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华老徒弟
第二天，唐月精神奕奕去华老那报道。
华老的店和唐月想象中不太一样！
她以为，像华老这样的身份，他的中医馆肯定很气派，其实就是一个很不惹眼的药铺，看上去普通得很，这让唐月想起一句话：大隐隐于市。
这附近都是很普通的小区，过往的不少都是寻常百姓，偏是这样的铺子，时常会有豪车停在门口。
附近的人不知华老真实身份，只知道，这铺子里的华老先生，医术很厉害，药到病除，为人也和善。
唐月报出来意，店里的人还不太信。华老听到动静，从诊疗室里出来，冲唐月笑着点点头。
“来了？”
“华老。早！”
华老带着唐月四处转了转，简单介绍了一下，就把唐月安置在药柜，先跟着学习抓药。
“你今天的任务，就是记住这些药。明天早上，我会问你。答得上来，明天继续。”
唐月转身，看着满墙一个个的小抽屉，偷偷为自己捏了一把汗。这么多，一天时间就要把它记下来？
华老见唐月不说话，笑了笑：“小姑娘，要是怕了，现在走还来得及。”
这么好的机会，唐月怎么可能放手。天大的困难，她都得克服。
“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行不行？我尽力。”
她不把话说得太满，给自己留些余地，也不会让华老觉得，自己年轻还自负。
华老交代了一声，就把人交给了负责抓药的学徒。可她也只是店里的学徒，并非华老的弟子。
唐月和对方打了招呼，女孩叫王小丽，专业就是中医，刚刚研究生毕业，在学校就是数一数二的成绩，来了这，也只是做抓药的事。
“你抓药多久了？”
她竖起两根手指，唐月挑眉：“两个月？”
“两年。华老对手底下的人要求很高，用不了多久，你就知道了。希望我们有这个缘分成为同事。”
铺子不大，做事的也就王晓丽一个。唐月好奇，华老医术这么好，想招人，肯定会有很多，为什么不多找点人呢？
王晓丽告诉她：“宁缺毋滥。以前换过很多，不是达不到要求，就是心浮气躁，没有耐心，都被华老赶走了。”
“你一个人，忙得过来？”
“还好。”
没过多久，唐月就知道，王晓丽为什么会这么说了。因为，她一个人抓药，的确也忙得过来。
只是看着药方，她就能知道在哪个抽屉，倒是唐月在一边帮忙，手忙脚乱的，一上午，跑个不停。可她也对王晓丽，真心佩服。
这就是抓药两年的本事！
“你这么厉害？”唐月目瞪口呆，这本事绝不是在医院里练得出来的。她知道，自己来对地方了。
“这都是基本的。”
这么说，华老的要求还不只是这样。唐月感受到压力，更认真了。
临近中午的时候，铺子外传来一阵喧闹声，不少人驻足观看，她好像听到了跑车的声音。往外瞥了一眼，还真是一辆白色保时捷。
从车里下来的，是一位看着四十不到的男人，看着斯斯文文，戴着金色方框眼镜，他身后跟着一辆奔驰商务车，里面下来两个正装打扮的男女，手里提着各种名贵滋补品。
这些东西可不便宜，找华老看病的？
来人看到她们，倒是客气。见到唐月的时候，多打量了两眼，也只是笑笑。
“人在吗？”
“华老在诊疗室。”
“你们忙，我自己进去就行了。”男人带着人和东西进去了，唐月看他很熟的样子，不像第一次来这。
“刚才那位是？”
“这个，说来话长。他叫段德海，以前是华老的弟子。”
唐月大惊，华老的弟子，那肯定很厉害，怪不得对这这么熟悉。看他的行头，还挺有钱。
王晓丽刚想往下说，诊疗室内传来争执声。
华老怒吼：“滚！我说过，这不欢迎你。别出现在我面前，脏了我的眼。”
紧接着，东西和人都被华老赶出诊疗室，门后传来华老的警告声：“以后谁再敢把他放进来。直接滚蛋！”
门被用力关上，唐月和王晓丽同时一颤，就看见段德海站在门口，脸色阴沉，样子颇为狼狈。他一回头，刚好和二人的眼神撞上。
双方都没说什么，段德海冷哼了一声，黑着脸走了。
直到人走远了，王晓丽戳了戳唐月，又指指外面，朝唐月招招手。
“华老，不待见他。”
她看出来了，这不很明显吗？
“段德海，以前是被华老赶走的，听说，是触碰了华老的底线。以前，他是华老很看好的关门弟子。”
这么好的机会，竟然不知道珍惜，唐月真替他感到可惜。触碰了底线，难怪，华老刚才的反应这么大。
后来，华老再出来，谁也没有提段德海的事，一整天忙下来，等唐月下班时，已经精疲力尽。她竟觉得，跟着学抓药，居然比她在急诊科忙的时候，还要累一些。
想到明天的抽查考核，唐月临走前将药柜的顺序拍了下来，打算晚上回去熬夜记下来。第一关，怎么都得熬过去，不能给程毅丢人。
幸好，唐月对自己的记忆力有些信心，不然，听到要求，她就得打退堂鼓了。
就在她经过商业街等红灯的时候，无意间发现几道熟悉的身影。主要是，程芮那张扬的个性，走到哪，都低调不起来。让她吃惊的是坐在程芮旁边的两个人，竟是陆云瑶和段德海。
三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居然会凑到一块去。
直觉告诉唐月，这怎么看都不像是谈好事。
绿灯亮了！后面的车按着喇叭催促唐月赶紧走，唐月没办法，只好先开车离开。事后，这事一直在唐月的脑子里挥之不去，以至于，她吃着眼前的麻辣香锅，都不觉得香了。
程毅应酬完客户回来时，已经九点半，客厅里挺亮堂，唐月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嘴里嘟嘟囔囔，像是在背什么。
程毅扬起嘴角，悄悄上前从背后突然抱住了她，把唐月吓了一大跳。
“怎么样？第一天去，感觉如何？”
第四百二十六章：考验
唐月伸了伸懒腰，笑了：“很有挑战，和我想象中有些不一样。”
程毅不想唐月太累，可这又是她喜欢做的事，程毅不好拦着。
“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不要太累。”
“我肯定要努力，如果连第一关都过不了，岂不是给你丢脸。我可是程少的女人！”唐月说着，一脸骄傲。
说笑间，唐月提起正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拉着程毅坐下，严肃起来。
“什么事，这么正经。”
“回来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件事，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告诉你一声。你听说过一个叫段德海的人吗？”
程毅皱了皱眉头：“被华老逐出师门的徒弟？”
“你也知道？”
“你见到他了？怎么？他为难你？”
唐月摇头：“这倒没有，今天去，刚好看到他来铺子里。不过，这不是重点。我现在就是个小透明，人家根本不会把我放在眼里。”
“那是……”
“我下班回来的时候，在路口一家西餐厅里，看到了段德海和程芮坐在一块吃饭，还有陆云瑶。”
段德海现在经营药材公司，赚了盆满钵满，和陆家有生意上的往来都是正常的，偏偏，这两个人和程芮坐在一块，唐月就觉得不太对劲了。
程芮才回过没有多久，怎么会和这两个人牵扯到一块？
“她不会是想找段德海，给妈看病吧？”
段德海以前是华老的徒弟，就算被逐出师门，本事也比外边那些乱七八糟的中医强。之前，他们不是都说，要帮秦怡找合适的中医吗？
如果只是这样，倒也没什么。
程毅立即否定了唐月的想法：“可能没那么简单。只是找中医给妈看病，陆云瑶掺和进来干什么？”
唐月也是这么想的，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和程毅说一声。
“我只是看到，也不清楚他们到底在聊什么。也可能只是叙旧。不过，咱们多留个心眼还是更好。”
“我知道了，回头我会让赵洋留意的。”
想起段德海，唐月有些好奇：“你知道段德海？那你知不知道，他和华老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华老为什么要把段德海逐出师门？”
唐月才去一天就看出来了，华老收弟子，要求很高，段德海能成为华老的徒弟，可见他天赋极好。这么好的机会，被段德海毁了，多可惜。
“华老行医，是有原则的。具体什么情况我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段德海学成后在行医治病时，坏了华老的规矩，华老一怒之下，才将段德海逐出师门，二人划清界限。此后，段德海就开始做起了药材生意发了家。”
一开始，段德海也给人看病，有原来的名气，来找他的人很多，段德海开始挑人，不轻易给普通人看病。这成了一个噱头，有很长一段时间，能请到段德海为自己诊治，成了一种身份的象征。
段德海的病人，非富即贵，都是杨城有身份的人，就算是现在，也是如此。
有钱人，诊金自然高，赚的钱多了，他不满足于给人看病，经营起药材公司，慢慢做大。现在，段德海在他们那个行业里，已经有了轻易撼动不得的地位。
唐月听着，想起段德海的模样。她还以为，段德海斯文儒雅，应该有着悬壶济世的心，没想到，也是个功利的人。只怕，华老是看不得段德海这幅样子，才会将人逐出师门。
也难怪，今天段德海登门的时候，华老会发那么大的脾气。段德海也能忍，被赶出来也没发火。
“段德海说是华老的关门弟子，可也没有完全得到华老的真传。据说，华老最厉害的一手针灸，段德海就没能学到，这也成了段德海的遗憾。对华老笑脸相迎，一来不想让人说他忘恩负义，二来，也是想哄着华老，把自己的绝技教给他。”
唐月听后笑了：“他想的可真美，我看华老固执得很，没那么好骗，他恐怕是学不到了。”
“那你加油，说不定，段德海学不到的东西，以后你有机会学到。”
“也是，我要加油了，你去洗澡吧！”
三天后，唐月刚好通过华老的第二关考验，蒙眼识药。就是蒙着眼睛，单凭触感和嗅觉，辨别药材。
唐月敢说，自己当年高考都没这么紧张过。听华老说，自己通过了第二关考验，她开心得像个傻子，王晓丽满是震惊看着唐月，不敢相信，才几天时间，唐月就通过了第二关考验。
当初，她就是过不了这关，才无缘成为华老的徒弟。
“你这是怎么做到的？”
“多闻几次，就记住了。”唐月也觉得很奇怪，跟着王晓丽抓药时，她多闻了几次，竟然就记住了。她从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个本事。
唐月没看到，华老眼里透着满意的笑。第一关，可以靠勤恳，第二关，就要靠天赋了。做他的弟子，没有天赋可不行。
通过考验，唐月迫不及待想告诉程毅这个好消息，刚好，程毅也有个消息要告诉唐月。
“程芮晚上请吃饭，下班后，我去接你。”
“程芮？”突然请客吃饭，她可不是一个无事献殷勤的人，该不会是……
下班时，程毅准时出现在铺子里，还给华老带了些他最爱的陈皮白茶，华老开心收下。
“程毅，你眼光不错。”他笑着，看了看唐月，程毅明白了，这是在夸他家月月呢？
“全看华老给面子，愿意教她。我就是牵个线，华老不嫌弃就好。”
“但愿，我没看错人。”
看得出来，华老对唐月印象还不错，只要通过了他的考验，唐月就能正式成为华老的弟子，这可是别人求不来的机遇。
二人另有安排，没有久留。唐月因为华老一句夸赞，笑了一路，整个人都是飘飘然的。
来到饭店，程芮已经候着了。唐月收起笑容，安静站在程毅身边。包厢里只有他们三个，唐月还想，程芮找他们吃饭，会是为了什么事。
几分钟后，包厢门再次被推开，出现的，竟然是段德海。唐月和程毅交换了一个眼神，大概猜到了程芮的用意。
第四百二十七章：做人不能忘本
段德海没认出唐月，对视时，他只是觉得，这张脸有些眼熟，没有太在意。
唐月松了口气，原本还担心，段德海认出自己，那就有些尴尬了。
程芮积极介绍：“三弟，这位就是赫赫有名的段德海，段先生。他的医术，可不是一般中医馆那些专家能够相提并论的。”
段德海笑着朝程毅伸出手：“程少，久仰大名，如雷贯耳。”
“段先生，请！”
大家纷纷落座，段德海正好坐在唐月正对面，不由得多打量了唐月几眼。
“程太太看着有几分眼熟，我们可是再哪见过？”
程毅解释：“我爱人之前在医院工作，段先生也许在什么时候见过，正常。”
段德海眼神一亮：“原来是同行啊！程太太这么年轻，又是医生，程少真是有福气。”
大家边吃边聊起来，几句寒暄后，程芮主动进入了主题。
“今天我组这个饭局，让大家认识一下，就是想让段先生给三婶看看。她这个情况，西医治疗没什么作用，段先生的针灸可是出了名的厉害，说不定，让段先生一看，三婶的病就好了。”
段德海还知道谦虚，连忙摆手。
“程小姐夸张了，我就是个药材商人，以前跟着师父学医，谈不上多厉害，要是程少有需要的话，可以带我去见见你母亲。不是我夸大其词，西医治标不治本，认真说起来，还是中医的效果更好。”
程毅漫不经心抬起眼皮，打量着段德海，一双眼睛寒气逼人，连段德海都有些受不住。他也和各种各样的人打过交道，还是头一回见到气场这么强大的年轻人。
“程少不说话，可是信不过我的能力？”
“听段先生刚才这么说，你有多久没有行医了？我现在看段先生，倒没看出半点医者的气息，全是商贾气，实在很难放心。”
段德海还是第一次被年轻人明目张胆怀疑能力，心里多少有些不快。以往，他给那些显贵之人看病，那些人无不对自己恭恭敬敬，就怕惹他不高兴。
眼前这位倒好，刚见面，就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
眼看气氛变得微妙，程芮连忙从中解释：“三弟，这人是我好不容易请来的，我可以担保，段先生的医术，绝对没有问题。我们是一家人，我还能害了三婶不成？”
程芮说笑，程毅可不给她面子。
他淡淡回了一句：“那可说不定。”这下，连程芮都尴尬得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这么聊，岂不是要把天聊死了？
她艰难挤出一丝笑：“三弟，这话，你可不能这么说。我为了三婶，找人托关系四处打听，不也是为了你们吗？你这么说，可就让人有些寒心了。唐月，你也说句话。”
唐月笑笑：“人命关天的事，我也不敢轻易下定论。程毅一直很有主见，他的决定，我都会支持。”
夫妻一条心，这下，程芮倒成了坏心眼的外人。
“不知道，段先生师从何人？毕竟，名师出高徒。”
唐月默默给程毅竖起大拇指，段德海的师父，那不是段德海心里的痛吗？现在让他提起，他怎么可能好意思。
段德海的脸色有些难看，他被华老赶出师门的时候，曾经答应过，离开师门，以后不管他做什么，都不能打着华老的名号。这些年，大家心照不宣，也没人再问段德海的师父是谁。
现在突然被程毅问起，段德海不想回答。
他笑道：“师父是师父，我是我。给你母亲看病的人是我，提我师父，意义不大。”
“段先生，你有如今的成就，学了一手好医术，不都是你师父成就的吗？你该不会自己功成名就，就把师父给忘了吧！做人，可不能忘本。”
字字句句，无疑是在戳段德海的痛处，段德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也不说话。
程芮连忙拉了拉程毅：“三弟，我可以保证，段先生的师父是行业内的泰山北斗，至于是谁……”她看了段德海一眼，灵机一动：“他们师门的规矩，出师后，在外行事，就不能透露师父的身份。这是规矩，对不对？段先生！”
说完，程芮偷偷为自己捏了把汗，佩服自己的应变能力。段德海当年被华老逐出师门，那是段德海的禁忌，谁都不能提。程毅怎么偏要问这事。
但愿，段德海没有恼怒。
段德海维持着友善的笑，点了点头：“不错！师父是师父，我是我。都出来这么多年了，要是再提师父的名讳，岂不是显得我太没用？程少要是信不过我，可以去打听一下段某的能力，我也不是第一次给人看病了。”
段德海觉得，程毅有些看轻自己，又补了一句。
“本来，我不轻易给人看病。还是看在程小姐和我的交情上，才答应出来见见。”
程毅挑眉：“是吗？其实，我也打听过，你们行业内，的确有一个姓段的中医，主要经营药材生意。我没记错的话，他好像只给有身份的人看病。”
段德海想来，有钱人都喜欢彰显自己的身份和旁人与众不同，想必，程毅也不例外，就大方承认了。
“我的规矩，的确是这样。一些微不足道的人，不值得我浪费时间。我的时间，自然要用在重要的人身上，好比，程少母亲这样，在程家举足轻重的。”
程毅轻笑了一声，为段德海拍手叫好。
“好一句‘举足轻重’，我倒是不知道，人命还有这么大的区别。段先生的师门规矩真独特，医富不医贫。我记得，国医圣手，华胜天，对待病患也是一视同仁，段先生特立独行，好胆量。”
段德海没想到程毅会提起自己的师父，一脸猪肝色。这顿饭，很难吃下去了。
“看来，程少是看不上段某的本事了。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强。不过，我可要提醒程少一句，你母亲的情况，除非能请到华胜天本人亲自诊治，否则，整个行业内，再无一人能和我相提并论。程少自己掂量掂量吧！”
第四百二十八章：我信不过
程毅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段先生好胆量，都敢和国医圣手媲美了。不知道的，都要以为，段先生是华老的关门弟子。”
程毅回头问唐月：“我怎么记得，华老以前有个弟子，好像被逐出师门了。年纪，就和段先生相仿吧！”
唐月郑重其事点头：“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段先生对自己的医术这么自信，你不会和华老有什么渊源吧！”
话说到这，段德海也不蠢，已经听出来他们的话外音。再看唐月，段德海突然想起来了。
他的确和这个女人见过，不过，不是在医院，就是前不久，在华老的铺子里。那个在药柜旁边打杂的年轻丫头。那会，段德海以为只是来了个新帮手，干不了几天就会走，这才没放在心上。
没想到，这个女人背后还有这层身份，藏得可真够深的。
“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铺子里抓药那个女人，我就说，你怎么那么眼熟。”
唐月笑了：“我想，当时您那么狼狈，应该不愿意想起我是谁，我也不提，免得毁了段先生的颜面。没想到段先生眼力这么好，居然能记住我。”
段德海冷笑，铺子里鲜少有陌生面孔，在华老铺子里出现过的人，他都有留心。唯独那天，他去找华老，心思都在华老身上，这才没有在意。
“你们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刚才说那些，是故意的？”
“原来，程某也很好奇，华老这么好的师父，怎么会有弟子舍得惹他生气，今天，总算见到了。我要是华老，有这么个徒弟，可不只是逐出师门这么简单，这手艺，也要一并除掉，免得污了自己的名声。”
段德海脸色难看极了：“程毅，你不要以为你程家在杨城地位显赫，就能目中无人。你再能耐也只是个商人，能保证，自己不生病？生老病死，人生常态，谁都躲不过。聪明人就知道，得罪谁，也不要得罪医生。”
“程某不需要段先生教我这些大道理，毕竟，段先生自己都不懂得尊师重道。医富不医贫，就段先生的医德，出去千万别说自己是个医生，坏了医生圣洁之名。”
段德海不以为然：“大家都是为了赚钱，手段不同而已，你也没有资格说我什么。你们经商时，还不是会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程少，别把自己说得太高尚。你母亲这个情况，请不到华老，你想让她好起来，就别得罪我。否则，你母亲这辈子都只能疯疯癫癫。”
毕竟，华胜天这么多年，也只有他一个徒弟。就算自己被逐出师门多年，华胜天也没再收徒弟，可见，在他心里，还是没有比他更好的人选。
以后，恐怕也难找。
华胜天年纪越来越大，就算现在收徒弟，又能学到多少。再怎么努力，也赶不上自己。
等华胜天不行了，他就可以顺理成章接了华胜天在行业内的地位，成为新一代，国医圣手。至于有没有被逐出师门，这重要吗？
无人超越，谁还会在意曾经发生过什么，大家在乎的，只是结果。
“段先生好自信。可惜，我这个人，偏不信邪。谁告诉你，我一定找不到华老？”
这点，段德海尤为自信，他指着唐月笑道：“你要是能找到，还能让你的女人去药铺里打杂套近乎？能让他答应，你也不用等到今天，早就治好了。”
自己的眼光，段德海从不怀疑。
程毅看了程芮一眼：“你也这么想？”
程芮支支吾吾：“这也不怪我，毕竟几年了，三婶的情况也不见好转。你每天忙着公司的生意，大家知道你辛苦，这不，我们也想替你多分担一些。”
是分担，还是算计？程毅都不敢说！
“让你们费心了，倒是我这个做儿子的，考虑不周，反而要你们这些人惦记我妈的病情。”
“都是一家人，你说这话可就见外了。”
程芮见形势有所缓解，趁热打铁：“既然这样，身份也说明了，大家心里都有底。那这事……就这么定下了？我们互相约个合适的时间，好让段先生给三婶看看。”
程毅笑了，一双眸子透着阵阵寒意，令人毛骨悚然。
“我信不过。”
程芮被噎住，段德海的脸色更是难看。唐月见惯了程毅的手段，对此，习以为常。
段德海有些坐不下去，质问道：“程少，你这话的意思，信不过段某？”
“你们，我都信不过。一个违反师父底线，被逐出师门的人，我真不敢让他给我母亲治病。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
段德海嗖地一声站了起来，用力往桌上一拍：“程毅，你以为你自己是什么德行。今天，你不顾及我的颜面，一而再提起过去的事，以后，你可别来求我。”
段德海负气离开，看那样子，被气得不轻。程芮跟着一路追了出去，包厢里只剩唐月和程毅两个。
唐月无奈，笑了笑：“你好歹给他点面子，气出高血压，心脏病，你不怕担责？”
“看他那样，没这么容易死。我这是，替华老出口气。”
他笑着，将手机拿了出来。
“华老，你这心里，可舒服点了？”
“他这是活该，想打着我的名号捞钱，我可不答应。”
“人走了，我这边还有点事要处理，改天有时间，我再陪您喝茶。”程毅很快挂了电话，把唐月看愣了。
他们一块进来的，唐月怎么不知道，程毅什么时候给华老打了电话过去。这么说，刚才他们的谈话，都被华老听见了？怪不得，程毅一直踩段德海的痛楚，真是故意的。
还是程毅厉害，换做她，可想不到这样的办法。
不一会，程芮阴沉着脸回来了，看样子，应该没有把人哄住。
“三弟，刚才，你实在太过分了。你知道，段德海在杨城握着多少人的人情吗？惹恼了他，你也不怕给自己惹麻烦。”
程毅轻笑了一声：“我的事，就不麻烦你操心了。我妈的病，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治的。”
第四百二十九章：事情黄了
程芮气得脸色铁青：“出了事，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她丢下一句话，气冲冲就要走，被程毅叫住。程芮回头看他，眼里满是不屑。现在知道怕了，刚刚段德海在的时候，他不是神气得很吗？
“程毅，我做这么多都是为你考虑，谁知道，你还不领情。这次，你真的捅了大篓子。”
程毅指了指桌上的单子，漫不经心回了一句：“我只是提醒你，别忘了买单。”
程芮瞪着程毅，胸口上下起伏着，拽着爱马仕包包的手微微颤抖着。
“你们不要后悔。”程芮带着一肚子气，拿着单子都了。
唐月看着满桌子没动的菜，叹了口气：“这么多，咱俩能吃完吗？”
“不急，吃饱再走。”
没了影响食欲的人，唐月吃了不少东西，丝毫没有被段德海影响。只是，想起段德海的德行，她不禁为华老感到悲哀，难怪，华老见到段德海会动那么大的气。
她好奇问起程毅：“你说，段德海究竟触怒了华老什么底线？我看，华老见到他就特别生气，肯定是非常严重的事。”
“你也八卦起来了。等你正式成为华老的徒弟，就会找到答案了。”
唐月叹了口气，华老的要求十分严苛，唐月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份幸运成为华老的弟子。不过，在药铺这几天，唐月能感觉到自己有明显的进步。
以前，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嗅觉和记忆里可以这么好。
唐月还在想，不知道华老的下一关考验会是什么，肯定比前面两关还要难。
今晚的饭局算是彻底黄了，接下来，程芮肯定会想其他办法，他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上次，她可看见陆云瑶也在其中，今天，陆云瑶没有露面，不代表她和这事没关系。
陆云瑶竟能找到程芮，唐月担心，她们又偷偷商量着打起坏主意。
程芮带着一肚子气从饭店出来，走远些了，才联系陆云瑶。
“事情黄了。”
陆云瑶还在公司处理文件，乍一听程芮的消息，她不太高兴。出师不利，当时还跟自己保证肯定没问题。
“怎么会？段先生的名声，程毅不可能不知道。”
“唐月也去了！这事，一两句说不清楚，我们见面谈吧！”
半个小时后，两个女人在酒吧包厢里见面。陆云瑶赶过去的时候，程芮已经先喝起来了。今天，她被程毅气得够呛，急需发泄一下。
“至于吗？就在这喝闷酒。”陆云瑶显得更淡定些，把东西放下，她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你知道什么，要是你去了，肯定会比我还生气。本以为，有段德海亲自出面，肯定能说服程毅，谁知道，他根本没把段德海放在眼里。我们这回怕是算错了！”
“怎么可能？”陆云瑶不信，国内的中医，谁不知道段德海。程毅连他不信，除非，他有十足的把握请到国医圣手，华胜天。
华老不是很多年没有出山了吗？现在要找，程毅有天大的本事，也无从下手吧！
“你别不信，我今天听他和段德海的对话，就像是已经和华老商定好了一样。他处处都在挖段德海的痛处，你说，还怎么谈下去？段德海当时就被气得不轻，直接摔门走了。”
这像是程毅会做的事，只是，程毅不至于这么不理智。段德海的实力，还是有的。
程芮一个激灵：“程毅该不会是察觉到什么了吧？”
陆云瑶即刻否定了：“不可能。我们就见过一次，还很隐蔽，他怎么可能会知道。我看，八成又是唐月从中作梗，程毅想现在就听唐月的。”
“真是个坏事的女人。得罪了段德海，我们就不好办了。现在，段德海那边，我们也不好交差，就算程毅愿意道歉，段德海也未必会接受。”
陆云瑶有些心烦：“这样吧！明天，我找个由头，去见见程毅，帮着探听一下风声。你这边，先稳住段德海。他无非是爱钱，这点小事，难不到你。”
程芮有些不太乐意，还没开始，就要她掏钱？
虽然，她也不在乎这点钱，可谁知道段德海的胃口会有多大，她可不能让自己一个人担着。
“你要我这就给段德海送钱去？我们小心翼翼，段德海要是借机狮子大开口，我们也要答应？”
“你放心。钱我来准备，你只需要帮我把卡送过去，招待好他。他不蠢，知道见好就收。”
隔天，陆云瑶就去了公司找程毅。本来，程毅还想，陆云瑶没露面，也许，这事和她没什么关系。她这就找上门来，太明显了。
会客室里，程毅开门见山：“怎么今天有空过来？公司不忙，项少不粘着你？”
陆云瑶微笑着，心里却不是滋味。程毅故意提起她不想说的事，不管是公司还是项铭威，都不是她想在程毅面前说的。
尤其是项铭威！
要不是程毅在父亲面前提议，她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步。好在，一个项铭威稳住了家里，父亲暂时没有找她的麻烦，她才有机会喘口气。
“程哥，这是在关心我？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又不是十七八岁谈恋爱那会，要每天粘在一块，当然是工作更重要。”
“这么冷淡？项少花名在外，你就不怕，他耐不住寂寞，去外边玩？”
有这么多时间，还是回去看着自己的男人更合适。
“男人嘛！小打小闹的，无伤大雅，只要别闹出大问题，谁还没有个逢场作戏的时候。玩得差不多了，自然会回来。管得太死，反而会觉得压抑。程哥，嫂子管着你？”
程毅淡笑：“说来不怕你笑话，我和你嫂子，反而是我离不开她，要不是没办法，我还想把人放在眼前，随时能看着。”
猝不及防被喂了一嘴狗粮，陆云瑶的脸色有些难看，又不好表现出来。
压着情绪，她开口问道：“我听说，程家最近在找中医？程哥，找到了吗？这种事，你该直接告诉我的。”
程毅噙着笑，眼里却隐约闪过一丝寒意。陆云瑶自作聪明，却不知道，刚开口就暴露了自己。
第四百三十章：这事不可行
都是发小，她的胆子越来越大，现在都敢算计到自己头上来了。
“一点小事，不必麻烦你。”
“怎么能说是麻烦？以我们的关系，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吗？不能因为成家就生分了，陆家本来就在这个圈子里，这种小事，轻而易举，你打个招呼，想要怎样的中医，我都能给你找来。”
“你每天忙着公司的事，外边的消息，也挺灵通的。”
陆云瑶听出了程毅的试探，干脆不再遮掩。
“其实，这事是程芮告诉我的。你可别生她的气，她也是想让秦姨快点好起来，你也能开心。她这几年都在国外，对杨城的情况不了解，这才想起找我帮忙。”
程毅挑眉，目光落在她身上，寒气逼人。
“这么说，段德海，是你找的？”
陆云瑶笑了笑：“程哥，你不信别人，难道也不信我吗？段先生常年和我们公司有合作，信不过的人，我怎么会介绍过来给秦姨看病。只是，我没想到，我昨晚没去，饭局上就闹得这么僵。”
陆云瑶干脆向程毅坦白，当然只是坦白了一部分真相。
“本来，我是打算一起去饭局的，毕竟，我经常和段德海打交道，有什么问题，我来出面勾通也更合适。可我这不是想着，你肯定会带唐月过去，她……不喜欢我，你们再看见我，又该多想，以为我别有用心了。谁知道……还是搞砸了。”
程毅审视着陆云瑶，也不知道信了还是没信。
“是吗？”
“程哥，我能骗你吗？秦姨是你的亲生母亲，我当然希望她能好起来，也了了你这几年的心愿。你要是怀疑段德海的人品，这点，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们和他合作很多年了，其实，他人很好。”
程毅勾起嘴角：“人很好？那怎么还被逐出了师门？”
连华老都说，牵涉到了原则问题，陆云瑶还敢说段德海的人品没有问题，程毅可不敢信。
“这都是过去的事了，程哥，我们都是年轻一辈，更没必要死咬着过去的事不肯放。不过是，师父不喜欢看到徒弟用学来的本事赚了钱。你也知道，老一辈的人，思想上难免有些固执。段先生用自己的本事赚钱，这不算错吧？”
“就这么简单？”
陆云瑶笑了：“就这么简单。不然，你以为还能有多复杂的事。其实，华老给人看病，事后同样收过丰厚的诊金。君子爱财，我们是生意人，更明白这个道理。这是他们师门的事，我们外人，就不必太较真了。”
程毅没有接话，一时间，陆云瑶也猜不准程毅的想法，只好试探着问他。
“程哥，你要是觉得行，我来安排，让你和段先生再见一面，咱们好好聊聊，你觉得合适，再安排他给秦姨看病。我是觉得，好几年了，秦姨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就怕，时间越久越严重，反而耽误了最佳治疗时间。”
陆云瑶明里暗里都在暗示程毅，再不治，拖久了，治不好，后悔的就是他自己。
“我觉得，这事不太行。”
还是被拒绝了，陆云瑶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程哥，这事我分析得很清楚，你怎么……还是不同意？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个原因？按道理说，你和段先生也没有矛盾，你就这么不信他？”
程毅笑了，相比之下，他当然更愿意相信华老的为人。
这些年，他也听说过，段德海自立门户，做起了药材生意，很快就发家致富，至于他一些敛财的手段，程毅有所耳闻。作为商人，他不好说什么，可他的行医原则，程毅不敢苟同。
段德海这种人，并不配称之为一名医生。
陆云瑶叹了口气：“程哥，以秦姨现在的情况，不找段德海，难道，你还能找到华老，说服他出山不成？我听说，华老一直不喜欢给身份显赫的人治病。”
“那我就要找，医富不医穷的段德海？”
陆云瑶这下听出来了，程毅不满的地方原来在这。可是，这并不影响段德海给秦怡看病吧？
除非……
陆云瑶打量着程毅，见他气定神闲，丝毫不担心，越觉得反常。
他很在意自己的母亲，这事关系到他母亲的身体健康，他不可能无动于衷的。
“程哥，看来，你已经找到华老了。他老人家答应给秦姨治病了？你直说，我就不用这么费劲来劝你了。”
程毅浅笑：“我说过吗？”
“你一点都不着急，又看不上段德海的能力，这不就等于告诉我，你找到了更好的人选吗？这个行业内，比段德海还厉害的，那就只有他曾经的师父，咱们的国医圣手，华胜天。你不必瞒我！”
程毅没有承认，也没否认。
“这事，不急。治病是件大事，我会认真考虑。”
陆云瑶知道，自己说再多也没用，和程毅简单聊了几句别的，就起身告辞了。
赵洋把人送走，进来回话：“程总，如你所料，刚才，陆云瑶又在我这试探了，问你是不是已经请到了华老出山。”
赵洋笑着敷衍了过去，只是，陆云瑶会怎么想，他就不知道了。
“陆云瑶怎么会突然对这事这么上心？”
真这么关心，过去几年干嘛去了。程芮回来之前，陆云瑶提都不曾提起过。
陆云瑶一来，程毅几乎可以确定，他们三个人之间，肯定达成了某种协议，各取所需。只是不知道，她们手里还有什么是段德海想要的。
“老宅那边，让身边的人机灵点，别让陌生人靠近我妈。”
程芮一再试探，程毅都没给出确切的答案。正在他们猜测之际，程毅和唐月一起将华老接到了老宅，光明正大为秦怡治病。
华老来得太突然，其他人得知消息的时候，全都惊呆了。他们还像没头苍蝇一样帮忙找中医，谁知道，程毅已经联系上了最好的，这么快就把人请到家里来治病，那他们还瞎忙活些什么。
好不容易有的表现机会，就这么泡汤了。
第四百三十一章：华老出手
程芮看到华老本人时，更是满脸惊愕，许久都没反应过来。
老爷子亲自相迎，两个人还坐在客厅里喝茶，其他人才慢慢回过神来。震惊着程毅的手段，连最厉害的国医圣手都能搞定，他们这些人，反倒像个跳梁小丑。
程芮总算明白，为何当时程毅毫不在意，一个劲往段德海的痛处上踩。
该不会那个时候，程毅就已经联系好了华老，那么做，只是在为华老出气吧！除了这个原因，程芮实在想不到别的理由。
老爷子对华老十分客气，亲自给华老倒了茶。
“华老，程毅母亲的事，还希望你多费心。”
“我既然答应了程毅小子，那就会说到做到。之前，我已经替她看过，基本情况已经了解。今天就是特地过来开始着手治疗的。”
程芮的脸色有些难看，他们早就说好了，华老什么时候给秦怡看过病，她怎么一点都不知情。
程毅不是一直在杨城吗？除了那次周慧去了静心苑，刺激了秦怡……
程芮大惊，难道，那个时候，程毅就让华老给秦怡看过？难怪，他在段德海面前说话这么有底气。找到了师父，当然不会把徒弟当回事。
他们在客厅寒暄了几句，华老就跟着程毅去了秦怡住的院子。
华老起身，想起了什么，突然转身看向唐月：“月丫头，你过来，给我提药箱。”
大家目瞪口呆看着唐月，华老什么时候让外人帮忙提过药箱？那可是他最宝贝的东西，给他提过药箱的，就只有以前那个徒弟。
唐月是什么身份，怎么就能得到华老的器重？他该不会看中唐月，想收她为徒吧？
虽说，他们有听说过，唐月辞了医院急诊科的工作，打算学习中医。可他们想着，学中医肯定要从最基本的开始学起，唐月也没去医院上班，肯定还没着落。
谁知道，他们竟偷偷安排好了一切。华老这么明显的暗示，傻子都能看明白了。
唐月反应过来，有些受宠若惊，立即上前接住。
“多谢华老。”
华老轻咳了两声：“提个药箱，有什么好谢的。这里头可是我的命根子，好好提着。”
“好的。”
华老满意地笑了笑：“程毅小子，带路吧！”
程毅将这些看在眼里，笑着在前面引路，唐月提着药箱跟在华老身边。知道他们走远，程老爷子才收回目光。当初，他看中唐月，果然没有错。
“你们都听好了，以后在这个家里，谁也不能给唐月脸色看。要是让我知道，谁惹了她不高兴，可别怪我对他不客气。都听清楚了吗？”
众人脸色各异，程芮更是，比吞了苍蝇还难受。
算来算去，她还是没能赢过程毅。这下，他们更难从秦怡身上下手了。要是华老真的把秦怡治好，那可就就麻烦了。
华胜天之所以被称之为国医圣手，那是因为，在他手里的病人，就没有治不好的。换做别人，他们还不会这么担心。
程范和程敬的心里都开始打起鼓来，脑子里疯狂转了起来。这个时候，他们还能做些什么。
老爷子将两个儿子的心思都看在眼底，看到华老，他们一个个都紧张了，这不是心里有鬼，又是什么。
老人感叹一声，冲刘管家说道：“这一天，我真是盼了太久。没想到，程毅什么都安排好了。”
“少爷做事一直如此，这次，有华老出手，三夫人一定会好起来的。”
“但愿！到时候，一定要好好谢谢华老，换做别人，我还不放心。”
老爷子就在客厅里等着，其他人也不敢中途离开。
唐月提着药箱跟着华老到了秦怡的房间，她正坐在窗前看书，回来这些天，状态还算平稳。
华老让唐月打开药箱，药箱有两层，放的都是华老给人看病用的东西，其中，药箱第二层放的，正是华老出名的绝技，针灸所用到的一整套金针。
针灸所用金针，共计九种，为毫针、火针、梅花针、圆利针、磁圆梅针、锋勾针、铍针、鑱针、鍉针。每一种针都有各自的妙用，及针对的不同病症。
只是看到华老所用的针灸工具，唐月已经有些热血沸腾。
中医中，抓药用药是最基本的，而号脉，针灸这些则需要自己更多的经验积累。华老针灸手法堪称一绝，今天，自己难道就能看到华老亲自下针？
秦怡还记得华老，见到他，不忘笑着打招呼。华老也不急，动手前，先拿出了香炉。
唐月和程毅有些诧异，程毅好奇问道：“华老，冒昧问一句，这是？”
“你母亲情况不懂，针灸时点香，能让她全身放松，针灸效果会更好。”
程毅点头：“华老，那……我和唐月先出去，不打扰您施针。”
年轻人懂规矩，这点，华老对程毅很满意。只不过，这次，他没打算让唐月回避。
“你在外边等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打扰。至于月丫头，你不是想让她来我这开开眼界吗？这么好的机会，不想利用好？”
程毅和唐月同时眼前一亮，唐月按耐不住心里的激动：“华老，我……可以吗？”
华老轻哼：“你要是不想，嫌累得慌，我不勉强。”
“不累！不累！多谢华老给晚辈机会开开眼界。”
这样的机会，别人可能一辈子都求不来，唐月又怎么舍得错过了。
程毅暗喜，独自退了出去。唐月哄着秦怡做好，香炉里飘出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才一会功夫，唐月就觉得浑身舒服不少，整个人都跟着放松下来。
“华老，您这香，很特别。”
“这是特地调制的。像你婆婆这种情况，很容易受到刺激，用香稳定她的情绪，有利于下针。月丫头，一会，你可要看好了，这种机会，可不多。”
唐月不敢怠慢，仔细看着华老的每一个动作，房间里安静得出奇，唐月都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心跳声。华老虽然没有讲解，唐月却也看明白了他下针的每个穴位。
幸好，她早将人体穴位倒背如流，不然，这会就算看到，也是一头雾水，岂不白白浪费了机会。
第四百三十二章：就是关心一下
针灸的过程是漫长的，程毅耐心站在门口守着，眼看时间一点点过去，忽然间，他瞥见角落里一道人影闪过。
他厉声一喝：“谁？出来！”
老爷子早就吩咐过，不准任何人过来打扰，这边院子里的佣人自然没有这个胆子。
他死死盯着墙角处，见对方不肯现身，提醒道：“你不肯出来，我就自己查监控了。”
让他查出来，这事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墙后的人到底还是怕了，熬了一会，才慢慢露出头来。
竟然是程芮！
仔细想想，也只有程芮有这个胆子，程浩对这些不闻不问，只顾着玩自己的。两个伯父此时应该在陪着老爷子等消息，不敢轻易离开，唯一能找到机会离开的，就只有程芮一人。
看着程毅，程芮硬着头皮笑了笑：“程毅，你怎么一个人守在门外，不进去等着？”
“华老的规矩。你来这干什么？”
“我这不是好奇，也关心三婶的情况，这才偷溜着过来看看嘛！你一直站在这，不累吗？要不，我替你一会，你去休息一下？”
程毅盯着她，眼里透着寒气，看得程芮越发心虚。
“不需要。”
程芮叹了口气：“程毅，我是真的关心三婶和你，大家都是一家人，你又何必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呢？都是自己人，你还信不过？”
程毅淡淡回了一句：“正因为都是程家人，我反而信不过。这里不需要你的帮忙，你要是没什么事，可以去正厅陪老爷子喝茶聊天。”
“爷爷也不稀罕我陪在眼皮子底下。”她试探着往里看，可惜，房间门紧闭，程芮什么都看不到。
“你说，三婶都这样了，华老能用什么办法给三婶治病？我听说，这针灸，有利也有弊，要是有个不小心，可是会出人命的。华老年纪这么大了，要是手抖一下，你说……”
程毅看着她，薄唇紧闭，皱紧了眉头，脸色渐渐阴沉下来，冰冷的目光像是要把她一口吞了，强大的气场压得程芮有些透不过气来。
程芮怕了！
咽了咽口水，她后退两步，小心翼翼解释：“我也是好心，我就是担心三婶的安危。”
“闭上你的乌鸦嘴，我妈自然会平安无事。你实在不会说话，我不介意让你永远说不出话来。”
程芮吓得连忙后退了好几步，警惕地看着程毅：“你……你想干什么？我好歹是你堂姐，你不能动我。”
程毅勾了勾嘴角，不说话，就是这毫不在意的样子，越是看着渗人。
程毅笑了笑，胆小还敢来他面前试探，真是蠢。
“程毅，怎么唐月不在这。她……在里面？华老既然不让人在一旁看着，怎么唐月又能进去？他该不会是想收唐月为徒吧？”
程毅斜了她一眼：“你问得太多了。”
“关心！我就是关心一下，这不是怕唐月在里面影响了华老下针嘛！毕竟，她什么都不懂，也没见过什么世面。”
程芮刚这么说着，房间门就打开了。唐月站在门口，打量着程芮，刚才那些话，唐月都听到了。
“多谢二姐的关心，幸不辱命，还好我没有给程毅丢人。”
门开了，程毅再没功夫理会程芮，压住内心的激动，程毅小心翼翼问道：“我妈她……怎么样了？”
“人已经睡下了，还算顺利。华老累着了，需要休息一会。”
唐月亲眼见识了整个针灸的过程，才知道，做一次全面的针灸有多耗费精力。华老年纪大了些，体力和精力都有所不及，还好，不至于手抖。
只是结束之后，难免有些虚脱，这会正坐着休息。
程毅大步进去，见母亲正睡着，华老额头上还有没有擦掉的余汗，他知道，辛苦了他老人家。
“华老，多谢！”
华老连忙摆手：“别着急谢我，这可不是一次就能让你母亲恢复过来的。以后，每个礼拜我都会过来替她针灸一次，配合用药，效果应该会更好。”
“让您费心了！”
华老摆手：“到底是老了，体力和精神都不如从前，你们运气好，趁我现在还能治。再过个几年，我估计就不行了。”
“怎么会？您老当益壮，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华老笑而不语，自己的身体，他很清楚。再年纪大一些，要是控制不好自己的手，针灸这种事，失之毫厘，差之千里，他可不能逞强，毁了自己一辈子的名声，更不能拿别人的性命开玩笑。
只是，可惜了自己这一身医术，到现在还能找到合适的继承人。
随后，华老跟着程毅他们回到正厅，程范和程敬听到动静，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是好是坏，就看这会了。
万一，华老真的把人给治好了，那他们……岂不是惨了？
兄弟俩互相看了一眼，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纷纷低下头，祈祷着，老天能帮帮他们。
老爷子有些激动，迫不及待问道：“华老，怎么样了？我这儿媳妇，能治好吗？”
“能不能治好，我现在也不能给你确切的答复。还要看她具体的恢复情况，第一次针灸还算顺利，之后每个礼拜，我都会过来替她针灸一次，要是恢复得好，还是很有希望的。”
这话无异于给老爷子吃了颗定心丸，这几年来，老爷子盼着的就是这个。可这消息对兄弟俩来说，可不是件高兴的事。
唐月将大家的神色看在眼底，没有多说什么。
若当年的车祸真的和两位伯父有关，程毅的父亲知道了，不知道该有多难过。
本是最亲近的兄弟，能有什么原因，让他们不顾血缘亲情，做出这种狠心的事来。这几年，他们夜里不会心虚害怕吗？
华老留在老宅吃晚饭，程毅和唐月亲自把人送回去的。
针灸后，秦怡的状态还算不错，虽然没有恢复，不过，情绪平稳，没有出现异样。
华老特别叮嘱：“不要让她受到刺激，她现在需要平静的环境，保持心态平和，我会再来的。程老爷子，不必送了。”
第四百三十三章：急了
华老走后不久，程敬和程范夫妻俩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聚到了一块。
刚才，华胜天的话他们都听到了。要是真的让秦怡清醒过来，当年他们的事就兜不住了。
这可怎么办？
程范急得在屋子里不停打转，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程敬夫妻神色各异，周慧最胆小，这会连拿茶杯都有些不稳了，差点把茶水都溅了出来。
方苒看不得周慧这幅没用的样子，讥笑道：“大嫂，现在什么事都还没发生，你慌什么。像你这样，都不用别人查出点什么，我们自己先乱了阵脚。这不就是程毅最想看到的吗？”
方苒一脸嫌弃，那句话没说错，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周慧明摆着就是那位猪一样的队友！
“你们没听到吗？看病的华老医生都说了，会好起来的。到时候，我们都完了。”
周慧害怕，抓住丈夫的手：“要不，趁现在，老爷子还不知道，我们主动交代，说不定，老爷子能念在我们态度好的份上，放我们一马。程家的东西，我们不要了。像之前那样在国外生活，不是也很好吗？”
程范看着妻子，有那么一瞬间竟还觉得，妻子的话有几分道理。
他刚闪过这样的念头，就被程敬打断了。
“大嫂，你疯了？老爷子以前对老三有多爱护，你不知道？老三不是受伤，是丢了性命，你觉得，老爷子真的知道了，能放过我们？还有当年的事，会一并被抖出来。你想身败名裂，别拉着我们一起。这事，绝不能说。”
周慧害怕：“可秦怡在接受治疗了，华老的医术超群，她恢复记忆是迟早的事。到那时，老爷子知道，我们一样逃不过。主动说出来，老爷子说不定还会念及旧情，手下留情。”
“不行！”不只是程敬，就连方苒的态度也很坚决，让他们自己说出当年真相，这怎么可能？
这么一来，断送的可不只是他们自己的前途，连孩子的未来都没有了。
程范叹了口气：“阿慧，这件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老爷子未必会对我们网开一面，你一个人可别乱来，连累了所有人。”
方苒轻哼一声：“大嫂，你胆子小，我们可以理解。可这事，不能乱来的。就算老爷子不会对我们怎么样，你别忘了，老三那个儿子可是个狠绝的。你觉得，他要是知道了，能放过我们吗？”
周慧急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们自己说，还能怎么办。真要等秦怡醒过来了，我们谁都逃不掉，到那个时候，才是真的完了。”
“她现在不还没有恢复吗？华胜天走的时候也说过，这个时候，不能让秦怡受刺激。这会，秦怡正是脆弱的时候，也是我们好下手的时机。只要秦怡好不了，我们不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程敬笑得阴毒，眼里透着一股子狠劲。当年，他们就不该心软，留下秦怡这个后患。谁知道，她居然能好起来。
“你是说，再对秦怡……”程范一想就否定了这个想法：“现在怎么有机会动手？那个院子全是程毅自己信得过的人，其他人根本没有机会靠近。她不接触外界，怎么动手脚？”
再说，他们再动手，谁去？反正，他是不愿意去的。
程敬有些不屑，扫了程范一眼，也不怪大哥一家人没有作为，能力不够，也只能这样了。
方苒也笑了，和程敬呼唤了个神色，漫不经心说道：“这种小事，哪里需要脏了我们自己的手。老宅大，人也杂，还找不到愿意替我们办事的人吗？”
程范不同意：“随便找的人，拿钱也不稳妥。出了事，一逼问，很容易就查到我们头上，还不是会暴露？你想找忠心的，也没那么容易。世道如此！你们再清楚不过。”
程敬倒是不担心：“是人，总会有弱点的。院子虽然都是程毅的人，难道就真的密不透风吗？回头，先找人查一查这些人的底细，再下手不迟。”
程敬不放心程范去做这些，只让他派人去摸清秦怡屋子里佣人们的底细，后续的事，就不用他们夫妻搅和了。回头再把事情搞砸，反而连累他们。
对此，程范求之不得。过了几年，其实，他早就不想做这些事了。可眼下，他为了自保，不得不去做。
怕引人怀疑，程敬夫妻不敢待太久，确定没人发现，又悄悄溜回了自己的院子。
想起周慧的反应，方苒有些气。
“当初，大哥怎么就看上了大嫂这么蠢的女人。我看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迟早会坏了我们的事。”
“已经参与进来了，更何况，当初，必须拉他们夫妻进来。不然，他们可要帮老三一起打压我们，我们的处境就更难了。”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什么用了。”程敬想了想，还是不放心程范的办事能力，又让方苒悄悄安排人下去，两边一起查，不会有遗漏的地方。
至于什么时候动手，他还要挑个合适的时机。眼下，他们什么都不能做。
从老宅回来，唐月心里是有些不安的。见程毅一点都不担心，她有些好奇。
“华老在爷爷面前做出承诺，我看，两位伯父的神色都不太对劲，你就能安心让妈一个人住在老宅？”
程毅笑了：“你怕他们对妈下手吗？院子里的人都是我的，他们下手的机会不大。”
“就怕万一。”她感觉，程毅不像是会这么自大的人。
“我要是他们，也不会选在这个时候动手。现在，但凡谁有一点动作，都是不打自招，心虚害怕。爷爷虽然年纪大了，眼睛却亮堂着呢！没有比老宅更安全的地方了，换了其他地方，我怕他们更会肆无忌惮。”
程毅反而关心唐月：“今天亲眼看到华老针灸，有什么收获吗？”
“光顾着看了，眼花缭乱的，不愧是国医圣手，也意识到了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可惜了！华老这一身本事，没有找到合适的传人。他年纪也大了，这可是传承，难说以后就看不到了。”
唐月特地提前了几分钟到，没想到，王主任比她到得还早。
二人在包厢坐下，王主任打量着眼前的唐月，又想起以前的她，心里颇多感慨。
当初，唐月还没结婚，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每天紧赶慢赶，单是浪费在地铁上的时间就有不少，每天的生活就像打仗一样。再看现在，她虽然穿得低调，主任也能看出来，她这一身就不便宜，还自己开了车。
每个细节都在告诉他，现在的唐月，身价不一样了。
“唐月，这几天你在家里，休息得还好吗？我记得，你都习惯了忙碌，突然停下来，会不会有些不太适应？”
“休息下来也挺好的，有时间享受一下生活。以前，也是我没那个机会。没办法，都要为了生活奔波。”
王主任轻叹了一声：“可不是。还是你好，程少对你这么好，你没有后顾之忧，以后就可以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了。我记得，以前我还问过你，你喜不喜欢自己的职业，你当时还告诉我，你很喜欢当医生。”
“是喜欢，可渐渐又发现，医生这个职业，也不像自己想的那么简单。我只是想简单的治病救人，可这几年下来，我却发现，当医生也很不容易。”
王主任尴尬地笑了笑：“这年头，谁都不容易。就说我吧！主任又怎么样，科室里忙起来的时候，我也要和你们一样。尤其，现在年底了，什么情况，你比我更清楚。”
唐月笑了笑，轻抿了一口热茶，看着王主任。
“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吧！主任，你过去对我的关照，我都记在心里，不会忘记。”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你也有你的难处。这次的事，的确是医院做得不对，当时做出处分的时候我就和院长说过，是不是太严重了。可是……”
“您人微言轻，没人听。我知道的，急诊科在医院一直都说不上话，就算你是主任，也没什么话语权。”
提到这个现实的问题，王主任也忍不住叹气。
“我能怎么办？也只能安慰自己，大小是个科室主任，总比底下的人要稍微好一点点。我们急诊科每个人都有情绪，我知道，这次你是受委屈了，不过，再有情绪，工作，还是不要丢了的。我知道，你现在嫁进程家，有了底气，这工资，可有可无。不过……”
他停顿了一下，特地打量了一下唐月的神色，没能看出什么，他才继续说。
“程少再有钱，那也是他的。现在他对你好，谁能保证，你们不会有矛盾？你没有经济来源，万一……我是说万一，你们有矛盾了，你连说话的底气都没有。你说，对不对？这个问题很现实，你别怪我说话直。”
唐月笑了：“这些，我比谁都清楚。主任，你是替医院领导来当说客，叫我回去上班的？”
“你也知道，这件事闹得很大，影响的不只是你，还有医院。医院领导们还是很看好你的能力，既然误会已经说清楚了，他们还是希望你能回来上班。你的努力，大家都看在眼里。”
“主任，你应该知道我的想法。不说我以前做了多少，医院丝毫不顾情面，我的确心寒了。回去上班这事，我……”
“唐月，你别着急拒绝。你的情况，我已经和医院领导分析了，经过交涉，他们答应，在这件事上，会给你一定的补偿。只要你愿意回来，有些事，都是好商量的。你回来，别人才不会继续议论我们医院，他们还是希望，你能为大局考虑。”
唐月苦笑，说白了，还是为了医院声誉。传出去，医院这样对待底下的人，那些想来的年轻医生恐怕都会打退堂鼓，这才是他们的真正目的。
“每次，我都为大局考虑，谁又会为我考虑？”
“我不是说了吗？领导们答应了，会给你一些补偿的。”
“什么补偿？涨工资？”唐月笑了笑，医院涨的那点工资，说实话，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前，她都不是那么在意。
王主任知道，唐月不满意这个条件。
“那你自己说，你的条件是什么？”
“我要的是学习，晋升的机会。以前，调换科室的名额我都让给了其他人，急诊科名额也少得可怜。这些，我希望得到公平对待。我不想待在急诊科了。”
唐月把话说得很直，王主任也很意外。医院领导希望她回来上班，就是想让她继续待在急诊科分担压力，现在，她不想回急诊科，王主任也没办法松口。
“这个……唐月，你在急诊科不是好好的吗？”
“主任，你要是真的为我考虑，就不该拦着我。这几年我一直留在急诊科，该学的，都学了。”
唐月说得很明白，回去可以，除了学习的机会，她也不想留在急诊科。这条件不过分，可王主任没有权利答应。
“这个，唐月，你也知道，我可能一时间没办法答应你，我说了不算。”
唐月明白了：“看来，医院领导们是觉得，他们叫我走，我就要乖乖的走，他们让我回来，我就要毫不犹豫回来，是吗？”
王主任心虚，不好为医院领导辩解。
“还是可以商量的，不过，你还是要和医院领导们当面勾通。钟院长还是很认可你的能力。”
“好！”唐月答应了：“既然和你说没用，我明天会亲自去医院和他们勾通。我是个医生，和医院领导是平等关系，他们能给出令我满意的条件，我就可以回去上班，谈不拢，那就是我和医院没有缘分了。”
王主任皱起了眉头，以前，唐月肯定不会这样说话的。
“唐月，你跟我说句实话，你是不是已经找好下家，根本没有打算再回医院上班？”
唐月没想到，王主任会这么想。她笑了：“要是我找好了下家，刚才那些话，还有必要说吗？我要是愿意，只要开口，程毅就会给我安排好，我也相信，会有很多医院愿意用我。主任，你要是这么想我，我们没有必要再谈下去。”
第四百三十四章：有点麻烦
程毅脸上笑意渐深：“不是还有你吗？”
唐月愣了愣，连忙摇头，她对自己可没这么高的信心，能够在华老的药铺里跟着学做事，对她而言，已经是天大的机遇。她不贪多，只要华老愿意多教她一些东西，她就很开心了。
“既然都去了，肯定要把握住机会。华老不轻易让人替他背药箱，你不就得到了这个待遇吗？等通过了他的考验，你不就能成为华老的徒弟？”
真能拜华老为师的话，唐月当然高兴，可这事不能强求，她还是觉得，先过了华老的最后一关考验再说吧！
“华老不是说了，明天去，就会有第三关考验？通过后，他会考虑收你为徒。”
“那么多人都没有通过，我尽力而为。”
不知道华老会考些什么，唐月因为这事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怎么了？”
“我吵到你了？要不，我去隔壁客房睡吧！”
程毅不说话，把人捞入怀里：“紧张，睡不着了？”
唐月点点头，抱住程毅，心里才踏实一点：“就是担心，自己要是过不了怎么办？那不是浪费了你的良苦用心吗？”
“你不是说，尽力而为就好吗？”
说是那么说，可唐月心里还是较了真，谁还不想结果更好一点？
“平常心，你肯定可以的。”
唐月叹了口气：“可我还是睡不着，你说，怎么办？”
程毅笑了，翻身把人压在身下：“实在睡不着，那我们就来做点有意义的事。”
……
不得不说，程毅的法子真的管用，一场畅快淋漓后，唐月累得睁不开眼，连自己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第二天醒来，更是精神抖擞。
“看来，你今天的状态不错。”
“你说的，平常心。”
程毅笑道：“没错，这的确是我的功劳。”他意有所指，唐月脸一红，不再搭理他。
到了药铺，华老还没来，唐月看时间还早，悄悄问起王晓丽：“你在这有些时间了，知道华老说的第三关考验是什么吗？”
王晓丽尴尬地笑了笑：“能过第一关的人都很少，更别说第二关了。我也不知道华老的第三关是什么！”
唐月紧张，还是想猜猜看。华老最拿手的就是针灸，会不会考她针灸穴位方面的问题，还是，其他诊治方面的问题。
面诊，手诊，舌诊等等，各有不同，每一种里面，学问深得很。唐月了解之后才发现，中医真的博大精深，只怕她学一辈子，都学不完。
“你已经很好了，华老想收徒弟的话，肯定会考虑你的。其实，你不用这么紧张的。”
她尴尬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以往这个时候，华老早就来了。可今天，有人来看病了，华老还没露面。
见对方有些难受，唐月不敢耽搁，立即给华老打电话过去询问。
“华老，店里来了病人，您什么时候过来？”
“我还有些事，可能没这么快。你也是医生，你先替我看看，再告诉我具体情况。”
这个决定太突然，唐月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华老，您刚才是说，让我诊治？”
“怎么？不敢？学中医的，没点胆识怎么行？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怎么留在铺子里学东西？”
唐月是有点怕，更多是欣喜和紧张。就连王晓丽都不敢相信，华老居然让唐月帮忙诊治。
她偷偷问唐月：“你有行医资格证吗？”
唐月笑了：“我工作了好几年，当然有。我不会乱来的。”
挂了电话，唐月将人带进隔壁的小诊疗室内，开始她人生第一次用中医知识诊治看病。
她刚准备搭脉，外面又传来了喧闹声。听着，王晓丽好像有些搞不定。唐月只能让这位赵先生稍等片刻，出去帮王晓丽的忙。
外面来的是一位珠光宝气的贵妇，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一双眼睛四处打量着，像是在找什么。
“我每次都提前约好了，到这来就不用等。怎么今天反而见不到人了？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王晓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看到唐月出来，如释重负。
“唐月，你出来得正好。”
“这是怎么了？”
王晓丽把唐月拉到一边：“这位钱太太是之前和华老约好了时间过来看病的。可你看今天华老还没来，她不想浪费时间，非要现在就看。”
“可是，里面已经有一个人了。而且，华老也不在这。”
眼前这位贵妇精神抖擞，问题应该不严重。可里边这位，看上去明显要严重些。
唐月上前，礼貌地笑着解释道：“钱太太！是这样的，事发突然，华老有事耽搁了，还没过来。要不，你在这等等？”
“等是不行的，我的时间很宝贵，我还有很多事要忙。”
“那……我帮您另约时间？我也不太确定华老什么时候能来，这会还不能给您做出保证。”
“这个我知道，不用这么麻烦。我联系了华老，他说，我的问题，你就能看。我相信他！就你给我看吧！你是叫唐月吧？”
唐月一愣，觉得有些奇怪。今天华老怎么把事情都推给自己，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平时，他可不会这么做。
“钱太太，你确定？”
“我相信华老的眼光，就你给我看吧！现在！”钱太太说着，就往里面走，推开门一看，里面已经坐着一个满脸病容的男人，钱太太被吓了一跳，看他一身廉价的穿扮，更是嫌弃。
“怎么还有人啊？唐医生，我可是提前预约好的。你给我换个地方，单独帮我看，看完了，我还要去美容院。”
唐月有些为难，先来的赵先生已经有些痛苦了，这个时候，要是先给钱太太看，说不过去。
“钱太太，你要看的话，可能要等一会。等我给这位先生看完让他去抓药，再帮你看。”
这下，钱太太不乐意了。
“我没有听错吧！我可是预约过的，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就敢这样跟我说话，别以为你跟着华老，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我愿意让你看，是你的运气，你别不识好歹。”
第四百三十五章：我不觉得错了
顾及到这是华老的地方，唐月才没有发火。
以前在医院上班时，她也经常看到这种人，仗着自己有些钱，从来不管医院秩序，仿佛她有钱，全世界都要听她的，根本不管情况轻重缓急。
很明显，眼前这位赵先生的情况更棘手，有她在这闹腾的功夫，她都能把问题看好了。
唐月耐着性子向这位钱太太解释：“钱太太，看你现在的状态，没有性命之忧，可这位赵先生现在的状态很不好。我们遇到问题，也要根据具体情况。人命关天呐！”
“人命？像他这种穷人的命值几个钱，他怎么配跟我相提并论。只要你把我治好，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你给他看个病，治好了，他能给你多少钱？这笔账，你可要算算清楚。”
王晓丽从旁提醒唐月：“钱太太不是我们这种人能得罪的，你可别再给自己惹麻烦了。”
唐月紧皱着眉头，还是没有松口。
钱太太笑了：“看看！还是跟在华老身边久的人懂规矩。你抓紧给我看完，我还可以考虑一下，不跟你计较。不然，小姑娘，我能让你在杨城待不下去。何必为了个穷人断送了自己的前途？”
这些话，一旁的赵先生听得很清楚。他强撑着站起来，顿时一阵头晕目眩。
“唐医生！算了。你不必为了我，得罪贵人，夹在中间为难。我愿意让出来，给这位太太先看。”
赵先生看出来了，这位贵妇，不是他能招惹得起的，他不如忍忍。
“看吧！连他自己都说了，你还有什么好较真的。赶紧让开，我看完了还有很多事要忙。”
钱太太说着就要往里走，唐月脸色一沉，伸手拦住钱太太的路。几个人目瞪口呆看着她，不是都说好了吗？唐月还拦着，这是什么意思？
王晓丽觉得，唐月一定是疯了，这可是华老的地方，她只是来帮忙的。
钱太太很不满，瞪着唐月：“你还想干什么？”
“抱歉！钱太太，我有我的规矩，先来后到，轻重缓急。麻烦你在前面休息区等候，轮到你的时候，我自然会叫你。”
不等钱太太反应过来，唐月已经扶着虚弱的赵先生进了诊室，还不忘把门锁上。
钱太太不可思议看着紧闭的诊室门，面色发青。
“好！很好！你们这的门槛太高，是我不配。我这就走！杨城这么大，还找不到更好的中医吗？小丫头，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唐月只当自己什么都没听见，专心帮人看病开方子。好在，这位赵先生只是普通的邪风入体，得了风寒，继而引发高热，咳嗽。
只要用些驱寒润肺的药，就能好起来。
“你的湿气有些重，等你的风寒好了以后，可以再来这开个方子调理一下。”
“谢谢！多谢唐医生。”
第一次，她靠自己给人看病抓药，把人送走的时候，唐月特别有成就感。笑着转身，她就看见王晓丽愁眉苦脸看着自己。
“王姐，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王晓丽恨铁不成钢：“亏你还笑得出来！你把钱太太都气走了，接下来的问题，你打算怎么解决？”
唐月不懂：“能有什么问题？是钱太太自己不想看了，又不是我把人赶走的。”
“你还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这些有钱人，有权有势的，你就是个普通女孩子，他们要对付你，分分钟的事。就是华老这边，你也不好交代。本以为，你能多留一段时间，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年轻人，做事要考虑后果的。”
唐月皱了皱眉：“王姐，我不觉得自己刚才做错了，钱太太要搞特殊，我只是拒绝了而已。要是华老因为这个把我赶走，那我无话可说。”
唐月觉得，自己没做错。她也相信，华老不是那种畏惧钱权的人。
王晓丽叹了口气，也不好再说什么。
华老是在当天下午吃过午饭才过来的，看他笑着进来，心情应该还不错。王晓丽一见到华老就低着头，傻子一看都知道，肯定出事了。
唐月气定神闲和华老打招呼：“您来了！上午来了两位病人，店里发生了一点小事，我没想着再惊动你，擅自处理了。”
华老略显惊讶：“哦？你自己处理了？正好，跟我聊聊，都是些什么事，你怎么处理的。”
王晓丽冷不丁说一句：“您老要听，最好做好心理准备，我怕一会你知道了，受不了这么大的刺激。”
华老更好奇了：“看来，我不在一上午，铺子里发生了不少事。唐月，你慢慢说给我听。”
唐月轻叹：“事情其实是这样的，当时，不是有人来找您看病吗？我还给你打过电话……”
唐月没想过要瞒着华老，就怕，那位钱太太早就到华老面前告状了。她没做错，更没必要撒谎隐瞒。她将具体情况一五一十告诉华老。
华老听完整个过程，许久都没有说话。
唐月也不确定华老是怎么想的，只能先道歉。
“华老，很抱歉！这事，我没有征求您的意见就做了决定。让您损失了一位身份尊贵的病人，是我的责任。您放心！如果钱太太找麻烦，我自己承担，绝不会连累到你。”
华老眉头深锁，一直盯着唐月，唐月被看得有些紧张，也不知道，华老究竟会怎么决定。
“你真的认为，自己没有做错？”
“医者仁心，应该一视同仁。生命的价值是一样的，至于对方到底是什么身份，对我而言，不重要。我只知道，他们都是我的病人。我需要做的是，先帮病情重的人诊治。钱太太只是来复查的，比她先来的赵先生却很虚弱，我不认为，自己当时的决定有问题。”
“你很自信！看来，你以前遇到过很多这样的问题。”
“那些普通人，平时被身份显赫的人压着已经够难了，难道，在看病的时候也要和他们比一下，谁的命更珍贵？华老要是觉得我有错，我愿意接受惩罚。”
第四百三十六章：通过考验
空气突然安静，王晓丽见华老不出声，为唐月捏了一把汗。只有在华老不高兴的时候，他才会一直保持沉默。看华老的脸色也不好看，看来，唐月这次凶多吉少了。
何苦呢？
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普通人，就这么断送自己的前途。大好的机会，这就要从唐月手里溜走了，王晓丽真为唐月感到不值。
“整件事我已经清楚了，钱太太这边肯定已经得罪了。这样吧！从明天开始，你就不要跟着王晓丽抓药了。”
华老一说，王晓丽和唐月的脸色都变了。
王晓丽心里一凉，果然和她猜的一样，看来，以后又只有她一个人孤军奋战了。以前那些人也是这样，待了几天，因为各种原因被华老赶走了，本以为，唐月会不一样。
谁知道……
可惜了！她本以为，唐月有希望的。她要是听自己的，不就好了吗？
“华老，要不，你就再给唐月一次机会吧！其实，她挺好的，就是一根筋。她也是看不惯钱太太仗势欺人那个样子，年轻，不都容易冲动吗？以后，我一定看着她，保证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了。”
唐月对这个结果有些意外，没想过，华老居然这样想。
“王姐，你不必帮我说情，我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华老要这么做，我无话可说，这个惩罚，我接受。还是很感谢华老这些天对我的指点，让我受益终身。明天开始，我就不来了。以后要是遇到什么麻烦，用得着我，华老尽管开口，我一定不会拒绝。”
华老听得云里雾里的：“你们都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什么时候让你不要来了？”
唐月和王晓丽面面相觑，华老刚才的意思，难道不是让她走人？
唐月诧异：“刚才，不是您说的，让我从明天开始，不要再和王姐一块抓药了吗？”
王晓丽也跟着点头，那可是华老亲口说的，她听得清清楚楚。
华老被逗笑了：“你这孩子，难道想一辈子站在药柜面前抓药吗？我的徒弟，抓药是最最基本的东西。以后，你要学的还有很多。”
唐月彻底懵了，兴许是幸福来得太突然了，她好一会都没回过神来。刚才华老说了什么，他的意思是，打算收自己为徒吗？
她不是在做梦吧！
“华老，你刚才说什么？你的意思是，要收我为徒吗？我没有听错吧！您不是说，还有最重要的第三关考验吗？”
华老挑眉：“刚才，你不是已经通过了第三关考验吗？如果，你今天听从了王晓丽的意见，你就真的无缘做我的弟子了。恭喜你！唐月，你抓住了这个机会，让我看到了你从医的仁心。”
唐月感觉，幸福来得太突然，有些猝不及防。
“华老，你……”
“你要拜我为师，就要遵守我的规矩。唐月，做我的徒弟，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要有心理准备。行医路上是孤独的，以后，你会一个人走下去，你决定好了吗？”
“我已经考虑清楚了，我会坚定内心，坚持走下去。”
“明天日子不错，行了拜师礼，你就是我华胜天的关门弟子了。以后要勤勉谦虚，认真学习医术，你要吃得苦，才能学有所成。”
“是！多谢华老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不会辜负您对我的期望。”
唐月怎么也没想到，今天上午遇到的麻烦，是华老故意留给自己的课题，就是想看看，唐月在权势和人命面前，究竟会做怎样的选择。
还好，唐月没有让自己失望。这也证明了，他没看错人。
唐月还是有些担心：“那，钱太太那边，会不会因此给您招来麻烦？他们要是来找麻烦，我会承担一切，肯定不会让您受牵连的。”
“不用。这个钱太太，我本来就不想接待。仗着自己丈夫有几个钱，根本不把人放在眼里。你处理了正好！就她，想找我的麻烦，借她十个胆子。”
唐月笑了，突然发现，华老也是个很有趣的人。这脾气，她真的喜欢。
“你可是我看中的徒弟人选，怎么能任由其他人欺负了去？传出去，我的面子往哪里放？”
唐月笑出声，原来，华老也是个护短的主，这点和某人很像。
唐月一下午都沉浸在喜悦中临近下班，她提前一会离开，去了超市大采购，买了不少好吃的，准备回去和程毅一块庆祝一下。没想到，她一直担心的第三关，这么容易就通过了。
当时，她想都没想过，那会是华老对自己的第三关考验。
程毅回来的时候，唐月正在厨房里忙碌着，佣人说，她心情很好，也不让人帮忙，他们都有些不习惯。
程毅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悄悄走到唐月身后。他刚一抱住唐月，唐月就猜到了是谁。
“回来了？比我预计中早了五分钟。”
“今天回来，路上不太堵。听佣人说，你心情不错。”
唐月连忙点头；“你猜猜，是什么事？”
程毅一想，这个时候，能让唐月高兴的事，只有那么一件。
“华老那边，第三关的考验通过了？”
“你怎么知道？”
“除了这个，应该没有什么能让你这么高兴了。考了什么，什么时候行拜师礼？”程毅盘算着，拜师的时候，他得一起去。
“明天，行了拜师礼，我以后就是华老的关门弟子了。”
“不得了！我家月月越来越厉害了，那我的压力岂不是很大？”
“你少来了，谁不知道程少的赫赫威名，我只是在努力变得更优秀，配得上你的好。”
“那我们一起努力！”
唐月本来想出去庆祝，又不想再遇到一些不想看到的人，比如，陆云瑶。思来想去，干脆买回来家里吃，陆云瑶再烦人，也不至于跑到家里来。
在家里，她还可以和程毅小酌一杯，浪漫一下。
想法是不错的，可有些事，真的预料不到。就好比，陆云瑶真的找到了半山别墅。佣人来回话的时候，唐月的好心情一下子没了。
看来，在哪吃都躲不掉这个女人。
她还真是阴魂不散！
第四百三十七章：别坏了心情
程毅没发话，佣人不敢把陆云瑶领进来。只是，陆云瑶的身份摆在这，让她一直在外边等着，也说不过去。
见程毅皱眉，佣人更不敢吭声了。
“她怎么来了？”程毅念叨了一声，显然没有料到，陆云瑶会找到半山别墅这来。
佣人连忙说道：“陆小姐说，有很重要的事找你。看样子，不会轻易离开的。少爷，你看，这……”
还是唐月发了话：“去把人请进来。”
来都来了，那就看看，陆云瑶又想玩什么花样。
“不想看她，让佣人打发走就行了。不必要影响你的好心情。”
“没关系。看看她要干嘛，就当逗个趣了。”
她和程毅结婚这么久了，陆云瑶还死缠烂打的，可不就是个跳梁小丑吗？拿她逗趣，已经是给足她面子了。
佣人带着陆云瑶进门，她一身浅咖色的西装，倒显得她高挑又干练。这样的身段，在别人眼里，算是个美人。可惜，她非要跑到程毅面前来刷存在感。
陆云瑶假装不知道，看他们在吃饭，故意装作惊讶的样子。
“抱歉！我只想着工作的事，没想到会碰上你们吃晚饭。我没打扰到你们用餐吧？”
你说呢！
唐月挑了挑眉，打量着陆云瑶，也不说话。
程毅给唐月加了一块鱼，随口问了一声，连看也不不曾仔细看过陆云瑶。
“这个时候，陆总特地找到我家来，有什么事？佣人特地交代，是很重要的事？”
陆云瑶笑了笑，捏着文件夹上前两步，靠近了些程毅：“这是我整理出来的一些新项目的资料，想着先给你看看，有什么问题，我们也好尽快讨论出来。上次你提出来的要求，我们正在做改进。”
程毅瞥了一眼，却没打算接过去。
“这就是你说的重要的事？”
“你可以先看看，细节方面，我们的方案改进了不少，我相信，你看了以后肯定会更有信心做好新项目的。至于……”
“陆总，你应该知道，新项目合作这件事，最大的问题是什么。我说过，项目方案是其次，可是，陆家要程氏拿出绝大部分资金，这点，我没办法同意。还是，你已经说服了董事会的人，停掉其他项目，倾注全力和我这边一起做新项目？”
陆云瑶的脸色有些难看：“程哥，看在我们的交情份上，你就不能先看看方案？要是方案能让你满意，我觉得，资金这块也不是大问题吧！我们当然不会让你这边一直承担的，可是，让我们停掉之前投资的项目，这有些强人所难了。”
突然喊停，就意味着之前的投入都打了水漂，等新项目做完，黄花菜都凉了，停掉的那些项目再启动也没用。
她也不是傻子，生意上的事，她还是拎得清的。
“既然你们达不到我的要求，就没必要跟我说这些了。”
“你不找我合作，这个项目，杨城应该没有谁能吃下了。程哥，你不会想一个人吃掉这个项目吧！我告诉你，这不太可能的，风险太大。跟我合作，是你最好的选择。”
程毅笑了，什么时候轮到别人对他说起这种话来了？
“如果是为了这事，那就没必要谈了，别坏了我和你嫂子吃饭的心情。你走吧！”
陆云瑶看了一眼，一桌子食物，有些还是程毅喜欢吃的。她都站在这了，程毅也不请她顺便吃了饭再走。
其实，她就是想来看看，平时，程毅和唐月是怎么相处的。
看到后，她又发现，是自己在找罪受。
“程哥，拒绝了我，难道你还有更好的人选不成？
“资金雄厚的也不只有你们一家公司，我要跟谁合作，就不用你来操心了。”
陆云瑶不甘心，还是把文件留下了。
“程哥，资料我放在这，你要是想明白了，看到资料觉得合适，还可以联系我。我先走了！”离开时，陆云瑶还不忘回瞪唐月一眼。
唐月被陆云瑶幼稚的行为逗笑了，风风火火，来了又走，做的却是毫无意义的事。
等人走远了，唐月才问程毅：“你真不打算和陆云瑶这边合作？”
唐月知道，陆家在杨城也算实力雄厚，新项目需要打量资金，如果是怕自己误会才避嫌，唐月觉得，没这个必要。
“一来，我不想和陆家合作，给陆云瑶接近我的机会。二来，陆家也不是好的选择。你也听到了，他们不愿意把重心放在新项目上，无疑要我这边不遗余力，我承担的风险会大很多。没有必要！我已经找到了更合适的合作方，这些资料，没必要看了。”
程毅也知道，陆云瑶就是拿这事当借口，想过来看看。只是不知道，她迎了一张冷脸，又有什么意思。
涉及了生意上的事，唐月也没有继续追问，她一直相信程毅的判断。
满怀期待下，程毅陪着唐月去了华老的避风堂，看着她正式拜师入门，成了华老的关门弟子。
敬茶时，程毅将早就准备好的红包交给华胜天，华胜天一看，有些生气。
“你们俩这是做什么？”
“既然唐月现在是你的徒弟了，当徒弟的，孝敬师父是应该的。就当一点心意，也不多，你收下，我和唐月都能安心。”
“你知道的，我不看重这些。”
“这个，我们自然知道。可这是唐月当徒弟的一点心意，你忍心让她失望？”
“就是。师父，以后我还要靠你多照顾着我，这是我一片孝心，你收下，也好让我安心。”
看他们诚心诚意，华胜天也不好再推辞。
而接下来，华胜天告知唐月谨记的，便是他的师门规矩。
华老的规矩，只有一个字：仁！
医者，应该时刻保持着一颗仁厚的心，对待每一位病患，都要一视同仁，不可因为他们身份悬殊而区别对待。做任何事，都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华老最忌讳的，就是：贪！
一个人，贪得无厌，就会失去本心，越走越偏。师门医术，是为治病救人，并非借此给自己敛财。
“做人，贪得无厌，注定不会有好下场。你一定要记住！”
第四百三十八章：不会真治好了吧？
唐月正式拜了师，就要开始系统全面学起来。华老虽然护短，可再学术方面要求却极为严格。要是以为拜了师就能高枕无忧，那就错了。
拜师之后，才意味着，真正的魔鬼训练开始了，记东西都只是最基本的。唐月开始忙碌起来，脑子里只剩下学习这件事，以至于，连简妍都有足足一个月没联系到唐月。
要不是偶尔能看到唐月的动态，简妍都要怀疑，她失踪了。
知道唐月很忙，身边的朋友都很识趣，没有打扰。唐月白天在药铺跟着华老学习，晚上回到家，就拉着程毅巩固学到的东西。一个月下来，程毅也跟着了解到不少中医知识。
华老第二次去给秦怡针灸的时候，老宅就没第一次那么热闹了。程范和程敬两家人都没走，只是，这次没有露面，也没人知道，他们留在杨城忙些什么。
程毅让人盯着两边的动静，这才算放心。
有过第一次经验，第二次针灸，秦怡更加配合。大概是针灸过后，她自己感觉更舒服，看到华老，秦怡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程毅向佣人打听秦怡的情况，唐月和华老照旧在房间里给秦怡针灸。
得知一切如常，程毅没有丝毫放松。
“接下来，一样不能掉以轻心。吴妈，你一直陪在我妈身边，这方面你要留心，不能让我妈受到任何刺激。”
程毅倒是觉得，越安静，越不安。
他了解两位伯父的心思，他们这次回来，应该就是冲着母亲和自己来的。母亲是唯一知道当年真相的人，他们不会看着母亲好起来，什么都不做。
没有着急行动，应该只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下手。
吴妈应下，却觉得，程毅太过小心了。
“少爷，其实，在老爷子的眼皮子底下，我们不用这么小心吧？难道，他们还敢在老宅动手。他们就不怕惹怒了老爷子，一发不可收拾吗？”
“逼急了，没有什么是不敢做的。我不敢拿我妈的性命做赌注，大家也不要放松。等我妈彻底恢复就好了！接下来这段时间，就要辛苦你们了。尤其是我妈喝的药，除了你，不允许任何人经手。”
吴妈谨记，这几年，秦怡的事，大大小小都是她经手，该怎么做，她还是知道的。
说话间，房间门已经打开。华老还在休息，出来的是唐月。这次比第一次还顺利一些，秦怡的状态不错，睡一会就能醒过来。
“师父说了，妈的情况有所好转，这说明，针灸和药已经发挥作用了。”
“辛苦了。”
“和我还说这些，能为妈做点事，我很开心。”
这次，华老换了新的方子，唐月交到吴妈手里，千叮万嘱：“汤药的分量一定不能弄错，早晚各一次，饭后半小时服用。”
“少奶奶，我记下了。”
唐月和程毅送华老离开的时候，又遇到了程芮，她刚好从外边回来。看到他们，这次竟然主动上前打招呼，笑得格外殷勤。
唐月点头，礼貌地笑了笑，没有多话。
程芮不打算就这么让他们走，拉着唐月聊了起来。
“听说，你最近很忙，都成华老的徒弟了。啧啧啧！当初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知道，你以后肯定不简单，真被我猜对了。弟妹，你要是真的得到了华老的真传，那你可不得了，管他什么身份有钱人，都要上赶着来巴结你。”
唐月扯出一个笑：“堂姐说笑了，不至于。不过是个普通的中医，治病救人，没什么巴结不巴结的。”
“那可不一样！身份越是尊贵的人，越是惜命，舍不得死。但凡有个不舒服，他们都会找名医看的。这些，华老最清楚不过了。你继承华老的衣钵，以后不就是医学界的泰山北斗了吗？以后，你可别忘了我这个堂姐啊！”
唐月笑而不语，实在不想和程芮聊这些没营养的话题。她抽出自己的手，退后半步，笑容里透着疏离。
“堂姐，没其他事情，我先走了，我还要跟师父回去，铺子里有很多事要忙。”
程芮笑得尴尬：“好！你去忙吧！我不打扰你，你们的时间宝贵。”
程芮嘴上笑着，心里却不以为意，还是觉得，唐月已经开始摆架子了。这才刚拜师学艺，就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以后真得到了华胜天的真传，那还得了。
看着他们离开，程芮心里犯起嘀咕：他们不会真的能把秦怡治好吧？
到那时，他们的日子可就真的不好过了，有些该做的事，还是要抓紧。看着他们离开，程芮才往秦怡住的院子走去，这个时候，她正好过去看看情况。
吴妈刚好去小厨房里煎药，房间门虚掩着，秦怡就躺在床上，呼吸平稳，看上去没有任何问题。不远处，看着秦怡的女佣正在偷偷打电话。
程芮趁机溜了进去，来到秦怡床边，看她安静躺着，心里生出一股狠意。不怪她狠心，只怪，秦怡握着他们一家人的秘密。父亲说了，只要秦怡醒过来，他们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到那时，都不说能不能分到程家的家产，可能连国外的那些东西都守不住。她从小就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要是让她去过一无所有的日子，那还不如杀了她。
她可不想成为世人眼里的笑柄！
动手吗？
她犹豫着，挣扎着，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声音，程芮回过神，见打完电话回来的女佣正打量着她。
“二小姐，你怎么在这？”
程芮瞥见女佣泛红的眼睛，就连说话的声音都还有些微微颤抖着。
程芮若无其事说道：“过来看看三婶。回来时，正好碰到三弟，华老又来给三婶针灸了，我也关心三婶的身体状况。她针灸后好些了吗？”
女佣如实说道：“好些了！华老先生也说，三夫人的情况有所好转，这是好现象。她最近的状态还不错，一会应该就能醒了。”
程芮应了一声，朝她走去：“你既然是三婶身边的人，那就用心把人照顾好。三婶要是好起来，我们程家肯定不会亏待你的。”
她说着，拍了拍女佣的肩膀，故作诧异问道：“你这眼睛……哭过了？”
第四百三十九章：钱不是问题
女佣下意识擦了擦眼角，有些心虚：“没！二小姐，我挺好的。”
程芮看破不说破，将自己的名片塞给女佣：“你不愿意说，我不勉强。不过，你既然在程家做事，为程家尽心尽力。有难处，你想通了可以随时联系我。也许，我能帮到你。”
女佣有些惊讶看着程芮，程芮笑得温柔，女佣心里顿时一暖。
“二小姐，你说的是真的吗？”
程芮笑了笑，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加大了点力道，没有说话，她就走了。
程芮需要一个人帮忙，可她也不能随便什么人都找。要是一点脑子都没有，只会坏事，她可不要。
程芮走了，女佣盯着手里的名片看了好久，直到听见吴妈的脚步声，她才手忙脚乱把名片藏起来。
吴妈更为谨慎，每次回来都会问：“我不在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人来过？”
这次，女佣没有说实话：“没有。平时都不会有人过来，才这么会功夫，还能有谁来。吴妈，你也太小心了，这是老宅，谁还敢对三夫人动手啊？”
“有些事，你们不会懂的。我们当佣人的，主家说什么，我们照做就是。做人，求的是问心无愧。要不是三夫人给我们这碗饭吃，我们的日子还不知道是什么样。人要懂得感恩，三少爷让我们小心照看着，我们可不能马虎，这关系到三夫人的命。”
女佣以为，吴妈说得太夸张了。过去几年里，三夫人也不过是状况差一点，不至于威胁到性命吧！
在老宅的人不都是程家人吗？一家人，就算有点矛盾，也不至于危及到性命，还是他们把别人想得太狠了。
哪有这么多心狠手辣的人！
女佣想起自己现在遇到的麻烦，权衡之后，等忙完后，她才鼓起勇气拨通了名片上的电话。
程芮早就猜到，女佣会向她求助，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女佣的反应程芮很满意，当即约了女佣在附近没有监控的林子里见面，这样一来，就算败露，没有证据，他们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
夜深人静时，女佣鼓起勇气摸进伸手不见五指的林子里，来到和程芮约定的地点。
“二小姐，我来了。”
程芮站在月光下，居高临下如女王一样审视着卑微的女佣，眼神肆无忌惮在她身上打量着，像极了在看一件货物。
女佣被盯得心慌了，还好，大家都是女人，不然，她真的有些怕。
“你有难处？”
女佣突然间哭了起来：“二小姐，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厚着脸皮来求你帮忙的。全都怪我那个不争气的弟弟，我实在没有办法了。”
程芮勾起嘴角：“缺钱？”
女佣一顿，震惊地看着程芮，自己还什么都没说，她就猜到了自己的用意。
“二小姐，我知道，突然和你提这个很冒昧，我也没有其他办法了。你放心！我一定会还给你的，只是，我只能慢慢还。”
缺钱，那就好办了。
“多少？”程芮是个痛快人，尤其在做大事的时候，更不会犹豫。
“七……七十万！怪我弟弟，他被别人带坏了，想发财，学着网络赌博，借了好多高利贷，再不还，他们就要把我弟弟抓去F国，那里都是贩卖器官的，杀人就像杀牲口一样。我弟要是落到他们手里，肯定会没命的。”
女佣哭了起来：“我就这么一个弟弟，我爸妈走的时候千叮万嘱，让我一定要照顾好我弟。我已经走投无路了！”
七十万，对程芮来说并不多，可是，对他们这些做工的佣人来说，就是一笔天大的数目。高利贷，拖一天，数目又不一样了。
他们根本还不清！
“怎么不和我三弟说？他更不缺钱，你们又在帮他做事，和他说，他肯不至于这么小气，几十万都不借给你。”
女佣支支吾吾：“我……我实在不敢。听吴妈说过，三少是最痛恨赌博的人，我这种情况，只怕，三少不会把钱借给我。我就是个普通的女人，惹不起那些放高利贷的，我又不能丢下我弟不管。二小姐，求求你，帮帮我好不好？”
“借钱给你，不是问题。我给你一百万，现金，够吗？”
女佣以为自己听错了，她说的是七十万，程芮却要给她一百万。
“二小姐，我只要七十万……”
“多的，你自己留着。女人，在你这个年纪，要学会对自己好点。你得要有自己的人生，懂得爱自己。难道你这辈子都要为你弟弟活着？你叫什么？”
“春梅。我叫，马春梅。”
“春梅，你爸妈已经死了，你弟弟再小现在也已经成年了吧！难道你要为了他，放弃自己的一生。你该为自己而活，知道吗？”
马春梅连连点头，她也知道，这一百万，不是白拿的。
“二小姐，你这么帮我，我铭记在心。以后，你要是又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一定全力以赴。”
程芮满意的笑了：“春梅，你知道我当时为什么想到给你名片吗？我看着你，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直觉告诉我，应该帮你。我们应该是同一类人！我就喜欢聪明人跟在我身边。”
马春梅脑子一转，已经猜到了一点点。她曾听到过些声音，以前，老爷子的三个儿子之间有矛盾，当年，三爷夫妻俩出车祸，三夫人才会变成现在这样，三爷更是丢了性命。
传闻，车祸好像跟大爷和二爷有关系，这几年，两家人都在国外，现在突然回来了，二小姐又有意接近三夫人。
该不会是……
“二小姐，关于三夫人，他们都很谨慎，我也只是偶尔有机会陪在三夫人身边，平时都是吴妈寸步不离照顾着。其实，三夫人现在虽然在接受治疗，可她也只是情绪稳定，其他的，并没有太多改变。”
他们都说，三夫人忘了过去的事，是因为，她不愿想起过去那些事。
既然她自己都不愿想起，想把她的病治好，让她恢复记忆，恐怕没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