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长公主的黑月光10
公主危险地眯起眸:“本公主是不是还跟你说过,休要妄揣本公主的心思。”
公主这次是真的动怒了。
嘭——
红衣男人费力爬起来,跪在容婳脚下。
“公主,是奴的错,怒不该自作聪明,求公主看在奴尽心尽力伺候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再给奴一次机会。”
容婳垂下眼帘。
男人还在声泪俱下哀求:“奴就怕,奴走了,就无人再听公主的知心话了!”
“你赢了,本公主被你说服!”容婳将他扶起:“起来吧!”
“谢谢公主!”小红抱着她满眼哭着感动:“奴会为公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哪怕没了这条命奴也无怨无悔!”
容婳意味不明扶着他后背:“小红,记住你说的话,本公主当真了哦!”
“奴绝不食言!”
容婳从红衣阁出来时。
丫鬟袖侧已经等候她多时。
见她出来,忙上前。
“公主,那些话,还有那把这扇,都按照您的吩咐做好了!”
“是吗?做得好,下去领赏吧!”
袖侧咯噔一声跪在容婳面前:“奴婢不敢邀功,只求能够永远跟在公主身边,为公主肝脑涂地。”
袖侧是容婳无意间救回来特意放在宴瑾溪的眼线。
现在对她忠贞不渝。
容婳将人亲手扶起来。
袖侧受宠若惊道:“公主,奴婢自己可以!”
“你帮了本公主这么大的忙,本公主自然要感谢你!”
“这,这些都是袖侧应该做的。”
“……”
“是不是想问本公主喜不喜欢驸马?为什么要偷偷对他好?”
“奴婢……”
“喜欢!”容婳转身背过她:“很喜欢,喜欢的紧儿。正是因为喜欢,所以小心翼翼,唯恐让他知道,只敢偷偷地对他好,不敢让他知道。
因为啊,本公主的驸马是个清高自傲的人,把他抢回来已经伤他的自尊了!”
袖侧是个激灵的丫鬟。
顿时拍拍胸脯道:“公主放心,奴婢一定尽力帮您们和好的。”
“辛苦了!我的好袖侧。”
袖侧脸唰的一红。
*
“驸马,您终于想通了!可是……您确定要亲手给公主做她喜欢的芙蓉酥吗?您……会吗?”
她怕公主吃了中毒。
“要不,奴婢去西街给您买一份,您就当做是自己做的,您看行吗?”
宴瑾溪尴尬道:“真的很难吃吗?”
袖侧:“……其实也没那么难吃,就是,公主从小锦衣玉食,吃惯了好的东西。”
“本宫相信熟能生巧。一定可以做好它。”
袖侧:“……”
宴瑾溪在厨房跟一份芙蓉酥斗智斗勇。
容婳则在外面的醉仙楼喝花酒。
女主真是奇女子啊!
瞧瞧这一身舞艺。
漏腰漏肩。
大尺度的舞蹈和特立独行的妆容。
都令现场的人尖叫。
容婳女扮男装。
周围掌声,欢呼声沸腾。
容婳支起下颌,似笑非笑地撩眼注视着楼下的圆台。
“唔,好像还差一个人?”
“裴小公子舍得看着自己的老相好来这儿抛头露面?”
身边的小斯:“裴公子估计快要炸掉醉仙楼了!”
小斯用最冰冷的语气说不合时宜的话。
容婳挑眉。
顺着小斯所指望去。
我们的男主裴淮都快气暴龙,周身冷气嗖嗖嗖往外喷薄。
“再凑一个打麻将。去把驸马请过来。”
“是!”
小斯飕消失。
一曲西域热舞完毕。
四周响起激动的掌声。
大家梗着脖子呼喊着。
有几个穿金戴银的胖男人红着眼睛撒钱。
“花魁月姬的初夜我要了!”
女人红纱蒙面。
身形妖娆。
看着下面的男人们为她疯狂,为他喊价。
虚荣心瞬间爆棚。
她就说嘛!
她乃二十一奇纪的新新人类。
随便吟个诗都是空前绝后的名句。
跳个舞,男人为他欲生欲死。
随随便便画个衣服图样。
都能赚的钵满盆满。
这些还未发育完全的猿人,哪个能抵挡她魅力。
那什么公主。
连她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等着吧!
她迟早把她踩在脚底下。
哪怕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
没了男人。
她就是个拿不出手的绣花枕头。
被轻易捏死。
沈悦柠享受此前状态。
喜欢男人对她这样迷恋。
她要全京城,哦不,是全国的男子都臣服在她的石榴裙下。
武则天都可以一统天下。
她一个现代人为什么不可以?
沈悦柠觉得自己不是不喜欢裴淮和宴瑾溪。
帅哥她都喜欢。
只是她的心碎成一片片。
每一片都爱上了不同的男人。
下面的叫价已经史无前例,冲上最高峰。
容婳观察了一会儿。
在这儿比财力,谁更有优势。
“公……公子,现在要加价吗?”
“再等等!”
下面吵得如火如荼。
倒是把老鸨高兴的半死。
还从未见到如此空前盛况。
当然——
容婳也是高兴的。
毕竟谁不爱钱呢?
“一万两!”
声音从华丽盛状的大门外传来。
打断裴淮五千两的叫价。
众人闻讯而去。
“这哥们儿谁啊?这么大手笔?”
“不知道,看穿得珠光宝气的,莫非是异地来的隐形富翁?”
“敢和裴小公子叫价,毛儿长齐了没?”
“我们的裴淮小公子怎么可能输过他?反正我是支持裴少爷的。”
“这哥们儿看身段应该长得不错!”
“那我也不爬墙,我对裴少的心矢志不渝,天地可鉴。”
“……”
老鸨看向这位不速之客:“这位公子叫价一万两,还有加价的吗?没有的话月姬今晚就归……”
“一万五千两!”
“豪横啊!”
裴淮的脸一露出来,底下顿时噤声一片。
谁敢跟裴家比有钱?
裴淮这几年发迹简直可怕!
众人私底下纷纷猜测。
他背后是有什么高人指导。
尤其是他开的那个成衣铺子。
这一季新上的款式。
少女们见了又心动又害羞。
可禁不住还是要偷偷去买。
老鸨暗自捏了把汗。
把视线对准不速之客。
“这位公子你……”
“两万两!”
“黄金!”他补充!
观众们:“……”
我屮艸芔茻。
豪横啊!
哪里来的土豪?
就算是裴淮公子。
仗着自己这几年的身价。
都不敢如此轻轻松松拿出两万两黄金来。
大家都用看天外之物的吃惊眼神看他。
容婳坐在上面雅座。
第121章 长公主的黑月光11
唰——
风流地帅气打开折扇。
英俊迷人的脸庞浮现一抹兴趣来。
鱼儿上钩了!!
她招了招手。
手下立刻执行命令。
拿起编号牌:“三万两……黄金!”
他这一声。
差点没把人心脏给吓停。
这些人是不是有病?
一个两个的。
有钱了不起啊?
有钱也不带这么玩的啊!
说白了。
这花魁充其量也不过是长得有些特色的女人。
再好看也值不得这么多黄金吧?
众人望向楼上。
窗口,男人挺拔的身形。
长得其貌不扬。
还想看看是哪家的地主家傻儿子。
下一秒。
不认识。
下面的白衣公子哥开始跟他加价。
战争如火如荼。
眼看被忽略的男主角裴淮要掳着花魁暴走。
下面的白衣少年倏地瞧了他一眼。
裴淮瞬间冷静下来。
白衣少年倏然一锤定音:“一千万两黄金!”
上下的观众猝然静音。
那个跟他吼价的人也不在发生。
白纱后面。
容婳满意地撩撩唇。
对下属小哥哥点了个赞:“做得好,回去给你家鸡腿!”
侍卫小哥哥不由得红了脸。
“有钱人!”
“豪横!”
“厉害!”
“佩服!”
相比这台上妖艳四方的美人。
大家更好奇这位有钱的白衣公子到底是谁?!
京城啥时候来这么有钱的爷儿了?
老鸨站在台上合不拢嘴:“价高者得,最后我们的月姬归这位公子所有了!”
“来人,直接送他们入洞房!”
我擦!
还能这么玩?
月姬羞涩地被带进华丽闺房。
须臾——
门开,男人被带进来!
“你……”
男人动了下眉毛。
女人讶异道:“你是……瑾溪哥哥?”
她猛地扑进宴瑾溪怀抱。
“呜呜,瑾溪哥哥,我好想你。”
“裴淮那个坏人,嘴里说着要娶我,居然可以眼睁睁看着我被许配给户部侍郎的公子,传闻那户部侍郎公子吃喝嫖赌样样俱来,还玩‘四’过女人。
我才不要嫁给他。”
“再怎样,我也要嫁像瑾溪哥哥这样懂我知我的知音。
呜呜呜,他怎么可以连争取一下都不做,眼看着我被赐昏,呜呜呜,我真是讨厌死他了!”
宴瑾溪皱起眉头。
其实他有洁癖。
以前也不是没有抱着沈悦柠哭过。
他以为可以装作若无其事。
可今天。
他有点不舒服。
宴瑾溪抬起手臂,犹豫着要不要将她推出去。
苦累的女人抬起梨花带雨小脸:“瑾溪哥哥,还是你好,知道我最爱吃西街那家芙蓉酥了,还特意给我带了来!”
“不……”
“不是给我带的吗?”
女人含羞带怯,满面芙蓉。
可怜见的。
宴瑾溪冷不丁地噤声。
“吃吃看,看看喜不喜欢!”
沈悦柠一秒破涕为笑:“还是瑾溪哥哥知我懂我,只要是瑾溪哥哥带的,我都喜欢!”
沈悦柠兴高采烈去撕开包装。
门轰然被踹开。
一张气势汹汹的脸。
“悦柠,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亏他还累死累活地为她们的事情走关系。
脚都跑断了!
结果——
她说走就走,连封信都不给留的。
好不容易找到。
她居然在这醉仙楼挂头牌,还要卖自己的初夜。
比财力他比输了!
从第一眼就知道是宴瑾溪。
想跟他比一比,男人之间存在着某些不为人知的攀比。
奈何——
他着实没想过。
宴瑾溪居然可以为沈悦柠做到倾家荡产的这一步。
宴瑾溪怕是没多少积蓄了!
这种种做法。
让裴淮怀疑。
他真的只当沈悦柠是知音吗?
这等霍得出去。
他都甘拜下风。
然后又听到两人的交谈。
沈悦柠认为他比自己好。
什么意思?
宴瑾溪本就是裴淮心口的一根刺。
耿耿于怀。
如今亲口听到自己女人说他不如这根刺。
换做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吃味儿的吧!
见到裴淮出现的一刹。
沈悦柠明显有些惊慌。
他都听到了?
但她也只是一点惊慌。
并没多大担忧。
她自信自己拿捏男人的本事。
更自信裴淮对她的深爱。
“你来做什么?”她先发制人:“不是跟你说了,别找我了吗?既然保护不了我,就放我走!”
“放你们双宿双栖吗?”裴淮阴阳怪气地回。
“裴淮,你怎么说话呢?”沈悦柠不虞:“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龌龊?”
“是,是,是,我比不上你的瑾溪哥哥,他有钱可以拼了命地去保护你,眼瞅着自己倾家荡产,都要护你周全,此等恩情我裴淮甘拜下风。”
“如果你是来看我笑话的,那抱歉让你看不到了,你给我出去,马山出去!”
“哟,还说只是朋友,连西街最难排的芙蓉酥都买来了,这朋友不错啊,也给我来一打。”
“你……”沈悦柠气得口不择言:“怎么,就允许你找小三,不允许我跟男生彻夜长谈了?裴淮,你当真以为谁离了你活不下去是吧?老娘不怕告诉你,没有你,老娘照样在这个世界混得风生水起,要天天都换一个小哥哥玩!”
气不死你!
“你……”裴淮气得伸手。
“怎么,还要打我是吧?”她把脸凑过去:“打,你使劲儿打,今儿个你要是不打下去,你裴少爷就不是男人。”
“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宴瑾溪完全听不懂他们的谈话。
沈悦柠哭哭啼啼地说:“瑾溪哥哥你看到了吗?这就是男人,说爱你的人也是他,腻了烦了让你滚的人也是他,前一秒对你温软呵护,下一秒,他呵呵哒。
变脸就没见过变他这么快的。”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误会,有误会也是他错,是他三心二意,对女人来者不拒,是他找小三,还背弃我们的誓言!”
“什么小三儿?”裴淮不认道:“我跟你解释了,那是我父亲让人送来的,我连手指头都没碰一下,你都不给我解释的机会,就不告而别。有想过我的感受吗?你委屈我就不委屈吗?”
“我都看见了!”
“把话说清楚,你看见什么了?”
“那晚你抱着她,你们回了屋子……这黑灯瞎火的,还喝了点酒,不发生点什么我就不信你是个男人。”
“……”裴淮真是跳井都洗不干净:“算了,懒得解释,随你怎么想,先跟我回去!我不想跟你吵,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去一起解决。”
第122章 长公主的黑月光12
“哎呦,你以前怎么不觉得我烦呢?是不是男人都跟你这样,得到了就不知道珍惜了?”
“……”
宴瑾溪被拂到一边。
恐怕她自己都没想到。
有一天,
自己心仪的女孩子吵起架来,跟后宫皇帝的三千佳丽还要疯魔。
这还是他记忆里那个温柔大方的女人吗?
宴瑾溪陷入自我怀疑中。
不知说到裴淮哪一根脆弱神经。
裴淮直接把女人抵在墙壁上给壁咚了!
战火硝烟的两人骤时在这个吻中统统冷静下来。
“对不起,我可以发誓,真的,我真的连一根手指头都没嘭她们。”
他抓起女人的手掌放在心口:“你听听,这里都是为你的担惊受怕!”
“经历这么多,难道我对你的心意还不够清楚吗?”
“我可以原谅你,但你要跟我约法三章!”
裴淮气也消了。
抱得美人归的心情转好。
“只要你跟我回去,别说三章,三万章我都甘之如饴。”
“……死样儿,你就会说好听的哄我!”
“我的嘴除了说好听的,还可以做其他的。”
那人眸色炙热。
“你……”
还好宴瑾溪这时出来打断。
“既然误会解除,你们快回去吧!以后断不能这么意气用事。”
大概是心结解开。
裴淮居然觉得这一刻的宴瑾溪看着还挺顺眼。
刚才的不悦也随之荡然无存。
“这是你买的?我可不可以尝一口?”
“请便!”
东西已经被打开。
他尝不尝都不重要。
裴淮拿起一块吃到嘴里:“噗噗噗,这根本不是西街买的,宴瑾溪,想不到你居然也作假!”
在他记忆里的宴瑾溪。
是世家公子温润如玉。
断不可做出这种虚假的行为。
裴淮还在为发现宴瑾溪的纰漏高兴。
然——
身旁的沈悦柠尝了口:“瑾溪哥哥,这是你做的吗?好好吃呢!虽然比不过西街,但味道绝对令人眼前一喜。”
女主绝对是个端水大师。
任何时候,都要一碗水端平。
不打击每一个脆弱小心灵。
适当给予鼓励。
让人觉得她像个黑暗之光中的救赎。
宴瑾溪珉起笑:“本来已经送你了,你喜欢我也很荣幸。”
两人之间仿若有一种无发言明的默契。
让裴淮有种插不进去的既视感。
“瑾溪哥哥,你真的把所有的家当都拿出来了?”沈悦柠才想起来问:“你疯了吗?那可是你辛辛苦苦挣的钱。就为了让我不被……”
她有点说不下去,流着感动泪花:“值得吗?”
“值得!”宴瑾溪想都没想地回。
若爱,便值得。
总要有人负重前行不是吗?
他的眼神传递只有沈悦柠才懂。
“我也可以啊,又不是只有他才舍得?”
裴淮不服输地说道:“要不是我的钱被我爹扣押了,我比他更舍得。”
宴瑾溪转移话题:“悦……沈小姐的婚事我会想办法。”
“我也在想办法啊!她是我女人,我自己可以保护她。”
“……”
“钱我会想办法还给你的,悦柠我们走!”
揽着沈悦柠就要离去。
脚刚走到门口,两人就大惊失色地愣在原地。
“你,你,怎么是你?”
不妙!
宴瑾溪猝然回头。
湛蓝眼瞳一点点惊愕缩大。
“容,婳。”
“你说她是容,容婳,是,是公主?”沈悦柠难以置信地盯着面前女扮男装的女人。
气场全开,霸气侧漏。
直接将她秒成渣。
沈悦柠第一次近距离地端容婳的脸。
用惊艳都不过分。
她简直美得气人。
皮肤白皙。
身姿高挑纤细。
最主要是人与生俱来的公主气场。
这是底层人员无论如何都模仿不来的。
容婳公主果然生来尊贵。
让人只能仰其鼻息的高傲。
沈悦柠不由得跟自己的脸身材胳膊腿……甚至精致到毛发和指甲盖都要对比。
她全输了!
这便是京城闻名遐迩的公主。
暴露,骄横,野蛮。
空有美貌,灵魂粗鄙。
比不过她的有趣灵魂。
想到她再好看也是个古人。
而她可是高人一等的现代灵魂。
顿觉,
她想要将她踩下去都是时间的问题。
她现在已经被黑的声名狼藉不是吗?
早晚,她会被黑的一无所有。
思及此。
沈悦柠内心瞬间平衡。
看她的眼睛都流露出一抹挑衅。
仗着有几分相似眉眼,抢她男人。
不要face。
纵使是公主又如何?
还不是得捡她的漏。
沈悦柠敛下与之对视的眼睛:“公主吉祥!”
容婳抱臂。
两个男人倏飞快站到容婳面前。
将小鸟依人的女主沈悦柠挡在身后。
仿若当容婳是要对女主动手的可怕恶魔。
容婳挑挑眉:“我的两位少爷,这是当起了护花使者?”
“……”两人笔挺站着,不让开。
后面的沈悦柠眯起沾沾自喜的目光。
“怎么,怕我吃了她?”
“还不让开!”
两个男人被容婳身后来的下属架住,拉开。
“你想做什么?我跟裴淮哥哥是真相爱的,和瑾溪哥哥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是朋友,是知交,友情至上。请你不要误会。”
“哥哥哥哥,你是要下蛋吗?”
“……”
“要不要给你准备一个窝啊?”
“哦,对了,你刚刚叫我什么?没听错好像是公主吧?”
“是……”
容婳冷笑一声:“知道是公主,还不跪下,谁给你的勇气让你站着跟我说话?”
“你……”沈悦柠怒道:“这里不是你的公主府,你穿便装,我跟你行礼已经够尊重了,还想让我给你下跪?我……”
容婳使了个眼色。
手下立马将这位故作清高的女主给踹跪下。
女主惊愕仰头盯着她。
“本公主想让你跪的时候,哪怕这里是屠宰场你也跟我哦照跪无疑。还敢顶嘴,信不信撕烂你的嘴?”
用最温柔的口气说最恶毒的话。
恐怕没有人比她更凶残。
“有什么冲我来,公主,是我伤害了你,你别伤害悦柠。”
容婳慢条斯理转过身,眉眼扬起冷笑:“本公主不去找你,你倒是自己上赶着送上门来了!
裴淮,裴小少爷,你好大的狗胆,敢拿本公主当替身。是将军府给你的勇气?”
“对,对不起,千错万错都是我错,别动她。”
“当然是你错,难不成还是本公主的错不成?”
容婳却扭头望向白衣飘飘的宴瑾溪。
第123章 长公主的黑月光13
眉眼轻佻,邪肆,流露着荡人心魄的狠。
她伸手捏住宴瑾溪的下颌。
“哟,我们的驸马爷也在这儿?特会旧情人来了?”
“宴瑾溪,这才刚跟本公主成亲,就这么迫不及待饥不择食了?”
“我跟她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哦?”容婳抚摸他俊美俊俏的脸蛋:“你觉得本公主想的是哪种关系呢?”
“啧啧!”容婳斜过一边的芙蓉酥,唇讥诮撩起:“手疼吗?”
“臣……嘶~”
容婳俯身将他的唇瓣咬住:“我说你不疼!”
宴瑾溪正欲挣扎。
容婳在他耳边吹了口气:“你大可以挣扎,我不介意在这儿弄死你的旧情人!”
宴瑾溪陡然停下动作。
他看见容婳眼底满是讥讽。
“公主殿下,您要对瑾溪哥哥做什么?快放开他?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他?”
“哦?”容婳扭头:“你来跟我说说,我怎么对他了?”
“大庭广众之下,你怎么可以对瑾溪哥哥做那样的事情,简直成何体统。”
“我跟驸马新婚燕尔,做夫妻之间的事情,你觉得不成体统,相反,你跟我的驸马约在这样的地方,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成体统了?”
容婳嗤笑一声:“这是哪门子的规矩?专门给你定的吗?”
“……”
女主被怼的无言以对。
“你别为难她,这件事跟她没关系,是我自作主张来的。”
“瞧驸马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她夫君呢,把一掷千金让美人一笑说的如此动听,本公主还是第一次听到呢!”
“我们是清白的,请你不要说得这么难听?”
“这就恼羞成怒了?当时为她千金一笑为红颜的本事上哪儿去了?”
“……”
容婳对上沈悦柠的眼睛:“沈悦柠是吧?”
“你很聪明,可惜,你的聪明用错了地方!”
“本公主的墙角不是那么容易撬的,小心烫手!”
容婳将她仔仔细细大量后点评道:“看你这脸,的确有本公主三分相似,不过也只能这样了,一只麻雀插了两根鸡毛就可以代替凤凰了?”
沈悦柠脸涨红。
裴淮还要为沈悦柠说什么。
但是被容婳的手下堵住嘴。
容婳一秒变温柔,招来老鸨:“多亏了驸马爷的万贯家财,让人家醉仙楼赚的钵满盆满。”
那妈妈心惊胆颤地上前。
容婳对她勾了勾唇:“看到了没?这可是一颗摇钱树,可持续发展!”
老鸨福至心灵。
裴淮没懂。
沈悦柠也没懂。
宴瑾溪懂了。
容婳嫌他话多。
亲自动手把他嘴给堵上:“还不将我们的驸马爷带回公主府?”
容婳挑了下眉尖。
“不知外面的公子还要看多久?”
什么意思?
几人齐刷刷看向门口。
一个碧衣男子从外面走进来。
身姿修长,眉眼精明。
脸颊瘦削,鹰钩鼻。
一看就是常年留恋话丛生的高手。
男人自以为风流地握着一把折扇,眼神流露出促狭的光。
“公主殿下金安!”
户部侍郎之子,花朝月。
听名字就知道是个不安分的主儿。
这个花招月是醉仙楼的老顾客。
情人巨多。
老鸨认识他。
应该是在场所有人都认识他。
他身的高,真的很瘦。
仿若身体被掏空。
见对方如此恭敬地行礼。
可眼神却对着容婳露出惊艳贪婪的眸光。
哪怕她现在男扮女装。
一张漂亮的脸颊依旧是雌雄莫辩,男女通吃。
她眉眼长得邪魅勾人。
是一双深情桃花眼。
分外邪魅。
这位常年留恋风月场所的男人眼睛犀利。
一眼就看出容婳公主是这里,不,应该是全京城最美的女人。
这样的女人要是吃进嘴里……
定然是够味儿的。
就在花朝月浮想联翩之际。
容婳的清脆嗓音在静谧的房间落下。
只听她意味不明地说道:“花公子一表人才,可要管好自己的未婚妻,虽然她自甘堕落,流落在烟花场所,还被拍走了初夜,可……烟花场所的女子也有自己的骨气。
要是没三书六礼八抬大轿凤冠霞帔将她风风光光的迎娶回去,有些人可会找你的不开心了!”
她说的有些人。
花朝月目光婉转,了然于心地扫过裴淮和宴瑾溪。
没想到自己的未婚妻在两个男人心中占据很重的地位呢!
这个裴淮小少爷更是绝。
放着这么美的公主不要。
偏要去选那脏水里的污泥。
他是不是瞎?
拿公主当替身?
虽然,公主的确和他这便宜未婚妻长得有几分相似。
但——
这萤火之光如何能与星月媲美?
他听懂容婳的敲打之意。
默然道:“公主放心,这毕竟是尊贵的皇上陛下赐昏,臣当然会奉旨遵从!”
娶这水性杨花不知检点的女人回府。
容婳深深看他一眼:“既然有了花公子这句话,想必有的人应该也就可以放心了!”
裴淮气急。
他本就是个暴脾气。
女主沈悦柠更不是个忍气吞声的:“我的人生凭什么要你们干涉?我不嫁不嫁,打死都不嫁!”
“放肆,这可是陛下赐昏,岂是你能抗旨不尊的?”花朝月一个大嘴巴子抽她脸上。
“你,打我?”
这都还没嫁给他,就开始家暴。
要是嫁过去还得了?
“混蛋,你敢打他,我跟你拼了!”被扣押的培华你气得双眼喷红。
沈悦柠红着眼眶:“呜呜呜,你这个家暴男,我沈悦柠就是孤独老死都不嫁你。”
“哦,那你就去死吧!”
吧嗒——
容婳把刀子扔到在她脚下。
沈悦柠瞪着泪眼婆娑的眸子看着容婳。
“不是宁死不嫁吗?那你怎么还不去死?”
盯着脚下匕首,沈悦柠后知后觉道:“我凭什么要去死?”
“不是你说想死的吗?”
“你,我……”
“怕死就给我老实呆着,等着你的未婚夫新郎官来娶你。”
“要是想不嫁自寻短见,这把匕首兴许可以利用上,哦,提醒你一句,这可是父皇亲自赐昏,哪怕你死了,尸体也要入花家的祖坟。”
“简单来说,你生是花家的人,死是花家的鬼,这可是你的宴瑾溪哥哥亲自为你选的路。”
容婳摘掉宴瑾溪嘴里的东西,笑得温柔又残忍:“是吧,我亲爱的驸马?”
“什,什么?”
第124章 长公主的黑月光14
“你耳朵聋了?我说是驸马帮选的男人,户部尚书之子跟你多配呀!”
“不,不可能,这不是真的。”
“驸马你怎么不说话?说啊!”
容婳凑近他耳边:“你敢否认,本公主现在就搞死她。”
宴瑾溪抬起眼睛:“公主说的是,是我给你选的!”
他选择了家人。
把喜欢的人推开。
是造成她嫁给花朝月的间接罪魁祸首。
他罪无可恕。
“瑾溪哥哥,为什么?我不相信?你不可能这样做的!”
“这就是事实啊!”容婳笑得霍乱苍生:“小贱人,你敢觊觎我男人,这只是开始!”
容婳张阖着唇瓣。
沈悦柠面色苍白。
她,她……看出来了?
裴淮怒吼:“你混蛋,宴瑾溪,你真是混蛋!”
啪--
容婳揉着打红的手掌:“好大的胆子,敢骂本宫的驸马,找死!”
“你没听到吗?是他害我的沈悦柠。”
“那又如何?”容婳冷挑起唇:“我男人是驸马,只要他开心,别说给她许个婚配,就算是把她杀了那也是对的。”
“不服啊?不服你忍着!”
“……”
容婳懒得跟他们废话。
吩咐手下:“回公主府!”
一群人浩浩汤汤离去。
裴淮也被赶出去。
沈悦柠哭哭啼啼被拦在醉仙楼。
老鸨横眉竖眼:“进了我醉仙楼的人,是你想走就能走得出去的?”
“还有你,别肖想不属于你的东西,比钱你比不过宴瑾溪公子,身份更是名不正言不顺。这位可是我们醉仙楼的头牌儿,是户部尚书之子的未婚妻,不日也是要入尚书府的,你最好别打她主意。”
“……”
裴淮仓惶地坐在地板上。
望着头顶殷红的硕大灯笼。
他觉得刺眼极了!
面上出现一双花纹艳丽的长靴。
裙摆华丽。
“哟,这不是将军府的裴小公子吧!”
“这是怎么了?怎么被赶出来了?不会是没钱进醉仙楼吧?”
“啧啧,没钱跟我说啊,我可以帮你!我有钱!”
“你给我闭嘴!”
“你横什么横?都被赶出来了,还敢跟我横?我警告你,最好给我认清现实,里面的女人是我的,就算本少爷不要了扔了也轮不到你。”
“裴淮,不怕告诉你,里面的女人我不喜欢,但我喜欢看你得不到的样子,本少爷觉得很爽!”
从小他们就被比着长大。
裴淮样样压他一头。
不就是仗着将军府比户部尚书府受皇上宠幸?
高人一等又如何?
他喜欢的女人不照样沦落青楼还要嫁给他。
“你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还要娶他?”
大可以要一张圣旨,推掉这场婚事。
“因为我想看你像一条狗一样,跪在我脚下求我呀!”
“你……休想!”
“哼,我们走着瞧,看你这身高傲的骨头能硬到何时!”
马车轱辘轱辘远去。
容婳放下帘子。
“啧啧,真是可怜!”
“看到昔日的情敌好兄弟沦落到如今惨样,心里是不是很爽?”
宴瑾溪握拳头,抿唇不语。
一张脸赫然放大在眼前。
女人张睫毛清纯地眨了眨。
“我替你报了仇,是不是该感谢一下我?”
“这不都是你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吗?”为了看他们自相残杀。
“啧啧,说破就不好玩了!”
容婳捏起他下颌:“夫君,你看看我,说是我眼睛好看还是你的旧情人眼睛好看?”
她眼眸宛若卧着星河璀璨,明媚如昼。
美得不可思议。
宴瑾溪沉疴下眸子不去看:“公主的好看,可惜,再好看也不是我喜欢的。”
容婳推他肩将他摁在身下。
宴瑾溪猝不及防,瞳孔蓦地瞌开。
“你做什么?”
“夫君回答错误,我当然是要惩罚你。”
这个清冷高贵的男人再次在她身下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
容婳爱惨了他矜持下的野性。
她食指戳戳他肩臂:“我说过,这里,是属于我的,可你再次食言了!”
“本公主来给你散散味儿。”
她在他身上蛮狠无礼地乱拱着。
势必要将不属于她的味道清楚。
宴瑾溪是个男人。
忍得额头青筋暴跳。
“够了!”
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如今男女位置调换。
容婳笑得摄魂授予,她摩挲着他脸:“原来夫君喜欢进攻型的啊,不早说,害我每次都累得腰酸背痛。”
她大大方方地躺在他身下,双臂勾住他修长脖颈:“愣着做什么?继续啊,让我看看夫君的威武!”
宴瑾溪的汗滴一颗颗落在容婳脸颊上。
再流淌到脖颈,锁骨……
容婳伸出舌头舔了舔唇瓣。
等了半天,这人憋着一张汗如泉涌的脸无动静。
……
容婳的耐心也被磨得告罄:“扫兴!”
伸手见他推开。
容婳优雅地爬起来。
慢条斯理整理自己褶皱的衣裙和鬓发。
她的一举一动都像是印刻在他心尖。
脑海里浮现的都是她在身下妖娆盛开的样子。
宴瑾溪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喉咙。
马车内的气氛又热到冷。
“停车!”
马车停下。
“公主,有何吩咐?”婢女跪在外面。
“本公主想跟驸马逛一逛京城繁华热闹的街,你们先行回去。”
“需不需要派人保护着您?”
这驸马一看就是个不省心的。
留他在公主身边不安全。
容婳握住宴瑾溪的手:“不用,驸马会用命护着本公主的,对吧?”
宴瑾溪:“臣自当用命护着公主殿下!”
“要是你的身体也像你嘴这么甜就好了!”
宴瑾溪:“……”
容婳牵着他下马车。
婢女下属们担忧地望着公主离去。
“怎么,给旧情人一掷千金都舍得,给本公主买点朱钗胭脂就开始心疼了?”
“臣没有!”
“没有为什么不看着我说话?”容婳掰过他脸:“那比本公主好看?”
“还是让你想起了心尖尖上的某人?”
“臣没有!”
“没有最好!”容婳撩起红肆的唇:“宴瑾溪,认清自己的身份,你是谁的人!”
“臣明确的知道,自己是公主的人。”
“识相就好!”
容婳带着他扫过一排胭脂:“这个,这个,还有这个……统统给我包起来!”
“哎呀,夫人和公子二人感情真好,尤其是小官人对小娘子您,真是宠爱有加!”
见她二人如此阔绰豪气。
第125章 长公主的黑月光15
胭脂铺小二不禁喜笑颜开,嘴巴抹蜜。
“夫君,你听到了吗?小二说你宠我,那你是不是应该表示一下?”
宴瑾溪:“……”
表示啥?
他怀里抱着的绫罗绸缎还嫌少吗?
人都要给布匹埋没!
“付钱结账啊!”
宴瑾溪:“……钱在怀里!”
“想让人家摸你性感强壮的胸膛直说嘛,干嘛要找这种借口?”
宴瑾溪:“……”
对面的小二掩嘴偷笑。
容婳摸银子时故意吃了把他豆腐。
不愧是她看上的男人。
这肌肉,和手感……
简直摸十遍都不腻。
“夫君那是什么?”
宴瑾溪透过胸前的大东西看过去,仨字儿:“糖葫芦!”
“糖葫芦?好吃吗?”
“不知道!”
“你等着,我去买!”
容婳买了一串糖葫芦。
她心花怒放地跑过来:“夫君,是甜的!”
那表情就想很稀罕一样。
发现了什么稀奇古怪。
双眼亮晶晶。
纯邪。
“嗯!”
宴瑾溪只是张口回一字。
嘴里就被塞进来一串糖葫芦。
宴瑾溪茫然。
面前绝美的脸笑得得瑟。
“笨蛋夫君,被我暗算成功了吧?”
宴瑾溪:“无聊!”
容婳置若罔闻:“夫君,甜吗?”
“不……”
“夫君敢撒谎,我就惩罚夫君,在这里当众吻了夫君。”
宴瑾溪:“甜!”
容婳将糖葫芦拿到自己嘴里,再次啃一颗:“嗯,我也觉得,格外的甜。”
她笑如天真烂漫的栀子花。
一点心机城府都没有。
仿若和刚才的残暴女人不是同一个。
“夫君,我喜欢糖葫芦!”
“……”宴瑾溪跟在她后面。
容婳转过身,对着他倒着走:“我喜欢糖葫芦,是真的喜欢,喜欢你,亦是。
你喜欢甜,我就把糖捧到你面前,你喜欢什么东西我都可以买来送你。
我既已让你知道我的心意,也该让你也喜欢我。”
“我……”
“可以,你可以喜欢我!”
容婳止步,他刚好就走到眼前。
她踮起脚尖。
恰好可以碰到他菲薄的唇瓣。
容婳不假思索地吻上去。
“在人潮汹涌的街,我吻了我的人间!”
一触及分。
容婳抚摸着唇瓣。
像个小姑娘一样青涩地笑:“没人教过我该怎么去爱一个人,如果那个人是你,我可以学。”
“宴瑾溪,我喜欢你!”
“是一见钟情的喜欢,也是见色起意的喜欢,始于颜值,忠于你。”
宴瑾溪胸膛震动。
他第一次被一个女人如此炽热露骨的表白。
便是沈悦柠那样与众不同的。
也是含情脉脉是羞涩矜持的。
她的大胆火热,让他防不胜防。
可心里却清楚地知道。
并无反感。
容婳对着他转了个圈,烟花在她身后绽放,印在她妖艳脸颊上。
只见她裙裾飞扬。
“人还冷漠,你是人间炽热,星河滚烫,你是人间理想。”
“宴瑾溪,你是我的。从身到心。”
“我……”不喜欢你。
这句话如何也说不出口。
他的喉咙仿若这一刻被扼住。
容婳对着他笑,强势霸道:“皇家女子绝不认输,你现在不喜欢没关系,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也喜欢上我!”
她就是那么自信。
比天空那一轮弯月还要自信狂妄。
那一刻。
直到很久,宴瑾溪都记忆尤深,无法忘怀。
他再也没遇到一个比她还要明媚璀璨的女子。
容婳买了很多东西。
两人回到府邸。
她让袖侧送宴瑾溪回房,自己则命人给他烧水泡澡。
用她的话说。
驸马爷累了一天。
胳膊应该很酸了。
泡个澡可以减疲。
佣人眼观鼻鼻观心。
也不去疑惑为什么这位被禁足的驸马府突然又荣获盛宠了!
公主做事他们做下人的本就猜不透。
皇家的宠爱本就阴晴不定。
“公主?”
“嘘!”容婳小声地命令:“都下去吧!我亲自拿进去!”
宴瑾溪在泡澡。
他是个洁癖的人。
洁癖分人。
脱了上衣,男人精装的身躯裸露在空气中。
刚要解掉裤子。
眼神蓦地一变。
“谁?”
他吩咐了不让服侍。
居然还敢有人胆大包天地进来?!
“是你?”宴瑾溪伸手去抓衣服:“不知公主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行了,别遮了!你浑身上下还有那一处是本公主没见过摸过的?”
宴瑾溪:“……”
容婳拿着一盒膏药过来。
站到他面前。
伸手欲摘掉他手里摇摇欲坠的外套。
宴瑾溪躲开:“公主烦请自重!”
他耳尖有点红,还有点热。
他猜想是浴桶里的热水熏的。
“紧张什么?”容婳强势拿起他手指:“本公主是来给你擦药的。”
“是本公主冤枉你了!”容婳将他拽到一边,压着他坐下:“袖侧都跟我说了,你这伤啊,是为本公主受的。”
“公主误会了,这伤是我自己不小心弄到的。”
容婳挤出药膏,蹲在他脚边:“你呀,就是嘴硬,心里明明还是有点本公主的位置的,偏就是不承认。”
她轻轻给他上药:“还好本公主心胸宽阔,不跟你计较!”
他别过脸。
耳尖再次泛红。
不敢与她对视。
他还衣衫不整。
两人孤男寡女的,不成体统。
容婳温柔给他上药。
药膏冰冰凉凉的,涂抹在手指尖上,让几颗难看的小泡泡没那么疼了!
容婳给他仔细擦完药。
起身,盖好药膏。
“好了!”
将药膏放到一边桌子上。
宴瑾溪蹙眉:好了,她怎么还不走?
容婳像是能读懂他的心思:“大夫说你的伤口不能碰水,要不,本公主帮你洗澡?”
“万万不可!”他大惊失色道:“公主乃万金之躯,怎么能做这种事情。”
“你……是舍不得本宫纡尊降贵,还是害羞了?”
“臣自然是怕折损了公主的万金之躯。”
“撒谎!”容婳无情拆穿他:“你的脸是红的,声音是颤的,眼神还不敢看本公主,分明是害羞了!”
“驸马,既然对本公主有那么点意思,何不正视自己的心?”
“臣并没有,臣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公主不是知道吗?”
容婳脸色秒变难看,一把扼住他肩臂。
“你就一定要在这种时候激怒我?说点好听的话讨一下我欢心是要你命吗?”
“臣只是不想公主把精力浪费在一个不可能的人身上!”
第126章 长公主的黑月光16
“你都不试试,又如何不知道不可能?”
容婳的手指来到他敞开的衣口。
被男人一把攥住。
“公主请自重,臣不会喜欢你!”
容婳沉下脸:“宴瑾溪,你喜欢一下本公主会死啊?”
“世间六道接在运筹帷幄中,唯有真心不可控,臣的心已经送出去,收不回来了!”
“你……”容婳恼怒。
气得发抖。
最后,她还是狠狠吸口气。
“算你狠!”
她拔出手,高高在上站起来。
“男人,你成功引起了本公主的兴趣,本公主发誓,一定会让你喜欢上我。”
让你也尝尝求而不得的滋味儿。
一定很好玩。
容婳放下一句,拂袖离去。
宴瑾溪沉疴下眼眸。
将眸色的情绪尽数敛下。
半晌。
男人蜷了蜷指甲。
起身往浴桶行去。
桶里的谁有些冷了。
刺激的他肌肤一片冰冷。
须臾。
一个男下人拎着桶热水出现在屏障外:“驸马爷,这是公主命奴才跟您提来的热水,让您保重自个儿的身子,可千万别着凉了!”
宴瑾溪攥着桶壁,十指泛白。
他瘖痖着嗓音:“知道了,你出去吧!”
“是!”
下人默默退下。
宴瑾溪跨出浴桶,望着这一桶热水。
还有浅淡的薰衣草味道。
听说,
公主的房间熏的也是薰衣草香。
有助于睡眠的。
往后几日。
她都没踏足过他的房间一步。
听说公主整日躺在红衣阁里,夜夜笙歌曼舞,琴音绕梁。
他再也没见过她人。
可却始终赶不走她对自己的影响。
因为——
他已经一连四五天收到下人送来的新衣服鞋子毛笔瑶琴宣纸了!
甚至连最难买的糕点都不要钱地往他房间送。
金银珠宝绫罗绸缎更是数不胜数。
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
稀世真品一股脑儿往他这儿送。
房间都快要堆不下去。
这不。
几个下人又扛着一沓糖葫芦往他这里赶。
“驸马爷,这是公主命奴才给您送的糖葫芦,有山楂苹果草莓荔枝口味儿的。给您放这儿成吗?”
他被迫穿了新作的衣袍腰封,纹着尊贵图腾的新靴子,发冠璞玉。
英俊的宛若天神下凡。
让婢女都不敢看他一眼。
仿若是对他的一种亵渎。
“放这儿吧!”
“这是西街的芙蓉酥,这是城南的糖炒栗子,这是城北的老婆饼,这是南郊的新鲜荔枝……”
“这么多,不要再往我这里送了!”
他房间堆不下。
而且也快成为众矢之的。
公主的118位男宠怕是要对他发难了!
似乎读懂他的担忧。
袖侧热络地说:“驸马您大概还不知道吧?我听说啊,公主为了您,把她的118位男宠都给遣散了。如今啊,留在府邸的人,除了您,就只有红衣阁的小红,绿衣阁的小绿,黄衣阁的小黄,白衣阁的小白四大公子了!
公主对您可真真是用情至深啊!”袖侧羞涩捂嘴:“我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公主对一个人这么认真。”
宴瑾溪脸色复杂。
她都把男宠们遣散了?
为了他?!
“她若真心喜欢,何不亲自来?”
“夜夜笙歌,美人在怀,笑得比银铃还漂亮,这就是她的喜欢吗?”
袖侧扇了扇鼻子:“哎呀,好大的一股酸味儿啊!”
宴瑾溪:“……”
外面花园。
容婳从宫里回来。
端着一个金笼的丫鬟立刻行礼:“公主?”
“这是本宫煞费苦心向陛下求来赏给驸马爷的那一只血狐?”
“是的,奴婢这就给驸马爷送去。”
“如此贵重的东西,本宫亲自给他送!”
容婳接过婢女手里的笼子。
刚走到驸马房外,就听到里面无比酸醋的味道。
“我以为驸马不会想念本宫呢?”
容婳含笑,大大方方地走进来。
众人惊愕盯着她手里的金笼子。
这可是天竺国送来的祥瑞。
传闻它的血可以活死人肉白骨。
付邦国天竺为了讨好陛下亲自送来的。
天地间唯有一只。
陛下喜爱公主,狐狸毛儿都没摸到便毫不犹豫地赏赐给了公主。
而我们的公主也尽显大气做派。
二话不说就赏赐给了宠爱的驸马爷。
可见她对驸马爷的爱。
“喜欢吗?本公主特意求父皇让给我的。这不,立马就给你送来了!”
“驸马爷看看喜不喜欢?”
“不是您喜欢吗?”
容婳:“……”
周围的几个丫鬟顿时埋下头,战战兢兢。
驸马爷真是敢啊!
居然敢糟蹋公主的心意。
不怕喜怒无常的公主殿下抽死他吗?
然——
公主殿下接下来的做法令丫鬟们瞪目结舌。
“还在怪本公主这几天冷落没来看你吗?”
“并无!”
众人瞪大眼。
“啧啧,还说没生气,瞧瞧这俊脸都要气成灯笼了!”
容婳用一根手指头戳他脸:“好啦,别气了,我跟你道歉。对不起,我不该冷落你,不该夜夜笙歌厚此薄彼。”
她偷偷跟他说:“他们哪儿有你伺候的好,本公主想念你的身体,嗯,很可口!”
宴瑾溪:“你,你,你厚颜无耻!”
容婳扶着他肩头哈哈大笑:“你可真可爱,想不到夫君还有这一面呢,本宫喜欢的紧儿,继续保持啊!”
“……”
还没反应过来,容婳将她带到大堂。
“听说你最近食不下咽,胃口不佳,都饿瘦了!”她目光扫过他下腹。
然后捂嘴羞涩一笑:“都是本公主错,不该为了让你吃醋,故意冷落你。”
“……”
容婳大胆地坐在他腿上,指着满桌子芙蓉酥:“吃!”
“你下去!”
“怎么,别人坐得,我就坐不得了?”
“乖,你不吃,是想让本公主送你吃吗?”
“……胡闹!”
“那你是我夫君啊,我闹你不是应该的吗?”
“……”
“乖,张嘴,本公主第一次喂人吃东西,别博了我面子,这么多人看着呢!”
“……”
宴瑾溪张开嘴。
芙蓉酥是干的,咽喉。
宴瑾溪被呛到,咳个不停。
“别急啊,这里都是你的,慢慢吃!”
宴瑾溪张大嘴。
这满桌子……都是他的?
丫鬟袖侧抚唇一笑:“这可是公主下了朝便迫不及待去西街排队专门给驸马带的呢,别的人都没有呢!”
宴瑾溪:“……”
第127章 长公主的黑月光17
他可不可以拒绝受此恩惠?
“你看,连丫鬟都知道心疼我,你呢?”容婳将满桌子的芙蓉酥都拂过来:“吃吧,一块不准剩。”
宴瑾溪:“……”
后来--
在容婳的目睹下。
他愣是一滴不剩吃光了!
肚子涨得抬不起来。
容婳从他腿上起身,招了下手:“扶驸马爷回房吧!”
“是!”
袖侧上前欲扶宴瑾溪回去。
宴瑾溪拨开她的手,紧紧盯着容婳:“你去哪儿?”
容婳低头注视着腕上的大手。
“过两天就是父皇的生辰了,所以本公主要帮忙着打点。”
“我可以跟你一起吗?”
容婳挽起红肆的唇,邪肆笑道:“怎么突然心疼我了?是想通了吗?”
“嗯!”
容婳:“你居然承认了?是本公主听错了吗?”
“是的,我心疼公主,我想帮公主分担!”
“使出反常必有妖,驸马是不是有求于我?”
“……你要这般想便这般想吧!”
“生气啦?哎呀,逗你了呢!”
“乖,别生气了,我都心疼,既然你要替我分担,那就来吧!”
“可是你现在可以吗?”
宴瑾溪吃的撑,担心他身体不适。
“我可以!”
“好吧,不要为难,待会儿哪里不舒服一定不要忍着,记得告诉我!”
“我……不是小孩子了!”
“可我想你当我一辈子的小孩子啊!”
“……”
宴瑾溪别过脸。
“又害羞了,我的小郎君?”
“……”
容婳带着他进宫。
帮忙处理陛下生日的事宜。
“累了吧?”
“啵~”
容婳吻了吻他姣好的唇。
“你,你做什么?”
男人紧张张望。
这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那又如何?本公主吻自己的驸马,我看谁敢造次?”
一群人已经转过身,装作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
容婳又替他擦汗:“你看,谁都看不到!”
她咬着男人耳朵:“他们不敢!”
“……”
宴瑾溪心跳加速。
仿若被酥麻的电流击中。
很刺激。
容婳抚摸着他胸膛:“辛苦驸马了!虽然本公主还想给你更多,奈何,父皇那边找我找的急,恐怕再不去我就要被骂了,驸马既已心疼我肯定舍不得的吧!”
“等我回来!”
容婳笑着摸摸他脸,扭头离去。
宴瑾溪古怪地抚摸唇瓣。
他到底怎么了?
容婳就像一个采阴补阳的妖精。
不时来挑逗一下。
购衣他一下。
刷一下存在感。
在他心里印上烙痕。
等他发现时,已经为时晚矣。
*
“本宫舞姿的确惊人,但本宫听闻,最近京城醉仙楼出了个名角,舞蹈更是赛神仙。
本宫如今身怀六甲,不能为陛下献舞,心情无比沉重,可每年的生日舞是压轴项目,缺一不可。只能出此下策,但本宫出宫不便,还请公主多多帮衬一下。”
“既然贵妃娘娘吩咐,儿臣定不辱使命,这件事就交给儿臣吧!”
皇贵妃握着她手:“公主殿下,多谢!”
“应该的。”
容婳抽出自己手,不动声色拿起帕子檫手指。
这一幕,刺激到皇贵妃。
但对方是一只超强的忍者神龟。
很会隐忍。
她跟公主不对盘。
皇帝宠爱公主殿下。
上次天竺国送的那只祥瑞,她也看上了。
可惜,哪怕她仗着怀孕在身。
陛下也眼不眨地把祥瑞血狐白白送给了容婳这贱人。
她俩的梁子就这么结下,不共戴天。
容婳皮笑肉不笑:“如果没什么事情,本公主就先行退下了!”
容婳行了个礼,高傲地离去。
皇贵妃捏紧瓷杯:“这个小贱人我们等着瞧!”
她阴森森地看向身侧丫鬟:“让你办的事都办妥了?”
“贵妃娘娘放心,已经跟外面的人取得联系,一起都准备就绪,只等陛下的生日宴打来。”
“……做的好,这次我倒是要看看,她还怎么嚣张?”
*
“事情很多吗?看你满头的汗水?”
两人坐着马车回府。
宴瑾溪有事耽搁,来晚了!
容婳给他擦拭额头的汗水!
“还行,都已经完成了!”
“辛苦!”她没有怀疑,俯身抱住他:“这是给你的奖励!”
“我……”
“别说话,让我抱抱,我很累!”
容婳伏在他肩头疲倦地眯眼:“相比跟后宫的那些嫔妃斗智斗勇,如履薄冰,本公主宁愿做那些体力活儿。
本公主真是讨厌死后宫的那些女人了!”
“公主,您还好吧?”
“不好!”容婳蹭蹭他耳际:“宴瑾溪,我好累,我讨厌皇宫,更讨厌那些嫔妃,我也讨厌父皇,说好了要对母妃一生一世,可他食言了,放任那些人害死母妃。”
“公主,您……哭了?”
她更重抱紧他:“本公主没哭,你看错了!”
嘶~
容婳隔着华贵衣料咬住他肩头。
男人发出闷哼声。
“你什么都没看到,不准你对外说,否则,本公主……就把你按在床上狠狠折磨,让你一辈子下不来床。”
“……”
“听到了没?”
“好!”
他恐怕自己都没听到此刻自己温柔的声音。
简直要溺毙的温柔。
马车还在前行。
累了一天,他也不饿。
白天吃的那一百盒芙蓉酥尚在肚子里发酵。
她定是故意的。
还在计较那天他给沈悦柠做芙蓉酥的事情。
怀里的人不吭声,呼吸均匀。
是睡着了吗?
宴瑾溪垂眸看去。
容婳躲在他怀里,像一只温驯的小喵咪。
褪去利爪和尖锐。
“宴瑾溪!”
她倏然出声,令宴瑾溪一愣。
“嗯?”
“我好累,唱首歌给我听吧?你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吗?”
“我……”
“你要拒绝我吗?难道给我唱首歌都不愿意吗?算了,不唱就算了,本公主啊,不喜欢强人所难。”
然,下一秒。
低缓的磁感嗓音响来。
在耳边流泻。
很好听。
女人翘唇。
慢慢的,
放心的。
毫无防备之心的。
窝在他怀里睡去。
宴瑾溪一首歌唱完。
马车停在公主府。
“公……”
“别打扰到她。”
宴瑾溪弯腰将她打横抱起。
动作姿态温柔。
几个丫鬟赶忙低下头。
天呐。
他们是看错了吗?
这位冷酷绝美的驸马爷是笑了?
笑得这么温柔?
男人白衣翩翩抱着怀里的小娇妻回了府,跪在外面的人还没反应过来。
感觉像看了一场绝美的壁画。
天底下居然有如此登对的人儿,宛若谪仙般的赏心悦目。
第128章 长公主的黑月光18
“你们出去,不要打扰公主休息,我来照顾就好!”
下人拂了拂身,轻手轻脚离去。
宴瑾溪还是第一次伺候别人。
动静极小地给她脱鞋子和衣服。
头上的朱钗厚重,需不需要也摘下?
宴瑾溪鲜少给人做过。
但也见过母亲梳妆。
对这方面颇有建树。
研究半刻。
便轻车熟路地摘掉她头上的朱钗首饰。
一头青丝三千全都披泄在芙蓉花的枕巾上。
宛若深海碧波里的绸缎。
华丽高贵。
宴瑾溪抱她上床。
脱掉公主的长靴。
手来到她胸口试图解开那腰封。
一只手倏然将他的动作按住。
女人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眼睛。
似笑非笑地斜睨着他。
“驸马这是……准备趁人之危?”
男人动作微顿:“不是!”
“哦,不是吗?那就是在自荐枕系?”
“我……”
一根手指捂住他唇。
“嘘,别扫兴啊!春宵一刻值千金,莫要辜负好时光!”
说罢翻身将他压在身下。
……
几个值夜的丫鬟,听到房内传出的嘤咛声。
脸顿时羞愤欲死。
公主真狂野!
翌日——
宴瑾溪醒来。
第一次发现床边的女人居然没走。
她侧着身形,妖娆枕着一只胳膊似笑非笑睨着他。
“醒了?”
宴瑾溪:“……咳咳咳!”
他有些尴尬。
上几次他们那啥后。
她都不见了人影。
今天,
还是第一次留宿在他这儿。
女人妖孽的躺在身侧,动作妩媚。
眼神邪魅地注视着他:“累吗?”
宴瑾溪揭被的手一滞:“……”
这种问题,不应该是男人问的吗?
他上身未着寸缕。
后背全是她指甲挖出的条条血痕。
不疼。
很暧昧。
布满满后背。
她用温柔且暧昧的语气说道:“我让医生开了点药,你喝了兴许可以解除点疲劳!”
宴瑾溪:“……”
容婳大大方方地在他面前下床。
让丫鬟给自己梳洗打扮。
这是她的闺房。
宴瑾溪只觉得尴尬。
手指刚摸到自己的衣服。
一道女声让他动作停下。
“对了,待会儿穿上我给你买的衣服,随我进宫参加父皇的寿辰!”
女人冲他邪魅地挑唇:“指不定会有惊喜哦!”
宴瑾溪没听懂她的意思。
什么惊喜?
直到坐在宴会的座椅上,看到台上舞姿妖娆的女人时。
他才明白容婳口中的惊喜是为何!
“喜欢我送你的惊喜吗?”
宴瑾溪脸色不大好看:“你觉得这样支配别人的人生很好玩是吗?”
容婳自顾喝了口酒:“看来是不喜欢了!可怜本公主费尽心思为你做的,真是……辜负我的一番苦心!”
宴瑾溪对面就是裴淮。
裴淮眼刀子就差没往宴瑾溪心口上戳。
大概还以为是他策划的吧!
容婳有意思地勾起红唇:“喏,张嘴!今天可是父皇的寿辰,别给我哭丧着个脸。
要是惹怒了父皇,你的小情人可就小命难保了!”
宴瑾溪侧眸看她。
容婳耸耸肩:“别这样看我,我也是为了给你报仇,凭什么你牺牲了自己,他们还要误会你?瑾溪哥哥心里一定不好受吧?”
宴瑾溪张开嘴,恶狠狠地咬掉糕点:“别这样叫我!”
瑾溪哥哥只有她才可以叫。
“哦!”容婳故作失落。
宴瑾溪倏然觉得自己像个罪人。
舞毕。
周遭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不得不说。
这舞蹈创意新颖,大胆又不艳俗。
非常有个性。
在场的都看直了眼。
“你说?这时候我要是给父皇进献,你的小情人会不会接受?”
“尔敢?”
“要不我现在就跟父皇请旨?”
手腕被一把镬住。
容婳低头掠去。
耳旁传来男人低沉央求的声音。
“不要,求你!”
“可以啊,除非……”容婳凑近他耳朵说了句:“只要你答应了,我可以考虑!”
“……你怎么敢?”男人耳尖绯红。
“没办法,驸马床事儿上太无趣了!本公主为了自己的幸福只能出此下策。你是答应呢还是不答应呢?”
宴瑾溪目光亮的惊人。
他真是没见过如此大胆没脸的人。
最后,他妥协了!
“我答应!”
容婳扬眉:“真乖!”
她就像在逗弄一个小宠物。
抓住他的软肋肆意欺辱。
偏偏他还无法反抗。
台上,一道修长身形倏然站出来。
步履坚定地走向舞女。
转身,面对上面的皇帝跪下:“臣请陛下赐昏。”
皇帝心情好,懒得有耐心地问:“哦?不知裴小公子要求取哪家的小姐?”
皇帝忌惮将军府的势力。
功高盖主。
裴淮的婚事一直成谜。
若是娶了一个身份显赫的重臣之女,无异于如虎添翼。
乃至裴淮的终身幸福至今还被搁置着。
将军府也拎得清自己的位置。
联姻是不可能的。
除非跟皇室公主联姻。
把手中权势移交给皇室。
而公主和裴淮的联姻无异于是对彼此最好的局面。
奈何,
这对璧人居然选了一条意料之外的路。
皇帝倒是来了新意。
裴淮看上的人是谁?
居然连他的小公主都不要了!
裴淮伸手定定地指向身侧舞女:“臣要她,还请陛下赐昏!”
皇帝:“……”
大臣们:“……”
这表情,简直能吞下一个鸡蛋。
裴淮这口味儿……
皇帝眯起了眼:“裴淮,你是认真的吗?”
“是!”
裴淮振振有词的说:“臣只要她,只娶她,除了他,臣宁可终身不娶!”
皇帝喜怒交加。
一个舞女居然把她宝贝公主比下去了?
简直是打他皇室脸面。
可——
裴淮选的是个没什么威胁的舞女。
将军府就不会有助力。
权衡利弊后,皇帝一锤定音:“好,朕答应你,即刻为你下旨!赐昏裴淮与……”
沈悦柠骑虎难下,跪地道:“民女沈悦柠!”
皇帝继续道:“与沈悦柠,即刻完婚!”
“谢皇上!”
两人叩头谢恩。
“成了一对有情人,驸马爷怎么还苦着一张脸?”
宴瑾溪漂亮的蓝眸里,映射出那一对璧人。
携手离开舞台,回到座位。
女人坐在男人怀里,小鸟依人,娇媚可爱。
眼神不时瞥向宴瑾溪这头。
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幽怨。
啧啧~
“来,我们也秀一把鹅耐你给他们看!”
“她有的,本公主也会加倍给你,总不能让我的驸马跌了身份!”
第129章 长公主的黑月光19
“配合我,别让他们看了笑话!”
容婳掰过他下颌,头覆在他怀里:“来,喂我吃东西!”
容婳眼神挑衅地射过去:“本公主想喝花雕酒,你喂我!”
“酒太烈,公主换一种吧?”
“心疼了?好吧,那本公主就听你的话换。”
“驸马,我要吃开心果,你帮我剥嘛!”
“还有荔枝!”
“那个,是芙蓉酥诶,人家要吃!”
宴瑾溪有耐心地配合她演戏。
对面的女人看的牙痒痒。
“怎么?”裴淮顺着她目光看去。
眸色溅冷。
“就是感觉太不真实了,原来我们可以这么容易的就在一起!”
“是啊!”裴淮也觉得太过顺利。
虽说皇帝更愿意他娶一个寻常女子。
可奇怪的是,
公主那边居然没半点阻挠。
在他的印象里。
容婳嚣张跋扈,睚眦必报。
绝对不会原谅一个背叛她的人。
何况,
他还拿她当替身。
裴淮百思不得其解。
视线不由得对上容婳的眼睛。
四目相对。
容婳还冲他邪肆一笑。
裴淮:“……”
他觉得毛骨悚然的。
事实上。
容婳笑的人不是他。
而是他身侧的少年。
白衣羸弱,面色阴柔苍白,毫无血色。
手指骨端着一杯清茶。
那皮囊下的玲珑风骨,很没有存在感。
也不排除他在故意缩小存在感。
男人也看见了她。
仰眸,冲他抬起手中茶杯。
容婳撩起邪肆魅惑的唇瓣,招手吩咐身后的丫鬟:“去打听打听,那是哪家公子?长得深得我心!”
咔嚓——
水杯被捏碎。
宴瑾溪神色阴沉:“公主可真是豪放!”
他还在这里坐着。
是当他不存在吗?
容婳不以为意,轻描淡写地放下酒杯。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别忘了,当初你就是靠着这张脸才有幸嫁进我公主府的!”
“怎么,吃醋了!”
“并无!”
容婳深深笑道:“没有就好,你要知道,皇家儿女的爱,没有永恒,但本公主现在的确最喜欢的是你。对他不过是好奇罢了!”
宴瑾溪:“……”
“别气别气,我最爱你啦!你看我都为你遣散118位男宠,难道这还不能证明我爱你?”
“公主的爱太厚重,臣无福消受!”
“你就一定要惹我生气?宴瑾溪,本公主也会累!”
就在这时。
有人惊吼。
“抓刺客!”
顿时。
欢快的场面一片闹腾。
一群黑衣人从天而降。
双手执弓。
“站我身后!”
同时,身体已经飞快挡在宴瑾溪前面。
然——
等她回头看去时。
男人已经从她眼前消失。
飞身跑到沈悦柠的面前。
两个男人挺身而出地护在沈悦柠前面。
唰唰唰——
“保护公主!”
可惜,
那箭还是无情地射中容婳肩膀。
她扭头望向对面。
目光中透着难以置信的失望。
宴瑾溪似乎不敢对她对视。
匆匆别开视线。
“抓刺客!”
容婳狼狈地坐在地板上。
御花园的刺客很快被御林军制服。
容婳捂着血淋淋的肩臂站起。
拂开了下人的搀扶。
独自上前。
“父皇,刺客已全部捉住,您受惊了!”
皇帝却满脸担忧看向她:“皇儿,你受伤了?快,快传太医。”
所有太医都在皇帝和贵妃身边围绕。
唯有的一个被分出来给公主。
公主带着这唯一的太医来到宴瑾溪面前。
宴瑾溪胸口也中了一箭。
“先给驸马看吧,他的伤比本公主的重!”
方才场面混乱。
大家只顾着尖叫和害怕。
一时没察这驸马是何时跑到对面去?
这还为将军之子的未婚妻给挡了一箭?
公主也真是大度。
居然把皇上分给她的唯一太医给驸马。
这里谁不是个精明的。
谁还能看不出?
顿觉公主有点惨。
“不用,我伤的不重,先给沈小姐看!”
“宴瑾溪!”公主握紧拳头,任凭肩臂的伤口血淋淋流淌:“所有太医都到父皇那去了,这是唯一一个父皇分派给我治伤的,本公主给了你,是因为你受伤严重。
你是看不到吗?本公主也中了一箭,深可见骨,而她,只是受了一点儿惊吓。”
“公主不愿那臣就不治了!”
男人态度坚决。
所有人都围着沈悦柠打转儿。
她仿若是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
女人眸底的失望盈满而出,重重沉疴下眼睑:“给她看!”
太医过去时,不小心撞到她。
容婳摇摇欲坠地往一边倒去。
一双手微弱地抬起,却又固执地没伸出。
男人握拳。
扭头看向身后受惊的女子。
“公主,小心!”
白衣男人伸手扶住她。
怀里是淡淡的墨竹香。
很好闻。
容婳咧唇苦笑:“很狼狈吧?”
“不,在我心里,公主一直都很高贵!”
“你是……谁?”
男人俯身抱起她:“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公主现在需要马上疗伤。”
男人健步如飞。
一处偏僻的房子里。
容婳满头汗水。
“公主忍一下,很快就好了!”
她肩臂裸露。
上面插着一支倒刺的箭矢。
男人正在给她疗伤。
“拔吧,本公主受得住!”
男人将她半抱,伸出一根手臂:“公主要是疼,可以咬他。”
容婳虚弱地磕开眼:“你……”
“我不怕疼!”
容婳:“……”
“冒犯了!”
“嗯哼~”
那倒刺的箭一拔出。
顿时鲜血四溅。
容婳疼得狠狠咬住男人的手臂。
脸色惨白,虚汗涟涟。
男人似乎不知疼。
低头认真地给伤口上药。
撒上药粉,再熟稔包扎好。
为她把衣服穿上。
容婳已经疼得没什么意识了!
嘴里却始终用力咬着他手臂。
拂开她满额头湿润的刘海。
男人发出一声叹息:“怎么每次见你,都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
“你说什么?公主失踪了?”
宴瑾溪神色大变。
捂着胸口咳了两声:“找,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公主!”
他的伤口已经得到处理。
箭射偏,没射中要害。
和容婳的箭不一样。
容婳的是倒刺。
他们的只是平平无奇的箭矢。
沈悦柠抱歉地说道:“对不起,瑾溪哥哥,都是我的错!要不是为了保护我你也不会弄丢公主,我真是愧不敢当。”
“要是公主出了意外,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虽然她当初那样对我,可也是她,才让我跟裴淮哥哥有情人终成眷属。”
第130章 长公主的黑月光20
“不关你事。”宴瑾溪心乱如麻:“你先好好养伤,我得去找她。”
宴瑾溪捂着胸口。
他只是中了一箭。
为什么心口如此之痛?
还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后怕在喧扰?
为了找容婳。
宴瑾溪都动用了自己隐藏的势力。
“驸马,有公主下落了!
当时场面混乱,据掌事的说,他看到公主被一个男人抱走了!”
……
“好疼!”
容婳茫然地环顾四周。
一道好听的声音出现在面前:“醒了?”
紧跟着她被温柔扶起:“先把药喝了!”
容婳迷惘地注视面前的脸。
端碗的手指骨节分明。
棱角分明的脸廓。
一双狭长邪魅的眼睛。
配上阴柔苍白的五官,简直就是标准的美强惨本惨啊!
“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男人抬起她后脑勺:“第二次问我名字了!”
“怎么,我就长得这么没有辨识度吗?”
容婳:“……”
“看来是真的不记得了啊!”
男人扶额露出为难:“这样吧,只要你把药喝了,我就告诉你我的名字好不好?”
容婳皱眉:“不要!”
“为什么?你不想知道我的名字?”
“苦,我不喝!”
男人:“……”
半晌。
他咧唇笑得魅惑至极。
“我的小公主,你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可爱?”
“是可怜没人爱吗?”
“不,是傻得可爱!”
“……”容婳别过脸:“反正我不喝!太苦了!”
“唔嗯?”
下巴被掰过去,容婳瞪大眼看清面前放大的俊美容颜。
嘴对嘴喂完。
男人妖娆舔了舔红唇:“怎么,傻了?”
“你,你怎敢?我可是堂堂公主,你就不怕本公主砍掉你脑袋吗?你……”
嘴里一甜。
蜜饯被扔到她嘴里。
阴柔男子将她安放到床边,腰后垫着枕头,软的。
“甜吗?”
容婳下意识地点头:“甜!”
“嗯,我也觉得甜!”
男人指腹抚唇。
“我们是不是认识?”容婳疑惑地望着他。
“你记起来了?”阴柔男人惊喜。
“没有,但是我感觉自己不讨厌你!”
“看来你真的忘了!”他做出苦恼表情:“听好了,我的小公主,我的名字叫裴肃!”
“裴肃?”容婳沉吟道:“好熟悉的名字。”
“小坏蛋名字还是你取的,你忘了?”裴肃委屈地开口。
“蜜饯很好吃,还有吗?”容婳选择性听不见。
“算了,当本公子欠你的,喏,吃吧!”
他端来一盘蜜饯。
“傻丫头,还跟小时候一样喜欢吃蜜饯!”
“那也总比某人喜欢吃糖葫芦强吧?”
裴肃:“……”
他故作凶恶地拧眉:“好啊,你居然敢骗我!小坏蛋,耍我很好玩是吧?”
容婳歪着脸,气场比他还强:“谁让你当初不告而别?害我伤心好久?”
裴肃抱住她:“我不是给你带了话吗?让你等我?”
“你让我等你我就等你啊?凭什么听你的?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对不起!”他抱住她:“这么多年没见,我真的很想你!当初一别,没想过再次相见,会是在这种情况下。”
“裴肃大公子从药王谷学成归来,就又救了我一命!救命之恩,不知该如何报答?”
裴肃刮她鼻子:“别再受伤就可以了,这便是对我最好的报答!”
“怕什么?”容婳理直气壮地昂着小下巴:“有神医在,受伤了你也会把我救回来的。”
“……胡说!”
“裴大公子!”容婳动了下。
“嗯?”
“你压着我伤口了!”
“抱歉!”裴肃将她放开。
“疼吗?我看看,伤口有没有破开?”
容婳见他忧心忡忡地给她检查伤口。
低低笑道:“骗你的。你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那么容易被骗啊?这么多年,是只长个儿不长智商的吗?”
“……”裴肃抿着下巴:“你也不去打听打听,除了你,还有谁能我心甘情愿地受骗?”
“大少爷!”一个下属跪在你门外:“公主府的驸马爷来了!”
裴肃瞥她一眼:“你的人,打算怎么处理?”
“我该回去了!”容婳小心翼翼地起身。
一只大手握住她的。
容婳挑眉:“裴肃,我……该走了!”
“容婳!”裴肃力气加重:“这次回来,我是为了履行当初的承诺!”
一听说她成了亲。
便不管不顾地离开药王谷。
拖着没好彻底的身子赶回来。
“裴肃,忘了我吧,年少的童言无忌,只是玩笑话而已!”
“可我认真了!”
“我已经嫁人了!违背了年幼的誓言。我们做朋友吧!”
他双瞳迸射出一抹炙热,大掌扣紧:“第一眼就爱上的人,怎么甘心当朋友!”
“可……”
“我不介意的。”他从后抱住她:“只要你心中有我,哪怕无名无份我都不介意的。”
“你也喜欢我不是吗?裴淮,宴瑾溪,那118位男宠们,都是按照我的脸找的。”
这还真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原主喜欢美男。
找的都是美男。
偏巧地跟裴肃有几分相似。
或者是眼睛,鼻子,嘴……
亦或者是气质这一块,爱好,声音……
“如今我回来了,就活生生站在你的面前,我才是真实的,把那些替代品都忘了好不好?”
“裴肃!你别这样!”
“你以前都叫我肃肃的。怎么现在这般生疏了?”
容婳:“……”
“裴淮拿你以解相思之苦,宴瑾溪心有所属,他也在利用你,除了我,他们对你都不是真心。
你也看到了?今天他可以拿你挡刀,明天呢?他是不是会为了别的人杀掉你?
我可不想看到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儿,被人如此轻贱欺辱了去。
而且,他们能给你的,我照样可以给你!甚至比他们的好一百倍,一万倍,婳儿,你回头看看我,我比他们都要好,而且我不会背叛你。”
他们青梅竹马。
小时候。
她就答应要做裴肃的新娘子。
两人扮演夫妻。
两小无猜。
若非裴肃身子不好,被接到药王谷治病。
至此杳无音讯。
容婳也不会长歪成这个样子。
其实她心底,还是有裴肃的一席之地的。
毕竟,
他才是她第一次心动的人。
说是朱砂痣白月光都不为过。
也是唯一一个没有得到的人。
剧情里,
第131章 长公主的黑月光21
他早早地就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为女配容婳挡的刀。
死在她怀里,致死都没能让容婳认出他的身份来。
容婳思忖片刻。
单就冲这张脸。
她觉得自己还可以再动一次心。
容婳垂下眼帘:“肃肃,我真是败给你了!”
裴肃脸色一喜:“那你,我……”
“给我点时间!”容婳侧身捧着他邪魅的脸:“宴瑾溪再怎么说,都是父皇亲赐的婚,他背靠丞相府,冒然把他下堂了,丞相府不会善罢甘休。”
“只要你心里有我,等多久我都愿意!”
“你做梦!”
瘖痖的嗓音突兀出现在门口。
男人阴鸷闯进来。
“宴瑾溪?”
容婳头皮一麻。
夭寿啊!
火葬场了!
这气势汹汹的模样,是听完了?
后面的手下连忙负荆请罪:“大少爷恕罪,是属下没拦住驸马爷。”
不慌不慌。
冷静点。
他们不过半斤八两,不相上下。
宴瑾溪有什么资格责问她?
“劳烦裴大公子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我没听清,您是要介入我跟公主的感情吗?”
“非也!”裴肃一抹白衣,邪魅倾城:“我自会向陛下请旨,嫁入公主府。”
说介入,是亵渎。
“将军府的公子甘愿做一个没名没分的?”
驸马爷是他的。
裴肃嫁进来。
不就是个无名无份的。
“名分统统都是身外之物,只要可以天天见到婳儿,名正言顺地跟她在一起,我都不在乎。”
“……你休想!”
宴瑾溪额头爆出青筋。
大手握住容婳的皓腕。
容婳站在中间。
另一只手被裴肃夹住。
两人谁都不松开。
她仿若夹心饼干。
修罗场来的不要太快。
“够了!”
容婳比宴瑾溪还要理直气壮:“宴瑾溪,你不要再闹了!”
宴瑾溪讶异望着她:“你……你说我在闹?”
“丢人丢到将军府了,你不要面子本公主还要!”
她扫过两只大手:“给本公主松开!”
裴肃松开他。
宴瑾溪愣了会儿。
也松开。
容婳脸色苍白:“裴肃,本公主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等本公主消息!还有……”她抬了抬胳膊:“谢谢你的救助!”
裴肃皱起眉:“永远不要跟我说这两个字!”
“……”
他指腹抹掉她唇边的蜜饯:“太生疏了!”
明明是一个稀疏平常的动作。
配合他的表情。
显得分外暧昧。
宴瑾溪看见,拳头捏地咔嚓作响。
“放开他!”
终是没忍住。
一拳头挥了出去。
裴肃也不是吃素的。
不存在还躲不过一个病患。
侧身。
宴瑾溪的拳头落空。
赤红眼眸,还要继续。
“宴瑾溪,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宴瑾溪颓废地抬起视线。
似乎难以详细,她会说出这样伤人的话。
伤口被扯到,有些痛。
容婳不动声色地拧起眉:“回去吧,别再给公主府丢人了!”
转身,率先离去。
宴瑾溪默默地跟在身后。
“容婳!”
一个男人拂开落败的宴瑾溪,将手里的药交到她手里:“别忘了擦药,手臂切记碰水,不要用力。每天记得换药。”
“嗯!”
宴瑾溪死死盯着他们交握的双手。
眼瞳里仿若癌细胞扩散的阴翳。
望着二人离去。
裴肃唇角扯起一抹满意的笑。
“替身终究是替身,做不了真。”
男人一点点合拢拳头。
仿若在抓住什么。
如今,
他回来了。
属于他的东西,都将物归原主。
马车里。
宴瑾溪想坐上来,被他喝了下去。
“本公主偶感不适,驸马还是骑马吧!”
宴瑾溪捏了捏拳:“……是!”
……
“你们看到了没?驸马是一个人骑着马回来的。”
“听跟着的丫鬟们说,本来驸马想上车,结果被公主愣是给赶了下去。”
“公主不会这么狠心吧?驸马可是中了一箭,偏移一点点就小命不保了!自己的伤都没好好治疗,立刻马不停蹄地去接公主回家。”
“谁知道呢?指不定是装的。我一个表哥的大舅子的姑爷的妹夫在宫里值班,说驸马这伤啊,是为别人挡下的。”
“啥?那……也就是说,我们尊贵的公主殿下被驸马抛弃了?”
“也不能是抛弃吧,众所周知,驸马在嫁进公主府之前就有个老相好,两人琴瑟和鸣,只羡鸳鸯不羡仙,是公主强拆了人家。”
“啧啧,那公主可就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了!”
“可不是嘛!”
“你出去,本公主今天不想看到你!”
容婳背对着他,打算换一身衣服。
“你受伤了,我给你擦药!”
“我的死活不牢您费心。”
脚步声逼近。
容婳撇过脸:“还不走?是要我叫人赶你走吗?”
“别逞强了,自己受了多严重的伤,心里没点数吗?”
容婳立马冷下脸:“那也跟你没关系,有那时间多去看望您的沈小姐,别来我这儿晃悠,烦!”
宴瑾溪心里也憋着一口气,说出的话伤人。
“怎么,就允许别的男人碰你身体,我这个准驸马还不能碰?”
“你放肆!”容婳勃然大怒:“宴瑾溪,谁给你的胆子敢跟本公主这样说话?你算个什么东西?”
宴瑾溪盯着她的肩膀。
单薄的衣服下面渗出血。
他眉头蹩起了。
“不就是中了一箭吗?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有这么委屈?”
容婳气笑了:“不就是中了一箭?哈哈哈~”
她笑得让宴瑾溪觉得刺眼。
“宴瑾溪,你要知道你自己是谁的驸马,在那样危急时刻,我的驸马不保护我这个公主,反而是义无反顾地去为别的女人挡箭。你让我的脸往哪儿搁?”
宴瑾溪那点心疼都荡然无存。
“你会武功可以自保,悦柠一介弱女子我保护一下她怎么了?你一定要这么斤斤计较吗?”
“是,她是弱女子,她需要我丈夫的保护,我斤斤计较,我小女人,既然如此,你走吧!”
宴瑾溪盯着她:“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本公主不需要你伺候,本公主要求娶裴将军的大公子裴肃入府。”
“哈,你休想!”宴瑾溪大步上前,箍住她手上的肩头:“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容婳,你当我是什么?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吗?
第132章 长公主的黑月光22
当我丞相府是吃素的?任你肆意羞辱?
你想娶他,除非我死!”
“那你就去死吧,我还就娶定他了!”容婳白着一张笑脸,偏要跟他犟到底:“驸马刚刚也听到了,我喜欢的至始至终都是裴肃,你们都是他的替身。
本公主当初看上你,还有裴淮,都是为了这张脸。
如今,真主都回来了,你们这些替身统统可以滚了!”
宴瑾溪胸膛起伏。
手掌氤氲着她肩头渗出的血。
而他眉眼泛着绝艳的红。
瑰娆阴狠。
“不准,我不会答应!”
“你说了不算!”
“容婳!”宴瑾溪盯着她眼睛:“招惹了我,你休想全身而退。这个结局我说了算。我不说结束,谁也结束不了。”
“怎么?”容婳跟他对视:“你爱上我了?”
“做梦!”
他俯身吻了下去。
听着她一句一句替身。
胸膛疼得像斧头在劈。
既然他都这么疼。
她凭什么置身事外?
“宴瑾溪,你混蛋,放开我!”
“休想!”
“我叫人了!”
“叫啊?”宴瑾溪癫狂地嘶哑道:“周围都被屏退,就算你叫破了喉咙也没人进来!”
“你敢?我可是公主!”
“所以尊贵的公主陛下,让臣来履行承诺吧!”
他大手往她衣服撕去。
“我不要,宴瑾溪,你给本公主住手,你敢强迫本公主,本公主明天就让父皇砍了你脑袋。”
“公主殿下这么喜欢臣,舍不得的。”
“……”
呃呃呃,这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终于被逼疯?
容婳喜欢强迫别人。
但不喜欢被人强迫。
所以——
她头一歪,恰如其分地晕了过去。
她就不信。
这男人抱着一个形同尸体的木头人还能下得了嘴。
果然——
身下的女人不再挣扎。
宴瑾溪蓦地停下动作。
透着单薄的月光。
这才看清她惨白如纸的脸颊。
薄如蝶翼,比月色还透明。
指尖满是新鲜冰潋的血。
宴瑾溪不知想到什么。
猛地掀开她肩膀的衣衫。
上面包扎的伤口早就破裂,渗出血。
满手臂都是。
宴瑾溪瞳孔地震。
立刻翻身下床。
迅速拿来药箱。
他以为她是装的。
容婳只是肩膀中一箭。
又有武功傍身。
应该不会出事的。
可——
盯着包扎下的刺骨伤口。
宴瑾溪心口一蛰。
这不是一般的箭上。
仿若倒刺被拔出时皮开肉绽的痕迹。
他见过这种箭矢。
非常的疼。
宴瑾溪红了眼眶。
自己居然还对她做那样的事情。
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但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
宴瑾溪不敢迟疑,
立刻给她上药。
昏迷中的女人。
却是皱了下眉头。
疼!
她干涸的唇瓣轻轻溢出一声。
宴瑾溪眼泪终是没忍住。
顺着俊美眉骨缓缓落下。
滴在她的眉心。
可惜——
这一幕,没被她看见。
不然这女人又该追着他问东问西了!
宴瑾溪给她上好药。
亲自去断了水给她擦洗身体。
又给她换了一身干净衣裳。
怕她不安分乱动,
碰到伤口,又会裂开。
所以他一晚靠在她身侧都没睡好。
翌日。
宴瑾溪是被踹醒的。
容婳丝毫不客气。
清醒的第一件事就是将他踹到床下。
狗样儿。
敢觊觎你姐姐,要收点利息哦!
宴瑾溪揉了揉熊猫眼。
“别乱动,你需要休息!”
随后游刃自如地爬山床,抱住她不安分的脚睡到她旁边。
容婳:“……”
这位兄台没睡醒吧?
容婳伸手一圈直中他眼睛:“放开本公主,谁准你睡在本公主的床上?还不滚?”
宴瑾溪被砸醒。
下意识要反抗。
注意到她。
立刻收回自己的拳脚。
“醒了?伤口还疼不疼?我这就给你换药!”
“不用你假惺惺!”
容婳盯着他抱自己腰的手:“放开本公主,本公主饿了,要去吃饭!”
“我喂你!”
“本公主有手,不需要你猫哭耗子假好心。”
她浑身都是刺。
倒立的毒刺。
每一句话都夹枪带棒。
恨不得将他扎的体无完肤。
宴瑾溪将她扶起:“想吃什么?我让下面的给你做!”
“你这么好心,那你自己做啊!驸马爷不是厨艺高超吗?不妨让本公主看看你的诚意?”
“你喜欢我便做!”
“不可!”袖侧不知何时进来的:“驸马您有伤在身,大夫说不能动力。”
“看来是吃不到驸马亲手做的饭了!”
“我做!”宴瑾溪给袖侧使了个眼色:“只要公主欢喜,我便欢喜!”
“想让本公主欢喜还不简单?直接滚开本公主的视线。”
宴瑾溪垂下眼睛。
“公主稍等,我这就去给你做吃的。”
“宴瑾溪你是听不懂人话吗?不知道我在故意为难你?你到底要不要脸的?”
宴瑾溪选择性听不见:“红烧狮子头,冬瓜排骨可以吗?”
容婳:“……”
男人伺候她穿上鞋,这才不疾不徐地出去。
“外面的人呢?”
袖侧微微拂身:“都被驸马撤走了,说您现在身体有碍,不能收到惊吓和打扰。”
袖侧又补充一句:“实在是听到公主受伤来探病的大臣小姐们太多了,送的补品房间都要放不下了,驸马只留了陛下送的,其他的都让人退了回去。驸马都是为了不影响公主您养伤。”
“所以,本公主还要感谢他了?”
袖侧咚地跪下:“……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袖侧,本公主记得,你说过这辈子都要为本公主尽心尽力的,对吧?”
“是!”
“那你且听着,本公主现在就要吩咐你去做一件事。”
“不知公主让奴婢去请沈悦柠小姐来所为何事?”
“怎么,本公主想请谁来公主府游玩,还要跟你一个下人打报备?”
咚——
“公主恕罪,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还不快去!”
“奴婢这就去!”
再去之前,袖侧把公主的吩咐转述给厨房里埋头苦干的宴瑾溪。
“按照公主的话去做!”
“是!”
宴瑾溪继续埋头苦干。
少顷。
宴瑾溪将终于做好的菜送上桌。
“本公主想换件衣服,你去里面帮本公主选一件好看的!慢慢找,在本公主谈完话之前,不准出来!”
“好!”
宴瑾溪举步往屏风里面走。
容婳悠悠然地坐在椅子上。
“公主?”袖侧再次小声提醒:“沈小姐已经等候一个时辰了!”
第133章
“这么快?”容婳慢条斯理地吃着菜:“让她进来吧!”
袖侧将沈悦柠请进来。
沈悦柠在外面晒的头晕目眩。
不爽地跨步进来。
“公主金安!”
喉咙冒火,沙哑。
这女人一看就是故意害她在外面久等的。
公报私仇。
容婳看了眼她身后的袖侧。
袖侧默默退下。
容婳:“好久不见,沈小姐!”
沈悦柠扭扭捏捏地站在容婳面前。
望着满桌子的饭菜。
喉咙不禁滚动。
口水禁不住地往肚子里干咽。
容婳吃的津津有味,扫她一眼,笑着说:“沈小姐饿了吗?想吃吗?知道这是谁做的?”
沈悦柠下意识地问:“谁做的?”
容婳:“无可奉告!”
沈悦柠吸口气:“你故意的吧?”
“是啊!”容婳并不否认:“我就是故意的,你能耐我何?”
“……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针对我?我得罪你了?”
“大概就是,我喜欢你看我不爽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
“哎,就是玩!”
“你怕是有什么大病!”
“大病?你是在骂我吗?”
“你不傻就该听得懂!”
“啧啧!”容婳冷峭道:“沈悦柠小姐这是打算不装了吗?”
“什么装不装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容婳递上一块豆腐:“吃吗?”
“不吃吗?这可是你宴瑾溪亲手做的!真的不吃吗?”
“……”
“豆腐都不吃?我以为你喜欢吃呢!”
“”看来你不是不喜欢吃豆腐,只是不喜欢吃你宴瑾溪哥哥的豆腐呢!”
“啊!”沈悦柠要被逼疯了:“公主你别欺人太甚!”
她真的受够了!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容婳慢悠悠吃完。
“怎么?不装了?”
容婳指着窗口的一盆栽:“长白山的天山雪莲,喜欢吗?”
“你……什么意思?”
“白莲花,和你很配!”
“你……骂我?”
“你听出来了?抱歉是我说的不够隐晦,下次我会记得!”
“……”还有下次?
“实话跟你说了吧!我不喜欢你!”
“彼此彼此!”沈悦柠也不遑多让。
容婳仿若受到侵犯。
眼神陡然一凛。
一言不合就给了她一巴掌。
“你……居然打我?”
“想打就打了,难不成还要写报告!”
“……”
“实不相瞒我不喜欢你的这张脸!”容婳直言不讳:“我不喜欢跟人用相似的脸,讨厌别人跟我长得像!”
“……”
沈悦柠一脸蒙蔽。
难不成她想跟人长得一样吗?
容婳把桌子上的东西放到一边。
起身朝着她走来。
沈悦柠下意识得后退。
她好怕!
脸被她用手捂着。
“你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
“本来我想着,长的相似也就罢了,奈何……我听说你还顶着跟我相似的脸招摇撞骗,跟男人搞暧昧,不知可有此事?”
“你冤枉我!”
“若是没记错,沈悦柠小姐之前压根儿就不懂音谱,突然一天,不知如何打通了任督二脉,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我和好奇,在此之前,跟我驸马宴瑾溪的弹琴诉衷肠的人是谁?是你吗?当初你们定了七年之约,你可知?地点呢?你可知?”
“我……”
“你看你什么都不知道,可你依旧跟驸马玩成知音,让他为你挡箭。为了你忤逆本公主的命令。你说说你,一个替身,居然比我这个真主混的还要好,让本主公很难受啊!”
“众所周知,本公主脾气不好!谁让本公主不爽了,本公主让她全家过清明!而你,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得挑战本公主的皇家威严,是谁给你的勇气?”
她知道了?
沈悦柠满脸骇然。
这些——
她自认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奈何——
还是被她察觉到。
可沈悦柠是谁?
典型的绿茶白莲还脸皮厚。
别说还没啥证据。
就算是有,她也可以死不认账。
然——
容婳像是可以提前洞悉她的想法。
率先道:“你说本公主都敢对你当面对质了,还会不提前做好调查?”
“沈悦柠,你是第一个敢挑战皇家威严的女人,恭喜你,成功引起了本公主的兴趣,所以,本公主要对你做一件事情!”
“你……想做什么?”沈悦柠下意识害怕。
不过想到。
她知道了又如何?
又能耐她何?
如今的沈悦柠早就今非昔比。
她是裴大将军家的孙媳妇。
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容婳总是身为公主。
也不敢冒然对她出手。
所以,
沈悦柠梗着脖子道:“就算公主知道又如何?当初和他定下七年之约誓言的人是你,可真正跟他心灵想通的女人是我?是我跟他弹奏音乐,为他写歌写词,那些孤单寂寞的日子都是我陪他度过的。
难道还比不过你和他相处的那几天?”
真正给他慰藉的人实在自己。
公主只不过是顶了初恋的身份。
“你找死!”
她所说这些话,成功激怒到容婳。
啪——
一巴掌倏然扇到她脸上。
沈悦柠脸红脖子粗。
呼吸都跟着重了下。
“你敢打我?”
容婳揉着手掌:“我不光打你,本公主还要亲手毁掉你的脸!”
说时迟那时快。
容婳已经立即抓住她胳膊。
她人狠话不再多。
唰——
女人的脸被划出一个大口子。
沈悦柠发出一声尖叫。
紧跟着她的身体趔趄在地。
手掌撑在地板上。
瞪大眼瞪着面前的女人。
仿若她是噬人心魄的恶魔。
容婳掐住她下颌:“沈悦柠没人敢挑战皇家公主的威严。本公主说了,无人有那个资格跟本公主顶着东同一张脸,本公主才是独一独二的,你算个什么东西?”
“……”
容婳冷笑着将她扔在地板上。
“就你,做替身都不配!”
“一个假冒伪劣产品,骨子里的低贱,打你都脏了本公主的手!”
说着,把手指一根根擦拭干净。
嫌弃的表情。
“你,毁掉了我的脸?”
像是才反应过来。
沈悦柠捂着满脸流血的脸。
难以置信得盯着容婳。
这个疯子。
她居然把自己的脸毁掉了!
“是有如何?谁让本公主看你不爽了?”
“……”
沈悦柠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哒哒哒——
有脚步声靠近。
帘幕被揭开。
高大英剧的男人出现在门口。
眉眼清冷,五官俊朗。
湛蓝的瞳孔泛起意味不明的味道。
沈悦柠仿若抓住救命稻草。
猛然抬起头,用她习惯楚楚可怜的眸望着宴瑾溪。
“瑾溪哥哥,救命!公主她要杀了我。”
她还没扑到宴瑾溪面前,就被容婳给打回去。
咚——
本来就没站稳。
再次咚一屁股砸在地板上。
沈悦柠的脸顿时通红。
两个赫然明显的巴掌印在脸颊上。
让宴瑾溪看的清清楚楚。
她也什么都不说。
只是一个劲儿哭。
是那种哭。
要把人心肝都给哭化了。
若是以往。
她的宴瑾溪哥哥指不定就抱着她,安抚她,说好听的话抚慰她。
然现在——
宴瑾溪只是用复杂的目光看她。
直把沈悦柠看的一咯噔。
她怕怕地喊:“瑾溪哥哥?”
“哥哥哥哥,你是要下蛋吗?”
容婳出口毫不留情:“怎么,难不成全天下只要长得帅的男人都是你哥哥了?既然你这么喜欢叫哥哥,需不需要本公主向皇上请旨,让他老人家给你格外开恩,专门设立个叫哥哥的机制啊?”
沈悦柠:“……”
“公主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
她捂着鲜血淋漓的脸:“我的脸好痛啊!”
她是女孩子。
自然比别的人更在意自己的脸。
“你都听到了?”容婳挑挑眉:“现在,你知道了,我才是跟你弹琴作诗的那个人,宴瑾溪你就没有什么话对我说?”
“……”宴瑾溪沉默。
“难道你不觉得欠我一句道歉吗?这么久,你都把别人当成了我。本公主可以大人大量原谅你。”
“我无话可说。”宴瑾溪低低开口。
“你什么意思,宴瑾溪,你说清楚,你到底什么意思?”
“公主,献出去的感情,犹如泼出去的水,终究覆水难收。”
“你……”
“既然公主已经把沈小姐的脸毁掉了,自然要帮她恢复原状。”
沈悦柠则高兴的喜不胜收。
一抹幸灾乐祸从她眼睛划过。
“瑾溪哥哥。”她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宴瑾溪,你什么意思?是在嘲笑本公主的自作多情吗?”
“这个女人代替了属于本公主的位置,本公主只是划了她一刀小惩大戒,而如今,你却要本公主将她的脸恢复原状?本公主只问你一句,你是认真的吗?”
“还请公主不要欺人太甚。”
转身,宴瑾溪保住鲜血淋漓的沈悦柠。
“她的脸若是不能恢复原状,臣定会向陛下请旨,让他主持公道。”
“宴瑾溪,你为了这个女人威胁本公主!好,好得很。”容婳冷笑。
宴瑾溪大步离去,看也没看她一眼。
他把沈悦柠抱回了自己房间。
“瑾溪哥哥,悦柠不疼的。不要为了悦柠跟公主吵架,悦柠会良心不安的。”
“不是为了你。”
沈悦柠讶异抬眸。
“瑾溪哥哥,你在说什么?”
“没,让医生给你治疗吧。”宴瑾溪摇了摇头。
大夫给她的脸做了检查。
“沈小姐的脸已经毁掉了,如果想治好,怕是要用血狐的血来入药。”
大夫又说:“血狐难寻,也只有边缘的青桑国天寒地冻鲜少出没。本就千金难寻。”
大夫说完。
宴瑾溪二话不说命人将公主送的那一只雪狐给杀了。
袖侧吓得不轻:“驸马不可,这可是公主送您的礼物,至少也要先通知一下公主吧?”
袖侧飞快给一个丫鬟使了个眼色。
丫鬟秒懂,立刻去请公主。
半晌,公主来了。
“本公主看谁敢?”
雪狐被攥在手里,唧唧叫。
容婳一来。
它叫的更欢。
可惜,
男主人力气悍匪。
无法撼动。
容婳扫过一边的血狐。
“宴瑾溪,这小东西是本公主送与你的,去留与否,自然也需跟本公主报备。”
“公主也说了,狐狸已经送与臣,那么臣自然有决定它去留的权利。”宴瑾溪不甘示弱道。
“宴瑾溪,本公主说不可以。”容婳满面阴霾:“你知不知道,这只狐狸是本公主废了千辛万苦才求的父皇的赏赐,甚至为了它,不惜得罪了贵妃娘娘,你就是这样糟蹋本公主的心意的?”
“沈悦柠的脸因你受伤,自然也要用你的狐狸来救治。”宴瑾溪法外不容情地说。
“如果本公主不愿意?”
“公主还请不要再欺人太甚了!”
“第二次了!”容婳冷笑。
话落——
手起刀落。
毫不留情地扎进血狐心脏。
雪狐剧烈挣扎几下。
最后,闭上了眼。
容婳寒着表情走出去。
“公主?您要去哪儿?”
丫鬟小心翼翼跟在身后。
“去面见父皇,本公主后悔了。”
她似在呢喃:“皇家的儿女终将认输了。”
袖侧大惊失色。
赶忙跑回宴瑾溪身边:“驸马,大事不好了,您快去跟公主下跪认错吧。公主,公主要去面见圣上了,指不定要跟您和离了!”
“不会的。”他始终坚信容婳不会放弃他。
绝对不可能。
“奴婢不是开玩笑,奴婢很认真很认真地告诉你,自奴婢入府以来,几乎没人敢忤逆公主的意思。
您是第一人,也是第一个破了公主这么多先例的人。”
“您啊,也就仗着公主的宠爱恃宠而骄,可公主毕竟是公主啊,您怎么能要求高傲的凤凰尽折腰呢?
这是不可能的啊!
皇家的爱都是博爱的。
公主对您好,是因为她爱您。”
“可若是哪一天公主不爱您了,您也就变得比草根还要轻贱了!”
“而且……”袖侧尴尬地说:“公主的心,可以装很多很多人。缺了您一个,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潜台词就是。
您没那么重要。
“她……不会的。”
可这句话说出来时。
他自己都不是信的。
曾亲眼所见容婳的博爱和绝情。
她可以眼都不眨地遣散后宫。
也可以二话不说就重纳后宫。
她若是对自己绝望……
他居然觉得好怕。
“驸马,您快去给公主下跪道歉吧,说不定公主心软饶了你……”
第134章
“你来做什么?”
“你想做什么?”
“怎么?打算软禁我吗?”
“宴瑾溪,你真的让人讨厌!”
“你以前很喜欢我的。”
“谁年轻的时候没瞎过,谁年轻时候不犯点错?怎么,我当初可以喜欢你,现在不能讨厌你了?”
“宴瑾溪,本公主并非非你不可。”
“放开本公主。”
容婳用力一甩,把他甩到地板上。
男人嘤咛一声,重重地坐在地板上。
若是以前,容婳必然会心疼他。
奈何现在。
容婳只觉得烦躁。
对他更是冷漠。
“容婳,我疼。”
容婳冷眼看着:“所以呢,我就不疼了吗?”
“宴瑾溪,当初我也疼啊!你在乎过吗?没有,你并没在意。”
“所以,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在意。”
宴瑾溪爬起来:“你要去哪儿?我不让!”
“你说了不算,宴瑾溪,当初我喜欢你的时候,你视如草芥,现在我不在意你了。”
“我对你没感觉了!”
容婳重复。
手指戳着他胸口。
一下一下,每一下都比较重。
“宴瑾溪,我要娶新驸马了,本公主要休了你。”
“你,说什么?”
“宴瑾溪,本公主再跟你重复一遍,我要休了你。”
“本公主现在就跟父皇请命,我们好聚好散吧!”
“你要娶裴肃?”
“关你什么事?”
“我不准。”
“你算个什么东西,本公主是在通知你,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
“……”
“容婳,你当我是什么?是你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吗?既然招惹了我,就休想全身而退。”
“……”
“本公主,现在就跟父皇请命,放你自由。”
唰——
“你想做……”
颈后一痛,被砍晕。
男人眸色阴森。
“既然招惹了我,就别想全身而退。”
“我不会放过你。”
“驸马爷?公主这是……”
“看好公主,别让她出去。”
“这,不太好吧!”
男人只是个眼神。
丫鬟下人们立刻秒怂。
宴瑾溪去看了沈悦柠。
沈悦柠面容已经恢复的大差不差。
气色看起来好了很多。
见到宴瑾溪,立刻就道:“瑾溪哥哥,你来了。”
挣扎着要爬起来。
“躺着吧!”
“瑾溪哥哥,你跟公主姐姐好好吧?”
“我们很好。”
沈悦柠心道。
宴瑾溪明明跟容婳吵了架。
可他为什么不愿意跟自己坦白?
之前,他们不就是无话不说的吗?
沈悦柠顿时变得非常古怪。
“瑾溪哥哥,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我知道自己之前骗了你,让你误会了,但……我是真心想跟你做朋友,与你相见恨晚。”
“可能最初接近你的初心不纯,但是,我的的确确是真心对你的。”
她摸着自己脸:“公主姐姐怪我,是应该的,毕竟是我先对不起你,瑾溪哥哥,如果可以,我想亲自去跟她道歉,只要她愿意原谅我,哪怕再划我一张脸,都在所不惜。”
“沈小姐。”宴瑾溪用无比严肃的口吻:“以后,叫我宴瑾溪或者驸马爷吧!”
“为,为什么?”沈悦柠满脸苍白:“为什么你突然会这样?”
“只是单纯的不想被误会,我们之间,还是要保持距离。”
“……”
沈悦柠脸白的无法用言语形容。
宛若剥了血。
“宴驸马,我知道了!”
她楚楚可怜站在宴瑾溪面前。
眼泪是女人最好的武器。
“驸马爷,还是你考虑周到,都是我欠缺考虑了!”
“以后注意就行了!”
宴瑾溪别过脸。
沈悦柠咬住嘴唇:“你好像变了。”她又苦笑:“但是不得不说,变得更疼爱老婆了,是所有的居家好男人都会变成这样吗?
以前你都不这样的,我都不知道。”
“裴将军也会如此,他会比任何人都对你更好。”
“是吗,会比你更好吗?”
“你逾越了,沈小姐,以后,你就是有夫之妇,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自己心里要有个度。”
“我……知道了!”
沈悦柠眼泪都出来了!
“你……哭什么?”
宴瑾溪最不习惯别人的眼泪,尤其还是自己曾经喜欢过的女孩的眼泪。
的确也做不到冷酷无情。
“别哭了!”
手抬起。
下意识打算给她擦拭泪水
然后……
那只手在沈悦柠的视线下,始终没能挪去。
“宴瑾溪哥哥,我还能再叫你一次吗?”
她颤颤巍巍从怀中摸出一份乐谱。
“最后一次,可不可以陪我弹奏一曲,新作的词曲,算是慰藉一下我的心灵吧。你也知道,除了你,我再找不到合适的琴瑟知音了!”
“你放心,演完我就走,会忘掉过去,只记得你是驸马,我是将军夫人。”
宴瑾溪哥哥,求你了,这首曲我真的很想和你合奏。
她都这样说了。
宴瑾溪拒绝不了。
“好。”
不单单是因为她的话。
而是单纯地喜欢琴音。
他们是那种难得的知音,类似琴瑟和鸣的那种。
宴瑾溪对琴有种偏执的喜欢。
得到他回应的沈悦柠激动:“我觉得像是在做梦,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现在可以吗?”
“可以!”
宴瑾溪想着速战速决。
便一口答应了!
之后俩人便开始在亭台小谢合奏。
曼妙的琴音。
热的府邸内大大小小的下人们都围观驻足。
“太好听了,驸马和沈小姐简直是天作之合,郎才女貌。”
“可不是嘛,听说沈小姐是这京城有名的才女,和我们驸马简直是登对,要不是咋们公主横插一脚……”
一群人纷纷摇头叹息。
容婳就是个拆散人的坏女人。
是恶毒女配。
“驸马和沈小姐真的真的真的好般配呀!”
“这是沈小姐自己新创的曲子,好好听。”
“沈小姐真有才。”
“瞧你说的,我们公主也不差啊,当初,要不是遇到了那样的事情,公主就是整个京城最大的才女了!”
“咋们公主也是个可怜人。”
“不过话又说回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公主可怜不假,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不能把自己的痛苦施加在别人身上啊!”
“沈小姐和驸马真的是……一对苦命冤枉,我看了都难免心生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