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风物长宜放眼量
有人说事业是男人的姿色，君不见那个男人事业有成时，他的女友还未高考，如今却已是孩子的妈。
晋宇没指望还有个媳妇高考，毕竟这年头没有女考生。远离了自个的教学事业，如今的他可以说闲的难受。家里的买卖和良田都有一妻一妾打理，而他又没有固定的事情打发日子，总不能整天耍鸡遛狗吧？总要找点事情做吧？已经给棒子们挖好坑了，等三五年坑够深了，推进去埋了就行。是不是也该给日倭下点料？鉴于后世的种种恩怨，晋宇做起这事来积极性可是高的很！然而自个通过长乐递上去的坑倭可行性分析一去就没了回声，着急也没辙，看在李二爷刚死了亲爹的份上，就大度的原谅他的懒惰吧，虽说爷俩也不亲近，但毕竟情有可原。
圣人说日三省吾身，晋宇没做圣人的潜质，每天琢磨自己做的对不对也挺累的，不过他偶尔也反省下自己的行为（实在闲的无聊，躺着反思）。刚开这个时代的时候，一些厨艺顺手就交了，一点心疼的感觉都没有，反而有种领先时代的优越感。
两年过了去，自家也有了酒楼，这时反而有些敝帚自珍了，除了拉近皇家、几位公爷有保留的传授外，晋宇没有再向其他人传授过厨艺。
后世有句市井名言：屁股决定脑袋。人处在什么位置就会做出与位置相符的事情、生出与位置相称的想法。
晋宇占了见识多的光，屁股的位置一再提高，脑袋里现在与之前的想法就有了天壤之别的差距。
晋宇小的时候曾听邻居谈笑说起旧社会一个长工替地主家跑了趟县城，在县城有幸吃到了小笼蒸包，一时间惊为天下最美味的吃食，长工回到地主家就琢磨，地主这么富有，一天要吃几顿小笼蒸包？
那时的晋宇懵懂无知，认为长工的想法没毛病，现在想来却颇为感慨。不过上那种富足的日子，你永远不会知道他们是怎么过的。
在这人均月收入不足百文的国际都市长安，存在很多普通人难以想象的奢华。他们只喝山泉水，每天都有专人负责从几十里外的山泉处运回，喝不了就洗脚，一车水的价格足够一户人家一年的开销。他们在瓷窑专门定制各种不同的餐具，每套餐具的生产周期最短也要一年，每套餐具近万文的价格让普通百姓望而生畏，但他们送出百十套去却连眼皮都不会眨一下。
潜移默化的力量是巨大的，晋家的变化也在悄然发生着。从最简单的餐具来说，晋家已经没有了竹筷，红木、硬木的筷子成为了主流，做工花哨的银筷也备下不少，毕竟这年头银是公认的验毒利器，有些大人物来访时银筷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自我反思检讨不是件令人愉悦的工作，所以晋宇总是适可而止，转而去替别人反思，比如李承乾。
对于李承乾这个半大小伙，刚开始晋宇对他的感官还是不错的，所以能帮的地方总是尽力去帮。可能是处在青春叛逆期，又格外好面子，在晋宇拿他做典型后，他对晋宇这位老师的态度就逐渐变了，对此晋宇虽说有些不舒服，但还是能理解的，笑笑就算了。
让晋宇反感的是李承乾对人命的态度，差点把宫女活生生的打死啊！晋宇再如何被同化，也不会视人命如草芥。
老虎小时候很可爱，但爪牙会随着年龄的增长慢慢长出来，力量大了，总会找机会试试威力如何，晋宇很不幸成为了一块试金石。
虽然晋宇没处在李承乾的位置上，但也能体会到那种煎熬。自个的弟弟养了一帮酸儒扬名，颇得父皇欢心，而自个几次满腔热血的建言都被泼了一头冷水，都不曾换到一句像样的夸奖。连番打击下，对便宜老师那一套是否正确产生怀疑也是正常的，转头向弟弟学习养帮喉舌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养人要花钱，钱从哪里来？无非“开源节流”罢了，但谁都不喜欢节流，所以还是从开源下手了。
若非王睿翔故意提及贺兰楚石，再加上侯府愚笨管家的拙劣表演，晋宇还真不敢确定李承乾和侯君集这么早就勾搭上了。
如果李承乾光明正大的和自己要人，说不定晋宇真会挑几个管事借机打一顿开革出去，曲线转给李承乾，然而事先不打招呼过来挖墙脚就不地道了。这就好比路边碰到乞丐，给不给钱是我的自由，但乞丐暴起抢钱就不对了，没人喜欢这种乞丐。
同样是经营交情，甚至晋宇对李靖都没对李承乾用心多，但李靖对晋宇就很厚道，从来不办落井下石的事。
眼界决定高度，李老爷子刚开始以为晋宇的辞职是以进为退。大唐很多官员都经历过起起伏伏，甭管高升还是遭贬，没有不想和吏部搞好关系的，毕竟吏部掌管四品以下官员的举荐权。然而晋宇辞职后兴致勃勃的种点草、煮个牛肉啥的，只是和一帮老将卖弄下厨艺、喝个小酒，一次都没登门拜访过房谋杜断，李老爷子才觉得这娃是真的打算这么吊儿郎当过一辈子。这就有点危险了。
在李老爷子眼中，搞个发明、种点菜都属于小道，三代而衰者比比皆是。要想长盛不衰就必须在朝堂上经营，要么位极人臣，像他自己就是一家三代国公；要么就像一些门阀那样，虽然没有身居高位者，但耐不住人家中低层官员多，枝繁叶茂，根基牢固。
晋宇是两者都不沾边，但李老爷子对他印象不错，而且还因自己受到了牵连，所以他不介意在恰当的时候推晋宇一把。
在这件事上，李老爷子的眼界、见识确实要比秦程二人高出许多，毕竟是正儿八经的学院派，要比秦程二人组的草莽派老辣的多。
秦程二位国公对晋宇没得说，但不会往深了想、往远了看，都觉得还没当爹的人，缓缓也好。
两厢一比较，这种差距就出来了。
第三百二十三章 赏你个软钉子吃可好？
晋宇忙着，小鬼子们也没闲着。由于大中华的君王们一直有一项让百姓不能理解的“宁舍友邦，不与家奴”的怪异传统，所以小鬼子们在长安一直是横行无忌。各种甜言蜜语不花钱，马屁就可劲的拍，拍到李二爷痒痒处的时候，顺带提提想学点天朝上国的四书五经行不行？了解点太平盛世的经济、民俗行不行？模仿推行天可汗无可挑剔的体制行不行？李二爷通通大手一挥：准且不仅不收学费，还发放奖学金有木有？ｂ种千古帝王放后世早就被唾弃万世了，但这时候偏偏吃这一套，仿佛自家百姓都已经人人能免费读国子监，人人都有奖学金一般！
更为可气的是很贴心的给小鬼子安排了专业教师，想学啥吱一声，朕富有四海，通通安排，只担心你学到白头都学不完ｙ心的如同护舒宝一般，怎么翻滚都不用担心兜不住！更甭提补课费了，谁给跟谁急｛个一教育界的楷模、先锋、光芒万丈。相比之下，那些上课不讲，下课收费的就如同人渣一般的存在。
在晋宇那吃瘪后，小鬼子们上蹿下跳，盘算着趁马屁拍的好，让大唐扛把子帮他们出头，怎奈碰上了扛把子的爹挂了，这事就传到了扛把子的儿子耳朵里。
年轻气盛，血气方刚，说的就是李承乾。谁说太子不缺钱？小鬼子孝敬给的足，他就有点蠢蠢欲动，由于经常在皇宫吃到晋家庄出产的玉薯，加之是晋宇无偿供应的，所以他根本不认为会这玩意有多贵重，不就一点土产么，孤开口要个三五车是给你面子，你敢不给？孤不光和你要玉薯，土豆也要，既然舍一次脸面，就要利益最大化！
看着面前挂着一脸谦卑式笑容的太监，晋宇心里很窝火。犯不着跟个传话的太监抖威风，纯粹是他主子李承乾做事不讲究。
自己曾当着李承乾的面说过地瓜是用来喂猪的，而且从稚奴嘴里也传出过大哥不喜玉薯的话，三四岁的孩子还不至于有那么大的心机去撒谎，那这次李承乾派太监打着自己想吃玉薯的名义来公然索要就有些蹊跷了。
“好叫这位公公知道，晋某去岁冬已经将玉薯卖予卢、郑、王几大世家，这是长孙大人和魏大人都是见证人≡家虽说也留了一些，但贱内趁冬天劳力充足做成了玉薯条，就连备下的玉薯种前几天也都下地育种了。”晋宇看在拜访礼的份上，耐心的掰着手指头一条条的解释给传话太监，“因为长乐、晋王几位殿下都喜欢吃玉薯，你也知道，几位殿下是常光临寒舍的，所以倒也留了几十斤，这位公公不妨先拿回去交差。”
“奴婢谢灞县伯体谅。”传话太监心里有所腹诽，除了陛下，哪个臣子见到自家殿下不毕恭毕敬？自己连带着都被高看三分，哪有晋宇这么不识抬举的？想甩脸子扭头就走，但任务完不成，依着自家殿下的脾气，回去肯定没好果子吃，所以又不得不赔笑追问：“那灞县伯在土豆上可否行个方便？”
“实不相瞒，晋某暂时还没有将生土豆流传出去的打算。若是太子殿下想来晋家庄品鉴一下土豆的美味，晋某随时恭候。”泥人还有三分火性呢，何况晋宇已经将一半的玉薯无偿给了李二爷，任由李二爷分配，再说了，当初李二爷派人来学习留种技术的时候自个也没推三阻四吧？想必李二爷手中也有不少产出吧？这么大的情分，你还惦记这点土豆？做人不要太无耻好不好？
“那”传话太监自从跟了李承乾，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硬茬，听晋宇回绝的如此干脆利落，还琢磨如何放句狠话呢。
“那就好走不送。”晋宇截装头，也懒得跟他废话，站起来身来，“哦，对了。晋某去岁曾把晋家庄所产出的玉薯送了一半给陛下，太子殿下不妨试试和陛下求一些。晋某还要睡个回笼觉，失陪了。”
“送客！”看到家主挥手，胡岳压着内心的激动高喊一声，朝传话太监做了请走的手势〈晋府当差这么久，王爷、国公见过不少，但还是第一次见家主这么不客气，而且对面还是当朝太子的话事人！不激动才是怪事，不过这时候不能露怯，不能给家主丢人，所以这声“送客”喊的格外响亮。
不敢和晋宇呲牙，忿忿不平的传话太监瞪大眼，怒视胡岳，想在晋府下人身上找点优越感，然而胡岳没给他机会，又坚定地重做了一遍请“翻滚吧牛宝宝”的手势配音：请）。传话太监无法，只能琢磨如何回府哭诉，狠狠的给晋宇告上一状！
晋宇转身离开，无视了李承乾送来的拜访礼。既然大老远的辛苦送过来，就没有劳烦气咻咻的传话太监运回去的道理，权当是替长乐讨回的利息好了。改天让杨颖找个机会给长乐回礼，小姑娘攒个私房钱不容易，没有替不领情的哥哥掏私房赔礼的道理。
晋宇畏惧的是李二爷手里的权力，心里还真没有什么面君必须讲实话，说假话就是欺君之罪一类的畏惧之心。他在李二爷面前也没少说了瞎话，不照样聊得很投机、很酣畅？只要自己功劳够大、尚有可犬处，还怕一个必废的太子不成？如果李二爷真的不明事理，那老子就远走高飞，天下大了去了，只能窝在大唐不成？世界那么大，老子正好想去看看呢！
晋宇呼呼大睡的时候，李承乾正对着匍匐在地瑟瑟发抖的传话太监大发脾气。年轻人嘛，易冲动，自制力差，茶具都让他给摔了个稀巴烂。
“他真的这么说？”李承乾许是累了，坐回椅子上，双手紧握扶手，遗后牙槽，憋出一句话。
“奴婢不敢欺瞒殿下，确实句句属实。”
“下去吧。”李承乾无力的挥挥手，仿佛被抽干了力气，无骨般的靠在椅子上。
拜访礼没少给，却只换来了几十斤玉薯≡己当然知道父皇手里有玉薯，但自己如何开口？给友邦吗？自己挑的太监也笨到家了，既然晋宇点明这几十斤玉薯是给丽质、稚奴留的，就无论如何不能收ｑ则总有一天能通过他们的嘴传到母后耳边！
这口气如何能咽的下？孤要找回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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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四章 种痘？
尽管晋宇不愿惹事，但也不会怕事！这两年来，晋宇一直有一种后知一千五百年的优越感。虽然自个也被封了爵位，有了封地，但晋宇最不放心的还就是这帮勋贵。普通小贼也好、巨滑也罢，只要敢来，自己就敢让庄户们乱棍打出去，哪怕是失手闹出重伤残，官府也只有偏袒的份。但勋贵就不一样了，官府一个“拖”神功练得出神入化，一直到离任都能呈现和稀泥、两边不得罪状态的那种。
前文也说了，人是会变的，尤其是随着阶层的变迁，眼光、眼界就随之改变。晋宇刚进大唐的时候，真的不介意传授一些自己掌握的东西。然而随着身份的变化，尤其是杨颖天天叨叨生娃后，晋宇也想了很多。
责任，晋宇觉得自己肩膀上沉重了很多。之前只琢磨如何赚钱，现在要想着如何在赚钱的基础上守住万贯家财。就连杨颖都知道给孩子留点娶媳妇的私房钱，自己这当爹的肯定也不能落后不是？
若是被李靖知道晋宇的想法，肯定会毫不吝啬的赏晋宇脑壳一巴掌，然后发自肺腑的盛情称赞一句：瓜娃子！
学好文武艺，卖与帝王家。要想一个家族长盛不衰，必须跻身上层社会，犹如蜘蛛般，不停地网结，织出属于自己的人际关系！终极形态就是士族门阀，只要不出现黄巢式的人物，传承个三五十代易如反掌。相反，纯粹做个富商巨贾，倒是有“富不过三代”一说，抗风险能力太差！
自贞观四年以来，撩拨晋宇的还真不在少数，先有李泰，后有侯君集，若不是有微薄功劳傍身，早就被拖出去一丈红千百遍了。
躺在功劳簿上坐吃山空，总有弓藏狗烹的那一天，虽说李二爷给晋宇留下的印象不错，但晋宇不会天真的认为他心善！尸山血海杀出来的皇位，能多愁善感？能优柔寡断？能没有手段？能人畜无害？别逗了，糊弄三岁的孩子还差不多！
晋宇喜欢关起门来，没人来寻衅滋事的日子，然而他现在犹如身抱金砖的奶娃，谁看到他手中赚钱的营生都恨不能过来咬两口，现在连李承乾都想朝自己露一下爪牙，以后还能有安稳日子？索性，玩次大的吧！
“夫君，这样真能防麻疹吗？”杨颖看着晋宇手中明晃晃的小刀，有些发憷。
“把‘吗’去掉成吧？这法子肯定行啊，为夫怎么会拿自己和家人的性命开玩笑？”晋宇看杨颖不放心，放下手中的小刀，撸起袖子，指着自己肩头的小疤解释道：“看到了吧？这几个都是爷爷给我种的痘，这颗是前几天我自己种的，几天就下去，基本没啥感觉，种一次痘能管五六年呢。”
“要不……那就试试？”杨颖用指尖摸了下晋宇的肩头，看上去也不严重，种上后不怕出痘呢，这可是不怕出痘啊！
杨颖没出过麻疹（天花），但并不代表她不知道，她小的时候经历过一次，用满城风雨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夜夜闻啼声、户户传哀鸣。她也是第一次见自己的母亲那么严厉，严词勒令自己不许出门半步，更不允许下人接近院子半步，一切吃食都是自己母亲亲自去门口端取。饭后自己的母亲也不外出，就这么跪在菩萨面前天天祈祷。
那一年，自己有整整有半年没能出房门半步！也许是母亲的祈祷起了作用，自己没有出疹。在下了一场暴雨后，墙外的哭声渐少。又过了月余，城中才取消封城令，人口却也去了两三成，那一年，家家户户都有新增的坟头……
“放心吧，肯定没事！”晋宇拍胸脯，打包票。
晋宇出生的那年，据说天花已经灭绝了好些年，但一些山区仍有种痘的习俗，唐爷爷更是这种习俗的拥趸！用老爷子的话来说，他打过小鬼子，知道那帮灭绝人性的牲口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所以他要防患于未然，万一哪一天小鬼子朝咱头上扔天花病毒炸弹呢？
等晋宇渐大，种痘的愈发少了，每隔四五年，唐爷爷更是打听谁家牛出痘了，想方设法给晋宇弄一些回来种上。每当此时，晋宇都不忍心让老人多跑路，劝他老人家：祖国强大了，不会再打仗了，天花已经灭绝了，咱可以不种了。老人脖子一梗：毛主席他老人家说过，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毛主席他老人家说的总没错，咋能掉以轻心呢？
唐爷爷去世后，晋宇也跑了好多路，找到出痘的牛，自己给自己种了一次痘，不为预防，只为怀念……
距自己上次种痘已经过去五年了，若不是见杨颖皱着眉头一脸嫌弃的喝羊奶，晋宇也不会好奇心坐崇尝试下羊奶，结果就是太！膻！气！果断转头去找口感更好地牛奶。
无巧不成书，碰到了牛痘。这本来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小事了，却细思极恐，天花在这时候可没有灭绝一说，杀伤力堪比核武！感染了只能听天由命，不具备免疫力的成人一旦感染，死亡率可达10%，儿童一旦感染，死亡率能飙高到50%！历史中，因天花肆虐导致国运衰败、部落死绝的事情也不是没发生过，很可怕的一种天然、生化大杀器！
天花面前，人人平等，上至王公贵族，下至贩夫走卒，都是天花病毒宠幸的对象。这年头去商队应聘个工作，首先要看就是脸上有没有麻子！天花病毒常温存活期可达一年半，行商走南闯北过程中，总有一城能碰到，所以，抵抗力显得尤为重要。百姓如此，皇帝也不例外，顺治立太子就充分考虑到这点，所以才有了康熙，野史戏称“康麻子”……
“这样就行了？”杨颖看着肩头上的小伤口，抬头疑惑的问道。
“对啊，就这么简单。”晋宇简单收拾了下刀具，嘱咐杨颖：“三天别见水，一般会起红肿，肯定会痒，但不要挠，快的话六七天，慢的话半月肯定能好，等好了就不怕出疹了。”
第三百二十五章 做好挨宰的心理准备
作为晋家庄庄户，不仅工作上有优待，医疗保障在全大唐也是首屈一指的。这不，在杨颖的号召下，以生产队为单位，凡是没出过疹子的都暂时放下手头的活，逐队前往青霞子道长的门前排队，等待种痘。一队打完通知二队，正好给晋宇留出时间来对接种刀消毒。
“这防麻疹的法子是归唐族人用的？”青霞子站在旁边观摩整个种痘过程，自己这便宜徒弟还真是没让自己失望，两年前的那次天现异象没看错，自己的那一卦也没错！
“对啊！”晋宇今天穿了一身白大褂，戴着口罩，cosplay了一把大夫。给眼前娃娃大哭的奶娃种痘后，还不忘嘱咐一句：“三天别碰水，一般会起红肿，肯定会痒，但不要挠，快的话六七天，慢的话半月肯定能好，等好了就不怕出疹了。下一个！”
庄户满脸感激的朝晋宇道谢，感恩戴德的让开位置，躲到一旁边哄孩子边抹眼泪。不知道的，还以为晋宇对她做啥伤天害理的事了呢。
“这法子靠谱？”青霞子压抑着内心的震动，压低声音问道。
“瞧您说的，我种过好几次了，怎么能不靠谱？”晋宇麻利的接种完一人，撸起袖子给青霞子展示自己肩头的痘疤，“我从小就种，每隔五六年种一次，这都第五个了。瞧这个，倍新！前两天刚好！”
“五六年，五个……”青霞子的关注点永远那么特立独行，掐指一算，疑惑道：“你今年多大？”
“我种的勤不行吗？”晋宇意识到自己说秃噜嘴，蛮横的狡辩。一边狡辩，一边腹诽，这便宜师傅咋这样？这么容易转移关注点？注意力不集中，差评！
“这真是我大唐百姓之福，师兄，贫道将此法写入医书可好？”孙思邈哆嗦着一脸褶子，迫不及待的给自己的医书充实良方，说完顺带给晋宇深深作揖，恳求意味很浓。
青霞子一行礼，庄户们犹如大风吹过的麦田，齐刷刷的跪了下去……
“干啥？干啥？都起来！”这下把晋宇整蒙了，种个痘而已，至于么？
答案是至于，万分肯定的至于！
“俺家老大前年就是因为发疹子没的，还不满一生日，若是能早碰到您，现在都能满地跑了。俺要替二娃谢谢您，俺以后再也不用害怕二娃发疹了”刚才躲旁边抹泪的小媳妇抱着奶娃跪在地上，哭的恓惶，却也饱含对自家老二增加一档保险的高兴。
“是啊，谁家都因为发疹子死过人，俺们都知道天塌的滋味，所以才更要感谢庄主。”
“以后安心在咱晋家庄干活，哪都不去，庄主让往东俺不往西，让干啥干啥！”
……
“行了，都起来吧。好日子都在后面呢，咱都盼着呢，对吧？”看着眼前跪了一地的庄户，晋宇对唐爷爷说的那种苦日子有了更深的体会。然而庄户却没有起身的意思。
“后面还有老少爷们等着种痘呢，都跪着算怎么回事？都起来，种完麻溜溜的干活去！”软的不行，那就扮一回黄世仁！嘿，还别说，庄户就吃这套，利索的起身排队……
后面种痘的表现和前面的如出一辙，下跪哭一场，喜极而泣，和如丧考批不搭边。
这简直就是收买人心的利器！成本低，回报高，无论从哪个角度考虑，晋宇都不会让孙思邈把种痘之法写入医书公之于众。
“这法子先别写进医书了，牵扯太大，贫道也拿不准，臭小子不妨去找几位国公商议一下。”青霞子对这方子也很动心，完成师傅嘱托，振兴师门，有这么一方足矣，然而按照他做了四个月傀儡皇帝的经验来看，一旦此法公之于世，将会引起轩然大波！甚至会人为获得药方铤而走险！
“成，那回头问问。”晋宇从谏如流，点头应道。
“别等了，现在就去。此事宜早不宜迟！”青霞子一再督促，他是出过麻疹的人，更经历过麻疹肆虐的时期，那简直是人间炼狱！若晋宇有以此致富的打算，短时间便可集聚巨额财富，说富可敌国一点都不为过，毕竟人人惜命，愿意拿钱种痘的肯定不在少数。
“没这么蝎虎吧？”晋宇有些迟疑，虽说是收买人心的利器，但青霞子神态郑重也不是假装的。
“听贫道一回，现在就去。”青霞子依旧固执的要求晋宇立马动身。
“得来，那我就跑一趟。”晋宇收拾下种痘的器具，顺带可以给秦家老小种一下。为了方便种痘，痘苗都是从牛身上取的新鲜的脓液，放在一个干净的瓷瓶中，用的时候用牙签挑一点即可，一小瓶供五百人用都没问题。也许晒干了弄成粉末状更易存储，不过晋宇嫌麻烦，所以选了最省事的办法。
晋宇在家琢磨种痘的时候，犬上三田耜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给太子殿下的重礼已经送出，却迟迟得不到回复。自己一行人作为遣唐使来长安已经近两年了，自己可是背负着舒明天皇的殷殷期盼前来的，眼看着归期临近，其他事情都顺风顺水的办下来了，但玉薯一事尚未有着落，难道就这么回去？
作为曾被舒明天皇秘密召见的使者，犬上三田耜肩上的任务很重，除了各种学习以外，就是寻求良种，以期收买人心、养活更多的民众！没有高产良种，自己回去何谈报（dai）效（jia）祖（er）国（gu）？
犬上三田耜近期已找茬罚过药师多次，心里也恨他到了极点，若不是因为此獠无礼，晋宇怎会严词拒绝，一点机会都不给自己？
犬上倒是想从其他世家手中高价收购一些玉薯，但时间上已经错过了。世家大族运回后马不停蹄的进行育种，生怕糟蹋了一块玉薯，乃至于一块都没留，全都下地了！若是等到秋后玉薯丰收，倒是有机会从世家手中求购一些玉薯种，但时间不等人啊！按期八月当归，若错过了风季，今年就回不去了，而舒明天皇只给了自己两年时间……
时间不等人啊，犬上很惆怅。现下太子殿下已经对自己避而不见了，自己也没胆子朝太子讨要重礼，也许只有再去找晋宇谈谈他口中的另一种粮食了，而且要做好被宰的准备……
犬上三田耜心好痛……
第三百二十六章 老板！铁券丹书来一打！
“这是归唐族中的秘方？”晋宇道明来意后，秦琼没往多了想，自己这女婿鼓捣出来的玩意太多了，哪次不是让人眼前一亮？
“算是吧。”晋宇点头应下，这年头还没有接种疫苗一说，自己这是独一份，现在所谓的预防措施就是个人卫生及锻炼身体，一旦得病，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效果如何？”秦老爷子双手紧握座椅把手，语气很是迫切。老爷子经历过战乱，说乱世人命如草芥一点都不为过。战乱有两个伴生兄弟，一个叫饥饿，另一个叫瘟疫……
先是战乱搞事情，然后老二和老三跟上，若老大祸祸的百姓十占其一，那饥饿和瘟疫能祸祸掉一半，剩余人口十剩其四。当然了，若是战乱发生在外族之地，这套算法一样适用，只是剩余的是异族人口罢了。
“这个小婿还真不是吹牛，效果相当好！在我们族中历来有种痘的传统，没听说有人因种痘去世，更没有种痘后发疹病逝的。”晋宇对此非常自信，种痘是经历过严格考验，并获得大众一致认同的，放大唐妥妥的黑科技没跑。
“药费呢？种一次痘需要多少钱？”尽管秦琼不太明白晋宇话中的吹牛指的是什么，但他没有纠结于晋宇的措辞。
这年头还没有“吹牛”一词，后来牛皮筏子吹多了，才逐渐衍生出吹牛是说大话的意思。
“这个，小婿还真没算过。”晋宇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由于后世的惯性思维，在免费疫苗的年代，普通人很少去考虑成本问题，晋宇大致估摸了一下，补充道：“若是人少的话，一文钱能种十来个人，若是大范围推广，成本可能会高一些。”
“这么少？！”秦琼这次是真的震惊了，瞪大眼睛拍案而起。
“是啊。这东西本来就不怎么费劲。”晋宇看着大惊失色的秦琼，吞咽了一口唾沫，稍微往后退退，留出安全距离。
“那为何种的人多了，反而成本会高？”秦琼在客厅中急切踱步，双手止不住的互搓，自己女婿这次鼓捣的玩意太令人震惊，自己都有些消化不了了。
“小范围的随便弄弄就好，不用考虑人工特意制备痘种。若是大规模推广的话，就牵扯如何组织人手、如何组织生产、如何建立标准、如何培训种痘、如何运输、劳力的工钱等等问题，每个环节都需要资金支出，成本也就随之上升了。”晋宇掰着手指头将自己能考虑到的环节说给秦琼听。
“归唐可是想藉此赚钱？”秦琼听晋宇说完，皱起眉头认真问道。
“小婿没这个念头。本来琢摸着免费推广来着。”晋宇罕见的不好意思起来，继续挠头，“但是青霞子道长知道小婿的想法后，建议小婿先来找您请教一下。”
“青霞子道长是个稳妥人啊。”秦琼抚须赞许，“有这么位师傅，是你的福气。”
“是，是。嘿嘿……”晋宇感觉孙师兄配的洗发膏效果在下降，为啥今天头皮老痒痒？自己总是忍不住去挠。
“归唐总归年轻，恐怕没见过麻疹肆虐的景象，说‘家家户户着白衣，哀鸿遍野、入目尽新坟’一点都不过分。”想起当年的惨相，秦琼仍止不住的摇头。
“小婿当年在族中听爷爷提起过，想来一定是一副人间炼狱的模样。”晋宇肯定了秦琼的说法，顺带表明自己并非对此事一无所知，“也是由于这麻疹给族人带来的伤亡太大，所以族中才会殚精竭虑、耗费无数人力才得出此法，免去了族人受麻疹荼毒的痛苦。”
“想来归唐族中能人异士颇多啊！”秦琼由衷的感慨一句，话锋一转，“归唐可曾想好如何免费推广？”
“这个……嘿嘿，小婿也没头绪。”晋宇忍不住又挠头，一定是用了假的洗发膏，回去后就让孙师弟继续改良配方！
“滑头！”秦琼情绪平复了不少，转身坐回太师椅中，指着晋宇笑骂道，“此事关系重大，陛下不可能任由私人推广免费种痘，不若趁机换点实际好处来的实在。”
“好处？有没有免死金牌啥的？要一打成吗？”晋宇一时没想好要啥，以前倒是听说过一种免死金牌，只要不造反，任何罪行、错误都能免死一次那种，顺口就提了出来。若真能持有这种特赦令就爽了，看谁不顺眼就杀上门，事后扔一枚免死金牌，继续逍遥自在，谁还敢惹自己？
“噗……咳咳！”秦琼被晋宇这异想天开的条件雷的一脑门皱纹，一口茶全喷了出来，“免死金牌？归唐说的是铁券丹书吧？还一打？你当能批发呢？”
“那就五六个？三个！不能再少了，少了没点威慑力。”晋宇掰着手指头纠结道。少一块牌牌就少一条保命符，太少怕是不够用啊！
“臭小子！从哪听来的戏文？你不会真的以为铁券丹书能免死吧？”秦琼对晋宇的天真有些哭笑不得，“那只是一种荣誉罢了，汉高祖当初赐了多少铁券丹书？可能得善终的又有几个？‘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没听说过？当真你就输了！”
“啊？”这次轮到晋宇目瞪口呆了，本来想玩个大的，结果还没开始玩了，已经没戏了……唐朝套路深，我要回农村……
“啊什么啊？先不说陛下肯定不会批发给你，即便赏你给，也忒不划算！再想想，换个别的。”秦琼批评道。
“可小婿什么都不缺啊。小婿不想做官，升官就谈不上了，也没想过凭借这种痘之法换钱，若有这个意思，一贯钱种次痘多少，凭这一点都能保证子孙后代有饭吃了。”理想破灭，美梦被吵醒什么的最讨人厌了。难道我会说想吊打李承乾、李泰？李二爷会不会先下手把自己挫骨扬灰？
“那就再想想，此事也不急于一时。这么好的机会，任由封赏有些不划算，不主动讨点你想要的就有些可惜了。”秦琼真把晋宇当自己儿子待了，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都能说得出口，也从侧面看出这种痘之术相当了不起！
“成，小婿听您的。”
第三百二十七章 盛世大礼包？
秦老爷子很谨慎，在详细问了晋宇副作用一类的问题之后，派了二十名得力家将跟随晋宇回家，临时充当起晋宇的贴身侍卫来，都是久经沙场的亲兵，不是晋家庄那些假把式能比得了的。
把晋宇打发走，秦老爷子也没闲着，换上官袍就奔皇宫去了。
秦老爷子很久没这么兴奋了，就连添了老来子都没这么高兴过。自己这个女婿争气啊！鼓捣出来的东西，哪一件不是惊世骇俗利国利民的？虽然不是自己儿子，但当女婿也不错，莫说有救命之恩，即便没有，也不亏了！归唐是个重感情、念旧的人，即便自己百年后，相信他也能善待怀玉这一辈的秦家子弟。
李二爷最近憔悴了不少，白天晚上都要守孝，按礼制定点行礼、哭两嗓子，抽空还要批阅一下奏折啥的。虽说让儿子承乾监国，但年龄太小、见识有限、政治智慧有限，很多事情上还是要他自己把关。承乾收了倭国使者大礼的事情李二爷也知道，归唐没遂承乾的意，他也知道，只是佯作不知罢了，毕竟都是小事，无关国本。
实事求是的讲，这件事上，归唐没大错，但搏了天家脸面就有些让李二爷挂不住脸了，然而丽质前阵子帮归唐递上来的奏折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他这么做也是防着异邦，怎么也是站在大唐的角度做事，所以这些许小事还是交于承乾自行处理的比较好，也算是对他的一次考验。
当然了，作为李二爷钦点的太子，监国过后，一番嘉奖还是很有必要的，“类己”，这个奖励很能蛊惑人心，李承乾听到后脸色当时就红了，颇受鼓舞呢。和李二爷耍心眼还嫩了点啊！
秦老爷子觐见的时候，李二爷正召长孙无忌议事，长孙无忌本想避讳一下，李二爷不允，也只好列位旁听一下。
“秦爱卿，有何要事？能值得你大热天的跑这一遭？”李二爷对一帮老弟兄们着实不错，尤其是这帮当初玄武门助自己上位的手下，苛责的时候不多。
“启禀陛下，是小婿近来想出一种方法可预防麻疹，凡提前种痘者，能在麻疹肆虐之时，不染此病。”秦琼来不及擦汗，急切说明来因。虽说正值初夏，但秦琼爵位位列一品，面圣需身着紫袍。大中午的，日头毒，紫袍颜色深，在皇宫里这一路下来，不晒出汗来才怪！
“啥？”李二爷一听此话，哪还坐得住？一下就蹦起来了，御桌上的砚台被碰掉了都丝毫没有察觉。
“归唐近来重现了其族人良方，能有效预防麻疹，只要提前种痘，就无虞天花肆虐。”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秦琼又给李二爷解释了一边，偷偷的擦了一把脸。
“花费如何？是否麻烦？”既然是晋宇鼓捣出来的法子，李二爷连效果是否属实都没问，直接就问到了重点上。
“据归唐说，大规模推广，每个人种痘所需不过二三文钱，且操作简单，比熬药都省事，只要在肩头划一道小口子，涂上药粉即可。三五日就能自愈，自愈后就无惧麻疹了。唯一比较麻烦的是此法需五年重新种一次。”秦琼将自己从晋宇那打听来的说给李二爷听，在成本问题上，秦琼自觉的在小规模基础上乘了二百多倍，不能让好心人吃亏不是？更何况这好心人是自己女婿呢？
“翼国公，此法可能验证过？果真如归唐所说般有效？”长孙无忌本来是有赐坐的，在听到秦琼话后也惊然站起，此法也太惊世骇俗了些，让人本能的怀疑可靠性。
“回齐国公话，归唐曾言，此法在他族中使用已久，未曾发现无效，其族人也未曾有一例种痘后感染麻疹的。按照归唐的说法，此种痘法不会引起其他并发症，因种痘而死的万中无一。归唐很有信心，想来必定是有效的。”秦琼对晋宇信心满满，自己这女婿鼓捣的哪件事不出人意料？哪件事事后不令人眼红？
“来人！看座！”李二爷着实兴奋了，召来太监给秦琼看座，细心地吩咐太监：“刨冰，给翼国公上刨冰！”
“谢陛下！”秦琼忙起谢恩，这待遇不是一般人能有的。东西不多，但毕竟代表皇帝心中有你不是吗？就如同晋宇念念不忘的丹书铁券一般，这是身份的象征啊！
“哈哈哈！爱卿有个好女婿啊！”李二爷喜不自禁，这个消息比之前晋宇鼓捣的任何东西都更让李二爷兴奋。
晋宇所处的后世有着“人才更珍贵”一说，也有着人口红利一说。放贞观六年，人才固然难求，但人口更是令李二爷哽咽在喉的一根铁刺！
从武德四年开始着手修《隋书》，虽说现在还没整理完，但有些数据已经很翔实了，大业五年有近891万户，4602万百姓！反观武德七年有219万户，仅1020万百姓！人口锐减75%！凭这一点，如何理直气壮的称盛世？底气不足啊！
近几年未曾有大的战乱，所以谈不上阵亡多少人，更多的是因为疾病和饥饿而离世。李二爷上任之初，就进一步巩固了均田制的地位，试图打造一个人人有饭吃、不饿肚子的盛世，然而，肚子不饿了，却不曾找到一个应对瘟疫、麻疹的好法子。晋宇的法子横空出世，可真是挠到了李二爷的痒痒肉。若真能推行开来，那就直接杜绝了因麻疹而导致的人口减少。
“恭喜陛下！”看李二爷已经信了，长孙无忌上来就拍马屁，“若此法可行，盛世不远，指日可待矣。不过，依微臣愚见，还是验证一下更为妥当，若属实，推行下去会更为顺利。”
“准！哈哈哈！”验证是必须验证的，但李二爷内心已经信了七成，再一次夸赞晋宇，“亲爱卿有个好女婿，朕都羡慕，哈哈哈！”
我也羡慕啊！长孙无忌腹黑的想，为啥我就没这么个好女婿？
第三百二十八章 麻屋子住个白胖子
上朝堂讨论的事情，已经脱离了晋宇的掌控范围，所以他安心的在家享受美食，一点也不理会李二爷的大国梦。再说了，还有个岳父在前面顶着呢，晋宇才不相信秦老爷子会坑自己一把。
有吃货曰过：唯美食不可辜负。晋宇作为一个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吃货，不愿错过一切美味的东西。
来到大唐后，晋宇品尝到了很多原汁原味的美食，无添加、无污染、纯天然，然而种类还是少了些，不如后世聆郎满目，更不会让人眼花缭乱。
上有所好，下必投之。
晋宇好吃，会吃。曾经也发出让管事们满世界找美食的口令，于是乎，一种令晋宇没想到的美食到了——菌，真菌。
真菌的种类很多，后世发现的就有12万种，致命的、致病的都有，当然其中也包括了各种蘑菇，大概有三万六千种。
管事送来的蘑菇种类不多，都是干货，晋宇大多能认出来。
黑木耳，肉厚，个大。泡发后拌个凉菜、煮个汤都是不错的选择。
银耳，这个首选做汤，银耳莲子汤，开锅放块冰糖，味道好极啦！莲子几乎每个池塘都有，因为味道偏苦，喜欢吃的人不多，大多数时候都是作为一味中药使用。
榛蘑，这个是炖鸡的绝佳搭配！晋宇真的没想到这年头能吃到榛蘑！
最后一个是发菜，长得和头发丝似的，传说是神仙看当地百姓没得吃，自个理了个发，把头发渣子扔地上长出来的东西，味道极其鲜美，是炖菜的绝佳选择，搭配猪蹄会更美味哦！
很遗憾，没有松茸，不过想想这年头的运输条件，晋宇就熄了这念想。从香格里拉运到西安，松茸早就臭了，松茸干有机会倒是可以尝尝，反正当地的野人也不吃松茸，随便给点钱就能买一大堆。
相比之下，还是发菜更令晋宇欣喜。发菜，从汉朝起就是宫廷贡品，传言当年苏武差点饿死，就是靠着发菜才生存了几十年……隋唐的时候更是出口创汇的拳头产品，受到了丝绸之路沿边国度所有野人的一致好评。
这玩意在晋宇读大学的时候就很难吃到纯野生的了。当年神仙撒头发渣子的时候没有考虑到后世人会出奇的多，生长密度一直没变过，稀稀拉拉的。后世的百姓想更快、更便捷的薅点发菜吃，就改用铁钉耙了，和八戒的耙子差不多，只是齿距密集了更多。
这一密集效率是提高了，但土地公公可遭罪了，本来就脱发，很快就成了斑秃。这状一直高到了北京海边，于是乎直接颁法禁止开采、加工了……
“地毛嘛，这是好东西。”这玩意卖相不佳，在当地被叫做地毛，巨形象！一点都不感恩神仙剪头发的救命之恩。不过心理承受能力差的看一眼真就不想吃了，当然了，晋宇不在此列，指着发菜吩咐雪娘道：“抓一点清洗干净，拿水泡盆里，等会我亲自做。吃发菜讲究三六九，让胡岳买六个猪蹄……买九个猪蹄回来，一定要前蹄！”
六个猪蹄怎么能够吃呢？光便宜师傅就能喋干净！再加上杨颖、萱萱、尪娘、白泽，九个也不太够啊！“算了，先别追求什么三六九了，让胡岳照二十个买吧，发菜也多泡一些。”
好吃的人腿长。眼看这猪蹄马上就出锅，程怀默也押着一车拜礼上门了。
“大哥，小弟不负所托，终于找到您说的花生了。您瞅瞅，这是不是您说的麻屋子？”程怀默嗓门大，进门就嚎嚎，一点贵族气质都没有。
“啥？花生？”晋宇大喜，比受到李二爷赏赐都高兴。这可是花生啊，自己碎碎念好久的花生油终于要有着落了！
“对啊，您不是说‘麻屋子、红帐子，里面住这个白胖子’嘛，您看这是不是？”程怀默揭开蒙在车上的布，指着那一筐筐的落花生说道。
“嘿，还真是。”外形挺像，就是个头小点，扒开看，果仁更小，除了花生衣更苦点外，其他偏差不大。程府办事不太讲究，外面一层泥土，看在给自己找来花生的份上，就大度一回，不追究了！“这事办的漂亮！正好炖了猪蹄，一会吃了再走。”
“猪蹄有啥好吃的，倒不如给小弟来两斤酱牛肉。”程怀默尝过牛肉滋味后，开始鄙视猪肉，开始和晋宇倒苦水，“您是不知道，这一个多月可把小弟憋坏了，家里存的肉啥的吃了两旬就没了。上次小弟偷吃了点酱牛肉，差点被老爷子打死！您看这淤青，还没下去呢！”说罢撸起袖子给晋宇看。
“该！谁让你嘴馋！”晋宇看着程怀默青一块紫一块的胳膊幸灾乐祸，看来这一个月国丧程叔叔也憋的够呛啊，爷俩都是肉食动物，为争口肉吃确实下手狠了点。
“没点同情心。”程怀默显摆完了，也没点受打击的模样，反口吐槽晋宇：“这花生有啥好的？值当的大哥这么重视？小弟可是打听过了，这玩意产量很低，还挑地，种一季下来，要少打不少粮食呢。吃起来味道也不咋滴，小弟这次可是费了好大劲才淘换到。”
“知道了，承你的情。至于用处嘛，这玩意榨油比麻油香，哈哈哈哈！”晋宇开心，不计较程怀默的吐槽。
“费这么大劲就为了榨口油吃？”程怀默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对啊。否则要这玩意干嘛？”晋宇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花生是样好东西，一天嚼七粒花生，有助于胃部健康，延年益寿，所以又有“长生果”一名。
“真是败家子……”程怀默目瞪口呆，小声嘟囔道。
“你说啥？”
“小弟说您真有魄力！没错，就是魄力！”程怀默赶紧换上一副笑脸。
“哼！今天心情好，不和你计较。”
哥俩逗嘴的空，胡岳来报，门外有倭国使者仆从前来递拜帖。
晋宇接过拜帖瞅了一眼，附带的敲门礼不少，都是贵重金属。既然小鬼子心意很诚，自己也不能拦着他们不往坑里跳不是？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欲取之，必先予之。定个日子用土豆招呼他们吧！
第三百二十九章 发菜战争
发菜猪蹄，味道杠杠的，程怀默一个人一气啃了三！老话说“馋咬舌头瘦咬腮”，这娃吃的太急，美美的咬了两下舌头，见血了都不肯住嘴。刚才还吸溜着凉风晾舌头，下一刻就和猪蹄亲密接触了。欲罢还休的表情很有喜感。
青霞子道长依旧胃大的很，在晋宇让人给他端过满满一盆后，他愣是一根都不肯分给白泽和尪娘！下人都看不过眼，回来的时候跟在两个小铃铛身后，安全交给晋宇时仍不忘壮着胆子跟晋宇吐槽青霞子道长的不懂事……
小萝莉萌萌的眼神不是一般人能抵御的了的。尽管白泽和尪娘一句话都没说，就这么默默的看着程怀默啃猪蹄，程怀默愣是没抗住，麻利的从盆里扒拉了两根猪蹄递给他俩！还喜滋滋的夸俩小娃娃懂事……
俩小娃娃确实懂事，在看到晋宇幽怨的延伸后，很大方的从猪蹄上揪下一根发菜来递给晋宇吃！程怀默在一旁看的哈哈大笑。
“笑啥？你就没这待遇，不信你试试？”晋宇拍拍俩人的头，夸奖一句懂事，麻溜的怼程怀默。
“嘿，小弟还真不信，白泽和尪娘这么懂事，才不会不舍得给哥哥一根发菜的，对吧？”程怀默摆出一副讨好的笑容，对两个小姑娘发问道。
白泽看看手中的猪蹄，再看看程怀默，最后和尪娘对视了一眼，下定决心般的点点头，仔细的用小手在猪蹄上挑起发菜来。
“看到了吗？小弟就说嘛，这猪蹄还是小弟给她俩的，她俩怎么可能不舍得给小弟一口发菜呢？”程怀默如同得胜归来的大将似的，一脸得意，朝晋宇显摆。
还没待他得意玩，俩小娃娃将揪出的发菜一口塞进自己的嘴里，白泽口齿不清的朝程怀默嘟囔道：“没了，哥哥还是吃自己盘子里的吧，就别和我们要了。”尪娘躲在白泽身后，狐假虎威的点头表示白泽说得对！
“哈哈哈，看到了吧？这么大个人了，还好意思和小娃娃抢吃的。”晋宇看着程怀默出丑，抚掌大笑，把两个小姑娘报到凳子上，嘱咐道：“坐着好好吃，没了和大哥哥说。”
“这人和人的待遇咋差距这么大呢？”程怀默眼瞅着俩小女娃，舍不得责怪，只好理直气壮的指着菜盆冲晋宇嚷嚷：“大哥，最后两根都给她俩了，咱别小气成吧？您倒是再给上一盆啊？”
“吃吃吃！咋不撑死你个吃货！”晋宇很不满意，总共准备了二十根猪蹄，光给便宜师傅就端过去一半，程怀默意犹未尽，这是不给自己尝鲜的余地啊！没办法，看在他今儿个给自己送了一车花生的份上，就让他这一回！
吩咐雪娘挑两根大的留出来分别给杨颖和萱萱送去，剩下的都端上来。晋宇觉得自己还是做好吃花生米的准备比较现实。
花生在这年头为啥不受欢迎呢？可能只是因为单纯的产量低吧？后世花生产量也不怎么高，但耐不住需求量大！
没人喜欢吃转基因大豆油，然而大豆油的生产原料中转基因大豆又占了大部分，谁让转基因大豆产量高呢？
食用转基因食品和食用棉花籽油有相似的副作用，然而规矩都是食用特供产品的人定，能给个选择权就谢主隆恩了，所以商超很多食用油产品都标明是否采用转基因原料生产。这也是花生油受欢迎的主要原因，因为花生转基因一直未成功！很庆幸，百姓还能有口放心油吃，值得撒花……
当然了，话说回来，高层人士为保住亿兆黎民有饭吃也很不容易。土壤肥力退化、弃耕（种一年不如打工三月）、侵占良田等等原因导致粮食有缺口，不得不进口。幸好，晋宇来唐朝了，这年头地广人稀，人人分地三十亩，随便种！若现在的人口激增，晋宇妥妥的扛着大旗去各大州垦荒，世界那么大，哪还不能种点粮食吃了？当然了，先去要去东边四岛，跟小鬼子就别扯啥礼义廉耻了，跟畜生说这个不嫌脏了嘴？
花生米怎么吃呢？煮、炒、拌都不错，但哪一种都是绝佳的下酒小菜！
程怀默喝嗨了，非拉着晋宇问发菜从哪淘换的。在听说是从陇右道、吐谷浑后，这娃就开始碎碎叨：“这么好吃的菜，咋长野人那了？这东西在咱长安能种吗？”
“别做梦了，这玩意挑地。”晋宇嘬口小酒，吃粒花生，美滴很！终于又吃到儿时的味道了。
“那可咋办？野人那地头咱不熟啊！吃着不便易。小弟还想整点孝敬一下二老呢，看来只有把吐谷浑那帮野人赶山上去，咱在那倒是能收点发菜。”程怀默啃完猪蹄、捞完发菜，连菜汤都没放过。桌子上还剩一个炸花生米的新菜，程怀默尝了一口可能感觉还不错，嫌筷子夹花生太慢，直接下手抓！
晋宇朝他竖大拇指，这做派颇有其父的几分风采！一个为了哈密瓜嚷嚷着屠了高昌的城，一个为了发菜嘟囔着把野人赶山上……都是那么霸道！连吃相都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点都不讲究！
“少找人家茬，一帮野人招你惹你了？动不动就踹人家老家，缺不缺德？”这花生米也没法吃了，晋宇直接推程怀默那边，这娃胃口都快赶上青霞子了，自己不和他争。今天随便吃点凑合一下，回头再干炒点花生当零食，耐存，味道也不错，当零嘴也比那咸果脯强。
“小弟还真不是找茬。大哥来得晚，有些事可能不是很清楚。”程怀默塞了口花生，舒服的躺在靠背上，打算中场休息一下，打个饱嗝，继续和晋宇掰茬：“从前朝开始算，吐谷浑就没少寇边。这帮野人不事耕种，碰到个天灾就往咱这边搜刮粮食，杀人放火的事没少干，做事很不讲究，若不是那边产良马，现在跑商的都不愿往那边去。照小弟看，陛下迟早要收拾丫的！咱也顺带收点利息，小弟看这发菜就不错，家父肯定喜欢！”
看程怀默如此信誓旦旦，晋宇都能脑补出一副画面：程家父子带着一对人家把吐谷浑给平了，野人国王死不瞑目，追问为啥打俺？程怀默狞笑“谁让你家有发菜”！
第三百三十章 飞鸽传书
“切，说的跟你能起码扬枪、冲锋陷阵一般。不怕被程叔叔打断腿？”吐谷浑啊，迟早会有一战，但晋宇好像记得不是程咬金挂帅，更不会不信程咬金舍得让长子从军。
“嘿嘿，这倒是。”程怀默听言，神色一暗，旋即笑逐颜开，“小弟还好，不像怀玉那么沉迷，不过他最近蜜里调油，很少提了呢，哈哈哈哈！”
“他那叫真爱，你懂个屁！”作为半个媒人，晋宇很满意秦怀玉小两口的现状，这人一旦有了牵挂，胆子就小了，再说了，大唐建朝以来就有驸马不领军的规矩（姓柴的除外，那是特殊时期）。
“大哥教训的是，哈哈哈，有老爷子在前面顶着就行了，小弟还是过着声色犬马的日子比较快活。”程怀默话里有几分无奈，却没有半分不干，这是想的通透，秦怀玉还差那么一点点才能赶上他的境界。
“嗯，这才对嘛！”晋宇语重心长的拍拍程怀默的肩膀，很贴心的说道：“估摸着弟妹也是这么想的，回头我让你嫂子一定要把你的意思转告弟妹。”
“小弟失言，您就当没听见，这要是让她知道可就真的家无宁日了！”程怀默听闻脸都白了，自家那媳妇彪悍的很，性格和自己老爹十分相似，一点就炸！炸了自己就受罪……
“哈哈，瞧你这怂样。”程温氏这人呢，晋宇听杨颖说起过，毕竟是大家族出身，严厉是有些，但不是蛮不讲理，总之，很有一套御夫之道。替程怀默默哀三分钟……
“让大哥小瞧了。小弟儿时也曾想过有那么一天，披肩挂帅、败敌于千里之外，班师回朝、封拜侯爵！”谈到自己的梦想，程怀默神情激昂，“但作为长子，小子肩上有自己的胆子，娶亲生子后尤甚，要赚钱养家啊！”
“嘿嘿，谁说立战功就非要打仗了？没见过不上战场的战功？”晋宇理解程怀默的想法，但还是想戳火一下。
“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这可难为小弟了，子弟自认不及子房。”程怀默沉思片刻，一本正经道。
“呸！”程怀默的脸皮颇有其父之风范，让人忍不住想抽丫的。若是程咬金如此自比，晋宇最多强忍着恶心歪歪嘴，程怀默如此自比，就能很痛快的啐他一脸，“你这脸皮当真比牛皮还厚啊，竟敢自比张良？”
“承让承让，小弟就当大哥夸我了。”程怀默唾面自干，怂恿晋宇继续往下说，“大哥一会再夸小弟不迟，先给小弟解惑如何不上战场混军功。”
“信息，懂不？所有的一切都离不开信息，只要你得到的信息比别人都快，你就占了先手！”跟这种二皮脸没法生气，自己气个半死，人家还在一旁傻乐呢，值不当的，“就拿和吐谷浑做买卖来说，什么季节运啥过去卖给那帮野人，如今大部分是凭老掌柜的经验来决定吧？”
“嗯。有经验的掌柜，都是各大氏族拉拢的对象。”程怀默点头，证实晋宇的说法。
“经验总有出错的时候吧？那你有没有想过，假如今年冬天吐谷浑遭了雪灾，人啊、牲口啊冻死老多，缺衣少食，老掌柜却依照之前的经验准备些首饰、茶叶一类的过去，会不会赔钱？提前准备了一两个月，好不容易到了吐谷浑地界了，却发现大雪封路，过不去了！会不会赔到姥姥家？”晋宇继续举例。
“以前还真碰到过，不过都没办法啊，等吐谷浑遭雪灾的消息传过来，商队都已经快到人家家门口了。”程怀默对此也很无奈，但大家都这样啊，碰到也只能认，“不过各家走商的得到消息都差不多快，即便是消息互通，也没法避免这种情况。”
“你知道狗熊这么死的吗？”晋宇扶额，还以为举得例子站不住脚呢，没想到早就发生过了“笨死的！都有过前例了，那你还不想想怎么快速传递消息？”
“再怎么快？从吐谷浑到长安三千来里地，路还不好走，即便换马不换人，都要二十多天。若碰上大雪封山，人根本就出不来，难不成飞出来不成？”程怀默很是不服，这也是让他很头疼的一件事，他也想过很多办法，但收效甚微。
“就是飞出来啊。”晋宇看程怀默不服气的样子很有意思，遂打趣道。
“你咋不上天来？”程怀默幽怨的盯着晋宇，开腔互怼，像是在说：来呀，互相伤害呀。
“切，人上天虽难，但也不是办不到。”晋宇对程怀默的幽怨视而不见，后来人的优越感十足，自己怎么说都是见过天宫对接直播的人，只要材料合适搞个热气球也不是没可能，不能和古人一般见识不是？“我说你笨，一点都不冤枉你！人飞不出来，鸟还飞不出来吗？”
“鸟？鸿雁传书？”程怀默继续不服，多少人夸自己年少聪慧，自己真的尽力了，怎么到了晋宇这就被骂笨蛋？“那为了汉使早就得到了消息，为了救苏武故意蒙匈奴单于的，好不好？”
“你眼里就只有一种鸟？叫鸿雁？还有其他的鸟吗？大雁干不了的活，你怎么知道其他鸟干不了？”鸿雁传书嘛，晋宇当然知道，大学舍友对苏武很是敬佩，只是一个劲的遗憾苏武没带几只信鸽出访，却被其他同学吐槽无数，那时候还没长信鸽这棵科技树……
听晋宇这么笃定，程怀默还是有些怀疑：“难道大哥知道？”
“废话！我若不知道，干嘛跟你费半天口舌？之前你不是还喝过鸽子汤吗？就鸽子啊！”晋宇那位舍友是无锡人，家境富裕，从小就玩信鸽，对信鸽那是如数家珍，甚至总结了一本《相鸽经》，耳濡目染之下，晋宇对这玩意也多少了解了一点。
“鸽子？一鸽胜九鸡，那不是吃的吗？”晋宇揭晓的答案拐弯过急，程怀默差点宕机。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知道训练好的鸽子能飞多快吗？从吐谷浑到长安，最快六个半时辰！”远离了大学生活，很多事情会被置之脑后，但碰到记忆触发点，往事还是记忆犹新的。无锡籍的舍友多次显摆自家信鸽在空距800公里比赛中夺得冠军的事情，为此还请过客，想忘记都难。
“六个半！”程怀默大脑真的宕机了，太快了！
“越远了越慢，越近了越快。从高昌到长安，最快也要飞个六七天；从汉中到长安大约两个时辰；从商洛到长安也就一个时辰。怎么样，想不想试试？而且养鸽子投入不大，不成就当图个乐子了。”
“养！”程怀默当然知道信息的重要性，只要有一线希望能提高信息的传递时效，他还是想去试试的。作为军武世家，他当然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一旦成功，真的会有不用去前线的军功！
第三百三十一章 武家的八卦
单纯的养鸽子不难，这玩意养殖成本低，病虫害防治也简单，难的是如何培育信鸽！
刚开始只有靠大规模饲养、然后大规模筛选了，掉队、归巢晚的就只能当菜鸽吃掉，想必程家父子很喜欢这道菜。
虽说一羽优秀的信鸽在800公里空距中能飞出六个半时辰的好成绩，但在这年头并不是很适用。首先放飞训练就没法实现，后世高铁、高速四通八达，用不了多久就能拉开800公里空距，但这年头就歇了吧。
即便鸽子不怕颠簸，放马背上疾驰也跑不出多远，日行千里只是对骏马的一个美好梦想。所谓“六百里加急”也是在每隔10公里有一个驿站能换骑的基础上实现的。
晋宇觉得实现空距200公里放飞归巢就值得偷笑了，哪怕空距100成功也能大大提升效率，大不了采取信息的断点传续呗。虽然会增加一些人工成本，但也非常超值。
纨绔嘛，横行乡里、鱼肉百姓只会被唾弃，声色犬马也只是一个基本层面，晋宇立志要做一个脱离低级趣味的人，牵黄擎苍、提笼架鸟斗蛐蛐都是一种升华……现在有这种玩鸟的机会一定要带上秦怀玉一起玩。
程怀默非常认可晋宇的这个观点，点头表示还是搞点事情的好：“武家够安分吧？两个儿子也安分守己，没听说有啥恶迹，偏偏无法袭爵。有时候太安分也不见得是件好事。”
“武家？哪个武家？”说来惭愧，来长安两年了，晋宇对谁谁谁仍旧有些傻傻分不清楚，哪家都有不同的官职、爵位，即便是同姓还分不同的堂号，麻烦的紧。
“就是应国公武士彟，在都督都督，家里做木材生意的那个武家。”作为土生土长的大唐人，程怀默对哪家哪姓了如指掌。
“啊？突然就没了？”晋宇恍然大悟，这是武则天的爹吧？死的够早的。
“嗐，应国公日子也不好过，先皇的铁杆心腹，估计听到先皇驾崩的消息连惊带吓的就没了。”程怀默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可见这武士彟没怎么入他的眼。
“怎么也是个都督，至于这么胆小？”晋宇对惊吓而死的说法有些不尽信，都过去五六年了，该杀的也杀了，活着的混的再不如意，大不了辞官，至于被灭吗？
“大哥有所不知，他这都督可不是什么美差。武德末年，外有突厥一路攻到渭水桥畔，内有利州都督李孝常谋反，可谓是内忧外患。突厥退了，但李孝常余党分窜，祸乱未息。听说当时朝堂关于谁接任利州都督吵吵的也挺厉害，权挺大，但危险性也高。最后陛下决定让武士彟去利州，估计也有用他是前朝老臣的身份吧。应国公倒是没让陛下失望，利州很快安稳了下来，受到了陛下的口头表彰，其他的就没了。”程怀默将前因后果讲给晋宇听，从语气中能感受到两家不是一路。
“那也不能说明啥吧？事情都过去六七年了，再说应国公又是有功劳的人……”晋宇还是觉得没啥，仍旧认为被惊吓而死有些过于夸张了。
“有功的人多了去了，但识趣的却不多。裴寂功劳大不大？不还是因为一和尚被一撸到底了？陛下当时没对武家下手，估计也考虑到照顾杨家的脸面。况且，他们最根本的原因是站错队了！否则至于尸骨未寒连个追封、谥号都没有吗？”对于一个政治白痴，程怀默狠狠地秀了一把优越感。
“站队，这倒是能当一个理由。”晋宇点头，后世也有站队一说，甚至有‘能力不重要，重要的是站哪边’一类的话，历史渊源很久。关于杨家还是要问一下的，毕竟自个媳妇也姓杨，“这里面有杨家什么事？”
“应国公的续弦姓杨啊，是杨达家的老姑娘，千挑万选，在家藏了四十多年才嫁。”程怀默说道这里神情就有些不屑了，将自己女儿待价而沽，确实容易让人看不起，“应国公刚卒没几天，那边就传来武氏子对继母不敬的传言，给他俩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啊，杨氏娘家很厉害的！小弟估摸着是武杨氏在为回娘家找借口。”
“哦，没听说过。”晋宇内心稍安，和杨颖不搭边，年龄相差很大。不过程怀默的话，很快让他见识了什么叫宗族。
“杨达死得早，大哥不知道情有可原，但杨家势力很大。杨达的父亲是前朝的王爷，文帝的族兄。他亲哥杨雄名气也不小，前朝的观王。杨雄的大儿子是观国公杨恭仁，现任的洛州都督；小儿子是安德郡公杨师道，现任的吏部侍郎，武杨氏是他们的亲堂妹。都是世袭的钟鸣鼎食之家，和杨家比，咱们还是差些火候的。”虽说程怀默对他们的做派有些不屑，但也夹杂着羡慕在里面，起码底蕴就不是一般王爷、国公能比得了的。
听完程怀默说的，晋宇掰着手指头算关系，照这么论，武则天是杨颖的表外甥女？李二是看杨家多不顺眼啊？糟蹋了多少杨家闺女？怎一个乱子了得？
“大哥算啥呢？”程怀默看晋宇沉默不语，出言相问。
“测天机。”晋宇赏程怀默一记白眼。后世整天说武则天当了皇帝多厉害多厉害，咋就不说人家小武姥姥家很厉害呢？她当皇帝也不是凭空变出来的，若是没有老杨家支持，晋宇才不信呢！“你刚才说没追封、没谥号？”
“对啊，消息都传来快一个月了，若上面真有追封的心思，早就下旨了。小弟估摸着武家袭爵的事也会因为武杨氏闹的幺蛾子泡汤了。”程怀默用筷子指了指天，凑过头压低了声音，很谨慎，“只下了一封为表彰应国公劳苦功高，棺木和丧葬费有国库出了，把武士彟的灵枢运回并州老家安葬。虽说献陵还没修好，但一句陪葬献陵的话都没有。有点……有点……”
“今天的酒不大对，有点上头啊，一上头啊，人就容易瞎想。”晋宇隐晦的点了一下程怀默。
“哈哈，大哥说的是，小弟不胜酒力了，哈哈哈。”
第三百三十二章 活体实验
程怀默大吃大喝一顿，顺带打劫了些发菜回家。晋宇对此很欣慰，程怀默人言轻微，若程老妖精看好发菜，说不定真怂恿光芒万丈的李二爷和李二爷干一架。程怀默不是说了嘛，大唐与吐浑谷积怨已久，李二爷也不是内王外圣的脾气，为彰显自己文功武治超过前朝，恨不能把与前朝有仇的外邦都摁搓衣板上揉碎喽，不打才怪！
以晋宇和秦程两家的交情，无论怎么划分培养信鸽可能带来的利润，都不影响他着手盖鸽房。晋宇对信鸽不仅寄予改善信息交流的作用，他还有其他的一些期待，只是平时看不到作用罢了。
国丧已过，郑家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但按照晋宇的吩咐，肥皂作坊做出了全面开工，加班加点的模样，但实际产能却没能做到几天之内将那些大豆加工成肥皂。对于此事，随着卢、王两家陆续运来了大豆，供货期变得更为遥遥无期。慢吞吞的出货量让卢郑王三家略有不满，为了安抚各大家族，晋宇不得不着急各家开个小小的碰头会。
“各位都是行家，都是晋某的前辈。晋某也知道各位前辈觉得我晋家产出肥皂速度太慢，不过关于产量晋宇有几句掏心窝的话不吐不快。”晋宇朝在座的几家代表拱手，这都是自己的财神爷，现金白银进货，和气生财嘛，先放低姿态再说，“一来，这是肥皂首次大规模推广，虽说晋某对肥皂市场非常看好，但推广毕竟有个过程，过高的产量只会占用各家的现金流，对各位并没有好处；二来，物以稀为贵，假若晋某能一日之内将货供齐，恐怕也不见得是件好事，只会让买家以为肥皂制造容易、卖不掉、物无所值；三嘛，晋某做的长久生意，不愿出现大起大落的局面，供货还是以稳为主。退一万步来说，即便以目前的产量，每年也能给诸位带来上万贯的收益，所以晋某恳请各位前辈稍安勿躁，千万不可为追求出货量做出杀鸡取卵的事情啊！”
“小侯爷严重了，小老儿把话放这，郑家等得，左右也不差这三五日。”郑京这次终于学会好好说话了，这晋宇吃软不吃硬，顺着说总没错，再说了，自家来得早，再有三五日就备齐货了，卢家、王家都排在自己后面，满满的优越感，没必要在这上面再给晋宇难堪。
“晋某谢郑前辈体谅。”晋宇朝郑京拱手。长安城里永远不缺消息灵通的人，自从自己弄出种痘后，不少人都主动称自己小侯爷，确实比什么伯爷好听许多，难道封侯指日可待了？
“我王家也无妨，小侯爷近来招待周到，悌都有些乐不思蜀了，哈哈哈。”王悌也不愿蹦出来做坏人，紧俏货嘛，又不是大街货，和供货商翻脸那是傻子才做的行为。
“我们卢家可从来没抱怨过，卢某正好借了小侯爷的东风，多长安陪陪家姐，往年可没这种机会，卢某都要多谢小侯爷给了卢某搪塞族长的理由，哈哈。”卢子期也不甘人后，虽说他拿货排在三家末尾，但这事怪不得别人，谁让自家收集大豆慢了呢？
“晋某多谢各位体谅。晋某的酒楼近来研制出几道菜，还劳烦各位前辈给把把关。”晋宇作揖致谢，他想的很明白，好东西要压着卖，肥皂对此时的百姓来说无异于奢侈品，高昂的定价注定面向客户群体只是那些社会中层以上人士。加快生产、提高产量，都会对对制造商、还是经销商带来利益损害。
这年头讲究颇多，请客也要说的文邹一些，同样是请客，一个说“来食”，一个说“验菜”，效果绝对不同。这是杨颖教的，晋宇一琢磨也有道理，拿来试验一下，果然效果出奇的好。
“早就听说小侯爷爱好美食，能让小侯爷推荐的肯定是极美味的，小老儿有口福喽……”
“三生有幸，能尝到小侯爷钟爱的菜品啊！”
……
晋宇忙着造肥皂，李二爷也没闲着，前阵子指派秦琼上门要了更多的痘苗后，挑了一批出过麻疹的侍卫带着痘苗、圣旨奔赴各地……
此行不是为了推广种痘，而是为了验证种痘的效果。这年头的交通不发达，可能疫情报告递到御桌前，还没等李二爷批复呢，事发地已经通过不人道的手段果决的处理了传染源；也有可能某地都处理好了才报给李二爷邀功，此疫如何处理及时，仅供造成多少多少人身亡云云……
疫情的发生有不确定性，再说即便有疫情也不一定是麻疹，所以李二爷本着广撒网、多捞鱼的目的，撒出去了不少人。只要所到之处有麻疹，那就留下两个人做验证，同行之人继续寻找下一个有麻疹疫情的城池验证……
这年头没有什么人.权一说，普通囚犯吃不饱是家常便饭，挨揍、上刑是必走的程序，至于放风，更是想都别想！死刑犯虽少，但哪个不是不为此时的道德法制所容？怎么都是个死，早一天玩一天区别不大，况且被选定的囚犯至少不用挨打、挨饿，也算是实验前的一种福利了。
这种做法，可能在后世人看来非常残忍，难以接受，但换种说法，感官会决然不同。李二爷一心想做盛世明君，这一点也考虑到了。但凡找到有麻疹疫情的城池，侍卫就去大牢中选几个死囚种痘，直接明了的告诉他们此法可防治麻疹，但是由于所带痘种不多，不可能每个人都能种上……这是在做大善事啊！多有人.权观念？普通百姓都没能享受到的待遇，死囚享受到了！
七八天之后，就能有个大致结果，半个月一过，同牢的死囚中未接种的不幸命丧麻疹的有几人、种痘不幸丧命妈真的有多少就能有个定数。侍卫一路不停的沐浴更衣（防止自身携带病毒），快马加鞭回长安复命。
第三百三十三章 还有比坑鬼子更快乐的事吗？
清明前后，种瓜点豆。
程怀默送来花生时间略晚，已经错过了最佳种植时节，但晋宇不想再等下一年了。种下后即便减产，也比空一季强。
一车看似很多，但去壳后也就三百来斤的模样，大概能种植个五六亩地样子。人多力量大，两天的功夫就播种完毕，剩下的就是精心照料了。
犬上最近着急上火，满嘴的水泡，眼看归期在即，良种却没有下落，很是不甘心。码头没少拜，酒局也没少参加，但每次谈到玉薯都会被转移话题，只谈风月……
犬上欲哭无泪，想杀药师的心都有了！
还好，手握良种的灞县伯答应见面了，只是定的日子有些远。来大唐一年多，犬上可以说是半个中国通了，很了解大唐人的礼数，约定的日子不容再改，否则会被视作不尊重对方，所以犬上只能煎熬度日，实在忍不住了就喊药师来活动下筋骨，还别说，人肉沙包撒气就是爽……
晋宇虽有着一千五百年的见识，但对那弹丸之地还真不怎么了解。历史课本上大多是从明治维新来时的，之前的都是一笔带过。闲暇之余也让陈瑞去鸿胪寺打探了一番倭国国情及倭国使者最近日程等情况，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嘛。
陈瑞这一去，还真问出了些东西。杨颖他爹当大哥的时候，来了一个叫小野妹子的遣隋使，没错，就是那个带来什么“日出处天子致日落处天子”外交函的男人……老杨听到后内心很不喜，为了表全礼数，还真派使者去访问过。就冲这一点，老杨同志也是个懂礼貌的标兵，只是对内步子迈的太大，被人掀桌子了……
因为二十多年来只有一个人去过，所以鸿胪寺一些老人还记得。访倭使者叫裴世清，在杨颖他爹手下干过文林郎，访倭的时候在鸿胪寺的职位是“掌客”，类似于后世国营涉外招待所的大堂经理，勉强算作科级干部，享副处级待遇。
据说之所以派他去是因为长得帅……其实，这也可以理解，毕竟出访代表着国家形象，太挫了可不行。
官方的记载都是说他出访处事得体、彰显大国风度一类的话，回来就升官了，不过真正一跃而上成为厅级干部还是李渊建国以后。
既然改朝换代、又升官了，裴老头终于大胆倒出了埋藏心中的苦水：这个倭国啊，国家不统一；部落林立；所谓的皇宫还不如鸿胪寺，房间低矮，自己进去都能碰着屋顶；蚊虫那叫一个多；吃的简直难以入口；奴隶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块头小；即便是他们送来最好的暖床丫头自己都看不上眼；自己都佩服自己能在那待一个月云云……
别看鸿胪寺上下平日里对这帮番人客客气气，那是工作需要，其实心里根本看不上他们。唐朝人都有一种老子是天朝上国，是一扥子民，其他番人低人一等的觉悟，更会用实际情况诠释这种觉悟的内涵，比如犬上的日程就被陈瑞轻而易举的翻了了底朝天。
从这些已知信息中，晋宇推断目前的小鬼子仍处于奴隶社会朝封建社会的过渡期，就别侮辱生产力这个词了，能离刀耕火种就已经很不错了。
犬上更甭说，已经到了病急乱投医的地步，都求导程咬金这貔貅头上了，出了名的只进不出，还想从他手里掏点好处出来？是说犬上太傻太天真呢，还是说他自带“人傻钱多速来坑”的光环呢？
晋宇觉得对于如此“壕傻”的番人，不好好坑一把，不仅对不起自己，更对不住惨遭鬼子毒手的亿万百姓！
犬上并不知道晋宇已经对他做过调查，更不知道晋宇在谋划怎么坑他。
在约定的日子，犬上如期而至，这次只带了惠日，没带药师。以药师前阵子被练的程度，短期内是没脸出来见人了。
“晋伯爷，久仰久仰。”犬上认为称呼上，一定要用官职或爵位最大的，能体现尊重，岂不知道这称呼有些不伦不类。
“犬上君太客气了。”见面仍旧约在晋家酒楼，晋宇不想让一帮野人踏进自己家，“晋某略备薄酒，犬上君莫要嫌弃才好。”
“晋君客气，那在下就入乡随俗了。”犬上在听到晋宇对自己的称呼后，眼睛一亮，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一个大唐人对自己如此称呼，亲近感油然而生。
“诸君随意就好。”晋宇淡然一笑，其实内心在吐槽犬上乱用成语，弱的一逼。不就是一个“君”么？我们战国就开始用了，小鬼子也配称“君”？呸！
“上次药师给您造成了不少麻烦，在下已狠狠惩罚过他了，还请晋君不要介怀。”
“呵呵，各为其主，晋某能理解。”晋宇不愿与他虚与蛇委，直奔主题道：“犬上君次此前来的原因，晋某略知一二。当初晋某与各世家订立契约时已答应玉薯种不外流，所以只留了些食用的。事有凑巧，前几天太子殿下差人取了回去，所以晋某手里真没玉薯种了。”
“无妨无妨。”犬上故作大度的挥挥手，但又不甘心，“晋君上次应该提过还有一种高产作物有意出售？”
“对。晋某绝不会做那种言而无信之事。”晋宇表面正义凛然，其实内心追加了一句：前提是你有钱！
“哈哈，在下相信晋君为人，君子一诺，重若千斤嘛。”犬上兴奋了，自己封官加爵终于有戏了！
“犬上君过奖。”晋宇请犬上、惠日入座，很有派头的打了个响指，待店小二过来后，吩咐道：“上菜。让徐明用心做，就按我之前吩咐的样式来。”
“两位稍候。菜品很快就能端上来。”晋宇转过头来，笑眯眯的朝两位待宰羔羊表明自己的良苦用心，“今天的菜品都是用晋某所言的高产作物精心烹调而成，一会两位细细品鉴一下，绝对不会比玉薯差。”
第三百三十四章 大慈大悲，免费可好？
经过两年的历练，徐明的技术有了长足的进步，厨艺日渐精进。
菜品是晋宇早就交代好的，这一桌是土豆开会，土豆丝、土豆片、薯条、薯片、蒸土豆、烤土豆、土豆泥一应俱全。
“两位使者可以品鉴一下。”晋宇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拿土豆喂鬼子比给棒子吃都让晋宇心疼，但为了坑一把鬼子，晋宇再心疼也要拿出来。“这就是晋某说的高产作物，无论是味道、产量，还是生长环境适应能力，都不错。”
吃惯了五谷杂粮的鬼子，哪尝过如此美味？何况是晋府大厨烹制的？尝了一口，就止不住的再吃第二口。然而晋宇准备的分量很小，让鬼子尝尝就得了，还能伺候饱不成？
“果真是与众不同，让人口舌生津。”犬上三田耜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夸奖道。
“犬上君满意就好。”晋宇微笑点头致意，静待小鬼子的下文。
“在下来长安一年半，多次耳闻晋君大名。一直无缘得见，这次终于得偿所愿，当浮一大白。”犬上三田耜搜肠刮肚的套近乎，这也是他来长安后所学，很多事情都是在酒桌上谈成的。
“呵呵，犬上君客气。晋某不善饮酒，且以茶代酒，犬上君随意。”晋宇从骨子里讨厌这帮鬼子，想喝醉了谈？门都没有！
犬上三田耜没想到晋宇如此不按套路出牌，礼仪之邦呢？无奈之下只能向惠日示意，毕竟他和晋宇有过一面之缘，看能否打开突破口。
“贫僧多次听闻晋施主大名，乐善好施、善待邻里……”惠日一身袈裟，双手一合十，还真有点宝相庄严的模样，上来逮住晋宇就想一顿猛夸。
“惠日法师，出家人打诳语可不好。”晋宇截住惠日的话头，“不是听他们骂我败家子？”
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晋宇一句话让犬上三田耜和惠日面面相觑，略显尴尬。
“那是他们鼠目寸光，不能参透晋施主行为背后的深意。”惠日反应比较快，低眉耷拉眼的找理由恭维晋宇。
“哦？不知道晋某所做有何深意？”晋宇身为一个不合格的道士，接触的和尚不多，且看他们如何忽悠人吧，也算体验一把人生了。
“慈悲为怀。”惠日抬头直视晋宇，目光炯炯有神。“晋施主有一颗大慈大悲的心。”
“哈哈，承蒙过奖，不敢当。”晋宇挥手谦让，不管惠日是否发自真心，但听到耳朵里，内心有点小膨胀有没有？
“世上凡人多，怎能理解晋施主的良苦用心？”惠日表情不变，几十年的参禅不是白做的，表情修炼的很到家，波澜不惊。
“哈哈，晋某就是一俗人。咱还是来聊聊土豆的事吧。”小鬼子不开口，晋宇就主动点，若不是为了坑他们一把，肯定不会再坐到一起。佛怎么说来着，“早死早托生”，自己不介意把他们往坑里推一把。
“晋君爽快！”犬上三田耜接过话头，迫不及待的问道：“不知这土豆产量如何？”
“犬上君、惠日法师。”晋宇没有回答犬上的问题，不慌不忙的反问道：“两位知道一亩上好的水田能产多少大米吧？”
“百十斤的样子吧。”犬上对普通粮食的产量了然如胸，无论是出发前，还是到长安后，都做过调查，数据张口就来。惠日就算了吧，忽悠个人还行。这年头没几个和尚亲伺耕种，吃供饭的居多。
“不错，百十斤。那犬上君可知玉薯的亩产量？”晋宇对犬上三田耜报的数表示认同，继续卖关子。
“在下曾有耳闻，好像是一千多斤吧？”犬上三田耜成胸在竹，他就冲这个来的，基本数据肯定要打听清楚，没人说？用钱砸啊！总会遇到几个没节操的。只是要数据嘛，又不是要种子。
“一千一百斤。”晋宇眯起眼，依旧是笑眯眯的模样，心下却嘟囔这小鬼子没少下功夫啊！
“那这土豆？”犬上三田耜两眼冒光，从晋宇嘴里验证了产量，那就充分说明自己的方向没有错误！
“晋某是从极西大漠来到长安的。”晋宇暗示自己非大唐人，“玉薯也好、土豆也罢，都是从家乡中费劲千辛万苦带出来的。在晋某的家乡，一亩土豆最多可有万斤产量！”
“啊！”犬上三田耜瞪大了双眼，一脸不可置信。
尽管惠日表情没怎么变，但抽搐的眼角和哆嗦的双手表露了他内心的震惊。
“虽然来大唐后还未曾达到晋某家乡的产量，但一亩产出五千斤还是要保障的。”晋宇将两个人的表情尽收眼底，竖起两根手指轻轻一摆，“晋某来到长安的时候，身上只有两块土豆。两年，只用了两年，晋某就收了两千斤！”
“既然产量这么高，晋君为何只卖玉薯，不卖土豆？”犬上三田耜也不是没脑子的人，按下内心的激动，试图打探晋宇话中的漏洞。
“玉薯留种的速度要比土豆快。”晋宇两手一摊，“因为晋某当时缺钱，所以选择先拿玉薯赚钱。两位也看到了，当下长安城中各种玉薯食品基本都出自晋家庄。相比玉薯，土豆留种较慢，所以只能徐徐图之，这也算土豆唯一的缺点了。”
犬上三田耜听完点头，这个理由勉强能说的过去。犬上独自在心里思量：晋宇卖出的玉薯种，最便宜的是一贯五一斤，土豆的产量是玉薯的五倍，难不成一斤要七贯五？这也太贵了吧？
眼前的小鬼子在眼神交流，晋宇慢慢的饮茶，也不出声催促，任何事都要有个过程，自己不着急。
“晋施主悲天悯人，大慈大悲。”惠日摆出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试图说服晋宇，“若晋施主肯施舍于我倭国百姓，贫僧定尽终生力为晋施主在我国塑佛像、贴金身，享倭国百姓世代供奉。”
“呵呵哒，想法不错呀。”晋宇怒了，“两位来之前就没打听一下？晋某是道士，这是让晋某背叛师门吗？你们毫无诚意啊！好走不送！”
第三百三十五章 坑鬼子最快乐
“晋君莫恼，晋君莫恼。”惠日唱完白脸，犬上三田耜又蹦出来扮红脸，“惠日法师乃是方外人士，不了解事情世故也是有的。”
“方外人士就可以乱说？在晋某看来，这已经是犯了出家人的贪戒！”晋宇得理不让人，气势逼人，“哪家的佛法有逼捐的道理？这种佛法不要也罢！你们若是打着这种盘算来的，晋某奉劝趁早走人，别逼晋某动粗！”
“那只是惠日法师一家之言，绝不能代表在下的想法。”犬上三田耜一个劲的陪好话，他还指望着带回土豆升官发财呢，怎么会自断后路？若不是舒明天皇是佛教徒很看重惠日，犬上三田耜早就让惠日退场了。
“那犬上君有多大诚意呢？”晋宇怒气稍消，问道。
“这个……”犬上三田耜略一迟疑，“就按晋君上次玉薯拍卖的价格可好？”
“哈哈哈，犬上君真是打的一副好盘算。”晋宇朝犬上三田耜竖起大拇指，起码他说三文钱一斤，还有谈判的余地，“莫非犬上君认为土豆只值这个价？”
“毕竟留种不方便嘛，即便是如晋君所说的产量，我们大规模推广也是好几年以后的事情了。”犬上三田耜尽量找一些对自己有利的理由罗列出来。
“相信犬上君最近也通过他人之口了解过晋某吧？”晋宇不理会犬上三田耜给出的理由，转而自夸：“是不少人说晋某是败家子，但晋某真的是败家子吗？两年！晋某只用了两年就赚取了眼下的财富，说晋某是败家子的人皆为鼠目寸光之人！”
对于晋宇的自夸，尽管犬上三田耜非常认同，但不敢点头，一点头就没了坚定的立场，只好以沉默对抗。
“一斤玉薯，晋某都能卖出两贯钱的价格，犬上君觉得晋某能将土豆卖出什么价？”晋宇不看眼前的两个鬼子，拿起茶杯来对着阳光把玩起来。瓷器质量还是不够好，还不够薄、不够透亮。“做生意嘛，卖给谁不是卖？晋某没有非倭国人不卖的道理，犬上君觉得的？”
“晋君言之有理。”犬上君笑眯眯的拿起茶壶，主动给晋宇续满。如今长安流行泡茶喝，而不是以往的煮茶，犬上三田耜很不适应，但自己是客场嘛，不便表达不满，“若晋君卖给在下，在下是要带回倭国栽培的。但晋君在长安售卖，恐怕买家种出后也会在长安售卖吧？长远来看，也许对晋宇不利呢。”
“谁说晋某要卖土豆种了？”晋宇淡定回怼，“别忘了，晋某家中可是在冬天售菜的，晋某家中也有酒楼和诸多商铺。难道晋某就不能零售？长安不乏大贵之家，这独一份的美味，不愁卖吧？这独门的买卖，还不能赚个盆丰钵满？”
“这……”犬上三田耜迟疑了，听着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呢，虽然坊间多有传闻说晋宇是败家子，但他发家的速度也很快好不好？两年！仅用了连年就置办了诺大的家业，还被加封到了伯爵！想起爵位自己就羡慕，九死一生来到长安，即便带着良种回去，也不一定能有如此高品级的封赏……心塞。
“惠日法师虽说天真了些，但刚才对晋某的评价却偏差不大。”晋宇依旧在两个鬼子面前自夸，抬高自己的身价，“晋某确实慈悲为怀。若不是为了让倭国百姓在不久的将来能人人有饭吃，晋某为何要卖给你们？若晋某没有慈悲心，倭国百姓死活管晋某何事？晋某将如此高产的作物卖予倭国，也是有风险的。”
“两位不仅不理解、感谢晋某，还在算计晋某，试图让晋某无偿给予你们。这样有失厚道吧？”晋宇继续自己的表演，“若是求佛管用，那惠日法师为何不求佛赐予你们一种高产作物？或者直接赐予你们粮食？为何还要来找晋某？”
“晋君言之有理，但……”犬上三田耜还想开口说什么，却被晋宇打算了话头。
“刚才惠日法师也说了，要给晋某塑像是吧？还要贴金身是吧？”晋宇对塑像一点都不稀罕，这年头以真人模样塑像的多了去了，各大名山都有，只要有钱就能开凿，没人管！更何况是在岛国？一千五百年后被说做是中日友好交流的急先锋？汉奸还差不多！这事肯定不能干！
看到惠日点头后，晋宇掐着手指头和两个小鬼子做起数学题来，“按塑一座金身需要十两金算可以吧？贵国现在一共46家寺庙吧？那一共是黄金四百六十两吧？换成银子有四千多两吧？晋某不要贵国立像塑身，直接给钱可好？”
“呵呵，晋君莫当真。惠日法师失言了。”对于晋宇有理有据的漫天要价，犬上三田耜豁死老和尚的心都有了，偷鸡不成蚀把米，给自己带来的谈判阻力太大了！晋宇连寺庙数量都知道的如此准确，那国内啥事情肯定也一清二楚了！怪不得不着急。
“呵呵，两位今天失言的次数有点多啊。晋某今年留出了四百斤用来做菜，以晋某现在身家，其实这买卖成不成的无所谓。”晋宇不满中透着不在乎。
听晋宇这么说，犬上三田耜急了，你可以无所谓，但我不行啊！“四千两太多，按八贯一斤可好？”
看犬上三田耜如此神情，晋宇还有啥不明白的？“犬上君爽快！晋某就喜欢和爽快人打交道！现如今铜贵银贱，400斤白银换400斤土豆，行吧？”
犬上三田耜对算学略有涉猎，简单的汇率还是会算的，明显晋宇开的价更高。400斤白银倒是不缺，遣隋使、遣唐使每次来长安都是挑选的大船，压舱石都是用的银子。用银子开道，无往而不利，各个官口都很好说法。
“那就这么定了。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晋某会将种植方法及注意事项一同整理好交给犬上君。”晋宇笑眯眯的朝两个鬼子拱手，“晋某预祝犬上君回朝后升官发财，想必惠日法师也很快成为得道高僧。”
第三百三十六章 振兴道门
犬上三田耜很善于把握机会，所以继小野妹子之后，他成了新的遣唐使。犬上三田耜知道长安人讲究“可一，可二，不可三”，错过这次机会真，至少自己回国前就没有机会再买到高产作物了，所以很爽快的和晋宇做了交易。
这年头绝大多数人还是很讲信用的，一诺千金！晋宇和犬上三田耜之间没有签署任何协议，只是口头约定，犬上三田耜也丝毫没有晋宇会在粮种上做手脚。这若放后世，大宗产品交易若没个担保或者协议，能被坑到姥姥家！也不知这是社会的进步还是退化……
善于把握机会的不止犬上三田耜，青霞子也是个中好手。自从知道晋宇抖搂出种痘防麻疹的法子后，青霞子罕见的吃不好、睡不香了。
“来来，乖徒儿，老道和你商量个事。”待晋宇练完打坐后，青霞子一脸僵硬的笑容和晋宇打招呼。
“啥……啥事？”晋宇被青霞子盯的一身鸡皮疙瘩，在晋宇看来，老道那笑容就是不怀好意。
“那个，这都小二十天了，种痘的事咋样了？”青霞子挽挽袖子，用拂尘把手挠挠后背，一点得道高人的模样都没有。
“不知道啊，可能还没商量出个结果吧。”晋宇退后三步，伸胳膊伸腿，活动下筋骨，乍一打坐，手脚酸疼，“就问我这事？”
“这个……老道寻思吧……”青霞子吞吞吐吐，罕见的有些不好意思。
“您老直说，您这样我反而忐忑的很。”晋宇一副防备的模样，“先说好啊，小徒做不到的，您可不能为难我。”
“看你说的，怎么叫为难你呢？一句话的事嘛。”青霞子嘿然一笑，“老道就寻思吧，你这种痘的法子既然好用，那朝廷肯定要推广吧？如果推广，老道可以帮忙呀！”
“您？帮忙？”晋宇用怀疑的眼神看着青霞子，“这又不是啥好吃的，您怎么帮忙？”
“嘿！臭小子怎么说话呢？难道老道除了吃就没别的长处了吗？”青霞子朝晋宇吹胡子瞪眼，看样子很生气。
“哪能，哪能。”晋宇挠挠头，面前的怎么说都是自己师傅了，以前可以开玩笑，那是没师徒名分，现在在那样就有些不合适了，“我的意思是，放着吃喝玩乐的逍遥日子不过，干嘛自讨苦吃？那活可不轻快。嗯，小徒就这意思。”
“老道帮点忙也能吃喝玩乐。”青霞子狡黠的一笑，“你不会以为老道亲自走南闯北干这事吧？”
“就是坐馆长安，也不是个轻快活啊，整天拿个小刀来一刀，一天下来也不轻快。”晋宇让青霞子整的有点懵，“再说这玩意不赚钱，干这些费力不讨好的事干嘛？我都没打算沾边，推出去拉倒。”
“没见识。”青霞子对晋宇嗤之以鼻，“靠这个赚钱？缺不缺德？老道是说用这个赚名望！”
“收买人心？可以这么理解吧？”晋宇疑惑的看着青霞子，有些胆怯的问道：“难道您想坐那个位子？这不是作死吗？”
“呔！气死老道了！”青霞子双目一瞪，“老道是想让整个道门去推广种痘，免费的！分文不取！为道门赚点名声，多收些信徒！怎么到你嘴里就变味了呢？”
“您早说嘛！”晋宇再往后退三步，青霞子唾沫星子飞出不少，太不讲卫生了，要批评！“您又不是什么道门盟主，操这门子闲心干嘛？”
“你小子平时不是说什么什么匹夫有责吗？更何况这是你师祖的遗愿，老道要殚精竭虑的振兴道门，责无旁贷！”青霞子正气凛然的说道，说完还不忘赏晋宇一眼鄙视。
“哦，这个能讲得通。”晋宇无视青霞子的鄙视，他对师傅的鄙视已经免疫了，哪天打坐结束不挨一发？每次都是北被嫌弃笨！打坐学的都慢！“不过这玩意能管用一时，但管不了一世啊！”
“哦？这么说你同意了？”青霞子不理会晋宇挑刺，先把事情敲定再说。
“小徒说了不算啊，若是朝廷没啥安排，我倒是可以建议一下，成不成就不知道了。”晋宇两手一摊，不想跟这事沾边。
“嗯，行。”青霞子神悠悠的飘出一句话，“若老道完不成师傅的遗愿，那这也就成了老道的遗愿，最后再交给你来完成。老道很看好你，这活就交给你了！”
“别！交给我，我也不干！您还是多活些年，自己操心吧。”晋宇连忙摆手，宗教什么的最麻烦了，不让承包就没钱赚，不如自己做个小地主来的自在。
“那你倒是和老道讲讲，怎么管用一世？”青霞子追问道。
“入世啊！你看人家和尚，寺庙大多修建在闹市区。道观呢？恨不能修到天上了，哪个烧香方便？”看青霞子欲开口反驳自己，晋宇赶紧开口：“千万别说什么不心诚啊、异教徒之类的话。先入为主懂不懂？近水楼台先得月懂不懂？百姓接触的寺庙多了，再被和尚一通洗脑，能信道门才怪！”
“有点意思，那照你的看法，该如何做？”青霞子点点头，位置确实是个存在已久的问题。
“除了入世再就是理论了！”谈起这个，晋宇觉得自己还是很有发言权的，自从拜青霞子为师，晋宇也接触过不少道家典籍，看的人昏昏欲睡有没有！“现在的典籍是不少，但具备普适性有多少？道士愿意胡乱吃丹药飞升成仙，但普通百姓有几个愿意这么做的？有几个能负担起这么做的？”
“佛家讲究修来世，咱道门可以说先修现世、后修来世啊！”晋宇振振有词，“无论是现世还是来世，都要有一套扎实的理论基础。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德五读书。当然了，这句话顺序可以适当调整一下。咱道门擅长算命、观运、看风水吧？下山给人看，做个交流，就是入世了。也别胡乱练什么仙丹了，那玩意只会吃死人，不会延年益寿，改炼药多好？在闹市区施药也能拉一帮信众吧？”
“有点意思。”青霞子不住点头，“还有吗？”
“暂时想不起来了，就这些吧。这些能做好就不错了，贪多嚼不烂！”晋宇刚有点翘尾巴，就挨了一拂尘，“哎，咋打人呢？”
“再不把你打下来，你就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