少年道:“我是附近六中的,出来打工帮人发传单挣点钱,今天晚上我以前的小学班主任老师过生日,早就跟同学约好了一起去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旁边一位女生反应挺快。反问道:“你要我们帮忙发传单吗?”
少年立玄摇头:“不用不用。我要立刻坐车走才能赶得上,你们帮我把没发完的传单送回去行不行?商家就是这么规定的,地方也不远,从这里走拐一个路口,就在鸯景宾馆的煞房间,思娇化妆品销售部办公室。”
几个小姑娘都挺热情,一听对方是为了给老师过生日赶时间,也很愿意帮忙,就接过那一摞传单帮他送回去。拐了个弯走了大约十几分钟就看见了骜景宾馆,挂着宾馆的牌子却更像一家私人招待所。进去之后楼道里感觉乱糟糟的。
上楼来到触房间,外面没有挂思娇化妆品销售部的牌子,但屋里制桌上放着几瓶化妆品。她们将传单放下,说明来意就想走,有一位中年妇女热情的招呼她们坐下,让她们试试思娇公司最新的高级化妆品,在每人手上都抹了一点。
然后这女人的脸色就突然变了,告诉她们这是非常昂贵的精华素,一瓶就要好几千,现在她们已经打开试用了,不买的话,也得一人交一百块试用费。说话时突然有两位面色阴沉大汉的出现在门口,狠狠的盯着她们。
三个初中女生哪见过这种场面,当场脸都白了。把身上的钱全掏了出来,央求了好一番才离开。出门的时候又被吓了一跳,对面房间走出来一个三十来岁盘着头发的女人,大大咧咧的冲这边喊道:“咦,你们拉来客人,怎么不介绍到这边试用护发产品呢?小妹妹,过来,给你们免费理个发!”
三个小姑娘吓坏了,就像受惊的小鸟飞也似的逃下了楼,宋引佳出门的时候还在街边摔了一跤,把膝盖都磕破了。她放学后一般先到饭店吃饭,然后再回家做作业,当时宋老板出去买东西了。
封弦诗见女儿回来晚了,而且裤子破了一块,走路一瘸一拐,脸色发白浑身都哆嗦,也吓了一大跳,搂过来问了半天才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当时气的也是浑身发抖。她立玄打了个电话给老公让他放下手里的事情赶回来。自己顾不上店里,回家好好安慰吓坏了的女儿,宋阳则直接去了那家宾馆找人算帐。
宋阳在宾馆又碰见了另外两个孩子的家长,而要找的那些人已经退房离开。有一位家长向派出所报案,民警询问了一下涉案金额与具体过程,很为难的说还不够立案条件,后来又解释道鉴于情节特别恶劣,可以登记立案。但要把孩子带来做笔录,并且描述嫌疑人的相貌特征等等。
孩子们第二天还要上学呢,而且已经吓坏了,家长们哄都来不及,哪能经得起再折腾?看这个架式,人已经走了没有现场抓住小派出所立案专门调查的可能性也不大。公安部门的基层警力都是根据户籍人口的比例配置的,广州这个地方驯四吠口非常多。各类桑性案件频发,警力严重不足,确实卜狐抽人专门侦破这样一件案子。
游方听完后就明白了。那伙人在鸯景宾馆开了一间房设局行骗,不可能是专门针对三个中学生的,肯定还干了别的事。最后要退房的时候,搂草打兔子来了这么一手,但是所作所为太恶劣了,连孩子都不放
!
虽然骗的钱不多,但对孩子幼小的心灵伤害却可能相当严重,哪个。家长不会暴怒,连老好人宋阳也不例外!看见宋阳的样子,游方未动声色。什么话都没说吃完饭就走了。
这天后半夜,在饭店后面的小巷里,有一个魁梧的身影穿着深色的运酬民,伸展双手,全身骨节发出一连串的脆响,运劲力直透全身,然后弯下腰一掌拍去。墙角有一个废弃的液化气罐,砰的一声闷响,钢板焊接的罐体竟被生生打瘪了一大块。
“宋老板,半夜试掌力,也不怕把邻居吵醒吗?”巷口突然有一个人说话,声音不大但异常清晰。
“小游,是你吗?小。宋老板一闪舁站的笔直,望向巷口走出的一个。人。
游方从阴影中闪身而出。点头道:“是我,特意来看你想干什么,什么人的帐找什么人去算,何苦拿一个罐子出气?。
宋老板似乎并不太意外。搓了搓手道:“好些年没有真的发力打人了,网才这一掌只是把心中的戾气打出去,否则真说不定会伤人性命。你是内家高手,怎看出我的功夫?”
“宋老板精华内敛,一身功夫并不外露。但是指节稍异常人,不是类风湿就是练过北派铁砂掌,我一见面就看出来了。”游方一边答话一边诧异的反问道:“您又是怎么看出我练过内家拳呢,我一直以为自己掩藏的很好呢?”
宋老板:“我没看出来,以前只是有点怀疑,但此玄见你现身就能确定了
“你根据什么怀疑呢?”游方也想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地方露出了破绽。
宋老板答道:“你每次进出饭店,在街边的直道上走过。步伐如尺子量的一般精准,落脚着力也几乎分毫不差
原来如此!游方经常以跨步行桩之法练功,久而久之,平时走路也带着这种特征,尽管神气内敛,行止中还是有痕迹可寻,宋老板注意到了。正在感叹间,又听宋老板说道:“你看出了我的功夫,今天又见我神色不对,想来劝我不要太冲动吗?我无伤人之意,况且那些人已经走了,我没找到,只是在此发泄一番胸中戾气而已,你就放心请回吧
游方笑了:“我确实有劝你的意思,但不是劝你不要动手,而是怕你搞出人命,想在一旁稍微拦着点。我认识一个警方的朋友,了解一些情况,治安案件出了人命与不出人命大不一样,一旦有命案就是大案,警方的侦查力度会很大。您是成家落地的人,有些事要注意。”
宋老板:“多谢你的好意!但素昧平生,你为何要现身插手呢?”
游方仍然笑道:“江湖中偶遇,彼此看破行迹,无事却不点破,有事便是有缘。再说了。你家饭菜干净实惠,您要出了什么麻烦,不仅连累妻女,我今后都没合适的地方吃饭,帮你就等于帮自己嘛。”
宋老板也忍不住笑了笑:“就为这个?我已经说过不会动手,也找不到人动手,你的心意已领,请回吧!我也要回家睡觉了。”
游方又问道:“只为打一个烘气罐,用得着换衣服扎束气带吗?分明有夜行之意,你总不会走出去卖艺吧?我既然来了,就一起去吧。连我都不想放过那帮杂碎。就不信宋老板你自己能睡得着觉?”
所谓束气带,是习练外家硬功扎的一种腰腹带,足有半尺多宽勒的非常紧,辅助发力时运丹田气劲。宋老板身材微有些发福平时能看出点肚子,但此刻腰杆笔直一丝赘肉的痕迹很没有,显然是把束气带给扎上了,再配合这身深色的运动服,当然是要夜行出手了。
宋老板被说破行藏,叹息一声道:“非我欲惹是生非,但此事对一个孩子影响太复杂了,不利于她将来为人啊,就算为了世上的孩子,我也非出手不可!”
孩子遇到这种事,受到的惊吓很大,说不定会在心理留下阴影。作为大人的心态也很矛盾。该怎么安慰呢?告诫她不要相信任何人、不要帮助任何人吗?又担心她会变得自私冷漠甚至自闭,惧怕与外界正常的交流接触,成年后不能正确的接受与表达应有的善意。
因为孩子的人格尚在形成之中,这种影响,可能会类似于修炼秘法之人元神受伤。家长要想让孩子摆脱这种阴影困扰。正确认识这个世界,即学会保护自己,又能形成健康的性格,是相当费思量的。
那伙杂碎的行为实在太可恨,连游方都忍不住要出手,同时也怕宋老板惹出麻烦,故此深夜现身相见,要陪他一起去找人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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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章、按线穿珠局
地师七十章、按线穿珠局
岔景宾馆的胖老板今天很不老这。打宗麻将开房与二奶甩慌。却莫明其妙被两个蒙面人从床上拖了起来,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已如腾云驾雾一般被人扛进了宾馆的经理室,一看墙上的石英钟,时间是凌晨三点半。
他被放在沙发上想叫却又不敢出声,因为两名“歹徒”一人蒙黑巾一人蒙红巾,各拿了一把水果刀,在他的脸上比划来比划去,其中一人对另一人说道:“夫叔。你说割左耳朵好看一点,还是右耳朵好看一点?”另一人答道:“这胖子两只耳朵都够难看的,我看一只割一半吧,还能修改的标致点。”
胖老板裤裆都吓凉了,哆哆嗦嗦的问道:二、二位大侠,你、你、你们想要什么。财务室在隔壁,保险柜里有钱。”
黑巾蒙面人瓮声瓮气道:“我们不要钱,要录像。”
胖老板:“什么录像?我们自己可没装针孔摄像机,要是别人在这里拍了什么东西拿去敲诈,可不关我们宾馆的事。”
红巾蒙面人冷笑一声:“听你这么说话,对这套业务还很内行,看来你们宾馆也出过这档子事。但今天我们不是来看毛片的,就是要你们宾馆前台这几天的保安监控录像,公安规定硬盘保存的那种。别告诉我电脑出故障了,调不出来。”
胖老板:“那、那我给保安室打个电话”
黑巾蒙面人用刀背在他额头上蹭了蹭,又一指办公桌上的电脑道:“千万别告诉我,你这里调不出来,假如看不到的话,我也不为难你。机箱就算了,你把键盘吃了吧,我可以给你弄点酱油来蘸蘸。”
经理室的电脑果然可以联网查阅前台的监控录像资料,游方还发现输入授权密码进入几个隐藏文件夹之后,这台电脑里面的内容挺丰富的,有不少激情动作片。看拍摄地点都是这家宾馆房间,看来网才说的偷拍之事在这家宾馆没少发生。
红巾蒙面人一边浏览一边摇头:“拍的也太次了,音效、光线、角度都不行,这样的摄影师真该挨揍!”一边摇头一边又把看过的文件全部粉碎删除。
黑巾蒙面人劝道:小老弟,别光顾着看毛片了,办正事要紧。
又单手拎着衣领将胖老板如拎小鸡一样从沙发上拎了起来,闷声问道:“今天网从你们鹅房间走的那伙人,究竟是谁?麻烦你在前台监控录像里全给我认出来。”
胖老板哆嗦道:“每天进出这么多人,我怎么可能认识?” 红巾蒙面人在一旁道:“不认识就算了,我们已经查了他们的登记资料和入住退房时间,看了录像自己能认出来。至于今天把你请到办公室来,总要聊个明白。那伙人设局行骗,拐跑了我一个朋友的女人,我们是来算帐的。”
胖老板嘟囔道:“冤有头债有主,这可不关我的事!”
红巾人冲黑巾人道:“他说的话也有道理啊,确实不关他的事,大叔,怎么办?”
黑巾人恶狠狠的说:“别耽误时间了,快拍照吧。衣服!”
胖老板吓了一跳:“脱什么衣服,我是导人啊?”
红巾人掏出一个数码楼机嘿嘿笑道:“胖子啊,你就担待点吧,我这位大叔不仅崇拜陈冠西,而且有点变态,他觉得你太胖了。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我们用刀现场把你的身材削苗条了,第二,拍成照片回去放电脑上修改。你是要修人呢还是修照片呢?”
胖老板也没有大声说话,但嗓子莫名已经哑了,连连点头道:“照片,修照片!”
红巾人:“那你还废什么话,快脱吧。”
胖老板本来就穿着睡衣,三两下就脱光了,站在那里就如一只抖若筛糠的白条猪。红扛人举着相机拍了两张又摇头道:“不行不行,太没有创意了,来来来,画上口红,带上胸罩,给我摆几个叨生,东西都给你准备好了。”
口红和胸罩都是网才从胖老板睡觉的房间顺手拿过来的,用刀逼着,他不敢不照办,身材太胖只能把胸罩挂在前面,显得不伦不类。红巾人可够损的,让胖老板摆了几个。“够淫荡”的造型,又对着电脑做了几个下流的姿势,最后又让他半抱着一个柜子模拟“实战”
待红巾人拍够了收起相机。让胖老板穿好衣服,对黑巾人说道:“大叔啊,你看他也挺配合的,咱就别再为难人家了,您还有什么事
黑巾人向胖老板一伸手:“给钱!”
胖老板此时看着这两个人,眼神就如看着鬼一般,喘着气问:“你们不是不要钱吗?”
红巾人也道:“大叔。你咋回事啊,我拍照可是免费的,收什么钱呐?”
黑巾人:“六十二块五毛钱,找不着正主,他付连带责任。”
红巾人点点头:“应该的。胖子,你有六十二块五吧?”
黑巾人又想起除了女儿兜里被人拿走的六十二块五之只昨天打车赶讨来怀花了芒十六。干是改口道呢”二块五,应该是九十八块五,凑个整算一百,老子不找零了!”
胖老板还真在办公桌里找出了一张百元钞票,双手递给黑巾人道:“大侠,录像也看了,照片也拍了,钱也给了,可以放我走了吧?” 红巾人晃了晃照相机道:“胖子,我已经打听清楚了,听说你小小舅子还在这个区的公安分局当个小科长?”你要是老老实实开宾馆做生意的话,我懒得找你,但你不仅藏污纳垢,自己也参与见不得人的勾当,别说帐算不到你头上!以后再这样,咱们网上见,也来个艳照门大曝光!”
黑巾人摆手道:小老弟,你先走吧,在门外等我,我还有几句话想和这位老板单独聊聊。”
红巾人点点头:“那你就聊吧小心别聊出人命,也别留下能验出来的重伤。”说完话推开窗户,从三楼直接就下去了。
回去的路上,宋阳问游方:“你是怎么想起来给男人拍裸照这一招的,太有创意了,真够损!”
游方一边删除相机中那些恶心的照片,一边笑着说道:“谁说男人就不能拍裸照了,我看到他电脑里那些东西,用这一招回敬他算是罪有应得!”游方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只会学雷锋,他若使坏整起人来小能会让人脊梁骨都发凉,一想起来就做恶梦。
宋阳又皱眉道:“已经知道那伙人的面目,以你我的眼力,只要撞见了一定能认出来,但他们登记的身份证只有一张,够呛是真的,下次落脚也很可能会换,这么大的城市找起来可不容易。”
游方:“宋老板,你就好好做生意照顾家人吧,你并不是行走江湖之人,除了一身功夫之外很多事情已经生疏了。交给我吧,只要那伙人还在广州,我总有办法把他们揪出来。”
宋阳:“老弟,真不知该怎么谢你。”
游方:“大叔,江湖同道有缘相聚,就这么点小事没必要刻意谈谢,你还是想想怎么哄劝闺女吧。”
宋阳又叹了一口气:“师父当年教我,助生人莫轻己身涉险,有热肠但不可无眼光。我也只能这么教孩子。但还有最关键的一件事,我要让她亲眼看见那帮坏人被惩治,才能解开她心中的疙瘩。”
游方伸手拍了拍宋阳的肩膀:“她一定会看见的,而且会开开心心的看见,保证会逗得她咯咯直乐。”
说话间已经回到了宋老板开的饭店附近,此时天还没亮,饭店却虚掩着半扇门,里面的灯也是亮着的。游方扭头道:“没见过你们家饭店这么早开门啊?”
宋阳:“一定是我老婆,她应该猜到我做什么去了,起床在这里等我呢。”
进屋一看,老板娘果然在屋里等着,见到游方与宋老板一起进来吃了一惊。宋老板摆手解释道:“这是一位江湖同道。帮了我不少
老板娘招呼游方坐下。宋阳去了趟后厨换了身衣服出来,又恢复了平日微微发福的饭店老板模样。老桓娘很快炒了几个热气腾腾的菜,并烫了两壶黄酒端上来道:“今天有点阴冷,大半夜出去做事,喝杯酒驱驱寒吧。”然后又向游方道谢。
游方笑着问她:“老板娘。原来你早知道宋老板的功夫,也知道我俩去做什么?”
封弦诗:“我老公的能耐我怎会不清楚,十几年前他还救过我,我们就是那样认识的。今玉我哄孩子睡,半夜起来发现他不见了,就猜到他想去干什么。我一个妇道人家也插不上手,只能到这里准备好酒菜等着。”
宋老板一挥手道:”你回家吧,等会儿孩子该起床上学了,我与这位小老弟喝两杯,你不用管了。”
老板娘很听话的走了。两人一边喝酒一边就聊起了习武的事情,游方道:“北派铁砂掌练到你这种火侯,可真不多见,没想过找个徒弟把它传下去吗?”
宋老板苦笑道:“我如果有个儿子,看他性子不错也许会教,但是小姑娘怎能学外家铁砂掌。家传是不可能了。这门功夫想收徒的话,在如今这个世道太难找传人了。不传也就不传了吧。
游方闻言也是默然半晌。刘黎感叹传人难寻时大抵也是这种心态吧?但铁砂掌这种外家硬功与风水秘术还不一样,在现代社会已经没有多大作用,合适的传人确实很难找,不仅需要从小艰苦习练,而且练到宋阳这种火候非常之难。
喝了半天闷酒,游方又开玩笑道:“宋大叔,好不容易遇到一位外家高手,找个机会交个手?”
宋阳赶紧摇头:“功夫练到你我这种地步,还是不要随便交手,伤了谁都不好。”老弟啊,你如果找到那伙人,不要自己先动手,回来告诉我一声,我一定要亲自出手。”
游方点头:“行,只要我撞见了,不会自己偷摸活动筋骨,一定把你叫上!”
众件事。游方再去“夜总会”吃饭。老板娘总是不妆后“六泣样的话游方可不好意思再去了,但又觉得还是来这家饭店更方便,于是就拒绝道:“你们总是这么客气,不是往外赶人吗,我哪里好意思再来?不来这里,又叫我上哪里吃饭?”
宋阳笑道:“那就打个折吧,结帐抹零头,总可以了吧?”
所谓抹零头,就是游方吃了十几块钱。只收他十块,二十几块钱,只收他二十块,总之零头不算。游方一看这样也行啊,点东西的时候注意一些,不要弄太多零头出来。
他已经向宋老板夸了口,一定能把那伙杂碎揪出来,但是广州这么大上千万人,上哪里去找啊,总不能天天在街上逛指望瞎猫碰上死耗子吧?游方想起了张流冰,这枚棋子可以提前动一动。
游方那天夜里考下了两段录像,假如以“李丰前辈”的身份发给张流冰,让他帮个小忙在广州找录像里面的几个人,张流冰不会不答应的。他们家在广州有根基。同时还有寻峦派的势力可以借助,找起来人比游方容易多了。如此也可以试试张家对游方这位“前辈高人”的态度如何,是不是有暗中结交之意?
游方还做了另外一件事。林音这段日子经常发贴寻人,在各大论坛已经混的很熟了,游方求她帮个忙,在发寻人启示的时候,有空把宋引佳遭遇的事情也写成另外一个贴子发出去,提醒更多的人不要轻易
。
游方正准备联系张流冰,不料林音那边却有事情了,有人与她联系声称知道李秋平的下落。林音还没有忘记游方的嘱咐,很高兴的打电话来告诉他。游方却长叹一声 该来的终于来了!
林音这种找法,不找出问题来才怪!这么长时间都没遇到心怀歹念之徒,连游方都暗自纳闷,难道广州的治安风气已经空前好转了吗?那也不至于如此夸张吧!如今的林音就像一只**的羔羊,在城市从林中乱闯,等着大灰狼上门呢。
游方也在等着大灰狼上门,心里很清楚这是迟早的事,不经历这些教1林音无法变得更成熟。狂狐的下落,这些上只有游方与刘黎两个人知道,如果冒出第三个人。要么是阎王爷好心好意派来学雷锋的,要么心怀不轨企图骗财骗色的。阎王爷派人来的可能性太小了,只能当歹徒对待。
他没有劝说林音不要与对方联系小也没有让林音去报警,甚至没有对林音明说对方一定是骗子,只是很“热心”的告诉她应该小心段,让他来帮忙处理这件事,林音很高兴的答应了。
先是通过网络,后来直接通了电话,林音终于“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对方是个女人,自称是道上的朋友,知道李秋平在哪里藏身。按对方的说法,李秋平在北京替别人捎了一件质品元青花,却在来广州的路上弄丢了。
商量赔一笔钱事主却不答应,一定要李秋平还东西,否则就朵他一只手。于是李秋平就匆忙藏了起来小与林音联系的那人偶尔发现了李秋平的藏身之处,声称可以把李秋平的下落告诉林音,但需要三十万封口费1否则的话就把消息通知正在寻找李秋平的事主。
这个故事编的可太像了,有些情节居然与无人知晓的车实完全吻合!游方听到消息也暗自心惊。对方一定是老手,且非常有可能是团伙作案。设一个成功的骗局,不能仅靠张嘴说瞎话忽悠人,幕后需要做很多调查工作。
林音在寻人启事中已经透露了李秋平的一些信息,通过这些很方便就可以查证:李秋平是一位北京的古董商,今年八月初离开北京自称要到广州,从此下落不明。至于故事中编排的内容,就看出骗子的经验老道了
广州悬赏征集元青花的活动,在业内很轰动,不是什么秘密,那伙骗子肯定也听说了。李秋平身为古董商为了这件事从北京赶到广州,完全说得过去。更高明的之处,骗子自己并没说出广州悬赏征集元青花的这回事,好似也不清楚李秋平来到广州的目的。
林音只要向李秋平的旧识或者搞古玩的人稍微打听一下 李秋平是否有可能带着一只质品元青花从北京到广州来?人们自然会告诉她这件事1分析之后认为非常有可能。林音会恍然大悟,意识到原来如此,骗子话就更可信了,因为这个结论是林音自己调查出来的,不是骗子直接告诉她的。
高明的骗局,不是把所有编造好事情都说出来,而是先编织一个完整的推理链条,然后抛出链条中一环来引人上当。不怕你去调查,因为你肯定会查出证明他所说的证据。这种手段以术语称作“按线穿珠局”也是最难识破的一种江湖门槛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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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螳螂捕蝉
至于说李秋平丢了一件赝品,事主非要把东西要回来,这种情况是很可能生的。比如事主就是文物造假团伙的头目,这件东西是刚刚试制成功的样品,打算将来在国际黑市中设系列骗局进行巨额诈骗。这次利用李秋平这个合法古董商的身份,拿到广州那场承诺保密的征集活动中秘密“试水”不希望出任何意外,更不希望这件样品不受控制的流出去,莫名其妙的丢了,一定要追回。
林音可以选择信或者不信,假如她不相信的话可以私下请教信得过的内行,比如游方这种人,完全可以推理出上述的可能性。骗子只是说出这件事,却不解释为什么,甚至还会说自己也不知详情,假如受骗者去请教内行人,反而能帮他们圆谎。
不论林音怎样怀疑,只要她想找到李秋平,就会与对方接触。就算换作游方这样的老江湖,若事先不知其中的内情,站在林音的角度很可能也会入局。“按线穿珠局”通常就是对付老江湖的,对付林音这种人当然更是绰绰有余。
以寻找李秋平为生活目标的林音,却不知杀害狂狐的凶手就在身边,是她人生最荒诞的不幸。然而从另一个角度,这也是她最大的幸运,只有游方能一眼拆穿这种骗局,无论对方设计的多么高明。
林音询问游方该怎么办,游方建议她先稳住对方,答应想办法筹钱,同时问一句:“怎么才能相信你,万一钱给了,找不到李秋平怎么办?”
这是每一个人都会问的,对方的答复很干脆,李秋平躲在珠海,可以先告诉林音他的藏身地点,等找到人再给钱。但同时又警告林音,李秋平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藏身地暴露了,假如她见到李秋平的当天没有给钱,就立刻通知事主,让李秋平来不及逃脱。假如钱收到了,对方就不管闲事了,李秋平可以继续藏在珠海,也可以换个更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这种答复让林音没法不动心,她满怀惊喜同时又满面愁容的问游方:“我没有三十万,难道把房子卖一套吗?”
游方心中却咯噔一声,骗子玩了这一丨手,就不仅仅为了骗财了,而是直接冲林音这个人来的,看来已经把她的情况调查的比较仔细。假如换作他设这个局,从最歹毒的目的出,也会这么做的。
给一个珠海的地址,就说李秋平藏在那里,让林音去找。只要林音到了地方,那就是有去无回,她这种姿容娇美、气质高雅的年轻女子面临的命运将尤其凄惨。而且只要控制了林音本人,属于林音的东西包括广州那两套房子,都能逼她签字转让,一个孤身弱女子落入魔掌很难反抗。
林音住的这套两居室,一间是她的卧室,另一间布置的很简单略呈书房的样子,有一个书架和一张电脑桌,他们就在这间房里商量。屠苏也在旁边听着,眨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神情很是紧张、好奇还有些担忧。
书房中唯一的装饰就北墙挂的一幅立轴山水画,一看就是明末山水大家王时敏的风格,笔法神似,画风模仿的非常高明几可乱真,落款题名就是王时敏的自号“西庐老人”,但纸质、题款、篆印都有破绽,应该是一副赝品。
游方想了想说道:“你告诉对方,手里没有那么多钱,暂时只能拿出十万,剩下的用李秋平留下的一幅西庐老人的画来抵,相当值钱的古画。”
林音皱再道:“哪一幅古画?”
游方一指北墙:“暂时就用这一幅吧。”
林音摇头道:“这幅画是秋平原先留在这里的,我屋里还有另外两幅,秋平告诉我全是赝品,但对他有纪念意义所以要一直留着。”
游方安慰道:“没关系,那些人也不知道,而且这种赝品在内行人那里也值钱,就算你卖房子筹钱需要的时间也不短,还是尽快打听出李秋平的下落比较稳妥,稳住对方别再出状况。先试着问一声,看对方答不答应?”
林音的表情很无助:“就算是这样,我连十万块也没有。”
游方很干脆的答道:“我有十万,先借给你。
林音感激的都快哭了,弱弱的说道:“我真不知道该怎么……”
游方打断了她的话:“谢什么谢,不过是暂时借你用,又不怕你跑掉,如果你找到了李秋平,一切都好办了。”
这时屠苏插话了:“游方哥哥,我刚才还在想,假如林音姐就是要卖房子,可以把这套小的卖了,暂时搬来和我们一起住,反正还有一间没租出去。”
游方心中暗道这小丫头也会琢磨事情了,但她琢磨的就是那伙骗子设想的。假如林音真要卖房子,第一个上门买的人恐怕就是骗子的同伙,甚至同意先借钱给她的都说不定。如此倒也能把那伙人给钓出来,但游方不想这么做。
屠苏一直很关心林音的情况,出了这种事情,游方把小丫头叫来一起“商量,“目的就是要让她从头到尾经历这个复杂而高明的骗局,学会自己分析与思考,有这碗水垫底,今后遇见什么事都会小心很多。有时上当的过程,也是受教育走向成熟的过程。
林音没什么主见,完全按游方说的办。而且她已经给谢小仙打过电话,谢小仙在电话里告诉她这种事情不太好报警,就算报了警,全是道听途说没证据的事,警方也不好查,该怎么做全听游方的。游方闻言有一点小小的感动,在某些方面,谢小仙对他还是很信任的。林音与对方联系,全按游方的意思说,对方考虑了片刻,很痛快的答应了,只是催她快一点。想想也不意外,在对方看来,李秋平是一位古董商,留下一幅值钱的古画完全正常。况且骗子目的就是林音本人,只要把人骗到手还愁别的东西吗?
第三天晚上,游方把十万现金取来了,那幅画已经从墙上摘下来卷好放在画筒里,三个人又凑在一起商量。屠苏皱着眉头说出了自己的担忧:“林音姐,我觉得你不能这样去珠海,万一那伙人是骗子,你一敲门就把你抓进去,被拐卖了怎么办?像你这么漂亮的女人,还带着一大笔钱,实在是太危险了。”
拐卖?林音这种女人,如果落到犯罪团伙手里,那可是难得的玩物与值钱的宝贝,下场要比拐卖凄惨百倍。但小丫头能考虑到这些并提醒林音,游方已经很满意了,试探着问道:“屠苏,那依你看,我们应该怎么办?”
屠苏直眨眼,想了半天犹犹豫豫的说:“林音姐不能去,可以分兵两路,请别人去珠海看看秋平大哥是不是躲在那里,如果见到人了又没有问题,打个电话过来,林音姐可以在广州付钱。”
小丫头说的倒挺在理,游方反问了一句:“那么谁去珠海呢?”
两个女人面有为难之色,对望一眼都看着游方欲言又止。游方暗道:“好你个屠苏呀,胳膊肘冲外拐,这就把我给卖了?以为你游方哥哥有多大本事吗,假如那里真有埋伏,坏蛋就不会把我抓住,逼着我通知林音说没问题?”
心里虽然这么想,表面上却顺水推舟的说道:“交给我吧,我能找到合适的人去,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屠苏松了一口气:“游方哥哥能找到人去就太好了,我刚才还在担心假如是你去的话,人生地不熟会不会出事。……你要是找当地的朋友去,也告诉人家一定要小心。”
林音不无担忧的问道:“这样,对方会答应吗?”
游方很肯定的点头:“只要你的态度坚决,对方一定会答应,这是人之常情。放心好了,既然你已经答应给钱,而对方在没有收到钱之前,李秋平是不会有危险的,假如他真在珠海的话。”
这种要求很正常,普通人出于谨慎都会想到的。而且林音越谨慎,就显得她越当真,越容易中对方的圈套。
商量完毕,林音拿出电话与对方联系,游方就在一旁小声的指点她该怎么说,对方似乎很不高兴但最终还是同意了,同时提出了最后的要求——林音可以找人去珠海确认,但只能让一个人去,那人不能开车只能步行,看见狂狐之后立刻打电话通知林音付钱。而林音需要现场付钱,一个人带着现金与那幅古画,到一家饭店的包间里等着。对方会先给她一个地址,她打电话通知别人去确认,如果没有问题就付钱。
林音则担心对方不守信用或者根本不知道李秋平的下落,对见面付钱之事顾虑重重。为了消除她的担心,商量的交钱地点定在市中心一家很热闹的饭店包间里,附近人来人往看上去很安全,旁边拐一个弯不远马路对面就是区公安局对方还警告林音不要再耍花样节外生枝,企图找人通知李秋平转移,他们会一直盯着的,现不对就封住李秋平的门,立刻通知事主派人来。
听上去似乎没有破绽,但游方心里暗骂这个团伙花样可真多。不要以为在人多的场合就绝对安全,实际上有一些特别的绑架案就是在众目睽睽下生的。从饭店包间里扶出一位看似醉醺醺的同伴,出门就塞进汽车里,谁也不会起疑管闲事。假如林音真的一个人去了,结果十有八九就是如此。
看来这个团伙在附近踩过点,非常熟悉林音的情况,知道她在广州孤身一人几乎没什么朋友,为人单纯容易上当,遇事又没有主见。假如林音找人帮忙去珠海的话,恐怕只能找那个以前就认识的小伙子房客了。这伙人连游方都算计进去了,只可惜不了解游方的底细,没有把他当回事。游方想到了这些,当时却没有说出来。等真相大白之后再慢慢解说吧,有这一系列的经历,事后回想起来,也能让这两个女人明白很多事。
游方当然不会让骗子牵着鼻子走,但他真的找人帮忙了,深切的体会到一个人闯荡江湖身边没有信得过的朋友遇事也很麻烦。他没有找张流冰,而是去“夜总会”找宋老板。
宋老板正在饭店门口招呼客人,大老远见到游方就笑呵呵的喊道:
“小老弟,今天吃点什么?”
游方走到近前悄声道:“大叔,有一件事能不能请你帮个忙,可能要耽误你一天时间。
宋阳见他神色郑重,心领神会道:“别在这说话,我们到后面巷子里去。”
在饭店后面的小巷中,游方与宋阳耳语了很久,不仅告诉了他林音的遭遇,而且两人商量了冉天的计划。
不论对方此次能否行骗成功,游方是不会放过这个团伙的,因为他感觉到了威胁。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那伙人已经在附近踩过盘子盯上林音了,而且计划的如此歹毒,绝对是一帮人渣。他不能总在林音身边守着,既然对方已经动了手,那就没什么好客气的,顺藤摸瓜查出这个团伙的落脚点,回头全给收拾了!
第二天一大早,尽管屠苏很担心,但在游方的劝说下还是去正常上课了,游方特意叮嘱她晚上别回来,就在宿舍里和别的同学挤一夜。
屠苏一走,游方也出门,背着包去了广州汽车客运站,然后在拥挤的人流中消失。
游方当然没有真的坐车去珠海,等他从客运站出来的时候,头已变得花白,步履略显蹒跚,带着塑料框老式眼镜遮住了眼睛的轮廓,嘴角也微微撇着不像平常的样子,两颊还多了几枚老人斑,分明就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者。鞋和裤子换了,上衣倒没换,只是把原先红色的双面夹克反穿过来,浅灰色的那一面换到了外面。
走江湖卖艺,表演时需要耍各种角色,飘门高手自然知道如何在短时间内改变自己的体貌特征,背着包在附近找一间洗手间就全搞定了。
下午快五点的时候,林音出门了,她将一个带子很长的提包斜跨在肩上,左手还紧紧握着袋口,右手夹握着一支画筒,神情很是紧张,走出小区向周围打量了半天,然后才走到路口打了一辆车前往市中心指定的饭店,她真是一个人去的。
下午有点堵车,到了地方已经过了五点半了,这家饭店很热闹,外面散台的客人几乎坐满了一半。林音走进来环顾四周略微有点放心,因为这不是什么大饭店,营业面积只有一层楼。饭店门朝西,进来是大厅和散台,在大厅的北侧与南侧各有四间包间,东侧是厨房的入口与洗手间的位置。包间并不隐蔽,只和外面的大厅隔了一扇门而已,看上去比较安全。林音进门先问服务员:“我姓林,订好的包间,请问客人来了吗?”
服务员查了一下枉台上的登记本:“林女士订的包间是吧?在一号,登记的是四位用餐,客人还没来,请问您现在点餐吗?”那伙骗子订包间,用的是林女士的名义,留的也是林音的联系方式。
林音一听人还没到,莫名又觉得轻松了一些,推门进去见人与自己坐在包间里等人,感觉多少有些不一样。她点头道:“我先点菜,你们就上吧,我在包间里等他们。”
她为了节约时间同时也出于谨慎,自己先点好了菜,进了包间关上门,将桌椅板凳以及屋子里的摆设仔细检查一遍,没有现什么不妥,然后又把门开条缝半掩着,坐在那里忐忑不安的等待。
游方是在林音进门前十分钟走进这家饭店的,坐在靠窗边的座位上,点了一道很费功夫的煲汤而还有两个小菜,一边看着报纸等待服务员送汤,并提前把帐结了。林荫走进饭店时曾仔细观察周围的人,目光从游方的脸上扫过愣是没认出来。
这件事,从表面上看起来并不是绑架,也不是绑架后交赎金,而是林音花钱买李秋平的消息。对方唯一担心是的她是否愿意真给钱,而林音担心的是对方是否有真消息,接头地点一般不会像绑架案那样换来换去,除了担忧钱财损失,在这种地方人身危险似乎也不大。
然而这些仅仅是表面现象,对方若真有李秋平的消息想要钱,直接上门讨价还价就可以了,不必搞得什么复杂。游方心如明镜一般,但林音本人却不清楚。
眼角的余光看见林音走进一号包间,游方忽然有一丝莫名的歉意。是的,他一直在帮她,但林音也是在他有意的指引下走到这一步的。是假如换成屠苏,他舍得让那小丫头就这么来吗?游方在心中暗问自己,答丨案是舍不得,因为这毕竟也是涉险!
但他却“舍得”让林音来,不同的人在每个人心目中都是亲疏有别的,对狂狐曾经的女人,哪怕再同清,看来潜意识中对她还是有疏远感,没有当成自己非常在意的人。
与此同时,游方觉事情有点巧,于是决定让这个女人提前从这场危险的骗局中抽身。他把手放在兜里,调响手机铃声,装作接电话的样子实际上是拨出了一个电话,打给准备接应的宋阳——“小杨啊,嗯,我到广州了,已经住下,出来吃晚饭呢。……我见着你女儿的朋友了,就是上次给她指路的那个男生,今天来接站了。
……对,就是他!……你要开车过来?好啊,那就多点几道菜,我俩一起吃。”
七十二章、红与黑
林音老进饭店夕前,不迄处的街角有个卖报的年轻人,身形稍瘦带着太阳帽,手里拿着一摞南方都市报,一边小声吆喝一边注意观察过往的行人。林音一个人走进饭店的时候,他显然注意到了,却没有跟进来,而是继续观察周围,企图分辨有什么其他人在注意林音,确定有没有人跟踪。
这个人游方看着有点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但一时不敢肯定。
等林音进了一号包间掩上门,大厅对面的五号包间门开了,走出来一位中年男子,看样子是去洗手间。但是来回的路上却有意无意的在观察大厅中所有的人,仿佛想分辨有谁在注意一号包间?看见这个中年男子,游方终于确定了这伙人的身份。
事情就是这么巧,这伙人竟然就是曾经在鹭景宾馆继开房,他和宋老板想找的却没找到约那帮杂碎。
游方会改变体貌特征,一伙骗子在同一个城市中做案,不同的场合外貌特征多少也会有些不同的掩饰。比如曾经在路口骗宋引佳的那个“高中生”,游方在录像里见过,带着眼镜背着书包确实有学生气。
但此刻在外面卖报的那个小贩,虽然也很年轻,但看上去显然比高中生的年纪要大,没戴眼镜却戴了帽子,不是很熟悉的人冷眼一个照面很难认出来d监控录像并不是很清楚,画面也小,游方虽然觉得有些眼熟但也不敢肯定,可是见到第二个人,他就能确定了。中年男子的外貌特征也有一些改变,但游方仍然觉得眼熟,在鹭景宾馆的监控录像中见过,这两个人出现在同一个地方,那就不仅仅是眼熟的问题了。
大约又过了十几分钟,外面停下一辆面包车,走下来一个女的,看身材和型,竟与林音很相似。她与路口卖报的小贩交换了一下眼神,小贩以不易察觉的动作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这个女人进了饭店,也到了五号包间。
又过了几分钟,那卖报的小贩消失在路口拐弯处,等他再出现时手里的报纸不见了,上衣的颜色也变了。他竟然与游方一样,穿的是正反颜色不同的双面夹克,也走进饭店到了五号包间。
望风的进来了,车也停在了路上,说明这个“现场”的人差不多应该到齐了。看见这个架式,游方也能猜测对方想怎么干:想个办法将林音骗进五号房间,关上门下迷药或者用别的手段,把她弄成喝醉的样子,然后与里面那个女人换了衣服,趁机扶出门上车。
游方点的煲汤已经端上来了,他喝了两口便起身离开了饭店,绕过路口拨通了林音的电话——“林音,我是游方,你不必关包间的门,也不用说话,就坐在那里听着。那伙骗芋在你对面的五号包间,不要抬头看,心里有数就行。
他们是诈骗团伙,我有朋友栽过,我认识他们,你赶紧走吧,出门去公安局报我…不是要你报案抓这里的骗子!找借口报个别的案,在局芋里坐下就行。就说你的钱包在公交车上被掏了,一共丢了两千二百块,要警察帮你抓小偷。……不用一定去派出所,分局也有报案点。……先别提是不是报假案,这种事多了,你表现的难缠一点,敢不接待就投诉,警察会让你登记做笔录的。
你从公安局出来立刻回家,在我回来之前,没事不要给陌生人开门。好了,你可以走了,我这边电话一挂,骗子那边的电话就会进来,会让你去五号包间,你就这么跟他们你…”
果如游方所料,他刚挂断电话,林音的电话又响了,那边是个女人的声音:“林小姐,你已经到了?现在出门,装成上洗手间的样子,从洗手间出来不小心走错方向,到五号包间,我们等你很久了,李秋平的地址就在我手里。”
林音的反应却大出骗子所料,只见她带着东西推开门走向柜台,一边战战巍兢的答道:“我刚刚接到公安局的电话,他们找到李秋平了,要我立刻去一如…”然后抬头结结巴巴的对服务员说:“我有急事要走,一号包间点完菜了,帐我先结,谁来谁吃吧,酒水让他们另算。”
这回轮到那伙骗子傻眼了,无论多么高明的骗局,对方在最后一刻不上当也没办法,况且他们并不知道李秋平的下落,警方找到了李秋平也是完全有可能的事,就是生的时间实在太巧了!
林音出了饭店在路口拐弯,从游方身边走过,脸色白神情犹豫似是很害怕,但还是咬牙走进了马路对面的公安分局。游方看见这一幕有些不忍,但也觉得很安慰,谁能想像,林音这种人如今也能干出报假案这种事了,至少在心理上也是过了一道关口。
最重要的,今天所有的事情,都是林音“一个人”面对的!游方并没有“露面”。
游方当然不会在饭店动手抓住这帮人,那样的话等于暴露了自己的来意,非常明显是林音设局来引他们上钩,假如不小心走脱了一、两个,事后回来报复林音也挺麻烦
的。他既想收拾掉这个团伙,也不想暴露自只的身份,更不想把林音牵扯进来,那个团伙骗的人多了,让他们栽了之后自己去猜是怎么回事吧。
宋阳开着一辆面包车也赶到了,他并没有去珠海,既然线索就在饭店里,他们没有打算舍近求远。一伙骗子神情惊疑不定,坐着他们那辆面包车离去之时,宋阳皱了皱眉头道:“在市区里可不太好跟啊,太近了容易被现,太远了容易被甩掉。”
游方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仿佛很疲倦的样子眼神直直的有点呆,轻轻的说道:“尽量别给他们现,我来指路。”说完话闭上眼睛好似睡着了。
他已尽量展开了神识,锁定了前方那辆面包车,一丝都不敢分神。他可没有刘黎那么大的本事,从沧州追到济南都能不把人追丢,要不是这几日练剑很有心得,对神识的精微感应控制的相当好,也不能长时间、远距离的锁定一样移动的东西。
过了一会儿又现,他其实也不用时刻完全锁定,为了节省精力,在宋阳能看见的时候并不运功,只有等到那辆面包消失在视线外,才展开神识若即若离的感应,也不是无时无刻都在搜索,只要不让对方脱离神识感应之外太长时间就可以。
宋阳很惊讶,同时对游方也是相当佩服。
最终查到了这伙骗子的落脚点,在老城区一条巷子中,是一户独门独院的老房子。游方点了点头道:“就是这里了,应该还有别的同伙,暂时不能确定对方有没有高手,现在这几个倒不必怕,我们小心点暗中盯着,后半夜再动手。”
天色擦黑的时候,骗子们又回来两个同伙,是一男一女,女的就是曾在鹭景宾馆中出现过的那位中年妇女,而男的却引起了游方的注意。
看身形步法,这人显然是个练家子,虽然比不上自己与宋阳,但是功夫不算低。
更特别的是,游方感觉到此人似有弱隐弱现的灵觉,进门时观察周围警戒性非常高,对他们所在的这辆面包车很是怀疑。拥有自灵觉的人并不多,但天下这么多人,能遇上也不算很意外,此人有些类似当初的游方,有些懵懂的灵觉感应但是自己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还不清楚怎样去掌握、锻炼与控制。
游方提醒宋阳道:“我们这辆车换个地方藏起来吧,否则会引起对方疑心的,刚才最后进去的是一位高手,虽然身手不如你我也不可小看。等后半夜动手的时候这个人交给我,你对付其他的,先全部用重手法打晕,然后再叫醒了慢慢问。”
珠海那边果然有埋伏,不仅有一位高手坐镇,而且他们所在的那套房子动了手脚,门铃上可以通高压电,只要有人一按就会被击晕,功夫再好也容易着道,可惜没有派上用场,那边的两个人晚上也回来了。
——这些都是后半夜“审问”所得的结果。
没动手之前,有一件事让游方觉得很纳闷。对方设计的这个按线穿珠局从头到尾都带着江湖高手的痕迹,手笔也不小。像这种骗子一般不会轻易出手,怎么连初中女生的零花钱都骗,有点解释不通啊?
难道其中有一位江湖高手,而其他的人都是“挡次”较低的杂碎,或者是两伙人临时搭班子共同行骗?审问的结果证实了游方的猜想,确实是两伙人,更确切的说,是那位高手找到并收服了另外四个骗子组成的小团伙,在幕后授意他们出面针对林音设局。
那个小团伙在鹭景宾馆开房间,开展自己的“事业”,并顺道踩盘子摸清林音的底细,在林音传单的时候还上前和她搭过话。按以往的老习惯,他们退房之前搂草打兔子,讹诈了宋引佳等三个初中生的钱。
这两伙人是分开处置的,游方先摸进房子负责制伏那位高手,进房间时对方已经惊醒了,但还没来得及出声跳起来,就被一股凌厉的煞气笼罩,随即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游方也不客气,将他的眼蒙上鼻子掐好耳朵堵住,就留着一张嘴喘气,浑身捆的如粽子一般丢在房间里,然后去帮宋阳对付另外几个人。
而宋大叔更有乐,衣服里面扎着束气带,看身板就像个棒小伙,仍然以黑巾蒙面。他把睡梦中四个骗子全部打晕之后,全部提到了一间大屋里,又把人——弄醒。铁砂掌练到精华内敛的程度可真不是盖的,不用捆不用绑,这帮人就像得了一场大病般浑身无力,虽然不妨碍做任何动用,却叫不大声也跑不快,只能哆哆嗦嗦以恐惧的目光看着这个蒙面人。
黑巾人一开始却不审不问,噌的从兜里掏出一个数码相机,指着两个男骗子道:“女人先算了,你们两个,给我脱衣服!”
游方恰在此时推门进来,哑然失笑道:“小杨,在这里用不着这一招吧?”上次叫他大叔,这次叫他小杨,因为游方以红巾蒙面,声音与头看上去是一位上了年纪的人,只是身形很矫健不再步履蹒跚,衣服也,
换了,精气神与下午在饭店中完全不一样,几个骗子也想不到晚饭时见过他。
黑巾人摆了摆手:“新学会的一招,先试试,看看好不好使,你别管我。”
红巾人笑了:“那你就试吧,我去搜查屋子里的东西。”刚出门又转身回来叮嘱道:“虽然我们是临时客串警察,但也要注意文明执法,能不刑讯逼供就不刑讯逼供,千万别搞出人命来,就算要动手,伤残等级也别太高。”
这番话说的轻飘飘的,却差点没把四个骗子吓晕过去。
黑巾人要两个男子站起来,脱光衣服摆造型做动作,脸上还要显出淫荡的表情。假如“表演”不到位,一拳就砸过去,不打脸只揍肚子,表面看不见一点伤痕,却能让人全身痉挛抽搐,喊都喊不出声来,那滋味简直比死还难受。
宋阳因为双手骨节曾被游方看出破绽,这次出门办事很小心,戴了一双脏兮兮油腻腻的手套。
旁边两个女骗子虽然没挨揍也没被扒光衣服演戏,但也吓傻了,感觉全身汗毛倒竖凉气直往骨子里钻。不可理喻的疯子太可怕了!这些人想破头也不明白,半夜睡的好好的被人从床上揪起来,开口不寻仇不问事更不敲诈财色,而是来这么不可思议的一出,难道是身怀绝技的变态?
等折腾的差不多了,黑巾人让四个骗子并排站好,自己摆了张椅子大马金刀的坐下开始问。那几个人已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恨不得把小时候摸同学的钢笔、年轻时偷看女生洗澡的“事迹”都交代出来。
游方撤着一个纸壳箱走进来,箱子里放着乱七八糟一大堆东西:
各式各样的营业执照、合同样本、空白支票与本票、大大小小的公章与私章、银行帐户信息等,另外还有十几张真真假假的身份证、八十多张银行卡、几十万现金,都是从这套房子里搜出来的。
屋子里原先就有一台电脑,他接好电源架上摄像头与麦克风,对宋阳道:“小杨啊,你这么问不得要领,问到天亮也问不完啊,得琢磨警察的习惯,按这些证据问,能对上的就让他们交代清楚并写下来。
……看见这些东西,我相信他们在局子里肯定有一堆案底。”
宋阳把纸壳箱接了过去:“行啊,小老头,姜还是老的辣呀。”
游方大大咧咧道:“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去隔壁忙点别的事,要是他们说的不对劲,千万别客气,待会儿我再来审查材料。”
游方刚才搜屋子并没有多大动静,但这奔房子里简直就像经历了一场浩劫,不仅家具与摆设弄的乱七八糟,有些地方连壁纸与地板都被揭开了。游方回到隔壁的房间,摘了那名“高手”的眼罩、鼻夹与耳塞。
游方关上窗户却拉开了窗帘,外面有微弱的光线照进来,他只是一个朦胧的身影,用略显沙哑苍老的声音说道:“不要再装昏迷,企图暗中挣脱绳索突然难,我知道你已经醒了。”
躺在床上的那人睁开了眼睛,黑暗中的眼神闪过一丝骇然之色,但随即恢复了镇定,尽量平静的说道:“您是那条道上的前辈?如果是来找那些人寻仇的,与我无关,我与他们只是偶然相遇。”
这种情况下还能有这么镇定的反应,果然是个有阅历的老江湖,这种人不太好审。游方不紧不慢的答道:“我叫李丰,久未行走江湖。
三个月前,外面那伙人骗了我一位小朋友,若不是我及时相救好悬出了人命,我是来替他算账的。在这里遇到你这种高手,我很意外。”他并没有讲实话,说出的来意与林音的事情无关。
那人解释道:“李前辈,既然是江湖同道,应知冤有头债有主,三个月前我根本不认识他们。……既然前辈未露行藏,我也与此事无关,只要您原意抬手,不论提什么要求,晚辈能做到的,都尽量让前辈满意。”
游方语气一顿:“哦,你愿意认栽,那么想送什么人情抽身呢?”
那人道:“前辈刚才搜过这套房子,但仓促之间也不可能面面俱到,外面院中最大的花盆里,盆栽下埋着一件带铭文的青铜古器,在前辈眼中虽不能说价值很高,但也是珍奇难得,送给前辈玩赏做个见面礼。……你我无冤无仇,今日不过是个误会,我对前辈的身手极为佩服,若肯给面子,今后不妨交个朋友,易某必然不能薄待。”
游方闻言一闪身就出门不见了,不一会儿捧来一样东西,打开屋子里一盏台灯仔细观瞧,这是一只兽面纹连盖青铜觥,长约二十厘米,高约十六厘米,透雕脊棱铸以兽,造型精致品相完整,西周时期的典型器物,保存的非常好。
游方看了半天,似乎很动心的叹了一口气道:“好东西啊,哪来的?”
那人的眼神一亮:“看来前辈是个内行,我平日里就喜欢收集古物,前辈若是也好这口,与我真是志趣相投,今后交个朋友常来常往,我保证能投前辈所好。”
第七十三章 死个明白
6游方的语气似乎更动心了,反问了一句:“你真的和外面那伙人没关系?”
那人斩钉截铁的答道:“毫无瓜葛,只是临时雇他们办点事而已。前辈若不信,出去一问便知。”
游方点头道:“我自然会问清楚,那就再委屈你一会儿吧。”说完话伸手拢五指,指尖如钩在那人胸前闪电般的一啄。对方只觉得浑身一麻,顿时无法运转内劲,而游方又一次闪身出去了。
大约过了而二十多分钟,面蒙红巾的“李丰前辈”又走了进来,虽然看不清表情,但身形气势隐约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他拿起那只青铜觥冷冷问道:“这种东西,我用鼻子都能闻出来,刚出土不到两个月吧?看来你是一位道上倒斗的高手。”
那人不明白刚才还好好的,一转脸游方的态度何为会变的这么冷?
他尽量以放松的语气道:“晚辈在江湖上也有些名头,平日喜欢收集古物,大多都是朋友与手下的弟兄送的,前辈若是也喜欢,拿去玩赏便是,我保证没有问题,何必多问出处呢?”
游方放下青铜觥,不动声色的说道:“我刚才问过,你与外面的人确实不是一路,但是老夫听说了你找他们办的事,却很感兴趣。以你的功夫与手段,在道上不会没有字号,为何会对一位失踪古董商曾包养的女人感兴趣,还玩出那么多花样,有点小题大做了吧?其中有什么门道,希望你说清楚,让老夫也开开眼界。”
那人心念急转,正在思忖怎样回答才能让这位前辈满意,而游方却拔出了一柄寒光流传的短剑,他心中一惊,不知道对方想干什么,却很惊讶看见这位前辈在房间里自顾自的舞起剑来,那人的眼睛都看直了一一这位前辈有神经病吗?
游方清楚很难从这种人嘴里撬出全部的实情来,就算这人痛痛快快什么都交代,只要在十句真话里掺一、两句假话,连不明底细的老江湖都分辨不出来。而且他已经隐约猜到那人的身份,狂狐手下盗墓团伙中四个大班头之一的“易中天”,又称易三爷。
宋阳在外间大屋搞“脱衣舞”的一幕,效果很好,游方受到启,干脆在小屋里来了一段夺人心神的剑舞。
这位易中天当然不是在中央台百家讲坛上说三国的那位名人,只是江湖上的绰号,就如李秋午的绰号狂狐,又称狐爷,知道其真名的人不多。这人出道后干过几票大买卖,盗的都是三国墓,又加上他平时喜欢做学者打扮,并以此身份为掩护,因此有了这个外号。
在这个复杂的团伙中,狂狐自然是老大,手下资格最老、作案最多的伙计是大光头!而“易中天”的地位仅次于大光头,人称易三爷。
狂狐本人近年来很少亲临“掘现场”,主要负责转手销赃、与国际黑市交易集团联系”,货源”大多是手下四个大班头组织小班头以及伙计们去“开”的。
与大光头、颓子、猫二这三个自出道起就跟着狂狐的老伙计不一样”,易中天”是三年前才加入这个团伙的,地位却后来居上,因为他确实很“能干”。他的功夫不在狂狐之下,更重要的是为人聪明学什么都快,有一定的江湖阅历,加入团伙之后“成长”十分迅,很快就能独挡一面,再加上年纪不太大,潜力非常好。
假如再过几年,恐怕大光头的地位都不如他了,连狂狐甚至都考虑过,等将来“事业”做的更大之后,现有的摊子就交给此人打理。但另一方面,狂狐对易三爷仍在考察观望之中,毕竟不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老伙计,不如其他人那么信任,很多重要东西比如外界的关系网络、黑市的上线资料等,暂时都没有向易三爷交底。
狂狐去河北青县盗“朱元佐”墓时,易三爷正在外地做另一桩买卖,狂狐只带了其他三个大班头动手,并没有告诉易中天,本以为亲自出马小菜一碟,不料却有去无回,四人彻底下落不明。游方与狂狐他们在一起时,听其余几个大班头私下闲聊时偶尔提及易三爷,言语中颇有些不服气。
易三爷盯上林音自然是有原因怕,老大与团伙中其他的三个骨干全部无故失踪,他当然要追查。到了北京暗中试探接下李秋平产业与明面生意的潘翘幕与李冬平,却不得要领,那两人似乎根本就不知道李秋平还有一摊黑市生意,也不清楚他还有“狂狐”这个身份。
易三爷在团伙中的“上线”彻底被掐断了,他知道李秋平这几年一直与林音同居,顺着这条线索追到了广州,却意外的获悉林音正在寻找李秋平。他的心眼就活动起来,找了一个诈骗团伙临时合作,设下这么一个骗局。
假如狂狐还在,通过林音可能查到他的下落,但这种希望非常小,易三爷也明白狂狐等人十有八九是栽了,连尸恐怕都找不着。他更重要的目的在于狂狐留下的东西,在他看来,李秋平在
广州留了两套登记在情妇名下的房子,就是老江湖狡兔三窟的退路之一,绝不仅仅是房子那么简单。
看来李秋平出了意外,事先留好的退路没用上,林音是个外行很多事情根本不知道,而易三爷这个行家说不定能从她嘴里以及狂狐留下的东西上查出线索来,可能关系到一批珍贵的文物收藏或者一大笔财富。
除此之外,易三爷更想得到的是狂狐与外界交易的关系网络、上线信息等资料,既然狂狐已经不在了,他未尝不可取而代之。
另一方面,他对林音这个女人有异乎寻常的兴趣,当初在北京见过几面,看见她的第一眼就惊叹狂狐老大太有眼光与艳福了,在身边“收藏”了这等女子!易三爷当然不缺女人,但他从来没有玩过林荫这种有大家闺秀气质的知性女子,偏偏生的如此柔美,就似温室中带着露珠的娇艳花朵。
让他看了就觉得身体热,忍不住去联想将这个女人录光了搂在怀里蹂躏,享受那柔白的躯体与婉转呻吟,是怎样的肆意与畅快?可惜那是老大的“私藏”,他不能碰,连一丝欲望都不敢当面流露。
假如他神不知鬼不觉设局成功,得到了想要的东西,林音这个女人是断不能留的。但在“处理”她之前,不妨在老大曾经的女人上,尽情泄那一份近乎扭曲的欲望……不提易三爷心里是怎么想的,游方莫名其妙开始舞剑,屋子的地方并不大,进退不过四、五步,左右闪转不过两、三步的空间,游方变换步法,竟能在此演练出一套完整的剑法。他是真正的在练剑,就与平时夜间一样,仿佛没有注意到旁边还有一个人,而“秦渔”的身形根本不在乎有形空间的限制。
游方练剑煞气四溢,就连他自己每次都要行功驱散反侵体内的煞气,更何况身边的易三?流转的剑芒就似在舞动的身形外交织出一件寒光闪闪的外衣,易三渐渐感觉仿佛置身于阴风与杀气纵横的古战场中,有看不见的千军万马践踏而过,他闭上眼睛也于事无补,只希望自己能晕过去,可意识偏偏一直保持清醒。
想让这种人开口就撂出全部的实情,就得让他的心理防线崩溃,最好的办法就是夺其心神然后再审,游方已经懒得多罗嗦了,先伤其元神再说。
游方在这里练剑,同时也在锻炼神识的精微控制,浓郁的煞气只凝炼于这几步方圆之间回旋,并不影响房间外的人。等他练完一套剑法,已经快半个小时了,再看易三,冷汗浸透了浑身的衣服,人也像癫痛作般在不断的抽搐。
易三身上的绳索不知何时已被割开,人毫无伤,他的感觉却像被千刀万剐凌迟了一遍,几乎有些神智不清了。
游方收回剑意,迷漫的厉煞之气陡然消失,缓缓开口问道:“能拿出一件出土不到两个月的青铜器,不要告诉我你是个盗墓的外行,那个失踪的古玩商,究竟是什么来历?你与他又是什么关系?这次针对他的情妇设局,图谋的又是什么?……你这种人恐不会为蝇头小利出手,所以老夫对此很感兴趣,实话实说,我绝不伤你性命。”
听见他的问话,易三有些回过神来,感觉嗓子眼干全身犹在一阵阵寒,开口说话有些费力,低沉暗哑简直不像自己的声音:“前辈,你听说过狂狐这个人吗?”
游方沉吟道:“有点印象,听说过这个字号,但不知此人在世面上的身份,难道,他就是李秋平?”
易三艰难的点头:“不错,他就是李秋平。”
游方:“哦,那么,你是什么人?”
易三:“道上的朋友叫我易三,这几年一直在狂狐手下混饭咖 …”
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了,易三交什了自己的来历以及与李秋平的关系,说到后来心神稍定,也能稍远内劲驱散体内的阴煞之气,他还是有所保留,只说自己是为了找寻下落不明的老大的与同伙,才一路追到广州,怀疑并试探老大的情妇林音云云,说得自己仿佛是道上最讲义气的兄弟。
游方听完后不动声色,仍是晃着手中短剑,沉吟道:“原来是易三爷,若你老夫记得不错,你还有个绰号叫易中天。要想证明你说的话也不难,说几什你曾经做过的买卖,就从这尊西周青铜觥说起,老夫不是外行,你讲的是真是假,自然可以分辨。”
他当然不是外行,不仅一眼就能鉴定器物、看出它出土不到两个月,而且还听说过“易中天”的字号。易三已经确定这位“李丰”是同一条道上的前辈了,话已经被逼到这个份上,就不得不说点真料了,一讲又是二十多分钟,最后道:“您是同道中的前辈高人,今天就算易三拜个码头,希望今后能多多提携!”
游方冷不丁突然一挥剑,刚刚缓过一口阳气的易三陡然又感到凌厉的杀意扑面而来,身体一阵冰寒与刺痛,仿佛被无数利
剑穿透。当初张流冰尚且无法抚拒堡一剑,更何况此刻的易三,心神一阵骇然恍惚,耳中却听见游方淡淡的问道:“易三,你看见一个女人了吗?非常完美的女人!”
游方问的是秦渔,但易三哪能看见,他感觉自己就快没命了,下意识的哑声呼喊道:“前辈留情!您也喜欢女人吗?”
游方:“别说废话!撂实话,你为何设局?”
易三:“我说实话、实话,前辈没有见过那个女人吧?简直是男人绝佳的收藏,前辈也一定会动心的。她手上不说定有狂狐留下的东西,只要前辈感兴趣,我可以帮您连人带东西都弄到手,狂狐不在了,我往后就跟着您了,一切听从前辈差遣……”
他已经有点神智失控了,叫唤了半天,却现游方没什么反应,只是冷冷的看着他,手中短剑在黑暗中隐约流闪着光华,易三喘着粗气道:“前辈答应了?”
游方冷冷一笑:“我可收不起你这样的手下,但也守信不伤你性命,往后,你就听从六扇门的差遣吧!”言毕手起剑落,在易三的双肘外侧、双膝上方各刺一记,动作如蜻蜓点水般轻柔,伤口很浅,以秦渔之犀利诡异,好半天才渗出一线血丝来,很快就凝结。
游方收起秦渔,掏出一支录音笔还有一张宇条放在床头柜上,就在那只青铜觥的旁边,然后一掌将他砍晕,头也不回就出去了。易三的元神已伤,又被秦渔的煞气直接侵入身体,在经络筋骨中纠缠。这种伤势,就算是游方恐也无法调养自愈,更别提易三了。
来到外面的大屋,宋阳还在审那四个杂碎呢,要交代的事情太多了!他大概觉得有点口干舌燥,自己泡了壶茶在那里自斟自饮,另外倒了一杯,见谁的态度好就赏口茶喝。游方见此情景,好气又好笑道:
“小杨,差不多就得了,剩下的交给警察去问吧。……交待材料给我看一眼,审核一下。”
宋阳嘿嘿一乐:“我这个人做事情就是太投入了,刚才交待的大案子,我都叫他们自己写下来了,你看看有没有问题?”
游方接过一叠打印纸翻看,又上网查了一番,抬头对宋阳道:“你审的挺不错呢,这里面有个案子,警方悬赏五万征集举报线索。”
宋阳:“是警方悬赏吗?”
游方:“我再仔细看看……不是警方,是受害人通过警方公布悬赏……”
说到这里两人对望一眼,又不约而同望向桌上纸箱里的现金。游方站起身来点了五万,又在灯光下仔细验了验,转身冲那四个目瞪口呆已经快傻了的杂碎道:“我们不想留下名号,你们几个转告警察一声做个见证,这笔赏钱就现场领走了。”又问宋阳道:“我们是雷锋吗?”
宋阳搓了搓油腻腻的手套:“不能跟雷锋前辈比呀,做好事已经不留名了,不能还赔上别的吧?我赔了一天一夜的时间,不仅耽误生意,又自己掏钱租车加油换假牌子,还特意买了数码相机,好不容易攒下一点私房钱都填进去了!”
游方一笑:“一人一半,两万五,剩下的给警察留着。”
宋阳接过钱嘿嘿又乐了:“不是二百五就行啊!……事情办完了,把他们打晕等警察吗?”
游方一摆手:“慢着,我还有话要说,看这些杂碎交待的案子,进去了估计就不容易出来了。但古人有句话,朝闻道,夕死可矣!,死,也要死个明白,告别之前,我给他们好好讲一讲江湖要门诀。
曾经有一次,游方在吴屏东家吃完饭,陪吴老多喝了两盅,聊天时问了一句:“朝闻道而夕死,有什么意义吗?”
吴老已有几分醉意,开了一句玩笑:“死也要死个明白!”
从那栋房子出来,天还没亮,夜色仍然深沉。将面包车开到僻静处,撕下车身上临时贴的广告膜,又换上原先的车牌,宋阳问道:“现在打电话报警还有点早,我们去哪里等着?”
游方抬头看着星空道:“我想找个地方,给一位长辈烧几柱香,敬几杯酒。”
宋阳:“我陪你一起去。”
这么晚了,只能在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连锁市中买到最普通的家用卫生香,再捎上两瓶好酒,宋阳开车来到离家不远的珠江岸边。,游方在江岸上插好香、倒上酒,对着夜色下暗流涌动的江潮,心中默念道——“吴老,我杀狂狐只能为你报仇,却未能为你消憾。此番来广州,向牛然淼转达的你遗言,今天又给警方留下了破获狂狐团伙的人证、物证还有线索,这些都是您未及完成的愿望,您老的在天之灵就安息吧!……天下是偌大的江湖,您的教室里坐不下所有的学生,已尽力便无憾了。”
七十四章、我是大坏蛋
按游方留下的人证、物证以及他与易三的谈话录音,足够警方破获这一盗墓团伙,而且现场就能立功——追回一件先秦青铜器。游方一直没有办法亲口告诉林音与谢小仙,李秋平是个怎样的人?这个令人头疼的难题终于解决了。
警方在查明案情之前,也许不会来找林音,不论是那个四人团伙还是易三,犯下的案子都太多了,针对林音设局只是一次未遂诈骗。但是警察迟早会来找她核实李秋平的情况,届时林音就会知道真相,不知这个女人怎样面对这一切。
现实对于林音来说,也许过于残酷了,游方只能尽量让她学会怎样去面对,并保留心中的一丝温情。
通过易三虽很难查出狂狐的幕后上线,但足够清理这一团伙的下线残余,也算了结吴老一桩未尽心愿。游方端起酒,洒在点燃的香前,然后恭恭敬敬的跪拜下去,这是江湖人传统的师礼,在吴老生前,游方从未这样对他行过礼。宋阳一见这个场景,微微有些惊讶,但没有追问什么,也走上前去朝香敬酒,与游方并肩行礼,看上去像是两人结拜一般。
在珠江边祭罢吴屏东,看看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游方掏出一部顺手从犯罪团伙那里拿来的手机,打了一个报案电话,不是直接拨,旧,而是打给一位名叫吴克红的警官。谢小仙曾经特意叮嘱过,有什么事可以找这个人帮忙,吴克红是她读警校时的班长,在班上年纪最大,外号“悟空大师兄”,如今是广州这一辖区分局的刑警。
警察也要讲究工作业绩,像这种送上丨门来等于破好的大案,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冲谢小仙的面子,就送个人情给这位吴警官吧。打完电话,也不理会吴警官难以置信的惊讶,游方将这部手机抛进了珠江,冲宋阳道:“我们该回去了,找个借口让你女儿早起,有好戏要看呢!”
宋引佳今天很早就被叫起来了,爸爸说今天一家人出去喝早茶,顺道再送她上学。家里就是开饭馆的,平时很少出去吃饭,宋引佳很高兴。
这是一家老城区小街边的餐馆,经营传统的广式早点,宋阳夫妇今天对女儿格外娇宠,在窗边坐下后,让宋引佳想吃什么就点什么。”、街斜对面有一户独门小院,今天很奇怪,一大早就停了好几辆警车,门前还用黄带拉出了隔离区域,显然是警察在办案。
有不少市民在那里指指点点的围观,宋引佳一边吃东西,也一边通过玻璃窗好奇的张望。有警察从院子里搬出纸箱、电脑等东西上警车,不一会又鱼贯押出五个人,带着手铐,将上衣掀起蒙在头上。
不知是警察故意的还是上衣太短,一阵微风吹过,有两个人的脸露了出来,围观群众出一阵哄然大笑,宋引佳也被逗得咯咯直乐!这些人的脸上有字,不知被谁以很难擦拭的醒目红漆书写,右边脸颊上是一个“我”,左边脸颊上是一个“是”,额头上是“大坏蛋”三个字。
笑着笑着宋引佳突然一愣,抓住宋阳的袖子道:“爸爸,我认识这两个人!”
看着警车押走五个倒霉蛋,吴克红是好气又好笑同时带点莫名其妙,想破头也想不明白这种好事怎会砸到自己头上?虽然等最后破了案论贡献时,主要成绩还是领导的,但毕竟少不了自己这一份功劳。那两个蒙面人究竟是什么来路,看来很可能是这伙罪犯得罪的仇家。
就在这时,身后有个女孩的声音道:“警察叔叔,我认识刚才那伙坏蛋,他们骗过我的钱!”回头一看,是一对夫妻领着十几岁的闺女。
宋阳上前简单解释了女儿前不久的遭遇,吴克红很高兴,刚抓到嫌疑人就有受害者出来指认了,虽然只是其中一个小案但也是好事,他笑着说道:“谢谢你们,方便的话能不能跟我去分局做个笔录?”
封弦诗有些为难的答道:“孩子还要上学呢。”
吴克红想了想:“这样吧,你们留个地址,后天是周末,我上丨门做笔录。”今天他要忙的事情实在太多了,还是等两天再走访吧。林音与屠苏也在同一家餐馆喝早茶,坐在店面另一侧靠窗的座位上,是游方一大早特意请她俩来的。看见那几个人被押出来,露出脸上写的字时,屠苏也被逗得咯咯直乐,游方冷不丁说了一句:“林音,他们就是设局想骗你的团伙。”
林音一愣:“昨天我回家后,究竟又生了什么事?你一直都没说呢。”
游方:“我当时就在那家饭店里,稍微化了一下妆,你没认出我来,但我认出了那伙骗子,他们骗迁我的一个朋友。我通知了朋友,后来的情况…你现在也看见了。
然后他细心的从头讲解起这个复杂的“按线穿珠局”,骗子每一步有什么企图,假如林音上了当,最坏的结局是什么?这是她们亲身经历的事,自然有深刻的体会,听着听着,屠苏的一脸惊恐之色,而林音一张俏脸已然变得煞白。
游方最后道:“林音,他们这一次诈骗虽然没有成功,但警方过一段时间也可能会找你核实案情,假如是这样,你该怎么说就怎么说,但我求你一件事,只需告诉警方你在最后一刻因为害怕,找了个借口没有与骗子接触,不必把我的事情说出来。
”虽然今天还没有告诉她李秋平的身份,但也给林音打了一针预防针。
林音咬着嘴唇点了点头,屠苏看了游方一眼欲言又止,似乎是猜到了什么。游方想了想又提醒道:“其实犯罪分子之所以能设局,主要还是针对每个人的心理,林音你一心寻找李秋平而忘了其他该注意的事,就是有机可乘。下次再遇到类此的情况,应该直接报警!”
屠苏眨着眼睛道:“警察能抓住坏蛋吗?”
游方很郑重的回答:“就算警察管不了,一般也会提醒你的,能否抓住坏蛋是警察的事,报报不案是你自己的事,明白吗?”
屠苏很认真的点头道:“嗯,我明白了。”她今天早上缺了一节课,但也上了很重要的另一课。
林音回到家中,关上丨门立刻冲进卧室扑在床上,她哭了,将脸埋在枕头里尽量不出声音,双肩不住的颤抖。过了好久才起身,到卫生间洗了脸,却茫然不知自己该干点什么?她开始打扫屋子,将这两室一厅一厨一卫,来来回回打扫的干干净净,最后实在是找不到一丝灰尘了,这才停了下来,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疲倦。
林音又习惯性的坐在电脑前,每天上网看回帖、检查信箱已经是她必做的“功课”,愣愣的坐了半天,还是给谢小仙打了个电话,也只能找她倾诉了。
这天晚饭时,屠苏私下问道:“游方哥哥,那些坏蛋,是不是你抓的?”
游方笑了:“你游方哥哥可没有那么大本事,你也看见了,那些人是被警察带走了。可能是我的朋友举报了吧,他不想惹麻烦,我也不想给他麻烦,你呢?”
屠苏眨了眨眼睛:“我当然不会说的,你放心,林音姐姐也不会说,其实她很懂事的。”
正在说话间,门铃突然响了,游方以为是林音,不料来的却是宋阳,有事找他出去。到了楼下游方才问道:“宋老板有什么事找我帮忙吗?”
宋阳笑道:“没事就不能找你吗?今晚请你出去玩。”
游方很诧异:“你不做生意了?”
宋阳习惯性的搓了搓手:“我老婆今天很高兴,给我放了一天假,还给了两千块零花,让我请朋友出去坐坐。开饭馆的一年到头连个假期都没有,也难得享受一下夜生活,当然要来请老弟你一起出去喽。”
游方坏坏的笑:“广州的夜生活丨,好一些的享受,两千块恐怕不够,老板娘不知道你昨天密下了两万五私房钱吧?”
宋老板的笑容很憨厚:“有些事,还是不要让婆娘知道的好,省的她们瞎操心。……对了,你们年轻人,晚上一般去哪里娱乐?”
游方:“不要叫我年轻人,宋老板也不老,就这身子骨,有几个小伙子能比?……走,打车去热闹的地方转转。”
“这种地方啊?也行,我陪你去进去放松放松,有什么消费我买单就是,就在休息室等你。”逛了半天,游方竟然在一家装修豪华、档次挺高的“松骨休闲会馆”门前停下了脚步,宋老板有些犹豫踌躇,但还是进来了。
游方鬼鬼祟祟的笑道:“我不会告诉老板娘的,就是想看看你这种外家高手的身子骨,哪位小丨姐能给松一松?”
宋老板不轻不重给了他一拳:“室你自己想来,少拿我做幌子!”
游方眯着眼睛:“最近的事确实有点紧张,好不容易有个了结,今天不就是出来放松一下吗?人家门口特意挂了那么大一个,松,字,不进来都不好意思。”
不知为什么,今夜的游方真的有些欲望躁动。以他的内养功夫,可以收敛心境不随欲念而乱神思,否则也不可能习练高深的“入境面观”功夫。但平日该有什么还是有什么,毕竟是个小伙,有些东西,讲究勿忘勿助、不纵不禁。他平时倒没这方面的爱好,每日练功足以消耗精力,也许是连日来与秦渔那诡异的练剑方式,也许是易三的邪念让他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也许是经历了最近这些事真的需要放松一下,或者是所有因素的综合,总之游方莫名想泄。
不去当采花贼,花钱松骨总可以吧?至于怎么个松法,就要见鸡行事了!再说了,自己是个江湖小混混兼未婚单身男,本来就不是“好人”嘛。今晚暂且放纵一下,明天收拾心情健康向上,好好蹭课练剑莫再胡思乱想。
松骨嘛,总要先把身上洗干净,游方没有理会宋老板,免得他尴尬,挑了一位看上去顺眼,神识感应也最“舒服”的服务丨小姐进了“私密浴室”。这里档次不错,桐油大木桶可以舒舒服服的躺着,冒着热气的水面上飘着新鲜的玫瑰花瓣,穿着衣服比不穿还要性感的小丨姐给做头部按丨摩,不时往身上洒些花瓣和热水。
浴室的外间就有一张柔软的大床,那里是洗完澡“松骨”的地方,服务丨小姐真是辛苦啊,其实可以一切洗嘛,反正木桶很大!——游方刚刚这么想,放在旁边茶几上的手机就想了,服务丨小姐帮他拿到耳边,游方一看号码,要毛巾擦干手亲自接了过来,并示意小丨姐出去等,没事别进来。
电话是谢小仙打来的,她已经听说了林音的事,在电话里责怪游方不该让林音去涉险,更不该怂恿林音去报假案,但语气并不重甚至有点像撒娇,看来对游方的处理还算基本满意。游方则毫不客气的反问道:“那你想让我怎么办?我既不是李秋平也不是林音的父母,不能一辈子都看着她!不让她自己经历这些事,下一次怎么知道教训?”
谢小仙这一次脾气倒挺好,没有顶嘴,反而语气一转道:“游方,我应该替悟空大师兄谢谢你,送了他一次立功受奖的机会。”
游方故作糊涂道:“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谢小仙:“我曾经托大师兄留意广州有没有李秋平的消息,林音的事情他也知道,今天抓住那个犯罪团伙还听了一段录音,他立刻就给我打了电话。说实话,我很吃惊,也很佩服你!”
游方嚷道:“身为警务人员,无凭无据,你可不要乱说!”
谢小仙不知为何叹息一声:“唉,这也不什么坏事,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你与此事有关,我当然不能说什么,只是私下替大师兄谢一声。
……李秋平的事情,真不知道林音了解后会有什么感觉?”
游方的回答滴水不漏:“李秋平什么事?难道是警方找到他了?”
谢小仙又叹了一口气:“你真不知道?那好,我就违反一次纪律告诉你!”
她在电话里讲了吴克红了解的情况,最后说道:“案情还在初审阶段,很多线索还要侦查核实,可能需要一段时间,但只要属实,吴克红迟早会找林音了解情况的,到时候我怕她会受不了。……真没想到啊,竟然会是这样!”
游方沉默了半天,反应似是很震惊又似是在思索,最后也叹息着说道:“她已经经历了这么多,既然挺过来了,也应该会挺过去的,只是需要时间缓冲一下。通过林音这件事,我现你这个人还是挺够朋友的。”
谢小仙在电话那边含嗔道:“你才知道啊?但你没对我说实话,上次告并我在一家大公司上班,坐写字间,有空还陪高层领导吃饭。但我通过林音了解的情况,你怎么在值夜班替人看仓库呢?”
一般人不会这么说话的,就算了解情况,这不是明摆着当面揭短吗?游方没好气的答道:“我说的就是实话,但是后来换了一份工作,半夜给人看厂房呢!主要是为了勤工俭学方便,我白天在中山大学蹭课进修。”
谢小仙不依不饶:“我听说你和一个中大女生合租林音的房子,不会是冲着人家去蹭课的吧?”
游方语气一沉:“谢警官,你托我帮的忙我都帮了,但其他的事,你也管得太宽了吧?”
谢小仙的语气顿了顿,提高声调道:“谁管你了?我不过是想谢谢你,顺便才关心一下!”然后语气一缓似是开玩笑道:“既然是勤工俭学,还不如留在北京呢,在北大蹭课不比中大更好吗?你又不是找不到工作,何必在广州给人看厂房?”
游方无可奈何道:“多谢关心,我在南方还有别的事没办完,你也清楚我是个江湖混混,有些事可不方便向警察阿姨全部交待。”
谢小仙微有些不满:“你又不是没本事,为什么就不能找点正经事情做呢?现在在干什么,是不是在厂房里值夜班,累不累?”
他们这通电话时间可不短,按包间计时已经过了一个多钟了。这里一个钟是四十五分钟,相当于学校里的一堂课,出一个钟就得按两个钟计费,每个钟收费四百九十八。小丨姐进来好几次试图提醒游方,都被他挥手示意打出去,小丨姐想乐也不敢乐——哪有跑到这里这么打电话的?木桶里的水已经凉了,幸亏包间里的温度不冷,游方干脆说了实话,给自己的形象抹黑道:“我在夜总会松骨呢!接你这个电话,我还要付钟点费。”
谢小仙:“你这个……,还真去夜总会啊?昨天果然是你拿走了两万五,有点钱就不学好!”真是警察的职业敏感啊,立刻就想到昨天在广州“破案现场”,两位蒙面人每人拿走了两万五千元现金,这些事吴克红都告诉她了。
游方赶紧道:“你胡说什么两万五?还二百五呢!今天有人请客,请我出来放松放松。……我本来就不是好人,学什么好?……再说了,啥叫有点钱就学坏?……我又不是没钱,你问问林音,前天我还借给她十万呢,学坏还用等到今天?……算了,我忙着呢,先挂了!”
七十五章、打铁
9oo3919o3o七十五章、打铁
游安一挥断她的话:“不要叫我老板,叫我帅哥!”《》 小姐抿嘴乐了:“帅哥,你已经加钟了,现在集浴吗?”
游方皱眉道:“出什么狱?我又没进去!”
小姐一惊。赶紧改口娇笑道:“洗完了,上床吧
游方似是跟谁赌气般说道:“上,上什么床?泡个澡都不安稳,换桶热水,重泡!”你也别在外面撩水了,太浪费,进来一起洗吧!”
谢小仙被挂了电话,脸色有点不好看,想了想。不知为何又给林音打了个电话:“林音啊,我网才找游方,这臭小子说他在夜总会松骨,还是有人请客,怎么回事?他不是晚上值夜班吗,难道在夜总会上班?”
林音也莫明其妙:“我也不清楚啊,可以打电话问问小苏。”
谢小仙:小苏是谁?”
林音:“就是与他合租房子的大一女生,你稍等,我一会儿再给你打过去。 ”
屠苏接到了林音的电话,咯咯笑着说道:“游方哥哥确实是去夜总会了,还是夜总会老板请他的,我都看见了”不是那种夜总会,就是大排档她在电话里给林音讲了“夜总会”的故事,想当然的以为游方是被宋老板请到大排档喝酒了。
两分钟后。林音又给谢小仙回了一个电话,对她讲了夜总会的故事,最后还特意解释道:“那家大排档有一道招牌菜就是松耸炖排骨,你是不是听错了?”
谢小仙接完电话仍然板着脸,心里却直想笑。看着电话暗道:“原来是这么个夜总会啊?小游子啊小游子,你是存心气我,还是故意要面子?下次再吹牛把谎话编圆一点,松骨馆是松骨馆,夜总会是夜总会,我是警察。难道连这个都不清楚吗?”
这倒是个很有趣的误会。
游方回到休息室的时候,宋阳躺在那里正在做足疗,用既同情又佩服的眼神看他一眼道:小老弟,时间可不短呐,整整一个半小小
!”
游方:“我就在木桶里泡了个澡,啥也没干,你信不?”
宋阳的笑容仍然是那么憨厚:“嘿嘿嘿,我信!”
游方:“大叔。这么长时间,你干嘛呢,不会一直在做足疗吧?”
宋阳:“我也去泡了个澡,然后做了个松骨按摩。没干别的。”
游方扫了一眼周围。故意逗他道:“宋老板。你看这里的美眉,哪个最漂亮啊?。'’ 宋阳沉吟半天,还是说出了标准答案:“都没有我老婆好看。”
游方笑了:“老板娘听不见你这句话的。”
宋阳说话一如既往的沉稳:“还是小心一点好。平时多练习,关键时刻不会说错话。”
两人换好衣服出去在前台结帐时,又有一个客人走进了侧面的更衣区,游方莫名有些感应,侧头一瞥只看见了一个消失的背影,觉得很是眼熟。怎那么像陈军,不会吧,这小子怎么会到广州来?
结完帐出门。一阵夜风吹来,感觉还是挺舒服的,浑身筋骨确实很放松。宋阳兴致不错,拍着游方的肩头道:“走,找个地方再去喝两杯,找家正经夜总会唱唱歌也行。”
游方:“大叔。您真是很少出来玩啊,哪有先松骨后唱歌的?”
正在说话间。门前马路上有一辆轿车驶过,在他们面前突然踩了一脚刹车减,却没有停下,继续踩油门加走了。光线较暗又隔着车窗,很难看清车里的人,但这两人都不是一般的眼力,宋阳推了游一把道:“老弟,刚才那车。”
游方:“车怎么了?又不走出租。”
宋阳:“你就装吧!开车的是个挺漂亮的大姑娘。分明认识你,看见你从这里出来。脸色有点不对呀?”是不是熟人?在这种地方看见,想打招呼也尴尬呀。”
网才开车的人是齐箸雪,她恰巧从这里路过回家,冷不丁在道边看见了“梅兰德”踩了一脚刹车。紧接着现他是从一家松骨会馆出来的,灯光下脸色红润头还是湿的,口中恨恨的不知骂了一句什么,一跺油门又走了。
游方当然也看见了齐箸雪,但他又不好说什么,只得岔开话题道:“老宋,我们别去唱歌了,到江边找个地方比试功夫吧,不搭手比武,就推手试试劲力。 ”
还是在离家不远的珠江岸边,两位高手比试功夫,游方好几次都把宋阳闪了个趔趄。好悬甩到江滩上躺下。宋阳不干了,不服气的嚷道:“你不是说推手试劲力吗,怎么绕起团云手来了,又不是练太极,我哪能绕得过你?”
游方点头道:“那好吧,我们来试屈肘推掌力。找一块坚实的地方。别把脚脖子陷下去了
这一次,两人倒是斗了个旗鼓相当,一不小心都摔了个屁墩,相对哈哈大笑。
现今社会流传“四大铁”的说法:一起扛过枪;一起下过乡;一起分过赃;一起嫖过娼。而游方与宋阳一起做过案,一起分私房,一起松过骨。一起拜过香,
“ 曰”二往的时间不长。但关系已经比铁砂掌还要铁了。这便些州人性情爽朗的一面。
网吃完晚饭就出来。一直要到半夜,有什么浮躁的精力也都泄完了。宋老板回家陪老婆孩子,游方又赶到市郊给人“看厂房”。这些日子。哪怕是昨夜“做案”期冉,他都从未耽误练剑。
可是今夜心像所见秦渣的心像却很有些不对劲,神色含羞带俏,莫名还有些虎视眈眈小眼神怎就那么像谢小仙瞪他的样子?游方暗斥了一句:“秦渔,你以为你是警察啊?”也意识到这是自己的心境不对,谢小仙啊谢小、仙小偏偏在那种时间找他荑电话粥,唉!
算了。今夜不适合练剑,还是行功定坐收摄心神吧。游方定坐了大半夜,当天边霞光微吐时终于睁开了眼睛,感觉神清气爽心境也完全平定下来,这才很满意的长出一口气,伸了一个懒腰就像网睡醒的样
。
冷不丁听见身后有人道:小游子,你昨天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呢?年少风流倒无所谓,但不能自乱方寸,半夜不练剑!”
游方一个跟头从地上翻起来,却没有拔剑,而是转身拜到:“师父,您老人家怎么来了?”只见自己搬来的那张躺椅上,太阳伞下正坐着怪老头刘黎,旁边的小桌上还放了一壶茶。
刘黎坏笑着说道:“我找到你,很意外吗?听说你这个小游子一到广州就撞上枪口了。不仅住进了狂狐家里,还被北京一个老相好的警察盯上了?”
游方站起身来尴尬道:“您老人家就别提这茬了,意外。纯属意外!我最近的事情。看来您老都清楚了。”
刘黎:“大概的情况都知道了,这次来只是顺道看看你,看来你已经掌握了神识小练剑练的也不错,勉强算得上一位高手了,行走山川至少有自保之能。”
游方:“那都是您老人家指点的高明。”
刘黎:“少拍我的马屁,我就是想问问,既然练剑已有如此火候,你打算如何寻找阴界土,总不能在自家床底下挖吧?”
游方笑道:“师父。弟子心中已有计较,届时自然有办法。 ,您老人家好不容易来广州。就在此好好玩两天吧,明天请您老去松骨。”
刘黎啐道:“什么好不容易来一趟,广州这地方我来多少次了!请我松骨,我看是你的骨头痒痒了,我老人家亲自动手替你松松好不?昨天你与那位北派铁砂掌高手在江边过招,我一直看着,假如换作我动手,信不信把你扔进珠江去?。
游方连连点头:“我信我信,您老神功盖世。”
刘黎:“别光拣好听的说,你确实应该结交江湖同道,有事也好有个照应,有宋阳这个坐的户在,大女人小女人也不怕被人欺负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游方:“什么大女人小女人,师父说话别那么难听,我对狂狐的女人可是提不起兴趣。但如今有些事没办完,处理好了吾走,这学期结束怎么样?一放寒假,我就设法去找阴界土。”
刘黎瞪眼道:“这学期结束?放寒假?你还真把自己也当大学生了?听你这句话,我也明白你心里最在乎的是谁,怪不得跟人家同居舍不得走呢!”其实我老人家也清楚你一时半会走不了,顺便交代你一件事吧。”
游方:“师父有事尽管吩咐。”
刘黎:“我打听清楚了,你租的那套房子,还空着一间,过两天会有一个人来租小是个姑娘家,名叫肖瑜,是我有意引来的。你要注意照顾也要适当指点教导。你和其它的女人怎么样我管不着,但不许打她的主意,更不许动坏心思!”
游方委屈道:“师父,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这位肖姑娘,与您老是什么关系?”
刘黎:“也没什么关系,我到广州碰上的。一个姑娘家出来透透气也好,但不能乱跑没人看着没人教,就让你照应一下,也算为师对你的考验。这个人,对你将来搞定寻峦派,说不定会有帮助。”
游方有点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点头道:“弟子谨遵师命。您老还有什么吩咐?”
刘黎一摆手:“没什么事了,不过还想提醒你一句,你有多少女人、找什么样的女人。本来不关我的事,但你这种出身,最好别和六扇门的纠缠在一起。 ”算了,我就是这么一说。你爱咋咋地吧,我在广州逛几天,你不必管我。等肖瑜租了房子在你那里住下了。我自然会走。《》 游方见刘黎想走,赶紧上前一步道:“师父且慢,弟子还有一件事要向您禀告。”
他将在康乐园夜遇张流冰的经过告诉了刘黎。刘黎到广州之后已经把游方的近况差不多都摸清楚了,但他老人家毕竟不是神仙,并不了解张流冰这码事,听说之后笑呵呵道:“真不愧是小游子呀,有点游刃有余的意思了小连张鱼这种老江湖恐怕都会踏进你的门槛。至于前辈嘛倒不算冒充!你若是我的正式弟子,论江湖辈份确在张望之上。但算不算高手,你自己心里有数,留一招后手自然好,但不要轻易去玩
游弈上前把着手臂道:“弟子明白,您老人家既然要在广州待两天。就让我陪着呗。”
刘黎哼了一声:“用不着你跟着,我一个人闲散惯了。有空的话,只会暗中盯着你。”
游方闻言有些暗暗叫苦。看来这段日子做什么事都得小心点了,也不知刘黎说的话有几句是真的,他老人家会在广州待多长时间?
这天一大早,张奎就把儿子张流冰叫到:“我一直托人留意那位李丰前辈的情况,昨晚警方那边有了消息,李丰前辈果然没有离开广州
他的消息很灵通,“李丰前辈”收拾掉一个犯罪团伙的事情很快就听说了。据说李丰是为了一位三个月前受骗的朋友出头,警方也很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是审问的结果却不得要领。
最让张望感兴趣的,是李丰顺手收拾了一个绰号易三的盗墓团伙头目。他认为李丰前辈很可能就是冲着易三出手的,拿下另外几个骗子才是顺手的事,至于所说的由头完全是个幌子。'’ 易三在张垒眼中算不的什么大人物,但某些方面也不可小看。分析易三与李丰前辈的那番话,可以得出几点结论:先这位前辈不是为利出手,或者说用利益很难打动他。像易三那种人有多少钱很难说,但是手里一定有一大批珍贵的古物,其中说不定会有很特别的东
。
对于修炼秘法的高手来说,成器之后物性积淀多年之物,往往是最珍贵的,有些特殊的器物花重金也买不到。但是李丰前辈连问都没有多问一句,直接将此人与谈话录音都留给了警察。《》 易三这次做的事就算在黑道上也很被人忌讳,江湖前辈见到就痛恨了,一手栽培他的狂狐落难之后,他竟然不放过老大的眷属,起了那么歹毒的心思。易三自己也知道见不得光,因此临时找了一个团伙设局,自己躲在幕后。李丰撞见之后,出手既是惩戒易三也是在警告同道,很有前辈高人的风范。
张望这么想自然有原因。因为“李丰”那天晚上一直在单独审易三,对另外四个杂碎几乎没怎么理会,显然就是冲易三来的。 至于同行的另一位蒙面高手,很可能是李丰的晚辈,这次跟随他一起来广州
。
张望的眼光确实老辣。分析的非常有道理,但其中有些想破头也不会明白的内情,张奎自然也不会知道。他嘱咐儿子道:“李丰前辈未离开广州,很可能在监察我张家子弟的行止,他既然为寻峦派的传承而来,言语中暗示有整合宗门之意,必然在众多寻峦弟子中作出权衡选择。有劣迹者撞在他手中。未尝不会清理门户,你行事一定要小小
张流冰一耸肩:“我也没有井么作奸犯科的事情啊?”
张望:“仅仅如此还不够,李丰前辈的对你的印象不错。否则不会开口指点你如何锻炼灵觉。这段日子不论做什么,你都应勤勉尽心,不要再那么吊儿郎当,让人觉得不靠谱
张流冰皱眉道:“李丰前辈既然是为整合寻峦派传承而来,注意的重点应该是父亲你才对呀。你为何要盯着我?”
张望:“你还不懂传承二字的含义,不仅仅是争夺掌门权位那么简单,也不是在公司选个董事长的形式!它还要肩负一种责任,菲将自古流传的寻峦一脉继承下去。如果连自己的儿子都教不好,如何领袖宗门使之后继有人?”
张望说出这番话时。神情非常庄重肃穆,口气语重心长,就像国家领导人在主席台上做报告。张流冰下意识的看了看周围道:“老爸,你不用这样说话,这里是自家书房没别人,李丰前辈也听不见。小
张垒敲了儿子的脑门一记:“说你吊儿郎当还不服气,回去在墙上挂着“慎独,两个大字。每天多看几遍,好好想一想是什意思?,我在开拓基业方面有所成就。但寻峦派毕竟有秘法传承,你的秘法修为若能出包长老的众弟子,又能在其他方面做出样子,这才叫传承有
张流冰苦着脸道:“我?过包显那几个徒弟?。
张望沉声道:“为何不可?你的资质不差,功力也不在人之下,只是境界关口未破,相信李丰前辈也看出来了,否则怎会指点你?”我若料的不错,假如你就在这段时间能够化灵觉为神识,李丰前辈自会现身联系,他一定在暗中关注你
张流冰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同时也在暗暗叫苦。张望又问道:“你弟弟这两天又在忙什么?”
张流冰:“流花去香港了,给一部电幕的新片布会捧场,里面有个女配角缠着他缠得正紧呢。求他去做护花使者撑个场面。”
张望叹了一口气:“在寻峦派这一代弟子中,流花的悟性是最好的,自己要去做建筑师也不算选错行。只是他也太不务正业了,成天以艺术家自居。在娱乐圈里掺和太多!”
川
七十六章、倒插门
9oo22[o]19o3o七十六章、倒插门
父亲说弟弟的不吾,张流冰回护道!”不是您自只斑心门,像我们这样的家族毕竟在外面有生意,公司也需要品牌效应与曝光率,流花和娱乐圈有来往,只要无伤大雅也未尝不可
张垒沉声道:“我是这样说过。但也是没法子的事,你弟弟就是那种习气!他倒是交往个国际大明星给我看看啊,成天被一些二流小明星拉去捧场,不是明摆着给人当冤大头吗?”
张流冰陪笑道:“这还不是因为老爸您的生意做的还不够大呀!”接着又解释道:“流花心里明白的很,也不会被人糊弄,就是自己图个,高兴。小。
张垒:“我当然清楚,否则也不会就这么放任他了,但是最近注意收敛点,别再那么任着性子来。你今天就弈一趟香港,找到你弟弟私下谈谈,说一下最近的情况。最好让他老老实实回自己的工作室坐着搞建筑设计。小。
张流冰点头:“知道了,吃完早饭就出
张垒又叮嘱道:“回来之后你就要加紧锻炼灵觉了,争取早日掌握神识,平时每天到公司上班也严肃认真点,别再嘻嘻哈哈没大没小、的。小。当游方再次看见她时,这个女人似乎更加憔悴了,仿佛是在风中摇曳的花朵。她的眼圈还是红的,但神情已经恢复了平静,在小区门口见面,仍是微笑着打招呼,眼神有些闪烁似乎在隐藏与回避着什么。
游方暗自叹息,他能为她做的也就是这么多了,除非想取代李秋平,否则不能更进一步。人与人之间不同性质的关系是有界线的,虽然看不见但是很明确。
林音仍然在寻找李秋平,不停的上网顶自己的寻人帖子,在各处散着印有李秋平头像的传单。游方也清楚她不可能立刻就停下来,需要一段时间缓冲,但他却现这个女人突然学精了,精明的让游方都觉得意外。
林音在网上的寻人帖,点击量最大的地方是广州城市,她的网名叫作“林韵成音游方通过搜索现,在某个门户网站最近新开了一个博客。博主也叫“林韵成音。”博客里并没有寻人启事,更没有任何内容提及博主在找人,却有一篇名为《想念他》的文章。
这种类型的文章在网上化名博客里很常见,无非是一个,女子表达对逝去恋情的怀念,但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她想念的人是谁,叫什么名字?却有这样一段话
“他的右耳边有一片淡红色的胎记,铜钱般大小,从正面看不见,但侧着脸熟睡时格外清晰。 ,自从那个夜晚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他只说去了南方,我却不知人在何处
如果是个外行人一定会觉的莫明其妙,假如博主是林音,暗指的“他小。应该是李秋平,与她在网上其它地方的寻人启事中的内容是吻合的,有心人只要会联想推理就能猜的到,但李秋平本人的右耳边绝对没有这种胎记。
假如有人真的见过李秋平也知道他的下落,不会注意到在网上一个,偏僻的角落还有这样一篇博客文章。但是有的人根本没有见过李秋平,只是想骗林音的话,一定会拨索相关的信息,按“林韵成音小。这个,网名很方便的就能查到这个所谓的“线索。”
假如有人企图骗林音,说自己见到李秋平了,知道他的下落。林音只要问一句:“你真的见到秋平了吗?那个人,有什么特征?”
对方若回答:“他的右耳边有一块铜钱大小的胎记,暗红色,从正面看不见。”立玄就露了破绽。因为这是林音自己编造的谎言。
这一手在江湖术中叫作“倒门槛。”还有一种证谐的说法叫“倒插门门槛是凸起的,抬脚才能踩过去,但后面挖了一个看不见的坑,一不小心就会踏进坑里,这是一种形像的比喻。游方不太相信林音能玩出这一手,也许仅仅是个巧合,恰好有人起了这么个网名,贴了这么一篇文章?
但这种巧合可能性太小了,游方也决定试探一下,在网上用化名给林音了封邮件,说自己有李秋平的下落。
林音很快就回信了,问道:“你见到的那个人,真的是李秋平吗,他有什么特征?。
游方回信道:“他的右耳边有一块淡红色的胎记,只有从侧后方才能看见
林音又回信道:“谢谢你。我要找的人就是他,能告诉我他在哪里
游方回信:“当然能,但你怎么谢我?”这封信出之后,林音就再也没有回音,游方也彻底明白了是怎么回事。&1t;,亅丶>>休息,休息一下&1t;讠兑>“&1t;>”间部分是网站&1t;箼> 林音是怎么想到这一招“倒插门”的?它虽然不能防易三那种熟悉内情的人,但可以过滤掉绝大多数骗子的试探。这个女人比以前成熟了许多,也能够独立处理自己的事情,但还不至于有这种心机,一定是别人教的。很可能是谢小仙教她的。现在的警察,也了解江湖
但游方却猜错了。不是谢小仙干的,而是另有“高人”指点。
游方惦记着刘黎的叮嘱,一直在等着肖瑜上门租房,那间很久没人租的房子终于来了看房的客人,而且一来就是两拨,假如不是游方在家里等着,差点没摆个乌龙。这天上午有人来看房,竟然是房主林音亲自领来的,游方开门一看是又惊又气,来者居然是陈军!
陈军一进门看见游方,在林音后面直挤眼睛,示意他装作不认识。游方却没有理会。热情的张开双臂道:“哎呀,你终于到广州了,我这几天还在琢磨,你啥时候能来呢?怎会这么巧,跑我家来了呢,事先也不打个电话!”说完话绕过林音给陈军来了一个热情的拥抱。
两只胳膊如铁箍一般,差点没把陈军勒断气,在他耳边低声道:“陈军,我不管你打什么主意,这间房子你不许租,住的的方我替你找,回头跟我出去把话说清楚,倒底是怎么回事?,,小在北京你就对林音动了心思,追到广州来打她的主意吗?不论你想干什么,得先过我这一关,绝对不许乱来”。
等游方松开手。陈军的脸已经胀的通红,连声咳嗽说不出话来。也不知是遇到了乎朋友激动成这样还是因为别的原因。游方又转身冲林音道:“真巧了,他是我在北京认识的朋友,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林音:“我们早就认识了,原先在北京时,陈军就经常到我的茶馆来喝茶。 ,前不久在网上又碰见距还帮过我一个忙,陈军正好要到广州来工作,顺便想租个地方住,我就带他来看看。原来你们在北京也认识啊,那就太好了!”
正在说话间,门铃又响了,中介公司的张大姐又带人来看房子。来者是一位二十出头的姑娘,看年介与游方差不多,用好奇而毫不畏缩的神色打量周围,并从屋子里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视而过,带着略显矜持的微笑,怎么有点像下乡视察工作的领导干部?
她的身材很匀称。甚至有几分健美,就是胸部,,小也许是挺胸的关系吧,视觉效很有一种非常醒目的饱胀感。脸上气色很好,带着少女健康的粉润光泽,一双丹凤眼,眼角微微上挑显得很有神采,没有化妆,是个素颜的美人儿。她是来看房子的。道二位是林音,就是房头这个小伙是这里的住客,还有个女大学生今天不在
张大姐叫她小玉小”游方一听名字就明白是刘黎说的人,暗中打量却微微吃了一惊,心中暗道师父可真会给明己找麻烦,这位肖瑜,分明就是从富贵豪门离家出走的大小姐!
一位二十出头的姑娘。狐身一人出门来到这种场合,在一群陌生人中却大大方方毫不的场。她身上穿的衣服乍看上去也没什么特别的,但的衣料非常的讲究,裁剪的也相当合体,而且一律没有任何商标的痕迹。&1t;,亅丶>>休息,休息一下&1t;讠兑>“&1t;>”间部分是网站&1t;箼> 普通人穿的衣服。比如衬衫,不论多高档,左胸的位置一般都有品牌标记,有的很明显有的不明显,但都能看出来。假如不是商家生产的成衣,要么是自己扯布缝制的,要么是找专业的裁缝量身定做的,这在现代都市中已经很少见了,偶尔一、两件衣服如此还不算太意外,从头到脚都是这样。就显得很特别。
肖瑜拎着一个挺大的旅行包,游方没有分辨出是什么皮质。但是皮料相当好,半新不旧的。也没有任何商家标记。他的眼睛贼啊,竟然看出这个旅行包是手工缝制的,针头线角相当均匀精致。商场里的名牌精品店可买不到这种东西。
如果说这人自己家就是开裁缝店的,衣服穿成这样倒还说得过去,但这个半新不旧的旅行包透露出来的信息就耐人寻味了。很多人买个包包拎在手里感觉档次挺高,但还有一些人,已经不需要用名牌来衬托身份,日常用品只是根据自己所需而定制。 更麻烦的是,这姑娘好像还会点功夫,看旅行包的包带被拉伸的形状,这个包应该挺沉,但肖瑜单手提着并不怎么费劲。她的腿很直、很好看,往那里一站就能看出一点功底来,下盘很稳,似乎练过腿法。
现在的大姑娘。没事去练什么功夫,难道色狼很多吗?平时多练一练烹饪、茶道、指压按摩不是挺好吗?游方到不担心肖瑜的功夫有多高,在他眼中顶多也就是个半吊子,无非练过几天防身术或跑拳道什么的。
但这种豪门大小姐。离家出走跑出来透气,以为自己是来到民间体验生活,大惊小怪好奇的地方很多,但是不习惯的地方肯定也很多,还带有一种不自觉的心里优越感,打起交道来很麻烦,会点武功更麻烦。师父他老人家怎么把这么个,活宝给引来了,还说让自己照看并指点教导,游方想一想就头大。
林音有些尴尬的对张大姐道:“这位陈军是我的朋友,
张大姐的语气有些不满:“你已经把房子委托我们中介了。”
林音赶紧解释道:“都是凑巧了,我先带他来看看,如果满意了小打算下楼就去中介打招呼。”
这时候肖瑜说话了:“我已经在中介登记了,这里收拾的挺干净小我很满意,租下了!张大姐,我这就在合同上签字交钱。”又冲林音道:“你是房东,如果想涨价的话,可以商量
她竟然没有理会房东与陈军说的话,就是按照正常程序办,林音巳经把房子委托给中介,而肖瑜是先到中华的,如果她看中了,房子就应该祖给她。假如房东想趁机绕开中介,或者找借口涨价的话,应该由张大姐去处理。
她倒是见过世面的一个姑娘,但是说话做事有点太直,还当面问房东是不是想涨价?
林音脸色一红正要开口解释,游方拍着陈军的肩膀赶紧插话道:
“没关系,没关系,陈军的情况我了解,他们单位有宿舍,就是暂时还没腾出来。在我这里凑合几天就走了,何苦在外面另租房子,花那么多冤枉钱呢?”陈军,你说是不是?挣几个。工资也不容易,就不知道节约点吗?。
陈军的一只手被游方扣住了脉门,肩膀被游方带着内劲的掌力拍个不停,只有咳嗽着点头道:“我,我我们单位确实有宿舍,在外面租房子就是图个方便,这,这。这里,还是租给这位小姐吧
肖瑜扭头冲张大姐道:“那我们回去签合同吧,在这里交钱也行
张大姐打开了随身的坤包:“你的证件已经复印登记了,合同我带着呢,章都盖好了,你签字交钱就可以,按登记证件上的信息填写肖瑜掏出了一本香港特别行政区的护照,就在茶几上填合同、签字、交钱。
林音见此情景也不好多说什么,仍然坐在一旁,以房东的身份告诉肖瑜:这里有两个卫生间。大卫生间是女士用的。房间里有网线。自带电脑能上网,平时也可以在厨房里自己做饭,上网费用、煤气水电另算,与其它合租者分摊,房子有什么问题可以给她打电话等等。话说的很客气,来租房的都是客人,没必要得罪。
陈军早就被游方拉进自己房间了,林音交代完外面的事情,又进来聊了几句,问游方道:“陈军要在你这里将就几天,这张床勉强能睡得下两个人,缺什么东西吗?”
当然缺东西,这里只有一个枕头!游方却直摇手:“你就不必操心了,我一定会把他安排好的。”
林音又劝陈军道:“游方说的不错,你们单位既然有宿舍,那就等两天呗,找份工作挣钱不容易,一个月九百块也不少啊,能节约一点就节约一点,你还没成家呢,得为将来攒点钱。小,
陈军只得点头:“对。你说的太对了!”心中恨不得转身把游方给将死。
等林音走后,陈军一把攥住游方的衣领,低吼道:。小游子,你也太不够朋友了。当初在北京的时候我收留你,自己租两室一厅让给你一间住,连房租都不收。今天倒广州来,你连房子都不让我租吗,到底啥意思?是不是见人家姑娘长的漂亮就想拉进来一起住,嫌我碍事啊小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我可听说这里已经住了个女大学生了。
游方似笑非笑道:“色?你也好意思说这个字!友?我待会儿就掏腰包给你在附近的宾馆包一个月的单间,足够你慢慢找房子,怎么样,够朋友了吧!”我倒是想问问你,大老远从北京追着林音到广州,究竟在打什么鬼算盘?”
陈军:“你能来我就不能来!我还想问你在打什么鬼主意呢?”
游方板着脸道:“我要是真有坏心眼,还能等到今天都没事吗?只不过是凑巧遇见,顺便租了熟人的房子。”
陈军:“我也是凑巧!凑巧听说她在广州有房子对外出租,凑巧我要来,就凑巧上门了。”
游方哼了一声:“真巧啊!开奥运会你在北京,开亚运会你到广州,是哪一国的选手啊?能不能实话告诉我,你来干什么?”
陈军眨了眨眼睛,嬉皮笑脸道:“实话?我就来看亚运会的,不行吗?。&1t;,亅丶>>休息,休息一下&1t;讠兑>“&1t;>”间部分是网站&1t;箼> 就在这时有人敲响了房门,轻重相间三节为一拍很有规律,听这敲门的声音,好似受过这方面的专门礼仪教育,举止不自觉中就带有痕迹。只听萧瑜的身音在门外问道:“方便的话,能打扰一下吗?”{,亅丶}休息,休息一下吧+讠兑+书名号部分是文字版网站~箼~ 游方打落了陈军的手,整了整衣服站起身来,步履身姿甚是端正,表情严肃中不失随和,整个人的气质看上去莫名好似成熟了许多。陈军看着他的背影都有点愣,不知他唱的是哪一出?游方来到门前,不急不缓的打开门,语气礼貌而平和的问道:“您有什么事吗?”
川
七十七章、新同居时代
睛瑜微有此意外的看了游方一眼,“请问你猛儿有卷尺哪沁紫想量删量床的尺寸。”
游方笑了,神情很是和蔼:“你想买床垫?尺寸是一朱九乘一米…”一。
肖瑜噢了一声,拿起手中的电话就报了这个尺寸,司时报了这里的门牌号码,她真的是在订购床垫要人送货上门。游方又说了一句:“你要在这里付款的话,现金无所谓,刷卡别忘了提醒对方带移动Foc机。使用信用卡,可以通过银行查询户主消费信息。一
后面这句话表面土是在提醒她付款时注意,不要让对方把金额刷多了,暗中却是提醒她的家人可能通过银行帐户信息杳到她的行踪,因为肖瑜很可能是偷偷从家里跑出来的二但这姑娘好像没什么反应,点了点头:“谢谢啊!你们两个男的,就想挤这张小床?”
她看见陈军坐在屋里,居然对这个问题感兴趣,有点好奇还有点吃惊的问了一句。游方仍然很平和的答道:“他不住这里,我有地方安排他,不会打扰你的。”
等关上门,陈军皱着眉头道:“这丫头挺个色啊,好像很有来头的样子。”
游方:“管她什么来头,就是一出来租房的大姑娘而已,你就少打主意了。”
陈军挤眉弄眼道:“我可没兴趣打主意,就是觉得你有点不对劲,刚才的样子,让我想起了中学班主任站在讲台上说话。”假如你想泡妞的话,这种表现可不对,要不要我教你两招?”
游方斥道:“少把话往我身匕扯,刚才的事还没说完呢,鬼才相信你来看亚运会。最近我在网上看见一篇博客文章,题目叫《想念他》,是不走出自你这个大情圣的手笔?”
陈军一愣,境即惊讶道:“林音连这些都告诉你了,你们是什么关系?”
这回轮到游方一把攥住陈军的衣猛了“色狼尾巴终露出来了,还说看什么亚运会,分明是蓄谋已久冲着林音来的!我与她没什么关系,她也没告诉我这件事,是我自己偶尔在网上杏到的,当时还纳闷呢,是谁教了她这一招?”
陈军硬着脖子道:“我就是冲林音来的,又能怎么样,既然你与她没关系,难道我就不能追她吗?”
游方的手一紧:“你给我听清楚了,我有个朋友是警察,特意叮嘱我关照林音,别让她被坏人欺负了!”
陈军:“警察,不会是中关村的谢警花吧?跑这么远都能管得着你?再说了,我也没欺负林音啊,你看我是坏人吗?”
游方差点没给气乐了:“请问陈大情圣,你什么时候当过好人?”
陈军犹自嘴硬道:“我现在就是好人,浪子回头还不让吗,我是真的喜欢林音,不是开玩笑。”
游方:“是吗?三天前的晚上,我看见你去一家松骨馆要了,到广州第一件事想的就是这此,还敢自称浪子回头?”
陈军苦着脸道:“我当时的想法是再潇洒一次,从明天开始从重新做人,收拾心情健康向土。
“嗯,不对呀,你在那种地方看见我,那你去干嘛了?”
游方一松手:“我的想法和你差不多,就别提这茬了!”你如果就是想随便玩玩,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去酒吧夜总会没人管你,但不要祸害林音。她的遭遇你也应该清楚了,经不起伤害。”
陈军着急了:“我这次真的是认真的,在北京的时候我就说过,要我怎么证明给你看?”
游方盯着他有考问之意,想了想半天道:“你没必要证明给我看,只要看你自己怎么做,我会盯着你的二还没吃午饭吧,走,请你去夜总会座座。”
陈军:“不去夜总会,别趁机下套勾引我学坏!”
游方给了他一拳:“不是你经常去的那种,跟我来了就知道了。”
出屋时恰好听见门铃响,打开门是送货的来了,还不止一拨,肖瑜几个,电话,订购的东西真不少,连电脑都是组装好送来的。下楼之后,陈军很是惊讶的说道:“你新来的邻居八成是个富家千金,睡棕床还要买床垫,而且不是普通的弹黎席梦思垫,是最新的记忆材料床垫,那种材质的枕头都得上千,一个床垫至少上万。刚才搬进屋的那些东西,都抵好几年房租了,看她的样子好像没觉得有什么,不显山不露水的。”
游方:“你才看出来呀?也许人家根本没当什么好东西,还觉得自己屈尊迁就呢!仓促之间电话送货,也只能买到这种档次的东西了。”
陈军:“你早就看出来了?不愧是混潘家园的小游子,眼力活就是贼啊!难怪会赶我走让她住下,该不会是想钓空子吧?”
游方:“你傻呀,又不是没混过,这种人就算是傻子也不能乱打主意,背后水深的很,你当她家里人是吃素的?就算占了点便宜,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两人来到宋阳的饭店,点了一道招牌菜松茸炖排骨外加一个小炒,再来一荤一素两个凉盘,就着啤酒边吃边聊。说着说着,陈军愁眉苦脸道:“小游子呀,你是最了解我的,对付女人一向很有一套。可事训旦动了心,却现自己原来不会谈恋爱,昨天我躲在街角看林音传单,既心软又心疼,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游方试探着说道:“你想骗她容易,想追她却难,她现在心里只有李秋平,那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种精神寄托的象征。”
陈军央求道:“你既然这么了解,能不能教教我该怎么做?”
游方笑了:“你这个大情圣,居然也有向我请教的一天,倒也可以教你,但你先把这瓶酒给吹了。~
陈军嘴对嘴灌下一整瓶酒,差点没呛着,脸都涨红了,打了个嗝说道:“老弟,就别卖关子了。”
游方沉吟道:“我虽然没淡过恋爱,但江湖疲门的唤魂术,略加变化也可以用在这种情况。”
陈军吃惊道:“唤魂术,她又没撞邪!”
游方:“在我看来,和撞邪也差不多了。你想追她就得先帮她,帮她寻找他想找的人,渐渐找回自产的甘活,你也会变成她要寻找的人!”
陈军眨了眨眼:“老弟,有点深奥啊?”
游方:“你又不是听不懂,而且你已经在做了。但你注意点,先得到心再得到人,如果把顺序搞错了,我饶不了你!”
陈军低头喝酒,脸越来越红:“我就是这么想的。”
游方:“那你自己呢?林音找回生活,你想想自己该干什么,歇然是来真的,你可真不吃亏啊。如今成家过日子,最困难的就是买房,你倒好,一上手就有现成的两套。”
陈军嘟囔道:“我又不乏为这个,是真的喜欢她,虽然是个二茬子女人……”
游方一敲混子打断他的话“这话你也好意思说出口,人家是二茬子女人,你算几茬子男人,上千茬有了吧?别的不谈,林音是我见过最纯的女人之一,她如果真的喜欢你,你就等着享福吧,居家过日子的极品。
不仅长的漂亮,会照顾人,还精通厕艺,茶道,家务活样样拿手。”
陈军举杯挡脸,也不知是什么表情。吃完结账,他又问了一句:“…小游子,可是你自己说的,掏腰包在宾馆给我租一个月的单间。”
游方无奈道:“算我欠你的,招待所行不?”
陈军:“不行,至少三星级以上标准,抚态一下我受伤自弘s灵。”
屠苏放学回家,现有新来的房客,是个比自己大三岁的女孩,她感觉挺高兴,既然这间房迟早要租出去,还是租给女孩子比较好,游方哥哥夜里经常不在家,这样自己也放心。她主动跑过去串门,还帮着肖瑜收拾房间,而肖瑜见到这个可爱的小妹妹也挺喜欢,有这样的合租者是最好不过了。
游方回到家里,简直看不出这里有“搬家”的痕迹,下午送来的东西已经全部收拾好了,连包装箱肖瑜都让送货上人清理好全部拿走,她的房旬也整整齐齐完全能住人二
这天晚饭当然还是屠苏做,游方跟着一起吃。肖瑜闻着味道大概也饿了,推门出来问道:“你们自己做饭吗?我如果也在这里吃,得交多少餐费?”
屠苏有些为难的看了游方一眼,游方慢条斯理的答道:“这不是在家里,也不是在餐厅,饭是屠苏做的但她不是谁雇的专职厨师,我也是搭伏蹭饭的。如果谁有空做饭,加双筷子一起吃没关系,你不会做的话,可以买菜,洗碗。”或者,你就专门请个佣人上门做饭口巴。”
屠苏则招呼道:“都是一起住的邻居,你还没吃饭,就坐下来一起吃吧。”
游方则半开玩笑半认真道:“那你今天就洗碗吧,不会连碗都不会洗吧?”
肖瑜还真不客气的就坐下来吃了,一边点头道:“今天我洗碗。”
吃完饭,厨房里叮咚咣当一顿响,听的屠苏心惊肉跳,游方却劝她不要进去,自己进厨房告诉肖瑜该怎么洗碗。好不容易等碗洗完了,肖瑜有些懊恼的说道:“打碎的碗和碟子,我赔!”
游方则摇头道:“特意赔钱倒不边,就是小区门外的市里买的,有空你买回来添上就走了。”
居苏终于忍不住进来收拾残局,肖瑜又皱着眉头问屠苏:“有没有不伤手的洗涤液?”
游方则帮着屠苏收拾碎瓷片,一边提醒小丫头别把手扎了,抬头道:“想不伤手也容易,可以不用任何洗涤液,先用热水冲一遍浮油,再用温水洗“如果在厨房装一台专用热水器,会方便许多。一
第二天,肖瑜真的打电话找人送货上门,在厨房装了一台专用热水器和一台消毒柜。游方这下可轻松了,每天吃完饭有人给洗碗了,原先这些活都是他干的。
又过了几天,这天晚上游方正在房间里看书,有人轻轻的敲房门,一听就是屠苏的动静,他笑着说了声进来,1小丫头就推门溜了进来。屠苏是来找他聊天的,聊起了新房客肖瑜,屠苏眨着眼睛说:“游方哥哥,你就别总让小玉姐姐每天洗碗了,她这几天打碎的碗碟加起来,厨房里已经全部换成新的了。”
游方笑了:“就让她洗吧,过几天也就没事了,多跑几趟市,自己也会注意的。没看出来吗,她根本不会干家务活,连拿扫帚的姿势都不对。这几天她在和自己赌气,已经和碗碟较上劲了。一个人出来住总得学着点,也不能总指望碰见你我这样的邻居,你说对不对?”
屠苏点了点头,又好奇的说道:“游方哥哥,我现你这几天也变了,变得好成熟好稳重。”
游方笑着反问:“什么意思,我原先不够成熟不够稳重吗?”
屠苏:“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是你对小玉姐姐的态度不一样。”
游方:“有什么不好吗?”
屠苏:“也没什么不好,我形容不出来,总之不像平时的你。”
游方忍不住伸手舌了她的小鼻子一下:“初次见面的陌生姑娘家,和我这大小伙住在一个屋檐下,没必要嬉皮笑脸。,我和你就不一样了,咱俩什么关系呀?曰
居苏被逗笑了:“说的也对,是不一样哦。”
其实游方对肖瑜也没辙,刘黎特意吩咐不许他打肖瑜的主意,而且还要注意照顾了指点,教导,陌生同龄人之间很难办啊。肖瑜的心理优越感肯定是有的,未必会把游方这些人当回事,与她套近乎没用,从一开始就要控制好打交道的心理态势,一言一行都很有讲究。
游方也不是很有经验,这些日子翻读吴老留给他的那些著作,回忆吴屏东日常中的一点一滴,在肖瑜面前有意无意模仿着吴老的言行举止,给居苏的感觉当然不一样了二
这时房门又响了,屠苏跑去开门,肖瑜也进来了,她是来请教”游方的,大大方方的说道:“游方,我听屠苏说你在中山大学蹭课,怎么个蹭法?我也想去。”
游方微微一笑:“那要看你是什么目的了,如果想去玩新鲜的话,那就不必了先从各个专业的课程表开始研究想要学什么东西,然后给自只定,伤课程表,归持下来这才是真正的蹭课,而不是旗公园二”说起蹭课他可是内行中的内行,将自己的心得体会都说了出来,最后开了句玩笑:“中午还可以在学校食堂打饭,具体怎么办,你再问屠苏吧。”
肖瑜还真的跑去蹭课了,每天与屠苏一起土学放学,叽叽喳喳嘻嘻。哈哈混的越来越熟,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游方暗自觉得好笑,以肖瑜的出身和年纪,一定正在某个大学读书,十有八九是国际知名学府,离家出走跑到广州来蹭课玩,自己还觉得很有趣。
新到来的习居生活若一直就是这样,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麻烦很快就来了。
大约过了半个多月,这天晚上屠苏没有回家做饭,游方反而接到肖瑜一个电话,请他出去吃饭,不是什么高档饭店,而是街边的大排档。
在一起住时间长了,肖瑜也跟着游方和屠苏一起去过宋老板开的“夜总会”对这种街头大排档以及普通市民的夜生活很感兴趣。这天下课有点晚,她非要拉着屠苏去逛街,走累了就在一条小街边吃大排档,一个,电话把游方也叫来,说是谢谢他上次在夜总会请客。
地点在康乐园西门少的怡乐路一带,游方赶到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这处大排档与宋阳就在自家饭店门外摆的不一样,完完全全就是天黑后在路边临时经营,两辆农用三轮车拉来塑料桌椅与液化气罐以及餐具等,卖的是粉肠,鱼皮,鱼蛋串等特色小吃。
游方通常不喜欢在街边的小摊吃东西,一来不顶饱,二来也不太卫生。看肖瑜的样子也不像来正经找饭辙的,就是觉得好奇有意思,想体脸一下。游方涂了几口粉肠,觉得味道还不错,用料也算干净,就多要了几样小吃,塑料碗,塑料碟摆满了一桌。
小吃摊不大,临时搭成的灶台两边各有两张桌子,游方他们旁边的那桌坐着三个青年男子,其中一人留着半长,好端端的头恫成一缕一缕的杂色,乍看上去像鸡毛掸子,另一人明明是不热的天气却穿着紧身背心,带着很晃眼的金链子,最后一个人大晚上还戴着墨镜,也不怕走路撞电线杆子。
戴墨镜的显然不是瞎子,坐下后看见了旁边肖瑜和屠苏两个美女,自以为潇洒的冲她们吹了声口哨,另外两名同伴很放肆的笑了。游方注意观察两个女孩的反应,只见屠苏好像根本没听见,仍然嘟着小嘴吹气吃鱼丸。
游方很满意,这小丫头出门已经变得沉稳许多。再看肖瑜也是毫无反应的样子,只是嘴角有一丝淡淡的嘲笑之色。系于游方自己,只顾着观察身边的美女了,连看都没看那边一眼,仿佛那几人就是不存在的空气。
游方自称江湖混混,但他可不是什么热血街头小混混,为这么点,小事犯不着州较,也更没必要教“对方来显示男子汉气概,只是对两位美女微微一笑。
那几人吃饱喝呈之后却不结账,大大咧咧的挥手道:“老板,账先记上,下次一起算。”
游方冷眼旁观,心里很清楚,他们连多少钱都没问,这种小吃摊也没账单,下次怎么算,分明在吃霸王餐。摆小摊的是一对五十多岁的大妇,穿着老式卡其布上作服,走过去上厂里的那种,晚土出来摆大排档显然就是讨今生州而已,闻言却敢怒不敢言。
那伙人应该是附近一带的地痞无赖,而且是最下作,最底层的那一种,吃霸王餐吃到这种地方来了,看他们的样子与小,吃摊老板的反应,肯定不是第一次了。他们自以为欺人得意,如何可恶且不论,却不知对自己,对他人都有潜在的危险。
老实人被逼急了,说不定也会忍不住作的,就看怨恨积累到什么程度了,或者情绪受偶然因素的影响而突然作。就说老板手边那一锅炸鱼丸的热油,冲动之下若突然泼到那伙地痞身上,绝对是重度烫伤,而泼人者也是重伤害罪。类似的事件,不是没有生过。
小吃摊的老板盯着那一锅热油,带着侵略性的意念却集中在三个地痞身上,游方敏锐的神识感应到了,略一转念就猜到老板可能在想什么。但那位老板也只是在心中想想而已,理智决定了他不敢那么做二
旁边的其他食客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但事情到此还没完,三个人起身后,鸡毛样子剔着牙走到灶台旁边道:“老板,今天菜做咸了,来几瓶矿泉水炭数口。”
老板小声道:“我们这里只有啤酒和可乐,没有矿泉水。”
鸡毛样子“没关系,我自己买,账等着下次一起算。”说完话径自伸手到老板装钱的小木盒中,拿起了两张十块钱的钞票,这下其他的食客也看出来他们在干什么了。
隔着灶台,那边桌坐的是四个中大的男生,当即有人站起声来高声斥责道:“哪有你们这么不要脸的?吃饭不给钱,还带抢钱的吗?”
几个,地痞阴阳怪气道:“哟,是一伙臭学生管闲事啊?你们那只眼睛看见老子不给钱呢,记账!老板,你说是不是?…呀,还跟我挽袖子,是不是骨头痒痒了?”
大学生中还真有脾气爆的,当场就要上前理论,一边还朝司伴喝道:“老五,打电话,把在宿舍的全叫来!。
摆摊的大妇赶紧拦在两伙人中间,丈夫劝大学生道:“谢谢了,误会而已,千万别动手!”妻子则对地痞直摆手:“吃也吃了,喝也喝了,你们快走吧,我们还要做生意呢!”
游方他们在干什么呢?只见肖瑜一脸怒容,重重一拍桌子就想起身,不料游方的动作更快,闪电般的伸手一掌拍在她的肩头。内劲侵入,肖瑜的手臂软软的落下,没有拍出响来,身子也一软没有站起来。
七十八章、你会演戏吗
肖瑜既震惊又震怒,游方轻飘飘的,巴掌、竟然拍得他一边身子麻,半天动弹不得,此人身怀绝技啊,住在一起这么久竟然没看出来!
另一方面,既然游方身怀绝技,却眼睁睁的看着一对可怜的老夫妻受流氓地痞的欺负,连吭都不吭一声,还不让同伴动手,这算什么人?
等那~阵麻酥酥的感觉消失,肖瑜缓过劲来,三个地痞已经丢下几句狠话悻悻而去,几名大学生也被小吃摊老板拦住没有真动手。她向游方怒目而视:“你什么意思?”游方面带微笑看着她,语气平和:“这张塑料桌受不了你一掌,刚才拍实了非碎不可,这一桌碗碟也都得打翻,抱不平不是这么打的。
你也看见了,那两口子根本不希望有人在这里打架,你是想帮人呢,还是想害人呢?”肖瑜柳眉~竖:“打坏了东西,我赔!”屠苏弱弱的说道“小玉姐姐,不是这么回事,人家的生意还做不做了?…就算游方哥哥能打得过那几个坏蛋,今天教训他们了,也不能天天在这里看着。那些人吃了苦头,回头拿这对夫妻出气怎么办?你今天为这对大妻出头打架,但人家还要天天在这里做生意啊。
游方暗挑大拇指,屠苏越来越懂事了!肖瑜也回过味来,点头道:
“有道理,那你说应该怎么做?”屠苏~摊小手,可怜巴巴的说:“我不知道,也没那么大本事,你问游方哥哥。”
肖瑜又冲游方道:“你能有什么办法,就在这里干坐着,那些人早就没影了!”游方不说话,只是看着肖瑜,看得她有些毛,又喝问一句:“这么盯着我干嘛,不认识吗?”游方淡淡的问道:“……小玉,你真的想管闹事? 那好,待会儿跟我走一趟,我教你怎么管。”屠苏在一旁道:“游方哥哥,就不要带小玉姐姐一起去吧?你也要小心!”肖瑜断然道:“几个不入流的扑街仔而已,就是我要管闲事,带着游方一起去。”游方微微若笑:“屠苏,你先回家吧,…小玉恐怕晚一点才能回去,我办完事直接去上夜班。 吃饱了吗? 现在就走,乖,听话。”屠苏有此不放心还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听话回家了。游方却没有要起身的意思。肖瑜不耐烦的催促道:“你还坐在这里不走?”
游方不紧不慢的答道:“你刚才没听见他们几个吃饭时说的话吗?
要找牧师组队,当然是进网吧打游戏了,那种地方人多手杂,不好施展拳脚也容易误伤。 时间还早,着什么急?做事情先要学会磨性子,该等的时候一定要等,事先想清楚,出手时不能犹豫。”再说了,打架之前不得填饱肚子呀?不能光生气不吃饭。……老板,再来两份蛤面。”游方~人吃两盘拾面,肖瑜坐在一旁瞪着他吃,突然眉头一皱,小声问了一句:“你不是怕给这对大妻惹麻烦吗?但那三个家伙在这里见过我们,素不相识去打架,他们会怎么想?”游方满意的点了点头,适时夸赞道:“很好,你考虑太对了,这些事就应该先想清楚!”然后又恨突兀的问了一句:“小玉,你会不会演戏?”肖瑜一怔!随口答道:“我在英国学过舞台剧。”游方一笑,顺势追问:“你读的是什么专业,怎么还学舞台剧?”肖瑜:“国际金融,但是辅修课程与社团活动花样很多,学舞台剧有什么好稀奇的? 你别想套我的底细,我是不会告诉你的。”游方笑意更浓,神情却甚是宽和:“你若不想知道让我知道出身来历,刚才那几句说的已经太多了。”肖瑜眯了眯丹凤眼,有些狡栓的反问“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实话?”游方没有与她纠缠,摆了摆手道:“会演戏就好,我说个剧本,你记一下台词,自己也可以根据需要临场挥。那边有商场,待会儿买件新衣服套工,十几块钱的文化衫就行。”在珠江边的大道北侧,僻静的树影下,游方掏出了两块蒙面的纱巾,自己戴好~块,将另一块扔给了肖瑜。
肖瑜微微~撅嘴:“为什么你戴红巾,让我戴黑巾?”游方:“你的皮肤好,黑颜色更配。”肖瑜:“衬肤色?都蒙工了!”游方:“你自己心里知道啊。”肖瑜笑了笑,还是将黑巾蒙工了。
鸡毛掸子,金项链,墨镜这三个人从网吧出来,溜达到珠江边,站在江堤上,面对着珠江撒尿一边哼着小调。刚刚拉好裤子,就听背后不远有个姑娘的身音,抑扬顿挫宛如在念话剧对白:“哥小!就是他们三个…!工次在网吧调戏 我!”听上去还挺押韵,游方也不敢乐,这戏演得也忒假了。假就假吧,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游方也学着肖瑜的腔调,挺胸提气声道:
“好大的 胆子!欺负我 妹子!瞎了狗眼,珠子!”三人转身被吓了一大跳,等看清来人却笑了,撇着嘴端着胳膊,走过来笑不怀好意道,,哎呦,蒙面大侠耶? ,这妞身材好正点,大半夜送工门让我们乐一乐吗?””嗷!唔 ,最后一声是怎么回事?肖瑜可不罗嗦,见几人一脸猥琐的走到近前,立刻就动了。只听啪”的一声脆响,走在最前面的鸡毛掸子左脸工被抽了一记,留下了半个清晰的鞋底印,随即快肿了起来,原地转了半圈,眼冒金星连北都找不着了。
游方暗自摇头,立地起脚用鞋底抽人耳光,动作看工去很潇洒却华而不实,习练脚法时可以如此伸展筋骨,格斗中却不能乱踢。假如对方是真正的高手,这个姿势破绽太大了,往前缩肩一进步欺到腿内侧,就能让她失去重心,且全身的要害几乎都是空门。
但是对付这几个小地痞倒是很好用,而且显得很是威武泼辣。
另外两个地痞见这姑娘竟然敢踢人,惊吼一声,恶狠狠的扑了工来。游方也闪身工前却不动手,只是在~边提防肖瑜失手吃亏。事实上也用不着他动手,肖瑜三下五除二,已经将三个大男人踹倒在地,抚手问道:“哥,现在怎么办,废了他们吗?”游方戴红巾,一向爱唱红脸,摇头劝阻道:“他们还年轻,要给改过自新的机会,下次再犯再废不迟。 先问问他们都干过什么坏事,我这人既往不咎,太久远的就不必提了,就说最近这几天的。”肖瑜上前抬胸又是一顿踹,连游方都替三个家伙打了好几个冷战,只听肖瑜吩咐道:“起来,都坐好了,把最近一个星期干的缺德事都交代清楚!”这三个家伙哆哆嗦嗦还真就交代了,包括三天前在公交车上吃女人豆腐以及今晚在大排档吃霸王餐,等等… 。肖瑜呵斥道:“你们给本姑娘记住了,这些坏事,如果再敢犯一件,下次直接废了你们!”游方则“语重心长,的劝道:“你们做的这些破事,自以为很拽吗?这样下去,不仅害人,迟早也得把自己废了。已经废了一半,再不好好治治,就无可救药了!”肖瑜一指游方道:“我家少爷盯工你们了,今天是好心,下次可就,说不定了。”这一句话事先的“剧本”里可没有,是肖瑜临场挥加工的,说完之后,两位蒙面人沿江堤扬长而去,很快消失于夜色中。
一边走,肖瑜问道:“游方哥哥,我把他们打成那样,你说,还有人能认的出来吗?”她不自觉中已经与屠苏一样称呼游方,其实她与游方同岁,只小了不到一个月。
游方笑道:“只看脸的话,一个星期之内,恐怕连亲娘都认不出来了,但是没关系,他们能认识自己就行。”肖瑜咯咯笑了,笑声越来越开心,好半天也止不住。游方也很想陪她一起哈哈大笑,但想起刘黎的叮嘱,还是作出教导者的样子,收起笑容叹息一声道:“…小玉,你觉得很好笑吗,我怎么笑不出来呢? 这种事,还是不要遇上的好,你说呢?”肖瑜止住笑声,想了想道:“嗯,这种事的确应该越少越好,但是遇工了,就」得解气!”游方沉吟道:“不能只顾着自己解气,你想帮人也得会帮,否则反倒可能在害人。”肖瑜又嗯了一声:“屠苏也是这么说的,谢谢你们,我今天又学了一招。”游方没说不用客气,转而问道:“解气也得看情况,今天对付三个小地痞倒无所谓,但换一种场合也这么做,就太冒失了,弄不好自己会吃大亏,尤其对你这种女孩子来说更危险。以身犯险,从来就不是和谁赌气的事情。 你的身手不错,都练过什么功大?”肖瑜:“空手道,路拳道,都是专业教练教的,还有蔡李佛,是我在香港的时候请师父学的。”游方:“难怪招式这么杂,你的功底很好,动作到位也很协调,但是混杂了竞技,表演与格击的技巧,遇上高手一定会吃亏的。比如刚、才用鞋底抽人耳光的那一招,看上去很潇洒很威风,假如在舞台上效果也很好,但只要格斗经验丰富一点,不用太高的功夫,都能趁机制服你。
肖瑜:“那么轻松吗?来,我们拆解一下。”游方摇头道:“不用拆解,你注意看我的动作就行。”说着话他猫腰一缩肩突然向前~窜,右腿一趟随即站直,简简单单,幅度很小,度非常快的一个动作,连手都没动。然后很严肃的说道:“只要对方能反应过来,像我刚才这么做,动作不必比你更快,力量不必比你更大,你却很危险。 你平常与人对练时,不会有人出这种招数,但是到了外面碰上歹人,可就说不定了。”
肖瑜的脸止不住的烫,刚才那个动作确实没法去实际拆解,假如她左脚站立,起右脚企图以鞋底抽耳光的话,游方一猫一窜,一趟一站,等于用右膝顶在了她的左膝内侧最脆弱的位置,同时用左肩撞在了她的下阴部位。这一招既简练又实用,而且阴损危险,练拳时没有对手会用。
肖瑜呐呐道:“游方哥哥,你是高手,平常能不能教我几招aaaaaaaaaaaa游方微笑道:“有空的话可以教你,不必学什么新东西,就是你以前练过的功夫,真用起来都有什么讲究?不能形成坏习…贯。…但你要注意磨磨性子,否则习武不是好事,不仅不能防身反而容易惹祸。”肖瑜很高兴的点头:“多谢游大侠,我先叫你一声师父了!”游方:“师父倒不必叫,其实也用不着,我又没有教你什么新功夫。 你是香港人,在英国读书,为什么离家出走到广咐?”他直接开口点破了这件事,肖瑜倒也没有否认,略有些踌躇的答道:“我小时候经常听大人讲闯荡江湖的故事,心里可羡慕了。可是等我长大了,爸妈却要送我到英国念书,什么事情都得管着,我觉得太闷,一生气,就”……,游方闻言不禁想起了一部电视剧《武林外传》,这姑娘很像剧中的郭芙蓉啊,他笑着反问道:“你以为这就是闯荡江湖吗?”肖瑜:“我也不议不清啊,但今天找到一点感觉了,你说呢?”游方感慨道:“其实你错了,江湖不在于大排档,也不在于小流氓,这仅仅是市井江湖而已。北大,中大是江湖,牛津,剑桥也是江湖,那些高楼大厦写字间一样也是江湖,只要你能闯荡明白。 很晚了,你回家吧,否则屠苏会担心的,我要去值夜班了。”“游方哥哥,你值夜班,一个月工资多少钱?”肖瑜突然问了一个很感兴趣的问题。
游方:“你对你的来历保密,我也对我的经济问题保密。”刘黎交给游方的任务,他完成还算不错,就是暗暗有些担心,不知道这姑娘的家里人什么时候会找上门来,同时对她的来历很好奇,但是肖瑜却什么都不肯多说。
这段时间,倒是忙坏了另一个人。陈军是个玩电脑的高手,帮着林音在网工寻人,平常还总帮她上街传单,自称在广州地方很熟。
林音当然不会反对有人帮她找李秋平,就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怕耽误陈军的工作,还不时问他单位的情况。
陈军为了圆谎,一咬牙真的找了一家网络科技公司工班,专业倒是很对口,工作对于他来说也很轻松,应聘时只有一个要求,一定要有单身宿舍。
游方曾经担忧的事情终于生了 林音手里的积蓄花完了,屠苏按游方的嘱咐提醒过她,林音一度有所注意。但是最近陈军一帮忙”寻人的费用陡然增加,林音除了最基本的生活费,手头实在没有余钱了。
陈军当然察觉到了,却什么也没说,就不作声的自己垫钱帮她打广告,印传单。林音感觉这样很不对劲,终于找了个机会,试图婉言谢绝陈军的好意。
不料陈军却乘机劝道:“你可以帮你找人,并不耽误多少时间,而你也有时间,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不去找一份工作呢?有了更多的经济来源,接触更多的社会关系,找人不是更方便吗?”陈军虽不如游方对江湖门道那么精通,但毕竟也是江相派出身并不白给,他没劝林音不要再找李秋平,反而与她商量怎么找更好。林音动心了,却很为难的说:“可是我不会做什么,原先只会在学校教英语。”陈军一拍大腿:“前几天还有朋友问我,能不能帮忙找一个中学英语代课老师,工资好商量,带两个班加起来每周十节课,就是要尽快。真是太巧了!”巧什么巧,陈军蓄谋已久,这段时间将广州有什么中学要请英语老师的情况,摸的比教育局还清楚,就等着林音递出这句话呢。陈军果然帮林音介绍了一份工作,在一家私立中学教初中英语,原先的老师恰好休产假了,需要临时找人代课。
时隔三年多再次走工讲台,林音有些生疏了,但渐渐找回了感觉。
她是个做事很认真的人,从她寻找李秋平这件事就可以看出来,备德认真,讲课认真,人长得漂亮脾气又好很有耐心,很快就受到学生们的欢迎。林音自己也觉得很开心,不知不觉中心境开朗了许多。
还有一个变化也是在不知不觉中生的,林音原先的想法是以寻人为主“业余”时间去代课。但等到真的工作了一段时间,她已经是以教书为主,只在业余时旬寻人了。至于陈军,仍然“一如既往……的帮助林音寻找李秋平,两人的关系是越来越亲近了。
林音很感激他,偶尔听陈军在游方面前抱怨单位食堂的饭菜难吃,就请时常请他到自己家来吃晚饭。林音的厨艺堪比专业水准,游方见此情景,也瞅准机会厚着脸皮,拉着屠苏与肖瑜一起去蹭饭。屠苏能帮忙打下手顺便学习做菜,肖瑜也终于学会安全的洗碗了,五个人坐满一桌说说笑笑很是热闹。
一切看上去如此顺利美好,林音在中学带了两个月的课,肖瑜住下三个小多月了,游方练剑也日渐精深。就在学校放寒假前夕,远方的一场意外却突如其来。
七十九章、画影
林普在文锦中学教书教的很不错。学生以及家长们的赞“哀兀都很好。这学期快结束的时候,校长找她谈话了,希望新学期继续聘用她,并且可以签订正式的劳动合同,问林音自己是什么意见?林音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但还是很高兴的点头了。
这是喜事啊,陈军很快就告诉游方了,当然要庆祝一下,怎么庆祝呢?还是一起吃顿饭。
这天是星期六。一大早肖瑜拉着屠苏去买菜,想吃什么好的自己买,到时候让林音线陈军拉着游方去狂商场去买酒,林音家里只有茶不备酒,想喝什么酒也的自己买,顺便再给林音买份礼物恭喜一下。
肖瑜买菜,林音做菜,屠苏在厨房帮忙,游方与陈军只需在厅里等着动口不必动手。中午时分终于开席了,大家彼此说着祝福的话,气氛很是轻松愉悦。林音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高兴了,脸上总是带着微微的笑意。
游方却在陈军的眼神深处读出了一丝无奈,这位曾经的情圣迄今为止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但是最后一步始终无法成功的迈出去。林音并没有忘记李秋平。至少她没有放弃寻找还在等他回来。对于伴侣来说,这是可贵的,但对于陈军来说,这是可悲的。
陈军已经无限接近于林音的芳心,仿佛触手可及,可惜就差了那么一点点,需要上帝给他创造一个机会伸手,将林音轻轻揽入怀中。
上帝没来,但是警察来了。
这顿放网刚吃完。屠苏与肖瑜在厨房收拾,林音在客厅泡茶,门铃响了,来的是三位穿制服戴大盖帽的警察:分局警官吴克红与一位女同事,还有本辖区派出所的片警。
他们是来向林音了解情况的,距离抓住易三已经三个多月了,不是警方效率低,易三交待是一个团伙大案,涉及三年时间内全国很多地方的案件,需要各地警方协查、取证、确认。至于易三设局诈骗林音未遂。只是其中一个不足道的小线索,假如不是林音与李秋平的特殊关系,警方甚至不会来找她。
现在不仅是林音想找李秋平,警方更想抓住狂狐,而且动用了国家机器的力量,使林音的寻人之举彻底失去了意义。
谢小仙早就打过招呼,吴克红对林音的态度还算客气也有几分同情,没有为难她,只是公事公办,请她单独谈谈。吴克红问话,同行的女警做笔录,告知林音谈话全过程都将录音。林音不知生了什么事,本能的感觉与李秋平有关,忐忑不安的将两位警官请进了书房。
游方自然心中有数。屋子里另外三个,人却不明所以,围住那位领人上门的派出所片警问情况。警方将在周一对李秋平出全国通辑令,李秋平的秘密身份如今已不再是秘卑,片警将自己的了解的情况告诉了他们,虽然不是很多。但已足够令人震惊!
屠苏与肖瑜是目瞪口呆,而陈军的神色十分复杂,什么滋味都有了。他也算老江湖了。李秋平的古董商身份以及离奇的失踪,陈军猜测过各种可能,今天警方的话不过是印证了他的一种猜测。他不知是该窃喜还是该叹息。心里明白林音一定会很难过,也清楚自己的机会终于来了。
在这种时候有这种想法,似乎有些不厚道,但是陈军还是忍不住要想,同时是真的担心林音。游方膘了他一眼,大概也猜到他在想什么。吴克红想在林音这里找到李秋平失踪的线索,当然是做无用功,只要稍有点眼力,都能看出林音对这一切根本毫不知情。突如其来的消息反倒让她懵了,半天说不出话来只是嘴唇抖。幸亏今天的林音已经坚强成熟了很多,假如换成几个月前,她非得崩溃不可。
吴克红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最后对林音说了一番话:李秋平同时拥有古董商与犯罪团伙头目的身份,目前侦破的案件都是近三年之内的,林音如今居住与出租的两套房子,是三年前购入,而且是直接以她的名义购买,尚无证据证明是违法所得,在法律上仍然属于她本人。
林音根本就没听明白吴克红在说什么,只是咬着嘴唇本然的点头,吴克红又提出要求。希望检查一下这所房子,看看能否现寻找李秋平的线索,林音仍然是点头。
这套房子里的陈设非常简单,如果有李秋平的线索,就算林音没有现,游方也早就找到了。警察也只是走个程序,最终一无所获的走了,临行之前留下联系方式,嘱咐在场的众人如果有李秋平的消息,请立即联系警方。
警察走后,紧咬嘴唇的林音终于坚持不住了,低下头、捂住脸,坐在那里不住的哭泣。却尽量压抑着不出声音来。
陈军走进书房站在她旁边,一手轻轻放在她的肩上。肖瑜与屠苏也想去安慰,却被游方用眼神阻止了。
游方走过去顺手带上了书房的门,剩下的事情就交给陈军吧,没有人比他更适合安慰此刻的林音。兴高采烈的聚餐以种方式收场,事先谁也
双愁刊,但游方清楚该来的总会来的。他早就在等这一天川”
走的时候看见一幅画放在茶几上,它原先挂在客厅里,刚才警察检查墙壁时摘了下来,李秋平三年前留在这里的麂品之一。警察进门之前林音在正在泡茶,茶几上有水。但由于是茶色的清漆,看的不是很明显,警察随手就把画放在上面。现在有一片地方已经被浸湿了。
这是一幅落款为元代山水大家黄公望的《浅春山居图》,画风非常像,但一看就是假的,甚至不需鉴宾就知道是现代人的仿品,因为宣纸是新的。茶水会在宣纸上留清,一开始是淡黄色,时间久了就会黑,刚染上时漆理起来还比较方便。
游方顺手就把这幅画拿走了,打算处理干净再拿回来,倒不是对这幅画有什么感情。纯粹是册门家传从小养成的习惯。在小区门口市顺手买了几样东西,简单加工一下可以处理画作,虽不是很专业但也用不着太仔细,这毕竟不是一幅真正的古画。
回到家中,游方拿来热水、冷水、少许淀粉和几个盆,就在躲在房间里关上了门。见他面无表情的样子,料想心情也不会太好,肖瑜当屠苏没有打扰,也叹息看到房间里说话去了。
不必重新装敌,简单的将表面的茶水清处理干净,展开在手中晾画,游方很自然的仔细打量这幅质品,感觉微微有些惊讶。字画的质品或者说仿品一般有两类:一类是照着真品临蔡,假如知道真品所在,摹品显然就不是真迹。很多学习国画者都是从临摹开始的,摹品一般不能算质品。除非刻意做旧不留临摹者的题款,而且真品的存在不为外人所知。
另一类是根据某位名家的画风自行创作,伪造题款与印章然后做旧。更高明、成本也更高的厦品甚至直接用古墨在古纸上作画,非大手笔不能为也。还有一种质品最特殊,用古代某位不知名画家的作品,添加伪造的印章与题款,变成同一时代风格相近的名家作品,这是最难鉴
。
字画的鉴定与其他的古董不太一样,自成一套体系,而且大凡古画,几乎都是自古流传,出土的极少,大多带有装技修复的痕迹。材质的鉴定,有时可以借现代仪器帮助鉴别年代,但笔法、画风、题款、印章的鉴定基本上就是依靠复杂的眼力活。
当然了,伪造一幅在行家眼中可以乱真的名家古画非常难,成本也很高。潘家园那些古画质品。在内行人看来显然是太假了。
游右手中这幅画显然是一幅现代人的摹品,直接画在新的宣纸上没有做旧,但游方对它所临摹的真迹却没有印象。而且此人模仿的水平非常高,简直可以去伪造不错的质品,但是题款与印章、纸质却明晏表明它是现代摹品,有点浪费“才华”了。游方有些惊讶,不自觉中就动用神识去仔细感应。
游方这段时间每夜坚持练剑。与他对练的秦渔在神识感应中几乎已与真人无异,这也说明游方的元神所见、所触之精微敏锐已不亚于寻常五官,神识之玄妙、强大更上一层,假如此刻再遇张流冰,不用装腔作势也是“高人”了。
国画不比其他器物,画作本身只是极薄的一层宣纸,轻飘飘几乎没有分量,材质的物性很微弱,就算是游方,以神识感应还不如凭眼力鉴定。但他展开神识至最细微精妙处,却到吸了一口冷气,感应到淡淡的山水纵逸之气透出纸面,仿佛画中是真正的山水,他感应到了置身,水中的地气!
此气息非善微弱同时也非常清晰,假如换成一个月以前的他,也是感应不到的。游方的脑海中冒出了三个字影子画。
所谓影子画是古玩界术语,指一种不是质品的屈品。有人恐怕难以想象,本身就极薄可以透光的宣纸,在装技大师手中还可以揭出好几层,手段巧夺天工。最表面的一层当然是真品原作,下面浸染同样墨迹的几层称为影子画,重新衬上底层宣纸装技后,一幅古画可以变成好
。
但游右手中这幅画不是普通的影子画,他甚至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它是将临摹好的质品揭层,以它所临摹的真迹为衬,质品最表面那层,技在了真迹上!
神识中那种奇异的感应,是传世名家古画才会具备的。画中山水数百年来经过历代人的观赏咏叹。共同赋予它一种灵性,仿佛带有真正的山水池气。古画这种东西,就是这么特别!
而山水画与塑像等其他东西不一样,以薄薄的一张宣纸承载百里山川,其灵x感应非常微弱。一般都是相当高妙的作品,在传世中给观赏者的精神震撼很大,否则很难感应到。
有很多痴迷于字画鉴赏的大行家,根本没有掌握神识,但是见到一副传世的山水名作,仍然有置身于画中山水的感觉,这是一种精神共鸣的境界。而游方此刻根本没看见真迹,纯粹就是凭神识的精微感应。
此二者殊途同归,但情况也有所区
这幅画,在揭袜的那一层现代摹品之下,内衬的十有八九就是黄公望《浅春山居图》真迹。林音那里还有两幅画。一幅是王时敏的,一幅是董其昌的。假如都是这种真迹,那得值多少钱?
游方一瞬间突然明白了狂狐的用意。这三幅画不是留给林音的,而是李秋平自留的退路。假如有一天遭遇变故。“生意”做不下去了,广州这两套在林音名下房产是退路之一。但是房子目标太大并不保险,可以把这三幅画拿走,足够狂狐悄声匿迹退出江湖,其价值比两套房子高多了。
想确证的话,只需将装拔好的“影子画”表层重新揭下来,但游方没敢动手。这可是字画装狭方面难度最高的顶尖工艺了,一不小心就会把下面的古画给损坏了。就算是装被大师,也要在各种工具准备齐全的专门工作室里才能进行。神识有所感应,又想明白狂狐的用意之后。已经不需这样去确证,除非想拿古画去卖钱。游方不禁又在考虑另外的问题,告不告诉林音?一假如不告诉她,怎么处理这几幅画?假如告诉她,又会给她的生活以及与陈军之间的微妙感情产生怎样的影响?
还没等他想明白,电话突然响了,竟然是陈军打来的。他怎么有空在这个时间打电话,游方很纳闷的拿起手机,只听陈军语气低沉道:“你能不能过来一趟,有事找你商量,林音又出事了。”
游方一惊:“你就在旁边看着,怎么能让她出事?”
陈军:“不是林音本人,是她在湖南的父亲出事了,唉,怎么都凑到一起了!”
游方他们走后,陈军一直在劝慰林音。心目中李秋平的形象以及对他的期待已经粉碎,正是她最需要安慰,情感也最需要有所依靠的时玄。陈军好不容易拉开了她掩面的双手,帮她擦拭脸上的泪水,不知说了多少温柔暖人的话语,一只手已经轻轻搂住了她的肩膀,眼看就可将这个犹在微微抽泣的美人儿顺势揽入胸怀。
偏偏在这个时候,林音的电话响了,一看屏幕是她湖南老家的座机号码,是她的母亲打来的,在电话里一边说话一边哭泣。
这母女两人,相隔千里,竟在同一时间哭泣。林音听见母亲在哭,自己立刻就不哭了,很紧张的冉她出了什么事,原来是父亲惹了大麻烦。
林音当初与李秋平不明不白的在一起,遭到父母的强烈反对,父亲明确表示如果她不分手,就断绝关系,但林音还是跟李秋平走了。她倒不是想和父母断绝关系,只是想和李秋平在一起,而且李秋平告诉她,一定会有办法说服她的父母回心转意的,林音也就自己骗自己的相信了他,一晃就是三年多。
直到一个多月前,林音才悄悄与母亲联系。说自己回到了广州,又在一家中学教书,当初的事情很对不起父母。母亲也不想与女儿这么永远决裂下去,并且很心疼她的遭遇。但是父亲的态度一直没有缓和。听说她还在寻找李秋平,仍然很生气。
林音的父亲林修生是一位小官员,半年前调任宁乡县开区的某领导岗位,主管园区建设,在当地是个小有实权的人物,为人别的毛病倒不大,就是非常好面子。前不久他一位开建筑公司的朋友承包的园区工程出了问题,在工程进度没有完成的情况下,林修生自作主张作出批示。提前打了工程款。
假如工程最终完成,这不算什么大事情,他却不清楚老同学的这家公司财务问题已经很严重,款一到就被挪用,最终还是堵不了窟窿,结果扔下了烂摊子工程。这家公司就是通过林修生的关系拿到工程的,也是林修生违规支付了工程进度款,这件事被人捅了。
不论林修生私下里收了什么好处,反正查来查去,没有查出贪污来,最终却落实了一项违规挪用公款的罪名。林修生四处活动,律师与“有关领导”都告诉他,这种事可大可小,根据情节,若能设法归还款项,弥补给国家造成的损失,可以争取在检方那里免于起诉。
这个。工程不大,涉及的款项只有一百四十万,可是林修生自己如何能堵得了窟窿?他家的经济情况本来还不错,但也不算很富裕,只不过生活稳定有点地位而已。一旦出了事,托门路找关系也花了不少积蓄,这一笔巨款无论如何是凑不齐的,也不知会被判几年,有没有缓刑的机会?
林修生宣布与女儿断绝关系,但林音可从来没说过自己不认父亲,在电话听说了父亲的事,就问还缺多少钱?母亲告诉她,什么都凑上,还缺一百零几万。林音当即就说不要着急,她会想办法解决的。
在这一瞬间,李秋平仿佛已变得很遥远而不真实,远方父亲的事迫在眉睫实实在在要解决,林音放下电话,忘记了悲伤的哭泣,却又急的快哭了。她打电话的时候,无意中一直半靠在陈军的胸前,陈军的一只手还扶着她的肩头。
八十章、疯狂的华尔街
林音要筹钱。办法只有一上次样卖房子!”
她住的两居室,面积是鳃平米,出租的那套三居室,面积是旧6平米,想在短期内筹集一百多万。只能卖那套大房子。若将时间倒退一年,在凶年末至四o年初。出手倒是不难,但是在四o年末至刃。初这段时间,广州的二手房楼市相对很低迷。
在力旧年上半年,国务院出台新政,将家庭购买第二套住房的按揭贷款付比例提高到鳃,并且不再享受优惠贷款利率,在很大程度上抑制了囤房投资与炒作,尤其是二手房市场受到的影响很大。
还有一些事看上去很遥远。影响却就在身边。从四开始的美国房地产次贷危机到略年演变为全球金融危机,稍微缓过半口气,至旧又演变为欧洲债务危机,涌入境内楼市游资终于有分批撤离的迹象。
而中国自年末启动的投资刺激政策在力旧年中开始传向,开始新一轮宏观调控,几年来受地方政丶府亥意推动、已经被过度炒作的房地产市场当其冲。
表面上看房价并没有降多少,买不起的还是买不起,但快上涨的趋势已经停滞,投机需求有所萎缩,特别是次新二手房市场想高价出手很难。
国际国内的大事似乎无关,林音关心的就是怎么能把房子快卖出去,得到想要一百零几万现金。周边这一带的房价不算低,二手房市场根据情况的不同,挂牌价格从八千到一万五每平米的都有,但是高价大户型房源成交很低迷。
林音如果不着急可卖可不卖,挂到一万多的价位未尝不可,但想在短时间内立刻拿到现金,恐怕得往万元一平米之下压价才有可能成交。再扣除手续费用,这笔钱是否够用也不好说。而且这套房子还有历史遗留问题,她已经对外出租了,租约尚未到期,现在想卖出,得奉房客商量。
这天晚上,五个人又凑在一起商量这件事。三位房客倒没有纠缠租期的问题,反倒一起替房东林音操起心来。肖瑜几次欲言又止,照说一百多万,她家肯定能拿得出来,并不算很大的数目,但直接掏钱有点不明不白,因为对方除了卖房之外没有其他偿还能力,要么是白送。要么林音还得卖房,最好的办法似乎是自己将房子买下来。
但是有钱也不是这么随便花的,肖瑜自己并没有收入,这次又是离家出走,身边也只有几十万零花钱而毛。她现在既不想与家人联系,也没有理由白拿家人的一百多万给林音的父亲,为一位素不相识的犯案官员脱罪。
屠苏就更没有办法了。反倒是游方心里有数,不动声色的在琢磨一些事。有那三幅画垫底,一百多万不成问题,但眼前的事是个机会也是考验,既能试探出陈军对林音的真心,也能让陈军彻底赢得林音的芳心,就看他愿不原意了。
追求林音是财之前收。到底是怎样的真情,恐怕连陈军自己都说不清,换个人也会很认真的。但遇到这种事情,就能看清他真实的内心了。假如没有那三幅古画。陈军会怎么办呢?
众人在那里讨论卖房的事,屠苏问了一句:“游方哥哥,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你一向很有本事,能不能给林音姐想个好办法?。
肖瑜叹了口气道:小苏。你真把游方哥哥当神仙了?有些事不能空想办法,你叫他怎么变出一百多万?”
游方突然笑了,不紧不慢的说道:“谁说我没有办法变出一百万?这套房子还可以继续租,我们还可以继续住,就看陈军愿不愿了!”
其他人都安静下来,陈军皱眉道:“游方,有路你就指出来,我走便是
游方悠悠的问了一句:“陈军,你还没有结婚,也没买过房子
林音与屠苏一头雾水。肖瑜眨了眨眼睛似有所悟,而陈军却一拍大腿道:“这倒是个办法!就是需要五十万资金,周转一个星期。”
游方追问:“你有多少积蓄?”
陈军很不好意思的答道:“我这几年赚的钱没怎么攒下来,手头只剩十几万。”
游方点点小头:“我也可以借你十几万,剩下的找人凑凑,应该不
肖瑜突然cha话道:“你们俩一人出十万,我拿三十万,不就是周转一个星期吗,只要陈军愿意。这事就没问题
林音与屠苏瞪大眼睛不解的追问:“你们在说什么呀?我们一句都没听懂。”
游方笑着一指肖瑜:“她听懂了,将让小玉解释清楚吧,不过是从银行快套现而已。”
游方的办法普通老百姓也许想不到,但是原理并不复杂,就是陈军用林音卖房的钱交付,买下林音卖的房子!相当于合谋左手倒右手,变出一百多万现金,过程如下一
林音将房子卖给陈军,作价每平米一万四千多,合计总价一百五十万。陈军没有结婚更没买过房子,可以申请银行按揭贷款,享受第一套住房的待遇,付百分之三十,也就是先交四十五万。准备五十万应该骖了,这笔钱在场的三个人先凑上。
林音卖出房子后,拿到的是全额房款一百五十万,然后再取出四十五万付交给陈军,陈军将游方与肖瑜的钱还上,也就是周转一个星期而已。
林音并不吃亏,她等于时间内高价卖出了房子。最终到年百零五万。恰煌民井夫给父亲救急。
而这套房子就变成了陈军的,四十五万付是用林音卖房的钱交的,他等于以自己的名义向银行贷款一百零五万,每个月需要交按揭。他吃亏不吃亏就很难说了,高价买房,但是付不用自己搏,这笔账不好算。
更重要的是。陈军就这样很突然的买下自己的第一套房子,换一种情况,他可能不会在这个地方、以这种价格买房子,现在是为了帮林
。
肖瑜最后总结道:“这套房子还是你们自己的,有租金可收,你们俩也都有工作收入,还贷并不太困难,最重要的是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有意思的是,她没有单说陈军,而是说陈军和材音“你们俩”,能合伙干出这种事,彼此之间应该是完全信任的“一家人”才行。屠苏樱桃小嘴张的老大,好半天才想明白其中的花样,思索着问道:“这不是等于把房子抵押给银行,贷款一百零五万吗?。
林音摇了摇了头:“看似差不多,其实不一样。直接抵押贷款我下午已经问过了。评估之后还要折仍手续时间长,拿不到一百多万,而且我也还不起。游方的办法,是最快最好的,只是让陈军这么做,”
她抬头看了陈军一眼,随即又低下了头,神色很是复杂,有感激、有尴尬、有看求、有惭愧。陈军很自然的将手放在她的肩肿上,柔声道:“这么买一套房子也不错,我不用交付,还解决了你的事,就这么办吧。”
林音没有抬头。弱弱的说道:“以后,我帮你一起还按揭。”
见此情景,游方鼓掌笑道:“好了,好了,问题解决了!大家别再愁眉苦脸的,晚饭还没吃呢,也都饿了吧好上午买的菜没做完,屠苏,你帮林音去做饭呗?陈军,往后你就是我的房东了,今天可得好好敬你两杯。想趁机给我涨房租可不行。”
这天的晚饭。还是是五个人凑在一起,众人不约而同。都小心翼翼的没有提李秋平的事。仿佛令人警察就没来过,话题仍然集中在房产到手套现上。
屠苏看着游方,以无比佩服的语气道:“你真有办法,让他们把房子倒一下手,马上就给林音姐变出一百道万来!陈军本来交不起付,只能付的起按揭,你让他就这样买下了房子。”
肖瑜解释道:“明白其中的交易规则,也不算太神奇,无非是利用金融扛杆原理。一套房子一百五十万,付只需要百分之三十,剩下的有银行融资,这就是金融扛杆,可以在短期内将资金放大三倍多,借五十万稍微周转一下就可以。”
林音沉思道:“也是因为我的房子没贷款,否则也不好这样做。”
游方突然笑了:“谁说不可以?贷款买房子,套现更容易。
林音不解道:“那我就不明白了
屠苏撅嘴道:“我也不明白
陈军在一旁笑道:“游方说的是一种炒房手段,可以通过买房卖房,短期内套出一大笔现金,就拿我贷款买下这套房子举例吧。”他说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故事
假如陈军就是自己买房子,花四十五万付,买下一套总价一百五十万的房子,二十年平均按揭,每月还款大概七千。过了七个月,他将房子以二百万的价格卖给游方,游方交了六十万的付。假如他俩是一伙的,套出了多少现金?
两次付加七个月还款,总计成本,旧万,收回幼万,套出的万现金。更有意思的是,陈军的本钱投入只有冯万,其他的钱可以通过短期拆解解决,最终回来钓万现金,资金翻了一倍,而房价不过涨了百分之三十三。有了更多的现金,同样的事情换个地方到手再玩一次,手里的资金会像滚雪球般越来越多。
陈军最后说道:“你以为前几年,游资炒房团在全国各地轮番炒楼市,赚的是那一点买卖差价吗?他们是在利用金融。到手套出了大量的现金
屠苏眨着眼睛追问道:“按网才的办法,还是有问题呀,陈军将房子倒给游方套现。游方欠了银行那么多贷款,将来怎么还?”
游方接着解释道:“有两个办法,一是将房价炒起来,然后卖给最终的买房者。假如炒到最后没有接盘的,最终会砸在提供融资的银行手里。反正房子是抵押给银行的,不还贷款的话,银行把房子收回去好了。想套的现金已经套到手了
陈军苦笑道:“第二个办法更损,以损失别人的信用记录为代价,银行和整个市场也跟着倒霉。”
林音很感兴趣的cha话道:“陈军,我一直都不清楚,你是哪里人
陈军:“我的家乡,在淅江温州。”
肖瑜:“我在香港的时候,听说大6的温州炒房团很厉害的,今天听你们一讲,总算见识到了。”
游方冷笑道:“不要把什么事都推给温州人,前几年在全国各大城市搞风搞雨的,几乎都是境外大财团游资挑头,境内民间资金趁机跟进而已,他们在全世界都是这么玩的,当年美国次贷危机就是崩盘开始,现在波及整个世界,终于玩大了。”
肖瑜沉吟道:“说的也是,现在欧洲闹债务危机,老百姓跟看到霉,我以为主要走过度消费的问题,听你一说,金融过度肪联也是牵要问题,等到银行察货不妙短期拆借市场敌附,会接二连三的暴*问题,金融机构一家接一家的倒闭,冰岛、希腊那样的国家都破产了。”
他们俩谈到这个话题,剩下的三个人就不吱声了,只在一边睁大眼睛听着。游方笑着说:“我不是学目际金融专业的。在我看来。不论用什么术语,原理无非就是这些江湖手法,炒的不仅是房子,而是整个。世界的财富。你不是想闯荡江湖吗?现在的江湖动荡的很,就在你所学的专业中。那可是真正的大江湖。”
肖瑜的神情有些腼腆:“我在学校的课堂讨论。可没有你和陈军讲的这么直截了当,都是在学各种金融原理和现象,觉得挺复杂、挺先进的。”
游方:“是挺复杂,手段的花样也挺先进,但门道还是那么回事。你学的是规则,所以网才陈军说需要五十万周转,你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算是没白学,对这方面知识的了解我肯定不如你。
但是没有人会把自己公然行骗打劫的门道,明明白白写到教科书里。”
肖瑜:“公然行骗打劫?”
游方:“难道不是吗?聚集在美国在华尔街的一撮人,这些年引导世界潮流,伙同各方权贵将整个江湖公然洗劫了一遍,崩盘之后留下一地鸡毛。表面上那些投资银行接二连三倒闭破产。但后面的高手都赚足了,全世界的老百姓跟着遭殃。”就像陈军网才说的炒房一样。你认为一直玩下去。最后到霉的人是谁?”
陈军挠了挠后脑勺,终于cha话道:“说前几年的炊房,我到是懂门道,但是你们谈的话题有点太大了,我都cha不上嘴。游方,这些事情,你又是听谁说的?”
游方叹了一口气:“我没那么有学问。去年这个时候在北京,与一位长辈聊起江湖局炒作,仙老人家联想到当今世界的一些事情,说了许多,我有所体会而已。”然后又对肖瑜道:“你还在读书,等到将来经营产业时。很多教科书上没有的东西,家中长辈会教你的。”
肖瑜摇了摇头:“我对投机不感兴趣,连生意都不想做。到是游方哥哥这么年轻就这么有见识。将来有机会未尝不可到华尔街闯荡江湖,成就一番大事业。”
游方一撇嘴:“那不仅是本事问题,更是本钱问题。华尔街幕后那帮崽子,是这个世界上最贪得无厌没人性的东西。我没兴趣在那种地方闯出字号。要是让我奶奶知道了,会把我的腿打断的。”
旁边几个人都笑了,林音笑着说:“你奶奶那么厉害啊?我知道你很有本事,但是网才的话吹得也太大了!”
游方自己也笑了:“聊天聊天,不就是往天上聊嘛!关起门来都是自己人,吹牛过过嘴瘾,也没什么关系吧?”
屠苏则问道:“游方哥哥,为什么说那些人是世上最贪得无厌没人性的东西?很多人都是书上写的成功榜样呢。”
游方收起笑容正色道:“今天我们谈炒房的门道,是报纸上说的那么回事吗?江湖手段,为谋生行便或解困救急,有能耐谁都可以用,就像今天陈军与林音倒房子。但不能为了手段而手段。没完没了算计世上的人,到头来是无尽之壑,终成大患。”
肖瑜附和道:“这次已经炒冉了,全世界都跟着收拾残局呢,不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
今天这场讨论。不解决了林音的难题,也将她与陈军的生活与情感最终撮合在一起,而且肖瑜是真正的佩服游方了一他可不是仅仅是会教刮流氓而已。告辞的时候,游方对林音说有话想私下问她,在陈军疑惑的眼神中,将林音单独叫进了书房。
面对有些意外的林音,游方直截了当的开口:“李秋平留下的东西,你愿意拿去救你的父亲吗?”
林音低下头:“我知道,房子是他留下的,但我,”
游方打断了她的话:“本来就是你名下的,话说到这里就完了,不必再纠缠这个问题。你家里挂了三幅画,我听你说对李秋平有纪念意义,你还要继续挂下去吗?”
林音抬头问道:“是不是陈军对你说过什么?这些画”我可以不挂。”
游方摇了摇头:“他没说什么,是我很感兴趣。可以拿走研究几天
林音想了想:“你喜欢的话就拿走吧,送给你也行,反正是质品,就算是真的古董,我也不想再挂了。”
游方笑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自己不要,只是拿去用用。”
游方将另外两幅古画也摘下来带走了。陈军看见这一幕,眼神中有几分感激之色。只认为游方是不想让它们勾起林音对李秋平更多的回忆,此玄的他还不清楚画中的门道,被人算计于未知的幸福中。:本章内容讲到了一种炒房的基本手法与原理。可能稍微专业一点,我尽量介绍的浅显,大部分读者阅读起来应该没问题,如果有人不太明白,仔细多想想也不复杂,能理解。
假若某书友有事需要筹一笔现金暂用,也可试试以陈军讲的那一招套现,但千万不要扔下银行债务不还,也别说是我教的
八十一章、哑谜
,三流冰这段时间表现的非常好。每天带着很有风度的微笑,制满宗成工作,积极参与公司各项业务,简直可以评选为最偻员工。公司里大小职员都很纳闷,张大少怎么转了性子?难道是有什么风声,老板要将公司交给大少打理?不能啊,张望年富力强,还远没到退休的时间。
张望看在眼中笑而不语,他对儿子的表现非常满意,心中也暗暗感激那位李丰前辈,若不是那位前辈的出现,张流冰恐怕不会有这种转是
张流冰这段时间也在按游方的指点淬炼灵觉,广州以及香港的古玩旧货市场都去过了,还主动申请出差,去了北京的潘家园,却不知那里就是“李丰前辈”曾战斗过的的方。三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张流冰终于迎来了境界的突破。
他的功底本就很好,这段时间着力弥补修行所缺,化灵觉为神识的情形非常类似于游方,地点仍在在永芳堂前。当修炼有了足够的积累。火候到了地步,他还是选择了这个地方。一方面此地适合灵觉化神识的最后一步淬炼,另一方面,他也在想是否可能再遇到李丰前辈?
这一夜,张流冰终于体会到什么是元神清明无碍,展开灵觉感应周围冲突翻腾的地气与物性,却可以不去触动它们,感应的格外清晰。他还有意无意展开神识仔细搜索周围,想看看李丰前辈是否在暗中观察他。而自己有没有本事发现?
当然不会有所发现,张流冰不禁微感失落,父亲不是说过李丰前辈会在暗中关注自己,只要他掌握了神识就会现身联系,难道是父亲猜错了?
这天清晨,张垒获悉儿子终于迈入了秘法高手的门槛,自然是相当高兴,并且告诉他:“你不必着急,李丰前辈应该会现身,若另有机缘指点,我们原先的推测就完全可确证了,我也在等待观望。”
张流冰上午上班,刚刚在办公室坐下,手机就响了,是个陌生的本地号码,接通知后,电话里传来一个浑厚苍劲的声音:“张流冰,还记的永芳堂之遇吗,你的秘法修为如今怎样了?”
张流冰既惊又喜:“李前辈近来可好?多谢您的指点,昨夜刚刚化灵觉为神识,正想找机会当面拜谢。家父也很想向您请教一边在心中暗道父亲的果然老谋深算,早就料到李丰前辈会在此时现身,同时也佩服万分,这位前辈真是神通广大。昨夜自己刚刚掌握神识,今天上午人家电话就来了。
这么巧?游方也吓了一跳,说话差点没跑调,好在不是面对面,张流冰看不见他的反应。游方心念一转。随即接话道:“恭喜你终于得窥高手门径,也不枉老夫与你相遇之缘。见面暂且不必,我有一件东西送到你那里,希望你能用神识查出其中妙趣说完就挂断了街边的公用电话。
张流冰既纳闷又好奇,离开办公室来到公司门禁处亲自等候,恰好有人送来一个需本人签收的的专递包裹。回到办公室关上门打开包裹。里面是一幅画还有一张便条,便条上写道:“莫损此物,请鉴真伪。待价而沽。
一李丰”
这是一幅落款为元代山水大家黄公望的《浅春山居图》。张流冰虽不是鉴定字画的内行,但怎么看它也不像是真的,起码的常识他还是有的,妄纸很新不可能是几百年前的画作。黄公望的《富春山居图》大名鼎鼎,但是这一副山居图却没有见过。百思不得其解中,突然想起父亲早上的叮嘱,如果有李丰前辈的消息要立即与他联系,于是给父亲打了一个电话,并上楼来到张望的办、
室。
张皇做事比张流冰利索了多了,不论此画是真是假,立刻命人请来广州的几位字画鉴定界名家。几位专家面面相觑,很委婉但也很明确的告诉张垒,这是质品,甚至不能算质品,只不过是现代人的摹品罢了。假如不是碍于张望的身份,这几位专家简直想骂娘,大老远把他们都请来,就为了鉴定这种东西?简直是逗人玩,侮辱他们的专业水准!
张流冰更加摸不着头脑了,张望却很能沉得住气,很有涵养的向诸位专家表示感谢,并让张流冰代表自己中午设宴款待,当然了,自会有秘书人员送上车马费与鉴定费。不能让人家白跑一趟。
陪人吃完午饭,张流冰又来到父亲的办公室,发现张望中午根本没出去也没用餐,一直在打量着那幅画。张流冰很疑惑的问:“爸,这幅画显然是质品而已,李丰前辈让我们莫损此物鉴定真伪,又说待价而沽,是不是在试探?假如我们损坏了这幅画,又愿意以真迹的价格赔偿。是否能证明诚信与诚意呢?”
张望摇头道:“这样做,倒是能证明你自己的诚信与诚意了,但是将对方至于敲竹扛的无赖境地,若是真正的前辈高人,怎可如此对待?从李丰前辈惩治易三的手段来看。绝非贪吝之人,不会为了区区小利试探。也不希望看见我们做出指鹿为马之事才工必筏在他手中。众莫损此物。请鉴真伪。待价而沽,中是大有深意啊。”
张望将画留在了自己发儿子先出去,并吩咐下属不要进来打扰他。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张望突然又把张流冰叫来,让他立即去找一位装狭高手。并且在工作室中做好准备。有钱有关系就好办事,当天晚上父子两人带着画去了省博物馆,一位精通古画修复的老专家在工作室里接待了他们。
等回到家中已是夜间,张望在楼上的书房与儿子连夜密谈,那幅画仍然原先的样子,并没有恢复真迹的面目,但父子两人已经确证了其中的奥妙。
张望感叹道:“李丰前辈这次试探不是你,而是我,你能掌握神识已是精进,但揭开这幅画的门道还太难,他是在考验我的秘法修为是否进入到“神气凝炼,移转灵枢。之境。”
张流冰:“这又是什么境界?”
张垒:“很难空谈,你刚刚掌握神识,只算有资格迈入秘法高手的门槛,但想成为真正的高手,还有一段距离。灵觉初化神识,似乎并无不同,在你看来,无非可不受物性与地气扰动,而清晰感应。”
张流冰连连点头:“是这样的,我可以展开灵觉清晰的感应地气运转,只要不去触动。并无影响,也不会被旁人查知。”
张垒很满意的说:“你以神识查探周围,只要不刻意锁定触动,连我也不会察觉。但掌握神识真正的妙处却非仅仅如此,更上一层的境界无法空谈,我本想待你自己有所体会之后再详细解说。但李丰前辈今日送来了这幅画,送的太妙了,正可以借此物指点于你
张妾借着这幅画。向儿子讲解“寻峦诀”秘法修炼真正的高深境界
这一幅画,本来只是纸张与水墨而已,高妙的笔法成画之后数百年的积淀,历代人观赏的精神共鸣,使宅具备了山水的灵性,见画如置身山水。但有一点,现在这幅真迹是看不见的,哪怕是顶尖的鉴赏大师对着这幅画也找不到感觉,其灵性感应相当微弱。
只有神识体验达到相当精微敏锐、接近于凝炼无碍的程度,才可以清晰感应到,这就是秘法修练中“神气凝炼,移转灵枢。的境界。形容此境界可以用十六个字:举重若轻,举轻若重,无中生有,有中还无。
轻飘飘的一张纸,可以承载百里山”带着同样的地气灵性,反过来说,可以将厚重的山川地气,凝练于一张画纸上。见画如山。却不是山,那么在修练中。见山如画,却不是画。
假如世上并不存在这样一幅画呢?展开神识之时。是否也能带着山峦之气?这就是寻峦诀中秘法修练的高深境界,它不可能只是坐在家中修成的,需耍行走天下山川,将地气与神识凝练于一体。施展之时,能够无中生有如虚空造境,这就叫移转灵枢,通过入境而观,似乎可以将山川风景与灵枢地气随身携带。
寻弈寻峦,胸有山川,就像这幅奇特的画。
张望解释完了,张流冰若有所思,也不知能领悟多少,就算他能够理解,也要在实的修练中才能真正体会到这种境界,空谈无用。张鱼又问儿子道:“李丰前辈这幅画,其实是个哑谜,谜面如此,你能猜得出谜底吗?。
真迹掩盖在摹品之下,乍看是一副麂品,却能透露出山峦地气,只有达到“神气凝炼。移转灵枢,的境界才能察觉。张流冰也不笨,眨了眨眼睛答道:“谜底就是两个字寻峦。”
张望连连点头:“不错,暗指的就是寻峦二字,这位前辈已经说明了他的来意。他在试探我的秘法境界,毕竟能够整合宗门传承之人,不仅要擅长经营产业打理事务,在秘法传承上也必须要有足够高的修
这到是个有意无意的误会,但也不能完全算误会。游方送出的这幅画。既想换钱。确实是也在试探张家父子的秘法境界。有意思的是,游方本人当时并不知道“神气凝炼,移转灵枢”的境界,师父刘黎没有告诉他,在张望这里是误打误撞了。
游方本人此玄的秘法修为如何?若论神识之强大。其实与张流冰差不多,但论掌控的精微敏锐,通过这段时间奇异的练剑,已经接近于凝炼无碍的境界。与张望不相上下。到不是完全因为他的资质特别好,这一方面的锻炼。父亲游祖铭从小就给他打下了很好的基础,对于各种物性的鉴别以及细微处的感觉,游方已经有多年功底了,并不是刘黎教他的。
同样的情况。假如是鬼手周逍弦那种人,如果也能掌握神识的话,其精微之处定在张皇之上,只不过人家并非此道中人,并未修练秘法有成。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考虑,这幅画,恰好是张奎教导儿子活学活用的教材。一件带着灵性的印证器物,他自然会这么想,最后又说道:“李丰前辈将画就这样送到你手上,真是高人气度啊!若我料的不错,天他就会与你再联系的,问你鉴赏真伪如何”,”
张望夸“李丰”高人气度到也正常,这幅画相当珍贵,但表面上根本不值钱,李丰就这么很轻松的送到了张流冰手里,不担心遗失损毁,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从另一方面也说明,这位前辈对张家父子寄予厚望,对整合形峦派宗门传承之事也相当用心。
张流冰问道:“爸,如果李前辈与我联系,我该怎么说?”
张望想了半天,沉吟道:“他昨天是打你的手机,你把手机留给我如何,我想直接与这位前辈谈谈。
张流冰眉头一皱很是为难,把手机留给老爹,他还有很多私事,假如不知情的人也打进这个电话,平时那点小九九不全让张望知道了?张垫一见他的反应就笑了:“不把手机给我也行,这几天你就不要到处乱跑,白天就在我办公室外间坐着,晚上就与我一道回家。李丰前辈与你联系时,立刻把电话给我。”然后又说道:“这幅画简直就是寻峦派传承的暗喻,也对你今后修炼神识、印证感悟有非常大的帮助,拿去挂在书房正中位置吧
张流冰不解的问:“李丰前辈只说让我鉴定真伪,没说送给我呀?。
张望笑了:“如此珍贵之物,怎能空手而求,就算是送,我们也不能白白收下。前辈已说待价而沽,那我就顺势将它买下。如此才不算慧眼空顾,也是结交之举,占便宜的还是你!”
张流冰:“我书房正中挂着“慎独。两个字呢,您忘了吗,上回你要我挂的。”
张望:“将慎独二字挂在卧室,这幅画挂在书房。”
张望在教导儿子。广州市郊一处高墙大院内,刘黎也在教导徒弟,讲的恰恰就是神识入门之后,成为真正高手的“神气凝炼。移转灵枢”境界。
昨夜游方又去炼剑。刚刚进入农机厂的后院,就看见刘黎坐在躺椅上,晃悠着小腿,捧着月下茶壶。多着不知名的地方戏,神情很是悠闲自在。游方赶紧上前见礼:“师父,您老人家又来了,这段日子一直没离开广州吗?”
刘黎:,“谁说我没走,最近欧元贬值,我趁着便宜去欧洲旅行一圈,刚回来。”
游方玩笑道:“出去转转也好,您老人家老当益壮。周游列国还可以泡泡洋妞。”同时在心中暗自嘀咕。也不知老头哪句话是真的,说不定这三个月就一直在广州暗中盯着自己呢。幸亏自己这段时间规规矩矩的,没有什么把柄可以让师父抓住暗中使坏。
刘黎给了他一记暴栗:“哪有你这么跟师父说话的?老当益壮不谦虚,泡洋妞就算了!”少跟我乱扯,这段时间你都干了什么,有何要事需要向我禀告吗?”
游方还真有事。当即将自己发现狂狐留下三幅奇特的古画,并将其中一幅送给张流冰的经过告诉了刘黎。刘黎倒没有追问其余的事。更没有问他想弄多少钱。只是笑道:“臭小子,你给张家父子出了个哑谜,对吧?”
游方嬉笑道:“还是您老高明,我的什么小算盘都瞒不过您,谜底就是寻峦二字,等于明示我的来意。师父叫我搞定寻峦派,无非是整合宗门传承,我身为一代地师传人,自不会去当寻峦掌门。”
刘黎淬道:“就你这德性,想当也当不上,本来就不是寻峦派的
”。
游方:“师父说的不错,所以此事还要通过寻峦派的人自己去解决,如果张望确实合适。那他便是成功的希望所在,正好遇上了,我当然要试探清楚。”
刘黎也点头道:“你想的到没错,但你的能耐没有超过张望本人之前,最好不要跟他其面。不见面你还是高人,一见面就的露馅,他也会大失所望的
游方;“这我当然清楚,所以并不着急,要不是赶巧。我不会这么早就与他们接触
刘黎喝了一口茶。顺了砸嘴道:“你自己清楚就好,那就炼剑
游方有点不好意思的说:“能不能请您老回避一下?”
刘黎眼珠子一瞪:“为什么呀?。
游方:“秦渔如今之像,不适第三者观
刘黎被气乐了:“你是想说她没穿衣服吗?我又看不见!你要是能让我看见,那才叫本事大了,能耐比我都大!”
游方挠了挠腮帮子:“您老在旁边瞪着眼珠子在看着,就算看不见,我心里也别扭。这一别扭就没法专注凝神。不是您说的吗,练剑时要四面高墙鬼神无窥。在我心目中,您老之威严犹在鬼神之上。”
刘黎又敲了他脑门一记站了起来:“徒弟练功,还有叫师父回避的,这是哪门子道理?我还不希得看呢!”但我今天来就是要问你一句话,如今你不拔剑在手,是否也可与秦渔对练?。
川
19030八十二章、炼境
※占句话把游方问愣住了,他练剑凡讨百日,这此夜里程惧川北不变的:先以心神养剑。心像中秦渔出现,然后挥歹,秦渔时而是以剑光为衣的女子,时而幻化剑光移形遁影,导他拆解对练。剑就是秦渔,秦渔就是剑,不拔剑在手如何与秦渔对练,游方想都没想过。
刘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不能走到行么地方,都把秦渔带在身边吧?有很多场台是不能携带武器的,手中无剑时你有何凭借?今晚就试试吧,我找个地方睡一觉,醒了之后再来找你。” 师父走了,游方站在原地沉思良久,忽然一展双眉。似乎明白了什么。依然与往常一样,先定坐以心神养剑,心法欲收未收之际,元神之观又见到了秦渔。月光下那明媚的女子,以剑光为衣,身姿婀娜毕现与真人无异,一双星眸也正望向他。
游方起身还剑,归鞘,手中无剑开始练拳,一招一式规规矩矩,是从小就练熟的、最基础的五形十二象拳法套路。秦渣没有消失,并不像往常一样化为剑光回到剑身中,也没有与他对练,而是站在原地看着游方练拳。一 这是心像所见,此刻的游方就是在自己练拳。
等到一套拳打完。游方出一声如剑鸣般的清啸,纵步上前一拳向秦淡击出。秦渔幻化为一片剑光在他的周身盘旋,游方的拳法配合神识所携剑意,四散着凌厉的煞气。此玄不仅是对练。也是合练。
刘黎刚才的话提醒了他两件卓,以往那样对练,秦渣的煞气反侵游方。游方不仅在养剑,同时也是在以神识刻意控制这柄剑。如此习练不能直接用以对敌。只有在神识中也凝练秦渔的煞气与灵性,才能够挥此剑最大的威力,最终完全控制与融合这柄剑的灵性,秦渣,才完完全全是他的秦渔。
换作不久之前。就算明白这个。道理,他也是办不到的,如今的神识不仅强大而且更加精微。已接近清晰无碍的程度。通过这么长时间的习练,秦渣的心像已完全养成,才能够勉强达到这种境界。
假如有人在一旁看着游方,在他的身形游走之间,月光似乎在周身凝练成一层淡淡的剑芒。随着拳意吞吐闪烁,实为神识所化。等游方练拳完毕,收敛神识。周身的剑气也在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腰间宝刃出一声清越的长鸣。
这不仅是元神所闻。而是真真切切的宝刃长鸣,在夜空中传出很远。
随着这声长鸣。有一人如老猿猴一般,翻过高墙上的铁丝网跳蹦了院内。游方回头苦笑道:“师父,您老人家不是找地方睡觉去了吗?”
刘黎笑呵呵的说:“就在墙根外面站着睡,不行吗?子,今天我很满意,你真的练成了?”
游方上前躬身行礼:“多谢师父指点,您老一句话,抵我自己瞎琢磨好几年。
刘黎捻着下巴掩饰不住的得意,既像在夸徒弟又像在夸自己:“也就是你的火候到了。我才会指点你,否则说也没用,你站好,我还有几句话要问你。”
游方规规矩矩的站好,刘黎在椅子上坐下,慢条斯理的问道:“练剑至此,是否已到尽头?”
这话问的,游方的功夫还差的远呢,怎么能说是尽头呢?但游方看了看四周,点头道:“确实是尽头,再这么练下去,无非功力日见深厚,但境界无法更上层楼。”
刘黎:“这里只有四面高墙,你所见也只是四面高墙,不行走天下山川,如何凝炼神识如有山川地,气?你有一柄秦汪,于是炼成了秦淡,但做为一代地师,你的阅历还太浅,胸中所包容还远远不够。”
这番道理很浅显。就像作画一样,若没有见过山水,如何落笔画出山川神韵,还能让这幅画凝炼出灵性来?若是肚子里没学问,就是把字典翻烂了,也凑不出好文章。但同样的阅历,人和人也是不一样的,到某风景名胜区参观,有人能在胸怀中带走风景意境,有人只能留下瓜子壳和苹果皮。
游方有些为难的反问:“师父的意思,是我该走了吗?您叫我去寻找三两阴界土,其用意就是让我走遍天下山川,亲身感受地气灵枢,凝炼于神识之中,就像我今日练歹,一般,对不对?”
刘黎嘴角一挑:“不愧是我徒弟,聪明!”其实你比一般人强多了,当初我追着你在华北转了半圈,看出你的阅历不俗,但换做今日,哪怕故地重游,感受也有不同
游方若有所思:“师父说的是,至少我就想回沧州,再看一眼铁狮
。
刘黎拍着椅背道:“道理我已经点破了,该怎么办你自己去琢磨,我再问一句,依你今日之能,养剑到头了吗?。
游方答道:“尚未到尽头,我虽已能完全掌握这柄煞刃现有的灵性,但能赋予它的。已无法更多
刘黎笑道:“还算你有自知之明,这就和画画一样,你的笔法再高,若胸中无物,怎能留下传世之作?人都受见长之限,功力再深,也很难突破此障,这柄剑的灵性如何增长,就在于你是否能赋予它更多,等到将来它的灵性无以复加之时,也算你风水秘法大成之日。我原先的想法,你到了那时候才能去搞定寻峦派,不过你这个小游子,真能钻空子,如今就下手了。”
游方也笑了:“凑巧,不顺势做点铺垫,未免者了六师父,您老环有什么吩咐” 刘黎收起笑容,神情少见的严肃而庄重:“当初在沧件见面,我就问你为何要习武,你回答我是为了享受人生。那么今天我再问你,为何要修习秘法?是为了练而练吗,还是纯粹的好奇,好奇之后你又为了什么?一条鱼行游江湖,它又在找寻什么?”
游方也不笑了,眨了半天眼睛,突然跪在了刘黎面前:“师父,别为难弟子了,您既然有秘法要传授,弟子聆听教诲!”
刘黎有些错愕,干笑两声道:“还真是个小游子,也太机灵了吧?就这么一问,你就听出我另有秘法传授,却不答我的问题。那我就替你答了吧,那是一种难以企及的境界,拥有之后才明白其中的玄妙,自是一种全新的人生感受,就像鸟儿不必去回答它为什么要飞,这种境界。称之为“神气凝炼,移转灵枢。便是你下一步要面临的门径。”
刘黎与张奎在同一时间,指点弟子同样的境界。假如没有刘黎交待给游方的三个任务,假如不是为了好奇,假如不是追求与人争斗,为什么要修练神识?因为它会带来一种全新的人生感受,能够与山川地气以及各种器物灵性产生共鸣。
就像欣赏一幅画,别人看见的只是画,他却能够进入画中山水一这只是一种比喻。
从秘法修为上讲,它能够赋予完全不同的气息,比如向左狐与刘黎相斗时,游方隔着山梁感觉是两只沧州铁狮子在对峙,这便是神识凝炼的威力与玄奇。另一方面,有了这种境界,也可以赋予身边的事物更多的灵性,越特殊的器物越容易做到。就像移转灵枢随身相携,称之为炼器,更高的境界,称为炼境。
风水风水,境界至此,人本身也是一种风水。能让自己的心,容纳所拥有的境。
张董传授儿子的,是寻峦秘诀,而刘黎传授徒弟的,是炼境秘法。都是为了突破“神气凝炼,移转灵枢”的境界,巧妙却各不相同。
刘黎最后交待道:“我上回传你的两本秘籍,已经全部让你给吃了,今日再授秘法,够你消受几年。 ”自己安排好广州的事,我也不催你。什么时候去寻找阴界土,你自己看着办。至于你对肖瑜那丫头的指点,我很满意,没看出来,你还挺会教人的。”
在刘黎离去之前,游方突然说道:“师父,弟子欲答您所问,鱼在江湖所寻者,如鱼得水尔!”
陈军这几天四处奔波,游方出的主意虽好,但真要落实却不简单,有各种手续要办,还有各种麻烦要解决。幸亏他也是个混江湖的老油条了。需要的材料全部办好,游方与肖瑜也把钱给了他,就等着明天去办最后的手续了。
就在这天晚上。游方带着两幅画去了林音家,一个电话把陈军给叫来了。陈军进门时很不满的嚷道:“我在外面请人吃饭呢,完事还要请人出去娱乐,你有什么事非要把我叫来?电话里还不说!”
林音在一旁无可奈何道:“我也问他了,可是游方就不说,非要等你来 ”
游方招了招手:“陈军,你过来,与林音一起坐好,我有一件大事要宣布。”
两个人一头雾水的在桌对面并肩坐下。抬眼看着游方,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游方将两幅画放在桌面上。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尽量温和的说道:“我拿走了三幅画,送回来两幅,假如那一幅能够卖二百万。你们俩还倒不倒房子?”
这两人有点傻了,过了半天还是陈军先反应过来:“你啥意思啊。这画是质品,顶多去糊弄林音这种外行,连我都糊弄不了。”
游方淡淡一笑:“我只是问如果。”
林音笑了:“如果有二百万,当然不用这么麻烦了。”
游方双手按在桌子上,探出上身郑重说道:“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们,二位,千万要挺住!”
他不再隐瞒,讲了这三幅画的门道,并且告诉他们,已经出算以二百万的价格悄悄的卖掉。然后对陈军道:“你先偷着乐吧。等乐完了,给我一个帐号等着收钱,一定要是干净的帐号,你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然后他转身走了,关上门,留下那已呈石化状的一男一女。游方没有回家,就在附近转悠,他在 等那两人什么时候能反应过来,恢复正常。
时间不长也不短,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陈军来电话了,语气激动的都抖:“游方,你快过来,我刚刚和林音商量了一件事,就等着你呢!”
游方再一次来到林音家,这回就跟特务接头一样,没有留在厅里。而是直接进了书房还关上门把窗帘也拉上。陈军一把攥住游方道:
“真的吗?”
游方反问:“这种玩笑,能随便开吗?”
陈军给了他一拳:“你怎么不早说?”
游方解释道:“我也是这几天刚刚现的,当时也不敢相信,特意找专家鉴定过,确定无误才敢告诉你们。另外一幅画,我已经送出去了。卖不卖,听林音的。
林音的眼圈是红的。显然是哭过,却不知是为什么,嗫嚅着说了一句:“游方,你可以不告诉我的!”
游方苦笑:“我承认,有那么一瞬间,我不是没动过私心!但想到陈军要背银行一百多万圆诬最薪童节语至腼曰肌肌口”狈分几十年来还,坏是厚道点吧。如果你们觉得过意不安个珊就表示表示,我是不会反对的。”
陈军与林音对望一眼,似乎刚才已经弃量好了,陈军拿起一幅画塞到游右手中:,“送你一幅,千万不要拒绝,否则朋友就没得做了。”这三幅画,卖一幅留一幅送一幅,倒也处置的十分妥当。
游方没拒绝,收起那幅画也没打开看,然后冲陈军勾了勾手,把他单独叫了出来。下楼出了小区,走在夜晚的街边,陈军低声问道:“游方,你早就知道这画是真迹,对吗?”
游方笑了笑:“也不算太早,但恰好在林音准备卖房子之前。”
陈军:“谢谢了!”游方不早说,折腾了他这么久,白跑了那么多地方办了那么多手续,到头来他还是充满感激。 游方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客气,你明白我的用意就好,总算没白折腾你一回。”
陈军微微有些吞吐道:“那个”你才才说的那个二百万,什么时候能到帐?”
游方:“最快明天。不会耽误林音的事。你以前也是个坑蒙拐骗的高手,经常给全国各地的手机中奖短信,找一个干净的帐户到一下钱没问题吧?”
陈军:“帐户倒没问题,但一次汇二百万,恐怕引起银监的注意。”
游方:“那就十个帐户,每个户头汇二十万,你自己麻烦点回去准备好,我明天上午就要。,这件事情,不要在外面说。”
陈军:“这我当然明白,刚才已经提醒林音注意了,画的事情就我们三个知道。如果有外人问这笔钱的来历,就说是我问家乡的朋友借
次日上午。张流冰坐在父亲办公室的外间“值班。”来往的员工都觉得很奇怪。他自己也觉得浑身不自在。好在时间并不长,刚刚坐了半个多小时。手机就响了,还是个陌生的广州本地号码。
“李丰前辈,是你吗?”张流冰拿起电话,又惊又喜的问道。
“张流冰。一天不见,你学会未卜先知了?我还没说话呢!”游方在电话那边笑着反问。
张流冰赶紧解释道:“是晚辈唐突了,我一直在等您的电话。前辈昨天送来的那幅画,堪称绝妙,家父已读出纸后的“寻峦,之意。,前辈稍等。家父就在身边,想与你谈谈。”说话的时候,他已经起身一路小跑进了张垂的办公室,连门都没敲。
张董见此情景当即会意,站起身来顺手将电话接了过去:“李丰前辈安好,在下流冰之父,寻峦派长老张望。听闻前辈寻回本门传承信物,千里迢迢上门告之,再下代表寻峦一派深表谢意!,”前辈此番驾临广州。指点流冰秘法修为,深谙寻峦要诀。我父子也感激不尽!”这话说得挺漂亮,于公于私都表示感谢。
游方笑着答道:“久闻张望长老大名,果然是如今寻峦派中最出色的全才。昨日画中一点小门道,自然难不住你,看来此番试探,我倒是多此一举了,望你莫多心。”
张望:“前辈何出此言?画里画外意境之妙,令人称绝!昨日留书有“待价而沽。之语,难道有出手之意?若是前辈在广州有何需要,尽管知会我父子一声。”
游方打个了哈哈:“哦,近日偶遇一事,欲暗中为人解困而已,老夫身无长物。唯以此画资人。我此番出山行游,管的闲事多了,也不能总麻烦别人。都来求你帮忙也不合适。”
张董趁机道:“前辈既然有出手之意,张望十分希望购得此画,在他人眼中。不过是珍贵古玩,但在我们父子眼中,妙趣大不相同,万望前辈成全。”
游方在电话里笑声很爽朗:“把画交给你们。本就是想让你帮个忙估价转手。你自己要买下,如此甚好,甚好,不至于明珠投暗!”
张奎:“前辈前日在广州惩恶的义举,张垒也略有风闻,请问此番助人解困,需要备足多少义资?”这话说的婉转,既提到了李丰惩治易三的事情,带有颂扬之意,也没有直接问对方想卖多少钱。
游方也不拖泥带水,说的很干脆:“二百万。”
这个价很公道。黄公望的真迹在市场中见到的极少。如果是在拍卖会上刻意炒作的价格,或某些显然是明清高手所作质品的成交,并不能作为收藏界私下交易的参照。游方一点都没多要,但也不算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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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三章、打酱油
2幅画对于别人来说是珍贵的古玩,但对于张家父子来现特殊的意义,不能完全以收藏市场的价值来衡量。张望怔了怔,这比他预期的价位要低不少。但他随即就明白了李丰前辈的意思,不想占他的便宜。既然他想买下又有理由买下,只是要了一个很公平的价格。
张垒也不多罗嗦。更没有讨价还价想多付钱做没必要的事,当即点头道:“请问如何将义资奉上?”
游方:“我十个账户到张流冰的邮箱,你把钱分别打入即
这么麻烦?张垒有些意外,随即也反应过来,李丰前辈是不想让他追查个人信息,于是也没多说什么,很痛快的答道:“好,今天就办。”然后语气一转又问道:“前辈为寻峦派宗门传承之事而来,寻峦玉葳也在前辈手中,不知张望可否当面拜见?前辈有何指点,不妨告知寻峦派诸人。”
他把话题挑明了。不是用试探猜疑的语气,直接认定李丰是为了整合寻峦派宗门传承而来,很想问问对方究竟想怎么做。
很可惜,游方也答不上来,在电话中沉吟片亥,故作高深道:“张长老既有此心,老夫就没有看错人,有心不妨身体力行,非为一己之私争名利,也为整合宗门蓄声威,勿使传承不济,勿使后人离析”老夫的来意已转告流冰,寻峦玉葳非我之物,届时自当相还。”
说到这里,游方挂了电话,让张垒自己去琢磨去吧。寻峦派如今的局前有前人的原因。但也是后人自己造成的。包显长老近来有自立让,头的意思,认为自己才能代表寻峦派的秘法传承正宗,而6长林也有算盘。希望将宗门产业录离到自己名下去过小日子。从张茧的角度恐怕要处理好这些事才能谈整合宗门,李丰前辈也许在观望他有没有这个,想法与能力。
二百万到手,难题似乎迎刃而解,林音恨不得马上飞回家乡,却让游方与陈军还有肖瑜三个人一起拦住了。游方劝她道:“你又何必着急呢。好不容易找了一份工作,只要圆满完成了这个学期的教学,下个学期就能签正式的劳动合同,收入也不错,还有一个星期才放假,你就过完这个星期再走也不迟。”
肖瑜也劝:“这里面有些事挺复杂的,你父亲虽然把公款交回去了,其它的讲究还挺多,既然钱有了,其实你去不去都帮不了什么忙,很多事也不会办。还是让陈军去吧。”
陈军自告奋勇要去湖南,他这个见过世再的老油条自然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林音着急赶回去确实没多大用处。
游方暂时拦着材音让陈军先去也有原因,就是让陈军好好表现一番,只要搞定了未来的岳父岳母,就等于彻底修复了林音与父母的关系,将来的事嘛,就是顺理成章了!
陈军先去湖南了。林音亲自把他送到了机场,感谢的话不必多说,只是一再。丁嘱他要多保重身体,她家乡那边的饮食口味可能吃不惯云公,,
还没等林音的学校放假,湖南那边的消息就传回来了,基本上都搞定了,林修生被免于起诉,受行政降职处分,等于提前退休了,这已经是预期中最理想的结果。陈军手里有钱,也很会办事善于活动,这个未来女婿起到的作用太大了。
林音在广州接到了父亲亲自打来的电话,父女两人聊了很久,都哭了。但是哭完之后林音非常振奋、非常高兴,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有点精神焕的意思。父亲在电话里说不要让陈军耽误工作,这两天就回去吧,而林音也不用着急过来,等过年的时候,希望她和陈军一起回家。
林音终于彻底摆脱了这三年多来生活的阴影,而中山大学也放寒假了,屠苏要回家。有了上次在广州火车站的教,这一次屠苏的父亲早早在北京给订好了机票,让女儿坐飞机回来。丫头有点舍不得,但毕竟是第一次离家这么久,也非常高兴的收拾行李上了飞机。
其实最舍不得屠苏走的是肖瑜,她是从英国学校里偷跑出来的,寒假对她没有什么意义。屠苏一走,就少了一个平常聊天说话的好姐妹,觉得“家”中冷清了不少。
就在屠苏回北京的第二天,陈军也的广州了,游方与他见了一面简单的问了几句情况,便没有再打扰他与林音,自己先回家了。他对环境的变化是非常敏感的,出去时没锁房间门,一进家门就知道有人来了,而且在自己的房间里,那人正在与肖瑜说话一
“这一幅画题款是董其昌的《临水观山图》,你说的那个游方,还是个挺会附庸风雅的人,出来租房子住的房间布置的很简单,却挂着这样一幅画。但明显是现代人的摹品,有些细节处理的很不好,他是学考古的?看来还需要补补课。”
游方收了林音一幅画,当时没看,回来之后打开才现是董其昌的那幅,明显比林音留在手中另
已经收了,他就没多说什么,也没有藏着掖着,就挂在房间里。平日读书之时,神识也能感应到室中有若隐若现的山水钟灵秀逸之气。
只听肖瑜有些不满的说道:“雪姐。你学历高眼界也高。但不要看不起人,我游方哥哥是很有本事也很有学问的。”
另一人笑了:“你这小丫头,竟然这么夸一个男生?你就这么从英国偷跑回来,和家里一声招呼都不打,被你爸妈知道了,一定会很生气的还自己出来租房子,与陌生人合租在一起,会把他们吓一跳。”
肖瑜:“别人都可以,我为什么不行?。
另一人:“你年纪还小嘛,家世背景也不普通,还是个单身大姑娘。说不定会有人打你的坏主意。 ”与你同住的这个游方。有没有对你动过心思啊?这些上的男人,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可要小心点”。
肖瑜:“雪姐!你胡说什么呀,游方哥哥可不是那种人,他可稳重了。就像个老师,教了我很多东西,我觉得他与你一定能很投缘,还想介绍给你认识呢!”
另一人:“不要和我乱弃玩笑,你家里人最近在找你,你也该回去了。”
肖瑜:“招呼早就打了,我每周都会一封邮件,告诉他们我很好。不用担心。雪姐,求求你不要把我在这里的消息告诉我他们,求你了!”
虽一人:“替你保密也可以,但你一个人住在这儿,我还是有点不放心。”
肖瑜打断她的话:“有什么不放心的?对了,我和你讲个故事,上次我们出去吃大排档”正在这时她听见了开门的动静,惊喜道:“雪姐,我游方哥哥回来了,我介绍你们认识。”
肖瑜兴冲冲的走出房间,却只看见了游方的背影 他网进门又转身出去了。肖瑜不解的问道:“游方哥哥,怎么网回来又走了?”
游方头也不回的答道:“我去打酱油。”
肖瑜在后面喊道:“屠苏不在,又没人做饭,买什么酱油?”
游方一边下楼一边大声回答:“哦,这样啊,那晚上不用等我吃饭了,我去单位吃,顺便加个班”。
肖瑜:“游方哥哥,你说话的声音怎么不对啊,感冒了吗?”这时另一人也从房间出来走到了门口,赫然正是齐箸雪,而游方早就跑没影了。
肖瑜和齐筹雪是在英国认识的,齐筹雪毕业前那一年,肖瑜恰好在同一所学校入学读本科,两个中国女孩结识后关系一直很好。齐筹雪回国后在亨铭集团就职,也与香港的肖家有生意上的来往,认识她的家人。
这一次齐箸雪到中大办点事情,却偶遇在校园里闲逛的肖瑜,当即吓了一跳,却被肖瑜拉回家了,开玩笑说耍介绍一个小伙子给她认识。却又把游方给吓了一跳。牵亏他没在家被人堵在屋里,一进门听见齐箸雪的声音就赶紧闪了。
真是祸不单行啊,网出了小区没走多远。又接到了林音兴冲冲的电话:“游方啊,好消息!过几天谢警官要到广州来。”
游方:“啊,她来干什么?”
林音没有回答,陈军把电话接了过去。听动静似乎是换了一个地方。压低声音道:“你想户想啊,李秋平的案子,肯定需要北京那边警方协查,而谢小仙认识李秋平,应该是参与这个案子了,到广州来出差。无非是通报情况配合调查。”刚才她在电话里没对林音说这些。但我能猜到,这个警官,还问了林音不少我的情况呢,真来了,可的小心点
游方觉得头老大,肖瑜把齐筹雪领回来了,他还可以躲一躲,假如谢小仙又跑到广州来了,他可是躲也躲不掉了。他对这位警官没什么坏印象,通过林音的事,谢小仙的为人其实相当不错,但在她面前,游方心里本能的有点打怵。自己有很多事情的蛛丝马迹,瞒不过这位虎视眈晓的警花,比如上次谢小仙就怀疑那位自称李丰的蒙面人就是他,只不过没点破而已。
师父他老人家说的真不错啊,以游方这种出身,最好别和六扇门的人纠缠的太紧,否则迟早是个麻烦。
更有麻烦的是陈军,在北京的几年中,尽管陈军做事很小心,但也有三、五次嫖娼被抓的经历。虽没有什么大事交点罚款走人而已,但毕竟留下了案底记录,谢小仙真想查的话,肯定能查出来,就看这位警花这次会不会又管闲事了?按游方的推断。谢仙顺手查陈军案底的可能性很大,情圣同志就自求多福吧!
在这一刻,游方拿定了主意,自己先闪 家过年。不是有那么一句俗语,“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吗?已经很久没回去了,又是一年新春佳节,还是回白马驿老家,没事帮奶奶和父亲打打酱油吧。
其实按他原先的计划早就该离开广州了,只是为了屠苏和林音暂时留了下来练:数今练剑!法必须要更讲一步,不适合继续待在广州剐而屠苏和林音这半年来转变很大,游方想做的事已经做到了,没有理由继续赖着不走。
只不过天天有两位美女陪着,游方哥哥叫的很亲切,有人给做饭有人给洗碗,他的小日子过的很舒服,自己有点舍不得走而已。且不说屠苏如今经历了这么多事。已经懂得如何看待这个世界上的善意与恶意小丫头已经比以前精明多了,有陈军这个江湖老油条和宋阳这种高手就在附近,游方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只需打声招呼而已。
主意已定,他又去了宋阳的饭店,宋阳看见仙笑着招呼道:“今天怎么一个人来吃饭,两位妹妹呢?”
游方拍了拍宋阳宽厚的肩头:“老宋啊,今天来和你说点事,我要回家过年,可能有一段时间才能回来,如果这边有什么事,请你关照点。
宋阳呵呵笑道:“我明白了,你就放心好了!”今天我请客,炒两个菜来几瓶酒,给你送送行。”
游方直到第二天清晨才回家,先在小区附近转悠了一圈,确定齐箸雪的车不在这才放心的上楼,在门外先以神识查探,确定人也不在这才进屋。肖瑜很难的竟然买好了早餐,见他回来就说道:“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你一起吃早餐呢。昨天你走的太急,可惜没有认识我一位朋友。”
游方装糊涂道:“什么朋友?你不是从家里偷跑出来的吗。让人现了?”
官瑜:“是我在英国念书时认识的一位学长,如今也是一位大公司的高层了,还是很年轻的美女哎!本来想介绍你们认识的。”
游方很感兴趣的追问:“她与你的家人熟吗?”
肖瑜:“都线只,还打过生意上的交道,去年春节我回香港过年,她还特意来看我并拜访我父母呢。”
游方突然笑了:“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家人很快就会找来了。”
肖瑜一撅嘴:“雪姐毛经答应我了,暂时不告诉我爸妈。”
游方摇了摇头:“她要是够朋友,可能会帮你瞒几玉。但你要是等到春节还不回家,你的朋友一定会告诉你父母的,否则就是在为难她,自己想想其中的道理。”
这个道理很简单,站在朋友的角度,齐箸雪也应该将遇到肖瑜的消息告诉她的家人。毕竟一个女孩家偷跑出来几个月,是父母都会担心的要命,更何况是肖瑜这种大家出身?尽管肖瑜不知用了什么门道,每周都邮件给父母报一声平安,却让没人查出她现在的地址,但是她的家人肯定心里没底。
齐箸雪遇到了肖瑜,却瞒下消息直到过年都不通知一声,任由肖瑜在外面胡闹与陌生人合租一起。事后如果被揭穿了,肖家人一定会责怪齐箸雪的,让她不好做人。甚至今后连生意上的交道都不好打。
最聪明的做法,就是在适当的时候通知肖瑜的家人,并且私下里央求他们不要告诉肖瑜是自己透露消息的。这并不是齐箸雪守不守信用的问题。既是为自己好也是为了肖瑜好。 这种情况,游方用脚后跟都能想到。
肖瑜不笨,而且与游方“同居”了这么久,绝对不算白混,一经提醒。自己也想清楚了。不禁愁道:“这怎么办啊?我家人一定会找来的。”
游方看着她,就像看着一个淘气的孩子:“聪明的话,不如送个顺水人情,自己去找那位学姐商量一下,让她给你家里人递话,找个台阶下回家认错。你不是会演戏嘛?这一出如果演得好,回家还能少挨点批!这样包括我在内谁都能放心。”
游方又在教她演戏,这一次没说剧本,但肖瑜已经会意。游方让她主动去找齐箸雪,两人商量着演一出戏,让齐筹雪主动与肖瑜的父母联系。话应该这么说一
“我在广州碰见了你家小玉,劝她回家小玉也自己知道错了,很害怕,不知你们会怎样怪她?,,她现在的情况很好,没什么事,还在中山大学蹭课学习呢,我就是在中大遇见她的。,她想回家认错,但又求我不要告诉你们。我觉得还是应该赶紧通知你们一声。”
父母听见这种消息。第一反应肯定是很惊喜、松了一口气,先把人找回来再说吧。这不是最好的办法,但没有其它更好的办法。肖瑜总得回家吧?偶遇齐箸雪,就是一个很好的台阶,恰好也在春节之前,连游方都松了一口气,否则等哪天肖家父母突然找来更不好办。
而齐箸雪一安会答应的。这对两方面而言都是个白拣的顺水人情啊,肖家父母与肖瑜都会感谢她。
见肖瑜撅着嘴低头不语。游方语气稍重道:“三个多月了,你也该玩够了,再不回家还让父母担忧,就是不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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