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又见明星班
等死般闭上双眼，张晓斐慢慢扭头望去，对上的是一张年轻帅气，似笑非笑的面孔。
“靠！”张晓斐轻声骂出来，下一秒怒瞪眸子，红唇微张，无声道：“滚！”
这家伙，太讨厌了，心脏病差点吓出来。
“叮铃铃！”
下课铃响，袁华没急着走，而是靠着窗台笑道：“同学，上课玩手机可不是好习惯。”
“关你屁事。”张晓斐哼了一声，撇过头。
北电最不缺的就是天之骄子，表演系更是突出，有的人上大学之前就签了经纪公司，来这只是镀金而已。
最典型的是杨蜜。
别看她年纪小，从小片场长大，四岁演戏，出道十多年了，演过金粉世家，神雕侠侣等剧，学校里可是风云人物。
大二开始基本没上过课，一年到头演戏，只有期末考试才见得着。
现在之所以在学校，也是为考试做准备，来复习呢，考完试就走，潇洒得很，老师都夸她将来能火。
而自己的，大三了，前途渺茫，家里没钱没背景，只能靠自己拼，这些天浏览网站找剧组，话费都快用完了。
明星两个字，离她十万八千里。
“找剧组不是这么找的，你得去横店啊，拿着学生证去，跟副导演说你不要片酬，只是想锻炼自己。”
“有条件的话可以送点礼物啥的，一般来说他们是不会拒绝的。”
其实北电学生还是很好混的，特别是在横店，毕竟科班出去的，演技，外貌比普通群演好很多。
拿大角痴心妄想，演一些小角色不难。
前提是要像袁华说的，别提片酬，实习嘛，先把毕业证混了再说。
“真的？”张晓斐狐疑。
眼见班上同学越来越少，她都快被工作的事急死了。
“骗你干嘛，不过最好还是找熟悉的师兄师姐帮忙，跟着他们一起混比较稳妥！”
“或者你也可以找同学，你们班杨蜜不是出道了吗，让她带你进组演个小角色不难吧？”
要不说大学是半个社会，这个时候，人脉关系的好处就出来了。
前身袁华的性格不好，傲娇得很，班上没朋友，毕业只能自己投简历，跑剧组，最后落到跑群演地步。
不是黄垒看他可怜，毕业证都拿不到。
张晓斐脸色不太好看，支支吾吾道：“还有其他办法吗？”
她和杨蜜关系不好，倒不是说有仇，而是两人就不怎么熟悉，杨蜜常年在外面拍戏，不回来的，大家没怎么说过话。
师哥师姐更不用想了，刚进大学的时候她没考虑这些，一心扑在学习上，以为只有表演扎实了，成绩好，未来才有出路。
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没钱，没人脉，没背景，想出头太难了，只能熬，但能熬多久？特别是女生，黄金年纪短。
要说真熬出头也没什么，怕就怕青春熬黄了也没出头。
袁华没心没肺笑道：“最后一招，学校门口买几斤橘子去找班主任，卖惨，有多惨说多惨，一哭二闹三上吊。”
“咱们学校的老师都挺牛的，资源有多丰富你不是不知道，随便一个电话比你跑一百个剧组都有用。”
北电老师大部分都拍过戏，有的自己就是明星，不是明星的也带过不少明星学生，找个剧组还不是轻轻松松。
张晓斐盯着袁华看没敢说话，疯狂的眨眼睛。
“老妹啊，你别抛媚眼，哥不吃这一套……这是我的电话号码，等大四实习，实在找不到剧组再打给我。”
说话间袁华伸手把张晓斐桌上的笔和书拿过来，靠在窗台上写下自己的电话。
未来的五十三亿女主，金鸡奖影后，要是折在这里就太可惜了。
“你小子挺能支招啊，当初你饭都吃不起的时候，怎么没提两斤橘子找我？”
黄垒慢悠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进学校门之前袁华给他打电话了，他在隔壁上课，让袁华等一会，没想到一来就看见这一幕。
这不是他认识的袁华，袁华的名字叫袁华，做事却是一点不圆滑，不合群，傲娇，一根筋。
当年班上学生都有了实习剧组，就他没有，听说每天早上四五点蹲在横店街头捡鸽子，碰运气。
犟得一批！
但凡他拉得下脸去找同学，或者来找他，也不至于现在才出头。
黄垒不知道，袁华要是拉得下脸的话，找的就不是他们了，而是夏洛。
老爹进去了，老妈改嫁了，他剩下的只有一身傲骨的无暇节操。
“我是见这位同学愁眉苦脸，给她讲个笑话开心开心。”袁华笑呵呵对黄垒说完，旋即扭头对张晓斐道：“张同学，人生没有捷径，请务必脚踏实地，不要想歪门邪道的事。”
“就你废话多。”训斥了一句，黄垒转身就走。
袁华小跑跟上的同时还不忘小声对张晓斐说道：“记住，带两斤橘子。”
“呼！”
黄垒离开，张晓斐重重舒了口气，黄老邪脾气暴躁，众所周知的事，她听过几节他的公开课，传言不虚。
“这男的谁啊？”望着书页上的电话，张晓斐沉思：“还有，他这么知道我姓张？”
“晓斐晓斐，刚刚袁华和你说什么了？”袁珊珊靠过来了，眼里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袁华，谁是袁华？”
“装，继续装。”
“我真不认识，等等，你是说刚刚那男生？”
“还能有谁，就是他啊。”袁珊珊兴奋说道：“他是咱们九七级的师哥，之前热播的奋斗他是男三号，还有现在大火的新上海滩，他男二号。”
“前段时间校园里一帮男生拿着吉他在足球场唱的消愁，像我这样的人，成都，都是他的歌。”
张晓斐眼睛：“这么说他是明星？”
“当然，还是挺有名气那种。”
对她们来说，袁华已经站得很高了。
“啪！”张晓斐把书本合上，死死抱在怀里，袁珊珊莫名其妙：“你干嘛？”
“没事，没事，我想冷静一下。”
袁华说什么来着，大四找不到实习的剧组可以找他。
书上写的哪里是电话号码，分明是她的毕业证。
大兄弟，你要撑住啊，千万别糊了，姐妹明年能不能拿到毕业证全靠你了。
ＰＳ：捡鸽子：群头一般在前一天定好第二天要用的群演，但有时候会被放鸽子，只能在某个特定的地方临时找人。
因为卷得厉害，这些地方天不亮就聚集着很多没开工的群演，六七点群头来后挑中谁直接上车跟着去剧组。
第四十七章：遇到的名人有点多
“说吧，找我干嘛？”
黄垒背着手走在前面，头也不回说道。
“接了部电影，男四号，怕吃不住，想找你聊聊。”袁华把男四号几个字咬得很重。
黄垒笑笑，很配合的问：“什么电影？”
他二十七岁教书，带的第一批学生就是九七级，那时候班上最大的学生二十四岁，最小的是袁华。
算起来大家都是同龄人，没大多少。
别看他教书的时候严厉，平时挺和善的，特别是这帮兔崽子毕业后管不了了，一见面就喜欢和他开玩笑。
挺起胸膛，袁华尽量用淡定的语气说话：“姜纹导演的让子弹飞，男二周润法，男三号葛忧，胡君和廖忛也在。”
“我是男四号。”
不平不谈哦了一声，黄垒暼了一眼：“如果你是来我这炫耀的，你目的已经达到了。”
兔崽子运气不是一般好，能和姜纹，周润法，葛忧，这些人合作，他都有点嫉妒了。
当年班上学生，他最看好的是海波，最不看好的是袁华。
千禧年，笑傲江湖电视剧翻拍，他把班上男同学推荐过去，李解拿下林平之一角，海波落选，一直到现在也没起来。
年少成名的李解似乎也是昙花一现。
女学生里混出头倒是有几个，但也是高不成低不就。
反倒最不看好的袁华，奋斗，新上海滩，接连两部爆款打出名头，现在更是拍上电影，还是姜纹的戏。
不得不承认，有时候运气比实力重要。
“炫耀啥啊，这有什么好炫耀的。”袁华摆手，仿佛不值一提：“我来是补课的，这不是快入组了嘛，我又没拍电影经验，所以那啥，你懂的。”
知道他的来意，黄垒也不往办公室走，而是转弯去足球场，找了个阴凉角落坐下。
天气炎热，足球场男男女女很多，一片欢声笑语声。
“电影和电视剧不一样，一个是大屏幕，一个是小屏幕，两者的区别很大，最简单一点，节奏不同。”
刚坐下黄垒就开始上课，袁华坐在一旁认真听。
“毫无疑问，拍电影需要的演技比电视剧高，电影院这么大一块荧幕，你脸上肌肉抽动一下观众都看得一清二楚，有时候眨个眼皮可能会影响观感。”
“电视剧不同，观众离着电视机三四米呢，屏幕又小，没人会注意这些。”
“言归正传，咱们说说节奏，电影是把一个故事浓缩成一个半小时，这一个半小时内必须交代完开端，发展，高潮，结局，以及众多人物。”
“这么点时间，磨磨唧唧的话根本拍不完，所以演员台词语速必须快……也不是说一味追求快，快中也要有慢，要演出层次感……”
袁华若有所思点头，电影的节奏确实要比电视剧快，拿最简单的台词来说，电视剧开一点五，二点零倍数看一点问题都没有。
电影就不行，快了会忽略掉很多东西，少看几句台词你就会错过重要线索。
草坪上，黄垒一讲就是两个小时，学校里的铃声响了又响。
看了一眼手表，黄垒道：“我还有一节课，今天就这样吧，自己先消化消化。”
“明天我手把手教你怎么演，这玩意急不来，多思多练，时间长了就懂了。”
“麻烦你了，黄老师。”
一对一指导，多少人想求都求不来的机会。
外面有艺考补习班，也是表演学院老师开的，一个月学费好几万。
像黄垒这种有名气的艺人，已经不是有钱能请得动的。
黄垒开玩笑道：“毕业了还来找我补课，是我当初没教好啊，不怪你。”
九七级是他带的第一批，也是他第一次当老师，经验问题，有些地方确实没做好。
袁华尴尬：“是我当时没认真听。”
“谦虚了不是，你认真不认真我还不知道吗，好了，不说了，我上课去了，你自便。”
袁华来找他请教表演他很高兴，更高兴的是看到袁华的改变。
这小子算是开窍了。
为什么以前他不看好袁华，因为那时候的袁华太一根筋，不通人情世故。
在娱乐圈摸爬滚打这么久，黄垒太知道了里面的弯弯绕绕，光有才华是火不了的，必须要圆滑才行。
“黄老师，你要是有时间的话，我晚上请你吃饭。”
袁华突然说道。
“免了，我一家老小还等我回去做饭呢。”
黄垒一走，足球场顿时热闹起，袁华到超市买了纸笔，找间没人的阶梯大教室，坐在后面写写记记，慢慢消化黄垒所讲的内容。
渐渐地，教室里的人多了起来，袁华也不在意，他知道，来这种教室上课的一般都是公众课程，各个系，不同班级的一两百人混在一起，老师哪认识他是谁。
“阚轻子！”
“到！”
“陈杰！”
“到！”
“景恬！”
“到！”
“郑……”
“卧艹！”
正在低头思考的袁华听到这些名字，嘴里的国粹不自觉跑出来，引得周围的人频频回头，憋着笑看他。
不怪袁华失态，今天遇到的名人实在有点多。
先是杨蜜，袁珊珊，张晓斐，这会又是阚轻子，景恬，还有日入二百零八万的爽子。
天可怜见，他真的只是随便找了个教室。
“那位同学，最后一排那个，别看了，说的就是你，回答一下罗伯特麦基提出反面人物塑造原理。”
我丢！
袁华没想到吃瓜能吃到自己头上，把棒球帽往下一压，挡住大部分脸，慢悠悠起身。
巧得很，黄垒在补课的时候听说他演的是反派，特意讲了反面人物塑造。
“主人公及其故事的智慧魅力和情感魄力，必须与对抗力量相适应。”
“讲细一点。”见他说的轻松，老师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
“人性从根本上来说是保守的，我们绝不会去做不必要的事情，绝不会耗费不必要的能量……主人公的对抗力量越强大越复杂，人物和故事必定会发展更充分。”
“坐下吧！”
“呼！”袁华深深吐气，下次打死他都不来教室了。
几十分钟后，下课铃响，袁华收拾本子从后门走，一道身影追上来。
“师哥好，你是怎么知道我姓张的？”
张小斐怀里抱着书本，和袁华并肩走到一起。
思索两秒，袁华知道她的意思：“大姐，你书上不是写着你名字吗？留电话号码的时候看着了。”
我呸，你才大姐，你全家都是大家。
“哈哈，是啊，那你为什么要帮我？”
“路过，顺手，放心吧，我对潜你，追你，成为你男朋友不感兴趣，不说了，我还有事，再见。”
袁华说完就开溜了，他怕一会张晓斐的为什么会越来越多。
而张晓斐留在原地闹了个大红脸，她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想拿到什么就得付出点什么。
没想到袁华真是顺手而为。
裤子都脱了，你跟我说这个？
第四十八章：景恬
在北电附近找家酒店住下，接下来的十天袁华每天都往学校跑。
在黄垒的尽心调教下，袁华对电影的的了解多了很多，有空他还把剧本给黄垒，让他帮忙参考。
傍晚，夕阳西斜，霞光铺洒在北电的足球场，青嫩的草坪被染成金黄，年轻人三五成群坐在草地上聊天。
某个女生小团体传来阵阵吉他声引起无数瞩目，流氓哨不断。
袁华不禁感慨，年轻真好。
这是他留在北电的最后一天，杨思唯那边催了好几次，让他办完事赶紧回去，有几个重要的采访。
“来挺早啊！”
黄垒姗姗来迟，见袁华已经到了，他也不惊讶，这些日子早就习惯袁华的守时。
“刚来。”袁华拍拍屁股起身。
“今天就不讲什么了，这个给你。”黄垒递来一本书：“我打听了，让子弹飞是根据小说夜谭十记中的盗官记改编的，你拿回去看看，应该有点帮助。”
“谢谢黄老师，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袁华有被感动到了。
十天下来，老黄手把手教他，费时费力不说，都快走了还替他去打听消息，买书。
如果不是黄垒说，他都不知道这部电影是根据夜谭十记改编的。
就算知道，这么点时间他上哪去买这本书去，听名字就知道是个冷门书。
“把戏演好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黄垒开玩笑道：“你要是演砸了，可别说我教的，丢不起那人。”
他是知道袁华脾气的，当初困难成那样都没求过人，这次亲自跑过来，可见有多重视这部戏。
袁华的剧本他看过，戏份是少了点，但也不错，胜在能和葛忧，姜纹，周润法演对手戏，演好了还是很出彩的。
缺点也明显，对手是姜纹，周润法，葛忧诸多影帝，没对比就没伤害啊，接不住戏就完犊子。
可以说这是袁华人生中一大转折点，十分重要。
比新上海滩还重要。
演好了以后有的是电影剧本找他，演不好嘛，还是乖乖去拍电视剧吧。
“我会全力以赴的。”袁华重重点头。
“我也不送你了，自己保重。”
说完这句黄垒走了，他还忙着回去做饭。
没急着离开，袁华翻开夜谭十记，从第一页开始阅读。
故事发生在上个世纪四十年代川东某个冷门衙门，十个仕途失意又穷极无聊的老科员，以轮流摆龙门阵的方式，夜谈自己经历的种种奇事。
盗官记是其中一则故事，讲述人是个六十岁老头，姓陈。
在他的口中，有麻匪头子张牧之，有黄老爷，有县城里抓来的小科员陈师爷……
“写得真好！”
盗官记是第三个故事，没过多久袁华就看到这里，结合前世看过让子弹飞电影，越看越觉得这故事有趣，比电影还有趣。
之所以觉得有趣，是因为作者在无限套娃，写的是故事中的故事。
十个老科员各种讲的故事明显就是他们的亲身经历，甚至他们就是其中的一位主角。
看完盗官记，袁华觉得老科员是故事中的师爷。
“我听过你的歌，我的大哥哥。”
“我明白你的心，你的喜怒哀乐。”
“我是否可以问问问你的姓名。”
袁华沉浸在故事中，直到近在咫尺的唱歌声把他惊醒，抬头，是个年轻的姑娘，小鼻子小脸，很有气质。
伸出白皙的小手，景恬笑着说道：“师哥好，我叫景恬。”
合上书，袁华和她轻轻一握，含笑点头：“袁华。”
前世网友整了个顺口溜，南奕欢，北景恬，唱不红的庄心言。
其中景恬又叫烂片王，扶不去起来的景恬，口碑也是最差的，因为她的资源好到爆，从当红小生到一线大咖，再到影帝影后，好莱坞影帝，全都给她当绿叶。
一部戏，两部戏，三部戏，四部戏……部部戏当女主，部部戏影帝当陪衬，这都火不起来。
大投资大制作没火，唯一让她有知名度的最后是小成本网剧司藤。
在她身上，充分体现了娱乐圈一个定理，小红靠捧，大红靠命。
一手的王炸打得稀巴烂。
袁华觉得自己要是有她十分之一资源，怕不是一年得去几次国际电影节，什么夏洛都是渣渣。
把吉他放下，景恬顺势坐在袁华旁边，“我听同学说起过你，你真厉害，又是唱歌又是拍戏。”
袁华在足球场坐了这么多天，认出他的人不少，其中还有不少粉丝，只不过黄垒在的时候她们都不敢过来。
景恬也是等黄老邪走了才来打招呼。
“还行吧，瞎混。”
人家背景深，袁华得罪不起，心里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了。
“你哪是瞎混，你的歌我都听过，好好听的，我自己发过专辑，都没怎么卖出去。”说到这景恬有点懊恼，恨自己不争气。
袁华：“……”
你专辑没卖出去，还能受到美国州长接见，被西白樱桃协会指定年度西白樱花桃代言人。
年初还得了ＣＣＴＶ文艺榜内地女歌手奖季军。
“呵呵。”袁华忍不住笑了，赶紧道：“咳咳，每个人机遇不同，但我相信只要有财华，总有一天会出头的。”
“嗯嗯。”景恬小鸡啄米点头：“光有才华还不够，我觉得坚持也很重要，就像师兄你，如果你早早放弃了，恐怕就不会有今天。”
她昨天看过袁华的采访，知道他以前一直在横店打拼，每天收工后不放弃不抛弃，坚持读书，提高演技，时常学习到半夜。
“额，还行吧，有心人天不负，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我觉得将来你也会红的。”
“师兄，真的吗？”
“真的，我看人很准的。”袁华一顿忽悠，他只想马上离开，他怕一会景恬拿钱砸他，找他写歌啥的。
“套马的汉子你威武雄壮……”
口袋里一阵震动，电话铃声响了，袁华如同遇到救星，拿出来一看是杨思唯打来的。
“喂，好，我知道了，明天早上飞机，中午见。”
“不好意思，我有点急事，先走了，再见。”
“没事，师兄你忙。”景恬浅浅微笑着挥手告别，眼见袁华消失在视野，突然脸色一变：“遭了，忘记要电话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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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范彬彬的粉丝
晚上看书有点晚，袁华早上起得不早，眼看快赶不上飞机。
屋落偏逢连夜雨，路边打车也没打到，差点没把他急死。
“帅哥，去哪儿啊？”
百万豪车停在身前，戴着蛤蟆镜的秋雅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靠在车窗位置。
“机场，赶时间！”拉开车门，袁华上车。
他这次没带行李箱，全身上下背着一个双肩包，里面几件衣服。
“赶时间你不早起。”白了他一眼，秋雅挂一档，踩油门，起步，伴随着发动机声浪，很快升到四挡：“话说来燕京也不找我，我还想请你吃饭呢。”
新上海滩快播完了，她的投资也收到回报，很丰厚。
说起来全是袁华的功劳，不是他给托底，承若亏钱算他的，她也不敢投资。
“艺人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天天忙得脚不沾地，恨不得一分钟当两分钟用，哪还有私人时间。”
时间当然有，但得看谁。
除非有合作，袁华不太想和秋雅扯在一起。
她这人吧，不好处。
和她谈感情没用，只要有好处她随时都在，不用经常维护关系。
“这倒是实话，夏洛刚出道那几年也是忙得很，白天黑夜的到处跑通告。”秋雅带着伤感的语气道：“你啊，赚钱归赚钱，可别把身边的人冷落了。”
“放心吧，我不是夏洛。”
“我相信你也不是那种人，你年纪不小了，现在事业有成，怎么，有喜欢的人吗？”
“你可别拿不喜欢女人哪套忽悠我。”
当初袁华从房间离开之后没多久她就反应过来了，这厮跟他装呢。
不过装归装，撩了这么就一点反应没有，身体可能不大行。
估计肾不好。
也不知道这么多年在横店干嘛呢，伤成这样。听说那边不止女群演，有的男群演为了角色陪富婆吃饭，陪女导演那啥的也是经常的事。
“我暂时不想这些，事业为重，倒是你，遇到合适的就结了吧。”
大姐，你可别霍霍我了！
艾滋，这病说吓人也吓人，说不吓人也不吓人，身体免疫力低那是对穷人来说，有钱人只要肯花钱治疗，保持心态乐观，活一二十年完全不是问题。
秋雅二十多岁，正是年轻时候，找个喜欢的人还是能处的。
注意点安全，不会轻易传染。
领养个小孩，一家人照样过幸福生活。
秋雅冷哼：“我算是看透，男人都不靠谱，没几个好东西。”
袁华：“……”
你丫的可别报复社会啊！
还别说，以秋雅的姿色和钱财，主动出手的话没几个男人能扛得住诱惑。
“放心，我不会报复社会的。”似乎知道袁华想什么，秋雅撇嘴：“我就是死，也不便宜那些臭男人。”
袁华悬着的心落下。
“不过你不一样，再怎么说咱们曾经也是有过感情的，你要是点头的话，咱俩凑合凑合不是不可以。”
“以后我的钱就是你的钱，我还认识一些老板和导演，都可以介绍给你。”
兄弟们，我起飞了！
呸！
袁华摇头，甩掉脑海里的龌龊想法，秋雅确实有钱，加上新上海滩的分账和不动产，怕是有小几千万。
身材丰腴，姿色也好，放在娱乐圈都是能出道的。
要是早穿越十年，回到九十年代，没夏洛这档子事，这口软饭说什么都吃定了，耶稣来了也挡不住。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光是一个艾滋就能把他吓死，更不要说他自己也能赚钱，虽然说少了点。
“秋雅，我……”
“哈哈，我开玩笑的，你看你吓成什么样，脸都白了。”
机场，把袁华放下，望着他一步步消失在人海中，秋雅眼神黯淡。
拿出一根烟点燃放到嘴边，就这么在车里抽了起来，她有预感，两人这一别，以后怕是很难见到了。
……
魔都机场，袁华刚下飞机，一群粉丝瞬间冲过来，少说四五十人，把他吓一跳。
“我去，哥们现在红到这个程度了吗？”
张开双臂，袁华准备迎接女粉丝，谁知道人家从他身边略过，好几个大汉差点没把他撞倒。
回头一看，几十米外，身材高挑的范彬彬走过来。
不得不说，范爷的颜值真耐打，她的美和前世那些网红脸不同，五官精致漂亮，二十多岁的她皮肤很好，满满胶原蛋白都快溢出来了，都不用化妆。
一双桃花眼勾人，配合高挑火热的身材，笑起来哪个男人不动心。
“范彬彬，我爱你。”
“我从小就喜欢你了。”
“彬彬，能给我签个名吗，我是你的影迷。”
范彬彬粉丝多，袁华还看见有个哥们掏出了苹果剧照冲上去求签名。
勇士啊！
这个年代粉丝追星没前世那么严重，花钱雇人到机场捧场的事很少发生，能亲自过来的基本上都是真爱粉。
范彬彬脸都绿了，但还是硬着头皮给大兄弟签名，然后大步离开。
袁华下飞机就戴了口罩，倒是没人认出他来，把棒球帽往下一压，混在人群中很快出机场。
站在拨打杨思唯电话，不到一分钟，大众车停靠在路边。
车是他的那辆，杨思唯也有一把钥匙，平时方便接送。
“你先回家洗个澡休息一下，采访在中午，十二点半我来接你，这是提纲，自己看看。”
“有的记者为了话题量可能会故意找茬，或者挖坑埋你，到时候你看我脸色行事，但凡我摇头的你都别答。”
上车后，杨思唯井然有序安排工作。
记下大纲，袁华玩起了手机，鬼使神差的搜了一下苹果。
一个半月前在香江上映，本个月前在内地上映，票房并不理想，但口碑很高，看了的都说好。
一些贴吧，论坛上，ＬＳＰ们津津乐道评论。
什么九分钟，十六分钟，二十分钟啥的，袁华也不懂。
按道理说内地上映的是删减版，不会有什么出格情节，但架不住盗版多。
香江那边上映第二天，盗版ＤＶＤ就出来了，那边有，内地这边自然有。
不管是哪个时代，最不缺的就是盗版，一部电影从送上去审核到拿到龙标，再到院线，不知道要经过多少人的手。
只要中间一环有人搞复制，盗版就出来了。
甚至有的院线就是盗版商，监守自盗。
就算这些环节不出问题，也有人扛着摄像机去电影院现场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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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四千万片酬
袁华点开群，翻看聊天记录，果然，纹章已经在里面问过了。
“大围哥，电影上映怎么也不说一声，大家好去捧场。”
佟大围没理他，只当是没看见。
他知道纹章这是调侃他，又不是什么好片子，要不是导演要求，他连宣传都懒得宣传。
自从电影上映后，亲戚朋友看他的眼神都有点不对，家人也颇多怨言。
丈母娘家那边闹了好几次。
“真羡慕你能和范彬彬合作，艳福不浅……”纹章巴拉巴拉说不停。
这种带着颜色的话题，群里的女生都没敢参合。
受不了他的口无遮拦，佟大围暗骂，“逼逼赖赖没完没了了是吧？看看人家袁华，多懂事，一心扑在事业上，不吭不响的又是一部大火作品。”
“你丫的有这时间还不如多窜几个剧组，看看有没有人要你。”
要不是纹章背景深，人脉广，佟大围真不想和他有扯上关系，这小子作品没多少，整天就一话痨，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还不如人家袁华呢！至少袁华事业正在上升期，接二连三的作品爆出来，人气越来越高。
“我下个月结婚了，大家有时间记得过来，来不了也没关系，礼到就行。”
佟大围打断纹章的话。
结婚是早定好的，拍完苹果后他就知道自己会被推到风口浪尖上，为了家人，为了事业，结婚是最好选择。
反正年纪也不小了，也该走进婚姻殿堂。
“恭喜大围哥，祝你们长长久久，一定到。”王洛丹开心说道。
“谢谢，到时候早点来。”
“礼金就算了，人肯定到。”黄小明调侃。
两人在一家公司，也是认识的，不过是竞争对手，奋斗播出后佟大围比他火，最近新上海滩播出他才驳回一局。
竞争归竞争，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又没仇，人家结婚不能装没看见。
“那不行，不随礼的不让进啊，还有袁华，最近忙什么呢，都不见你出来。”
袁华笑笑，快速打字：“刚接了姜纹导演的一部戏，快进组了，有点忙，烦死了。”
这个时代还没有凡尔赛这个词，但众人的确被凡到了。
黄小明：“这逼装的，兄弟，带带我。”
纹章：“华子，可以啊，啥时候拉我一把。”
王洛丹：“华哥真棒，剧组差人吗？”
袁华：“你们怎么不问问我是不是男一。”
艹！
纹章反应过来，姜纹的戏用的不是影帝就是一线艺人，哪里轮得到袁华，搞不好就是个跑龙套的。
嗯，肯定是这样！
“那你是男一吗？”
“不是，男一是姜纹！”
袁华的回答把纹章搞郁闷了，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没憋死。
你大爷的，不是就不是，特么的还让人问。
不过他还是有点酸，姜纹的戏啊，这不是片酬高低的事。
跟着大导演学到的东西多，名气也容易打出来，可以想象，电影上映后袁华的名气又要涨一截。
“你们怎么不问问男二是谁？”
“肯定不是你！”纹章很笃定：“你丫的搞不好跑龙套。”
“没错，男二不是我，是周润法，男三葛忧。”袁华也不逗他们了：“不过我不是跑龙套的，我是男四，男五廖忛，男六邵斌，跑龙套的是胡君，姜纹他弟。”
卧艹！
纹章心态崩了。
姜纹，周润法，葛忧，这特么什么阵容！
连配角都是廖忛，邵斌，姜午，胡君这些人。
袁华走狗屎运了，能碰到这种好事，居然还是特么的男四号，想不火都不行了。
群里的众人也是被袁华的话吓着了，大家都是演员，自然知道想进这种剧组有多难，那不只是演技的问题，还有背后资本的博弈。
总之袁华牛批，六六六！
“各位，不说了，到家了，休息一会还有几个采访呢！”
袁华装了逼就跑，众人牙齿都快咬碎。
收起手机，袁华问杨思唯：“让子弹飞我的片酬多少钱？”
姜纹的戏肯定不缺资金，前世在圆桌派上，主持人窦文韬问起投资的事，说投姜纹导的戏时，投资人有没有想过亏本。
结果姜纹说不是谁来投资他都要的。
言下之意，你还不配跟我亏呢！
袁华觉得自己大小是个男四号，片酬怎么也得有十几二十万吧。
电影不比电视剧，首先篇幅小，注定剧本不会太厚，任何电视剧演员到了电影领域，身价都是要降的，普遍的是对半砍。
“片酬，什么片酬？”杨思唯开着车问，反应过来后道：“大哥，姜纹导演的戏你还想要片酬。”
“知道多少一二线艺人为了进组，一分钱都不要吗？”
袁华：“……”
“也就是说我也是一分钱都没有？”
“自信点，就是没有，不但你没有，剧组里除了葛忧，周润法，好多个演员都没有。”
“为了你的角色，花姐搭进去人情的，这已经不是钱的事。”
好吧，不到两秒钟，袁华释怀，没钱就没钱吧，的确，这不是片酬的事，如果可以，有的演员怕是倒贴钱都愿意。
“那周润法片酬多少钱？”
杨思唯嘴角勾起一抹笑，伸出巴掌，把大拇指弯曲。
她觉得适当激一激袁华比较好，这家伙有点懒。
“四百万？”袁华心底狠狠一抽。
这要是一年拍两三部电影，妥妥的年入千万啊，这还只是片酬，不算代言。
“大哥，想啥呢。”杨思唯白眼：“二十年前周润法就不止四百万。”
“四千万？”袁华有点被吓到。
十几年后顶流也就这个价了。
“别大惊小怪，你当双周一成是吹出来的，十几年前周润法的片酬就破千万了，像周星池啥的，人家九二年拍家有喜事八百万片酬。”
“程龙大哥零一年尖峰时刻片酬过亿，李连节也是一样。”
“让子弹飞四千万请周润法估计还是友情价，听花姐说他有票房分成。”
袁华已经麻了！
这才是顶流啊。
“别羡慕他们，人家也是一部部戏拍出来的，你要知道，制片方能给这么高片酬，肯定是这个人值这个价。”
“不过除了程龙和李连节，国内比周润法片酬还高的没几个，像葛忧才五百多万。”
“骚年，努力吧，什么时候你的片酬能有五百万，我天天把你供起来。”
第五十一章：师爷贵姓
今年的行情比去年要好一点，之前一线艺人拍电视剧十万一集，今年已经十五万了，最高的能有十七八万。
二线艺人十万左右，三线艺人有的两三万，有的三五万。
袁华有奋斗和新上海滩两部作品，加上几首歌的人气热度，在三线中属于偏低的那种，让子弹飞上映后应该能稳定下来。
片酬五万一集不是梦！
电视剧普遍在三十集到四十集之间，取个中间值三十五集，袁华一部戏也能混一百七十多万。
杨思唯说袁华要是一部戏能赚四百万就把他供起来，那是希望他能混到二线位置。
以袁华的天赋和才华，完全有这个可能的，只不过他有点懒，对代言和商业活动不太上心，需要有人鞭策他。
“小了，格局小了。”袁华靠着车窗笑道：“咱们定个小目标，十年内争取片酬四千万。”
十年后爽子的段位也就二线，她都能日赚二百零八万，一部戏过亿，袁华觉得自己怎么也得整个几千万才合理。
要不白瞎了穿越。
夏洛都得瞧不起他。
“有志气，希望你能达到。”
杨思唯没好意思打击袁华，四千万已经是很顶级的艺人了，娱乐圈有这个片酬的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他的天赋固然不错，二线没问题，一线有点悬，这辈子片酬能到七八百万就是祖坟冒青烟。
来到小区门口，杨思唯没有把车开进去，而是停在路边。
“有事吗？”袁华打开车门，一只脚放下去，见杨思唯欲言又止，又把脚收回来。
杨思唯摇头：“没事。”
明明脸上写满了事，偏偏又说没事，袁华也搞不懂她到底想干嘛。
不过人家不说，他也懒得问。
“下个月佟大围结婚，我要是去不了，你帮我到场随份礼。”
“好。”杨思唯心底发苦，你大爷的，随礼你倒是给我钱啊。
但一想到前段时间袁华才给她二十万，她又有点不好意思要。
……
“这个发型不好，太过帅气了。”
“这个又太奸，一眼上去像坏人。”
“我要的是既能保留帅气，又能那啥，你们懂吧？”
“总之重新弄，弄到满意为止。”
让子弹飞剧组，化妆间，姜纹亲自指导化妆师给袁华弄发型。
这是袁华进组的第三天。
新上海滩中，他留有背头，头发梳下来还是挺长的，进组后经过姜纹的翻来覆去七八个版本的修剪，现在已经是平头了。
就这，还没找到他想要的发型。
不得已只能上假发，迄今为止，已经淘汰掉十几顶了。
和他一样的还有张国利儿子张莫，不过他被蹂躏比较轻，改了四五回被姜纹一拍脑袋，留了个小平头。
说是样子长得丑，留什么也无所谓了。
反倒是袁华这边难搞，胡万这个角色很重要，有两场大戏在他身上，外型不符合人物会出戏，姜纹希望做到最好。
“导演，要不用这个怎么样？”
袁华在众多的头套中取了一个戴头上，这顶发型是中分，额前较长，搭配他的五官，有种文雅的书生气。
民国时期的文化人没少留这种发型。
姜纹想骂人，他要的是奸角，不是小生，这他么娘里娘气的怎么演？
为了角色形象，袁华此刻是穿着马褂长袍的，只见他面对姜纹，下巴一扬，眼睛上挑，邪里邪气的。
“这么多钱，得吃多少碗粉？”袁华放高声音，手指头指着姜纹，一字一句道：“他要是的公平，你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一句台词的表演，前后几秒钟，这副模样看得化妆师都想打他。
这逼太欠揍了！
“好！”姜纹被喷一脸唾沫，反而大笑：“记住这个感觉，到时候就这么演。”
这是胡万为数不多的两场大戏其中一场，麻匪六子去吃饭，吃了一碗，结账的时候硬是被逼成两碗。
六子说他只吃了一碗，但大家不信。
胡万说他欺负店家，欺负老实人，明明吃两碗，只给一碗的钱。
六子逼急了，为自证清白，用刀把肚子抛开，让大家看看他到底吃了几碗，刨之前，胡万还说要是他吃了一碗，他就陪他死。
结果刨开肚子，真的只有一碗粉。
六子挂了，临死前还在说他只吃了一碗。
胡万当然不可能和他一起死，诬陷你的人比你更知道你冤枉，六子死了，他呵呵一笑，说了两句对不起，这事就过去了。
前世袁华没少在网上和人对喷，那些个键盘侠道貌岸然，凭空揣测，张口就来，不把人逼死不罢休的口气，可不就是一个个胡万吗。
他太了解这类人的心理了，所以演起来毫不费力。
“导演，发型用这顶吗？”化妆师迟疑的问，他都有点被姜纹整崩溃了。
“用，就用这顶。”
搞定袁华这边，姜纹放下心病，继续去攻克其他人。
半个月后，剧组正式开机，豪横的姜纹直接从故事开始拍，马儿在铁轨上拉马车，里面的人莺歌燕舞吃火锅。
为了这场戏，姜纹特意把冯小钢请过来客串。
第二场，姜纹饰演的麻匪张牧之带着兄弟打劫，开始了和师爷的经典对话。
两大影帝飙戏，剧组的演员全都围过来看。
“再给你一圈，顺着买官往下说！”
“有二十万！”
“钱呢？”
“买官了。”
“买官干什么？”
“赚钱？”
“能赚多少？”
“一倍。”
“多长时间？”
“一年！”
“我他妈要等你一年？”
……
“弟兄们劫回道，一分钱没捞着，不合适吧？”
“不合适。”
“你看了我一眼小命就丢了，也不合适吧？”
“啊更不合适！”
……
“师爷，睁开眼看我一眼。”
“不！”
“就看一眼。”
“不不不。”
“师爷贵姓？”
“免贵姓……”
“姓他妈什么？”
“姓汤！”
有人说姜纹的戏有他独特风格，哪怕不看内容，闭着眼睛也能知道这是姜纹拍的，说的就是他的台词。
姜纹电影台词独树一帜，语言精练，铿锵有力，能一句话说清楚绝不多半个标点符号，时不时还飚两句脏话。
一场长达三分钟的戏，葛忧和姜纹一气呵成，长达三页的台词两千多字说得流畅有节奏，各种表情，语感，动作，让人大呼过瘾。
葛忧的演技浑然天成，半点表演痕迹都没有，袁华觉得他一点不比周润法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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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杀青
“六爷，你到底吃了几碗粉？”
“两碗就两碗嘛，实话实说，没钱我帮你给。”
“胡说，六爷可是县长公子，怎么可能吃粉不给钱，说，他到底吃了几碗？”
“两，两，两碗。”
……
在袁华姜午的一唱一和下，六子手起刀落，刨腹取粉条，血溅一地。
张莫正式杀青。
“姜叔，你们俩演得太好了，我差点没接住。”张莫接过助理递来的毛巾，把脸上血迹擦干净。
姜午随和笑道：“你小子也算不错了。”
这场三角戏对张莫来说很难，人物情绪层层递进，一环套一环，从极力解释到自裁，中间的过度非常难处理。
特别是面对他和袁华两个实力派演员。
没错，姜午已经把袁华当成实力派了，进组后袁华和周润法对过戏，和姜纹对过戏，和葛忧对过戏，没有哪一次出过岔子。
台词没得说，字正腔圆，抑扬顿挫，各种断句气口把握很好。
稍微弱一点的是节奏感，可能是因为他没有拍过电影的原因，多拍几部就好了。
“华子，你也快杀青了吧，什么时候走？”张莫对袁华说道。
袁华淡笑：“公司那边没事，我想在剧组多待几天。”
“切，这有什么好待的，拍完就走呗。”
“还是再看看吧。”
“随你，晚上我组个饭局，你来吗？”
“有夜戏，估计来不了，你们玩得开心。”
晚上不是没有时间，姜纹收工还是挺早的，很少超过十点，但袁华和张莫关系一般，加上对这人没什么好感，他不太想去。
“行吧，也不差你一个。”电话都没留，张莫转身就走。
要不是看袁华演技可以，人气不错有红的潜质，他根本不会主动邀请，没想到人家根本不给面子。
放在三年前，刚敢这么和他说话，他会回对方一句傻比，装什么大尾巴狼。
没理会张莫，袁华从裤兜里拿出一包烟，抽一根给姜午：“姜老师，来一根？”
“谢谢，年轻人还是要多走动走动，有时候人情世故比演技重要。”
袁华知道他的意思，这是让自己多和张莫交流，别得罪人。
张莫不算什么，但他老子张国利能量不小。
“我这不是正在人情事故吗？”袁华笑了笑。
就这种没脑子的星二代，袁华真没兴趣认识。
“你小子。”姜午摇头失笑。
张莫杀青后，袁华戏份大减，他以为自己也会很快杀青，然而，他天真了。
接下来的时间闲得一批。
可以说姜纹是袁华入行以来遇到拍戏最慢的导演，又是导演又是主角，每拍一条都要去看回放。
好不容易折腾好，第二天心血来潮又要重拍。
这还算好的，让人恨得牙痒痒的是他喜欢临时改台词，为了这事周润法没少和他吵架。
香江艺人口音重，为了把台词说好，周润法请了几个汉语老师，每天练习普通话，早早的把台词背完。
结果一到现场，姜纹拍着拍着要改台词，周润法差点骂娘。
“来个人，把酒瓶子上的商标撕了。”
“法哥，老葛，咱们对对词。”
“师爷高，县长硬，黄老爷又高又硬……”
“差不多了，各部门准备，ａｃｔｉｏｎ！”
一场黄世郎请县长和师爷吃饭戏份，前后八分钟，这是姜纹拍的第三十二遍。
“还是不行，没那感觉，重拍！”
“导演，胶片不够了。”
“不够就换！”
周围的人已经习惯姜纹做事方法，默默打电话让人送胶片过来。
这些天浪费的胶片近十万尺，都够别的导演拍一部小成本电影了。
姜纹坐在椅子上抽烟，心情郁闷着呢，见袁华笑眯眯的很不爽。
“你小子笑什么？”
“我笑了吗？”袁华收起笑意，脸色麻木地说道。
他想起前世关于姜纹的一个故事，拍阳光灿烂的日子时候，投资人第一次来探班开大奔，第二次来骑摩托。
原因就是姜纹爱浪费胶片，老是不拍完，投资商都快破产了。
“呵呵。”姜纹都被他逗笑了：“你还有几场戏没拍，等久了吧？”
如果不是他磨叽，袁华应该在半个月前就杀青了，好在年轻人懂事，一直没走，每天都来片场报到。
这种人能处，以后有机会，他还会用。
“还行吧，暂时没什么事了。”
原华夏唯一的事就是佟大围结婚，结果那天有戏，没去成。
“那就好，等这场戏拍完了，后面就拍你的。”
大哥，等你拍完，我骨灰都凉了，眼珠子一转，袁华道：“导演，关于这场戏我有个想法。”
“说说。”
为了这场戏姜纹头发都快掉光了，死活没哪个感觉，开始周润法和葛忧还给他出谋划策，被否多次后，两人也不说话了。
“餐桌周围布置滑轨，每人两个机位怼脸，一共六台摄像机三百六十度旋转拍，这样既满足了气氛，又能……”
“好！”不等袁华说话，姜纹一拍桌子站起来，烟都顾不得抽，大喊道：“摄像组过来！”
“你小子真是我的福星，不当导演可惜了。”
姜纹激动，袁华提出布置滑轨，六台机器环绕拍的时候，他就知道后面是什么，这才是他要的感觉。
按照常规的拍摄手法，通常是一个人说完话，镜头随即切换到下一个说话的人。
他们之前也是这样拍的，但他总感觉不太行，镜头一切，好不容易堆积起来的氛围消失了，多了几分割裂感。
六台机器环绕着拍则不会出现这个问题，反而因为机位多，连贯性和空间感更强。
“不愧是姜纹，一点就通。”袁华点燃一根烟，眯着眼睛望着忙碌的摄像组和指手画脚的姜纹。
半小时后，布置好场地，姜纹一拍口袋想抽根烟，发现自己的烟不见了。
他记得自己随手放在桌上的，当时还和袁华说话来着。
“谁特么把我烟顺了？打火机你到是给我留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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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微博出现
入组两个多月，袁华的戏份全部拍完，不过他没急着走，而是留在剧组蹭盒饭，看戏。
从葛忧到周润法，廖忛，胡君，哪个不是影帝级别的表演，能够近距离观看他们演戏，这种机会很难得。
几天下来的收获比他自己瞎琢磨几个月强得多。
偶尔葛大爷指点他几句，袁华受益匪浅。
学校里的东西终归是理论多，老师的水平比起他们这些身经百战的老演员差得不是一点半点。
从前世的各种演员类综艺就看得出来，很多科班毕业的年轻演员也没多少东西。
转眼入秋，让子弹飞的拍摄到尾声，杨思唯过来探班，说是探班，其实是让他回去工作。
告别姜纹，袁华和杨思唯坐上前往魔都的飞机。
头等舱，杨思唯拿着一份杂志打发时间，目光时不时撇向戴着眼罩休息的袁华。
“咳！袁华，我有个事跟你商量一下。”
袁华摘下眼罩：“憋了这么久，我还以为你不会说呢。”
入组前他就觉得杨思唯有心事，昨天来剧组探班也是，心事重重的。
“很明显吗？”杨思唯摸了摸越见丰满的脸蛋。
袁华点头。
“我知道不合理，你也很为难，但我还是想说，不对，算是一个小建议吧，决定权在你。”
杨思唯鼓起勇气。
“新上海滩播出后找你的通告和代言很多，在帮你谈价的过程中，我会经常接触各种经理商人。”
“你知道的，做我们这行，打交道少不了吃饭喝酒，有必要的话还得给人点好处。”
“我就是那什么，不能每次都是别人买单啊，有时候喝醉了还得是我买，事后又不好意思要。”
袁华好奇：“公司不报销吗？”
杨思唯是他的经纪人不假，但说到底还是偏向公司那边，谈业务啥的也是帮公司赚钱。
怎么还找上他了呢。
脸色涨红，杨思唯道：“有报销，但有限额，越高级经纪人能报的越多。”
她只是拿工资的年轻经纪人，报销啥的，注定不会太多。
按道理说，她这种级别的经纪人带的也是刚出道的年轻艺人，平时涉及的商务合作不会太多，级别不会太高，就算有报销也没多少钱，递个条子公司就解决了。
但袁华升得太快，两部戏几首歌下来，已经冲进三线艺人行列了。
说白了就是她拖袁华后退，跟不上他的步伐。
一个月跑十几次财务部门报销，为了那点钱口水都说干，好几次财务看她眼神都不对，像是她搞黑账似的。
“所以你要我去找花姐说一声？把你升一升？那你找错人了，我哪有那本事。”
“不是，我的意思是想跟你借点钱。”
报账倒是其次，累点无所谓，主要是她快垫不下去了，就算要报账，你也得先把单买了才能回来报啊。
袁华给的二十万她垫得七七八八了。
公司程序又慢，报账不是一天两天能下来的。
“有意思，借多少？”
“十万。”杨思唯大胆说了一个数字：“放心，我主要是垫付买单钱，不会有损耗，不外乎左手倒右手。”
想都没想，袁华同意：“把你的卡号给我。”
“谢谢。”
袁华借十万算是拉了她一把。
花姐那边暂时没有升她的意思，当袁华的经纪人开销又大，不好熬啊。
找花姐说清楚倒是可以，但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这样做，显得自己太无能。
“不用谢，你刚出学校门没多久，生活上确实拮据，肯定没多少存款，以后我每个月给你开五千块工资，算是你的加班费吧。”
“不用不用，公司会给我工资的，我不能再要你的钱了。”
橙花的工资不算少，一个月几千块，换做平头老百姓的话肯定够用了，还能存下一点。
但她的职业是经纪人，日常开销大，在魔都这种大城市刚好够生活，存不了钱。
如果接下袁华的五千块，生活质量会高不少，但她不能要，也没要的理由。
上次收下二十万，都被花姐点了。
袁华轻笑：“怎么，还有不喜欢加薪的？”
“真不能要，不符合规矩，你能借我十万我就很感激了。”
“行吧，缺钱的话跟我说。”
杨思唯不要，袁华不勉强。
“嗯，一定，对了，你的微博粉丝十几万了，无聊的话你可以上去看看，和粉丝交流交流。”
“微博？”听到这熟悉名字，袁华愣了一下。
他记得前世是零九年出来的，怎么提前了。
不过杰轮都被夏洛整得回弯弯洗盘子去了，电影让子弹飞也提前了，这个也不奇怪。
怕他不知道是什么，杨思唯解释：“和博客差不多，只不过功能比博客齐全，你可以理解为升级版。”
“上个月微博大面积邀请艺人入驻，我看一些一线艺人都注册了，我也帮你注册。”
“以后每天帮我发一篇微博，内容不限。”
“好！”
“对了，帮我留意一下粉丝特别多的网友，弄一个名单给我。”
再过几年就是流量时代，袁华打算提前培养一批营销号啥的，掌握舆论就掌握方向。
据说前世杨思唯手下就有上千个营销号，一声令下，再黑的人都能洗白，平常没少帮自家艺人铺天盖地搞宣传。
回到魔都，袁华第一时间给杨思唯打钱过去，洗漱一番好准备休息，一通电话打来。
“袁先生，您的房子我们已经租出去了，按照您的要求，对方一次性付一年房租，款已经打到您的账上，请查收。”
前些天，袁华拜托中介把二十八楼的大平层租出去。
那套房子二百多平，他打算的是为将来留个后手，十几年后卖出去赚一笔，没想过自己住。
与其空着十几年，还不如租出去，等到卖的时候，估计能收几百万租金，多少也是一笔钱不是。
“我知道了，谢谢。”
中介没说租户是谁，袁华没打听，他也不想别人打听自己，所以在租的时候就说过，不透露自己名字。
确定租金到账，袁华眼睛一闭，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暗了，打开手机一看，晚上十一点多。
换身衣服，袁华下楼整点烧烤。
刚出一楼电梯，迎面走来四五个人，大包小包的，像是在搬家。
帽檐往下拉了拉，袁华埋头就走。
“师哥？”
耳边，一个女生的声音响起。
袁华扭头望去，是个戴着口罩，帽子的女生，捂得比他还严实，根本看不出来是谁。
第五十四章：电影上映
“师哥？”
听到有人叫自己，袁华回头。
女孩拉下口罩，露出小巧精致的脸蛋，“是我，景恬。”
我去，这都能遇到。
“是你啊，挺巧。”
“确实挺巧的，你也住这吗？”
袁华想说自己不住这，但他这身衣服一看就是刚从屋里出来的，人家也不信啊。
“刚搬来不久。”
“我也是刚搬来，这么说咱们是邻居了，我住二十八楼，你住几楼？”
感情自己还是自己招来的，袁华没想到租自己房子的会是她。
“我二十六楼。”
“楼上楼下啊，挺近的，对了师哥，上次忘记要你电话了，方便留一个吗。”
“出门急，手机没带。”
移动支付还没出来，手机功能单一，除了通话还是通话，大半夜的想找个片子看都找不到，动态图片得转悠半天才出得来。
袁华出来是弄吃的，只带钱包没带手机。
“没事，我带了。”景恬把自己最新款的白色手机拿出来：“你说，我打过去。”
袁华无奈，只能报出电话号码。
“好了，不打扰你，有空来串门啊。”景恬笑着挥手。
接下来的时间，袁华每天早出晚归，最忙的时候十天半月都不回来一次，倒是没有再遇到景恬。
年末，天气转凉，冷空气席卷全国，魔都罕见的降下大雪，让子弹飞上映。
开年第一天，杨思唯买了两张票，拉着袁华去电影院看电影，说这是他第一部电影，得支持支持。
最后排，黑色羽绒服帽子把袁华笼罩，一旁的杨思唯说道：“满人啊，看来票房不会差。”
“你当周润法和葛忧白请的？”袁华轻声说。
什么是票房号召力，这就是票房号召力，周润法和葛忧为什么会这么贵，因为人家有口碑。
观众看到他们的名字愿意掏钱买票进电影院。
这种口碑不是一天两天积累起来的，而是长年累月，用一部部好作品证明他们的价值。
前世那些流量明星别看动不动几千万粉丝，微博上随便发一条废话就能有百万转发，其实水得很。
你让他们拍电影试试，看看有多少票房号召力？
口头支持不要钱，支持电影是要真金白银花钱的，哪怕有几十万真爱粉愿意去看，依旧翻不起浪花。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拿几千万片酬被骂，而周润法，周星池，程龙，李连节等人没人骂的原因。
电影开始，九匹白马拉着两节车厢狂奔在轨道上。
葛忧，冯小钢在车厢里吃着火锅，刘佳玲饰演的夫人作陪。
镜头拉远，山坡上，一群土匪持枪等待。
“砰！”
“没打中啊。”
“别急，让子弹飞一会！”
流畅的拉栓上膛，骑在马背上的姜纹霸气说道。
一发子弹拉开电影序幕，让子弹飞几个大字印在屏幕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影厅里传出窃窃私语的交谈声。
“牛逼！”
“台词写得真好。”
“不喜欢演六子的这个人，应该封杀。”
“这年头还有人用胶片拍电影，难得啊，这恐怕是最后一部胶片电影了，听说许多胶片厂都关门了。”
“以现在的技术，数码拍出来的画质已经不输胶片，储存，转换还方便，价格也低，胶片确实落后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更喜欢胶片电影。”
“不，数码比起胶片还是差一点，但要不了多久，这种差距会轻而易举被弥补。”
影厅里，有专业的影评人，比起外行看热闹，他们对电影了解要比普通观众多得多。
光是姜纹用胶片拍摄的大胆手法就让他们吃惊。
早几年数码拍摄刚出来就迅速扫荡电影市场，风靡多年的胶片被扫下舞台，别说是国内的胶片厂，就是好莱坞的胶片厂都一家接一家关门。
传统的胶片拍摄需要适当温度保存，当天拍摄完就要冲洗，所以早些年剧组还有跑片员这种职业。
在冲洗过程中得十分小心，技术不好就废了。
早些年胶片拍摄是不能马上看回放的，都是当天冲洗，拿到影像后才能看，不行就重拍。
所以导演特别痛恨ＮＧ的人。
浪费胶片是其次，主要是浪费时间。
后来监视器出现，可以把摄影机信号转换储存到监视器上，导演才有了实时看回放的机会。
数码拍摄不同，它是存储卡，随时随地可以看，后期想要哪段直接剪就是，避免冲洗过程中损耗问题。
数码拍摄缺点就是画面质感要比胶片差一点，但也足以支撑观众对画面的最低要求，而且随着科技进步，数码的画质也越来越高。
“故事性挺强，留白和悬念有点多，一些场面好像还有隐喻的味道，这电影可以。”
“这特么是八岁，哈哈哈，太逗了。”
“牛逼，税都收到一百多年后了。”
“站着把钱铮了，张麻子说得好啊，但他官印加手枪也只是拿两成。”
“咱们普通人和师爷说的一样，想跪着挣钱还得有门路，没门路的跪都没地方跪。”
“胡万太特么嚣张了，那表情看得我想打人，这家伙不是好人啊。”
“可怜六子，活活被舆论逼死。”
听着稀稀疏疏的笑声，讨论声，后排的杨思唯小声对袁华说道：“你今年妥了。”
在香江，电影上映时导演和制片方都会偷偷到电影院去看。
数笑声，数掌声，数嘘声，数上座率。
几场下来，电影票房如何，口碑如何，心里基本有个数。
杨思唯把袁华带来也是差不多道理，她想亲自看看观众对袁华的评价。
听着他们骂骂咧咧的声音，她知道，袁华要火。
这种骂不是讨厌演员本人，而是讨厌角色，说明袁华演得好。
还有一点，杨思唯觉得这部电影会大火，电影火，演员自然跟着火，跟着周润法，葛忧屁股后面，袁华能沾不少光。
回去多找几家媒体宣传，袁华名气不就上去了，有了名气还缺代言，剧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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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一线，二线，三线
出来电影院，袁华和杨思唯找了家高级咖啡厅聊。
市中心全是大公司，大商铺，来这的人不是高级精英就是领导，有人认出袁华后也没怎么激动，不过是多看几眼，还有的根本不认识他。
外面飘着鹅毛大雪，袁华坐在靠窗位置一边品着咖啡，一边看雪花落下。
“瑞雪兆丰年啊。”
“是啊，再过一个多月就是春节，咱们今年可以过个好年。”
就在前几天，杨思唯的工资涨了，鉴于袁华成绩不菲，她不但涨工资，还拿了一笔奖金。
现在她的工资过万，新的一年开了个好头，今年订个小目标，工资加奖金，挣他个二十个达不溜不。
放下咖啡，杨思唯笑道：“前几天央妈那边通知元宵晚会选拔，报名的人很多，我把你名字报上去了。”
“本来只是试试，不一定能选上，不过现在不同了，让子弹飞铁定要火，搞不好就是今年的票房冠军，你算是在三线艺人里站稳脚跟了，身价跟着水涨船高，被选上几率很大。”
“才三线？”袁华有点尴尬：“我一直觉得自己挺红的。”
奋斗，上海滩，让子弹飞，哪一部不是爆款，像我这样的人，消愁，成都，哪一首不是精品。
通告接得手软，商演直接忙不过来，商家得提前一个月预约。
媒体采访，杂志，电视台，上的更是多了。
主动找他的剧本多达十几个，最次都是男三号，有几部还是男一，只不过剧本很扑街，名字都没听说过，袁华没接。
他还以为自己是一线了呢，没想到在杨思唯嘴里只是三线中站稳脚跟。
“你觉得的只是你觉得的，你得从观众的角度出发。”杨思唯耐心给他解释：“从你的角度来说，每天忙不完的工作，代表你火，很正常。”
“但从观众角度来说，你仅仅是刚进入他们视野而已，你的商演和通告，大部分都是面向小部分人，不知道你的人还多着你。”
“奋斗你是男三号，播出后火的是佟大围纹章，你的知名度很低，几张专辑发布和新上海滩后才算有名气。”
“观众心里都是有对比的，佟大围，黄小明，邓朝，陆易，胡戈等人都只是二线，你还没人家红呢，如果不是让子弹飞上映，再过几年，你信不信你会彻底成为路人。”
杨思唯很了解艺人心理，一个普通人瞬间有了几十万粉丝，走在大街上有人求合照，求签名，还有漂亮女粉丝示爱，找他合作的商人老板数不胜数，到了外面人家对他客客气气，时间一长难免有点飘。
在他的世界里，他确实红了，但放在娱乐圈这个大江湖，他只不过是从小泥鳅变成小鲤鱼而已。
“这样啊。”袁华唉声叹气，他只能归结于生不逢时。
在前世，4Ｇ网络出现后流量爆炸，信息时代来得更猛更汹涌，文娱行业爆火，无数资本下场炒流量。
别说一个人同时演了奋斗，新上海滩，让子弹飞等爆火剧，就算只演了其中一部，在资本的炒作下人气也会迅速飙升。
一年十几档综艺加持，上百个热搜推动，无数营销号公众号发力，很快就会达到全民皆知程度。
君不见有的小鲜肉只是演了一两部评分四点几的戏，在资本推动下也成了顶流，人气一点不逊色一线艺人，片酬几千万上亿。
现在袁华有三部大火的戏，还有三首精品歌，不怪他产生自己是一线错觉。
结果搞了半天是时代标准不一样，在这个时代艺人全靠作品说话，什么是好作品？收视率高是个标准，但获奖更重要。
身上不背几个奖，哪怕作品再火，最多只是人气高，不是“角儿”，不是明星！
君不见那些彩铃口水歌，下载量过亿，全民皆知，乡下老太太都能哼几句，歌手赚钱都赚麻了，但主流媒体依旧不认可他们。
以为袁华是被打击了，杨思唯赶紧安慰他，“你也别想太多，你出道晚，一年时间就干到三线已经很快了，二线只是时间问题。”
拿黄小明，佟大围，邓朝等人和袁华比不公平，主要是想压一压他的心，怕他太飘。
这些人哪个不是时代幸运儿，天赋，机遇，什么都不缺，从大学开始算拍戏拍了十来年才有今天地位。
袁华呢，去年年初奋斗播出，下半年上海滩播出，加上今天上映的让子弹飞，满打满算出道一年。
“话说要什么时候才能到二线？谁定的标准？”
“准确的说没有标准，一线二线三线什么的，最开始是影视公司内部自己弄出来的，他们把市场上的艺人根据人气不同分为若干档位，以便于给不同的片酬。”
“时间一长，其他影视公司和部分代言商也参考这种数据，久而久之就有了一线二线的说法。”
看了袁华一眼，杨思唯继续道：“演配角是演不到二线的，哪怕你演得再好，除非你当男一号。”
“运气好的话演两三部收视不错的男一，拿个奖就是二线了，比如黄小明他们就是这样。”
“运气爆棚的话一部现象级的爆款剧就能获奖无数，比如亮剑，士兵突击，直接把你推到二线，但这种可能性很低，十年难得一遇。”
娱乐圈是个讲运气的地方，有的人天赋很好，外形也不错，混了十多年就是火不了。
有的人长相一般，人脉资源贼差，但就是一部戏爆火了。
你说找谁说理去。
“要演热剧男一号？这么难？”袁华咂舌：“那一线岂不是更难。”
入行时间不短了，想演男一号有多难袁华深有体会，他当初的八百万在奋斗剧组只是砸了个男三号。
砸新上海滩男二号用了一千万。
男一号他没敢想，因为他撑不起收视，也没这么多钱。
除非像前世的景恬一样，成为全额投资人，什么一线明星，影帝影后都找来当配角，制片方导演啥的都替她打工。
但那得多少钱？
袁华还玩不起。
第五十六章：营销号
“一线？”
杨思唯白眼。
“十大影视基地群演加上每年各大表演学院毕业生，七八十万人是有的，但娱乐圈敢说自己是一线的才有多少人？”
“两岸三地加起来一百个不到吧。”
“一线也分三六九等，电视剧一线和电影一线不一样，电视剧一线至少要拿飞天奖，白玉兰奖，金鹰奖其中一个视帝。”
“电影一线金鸡，金象金马，至少也要拿一个。”
“这还只是普通一线，实力强大的一线人家能拿两个视帝或者两个影帝，拿大满贯的猛人不是没有。”
“更猛的内地拿了大满贯，跑去国际去拿，比较有名的有柏林，戛纳，奥斯卡，威尼斯影帝等等，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以后有机会我给你解释。”
国际上的事杨思唯也不太懂，离她太远了，她接触最多最熟悉的艺人中，名气最大的就是袁华。
即便看好袁华，她也不认为袁华短时间内能到一线，十年八年算快的，慢的十几年。
“对了，这是欠你的钱。”杨思唯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十万，如数奉还。”
她现在已经能周转了。
袁华没接：“收着吧，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有事你说，我能办一定办，但钱是你的，我不能要。”
“钱不是给你的，前段时间不是让你帮我留意微博上粉丝多的人吗，情况怎么样？”
“名单都在这。”杨思唯又拿出有一张纸：“一共三百六十八个，都是粉丝过五万的。”
“挨个联系他们，用你的名义，就说寻求合作，以后定期帮我转发稿子做宣传，根据转发评论点赞给与不同的金钱报酬。”
如同当年的数码拍摄取代胶片拍摄一样，微博出现后迅速攻占市场，大量明星入驻下带动粉丝也跟着注册。
短短几个月时间下载量已经过亿了。
博客成为众多时代弃儿中的一个。
袁华需要宣传，需要流量，最快的方法就是搞营销号，五万粉丝算不得什么，但要是有一百个，两百个五万粉丝值的人帮他一起宣传，效果就更大了。
“你要雇水军？”
这几年顾水军不是稀奇事，转发，或者评论一条给五毛钱，所以又叫五毛党。
“不，我要做的是水军升级版，一个个评论太慢了，见效也不大，还耗钱，一个几十万粉丝的人说一句比一万个零粉丝的人都管用。”
袁华严肃道：“多注意市场，不只是这些，但凡是粉丝多的能拉拢尽量拉拢。”
“为了方便管理，可以把他们放在一个群里，以后就是我的宣传团队了。”
“你的？”杨思唯抓住重点：“只是你的吗？不考虑让公司帮忙分担？养这么多人每个月可是需要花费不少钱的。”
“就是我的，公司那边不用管，花姐不问你就别说，钱的事别担心，网络营销和现实工作不同，不用按月发工资，每个月咱们写个文案，让他们复制粘贴，转发就是了。”
“好，我记下了。”
杨思唯不太看得懂袁华的做法，在这个年代最好的宣传方式从来不是网友，而是引导网友的各大杂志媒体，电视平台。
有那钱多找几家媒体做采访，效果好得多。
但袁华说得认真，加上又是私事，她不好说什么。
靠着椅背上，袁华轻轻品着咖啡：“以后宣传团队的事少不得麻烦你，我一个月给你五千，当是工资了，不能让你白干不是。”
“不麻烦，不用给钱，为你服务本来就是我的工作。”
“别拒绝，这是私事，咱们公私分明，你要是不要钱，我也不好找你做事啊。”
“好吧，我一定办得漂漂亮亮的。”第一次做外水，杨思唯心里还有点小忐忑。
不知不觉她已经是高薪人群了。
“那个人你认识？”过了一会，杨思唯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女孩：“看你好久了。”
袁华撇头，女孩穿着白色羽绒服，头上戴着时髦的保暖帽子。
是景恬。
这里离小区不远，遇到不奇怪。
“北电的一个师妹，和我一栋楼，见过几次。”
杨思唯拿包起身：“那你们聊，我回去工作了，你要我找的助理已经找了，明天她会过来上班。”
这边杨思唯屁股刚离开位置，那边景恬端着咖啡就过来了。
“师哥，好久不见，没想到这在能遇到你。”
“可能是缘分吧，我刚从电影院出来，你呢？”
啪的一声，景恬把让子弹飞票拍桌上，激动道：“你说巧不巧，我正要去呢。”
“多谢支持。”
“害，这有什么，我主要是冲着周……冲着师哥你去的，咱们楼上楼下的肯定要支持你。”
呵呵笑了笑，袁华也不揭穿她：“周润法和葛忧姜纹都是难得的好演员，这部电影不会让你失望的。”
“嗯嗯，我也是这样想的。”顿了顿，景恬哈哈一笑：“当然师哥你也不错，都能和周润法他们对戏了，很厉害。”
“和你不能比。”袁华随口说。
“什么？”
“没什么，我说你的潜力很大，假以时日也能和周润法演戏。”
再过几年，何止是和周润法演戏，周润法，刘德桦都得给她当绿叶。
“真的吗，我真的能和周润法演戏？”
“真的。”
比珍珠还真，别说周润法，好莱坞巨星你都能请来当配角，只要大佬你开心就好。
“谢谢师哥，借你吉言了，你是第一个说我能演戏的，要是早遇到你就好了，同学们都说我不适合演戏，超打击我。”
景恬嘟嘴，挥了挥拳头，语气中有几分气愤，同时也有失落。
谁不想得到认可，但好多人表面夸她，背地里不知道说什么呢。
她感受得出来，袁华说得是真心话，真的觉得她能和周润法演戏。
“别理他们，他们是嫉妒。”
袁华：我特么也嫉妒啊。
这么多资源，要是分我一点就好了，也不用每天发愁了。
“嗯嗯，我也觉得是这样，我不会放弃演员梦的，我一定要成为大明星。”
给自己打气后，景恬高兴说道：“认识这么久了，还没请你吃饭呢，下周日你有空吗？”
“下次吧，下周日我没空。”
“啊。”景恬有点失望：“是这样的，我来这边是请假拍戏，过几天要回学校了。”
“不急，来日方长，你又不是不回来。”
“你怎么知道我要回来？”景恬一愣。
房租，押金都没退，这不明摆着吗？袁华淡淡道：“猜的。”
第五十七章：助理小赵
一句猜的，把景恬说的哑口无言，一堆话全憋回肚子里。
“房子租了一年，等期末考试结束就该回家过年了，再见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没事，总有再见的一天。”
再见就是不见，袁华工作那么忙，一年中有大半时间不在家，碰到的几率小的不能再小。
“师哥，你过年不回家吗？”还没到看电影时间，景恬开启了闲聊。
知音难觅，难得遇到一个懂她的人。
她还挺欣赏袁华的，在歌手和演员两个行当都做的不错，也算是年轻一辈中翘楚了，早晚有一天会红。
“家里早没人了，我在哪哪儿就是家。”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想到袁华身世这么惨，景恬替他感到伤感，她不红，好歹还有父母亲人，袁华是什么都没有。
相比起来，她已经很幸福了。
“没事，这么多年早过去了。”袁华耸肩，很是无所谓。
老头子被判了无期，这辈子是出不来了，老妈改嫁，和他断绝关系没有往来。
可以说前身的关系斩得一干二净，他也没什么好伤心的。
接下来的时间，景恬跟袁华对话更加小心翼翼，莫名多了几分关心，直到电影快开场她才离开。
本来看让子弹飞是冲着周润法，在观看过程中她的注意力老是放在袁华身上。
翌日，早上八点，袁华被电话吵醒。
“华哥你好，我是你的助理，现在在小区门口……”
助理没电梯卡，上不了楼，袁华穿着拖鞋睡衣亲自去小区门口接人。
“我去！”
看着寒风中在小区门口瑟瑟发抖的小赵同志，袁华眼珠子瞪圆。
“华哥，这儿。”鼻涕通红的赵丽影站在电动伸缩门边挥手：“是我，小赵，刚刚给你打电话的。”
让保安把她放进来，袁华第一句话问的是：“你今年多大？”
小包子脸看着不算漂亮，瘦瘦的个也不高，但眼睛亮晶晶很有灵气，有点古灵精怪，一看就是机灵人。
“刚满二十。”赵丽影一吸鼻子，然后把手上保温盒递过去：“杨姐说你早餐喜欢清淡一点，我给你带了鸡肉粥和包子。”
没接东西，袁华把手揣兜里转身就走：“冻成这样，站挺久了吧？”
几步小跑跟上，赵丽影落后半步身位：“杨姐说让我早上上班，我也不知道你几点起床，所以早来了几分钟。”
“非工作日一般是八点半，以后你不用来这么早。”进入电梯，袁华继续道：“一会我跟物业说一声，给你办张卡。”
二十六楼，袁华出电梯，掏出钥匙开门，这里原来是一个玄关，直通客厅，后来他多加了一道门，就算有人来到二十六楼，没钥匙也进不来。
“鞋在第二个柜子，自己换。”
“我……”
赵丽影想说她只是助理，用不着进入老板家中。
她的工作轻松，袁华闲时每天送饭一日三餐，袁华忙时外加帮他看电话。
现在明显是闲时，送完饭就可以走了，留下干嘛啊？
难道他对我有什么想法？
进屋后，袁华才开始打开保温盒，吃了一口包子，顿时皱眉，换成了鸡肉粥。
“我不吃肉包，下次买糖的，盛达电影院斜对面餐厅有卖，这顿给你吃吧。”
“不好意思，我下次注意。”赵丽影面露愧色，心底在滴血。
第一天上班，早餐是她自己掏钱买的，怕袁华吃不习惯，她买的都是贵的，没曾想不合胃口。
幸好人家没丢垃圾桶，而是让她自己吃了。
吃就吃吧，进了肚子也不算亏本，当犒劳自己。
“杨思唯有说你的工资吗？”
“两千五。”怕袁华不清楚，赵丽影又补了一句：“一个月。”
魔都平均工资两千，她能拿两千五不算低了，抛开住宿和吃喝能存点钱，至少不用再向家里伸手。
点点头，袁华又问：“之前做什么的？”
“我是华宜的签约艺人。”赵丽影有点不好意思：“不过我不红的。”
“废话，红了你还能到我这？”袁华气笑了。
赵丽影挠头，屋子里有暖气，进来这么一会已经不冷了：“以前年轻不懂事，以为签约了就能当明星，结果跑了几年龙套，饭都吃不起，公司也不捧我，现在是让我自生自灭。”
“你放心，没有合约纠纷的，来之前我问过经纪人了，只要不打着公司的招牌做生意，公司是不会管的。”
“等明年合约到期，我就是自由身。”
“我知道，艺人背景是我的缺点，但我想说这也是我的优点，因为从艺过，我更知道圈子里的规则和忌讳，工作起来得心应手，不会给你添麻烦。”
华宜大神多，想演角儿的人排队能拍几里地，轮不到她，说是跑龙套，其实和群演也差不多了。
一年有半年都是闲着的，赚了几万块钱还得分一半给公司，真的活不下去了。
迫使她决心退圈的是半个月前的一个剧组，拍摄场地在山里，她在里面跑群演，下午休息的时候在一块石头背后睡着了，醒后已经是天黑，剧组走了，没人发现她。
摸着黑走了一晚上她才从山里走出来，一边走一边哭，哭到最后眼泪都哭干了。
当天她就下定决心不再追求明星梦了，去他大爷的明星。
然后就是无意中得知杨思唯招助理，她面试成功。
“你不用说这些，我不敢兴趣。”袁华把粥喝完，擦了擦嘴：“中午三菜一汤，宫爆鸡丁，鱼香肉丝啥的家常菜就可以。”
转身回卧室拿一叠现金，也没看多少，直接给了赵丽影。
“这是餐费，用完了跟我说。”
“好的华哥。”手忙脚乱抓起钱，赵丽影当着面一张一张点清楚：“一共六千七。”
“算六千吧，七百块拿去买两件衣服穿，大冬天的别冻着，好了，我送你下去，顺便办卡。”
赵丽影鼻子一酸，有被感动到。
她十六岁出社会打拼，老家人只知道她签约华宜，在拍戏，是个演员，哪里知道她的辛苦，逢年过节亲戚朋友只问她赚了多少钱，从来没人问她累不累。
第五十八章：票房破纪录
袁华带着赵丽影去物业办卡，出来的时候正好遇到从外面回来的景恬。
“师哥好。”打了声招呼，景恬望向赵丽影：“这位妹妹怎么称呼？”
赵丽影比景恬还大一岁，只不过包子脸显年轻，看起来十七八似的。
“我的助理，小赵。”
“你好，我叫景恬，是华哥师妹。”
“景姐姐长得真好看。”
“谢谢夸奖，我住在二十八楼，有时间过来串门。”和赵丽影寒暄几句，景恬才对袁华道：“恭喜师哥票房大卖，让子弹飞首日票房三千六百万，打破多项影史记录。”
这年头票房能过亿就不得了，细数最近几年的电影票房，票房冠军从一个多亿到四个多亿，没有哪一部是首日三千多万的。
不出意外的话让子弹飞会是内地电影票房有史以来最高的一部。
赵丽影也是被这个数据吓到，眼底带着浓浓羡慕，她也混过演员圈，知道首日三千多万代表什么。
这是原地起飞的节奏啊。
听到首日票房三千六百万，袁华很是敷衍道：“是吗，还行哈。”
首日三千多万算什么，再过几年首日过亿才是标配，几千万那是扑街。
票房几十亿的袁华都不知道看过多少部，让子弹飞才首日几千万，根本掀不起波澜好吧。
话说也是受到时代局限，如果把让子弹飞放到十年后上映，少说也是二三十亿打底。
没想到袁华这么淡定，景恬打心底佩服，如果是她的电影有这么高票房，早就高兴得找不着北，逢人说一遍。
左等右等，半天也不见袁华下文，景恬有点尴尬。
“那什么，不打扰你，回见。”
“嗯，回见。”
两人擦肩而过。
几秒后景恬回头，看见袁华把赵丽影送出小区，她想等一等他，又不知道等着了能干嘛。
说什么？好像没什么话题。
两人见面次数不多，但袁华好像挺了解她，随着接触越多，她反而觉得越不了解袁华。
新闻媒体上看到的和她所接触到的完全不一样。
见远处赵丽影已经走了，袁华准备转身回来，景恬把头一埋，加快脚步往电梯赶。
随着电影上映，袁华名气有了提升，商业活动越来越多，在家没待几天就开始全国各地跑。
回校前景恬鼓起勇气打电话请他吃饭，听到接电话的是赵丽影，知道他忙约不上，请了也是白请，她只好把话咽回去。
腊月二十九，离除夕夜还有一天，魔都机场，袁华和赵丽影落地。
“行李给我，回家过年去吧。”袁华拿过赵丽影手上的行李箱：“杨思唯一会来接我。”
“回家？”赵丽影一怔，没听说助理这个工作还有假期的。
越是过年过节艺人越是忙，别人阖家欢乐的日子是他们工作量最大的日子，商演活动跑不停。
“华哥，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吗？”
“我的意思给你放假，过完年再回来。”袁华有点哭笑不得：“出来这么多年，还没回去过吧？”
袁华把事先准备的红包拿出来：“新年快乐。”
握着大红包，还没拆开，只是凭手感上的厚度，赵丽影就知道里面的钱不少。
她的确好多年没回去了，开始两年还能打钱给父母，后面赚不到钱，有时候还得跟父母伸手，实在没脸回去。
“谢谢华哥，祝你也新年快乐。”
“走了。”拍拍她的肩膀，遮掩严实的袁华拖着行李箱挤入人群。
小区附近咖啡厅，今天是最后一天营业。
把车停在外面，袁华和杨思唯找位置坐下。
“送剧本也要我亲自送，说吧，什么事。”杨思唯把厚厚的文件袋放在桌上。
就为了这玩意，袁华要她千里迢迢从燕京送过来。
邮寄，打印，有的是办法，但偏偏让她送。
这是仗着让子弹飞票房六个多亿，成为内地第一票房，飘了啊。
“也没什么事，只是想听听你的年终报告。”袁华翘起二郎腿，舒服的抿了一口咖啡，“宣传团队怎么样？你这个总监没偷懒吧？”
“按照你的吩咐，一直在招兵买马，愿意加入的人挺多的，目前好几百了，你的十万块钱还剩四千三。”
杨思唯承认，她有点小看网友的力量。
从十万块钱所剩无几就能看得出来，这些大Ｖ能量挺强大，袁华微博粉丝肉眼可见每天在涨。
现在已经四五百万。
手肘靠在桌面，杨思唯托腮，低眉瞅了眼剧本，叹气道：“你说你也真是的，放着好好的大男主不演，演什么反派。”
“还是岛国人，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她给过袁华很多剧本，选了半天一个都没选中，反而从黄小明那儿接盘圈子里人人避恐不及的风声。
这是一部谍战电影，目前定的女一号是周讯，女二号李彬彬，男一号张函予，男二号袁华，男三王志纹。
女一女二都是一线女星，张函予今年还凭着集结号拿了两个影帝，王志纹也是有口皆碑的老艺人，道理来说这么豪华阵容，男二号轮不到袁华。
事实也是，一开始这个角色没找袁华，而是找了佟大围，黄小明，陆易等人。
看完剧本，没人敢接。
男二号武田是岛国人特务科机关长，性格癫狂，做事狠辣，唯一目的就是要在华夏这块土地上找回先辈尊严。
从头到尾这就是个大反派，无恶不作，无所不用其极。
但凡是当红的明星，不是走投无路，没几个人愿意演反派，何况还是一个变态岛国人反派，黄小明等人哪里敢接。
群里聊天的时候，见袁华对武田感兴趣，就把他推荐给了导演。
导演一开始想的是用二线男艺人演武田，这样既有演技又有噱头和流量，后面实在请不到人，没想到袁华冒出来了。
比起黄小明等人来说名气倒是差点，但演技不错，勉强能用。
“演戏而已，当什么真。”袁华反而安慰起了杨思唯：“何况机会难得，我不想放弃。”
李彬彬，周讯，张函予，放平时袁华一个三线艺人哪有资格和人家搭戏，还是男二号。
这次是黄小明他们不识货，被他捡着了。
风声，这可是部经典片子，前世也是黄小明演员生涯中数一数二的代表角色。
第五十九章：过年
“唉！”
杨思唯扶额叹气。
平心而论，袁华并不是一个安分的主，经纪人的话都不怎么听。
公司别的三线艺人一年能拍三四部戏，业绩多的五六部，别提多赚钱了。
袁华呢，一年两部，去年的让子弹飞还是义务出演，公司毛钱没捞着一分。
要不是他在唱歌领域有几分天赋，商演比别的演员多得多，就凭他一年只拍两部戏的态度，早就被公司收拾了。
这也不要，那也不演，你当公司是你家开的？
杨思唯在公司隔三差五被花姐点名，不知道替袁华背了多少锅，挨了多少骂。
“大过年的叹什么气，给我乐一个。”
“别烦我，心情不好。”
袁华从随身背的双肩包里拿出几叠钱放在桌上：“宣传总监的年终奖，心情好了吗？”
昨天他特意取了六万块钱现金，今天给了赵丽影一万，现在五万给杨思唯。
“喂，你干嘛？”杨思唯把钱焦急的把钱遮挡住，目光左顾右盼，“这么多人呢！”
“星途想不想要了？让人看见还以为你潜我！”
“噗！咳咳咳！”
袁华差点被咖啡呛死，就算他丧心病狂潜了景恬赵丽影，也不会潜杨思唯啊。
这妹子天赋异禀，属于喝水都会胖那种。
偏偏经纪人行业社交成分又大，和客户喝酒吃饭，熬夜更是家常便饭，哪来的时间锻炼？
肉眼可见，杨思唯每个月都得胖几斤，现在最少一百五六，看这趋势还不是结束，未来的路远着呢。
要身材没身材，要脸蛋没脸蛋，也就嘴皮子利索，但这没用，袁华失心疯了才潜她。
哈哈一笑，杨思唯用装剧本的文件袋把钱盖住：“开个玩笑。”
袁华把嘴擦开净，无奈道：“怕人看见就把钱收了，别再说不要这种话，你做的是私活，没有义务免费帮我，我也不喜欢欠人情。”
“但你有给我工资。”杨思唯为难。
袁华给她的钱比公司多得多，有时候她有点分不清为谁工作，这也是为什么在袁华面前有点卑微原因。
就她对艺人的服务态度，翻遍娱乐圈都不多。
经纪人不只是艺人和公司的纽带，更是谈业务，接剧本，代言，商务合作的第一人，可以说经纪人是可以决定艺人生死的。
特别是大公司，艺人并不占据主导地位。
经纪人给你剧本你才有，自己接的不算，说不准你演就不准你演。
想和公司对着干？合同摆在哪儿呢？分分钟雪藏你信不信？
不想雪藏只能掏钱解约，钱不多，但也不少，总之挺肉疼。
你说你财大气粗，赔得起违约金，那行，公司放出风去，说你几句坏话，你看看有几个导演敢用你？
但这些特权杨思唯从来没在袁华身上用过，不但没用，还时不时帮他顶雷背锅，挡住公司的施压。
究其原因就是袁华给的钱多。
两人更像是员工和老板的关系，她是员工，袁华是老板。
袁华坐正身子，肃穆道：“坐在我面前的是我的宣传总监，不是橙花经纪人，我给自己员工发奖金，关你橙花影视的经纪人什么事？”
杨思唯展开笑颜：“你这人，歪理一大堆。”
“这就对了，笑笑多好，别压抑自己。”袁华轻松道：“不只是你，我身边的人都发了奖金，助理也领了一万呢，你一个宣传总监才五万，不多。”
听到助理都能拿一万，杨思唯也不客气了，拿着钱就往包里塞，幸好她的包大，几万块放下去只是有点沉，外形没变化。
今年可以过一个肥年了。
“需要我帮你重新找一个助理吗？”收好钱，杨思唯眨了眨眼问。
“重新找？为什么？”袁华疑惑。
“额，没事，总之有需要就说。”
暗骂一句有病，袁华要来车钥匙：“你自己回去吧，我就不送了，新年快乐。”
把杨思唯叫来除了解释几句为什么接风声剧本，主要还是发奖金。
有钱能使磨推鬼，拿了钱，他相信杨思唯会帮他顶住花姐的火力，即便花姐问下来，他做个保证也能糊弄过去，问题不大。
除夕夜，袁华简单弄了个三菜一汤，吃完饭后开了罐啤酒，盘腿坐在沙发上看春晚。
现在的春晚和十年后不同。
十年后的春晚舞台上明星倒是一大堆，帅哥美女，歌唱舞蹈小品应有尽有，但看着就是不快乐。
也没人看。
不知道多少人的青春一去不复返。
舞蹈没新意，小品带着说教意味，唱歌对口型。
唯一的亮点可能就是明星多，但观众要是冲着明星来的还看什么春晚，各大电视台的跨年演唱会不香吗？
“各位观众朋友，大家过年好！”
“一年有三百六十五个日出，我送你三百六十五个祝福！”
“我是白云，我是黑土……”
袁华被小品乐得不行，这个时候的本山大叔还是独一无二的小品王，和宋单单演的我是火炬手很搞笑，全程笑点不断。
袁华要是没记错的话，再有一个春晚，本山大叔就彻底告别春晚舞台了，现在他的春晚看一场少一场。
很多春晚忠实观众都是随着本山大叔离开而离开。
转眼来到十二点，春晚主持人宣布迎接新的一年。
与此同时，窗外冲天而起的无数烟花照亮整个夜空，从袁华的角度来看，真的是万家灯火不夜天。
站在落地窗墙，袁华念了句新年快乐，然后对着城市碰杯。
“今年的小目标，高低混个二线！”
“干杯！”
刚喝两口，沙发上的手机响起，景恬打来的。
“你好啊师哥，新年快乐。”
隔着手机屏幕，袁华都能感受到那边的喜悦，这还是有人大过年的第一次跟他拜年。
“新年快乐。”
“你在干嘛呢？”景恬问。
“刚看完春晚。”
“我还以为你这个时候还在跑商演呢。”
“我又不是工作狂，大过年的上什么班。”
找他的商演很多，越是过年这几天钱越多，但全被他推了，或许是骨子里的传统作祟，袁华觉得忙了一年，大过年的总得休息休息。
“本山的大叔的春晚太搞笑了，我肚子都笑痛……”
电话那头，景恬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大堆，袁华正好一个人无聊，也不打断他，只是时不时附和几句。
直到一点多的时候，他听到那边的传来催促睡觉的吼声。
“师哥，不说了，我妈杀过来了，晚安。”
“嗯，晚安。”
第六十章：又见面了
景恬那边挂掉电话，袁华才发现手机上多了很多拜年短信，有杨思唯的，有赵丽影的，有韩虹的，有佟大围等人的。
杨思唯还告诉他，她已经按照通讯录里的名单，挨个帮他寄新年礼物过去。
有的是给小孩的，有的给老人，有的给本人，有的给女士。
价格都不贵，主要是心意。
还让袁华把礼物价格看清楚，回头报销。
袁华失笑，他知道，杨思唯这是提醒他，给他加深印象，不要等回头遇到正主什么都不知道。
“知道了，新年快乐。”
给杨思唯回了一句，袁华关机睡觉。
大年初一，袁华一大早跑去电影院看电影，一天赶六场，从早坐到晚。
作为专业演员，只是一味埋着头研究演技可不行，了解市场也很关键，观影既能学习别人的长处，也能知道市场具体是什么情况。
以后遇到某某某，打招呼的时候也方便一点。
有的艺人就很尴尬，遇到同行前辈张嘴就是我是你的粉丝，很喜欢你的某部戏，结果那部戏根本不是人家演的。
或者人家说你喜欢那部戏什么，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比如前世的谢那，有次和沈藤上综艺，谢那说很喜欢他的新戏夏洛特烦恼，旁边有人起哄问她沈藤在里面演了什么，她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同台的主持人看不下去，特意把夏洛特烦恼几个字咬得很重，提醒她注意剧名。
谢那恍然大悟，说沈藤演的是夏洛特。
场面那叫一个尴尬。
大年初二，一大早袁华起床，在小区晨跑，五公里下来脸色潮红，气喘吁吁，大汗淋漓，两腿软得不行，差点没摊在地上。
风声中他的角色是一个鬼子军官，身形松松垮垮肯定是不行的，所以导演要求他在进组前把八块腹肌练出来。
剧组开机时间大概在三月份，现在二月初，满打满算只有一个多月，时间并不充裕。
好在袁华身形原本就不错，腹肌不明显，但也没啤酒肚，加大锻炼量，一个多月完全能练出肌肉来。
“师哥，起这么早锻炼？”
袁华慢悠悠往回走，准备回去洗个澡出门吃早餐，还没到楼下就遇到手上提着大包小包的景恬。
“角色需要，没办法，你不是回家过年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害，之前不是拍了部戏吗，导演要我回来补拍几个镜头。”
演员补拍镜头不是什么稀罕事，几乎每部戏都有，这点是写进合同里的，演员必须执行。
有时候补拍还是好的，最坑爹的是戏拍完了，快到播出时间，同组的演员犯事了。
遇到这种情况，要么放弃这部剧，要么把这个演员的戏删掉，重新找个人拍，相对应的，和这个演员有对手戏的人都要回来重拍。
当然，再过几年ＡＩ换脸技术成熟，可以一键换头，问题倒是不大，最多看起来有点不协调，比起重拍来说成本要小得多。
“这个是我给你带的礼物。”景恬把手上的东西给袁华：“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随便买了点，新年快乐。”
“谢谢。”
人家大老远带过来，袁华不好推辞，回头按照价格买差不多东西还礼就好。
一楼，两人站在电梯门口，景恬突然道：“咱们做了这么久邻居，你还没去过我家呢，要不要上去看看。”
“额，好吧，你等我换身衣服。”
“你没我那层卡，上不去，一上一下送你好麻烦，要不是还是我去你家吧。”
“好啊，欢迎。”
二十八楼，袁华开门后把礼物放在沙发上，“家里有点乱，我换件衣服，你随便坐。”
“我这人自来熟，你不用太照顾我，忙你的吧。”
背着手，景恬站着落地窗前东瞅西瞧，不得不说，这层的采光和风景要比上面好一点，空间也不大，住着舒服。
客厅是下沉式的，可以盘腿坐下，也可以躺地毯上，很符合年轻人的性格。
洗澡间传来哗哗水声，没过一会袁华出来，衣服裤子已经换好了。
“听说男生都不太会生活，没想到师哥你和别人一点都不一样，这个房子是你自己装修的吗？”
“对，瞎弄的。”
“你太谦虚了，我感觉挺温馨的，比我哪儿好多了。”
“二十八楼也不错，只是一个人住确是有点空旷，适合五口之家，人多热闹嘛。”
“哈哈，听你这么说我都想买下来常住了，就是不知道房东卖不卖。”
“他不会卖的。”
袁华脱口而出。
那房子他留着卖的，但不是现在卖，现在卖才多少钱，十年后多少钱，几百万和几千万他还是分得清的。
“你怎么知道不卖？”
“猜的。”
切！
景恬摆手，又坐下聊了一会才离开，走前还说让袁华有机会上去坐坐。
“改日吧，一定去。”
送走景恬，袁华下楼吃东西，回来后看剧本，中午睡个午觉，下午锻炼身体，晚上继续看剧本。
每天重复一样的事，很快四五天过去。
“华哥，你怎么不关门啊？
傍晚，中午刚过完年回来的赵丽影推门而入，进门后客厅一个人都没有。
书房，袁华的声音传来。
“我在这儿！”
“估摸着你快过来，我刚刚才开的门。”
“喏，你的饭菜。”赵丽影把饭盒放下，张头四顾，目光主要放在书架上。
书房是她第一次进来，和想象中不一样，只有两个书架，一个放书，一个放笔记本。
书不多，百八十本，笔记本也不多，十几个。
仔细看的话书都是和表演有关的，有的还是各大表演学院教材。
离开电脑，袁华活动活动手指，端起饭盒去外面吃，临走前对赵丽影说道：“没事的话帮我把电脑上的资料摘抄一下。”
“哦哦，好的。”
坐在余温未散的椅子上，赵丽影最先拿起的桌上笔记本，密密麻麻的全是手写，别说，字体挺好看。
目光移到电脑屏幕，上面是二战时期特高课的建立，抓捕和暗杀等资料，往下一翻还有逼供手段。
电击，药物控制，铁烙，水刑，十指连心，看着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