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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醉卧花间.CS     捡宝圣手txt下载     捡宝圣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3章:黄金蝈蝈笼(下)

    一大早就捡了个大漏,裴缈此刻的心情简直美妙得不行,一路哼着很有节奏的的曲子,走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来到了树龙的古玩店聚宝斋。

    裴缈走进店铺的时候,树龙正在整理货架,见裴缈进来,赶紧放下手里的活,笑着迎了上来:“怎么才来啊,我还特地给你买了早饭。”

    裴缈四处看了看,问:“早饭呢?”

    “我吃了呀。”树龙嘿笑道,“等了半天你不来,都凉了,我就吃了。”

    裴缈笑道:“你就接着忽悠吧,压根没买吧。”他说着放下背包,拉开拉链,从里面拿出了那只蝈蝈笼。

    树龙见到蝈蝈笼,不禁问:“买东西了?”

    裴缈点头:“嗯,地摊上淘的,你帮我看看。”说完放在桌上。

    树龙上手仔细看了一会儿,又拿起放大镜看,研究了好一会儿,缓缓道:“这是清朝的漆器,看雕工,应该是乾隆晚期到嘉靖早期的物件,工艺也还行,值千把块钱。”

    裴缈笑道:“行啊,你现在这眼力不简单啊。”

    “那是。”树龙顺着杆子就往上爬,昂首得意道,“我已非昔日吴下阿蒙,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裴缈提醒道:“你不觉得这蝈蝈笼的重量有点问题吗?”

    树龙放在手中掂了掂,道:“确实有点重,不过这也没什么,漆器内部一般都是木质的,有的木材就是重,当然了,也有一些漆器是以铜器为坯,这个蝈蝈笼的笼坯很可能是铜的。”

    裴缈道:“可我觉得,就算是铜坯,也没这么重。”

    树龙再次掂量了一下,道:“过秤看看。”

    他跑到柜台后面,从抽屉里取出了一只很精致的小天平,把蝈蝈笼放在里面称起来,这一称,树龙顿时皱眉,这确实有点超重啊,按照这体积,就算是铜坯,也超出了一两百克。

    裴缈道:“不如咱们把漆剥开看看,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或许是黄金也说不定。”

    树龙若有所思道:“按照这重量,确实跟黄金的重量差不多,但是谁脑子秀逗了,用黄金做漆器的坯,这不是反穿皮袄吗?”

    裴缈道:“管他那么多呢,咱们剥开看看再说,反正这玩意也值不了多少钱。”

    “哟,你现在口气很大呀。”树龙笑望裴缈,“千把块的东西居然说值不了多少钱,你若是剥开啥都没有,就等于一千块钱打水漂啦,你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裴缈笑呵呵道:“搏一搏嘛,万一是黄金呢,那不就发了,人要有敢闯敢博的精神。”

    “这不是你的风格。”树龙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已经开始找工具了。

    工具准备齐全,裴缈亲自上手剥漆,毕竟他有异能,能够看清漆底的情况,分寸容易拿捏。

    用小刀一点一点地刮掉漆,很快露出了底下金黄的颜色,树龙仔细一看,惊呼:“还真特么是黄金的!还有纹饰,我看看……这不是模具铸纹,这是雕纹,很精致的雕纹,裴缈,你发啦!”

    裴缈开心得咧嘴笑,虽然早就知道这蝈蝈笼是黄金材质的,也早已暗暗开心过,但他此刻必须表现得开心,当然,这开心也不是装出来的,因为他知道,这蝈蝈笼可不只是黄金材质这么简单。

    裴缈继续一点点地剥着漆,这种细致活对他来说并不陌生,毕竟他是考古专业的,在学校的实践课上,经常要做一些奇葩的事情,比如从一堆黄沙里找出一百块石头,然后用牙刷把每块石头上的黄沙刷干净,只要有一粒黄沙,就扣一分。

    那些石头可不像鹅卵石那么光滑,就是铺路用的那些石子一样,表面很不规则,还有缝隙,缝隙里容易卡着沙子,很难刷。

    考古专业,最考验的就是耐心了。

    裴缈一点一点地轻轻刮着漆,树龙在一旁惊讶地望着,时不时还用手机拍一张照,记录下这激动人心的时刻。

    忙活到中午,裴缈终于大呼一声:“好啦!”

    只见桌上放着一只金光闪闪的小蝈蝈笼,造型十分精致,每根笼竿跟牙签差不多粗,即便如此细,笼竿上面还有浮雕,十八根笼杆,每一根上的浮雕纹都不一样,虽说古代黄金器具多以模具铸形,但模具不可能铸造出十八个纹饰不同的笼杆出来,因为那样就需要十八个模具,这也证明了笼杆上的浮雕不是模具压铸的,而是工匠用微雕技术一丝一丝雕刻出来的。

    裴缈拿起蝈蝈笼,底部朝上,只见蝈蝈笼底部居然有款印,三个楷体字-嘉乐堂。

    “嘉乐堂?”树龙愣了两秒,忽然失声惊叫起来,“是和珅!”

    裴缈笑着点头:“没错,和珅自号嘉乐堂居士,这黄金蝈蝈笼,是和珅的物件。”

    “居然是和珅的东西!”树龙惊喜无比地望着裴缈手中的蝈蝈笼,简直觉得自己在做梦,要知道,但凡古玩跟历史名人扯上关系,价值将会数倍乃至数十倍攀升,和珅这样的名人,只怕在国内,百分之九十的人都听说过,甚至比乾隆皇帝的知名度还高,和珅遗留下来的古玩数量远不如乾隆的多,所以有的时候,和珅的东西,甚至比乾隆的东西还值钱,这要是被乾隆皇帝知道,不知道会不会生气。

    裴缈捧着蝈蝈笼,开心地说道:“用黄金做蝈蝈笼,而且雕工如此奢华精致,很符合和珅土豪的身份啊。”

    树龙猜测道:“从漆器的表现看,做成时间是乾隆晚期或是嘉庆初期,我猜想啊,那时候和珅可能已经被抄家了,这个蝈蝈笼比较小,也珍贵,可能就被某些抄家大臣偷偷拿走了,这个蝈蝈笼上有嘉乐堂的印,不好公开拿出来把玩,所以就将他做成了漆器,掩人耳目。”

    裴缈点头道:“你推测的很有道理,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树龙问道:“你得到了这么个好东西,打算怎么处理,自己收藏还是……出手?”

    裴缈想了想,道:“老样子,放你店里代售。”

    树龙激动道:“你特么就是我亲兄弟,太靠谱了。”

    裴缈笑呵呵道:“这黄金蝈蝈笼可是和珅的物件,黄金材质,做工和雕工都完美得无可挑剔,堪称当时金器中极品,你打算定价多少?”

    树龙想了想,道:“说实话,我也没遇到过这样的东西,不过没关系,遇到这种情况,宁高不宁低,先定个800万,说不定就有人不在乎钱呢。”

    “800万……”裴缈闻言不禁沉默,这价格算是相当高了,毕竟这蝈蝈笼很小。

    树龙激动道:“要真有土豪800万买过去,我光是吃10%的代售费,都有80万了,这是要发啊!裴缈,你捡这么大一个漏,中午请客!”

    裴缈眨巴了一下眼,道:“不对呀,我带你发财带你飞,不应该你请客吗?”

    树龙仔细一想,好像是这么回事,乐呵呵道:“好,我请客,今天中午咱们喝点,唉,裴缈啊,我忽然觉得,这蝈蝈笼价格要不再往上提一些吧,说实话,我都不舍得卖,在店里放着,还能吸引顾客呢,感觉整个店的重心都稳了,这就叫镇店之宝。”

    裴缈道:“你自己决定,我已经全权交给你代售了,价格你说了算。”

    树龙贱贱一笑,挑眉道:“我决定了,一千万,少一分都不卖。”

    裴缈提醒道:“到时候可别卖不出去。”

    树龙道:“卖不出去又不会生锈,先摆上几个月,给店里拉点生意再说,实在卖不出去再降价不迟。”

    裴缈笑着点了点头,看来树龙还是很懂经营之道的,很多古玩店里会刻意把好东西的价格往上调很多,其实就是想把好东西在店里多留一段时间,以此来吸引客人,毕竟古玩和其他行业不同,古玩不愁卖,没有保质期,越放越值钱。

    树龙又忙着给蝈蝈笼整理了一个C位出来,放置蝈蝈笼,然后转头问裴缈:“中午吃啥?今天支持点菜。”

    裴缈想了想道:“爆炒肥肠,川味回锅肉,宫保鸡丁,韭菜炒鸡蛋,再随便来一份清汤,你店里有啤酒吧?”

    “有,雪花,带你勇闯天涯!”树龙乐呵呵地拿笔记下了所有的菜,

    裴缈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才九点,于是道:“我再出去逛一逛,看看还能不能遇到好货,你中午十一点半点外卖,我十二点回来吃饭。”

    树龙笑嘻嘻做了个OK的手势,道:“NOproblem(没问题)。”

    裴缈离开了聚宝斋,在朝天宫古玩市场逛起来。

14章:套底青花瓷(上)

    朝天宫古玩市场还是很大的,裴缈在这里逛了一个多小时,并没有碰到什么捡漏的机会,其实想想也正常,哪有那么多漏可以捡,现在卖古玩的人一个比一个精明,买古玩的人一个比一个眼力好,就算是有漏,也早被捡跑了,裴缈只能恨自己生的晚,要是换做二十多年前,捡漏就要容易很多。

    裴缈正郁闷着呢,又来到了一片地摊区,这是一片专门卖瓷器的地摊区,旁边就是花鸟区域,朝天宫的古玩市场之所以被称为规模化,是因为管理非常好,按照古玩的类别,分出了很多的区域,比如木器区,玉器区,杂项区,文玩区,瓷器区等等,那些想买某种类型物件的人,直接去那个区域逛就可以了,非常人性化。

    裴缈在瓷器地摊区慢慢走着,两只眼睛在各个地摊上游走,忽然,一个地摊上的一排青花瓷吸引了他的目光。

    裴缈缓步走到地摊前,蹲下身来,盯着他几件青花瓷观看起来。

    摊主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额头有一颗豌豆大的痦子,抬头见裴缈如此年轻,觉得他好忽悠,赶忙满脸堆笑道:“小老板你来得巧啊,这五件都是清朝的瓷器,昨晚刚收的货,今早新上的。”

    裴缈问:“可以上手不?”

    “可以,当然可以。”

    裴缈挨个地拿起这五件瓷器查看,当然也动用了右手的异能。

    青花瓷是瓷器中的主流,釉质和色泽美观大方,收藏价值高,升值空间大,非常受收藏者的喜爱,可以说,青花瓷不仅仅是在瓷器中占主流地位,就算是在整个古玩行中,也属主流。

    正因为青花瓷实在太受追捧,这也导致了青花瓷的赝品多不胜数,市面上的青花瓷中,一千个里面都不一定有一个是真的,从无数赝品之中挑选出真品,这就考验收藏者们的眼力和经验了。

    裴缈之所以会被这五件青花瓷吸引,是因为他通过眼睛的异能发现这五件青花瓷居然都是清朝前中期的物件,其中一只青花缠枝莲纹天球瓶是雍正年代的,而另外四个,则都是嘉庆时期的。

    通过右手的异能观察后,裴缈心中有点激动,没想到这五件青花瓷居然都是官窑的,只不过弄了一个假底套住了真底,使得原本的底部被遮挡了起来,如此一来,就无法看到底部的款印了。

    官窑瓷器最大的特点就是底部有款印,比如雍正年代的瓷器底部,就应该有“大清雍正年制”的六字款印,这基本算是官窑的身份证。

    可这五只青花瓷的款印全都被假底蒙住了,等于丢了身份证,在别人眼里,它们就是民窑,做工再好,也是民窑仿官窑。

    “怎么样,都是好东西吧?”地摊老板笑呵呵问。

    裴缈道:“清朝中后期民窑仿官窑的东西,也叫好东西?”

    摊主闻言一愣,没想到裴缈年纪虽小,眼力却如此过人,只看了一会儿,就知道这五只青花瓷的来历,他尴尬笑了笑,道:“小本生意,能弄到这些,已经算是不错了,虽然是民仿官窑,但你看仿得多像,你看这胎质,多正,没有修胎,这花色多清脆,简直跟上好的浙料一模一样,要是瓶底弄个款印,说是官窑,谁敢质疑……”

    裴缈点了点头:“我看这五只青花瓷都还可以,价钱合适的话,我就都要了。”

    摊主闻言惊喜不已,赶忙道:“那实在太好了,我今天还没开张呢,你若诚心要,五个一起算,一共……五十万。”

    裴缈闻言双眉一扭,不悦地望着老板:“你打土豪呢?”

    摊主笑了笑,道:“那你说个价。”

    “一千。”裴缈报了价,又补充道,“五个。”

    摊主瞪眼惊叫了起来,“你这是抢劫啊!”

    裴缈道:“我诚心帮你开张,你却想把我当凯子,宰我一刀,那我只能砍你一刀了。”

    摊主闻言咋了咋嘴,道:“好吧,咱们都是懂行的人,也不整那些虚的了,五个一起算,二十万。”

    裴缈淡淡道:“五千。”

    摊主郁闷道:“帅哥,你没诚意啊。”

    裴缈挑了挑眉:“我也没见你有多大诚意啊,还是想宰我啊,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在哪里。”

    摊主想了想,道:“那你报价吧,报个实在价!”

    裴缈道:“五个一起,五万。”

    老板道:“十五万,五个你全部拿走。”

    裴缈道:“咱们的报价越靠越近了,我最后一次出价,你如果还不答应,我转身就走,我最后的报价是八万,你要知道,清晚期就算官窑的青花瓷,才多少钱,收藏价值低,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更何况是民窑,要不是看这五件瓷器的工艺都还不错,我是不可能出到这种价格的。”

    老板闻言无奈叹息一声,知道想要宰裴缈是不可能了,只能道:“好吧,八万就八万。”

    裴缈当即扫码付款,然后把这五只青花瓷器重新装进纸盒里,在瓷器的四周塞上海绵,以防磕碰。

    五个纸盒,他肯定是无法弄走的,只能打电话给树龙,让他弄个车子来搬运。

    这里离树龙的店也不远,几分钟后,树龙就到了,开着一辆长城皮卡来的,裴缈和树龙把这些青花瓷全都搬进车厢,然后裴缈对树龙道:“这五只青花瓷,不许卖,等我回去再说。”

    “哦。”树龙点了点头,问裴缈,“你不跟我回去吗?”

    裴缈道:“不了,我还要四处逛逛,记住了,不许卖,知道吗。”

    “知道了。”树龙应了声,上车打火,开车离开。

    裴缈则继续在古玩市场逛起来。

    蝈蝈笼和刚才的青花瓷都是在地摊捡的漏,裴缈更加对地摊来了兴趣,仔细想想,地摊虽然真东西少,但摆摊的人水平普遍都不高啊,如此一来,地摊上就容易出现明珠暗投的事,只要他遇上了,不就可以捡漏了吗。

    一念至此,他就专门逛起了古玩地摊,指不定还能从垃圾堆里再淘出宝来呢。

    理想很丰满,现实有点惨,裴缈又逛了半个多小时,看到的全是赝品和现代工艺品,半件古玩都没看到。

    他不服气,还准备继续逛的时候,电话响了,是树龙打过来的,裴缈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了树龙的声音:“裴缈,有人要买你的黄金蝈蝈笼,还有你刚刚买来的青花瓷。”

    裴缈道:“青花瓷不卖,蝈蝈笼你开价就可以。”

    树龙似乎跟客人谈了几句,然后又道:“裴缈,人家愿意出20万买你那五个青花瓷。”

    “不卖!”裴缈大声道,“听清楚了,不卖,你如果敢卖,我回去把你店里的东西全砸了,你等着,我这就回来!”

    裴缈说完就挂断了电话,一路小跑往树龙的古玩店跑去。

    裴缈觉得,肯定是有高手去树龙店里看东西了,那五只青花瓷被假底藏住了款印,但恐怕很难瞒得过高手的眼睛。

    裴缈一路跑到树龙店里,进店就愣住了,只见树龙坐在桌边,和两个客人喝茶,其中有个客人裴缈居然认识,正是玉石雕刻大师耿从云。

    耿从云也看到了裴缈,起身讶道:“裴缈?”

    树龙惊喜问:“你们认识?”

    耿从云笑呵呵道:“昨天有过一面之缘。”

    树龙闻言欢喜道:“既然认识,那就好办了,裴缈,就是这位耿老先生和范文海先生要买你的蝈蝈笼和青花瓷。”

    这时,陪耿从云一起来的中年人起身走到裴缈面前,推了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微笑自我介绍:“你好,我是金陵古玩协会的会长,范文海。”

    “你好。”裴缈微笑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转头望向柜台,只见他新买的五只青花瓷一字排开放在柜台上。

    范文海道:“你的这五个青花瓷我很喜欢,想要买下来,你开个价吧。”

    裴缈笑了笑,道:“五个一共六百万。”

    “六百万?”树龙和耿老闻言都失声惊叫起来,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范文海却没有惊叫,而是眼中闪过一道光芒,他知道,自己想要捡漏是没希望了。

    树龙凑到裴缈身边,低声道:“你搞什么啊,你这些都是清朝民窑仿官窑的东西,你怎么乱开价啊。”

    裴缈道:“民窑再怎么仿,也不可能仿造出跟官窑一模一样的青花瓷来,这五个都是正宗的清朝官窑青花瓷。”

    范文海闻言淡然一笑,道:“看来你眼力很不错,已经识破了这五件瓷器的秘密,我对于刚才想捡漏的行为,表示抱歉。”

    “没事。”裴缈也是淡淡一笑,道,“我也是捡漏得来的,哪个古玩爱好者不想捡漏呢,捡漏除了省钱之外,也是对自己实力的一种证明,能带来精神上无比的愉悦。”

    这句话说到了范文海的心坎里,范文海对他竖起大拇指,开怀赞道:“同道中人!”

15章:套底青花瓷(下)

    树龙可不笨,听了他们二人的对话,就知道这五件青花瓷有秘密,赶忙走到柜台前,拿起其中的一只青花瓷仔细查看起来,他拿起的就是雍正官窑的天球瓶,看了一会儿,他将天球瓶放下,道:“从这只天球瓶的釉质和花色来看,确实是雍正官窑的工艺,只不过胎质不大对,而且没有款印,好奇怪。”

    裴缈道:“这五件青花瓷最大的迷惑之处,就是胎质不对,而且没有印款,所以你才会误认为是民窑仿的,对不对。”

    “对。”树龙点头道,“乾隆时期的民窑,造瓷技术已经非常高了,有的时候仿雍正时期的官窑,真的很像。”

    裴缈道:“花色再怎么仿,也不可能一样,就像钞票一样,再怎么仿,始终都能辨别出来,当时的官窑青料是浙料,虽然是国产青料,但也不是民窑能搞到的。”

    “这个我知道。”树龙点头,“可是它没款印啊。”

    裴缈道:“建国后,伟人为了破除封建社会遗留下的旧思想,发动了席卷全国的破旧立新的热潮,那个时候,很多人为了保护家里的一些古玩,就通过各种手段把古玩弄得不像古玩,比如这五只青花瓷,全都有刷过绿漆的痕迹,虽然现在绿漆已经被清理掉了,但底部边缘还有丝丝绿漆的痕迹。”

    “绿漆我看到了。”树龙道,“可这又能说明什么。”

    裴缈道:“刷了油漆别人就不认识了吗,底部露胎部位不可能刷油漆啊,毕竟底部没有釉质,若是刷了油漆,想要清理掉就很难了,所以为了掩盖底部,这五件青花瓷的原主人做了假底。”

    “假底?”树龙闻言愣了愣,蹙眉问,“拼接底?”

    “不,是套底。”裴缈拿出自己的手机,把手机套取下来,道,“就像用手机套套在手机上一样。”

    “卧槽!”树龙闻言瞪眼惊叫,“是这样啊!”他说着再次拿起这几只瓷器仔细观察,嘴里喃喃,“这做的也太好了吧,居然看不出一丝破绽!”

    裴缈笑了笑,道:“就因为做的太好了,所以才能唬住人。”

    树龙问:“那怎么才能把这层套给剥下来。”

    裴缈道:“拿一根筷子给我。”

    树龙找来一根木筷,递给裴缈。

    裴缈用左手拿起天球瓶,右手持筷子,对着瓶子底部轻轻敲打,发出“叮叮叮”的声音,敲打几下后,转动瓷瓶,换个部位继续敲打,如此反复。

    过了一会儿,忽然传来一声闷响,裴缈停下手,仔细一看,只见瓶底裂开了一条缝,他伸手到树龙面前:“美工刀。”

    树龙好似多啦爱梦一样,从口袋里掏出一柄美工刀,递给裴缈。

    裴缈用美工刀轻轻撬开裂缝,一块薄薄的瓷片被撬了开来,落在柜台上。

    此时再看这瓷瓶底部,露出了底款中的字,繁体的“制”字和半个“年”字。

    “真的有款印!”树龙激动坏了,连连对着裴缈竖拇指,“裴缈,你牛逼,你太牛逼了!”

    接下来,裴缈继续用美工刀撬开其他部位的瓷片,最终,天球瓶的底部完全露了出来,六字款印“大清雍正年制”。

    “哇,雍正官窑的青花莲纹天球瓶。”树龙激动得不行。

    一直没有说话的耿从云忽然问道:“那其他四只难道也是……”

    裴缈摇头道:“其他四个应该都是嘉庆年间的官窑所制,虽然也是官窑,但清朝的青花瓷,就康熙、雍正和乾隆这三朝的属精品,不用看底款和胎质,光是从釉质和青花上你们应该也能看出差距来。”

    范文海道:“虽然是嘉庆期的青花瓷,但毕竟还是官窑,而且另外四只的器型都不小,也是价值不菲。”

    裴缈把天球瓶放在柜台上,对着树龙,道:“收起来吧,另外四个底部瓷套,你自己慢慢撬,撬开后,这五个青花瓷全都放你这里代售。”

    “好嘞!一定给你卖出好价钱!”树龙开心得不行,一下子弄了五个清朝官窑青花瓷,可把他乐坏了,仅仅两天时间,他的店里就多了七个好东西镇场子,加起来价值超千万,这是他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

    耿从云这时说道:“裴缈,你这蝈蝈笼很不错,不知道能不能卖给我?”

    裴缈道:“耿老先生,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把这件东西交给树龙代售了,那我就不能插手了,你要买,得问树老板。”

    耿从云尴尬笑了笑,道:“树老板开价一千万,这价格……老朽……我囊中羞涩啊。”

    裴缈道:“那你跟树龙还价吧,我既然已经委托于他,真的不便再插手,这是规矩,不能破。”

    范文海也点头道:“没错,古玩行的规矩不能破。”

    耿从云无奈一笑,转头望向树龙,道:“树老板,降一点吧。”

    树龙想了想,道:“也行,既然你跟裴缈相识一场,那就是缘分嘛,我看在裴缈的面子上,给你降一降,888万,如何?”

    一下子降了一百多万,这属实降了不少。

    耿从云一时间颇为犹豫,转头望向范文海:“范会长,你觉得这价格如何?”

    范文海笑了笑,道:“你若是舍不得,那我可就买下了。”

    一听这话,耿从云赶忙道:“我当然要买!这么好的东西,还是和珅的东西!”

    耿从云对着树龙,道:“树老板,你稍等我一下,我打个电话给朋友,筹点钱。”

    树龙微笑摊手:“好,你请便。”

    耿从云依旧是打开免提跟对方通话,通过他的对话,裴缈听出来了,他是打给他的好友老张,就是让耿从云帮他刻印章的那个。

    耿从云让老张提前把一千万打过来,说是急用,老张也不吝啬,答应立刻去银行转账。

    挂掉电话,耿从云等了约有半个小时,终于收到信息提示,一千万到账,他开心坏了,立刻掏出银行卡让树龙刷卡,树龙刷卡的时候,他激动的手都发抖,这可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大的一单生意啊,八百多万啊……

    交易成功,树龙开具了单据,单据和蝈蝈笼一起放在柜台上,推到了耿从云的面前。

    耿从云欢喜地拿起黄金蝈蝈笼,仔细欣赏,乐得嘴都咧开了。

    树龙凑到裴缈身边,道:“把你银行卡号发给我,我抽空给你转账。”

    裴缈点了点头,掏出手机把自己的银行卡号发给了树龙,为什么用手机发给他呢,因为有聊天记录在,以后树龙每次给他转账的时候,可以翻出聊天记录来查看银行卡号。

    耿从云把玩了一会儿蝈蝈笼,抬头笑望裴缈,道:“裴缈啊,你真是厉害,先是弄到一块田黄石,现在又弄到了和珅的黄金蝈蝈笼,你怎么有这么多好东西啊?”

    裴缈微微一笑,谦虚道:“运气而已,我就只有这两个好东西,还全都被你买去了。”

    范文海笑着提醒道:“那只雍正官窑的天球瓶也是好东西啊,而且还是你捡漏得来的。”

    树龙插嘴道:“他这黄金蝈蝈笼也是捡漏得来的。”

    范文海闻言一愣,问:“能透露一下,花多少钱捡的漏?”

    裴缈道:“1000块。”

    范文海不可思议地问道:“这怎么可能呢,就算卖家不知道嘉乐堂,难道还不认识黄金吗?”

    树龙又插嘴道:“裴缈捡漏这蝈蝈笼的时候,不是现在这个样子,而是一个漆器。”

    “漆器?”

    裴缈当即把自己捡漏蝈蝈笼的经过说了出来,范文海听得瞠目结舌,越发对裴缈佩服得不行,他是金陵古玩协会的会长,对古玩这一行有很深的理解,虽然他知道捡漏需要运气,但更需要实力,而裴缈这两次捡漏,已经完全证明了他的实力,他自问,如果是他遇到这蝈蝈笼,放在手上掂量一下,也不可能察觉出重量问题。

    范文海一时间心中思绪翻转,良久,他缓缓道:“裴缈,你如此年轻就对古玩有这么深厚的研究,真的让我很惊叹,现在像你这么优秀的年轻人可很少见了,我想邀请你加入我们金陵古玩协会,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耿从云帮腔道:“小裴,入会好啊,可以认识很多古玩收藏爱好者,这也多了跟别人交流学习的机会,我三个月前入的会,范会长就教了我很多古玩方面的经验。”

    耿从云说的话,正是裴缈心中所想,古玩这种东西,很需要交流,只有相互交流了,才能认识更多的古玩爱好者或者专家级的人物,也能见识到更多的好宝贝,学到更多的知识和经验。

    想到这里,裴缈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愿意,这是我的荣幸。”

    “真是太好了。”范文海开心道,“我在鼓楼区开了一家茶楼,那里被暂时定为我们金陵古玩协会的集会地,我们先加个微信好友,我把地址发给你,你什么时候有空闲,可以去申请一下入会的事。”

    “好,你扫我。”裴缈调出自己的微信二维码,让范文海加好友。

    耿从云也凑热闹:“小裴,咱们也加个好友,嘿嘿,以后你但凡有玉器古玩看不准的,尽管找我,我虽然对其他类的古玩不精通,但玉器类的古玩,我还是看的很准的。”

    裴缈点头微笑:“好的,以后若有机会,我一定多向耿老您请教一些玉器类的古玩,耿老,你扫我还是我扫你?”

    “我扫你。”耿从云说着打开了微信扫一扫,扫了裴缈的二维码,互加了好友。

    加好了好友,范文海道:“想要入古玩协会的话,你本人必须亲自去一趟,带上身份证和一寸的证件照,如果通过了另外三个理事那一关,才能入会,明后两天我和那三个理事都有空,你如果想去,发个微信告诉我一下。”

    “好。”裴缈用力地点了点头。

16章:重拾旧梦-赌石

    范文海这次是被耿从云邀请来掌眼的,耿从云既然已经买到了中意的东西,自然也不多做逗留,双方又闲聊了一会儿后,耿从云和和范文海就离开了。

    送走了耿从云和范文海,树龙激动地回到柜台前,拿起筷子开始慢慢敲打另外四只青花瓷的底部,把那些套底瓷敲裂,露出瓷器底部的款印。

    裴缈在一旁闲来无聊,拿起树龙放在柜台里的书随意翻阅。

    树龙看的书,也都是古玩类的,不得不说,树龙在古玩这一行,还是很努力的,论根基,树龙要比裴缈扎实很多,因为树龙从小就开始跟他爷爷接触古玩了。

    只不过现在裴缈有了异能,所以在古玩的鉴定上超越了树龙,说白了,裴缈这是作弊了。

    裴缈翻看了树龙看的几本书,恰巧这几本他都看过,他看到柜台下面露出一个书角,而且挺厚的样子,于是弯腰把这本书从柜台下面拽了出来,一拽出来,扬起一阵灰,说明这本书已经好久没动过了。

    裴缈摆手扇开灰尘,看了看这本书的封面,顿时一愣,只见黑色的封面上用白色的字写着书名-《形象翡翠学》,书名下方一排小字-“马崇文赌石原理与应用”,再下面,写着“马崇文著”。

    看到这本书,裴缈一时间有点恍神,大学的时候,树龙接触到赌石,于是买了各种关于翡翠赌石的书籍学习理论知识,还拉着裴缈一起去玉石街去赌石,曾经他们梦想着开出玻璃种翡翠,从此走上人生巅峰,然而经历了无数次失败后,这个梦想戛然而止,胎死腹中。

    裴缈用抹布拭去书上的灰尘,心中暗忖:“我现在右手可以探查物品内部构造,是不是也可以探查石头内部构造呢,我如果现在去赌石,那岂不是跟有透视眼一样?”

    他越想越兴奋,越想越激动,古玩捡漏太过于艰难,遇不到漏,就算有异能也是枉然,可赌石就不同了,那么多石头放在那里,总会有那么几块里面有好翡翠吧。

    树龙撬开了所有青花瓷底部的套底,转头看到裴缈正在翻看那本《形象翡翠学》,不禁走过去,笑着道:“你咋把我的赌石宝典给翻出来了。”

    裴缈合上书,放在柜台上,也笑着道:“看到这本书,我就想起了咱们上学的时候赌石的事情,实在太有意思了。”

    “是啊,就是有点费钱。”树龙笑呵呵道,“一年的时间,我竟然赌跨了十几万,我爸爸还以为我染上了毒瘾呢。”

    树龙的家境还是很不错的,爷爷奶奶都是退休教师,父亲是开服装厂的,厂子还不小,一年能赚个几十万,所以树龙其实也是个小富二代,大学期间,裴缈每个月生活费只有一千五,而树龙每个月生活费达到五千,还经常超支,只要超支了,他就偷偷跟他爷爷和老妈打电话要钱,他爷爷和老妈都很宠他,每次只要他一个电话打过去,几分钟后,必定有几千块到账。

    考古系人少,宿舍自然也很空旷,他们宿舍就裴缈和树龙两个人,二人脾气很相投,所以家庭经济差距虽然大,但还是成为了无话不谈的死党。

    那时候树龙沉迷赌石,也拉裴缈入了坑,奈何裴缈有那心没那个资本,就陪着树龙一起干做梦,每次树龙去赌石,裴缈都跟着去,他只看,不买,后来实在忍不住买了两块百元石,解跨了,之后他就再也不敢出手了。

    树龙拿起这本赌石书,随手翻弄,回忆往事,笑呵呵道:“想想那时候也确实挺好玩,想着以小博大,一夜暴富,现在体验过社会的艰辛,才知道一切都是梦,赌石哪有那么容易,人家玩了十几二十年的石头,才勉强有了靠赌石赚钱的能力,就这样也不敢说大赚特赚,我居然想凭着看几本书,就想解出玻璃种帝王绿,哈哈,搞笑吧。”

    裴缈淡然笑道:“年轻人嘛,有梦想是完全正常的,还记得那句歌词吗,湖水是你的眼神,梦像漫天星辰,有梦想真的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你看看现在的我们,被生活磨平了棱角和锐气,活成了当初自己讨厌的模样。”

    “我可没有活成自己讨厌的模样。”树龙挑眉笑道,“我真正的梦想就是古玩,赌石那不过是一时间的心血来潮,当做人生一段有趣的经历吧。”

    裴缈忽然道:“你其他的赌石书呢,都拿出来,我回去研究研究。”

    树龙闻言愣了愣,蹙眉道:“干啥,你不会是打算赌石吧?”

    裴缈道:“试试嘛,反正现在有钱了,试试总没问题的。”

    树龙赶忙连连摆手:“劝你别入坑,以我的经历为教训,没错,你现在是有钱了,但赌石输几百上千万的人多得是,一旦上瘾,就完了。”

    裴缈淡然一笑,道:“你放心,你还不了解我吗,我这么自律,出了名的铁公鸡,当然遵从多看少出手的原则了,其实我也就是随便玩一玩,重温一下旧梦。”

    树龙翻白眼道:“就怕你不仅燃烧了旧梦,还燃烧了自己。”

    裴缈道:“快点去把其他的赌石书都拿来给我,你放心,我不会乱来的。”

    树龙见他如此坚持,有点气愤,道:“好,等你输光了内裤来求我的时候,看我怎么好好数落你。”他说罢转身上楼去了。

    过了一会儿,裴缈抱着七八本厚厚的书籍下来了,重重地把书摔在地上,扬起一片灰尘。

    裴缈上前拿起这些书,大致翻看了一下,有的是介绍赌石的,有的是介绍翡翠的,知识点还挺全。

    树龙道:“虽然我不看好你赌石,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不要输的太惨,这样吧,你留一百万在我这里,其他的你拿去随你挥霍,但留在我这里的一百万,就当是你投资了,我用来进货,以后我这店里的收入,每年给你分红,免得你输得倾家荡产,到时候露宿街头。”

    “这法子靠谱。”裴缈笑呵呵道,“一百万怎么够,起码两百万,嗯,你这个店起步才七十万,我投资两百万,我是不是可以拿80%分红了?”

    “想得美!”树龙翻白眼,道,“两百万也只有50%分红,不过你还别说,要是你真投两百万,我就有钱去开拓货源渠道了,生意应该能好很多。”

    “是么,那就投两百万。”裴缈道,“剩下的钱去银行转给我,明天我就去玉石街逛一逛。”

    树龙道:“下午吧,现在快到吃饭时间了,等下午2点再去。”

    “好。”裴缈道,“下午我和你一起去,我要申请提升手机银行交易限额。”

    “哟,你这是要做大老板呀。”树龙闻言笑哈哈地掏出手机,道,“我点外卖啦。”

    他说罢就开始点外卖。

    …………………………………………………………………………………………

    午饭后,裴缈坐在柜台后面翻看赌石书籍,赌石书籍跟古玩书籍不同,古玩书籍文字居多,内容十分丰富,而赌石书籍的文字数量不算多,还有大量的插图,插图里面各种石头皮壳表现,以及切开之后的玉肉表现,还有成品翡翠饰品展示,所以一本书虽然很厚,但内容真的没多少。

    裴缈现在记忆力超好,只十几分钟,就看完了一本,接着看下一本。

    下午2点钟,树龙和裴缈关了店门,一起去银行。

    由于树龙和裴缈的银行卡内存款较大,直接到VIP窗口办理业务,银行人员向他们推销了一系列的理财产品,他们全都拒绝了。

    转账成功后,树龙和裴缈都把手机银行的限额提到了最高,单笔交易限额100万,日限额500万。

    裴缈心血来潮,还申请了一个银联POS机,另外还申请了现金支票本。

    从银行出来的时候,已经3点钟了,裴缈和树龙回到店里,闲来无聊,两个人一起坐在柜台后面看书,裴缈看赌石类的书,树龙看古玩类的书。

    五点钟的时候,裴缈看完了所有赌石类的书,起身道:“这些书我都看完了,就不带走了,说实话,都是一些基础知识,也就那本《形象翡翠学》介绍的比较详细一点,有点干货,其他的不怎么样。”

    树龙道:“赌石本来就是这样,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一个课堂上的同学,一个人老师教出来的,考试成绩还天差地远呢。那本《形象翡翠》学可是翡翠王著的,自然要比其他的书要好一些。”

    “翡翠王。”裴缈摸了摸下巴,思索道,“我好像以前就听你说过。”

    “玩赌石怎么能不知道翡翠王马崇文。”树龙道,“马老先生就在金陵,他可是国内公认的赌石之王,业内尊称他为翡翠王,他还是传奇翡翠的创始人,国家地质学家,国内特级珠宝专家,国家宝玉石协会玉石分会的副会长,翡翠评定标准之前一直很混乱,就是马老爷子制定了权威标准。”

    裴缈忍不住点头:“听起来就很牛逼。”

    树龙道:“光是翡翠王三个字,就牛逼上天了,还用你说。”

    裴缈笑了笑,道:“指不定我将来也能获得这种称号呢。”

    树龙拍了拍裴缈的肩膀,语重心长道:“睡天桥下的时候,记得发定位给我,我去给你送被子。”

    裴缈笑嘻嘻道:“还有枕头,没枕头我睡不着。”

    “好,外加一个枕头。”

17章:金陵玉石街

    眼看路上行人越来越少,很多店铺都陆续打烊,今天裴缈捡了两个大漏,决定请客撸串,树龙当然不会拒绝,关上店门,出去撸串,裴缈还发了个信息给牛姐,告诉她,自己今晚和大学同学在外面吃,不回去吃晚饭了。

    古玩市场也有不少小吃店和烧烤店,他们进了一家海鲜烧烤店,树龙一坐下,就嚷嚷:“我要两只大腰子!外加两只生蚝!今天我要吃垮你!”

    裴缈笑呵呵道:“随便点,我可是很难得这么大方的,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于是乎,树龙专门挑贵的点,最后再来两瓶勇闯天涯的雪花。

    二人已经有很久没有这样惬意地吃喝聊天了,这种感觉很爽,男人的快乐,就是如此简单。

    吃饱喝足,树龙回店里睡觉,裴缈则乘地铁回家。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牛姐穿着睡衣坐在客厅看电视,似乎是在等裴缈,因为她平时休息的很早,九点就上床睡觉了,一点都不像现代的都市女青年。

    见裴缈回来,牛姐起身迎了过去,见裴缈动作稳健,说话流畅,不禁笑问:“今天又没喝酒?”

    裴缈咧嘴一笑,道:“喝了三瓶啤酒。”

    牛姐赶忙道:“那我今天准备的醒酒汤派上用场了,虽然你没喝多少,但好歹是我辛苦准备的,喝完醒酒汤再睡觉。”

    她说完就去厨房端来了醒酒汤。

    “谢谢姐!”裴缈笑嘻嘻地接过碗,把醒酒汤喝干净,说实话,味道真不咋滴。

    喝完他就回房间睡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天的事太让他激动了,今天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接着,裴缈开始感觉到身上很不舒服,盖着被子就觉燥热,掀掉被子,又冻得不行。

    如此折腾了将近两个小时,裴缈郁闷地坐起来,喃喃自语:“什么情况啊,怎么感觉浑身都不对劲呢。”

    他在房间里来回走动,还做了一会儿俯卧撑,累出一身汗,感觉还是不对劲。

    “我会不会是病了?”裴缈凝眉沉吟,心中有点慌。

    口干舌燥,他决定出去喝口水。

    走到客厅发现客厅的灯开着,只见牛姐躺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裴缈一阵惊讶,赶忙走过去,想要叫醒她,天气这么冷,躺在这里如果着凉了可怎么办。

    然而他刚靠近牛姐一米内,忽然脑海中出现了立体画面,沙发,还有牛姐,裴缈震惊了,明明右手没有接触到牛姐啊,离她还有一米多远呢,怎么脑海里还会出现牛姐的画面呢。

    牛姐性感的身材让裴缈一时间有点懵。

    愣了片刻后,裴缈后退一步,退到两米距离的时候,发现脑海里的画面消失了,当他再次靠近牛姐两米范围内,脑海里又出现了画面。

    裴缈暗自寻思:“右手的异能好像变得更厉害了,现在不用接触就能查看物体内部构造了,难怪今晚感觉浑身不对劲,原来是异能进化了。”

    虽然他不清楚自己的异能从何而来,又为何会进化,但这是好事,终于放心,他轻轻叫了声:“姐。”

    沙发上的牛姐睁开惺忪睡眼,然后坐起来,揉了揉头发,道:“啊,我竟然睡着了。”

    裴缈道:“姐,回房去睡吧,在这里睡会冻感冒的。”

    “嗯,你也回去睡觉吧。”牛姐睡眼惺忪地点了点头,说着穿上拖鞋,打着呵欠回房去了。

    裴缈拿起热水瓶倒了一杯热水,坐在桌前一边吹一边喝,只这么一会儿工夫,就感觉身上舒服多了。

    同时,他也尝试着运转自己右手的异能,查看屋内的东西,果然,异能进化了,现在只要是离他右手两米范围内的东西,都能显现在脑海里。

    这让裴缈兴奋不已,明天就要去赌石了,这个时候异能进化,将会对赌石有很大的帮助,真是进化的太及时了,简直就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啊。

    一杯热水喝下,浑身都舒坦了,裴缈回到房间睡觉,躺钻进被窝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隔日一早,裴缈依旧早早起来锻炼身体,往常锻炼身体,回来必定一身汗,这次他跑的路程跟以前一样,但却只有额头渗出了一点细密的汗水,身上暖洋洋的,没有出汗,这让他感到很诧异。

    这种小事他也没多想,和牛姐一起吃早饭,吃完早饭,牛姐拉他一起做瑜伽,裴缈便陪着牛姐做瑜伽,可是做瑜伽的时候,他在牛姐的后面,看到牛姐那傲人的身材,各种心猿意马,坚持了不到半个小时,裴缈就说自己有急事,要出门,然后就背着背包,匆忙离开。

    金陵有好几处玉石街,这些玉石街要么靠近古玩市场,要么就在古玩市场内,毕竟玉石跟古玩一直都不分家。

    朝天宫的玉石街就在古玩市场,跟古玩街平行,只隔了两条路,裴缈去树龙的店里跟树龙打了个招呼,又闲聊了几句,就前往玉石街,开始自己的赌石大计。

    以前树龙赌石的时候,就喜欢来朝天宫的玉石街,这里的玉石店铺比较多,原料店也不少,很多翡翠店和原料店都设有赌石场。

    裴缈以前和树龙最经常去的赌石场是传奇翡翠的赌石场,传奇翡翠是翡翠王马崇文先生一手创办,总部设于金陵,全国有五大分部,分店更是遍及全国。

    裴缈这次光临的不是金陵总店,而是一家分店,虽然是分店,但店面也非常大,一楼大厅面积达到两百多平,大厅内既有成品翡翠,也有未经加工的翡翠原料。

    翡翠原料就是未经加工的翡翠。

    翡翠是从翡翠原石里面切出来的,而翡翠原石,就是石头,谁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翡翠,需要切开来才能知道,正因为这种行为带有很大的赌性,所以才有赌石这一说法。

    大厅里专门展出了八块原石,不过这八块原石都是样品,大批的翡翠原石都在后院。

    裴缈也不是第一次来,走进大厅的侧门,穿过一条长长的廊道,来到后院,只见后院很大,正北面搭建了一大片遮阳棚,遮阳棚下面,摆的全是翡翠原石,有蒙头料,也有半赌料,还有开窗料。

    蒙头料就是一块完整的原石,没有被切过,没有开过窗,也称为全赌毛料,这样的毛料,赌性是最大的。

    半赌料就是被切过一刀的原石,已经可以看到里面玉肉的大致情况,但由于只切一刀,能看到的只是一个横切面的玉肉情况,至于其他部位,还是需要别人去赌的,半赌毛料相比较蒙头料而言,风险降低了80%,赌性较小,利润也不大,不过半赌毛料的价格是非常贵的,一旦踩中了那20%的风险,那就亏大发了。

    至于开窗料,则是擦去原石的小部分皮壳,露出皮壳底下的玉肉,被擦开的部位,称为窗口,通过窗口,可以看出该部位玉肉的表现,但是因为窗口范围太小,看不到的部分还需要赌石者去猜,开窗料如果开窗表现好,一般价格也比较高,风险则处于全赌料和半赌料之间。

    裴缈大致扫了一眼遮阳棚下面的原石,约有上千块,能摆出如此多的原石,放眼玉石街,也只有传奇翡翠能做到了,毕竟传奇翡翠是翡翠王一手创办的,在金陵玉石界可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只不过翡翠王年纪大了,早已退休在家养老,如今的传奇翡翠,是他的子女在掌舵。

    虽然现在才是早上八点多钟,但后院已经有好几个人在挑选毛料。

    解石机在院子的东北角,一共有三台油锯,三台水锯,其中有一台是大型油锯,专门用来切超大号石头的。

    此刻,最东边的一台油锯正在运行着,传来“呲呲”的声音,一位头顶半秃的五十来岁的大叔穿着传奇翡翠的工作服,半蹲在那里有条不紊地转动着推石器,很显然,他就是这个赌石场里的解石师傅。

    在解石师傅的身后,站着三个中年人,这三个中年人都在抽烟,一边望着呲呲作响的油锯,一边聊着天,讨论油锯里的那块石头。

    裴缈并不急着挑选毛料,而是走过去看热闹。

    靠近后,只听一个四十岁左右戴眼镜的中年人说道:“我这块莫湾基黑乌砂,打灯表现很不错,皮壳都有油性了,还有一条色带跑通,莫湾基黑乌砂是最容易赌涨的了,只要皮壳有表现,赌涨的概率就很大……”

    旁边穿黑色大衣的高个子中年人道:“老周你这是老黄历了,以前如果这么说还可以,现在可不行了,这些年原石涨价涨的离谱,你这块黑乌砂的石头买了10万,要换做十年前,一万就能买到了,你想想,五年前这块石头,只要切出两万的翡翠,就算涨了,但现在就算你切出8万的翡翠,还算是跨。”

    “是啊,这几年原石价格涨的太离谱了,翡翠价格虽然也涨,但有点跟不上原石的速度啊……”

    “我还是喜欢木那,木那出奇迹。”

    “我也喜欢木那,海天一色,点点雪花,混沌初开,木那至尊。”

    这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都是一些赌石方面的知识。

    裴缈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他们聊天,而这几个人刚才提到的木那和莫湾基,都是缅甸翡翠场口的名字。

    翡翠属于硬玉,虽然有好几个国家都出产翡翠,但唯独缅甸的翡翠质量最优,储藏量也最大,在缅甸翡翠的光辉下,其他国家的那些翡翠基本都被人忽视了。

    缅甸开采翡翠的场区有好几个,而每个场区,又有很多场口,最多的场区,有好几十个场口,赌石界有一条近乎铁律的话,不懂场口,不玩赌石。

    不同场口出产的原石,都具有本场口或场区特有的特性,赌石者必须先弄清这些场口石头的特性和特征,然后才能根据石头的其他特征猜石头内部玉肉情况。

    如果不懂场口,那么就相当于完全靠运气去赌石,与其这样玩赌石,还不如去买六合彩。

    过了一会儿,油锯内的“呲呲”切石声没了,传来油锯的空转声,说明原石已经切开了,解石师傅关掉了油锯,说道:“切好了。”

    戴眼镜的老周搓了搓手,上前掀起油锯的玻璃盖,只见一块哈密瓜大小的黝黑石头被固定在底座上,圆形的锯片把石头边缘一厘米处的外壳切开了,这片外壳掉在地上,宛如一个乌龟壳,而锯片则挡住底座上黑石头的切口处,暂时看不到切口处的情况。

    老周捡起这块外壳,翻过来看有肉的那一面,顿时脸色变得有点难看:“糯种,而且底子太灰了!”

    另外几个人也看了几眼,其中一个人安慰道:“老周你别着急,这只是盖子,说不定底下的比较好呢,对了,还有色带呢,色带部位切开看看。”

18章:老周的良言相劝

    翡翠的好坏,有很多评定因素,最主要的两个因素,就是看翡翠的种水和色,种水说的是翡翠的质地和透度,色说的是翡翠的颜色。

    种水可以拆分为种和水来说,种就是质地,一般由翡翠的晶体粗细决定,种的好坏,影响翡翠做货抛光后的光泽度;水就是水头,指的是翡翠的透明度。

    以前的翡翠行业里,种水的名称非常多,多达几十个,十分混乱,什么金丝种,芙蓉种,鼻涕种,蛋清种等等。

    虽然这些种水的名字取得都很形象,但没有明朗的排序,这对翡翠的价值评定很不利,后来翡翠王马崇文先生提出糯化概念,将所有中档翡翠的种水以糯化程度的高低来评判,这才使得翡翠的种水评定变得简单许多。

    最差的翡翠种水,是豆种,其内部晶体颗粒很粗,肉眼可以看到晶体的轮廓,最粗的晶体颗粒长度能够达到3毫米,完全不透明。

    豆种因为价值太低,基本没有加工价值,又被赌石人称为无种或是铺路料,大部分人解到豆种翡翠都是当废料给丢弃的。

    比豆种高一点的,具有代表性的就是糯种了,糯种翡翠的内部有棉絮感,给人一种煮熟的糯米饭的感觉,可以看到内部晶体颗粒,透明度很低。

    老周的这块莫湾基原石第一刀切出来的表现就是糯种。

    糯种翡翠一般情况下也没有太大的加工价值,如果色非常不错,而且自己就拥有加工厂的话,倒是可以加工一下。

    再往上就是糯化种,可以想象为,糯米饭加水继续煮,煮得化成糯米粥,这就是糯化种,内部的棉絮已经化开,晶体颗粒也变细了,透度也有所提高。

    糯化对于翡翠来说非常重要,因为没有糯化,这翡翠就是低档翡翠,或者是中低档,只要糯化了,就进入了中档翡翠的范畴,价格会有很大的差距。

    至于老周所说的底子灰,其实也是绿色,只不过绿得发灰,是一种视觉效果,这样底色的翡翠,做成成品后看起来依旧发灰,不漂亮,糯种遇上发灰的底子,这块翡翠基本就没有什么太大的利用价值了。

    老周长吸了一口气,咬了咬牙,咬牙说了声:“死就死了!”说着伸手抓住油锯的夹石底座,用力一拉,把固定黑乌砂石的底座拉了出来。

    没有了锯片的遮挡,黑乌砂石的切口暴露在所有人眼前,只见切口比巴掌大一些,呈灰底色,压灯可以看到绿意,然而经常玩石头的人都知道,这种绿意毛用没有,只要底子灰的翡翠,压灯都有绿色。

    “唉……”老周摇头长叹,显然对切面的表现太失望了。

    旁边的朋友劝道:“再切两刀吧,说不定还有变化,切色带看看,色带跑通,色肯定进了。”

    “嗯。”老周点了点头,对解石的师傅说道,“蒋师傅,给我直接在中间色带旁边来一刀,来个一目了然。”

    “好。”蒋师傅调整了一下黑乌砂石的位置,把石头的中间的色带位置对准锯片,然后关上玻璃罩,按动电钮开关,油锯嗡嗡地转动起来,蒋师傅在外面摇动底座把手,底座缓缓往前推进,响起了“呲呲”地切石声。

    老周他们这次没心情抽烟了,就这么呆呆地望着油锯,气氛有点压抑。

    解石需要的时间较长,裴缈闲来无事,就决定去遮阳棚底下看看石头,一路走过去,只见遍地都是石头,全赌毛料居多,但凡是切开的毛料,大多都是糯种或糯化种的,表现一般不是很好。

    看到这一切,裴缈蹙眉沉吟,猜想这些石头会不会是传奇翡翠公司筛选出来的较差的石头,毕竟传奇翡翠是翡翠王马老先生创立的,要说公司里没有厉害的赌石专家,说出去谁也不信。

    按照常理来思考,如果裴缈有好的翡翠原石,自己又有高超的赌石技巧,凭什么拿出去卖,自己解开他不香吗。

    而且裴缈大致看了看现场的这些石头,价格最低的是300,价格最高的一块是40万,而其中绝大多数的石头的价格,都在十万以内,超过十万的石头是比较少的。

    这更加让裴缈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一想到自己要在赌石专家挑剩的石头里面挑选原石,裴缈的心情顿时有点低落,但既然来都来了,他还是决定好好地看一看这些原石。

    裴缈走进两排原石的中间夹道,启动右手的异能,缓缓往前走,这样刚好把两排毛料笼罩在自己的异能范围内。

    遮阳棚约有二十米长,这二十米走下来,裴缈已经用异能查看了大约五百块原石,这五百块原石里面,还是有几块能出高价值翡翠的,不过他打算把另外两排也看完,于是他进入最北边的夹道,启动右手的异能,一路往前缓缓走动,十分钟后,走到这条夹道的尽头,剩下的这几百块原石也被他全部看完了。

    将近一千块的原石,裴缈只看到了一块冰种翡翠,其他的没有一块能达到冰种的,而且那块冰种翡翠的玉肉还不大,这让裴缈多多少少感到有点失望,他原本还想着利用异能解出玻璃种帝王绿翡翠呢,现在看来,连冰种帝王绿都别想了。

    但裴缈很快就释怀了,因为他知道,这里的好毛料太少,如果去到瑞丽,盈江或是平洲公盘,那里原石基数大,好毛料也多,绝对会有不少高品质翡翠的。

    就在这时,解石机那边的解石声停止了,裴缈决定过去看看,那块黑乌砂石头解的怎么样了,他曾听树龙说过莫湾基的黑乌砂石头很出名,所以他对这块黑乌砂石头的结果充满了好奇。

    裴缈走过去,依旧在后方三四米的地方观看,没靠近。

    老周掀开玻璃罩,发现石头虽然从中间切开,但还有点皮壳粘连着,没有分开。

    老周把固定石头的底座拉出来,然后顺手操起旁边的螺丝刀,从切开的缝隙插一点进去,用力一拨,石头被分开,有一半掉下来。

    “靠!”老周还没来得及说话,他的朋友们全都失望大叫起来。

    这一刀是紧挨着绕通色带切的,可切开却发现,色带就像裤腰带一样绕着石头缠了一圈,进是进了,但只进去一厘米多的深度,根本无法做货,中间部位也有点一点点绿色,可绿得很缥缈,很淡,可利用价值不大,种也差,最重要的是,这个切面上横竖分部着七八道笑裂纹,

    使得那仅有的一厘米厚度的色带完全没有机会取手镯,各种不利因素的巧妙结合,已经给这块石头判了死刑。

    “居然还有这么多的裂!色带进的不深也就算了,还有这么多裂,连手镯位都没有了。”老周双眉紧锁,郁闷得不行。

    老周的一个朋友拿起半块石头,仔细查看了一番,摇头叹道:“如果没有裂,拿回去放自家的作坊加工成镯子,安慰一下自己呢,现在裂成这样,完全没有加工的价值了。”

    老周再次从裤兜里掏出手电,不甘心地对着半块石头的皮壳照,口中喃喃:“外面明明看不到裂啊,为什么里面裂成这样,莫湾基又不是后江……”

    “这是内裂。”老周的一个朋友无奈摇头,“所以说神仙难断寸玉啊,只要遇到内裂,再厉害的赌石专家都得认栽。”

    解石的蒋师傅问:“周老板,还要继续切吗?”

    虽然看到这石头切开后这种表现,基本已经判定死亡,但老周觉得小心驶得万年船,于是他伸手在半块石头上比划了一下,说道:“把这两块,各在中间来一刀。”

    “好。”蒋师傅调整石头的位置,关上玻璃盖,再次启动油锯。

    裴缈虽然没靠近看,但他也觉得这块黑乌砂石基本完跨了,没有再看下去的意义,回到遮阳棚底下挑选原石去了。

    他首先就把全场唯一的一块里面有冰种翡翠的原石挑了出来。

    这是一块木那场口的杨梅皮壳毛料,重约4公斤,没有开窗,压灯也看不到什么太好的表现,只有硬币大小的一块地方压灯可以看到绿意,皮壳倒是挺老,不过沙粒不太均匀,有的地方粗有的地方细,这样的石头,属于卖相差的,木那场口的石头如果皮壳没表现,那么就看皮壳是不是够老,沙粒是否均匀,这样可以搏内化,可如果沙粒不均匀,那就存在很大的变种风险,这样当然不会有人买。

    裴缈找到旁边的售卖人员问了一下价格,售卖人员告诉他,这块石头售价5000。

    裴缈也不知道这个价格是贵还是便宜,他尝试还价,问1000卖不卖,售卖人员打电话请示了一下管理人员,报出了石头编号,很快得到答复,1000可以卖。

    裴缈有点懵逼,随随便便就砍掉了4000,早知道多砍一些了。

    裴缈直接扫码付款,交易成功,这块石头属于裴缈了。

    裴缈兴奋地捧着石头,来到油锯前,问解石师傅:“师傅,能帮我切一下石头吗?”

    蒋师傅看了看他手上的石头,微笑道:“你这个石头不大,上水锯自己解就可以了。”

    裴缈闻言尴尬挠头道:“我不会。”

    这句我不会,顿时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那个老周闻言快步走到裴缈面前,问道:“帅哥你是新手?”

    裴缈点了点头:“算是吧。”

    老周看了看他身上的穿着,鸿星尔克的鞋子,网购的杂牌休闲裤,一看就很假的大鹅黑色羽绒服,没带手表手串等任何贵重饰品。

    只一眼就能大致看出裴缈的经济水平了,老周问道:“你这块石头,能给我看一下吗?”

    “当然可以。”裴缈很大方地把手里的石头递给老周看。

    老周仔细翻看了一遍皮壳,然后避开阳光,用手电压灯看了一会儿,问道:“你多少钱买的?”

    裴缈竖回答:“1000。”

    “有点贵。”老周淡淡说了句,又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场口的石头吗?”

    “这是……木那的杨梅皮壳吧……”裴缈的语气里充满了不自信,说明他也是靠猜的,虽然猜对了,这也说明他对场口并不是太了解。

    老周和他的朋友们闻言全都暗自叹息,这样的人,他们见得多了。

    老周把石头递还给裴缈,劝道:“帅哥,听我一句劝,赌石这一行,不适合你。”

    裴缈闻言不解地问:“为什么这么说?”

    “我这是为你好。”老周道,“你不懂石头,也不懂场口,你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初学者,一出手就买了1000的石头,说明你很嗜赌,但你的技术跟不上你的野心,最终只会输得很惨,我玩石头有十年了,虽然没挣多少钱,但也没亏多少,赌石这种事,要量力而行,还得掌握技巧,这可不是买六合彩,全凭运气的。”

    老周的朋友也跟着劝道:“是啊,帅哥,我们的话,也许你不爱听,但真的是为你好,你这种情况,明显属于有点上头,现在止住,还来得及,否则只会越陷越深。”

18章:大涨一百万

    对于老周他们的良言相劝,裴缈颇有些意外,也有点感动,他们萍水相逢,互不相识,对方能这样劝他,真的很不错了。

    裴缈也知道,如果自己没有异能,这样赌石,肯定亏惨。

    但他有必赢的把握,只能很客气地回答道:“谢谢你们规劝我,但我这块石头买都买了,总得解开看看吧,如果垮掉,我以后就再也不碰赌石了。”

    老周点了点头,问道:“需要我帮你解开吗?”

    裴缈想了想,道:“我还是自己试试吧。”说罢拿着石头来到水锯前。

    蒋师傅走过去打开电路开关,水锯嗡嗡转动起来,他又拧开水龙头,胶管缓缓流出水,正好淋在锯片的边缘。

    蒋师傅做了一个示范姿势,道:“双手一定要稳,千万要小心,你如果没把握,就让我来。”

    裴缈感激一笑,道:“不用,我自己试试。”

    想要赌石,总要学会自己解石的。

    水锯其实跟木匠的电锯是差不多,甚至使用方法都是一样的,双手抓紧石头,往锯片上推就可以了,只不过这不像锯木头那么容易,速度慢很多。

    裴缈并没有从中间切开,而是选择从石头左边1公分处切开,切开之后,只见白底玉肉,微微发黑,质地细腻,玉肉之中隐隐透着许多白色点状棉,宛如雪花。

    老周他们看得惊呆了,老周的一个朋友激动道:“发黑了!发黑了!高糯化,还有雪花棉,好漂亮的雪花棉!这年轻人运气也太好了!”

    为什么看到玉肉发黑他们还这么开心,说是高糯化呢?其实这是一种视觉效果。

    透度高的翡翠,切面反射的光少,光能够照射进去,不会留于表面,俗称“吸光”,所以切面看起来就有一种发黑的感觉,而透度低的翡翠,光照射在上面,被表面反射回来,看起来就不会有发黑的感觉。

    所以,切开石头后,切面看起来发黑,是好事,代表了玉肉的种水高。

    老周原本也很惊讶,稍稍冷静了一下后,缓缓道:“这种便宜且没表现的石头,还要看裂多少,如果裂少,能出手镯,估计可以小赚一点,但他的这块石头沙粒明星不均匀,有的地方粗有的地方细,变种的可能性很大,不能高兴的太早。”

    从目前切下来的切口看,边缘部位有一道明显的裂纹,除此之外没有看到小裂或是绺,应该有手镯位(可以取手镯)。

    于是裴缈听了蒋师傅的建议,距离切面一公分,继续下片,切第二刀。

    这第二刀下去,第一个切片就出来了,蒋师傅拿起一只55圈口的塑料手镯圈在这个切片上比划了一下,塑料手镯圈正好避开裂纹,有一个手镯位。

    蒋师傅拿起黑色水笔画出了手镯位,递给裴缈,道:“恭喜你啊,年轻人,你这块石头表现非常不错,光是这一片,就已经值上千了。”

    一般糯化种的翡翠手镯并不会很贵,几百块钱就能买到,但是万事有例外,有些场口的翡翠翻种翻色,做成成品后非常漂亮。

    翻种翻色是什么意思呢?重点是一个“翻”字,往上翻的意思,就是明明是糯化种,但抛光后能接近高糯化甚至糯冰种的效果,明明只有一点色,但看起来就像是满色一样,视觉效果非常好,这就叫翻种翻色。

    当然,裴缈的这块翡翠并不是翻种翻色的翡翠,但它有本场口的一大特点——雪花棉。

    雪花棉是木那场口翡翠最大的特点之一,翡翠里的棉,一般是白色絮状的,这玩意很影响翡翠的成色,絮状棉出现,会拉低翡翠的档次,但有一种棉是例外,那就是雪花棉。

    雪花棉是一粒一粒的白色雪花状的棉,带有雪花棉的翡翠,一旦做成成品,起货会很高,比如做成手镯,整个手镯就像有许多雪花在里面飘舞,给人一种冰凉透心的感觉,既漂亮,寓意又好,即便不做成手镯,雕刻成牌子和摆件也是不错的,比如雕一个风雪夜归人之类题材的牌子或者摆件,那效果简直惊人。

    正因为雪花棉有如此奇特的效果,所以玉石界才会有“点点雪花,木那至尊”的说法,木那出奇迹,其中一大奇迹就是雪花棉。

    老周的两个朋友开始讨论:“如果没有裂,继续保持下去,取六个手镯不成问题的。”

    “我感觉能取到七个镯子,你看看切口,就只有边缘的那一道裂,哎呀,没想到这块木那的杨梅皮从外面看起来不咋滴,里面居然这么好,我咋就没遇到呢。”

    “所以我就说嘛,木那出奇迹,点点雪花,木那至尊,说的就是这个!”

    ……

    裴缈继续下片,这次切出来的玉肉片,比刚才的那片更大了一点,这次蒋师傅画了一个58圈口的手镯位,接下来,切第三片。

    第三片切下来,已经快接近石头的中间了,蒋师傅刚准备画手镯位。

    老周忽然惊呼:“是糯冰,居然变成糯冰种了!”

    老周的朋友们也紧跟着惊叫:“真的到糯冰了!”

    “卧槽!居然变成糯冰种!?”

    老周迫不及待地拿起手电对着切口打灯,惊叹连连:“糯冰啊,居然达到了糯冰种,而且没有裂,大涨,大涨了!”

    蒋师傅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淡定地在第三块切片上画好了一个60圈口的手镯位,然后在一旁默默地看着。

    老周他们打完灯,便开始激动地催促:“帅哥,继续切,继续切。”

    他们也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后面的表现。

    裴缈继续切片,依旧是一公分厚度,因为切出来的一公分切片,正好可以取料做手镯和牌子之类的东西。

    这一刀切下来,老周他们兴奋地上前查看,果然看到切面完全达到了糯冰,又是赞叹,又是羡慕。

    一个糯冰种雪花棉的手镯,绝是以万为单位的。

    蒋师傅则拿起第四块切片开始画手镯圈,这一次,他拿的是52.5的圈口镯,这一片比之前两片都大,用52.5的圈口,正好可以画出两个手镯位。

    他把这块玉肉片递给裴缈,微笑道:“这一块,八到十万。”

    裴缈点了点头,将玉肉片垒在一旁,继续下刀切片,这一刀,他有点紧张,因为这一刀下去,就可以切到冰种了。

    “呲呲”的解石声在院子里响个不停,老周他们在一旁激动而又期待地看着,好像解涨的是他们自己一样。

    这一块切完,裴缈先不忙看切面,先甩了甩手腕,到底是第一次解石,不习惯,手腕都累酸了。

    “快看看,快看看,是不是还是糯冰。”

    裴缈把切片挪开,露出切面,老周和他的朋友们顿时愣住了,只见切面看起来仿佛有乌云笼罩,灰黑灰黑的。

    “这是……冰种吗?”

    “打灯,快打灯看看。”

    老周赶紧打灯,只见高光手电刚压到切面上,剩下的半截翡翠居然全部通透,发出莹莹绿光,果冻感十足,老周和他的两个朋友齐声惊呼:“冰种!”

    “卧槽,居然化成冰种了!我的天!”

    “太特么牛逼了,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神奇的木那!”

    “木那牛逼!木那至尊!”

    ……

    裴缈淡定地望着眼前疯狂的几个人,一时间有点凌乱,心中充满了问号:“为什么我解涨了,他们却这么兴奋?”

    老蒋拿起刚切下来的切片,又画了两个52.5圈口的手镯位,递给裴缈,道:“这一片大部分是糯冰,有一点点达到冰种,跟刚才那一块差不多价值。”

    裴缈微笑接了过来,道了声谢,他知道,蒋师傅平时肯定不对其他人报价的,但考虑到自己是新手,所以把每一片玉肉的大概价格告诉他,好让他卖的时候不被坑。

    望着剩下的石头,只剩小半了,老周道:“大概还能切三片,兄弟,要不别切了,剥皮吧,把冰种玉肉完整掏出来,这样价值会高一点。”

    裴缈当然选择价值更高方法了,于是他转头望向蒋师傅,道:“蒋师傅,能帮我剥皮吗?我手有点累了。”

    “当然可以。”蒋师傅笑着点头,接过裴缈递过来的小半块石头,开始剥皮。

    蒋师傅的手法非常熟练,只见他拿着石头,不断把皮壳部位对着锯口轻擦,发出呲呲声响,然后快速翻转,再次轻擦,动作流畅的一塌糊涂,裴缈仔细观察他的每一个动作,暗暗记下,心想:“以后我要在家里弄两台解石机,没事在家里练练解石,不对哦,那样会不会扰民?牛姐会不会骂我?”

    老周的一个朋友见蒋师傅动作如此流畅,笑着打趣:“我有手指头的时候,动作比他还流畅。”

    其他人闻言纷纷笑起来,老周也笑得很欢,完全忘记了自己就在一个多小时前才解跨了一块价值十万的莫湾基黑乌砂。

    木那石头皮壳下多有白雾,这块石头皮壳虽厚,但下面也有一层白雾,雾层超过1毫米,擦起来就有点费事。

    还好蒋师傅技术娴熟,只十几分钟,就把皮壳和雾层全部擦掉了,露出了里面的玉肉,宛如一个大苹果的冰种翡翠。

    由于刚擦出来的石头表面不是很光滑,所以透度暂时未能显现出来,但其细腻的质地,已经表明了冰种。

    老周盯压灯看了片刻,惊喜道:“这里面好像出飘花了。”

    “不会吧,还出花了?”

    他们立刻开始打灯,果然照出了里面有一片绿色的花,从左到右,约有四厘米长,宛若袅袅轻烟,按理说,这种的飘花,应该色很淡,但这块翡翠里面的飘花并不淡,还挺艳。

    “靠,真的出花了,冰种飘花!色还这么好!涨翻天啊!”

    “老子居然见到冰种飘花翡翠了,今天没白来!”

    裴缈问向蒋师傅:“师傅,这冰种翡翠里面出花了,大概能值多少?”

    “这个……”蒋师傅尴尬一笑,道,“我虽然见过的翡翠多,但毕竟不是珠宝鉴定师,这么好的翡翠,我也不敢随便估价。”

    老周打灯看了一会儿,道:“这么大的冰种翡翠,能取两个53到54圈口的镯子,就算是无色翡翠,光是这些雪花棉,也已经价值很高了,冰种配雪花棉,那可是绝配啊,现在居然还飘花,最重要的是这花的色又正又艳,兄弟,我是开翡翠加工厂和翡翠店的,你如果相信我,我愿意出80万买你这块冰种翡翠。”

    “老周你不厚道啊!”老周身旁穿黑色大衣的高个子中年人顿时叫起来,“想先下手为强是不是,我出85万,帅哥,卖给我吧!”

    “靠,还是不是朋友了,我都报价了,你还抢?”

    穿黑大衣的中年人咧嘴贱笑:“嘿嘿,朋友就是用来出卖的。”

    老周还没来得及怼他,旁边那个穿绿色修身羽绒服的眼镜男开口道:“你们两个别吵了我出90万,这价格到头了。”

    “靠!”老周和大衣男同时朝这个家伙投去鄙视的眼神。

    裴缈对翡翠的价格并不是很清楚,他转头问向蒋师傅:“你觉得这价格,是不是差不多了?”

    蒋师傅虽然不敢对这种高端翡翠定价,但他毕竟见多识广,缓缓道:“以你这块翡翠的大小和品质,90万我觉得还是可以出手的,但我只给建议,一切决定权在你。”

    蒋师傅毕竟只是个打工仔,可不敢担责任,所以强调自己只给建议。

    裴缈想了想,忽然贱贱一笑,道:“我有个提议,115万,连同我刚才切的这几片一起打包出售。”

    穿绿羽绒服的男人忍不住笑骂:“靠,帅哥你也太鸡贼了吧。”

    他嘴上虽这么说,但还是点头道:“好吧,我一起包圆了,115万,现金支票可以吗?”

    裴缈懒得去银行,道:“还是转账吧。”

    “好,你的卡是什么银行的,卡号多少?”

    裴缈报出了银行卡号,绿衣男子拿起手机一阵鼓捣,裴缈立刻就收到了到账通知,这些人转账额度这么高,明显都是有钱人啊。

    老周这时走到裴缈面前,道:“兄弟,你真的是新手吗?”

    裴缈道:“算是吧,两年前玩过,由于赌输了,就很久没碰,我仔细研究了两年,只看不买,今天终于忍不住,就买了一块。”

    老周闻言一愣,惊讶地望着裴缈,道:“也就是说,你刚才是凭真本事赌出的冰种翡翠?这怎么可能呢,你连场口都不知道!”

    “我知道啊,我知道这是木那场口的杨梅皮壳。”裴缈道,“我为了提高赌涨率,只研究木那场口的石头,我这也是看天龙八部得到的启发。”

    “天龙八部?”众人一头雾水,老周不解问,“这跟天龙八部有什么关系?”

    裴缈道:“段誉使不出六脉神剑,乔峰就教他,只使用一路剑法,果然,段誉就靠着一路剑法,打败了莫容复,我也就学段誉,专门研究木那的石头,果然有奇效。”

    听完他的话,老周和他的朋友们瞠目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看到他们呆滞的表情,裴缈暗笑,自己忽悠的工夫还是可以的嘛。

20章:与张超对赌(上)

    穿黑大衣的高个子中年人肚子忽然咕咕叫起来,他不禁尴尬笑道:“老周,一大早被你拉来赌石,我连早饭都没吃,你说怎么办吧。”

    老周瞥了穿绿羽绒服的朋友一眼,道:“老陈你好意思说得出口,我刚跨了十万,你好意思让我请吃饭?找老张,这家伙刚刚抢了咱们的冰种翡翠,不吃他的吃谁的?”

    老陈闻言立刻笑嘻嘻望着老张,老张坦然笑道:“好,我请客,去吃扬州早茶。”

    “我有个提议。”老周忽然道,“咱们去扬州吃正宗的扬州早茶怎么样。”

    老陈兴奋道:“这个主意好,走,去扬州。”

    老陈闻言一脸懵逼:“现在去扬州?到那里还是吃早茶的时间吗?”

    “一个小时而已,快得很,走走走,去扬州。”老张兴奋地拉着老周和老陈,离开了这里。

    裴缈回到遮阳棚下,准备再次挑选赌石,可是他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作为一个新手,如果频频赌涨,这好像不太好吧。

    这确实不太好,就算是有十几年赌石经验的人,也不可能经常赌涨,哪怕是赌石专家,赌涨率也只有50%到60%,他作为一个新手,真的不能一直赌涨,否则这样也太引人注意了。

    裴缈是一个不太喜欢出风头的人,他最喜欢的是闷声发大财,按照他的想法,最好是弄一个大别墅,在别墅里摆上解石机,然后把买来的石头全都拿回家去解,哪怕100%解涨,也没人知道,而且解石的时候还不会扰民,多好。可是他没有别墅,在金陵这块地面上,想要买别墅,都是以千万为单位的。

    裴缈还是很有信心的,凭自己的异能,经常去赌石,赚上几千万想来也不是太难,可是他心里又有个难题了,买了别墅,就要搬去别墅住了,自己一个人住大房子,多孤单啊,现在跟牛姐住,牛姐给他煮饭,洗衣服(放进洗衣机就可以),闲下来还可以一起看电视,聊天,多好,哪怕是啥都不做,每天就这么看着牛姐,心情都会愉悦很多,这就是美女效应。

    反正买别墅的事还很遥远,裴缈不再多想,暗自决定,控制自己的赌注率,方法很简单,解涨一块,然后解跨几块,然后再解涨一块,再解跨几块。

    解涨的话必须大涨,解跨则小跨,否则怎么赚钱,想要解跨太容易了,那些几百一块,几千一块的石头,解了必跨。

    于是乎,裴缈一下子买了十几块石头,全都是价格不超过三千的石头。

    大石头放进油锯里解,小石头就由他自己上水锯解,同时还能练习解石,挺好的。

    果然,一连解跨了十二块,裴缈还准备去挑石头,蒋师傅忍不住了,劝裴缈:“年轻人,你这样可不行啊,幸亏你买的这些石头便宜,不然可要把上午赌涨的钱又赔进去了,先别挑石头了,歇一会儿吧,调整一下心态。”

    裴缈很感谢蒋师傅的规劝,正好他的手也有点酸了,想歇一歇,便点头道:“嗯,我去一边看石头一边休息,调整一下状态。”他说罢跑到遮阳棚底下看石头去了。

    现在他要对照自己在书上学的内容,来辨认这些石头的场口和皮壳表现,不然别人问起场口和石头表现的时候,他没法回答,就太尴尬了。

    裴缈在那看石头的时候,一对年轻男女走进了后院,只见这男子二十多岁的年纪,小眼大脸,略微发胖,梳着油头,穿一身阿玛尼最新款的外套,戴着劳力士黑水鬼手表,脚穿白色AJ2,且不说其他,光是他这一双鞋,就够买一辆车了。

    至于这男生身边的女孩,眼大鼻挺,长得十分甜美,绝对算得上美女,她的一身打扮也很是不便宜,光是手中的LV手提包,就值好几万。

    院子里人不多,这男生刚进后院,一眼就看到了裴缈,他顿时双眼一亮,露出了森森笑意,朝裴缈走去。

    裴缈正在认真地看一块会卡的半赌毛料,暗暗记下会卡毛料的特征,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叫自己:“裴缈!”

    裴缈抬头望去,看到这男生时,不禁皱眉:“张超?”

    张超咧嘴一笑:“好久不见啊,老同学。”

    裴缈长吸一口气,微微展眉,随即展开,道:“是啊,好久不见。”

    裴缈这一生没怎么经历过什么大事,唯一的一次,是在大学,这件事使得他被赶出了校园,而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张超。

    事情并不复杂,金陵大学的考古专业每年都有一个进入文物局实习的名额,考古专业课的教授原本是打算把这个名额给裴缈的,毕竟裴缈的成绩是考古专业里最好的,各项成绩都是名列前茅。

    可是张超靠着家里的关系,买通了文物局的高管和学校的系主任,硬生生把这个名额给抢走了,要知道,张超的各门学科在班级里都是垫底的。

    班里的同学都看得出来这是黑箱操作,但都敢怒不敢言,裴缈不服气,到学校宣传栏张贴告示,揭露学校黑箱操作。

    他如此行为,无疑踩到了系主任的尾巴,系主任让人撕掉了宣传栏告示,然后找到裴缈,威逼裴缈公开道歉,并发布声明,说黑箱操作的事根本不存在,裴缈不答应,结果,系主任拉拢了一位副校长,直接把裴缈开除了,裴缈也就提前半年进入了社会。

    张超身旁的美女见他们二人居然是同学,不禁惊喜问:“你们是同学啊?”

    “是啊。”张超呵呵笑道,但笑容之中明显不怀好意,他对美女道,“紫萱你去看看石头,这些石头里面好多都有翡翠的,我跟老同学叙叙旧。”

    “嗯,好。”美女点头应了一声,跑到一旁去看石头了,她应该是第一次来赌石场,对这里的石头充满了好奇,特别是那种已经切过一刀的半赌毛料,因为这些毛料露出了里面的翡翠,非常好看。

    裴缈目送紫萱离开,他为什么盯着这个紫萱看,倒不是因为看到美女就起色心,而是紫萱的面相让他很惊奇,他发现紫萱眉间有两粒很小的朱红色痣,这两粒朱红痣位置居然是对称的,如果只是有这两颗痣,倒也没什么,可她的发际线里还藏有一颗黑色的痣,这样一来,三颗痣形成了一个很规则的三角形。

    由于这三颗痣都藏于毛发之中,寻常人很难发现,裴缈也是仗着有异能,才能看到,而这三颗痣很有说法,按照相书中所述,这种面相叫做三星摧阳煞。

    只有女子才会拥有这样的煞体,此煞体对女人没有任何影响,但对其身边的男子,会有很不利的影响,她的身边,只能有两个最亲姐的男子。

    比如这个紫萱,如果她的父亲和爷爷都健在,那么她是不可以跟任何男人发生关系的,甚至连亲密动作都不能有,否则就会煞气就会克对方,只有等到她的父亲或者爷爷有一个去世了,那么她才能正常结婚生子,而她是生不出男孩出来的,但凡男胎,必定保不住胎。

    张超见裴缈盯着紫轩看,凑到裴缈面前,得意笑道:“我新马子,人气女主播紫萱,唱歌好听,舞也跳得非常好,怎么样,很赞吧?”

    裴缈淡淡道:“还行吧。”

    他看了看张超的面相,发现张超双眉之间晦气凝聚,霉运当头,说明张超已经被这紫萱的煞气影响了。不过影响不是很大,因为这个三星摧阳煞很凶狠,一旦发作,必见血光,这也说明了张超和这个紫萱还没发生过过于亲密的身体接触。

    “哟,挺能装。”张超嘿嘿冷笑,从口袋里掏出保时捷车钥匙,放在手心里掂着玩,道,“我新换了的跑车,帕拉梅拉,一百五十万。”

    裴缈呵呵冷笑一声,道:“知道你家有钱,就别炫了。”

    张超挑眉道:“我需要炫吗?”

    裴缈懒得理他,这种人简直不可理喻的,还是继续看石头比较好。

    张超见他不愿意搭理自己,有点暗恼,手撑铁柱,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里是赌石场,知道赌石是什么意思吗?”

    裴缈抬头给了他一个看白痴的眼神,道:“你就这么喜欢看扁别人吗,我如果不知道什么赌石,你以为我现在在干什么?”

    张超道:“你知道赌石是什么概念吗,一块石头几万,十几万,甚至几十万,上百万,你玩得起吗,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裴缈听到这句近乎藐视的话,冷冷道:“我已经来了,我也赌石,你能把我怎么样?”

    张超笑道:“你急什么啊,我这不是好言相劝嘛,毕竟你是个穷鬼,要是赌上头了,恐怕要回家把房子卖了,哦,对了,你应该没房吧。”

    他每一句话都在冷嘲热讽,配上那贱贱的表情,真的给人一种很欠抽的感觉。

    裴缈都恨不得上去给他两个大耳刮子,考虑到现在是法治社会,暴力事件不提倡,打赢了进警局,打输了进医院,稳亏。

    但是他又不甘心这样被张超欺辱,他脑瓜子一转,立刻有了办法,冷笑道:“我有房没房,你管不着,不过我倒是很想知道,你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很明显,来赌石啊。”张超挑眉笑道,“我可是这里的常客,过一两个月都要来买上几十上百万的石头解一解,不求解涨,就图花钱时的开心。”

    “你是解不涨吧。”裴缈冷笑道,“看你的样子,应该是个菜鸟。”

    “再菜也比你厉害。”张超双手抱于胸前,道,“你这样的穷鬼,估计到现在解过的最贵的石头也就几千块吧,解跨之后还心疼得不行,唉,你也只配玩那些没表现的砖头料了,符合你的穷逼的气质。”

    裴缈道:“你说你比我厉害?呵呵,敢不敢对赌一把?”

    “哟,跟我对赌?”张超觉得很可笑,“赌一百万,你有吗?跟我赌,你也配?”

    裴缈刚想说话,就被一段纯正的金陵方言给打断了:“雕,我以为这赌石场什么时候养条狗子了,还没进来就听到狗叫声,进来一看,原来是一条会穿阿玛尼的狗,长得还这么丑,我本来今天出门心情很好的,一看到这么丑的一条狗,现在心情郁闷的一皮。”

    说话的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跟裴缈差不多高,穿着一套非常得体的棕灰色休闲西装,发型和西装非常搭,左腕带着一块百达翡丽的手表,虽然这年轻人的衣裤看不到任何LOGO,但他这身衣服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贵,一看这年轻人就是富家公子哥,而且极为注重仪表。

    再看脸,只见这富家公子哥面庞棱角分明,颇为俊秀,是现在很多女孩子都喜欢的男生类型。

    这年轻人说话间就朝张超这边走来,脸上带着坏坏的笑容,很明显,他刚才所说的狗,是骂张超,毕竟这里只有张超穿的阿玛尼衣服。

    虽然这个年轻人骂了张超,按理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但裴缈看到这年轻人的造型后,直皱眉头:“这谁家的公子哥啊,这么冷的天还穿的这么骚包,不冷吗?”

    张超看到这个年轻人,顿时脸也阴沉下来,冷冷道:“曹晓金你什么意思,我这次好像没有惹你吧,你凭什么骂我?”

    曹晓金轻甩刘海,道:“雕,你哪只耳朵听到我骂你了,我提你煤老鼠儿子的名字了吗?小代皮。”

    张超的父亲是煤老板,曹小金戏称为煤老鼠,而张超自然就成了煤老鼠的儿子。

    张超怒指曹晓金:“你别以为我听不懂金陵话!你分明就是在骂我!”

    曹晓金嘿嘿一笑,摊手道:“你听得懂又怎么样。”

    张超怒道:“敢约架吗!”

    曹晓金咂了咂嘴:“看来上次给你的教训还不够啊,这么快就忘了疼了。”

    裴缈看出来了,这两个家伙是宿敌,不过,他有意坑张超一把,不能让曹小金耽误了自己的事,忽然打断道:“喂,煤老鼠的儿子,到底还赌不赌?”

    他这句话煤老鼠的儿子,是跟曹小金学的,曹小金给了裴缈一个赞许的眼神,道:“这个称呼学得好。”

    张超这下直接气冲脑壳,他可以在曹小金手底下吃亏,但绝不容许裴缈这种穷鬼跑到自己头上放肆,他怒瞪裴缈,大声道:“你这穷鬼也配跟我赌,你拿得出一百万来,再来跟我赌!”

    曹小金幽幽道:“不就一百万吗,这位兄弟,你跟他赌,钱我出,输赢都算我的。”

    这下裴缈可不乐意了,他还打算大赢张超一笔呢,岂能让这忽然出现的骚包男占去便宜,于是他摆手道:“不用,钱我自己出,而且,我觉得一百万太少了,两百万!你敢不敢赌!煤老鼠的儿子!”

    曹晓金忽然哈哈笑起来:“啊呀,这个称呼我平时叫着还不觉得怎么样,听到从别人嘴里叫出来,为什么莫名觉得超好玩。”

    张超被裴缈和曹晓金一起怼,恼怒得不行,他知道自己斗不过曹晓金,但对付裴缈这样的软脚虾还是绰绰有余的,于是他高声应道:“两百万,好啊,你先拿两百万出来让我看看,拿不出来,你就跪下叫我一声爷爷!”

    裴缈转头对蒋师傅说道:“蒋师傅,拜托你去前厅,让人拿一个POS机过来,查一查我和这煤老鼠儿子的的卡上余额。”

    “哦,好。”蒋师傅闻言赶紧去了前厅。

    两分钟后,前厅的经理得知了后院的事,亲自带了三个保安过来,手里还拿着POSS机。

    经理走到他们三人面前,自我介绍道:“三位贵宾你们好,我是本店的经理,张经纬,请问你们有什么需要?”

    张超指着裴缈,道:“请检查一下这个人的卡里有多少钱!”

    裴缈把银行卡递给张经理,一脸自信地说道:“随便查,对了,煤老鼠的儿子,你不查一下吗,我真怕你是装有钱的穷鬼。”

    “放屁,老子会没钱!”张超怒哼一声,也把自己的卡递给张经理。

    张经理让裴缈输入了密码,检查出裴缈卡里的钱有1400万,张超顿时呆立当场,然后惊讶地望着裴缈,大叫:“怎么可能,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你家住海边的啊,管的挺宽啊!我有多少钱还用告诉你?”裴缈看到张超惊呆的模样,顿时支棱起来了,接过张经理递过来的银行卡,道,“张经理,快看看他卡里多少钱。”

    张经理把张超的银行卡插进POS机,然后让张超输入密码,张超输入密码后,裴缈凑上前一看,只有245万。

    裴缈顿时冷笑望着张超,道:“穷鬼,我现在把赌注提到300万,你还赌不赌?”

21章:与张超对赌(中)

    “赌!”张超被这一句“穷鬼”刺激到了,从小到大,只有他骂别人穷鬼,他还是第一次被别人骂穷鬼,而且还是他一直认为是穷鬼屌丝的裴缈,他怎能不火大。

    张超拿起手机,就开始打电话,让他老爸打钱。

    本来去看石头的的美女主播紫萱发现了这边的动静,赶忙跑过来,看到他们剑拔弩张的样子,她有点怕,拽了拽张超的袖子,把张超拉到一旁,小声道:“你还是别跟他赌了吧,我觉得你这个同学性格深沉,不像是那种冲动的人,他忽然肯跟你打赌,还主动要求赌这么大,其中或许有猫腻。”

    “能有什么猫腻!”张超不服气地说道,“他还能作弊不成?他的那点老底,我老爸一年多以前就派人调查过了,也就是在学校的时候,他的舍友喜欢赌石,他在一旁瞎凑热闹,跟着赌了块石头,花了不到三百块钱,赌跨了之后他就再也没敢碰赌石了,这就是他的赌石经历,能有什么猫腻。”

    紫萱道:“或许他这一年多的时间里苦练赌石技术了呢?”

    张超不屑冷哼:“一年多的时间,能学到什么赌石技术,我玩石头好几年了,还怕他不成,而且他也没那钱去赌石的,他就是个穷鬼,他卡里的钱还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的,也不知道来路正不正。”

    紫萱还想劝,但她是个很精明的女人,既然能看得出来裴缈性格深沉,自然也能看得出来张超的性格比较浮躁,现在的张超明显上头了,再劝下去,估计他要发火,便选择了罢口。

    毕竟她和张超也不太熟,认识不到两天而已,也没发生过什么关系,该劝的也劝了,既然他不肯听,她何必参与他的破事。

    就在张超和紫萱悄悄谈话的时候,曹晓金在一旁用手机拍了一张紫萱的照片,发到了一个群里,问了句:“谁见过这个美女。”

    群里立刻有人秒回:“某网女主播-紫萱。”

    接下来还有紫萱直播的网站还发了过来。

    曹晓金双眉一挑,嘴角微微扬起,露出狡黠的笑容,快步出了后院。

    很快,张超收到了钱到账的信息,顿时有充满了自信,走到裴缈面前,冷冷道:“我的钱到账了,说吧,怎么赌?”

    裴缈道:“你我从现场各自挑选一块石头,蒙头料半赌料开窗料都可以,看谁解出的翡翠更值钱,就谁算赢,输的人,解出来的翡翠归赢的人,还要赔偿三百万的精神损失费和时间损失费给赢家。”

    “很好!”张超自信满满地点头,“一把定输赢,我喜欢!不过挑选毛料得有时间规定,不能超过一小时。”

    裴缈道:“什么一小时,我哪有那么多时间,20分钟!”

    张超闻言一阵皱眉,二十分钟太短了,挑选毛料可是很耗费时间的,而他也不知道裴缈在这里看多久毛料了,现在他终于明白,裴缈为什么敢跟自己赌了。

    张超以为自己识破了裴缈的奸计,冷笑道:“我说一小时就是一小时,你如果不同意,那就别赌了。”

    裴缈见他不松口,只能道:“好,那就一小时,开始挑选毛料吧。”

    张超立刻走进遮阳棚底下,绕过便宜的毛料区,直奔最贵的毛料区,那里有三十多个石头的价格都在十万以上,有道是一分价钱一分货,这些石头之所以贵,那是因为表现好,既然表现好,那就更加容易解出高价值的翡翠。

    裴缈走到第三排毛料区的中间部位,这里的毛料价格一般是五万左右,这里面有一块石头看起来表现不高,但内部翡翠非常有价值,甚至可以说是全场价值最高。

    裴缈假装看了一会儿,挑选出了一块20公斤的木那白盐砂皮壳的原石,这块石头的形状很规整,四四方方,皮很老,沙粒紧致均匀,皮壳的表现还是很不错的,就是正面有一条大裂,侧面也有一条明显裂纹,裴缈装模作样地用手电压灯看了看,有几个点能看到一点春色,还有一条色带,但色带处有点凹陷,懂石头的人都知道,凹处十有八九就是裂,所以这条色带风险和机遇是并存的,其他的地方看不到任何表现。

    这块石头售价八万,裴缈还了一下价,50000买了下来,从看石头到交易成功,只花了七分钟,接下来,他就坐在自己的这块石头上,等张超挑选石头了。

    张超虽然性格浮躁,但他并不笨,他知道这次赌局十分重要,只能赢不能输,所以挑石头的时候十分用心,他看中了四块石头,然而对赌的规则是只能选一块,他要从这四块之中选出最好的那一块,所以对每块石头的细节都一寸一寸地仔细看。

    就在张超认真挑选石头的时候,曹晓金返回后院了,他轻快地来到美女主播紫萱面前,微微一笑,道:“请问,你是某网的那个主播紫萱老师吗?”

    紫萱看了曹晓金一眼,微笑点头:“对,我是紫萱,但老师这两个字,可不敢当。”

    “果然是你。”曹晓金略显激动道,“我之前就觉得你看着眼熟,又不敢认,生怕是认错人了,我可是你的粉丝啊。”

    紫萱闻言颇为惊讶:“你竟然是我的粉丝?”

    曹晓金道:“是啊,我经常看你直播的,你唱歌超好听,对了,你昨天还是穿汉服直播的,还跳了一段汉朝的古典舞,我没说错吧。”

    曹晓金敢这么说,自然是提前看过紫萱的直播记录了。

    紫萱以为曹晓金真的是自己粉丝,道:“我穿汉服是不是不太好看啊?昨天粉丝们都说我不适合汉服。”

    “你确实不是那种古典的美。”曹晓金一脸认真地说道,“你比较适合潮流型的装扮,哪怕是COS游戏或者动漫人物,效果应该也是非常不错的。”

    紫萱闻言打趣笑道:“是嘛,看来你经常看美女直播哦。”

    “哪有,我只看你直播。”曹晓金笑得有点腼腆。

    如果紫萱看到曹晓金这样,就认为曹晓金是个纯情帅哥,那就大错特错了,曹晓金有个外号——金陵陈冠西。

    紫萱虽然有点小城府,但到底还是个涉世不深的年轻女孩,竟真的以为曹晓金有点腼腆,掩口笑道:“只看我的直播?不会觉得闷吗,天天对着我这张脸,看都看腻了。”

    “看不腻。”曹晓金双眼直勾勾地望着紫萱,别人如果这样放肆地盯着女生看,肯定会被骂,甚至还有可能会被打。

    但曹晓金有英俊的外貌加持,一身极有品味的打扮,外加价值昂贵的百达翡丽手表,他如此放肆的眼神就变成痴情的凝望,深情的表现。

    紫萱的脸刷地一下就红了。

    曹晓金很会把握尺寸,立刻挪开目光,尴尬挠头:“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紫萱微微一笑,显得落落大方。

    这两位心机男女的交锋正式开始。

    曹晓金指了指遮阳棚下的张超,问道:“那是……你男朋友?”

    “不是。”紫萱赶忙否认,“他也是我的粉丝,因为他在直播间给我刷了好多礼物,连续三周保持榜一,我在直播间有承诺的,只要谁能三周保持榜一,就现实中见面,并且一起吃喝玩乐三天,今天是第二天。”

    她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只限于吃喝玩乐,不能发生其他事情,我这个人……比较保守。”

    “看得出来。”曹晓金微微一笑,道,“我这个人看人很准的,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是一个很有内涵很有思想的女孩,不像其他的女生那样浮躁……”

    裴缈此刻距离他们二人只有四米多远,虽然他们对话声音不大,但裴缈还是一字不落地全都听到了,他能感觉到,这个紫萱是明显对曹晓金产生好感了,他不得不佩服曹晓金,真是一个撩妹高手,他忽然很想看看,张超知道自己的墙角被曹晓金挖走的话,会是什么反应。

    二人又聊了一会儿,曹晓金忽然从怀里取出一只红色的方形盒子,托于掌心,递给紫萱,道:“我没在直播间给你刷过礼物,不是因为我舍不得刷,而是因为我觉得我就算刷给你,你只能拿到一半,白白便宜了直播平台,今天好不容易遇到你了,送个小东西给你,你就当我给你刷过礼物了。”

    “这是……”紫萱疑惑接过盒子,打开一看,居然是一只精美的翡翠手镯,而且还配备证书,再一看标牌价格,二十三万八千八。

    “天哪!”紫萱惊讶捂住嘴,赶紧盖上盒子,递还给曹晓金,道,“我不能收,这太贵重了。”

    曹晓金道:“这是我的一片心意,你难道是想让我去你直播间刷礼物吗?”

    “不是的。”紫萱连连摇头,道,“我只是觉得,你这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要,你是我的粉丝,你能天天来看我的直播,我就很开心了,刷不刷礼物,其实根本不重要,你也没必要送这么贵重的礼物,这样我心里会很有负担的。”

    “唉……”曹晓金故作失望地轻叹一声,缓缓收回了手镯。

    虽然紫萱没有收下曹晓金的礼物,但二人还是聊得很开心,看起来完全像相识已久的朋友。

    张超终于挑好了石头,缓缓起身,拍了拍石头,兴奋道:“一定能赢!”

    曹晓金也离开了紫萱身边,缓缓走向张超,道:“这么有信心?那就赶紧去解石吧,别墨迹了。”

    “等着瞧吧!”张超冷哼一声,又怒瞪了裴缈一眼,走到解石机旁,把石头递给蒋师傅,道,“老蒋,帮我上油锯,从左边三厘米的这条裂缝下刀。”

22章:与张超对赌(下)

    蒋师傅把张超的那块石头固定在油锯的夹子上,盖上玻璃罩,启动油锯。

    曹小金走到裴缈身旁,看了看裴缈的石头,道:“虽然我不是很懂赌石,但也知道一些,你这块石头,表现不怎么样啊,有把握赢他吗?”

    裴缈一脸自信道:“没把握赢的话,干嘛跟他赌?”

    “你的这份自信,我很喜欢。”曹晓金微微一笑,道,“祝你旗开得胜!豪赢三百万。”

    “借你吉言。”裴缈笑了笑,抱起石头,也走到解石机旁,对蒋师傅道,“师傅,帮我上油锯,从侧平面切一层半厘米厚的盖子。”

    “好。”蒋师傅也把裴缈的这块石头固定在另一架油锯的夹子上,盖上玻璃罩,启动油锯。

    接下来,就是等待了。

    足足过了二十多分钟,张超的石头切开了,关掉油锯,打开玻璃罩,把石头拉出来,边缘还有一点粘连,所以切开的石头没有掉下来。

    张超拿起螺丝刀,用力一撬,左边的那块石头掉落,好几个看热闹的人纷纷凑上前去观看。

    只见切面发黑,说明水头不错,切面上虽然有两道明显的裂纹,但这石头比较大,而这两道裂纹所在位置并不影响取料,切面除了这两道裂纹,不再有其他小裂或者绺。

    最重要的是,居然还有一条绿色的色带,贯穿玉肉,虽然色带不是很宽,但在种好的情况下,色带的价值,那是非常非常高的。

    “高糯化色带!涨了!大涨啊!”好几个人兴奋叫了起来。

    翡翠行里有一句话,叫做飘花涨十倍,而色带涨的就不是十倍这么简单了。

    很多人搞不懂翡翠到底是种重要,还是色重要。

    严格意义上来讲,种更重要一些,因为对于翡翠的高端低端评定,就是根据种来判断的,种是翡翠的基础,色是锦上添花。

    那为什么飘花能够涨十倍呢,首先,无色到飘花,这是一个大阶段,非常大的阶段,有色和无色,这种差距自然相当大了。

    就好像女人化妆和不化妆的区别,也许只是简单地画个眉,描个眼线,就能让一个女人的颜值大幅提升。

    至于花色怎么样,颜色的差距,那价格的差距就不会这么明显了,绝对不会达到十倍这么夸张。

    飘花之上,是色带,色带之上,就是满色了。

    张超转头望向裴缈,一脸挑衅的地笑道:“你的三百万,怕是要保不住了。”

    有个胖胖的中年人忍不住望向张超,道:“年轻人,你这块石头,我出一百万买!”

    旁边有个人叫起来:“哥们你是来捡漏的吗,高糯化色带啊,而且这块石头这么大,里面哪怕只有一半的肉,也超过一百万了,我出两百万!”

    张超的这块石头很大,重28公斤,如果里面玉肉的表现全部跟第一刀切开的一样,那绝对能卖到200万以上。

    张超冷冷道:“这块石头,我用来跟别人对赌的,不会卖,你们不要再出价了!”他说话的时候,冷笑望着裴缈,大家立刻就明白了,他是在跟裴缈对赌,果然不再有人出价了,而是专心看热闹,能看到对赌解石,这场面也不常见呢。

    对于张超得意的眼神,裴缈直接无视,没错,张超的这块石头里面的翡翠确实不错,但裴缈没有选择这一块,是因为这一块在全场只能排第二,而排第一的就是裴缈的那一块。

    张超说完对着蒋师傅,满脸兴奋地说道:“老蒋,下片,一厘米一片,全部下片。”

    “好!”蒋师傅再次把石头放进油锯,固定好,继续切。

    三分钟后,裴缈的石头切开了,由于裴缈选择的是在侧面开盖,只是切去了一层皮壳,露出了白雾,看不到底下的玉肉表现,打灯的话,倒是很有通透感,而且有春色,大家也吃不准下面是个什么情况,毕竟这是木那场口的料子。

    于是裴缈选择1.5厘米处切片。

    二十分钟后,张超的石头已经切出了第二片,第二片的表现依旧很好,色带的绿色虽然不算很正,有点偏蓝,但毕竟是色带,颜色也够弄浓,切面上除了那两道大裂之外,没有其他裂纹。

    蒋师傅再次把张超的石头放进油锯里,开始切第三片。

    裴缈的石头也切好了,盖子不算的话,他这才是第一片,这一刀下来,应该能够看到内部情况了。

    当裴缈用螺丝刀撬开切片处,露出玉肉,顿时全场惊呼:“哇——”

    “糯冰种春带彩!这是要发啊!”

    糯冰种春带彩翡翠是个什么概念呢,60圈口的糯冰种春带彩翡翠手镯,市场价20万到60万之间,注意,是一只的价格,为什么区间这么大,这也根据色带的表现和春底色的表现来区分,翡翠就是这样,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翡翠手镯,价格不同也很正常。

    只见玉肉的切面是紫罗兰一样的春底色,一条宽厚的绿色色带贯穿玉肉,宛如一条蜿蜒的河流在沙漠中流过,裴缈在玉肉切面压灯,发现皮壳上的两条大裂延伸了进来,但幸运的是,这两条大裂方向几乎是一样的,而且没有经过色带部位,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绺裂,完全不影响手镯的取料。

    有人忍不住惊叹:“我今天居然同时看到了高糯化色带翡翠和糯冰种春带彩翡翠,这是要逆天吗!”

    看到裴缈的石头居然解出了糯冰种春带彩,张超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忽然,蒋师傅说了一句:“这春带彩的色带厚度不错,而且规整,似乎可以出满色手镯啊。”

    这句话一出,全场瞬间安静了两秒,然后全场沸腾,大家都热烈讨论着,有没有可能出满色手镯。

    裴缈问道:“蒋师傅,是掏满色手镯划算,还是春带彩划算。”

    蒋师傅想了想,道:“还好只切了一片,接下来你还是别切片了,我建议剥去皮壳,掏出完整玉肉,看看具体情况,然后算一下,就知道怎样划算了。”

    裴缈点头:“好,你经验足,都听你的,还要劳烦你帮我掏出玉肉。”

    “好嘞!”蒋师傅能被裴缈信任,也很开心,立刻重新固定裴缈的石头,换成剥皮壳的切法。

    此时此刻,张超的额头已经渗出了汗水,虽然裴缈的石头才切出了一小片而已,也不知道内部有没有什么变化,但他现在内心的压力真的非常大,他可能不在乎三百万,但他在乎输给谁,送三百万给裴缈,他无法接受,而且若是赌输了,非常丢脸,特别是在紫萱面前丢脸。

    两个小时后,张超的石头已经全部下片成功,一厘米一片,一共二十三片,宛如切片面包一样堆放在那里。

    这二十三片玉坯,最大的一片可以出三只手镯,最小的一片只能取一只手镯,粗略计算了一下,能做出十六只高糯化色带手镯,外加二十八只无色手镯,另外还能做许多其他的东西,比如翡翠牌子,小手把件挂件什么的。

    平常像这种能出几十只手镯的料子可是很少见的,种水不错,还有色带,绝对算是高货了。

    在场很多人都帮着估价,最终都觉得,张超的这二十三片玉坯,售价在320万左右。很多人都已经开始四处筹钱,想要购买这二十三片玉坯,张超虽然说过不卖,但不代表他不会输啊,只要他输了,这些玉坯可就是裴缈的了,而且裴缈那里还有糯冰春带彩呢,他们可得多准备点钱,不管谁输谁赢,等他们二人赌完,就是他们出价的时候。

    传奇翡翠的经理张经纬看到这些人已经开始打电话四处筹钱,他也立刻掏出电话,打电话给本店的店长,请他定夺,毕竟翡翠在他们的赌石场里解出来的,他们如果不争一争,那太说不过去了。

    店长一听说他们的赌石场里有人解出了价值数百万的翡翠,也十分惊讶,立刻赶到现场,正好这个时候裴缈的翡翠已经剥壳成功,从油锯里面拿出来,蒋师傅的技术十分精湛,刚好把皮壳和雾层切掉,露出了完整的玉肉,过秤,重量居然达到了13.5公斤,预计玉肉大小比张超解出来的翡翠小一些,但质地却比他的好很多。

    店长看到这个春带彩的玉肉,真是惊喜不已,立刻上前主动提议,说要请他们传奇翡翠的翡翠师来为裴缈定价。

    裴缈听说可以找翡翠师定价,第一反应就是问:“收费吗?”

    店长闻言愣了愣,赶忙笑道:“免费,免费为你定价。”

    裴缈咧嘴笑起来:“真是太感谢了,我就喜欢免费的。”

    店长让他们稍等片刻,然后打电话去了。

    虽然翡翠师还没到,但是大家都已经看出来,裴缈赢定了,他们都是玩翡翠的人,也有一定的估价能力,裴缈的翡翠价值绝对超过了五百万。

    这一点,张超也能看出来,他现在真的很煎熬,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甚至都不知道该往哪里看,他想逃离这里,可是逃不掉,所有人都知道了他和裴缈的赌约,怎么可能让他走,传奇翡翠第一个不同意,没有一定的控场能力,谁以后还敢来他们这里赌石。

    过了一会儿,一个身穿灰色羽绒服的中年人进入了后院,说中年人有点勉强,因为对方双鬓已经斑白,估计已经超过五十岁了,只不过他走路稳健,看起来没有老态。

    这就是店长召唤来的翡翠师,张传英。

    张传英走到裴缈的翡翠前,推了推眼镜,禁不住赞了句:“糯冰种春带彩翡翠,好料子啊。”

    店长上前道:“张老师,还要麻烦你仔细评定一下了。”

    张传英点了点头,便拿着手电开始往翡翠里面照,努力寻找色带的走向,看清色带的宽度和厚度,然后根据走势,判断出有没有取出满色手镯的可能,毕竟满色手镯可是每个珠宝店和翡翠店的追求。

    良久,张传英收起手电,缓缓道:“这块糯冰种春带彩翡翠,可以取出一只55号圈口的苹果绿满色手镯,而且满色手镯部位,种水略高于糯冰种,可惜没有到冰种,价值还是很可观的,我给这块翡翠的总体定价,是615万。”

    “哇——”全场一片哗然,他们预估价都是过500万,没想到翡翠专家竟然给出了615万的高价,这太出乎他们的意料了。

    张超此刻的脸色,仿佛刚吃了二斤热气腾腾的翔,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裴缈转头笑望张超,道:“三百万精神补偿费和时间损耗费,请立刻转账,谢谢。”

    “不可能,你作弊了,你一定作弊了!”张超指着裴缈,怒声大喝。

23章:唯有套路得人心

    全场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张超身上。

    张超指着裴缈,瞪着双眼,怒声大喝:“你根本就不懂赌石,怎么可能赢我!你一定作弊了!”

    “雕尼玛……”曹晓金闻言猛地用右手捋头发,然后四处张望,发现院子角落里有很多被丢弃的废石头,过去捡起一块就气势汹汹地朝张超走来。

    经理张经纬看得吓了一跳,赶紧和店长一起拽住曹晓金,连连大叫:“西哥,西哥,别冲动,会出人命的!”

    曹晓金手持石头指着张超,声色俱厉地怒骂:“笑代皮,你特么居然想赖账,在老子眼皮底下还想赖账,老子今天不弄死你个小代皮……”

    张超显然也是被曹小金的气势给吓到了,他以前在曹晓金手上吃过亏,所以对曹晓金多少有点犯怵,他也相信,曹晓金是真的敢下手,绝不是吓唬一下那么简单,毕竟他不是第一次跟曹晓金打交道了,他不想为了区区三百万把半条命给丢在这里,只能认怂,于是咬了咬牙,大声道:“不就是三百万嘛!我给就是了!卡号!”

    裴缈掏出自己的银行卡,放在他面前,笑呵呵道:“看清楚了,不要输错了号码,你如果输错了号码,汇错了款,只要我没收到钱,还会跟你要。”

    根据墨菲定律,人越是怕什么,就越是会发生什么,张超真的输错号码了,而且那张卡的主人也是姓裴……

    裴缈等了好一会儿没有收到银行的信息,就查看张超的转账记录,确认他转错账了,让他重新转账,张超差点没气晕过去,关键是张超的钱又不够了,只能苦兮兮地打电话给他老爸,再次求老爸打钱过来。

    连番要钱,免不了被他老爸一阵臭骂,臭骂之后,钱到账了,还没焐热乎呢,就转到了裴缈的账户里。

    裴缈笑望张超,语重心长道:“以后不要看到什么都想踩一脚,万一踩到钉子,自己会受伤的。”

    “你……”张超咬了咬牙,冷哼道,“你不要得意,我会找你算账的。”

    裴缈挑眉:“随时欢迎。”

    裴缈忽然转头,对着紫萱,道:“紫萱是吧,听说你是一个主播,主播嘛,也算是公众人物,靠人气吃饭的,今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张超恶意挑衅,我被迫反击,最后他一败涂地,这样一个仗势欺人的恶少,在网络上是很不受欢迎的,你跟他走太近,如果被人爆料出来,只怕对你的主播生涯很不利。”

    “我……”紫萱一时间有点局促,其实裴缈说的,也是她担心的,虽然张超很有钱,她也很喜欢钱,可是她是一个有心机的女人,她要让别人觉得她的钱来得很正,很干净,让人无法诟病,所以跟张超见面后,她并没有答应张超的追求,也没有收受张超的任何馈赠,而是一直吊着张超,男人嘛,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得到,钓男人胃口的事,她还是很拿手的,可是张超太过浮躁,性格又张扬,总想通过欺辱别人寻找快感,以此来彰显自己的威风,这样的人设是很糟糕的,如果被人爆出来,她跟这样的人关系过密,她的主播生涯真的就到头了。

    最重要的是,张超跟她理想中的对象相差太大,性格差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长得丑。

    紫萱犹豫了一下,忽然道:“其实我只是履行我的诺言而已,我在直播间答应了粉丝,谁连续三周榜一,就在现实中见面,一起吃喝玩乐三天,只是吃喝玩乐,不做任何过分的事情。”

    张超听到这话,顿时来气了:“紫萱,你什么意思,嫌弃我了?”

    紫萱看了他一眼,道:“没有,我说的是实话啊。”

    “你……”张超气氛道,“我追了你这么多天,给你送了那么多包包、手表、衣服,你现在什么意思,说我们没有关系呗?”

    紫萱道:“你送我的东西,我一样都没收,全都还给你了,我也没答应你的任何请求,我们有关系,关系就是,你是我的粉丝。”

    “呸!还粉丝!你以为你是谁啊,大明星啊!”张超直接撕破了脸,大声道,“老子给你直播间刷那么多礼物的时候,你一口一个大哥,叫得那叫个亲啊,现在好了,说我只是你的粉丝!”

    他这毫不留情的话语,让紫萱的脸色很难看,紫萱皱眉望着张超,道:“请注意你的言辞,我说的都是实情,在直播间刷礼物,是你自己要刷的,我没有让你刷,你是成年人,应该为自己的每一个行动负责,而不是来责怪我!”

    “呵呵,真能耐啊!”张超没想到今天居然遇到这么多糟心事,他感觉长这么大就没有像今天这样倒霉过。

    张超已经出离了愤怒,忽然间一个大耳刮子甩在了紫萱的脸上,“啪”的一声脆响,紫萱直接摔到在地。

    张超指着紫萱怒骂:“贱东西,以为自己是谁啊,又想做表子,又想立牌坊!”

    曹晓金快步上前扶起紫萱,关切问道:“你没事吧,没事吧,别怕,我保护你……”

    他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却没见他上去跟张超动手,刚才张超要赖账,他还拿着石头要砸死张超呢。

    那是因为曹晓金知道,女人的眼睛只会看到眼前,你为她打架,她可能不会感动,但是你如果把她搂在怀里说些甜言蜜语哄她,她能感动的要死。

    很显然,曹晓金对于女人的揣测,已经达到了大师级别。

    一时间,所有人都开始指责张超,说他打女人,算什么男人,传奇翡翠的店长直接向张超下达驱逐令,责令他离开,因为他在这里打人闹事,被拉进了黑名单,以后都不欢迎他再来。

    张超被保安灰溜溜地撵走了,裴缈拿起张超留下的所有玉坯,得意一笑,这些翡翠,都是他的了。

    打发走了张超,所有人开始围着裴缈,要跟裴缈买翡翠,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开始出价,然而在传奇翡翠的场子上,怎么可能让他们抢走这些翡翠,传奇翡翠的店长直接开价一千万,包圆裴缈解出来的糯冰种春带彩翡翠和张超解出来的高糯化色带翡翠。

    这个价格直接秒杀了全场,所有人都不再吱声了,没办法,传奇翡翠财大气粗,他们比不起,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裴缈把两块品相那么好的翡翠卖给了传奇翡翠。

    翡翠卖出去了,众人也渐渐散去,只剩裴缈,蒋师傅,曹小金还有紫萱四人。

    曹小金拉着紫萱坐在休息椅上,不断安慰她,紫萱哭得梨花带雨,似乎有说不尽的委屈,曹晓金连哄带逗,终于逗笑了紫萱,然后,两人互相留下了联系方式。

    曹晓金再次拿出那只翡翠手镯,要送给紫萱,紫萱依旧拒绝,道:“你不要这样,我真的不能收你的东西,而且这么贵重。”

    “一个小玩意而已。”曹晓金道,“其实就是我的一点心意,我真的想送点什么给你,可又不想去你的直播间给你刷礼物,那玩意太坑了。”

    “你不要这么想。”紫萱温柔地说道,“每个真爱粉都是我的家人,你不用给我刷礼物,有这份心意,我就很开心了,赶紧把镯子收起来吧。”

    裴缈听到她的话,摇头暗叹:“继‘卧龙凤雏’之后,‘家人’这个词也沦陷了,希望你以后生病进手术室的时候,你的家人们能来给你签手术同意书。”

    曹晓金又跟紫萱聊了片刻,相谈甚欢,曹晓金说他今天没有开车来,就不好送她回家了,但还是为她叫了一辆出租车,送她回去,即便如此,紫萱还是很开心,主动跟曹晓金说,过两天要请曹晓金吃饭。

    送走了紫萱,曹晓金来到裴缈身边,只见裴缈又挑选了几块石头,堆放到一起。

    曹小金见状不解问:“你这是干什么?”

    裴缈道:“我看这些石头不错,赶紧买下来,天色要晚了,今天是来不及解了,先带回去再说。”

    他买下来的,自然都是能赌涨的石头。

    曹晓金笑了笑,道:“兄弟你真厉害,一下子就赢了煤老鼠儿子三百万,让他灰头土脸,真是痛快啊,你刚才看到他脸色没,像是吃翔了一样。”

    裴缈淡然一笑,道:“基操勿六,叫我裴缈。”

    曹晓金自我介绍道:“我叫曹晓金,人送外号,金陵陈冠西。”

    “难怪刚才店长和经历都叫你西哥,嗯……你这个外号,实至名归。”

    曹晓金闻言挑眉道:“哦?你听说过我的故事?”

    “没有。”裴缈上下打量了他一下,道,“但你身上这股骚包的气息,说明你有很多故事。”

    “哈哈,你懂我,你很懂我。”曹晓金仿佛遇到了知己,打开了话匣,“就说刚才那个美女主播紫萱,你就说赞不赞?”

    “还行。”裴缈道,“那女的,有点城府和心机。”

    “你也看出来啦?”曹晓金乐呵呵道,“这就是高级白莲花,我跟你讲,这种女人我遇到的多了,他们一边假装不拜金,一边有不着痕迹地去勾引有钱人,就比如紫萱吧,张超送包包衣服香水什么的给她,她都没要,我送翡翠手镯给她,她也没要,看起来不拜金吧,那是因为她想要的更多,所以她就得表现得自己不拜金,因为这些女人知道,有钱人不是傻子,但凡表露出拜金的本性,她们就只能沦为有钱人的玩物,而不是位居正宫,你懂我意思吧。”

    “懂。”裴缈点头道,“她们所图的,是你整个人,包括你所有的钱。”

    曹小金猛地拍手:“你简直太有慧根了,我觉得你可以做我的僚机,以后我们可以合伙撩妹泡妞,相互扶持,相互掩护,绝对能够笑傲花丛,无往不利,你不差钱,而且长得也挺帅的,虽然没我帅,但也有八分帅了。”

    裴缈淡然摇头:“没兴趣。”

    曹小金闻言忽然把身体往后拉开了几十公分,眯眼望着裴缈,问道:“你对女人没兴趣?”

    言外之意,是不是对男人有兴趣。

    裴缈朝他翻了个白眼,道:“我宁愿研究石头,也懒得去揣测女人的心思,而且,我是一个很自律的人,那种混乱的生活不适合我。”

    曹小金道:“巧了,我也是个非常自律的人!”

    裴缈用奇怪的眼神望着他:“你是不是对自律有什么误解?”

    “绝对没有误解。”曹晓金道,“我坚持每天健身,保持完美的身材,八块腹肌,就是为了在脱去衣服的时候,让美女惊呼尖叫,我坚持不连天滚床单,为的就是可持续发展,不把自己的身体弄垮。”

    裴缈感觉自己被雷到了,问道:“是不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换一个女朋友?”

    “哎呀,你果然懂我呀!”曹晓金道,“我每隔两个星期就会换一个红颜知己,不是女朋友哦,在我看来,女朋友是要负责任的,将来要发展为老婆的人,知己则不用管这些。”

    裴缈听得直嘬牙花子,这曹晓金真是刷新了他的三观,他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良久,他问道:“你经常换女……知己,不会翻车吗?”

    “不会。”曹晓金道,“我每次跟美女约会的时候,都跟她们说好了,我在寻找一个走进我心房的人,可是找了很多,也没找到。”

    裴缈问道:“这句话有什么玄机吗?”

    “当然有玄机啊。”曹晓金道,“她们如果想要得到我的人和钱,就得赌一把,赌自己是不是那个能走进我心房的人,这就跟六合彩一样嘛,随手买一注,说不定中了呢,就算不中,损失也不大嘛。”

    裴缈微微仰头,长声叹息:“自古真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啊。”

24章:爷爷的电话

    曹晓金笑呵呵道:“你说对了,女人嘴上说要找好男人,而实际上,好男人是很难打动女人的心的,最容易打动女人心的,是那些精通套路的坏男人,当然了,女人也有对付男人的套路,魔道相争,就看谁的道行更高了。”

    裴缈好奇地望着他,问:“那你有失手过吗?”

    “目前还没。”曹晓金的脸上写满了得意。

    裴缈又问曹晓金,跟张超有什么过节。

    曹晓金告诉他,金陵有钱人的圈子,也就那么大,他和张超都是圈子里的人,当然了,是二代圈子里的人。

    曹晓金虽然花心,但对朋友还是很不错的,仗义,随和,朋友自然也多,奈何张超就比较拽,而且似乎欠缺家教,五年前刚来金陵,就把曹晓金的一个朋友给干伤了。

    之后曹小金为朋友报仇,把张超也干了一顿,梁子就这么结下了,总体来说,曹晓金是在金陵长大的地头蛇,而且家境比张超还要好,朋友又多,张超每次都落下风。

    就在他们二人聊天时,一个长得十分清瘦的年轻人走进了后院,只见这年轻人二十七八岁,非常瘦,头发理得很简洁,穿着一身定制的修身西装,极为得体,虽然这年轻人身材很瘦,但他走路的时候,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潇洒气质,仿佛身上带着光环一样。

    曹晓金见到这清瘦年轻人,赶紧招手:“小马哥,你终于来啦,我都等你一下午了。”

    清瘦年轻人走到曹晓金面前,面带微笑道:“这大冷天的,你不会去店里等我啊,待这院子不冷吗?”

    “这不是跟朋友聊天嘛。”曹晓金道,“小马哥,向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新认识的朋友,裴缈,很有意思的朋友,他今天在这里跟人对赌,加上解涨了石头,赚了一千万哟。”

    “哦!厉害!”小马哥闻言惊讶地望着裴缈道,“我听何店长还有张经理说过了,那块糯冰种春带彩的翡翠我也看过了,非常不错,裴缈你能解出那样的翡翠,很厉害!”

    裴缈淡笑谦虚道:“运气而已。”

    小马哥笑呵呵道:“你如果只是单纯地解出来,我倒愿意相信你是靠运气,但你是跟人对赌的时候解出来的,那就绝对不是运气了,我也喜欢赌石,有空我们切磋一下。”

    曹晓金闻言笑望裴缈,道:“能被小马哥如此看得起,裴缈你可是第一个啊,你知道小马哥是谁吗?”

    裴缈道:“你又没介绍,我怎么知道,不过小马哥这个外号挺好听的。”

    曹晓金道:“小马哥是传奇翡翠的原料部主管,同时还是金陵大区的市场经理,他的爷爷,就是叱咤玉石界的翡翠王。”

    裴缈听到这句话,感觉自己被雷劈到了,以前一直以为翡翠王是很遥远的存在,没想到今天居然见到了他的传人,而且这个小马哥看起来很谦和,非常容易相处的样子。

    小马哥笑骂曹晓金:“你这死渣男,介绍了半天,连我名字都没说。”

    他伸出右手到裴缈面前,道:“你好,我叫马聪。”

    裴缈也伸出手来跟他握手:“幸会。”

    马聪道:“我也很幸会,今天我确实有点事要忙,待会就得走,我这次来,是专门来给曹晓金送车来的。”

    “送车?”裴缈疑惑地望着曹晓金。

    曹晓金解释道:“我老爸对我用车管得很严,不许我开五十万以上的车,否则就给我车砸了,你也知道,出去撩妹,最管用的就是好车,所以我时不时地就会跟小马哥借车一用。”他说完连连挑眉,一脸骚包的表情,仿佛在说,“我机智不?”

    马聪也是一脸无奈道:“摊上你这么个货,我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忙的要死,还得来给你送车。”他说着把车钥匙丢给曹晓金。

    曹晓金伸手接住钥匙,咧嘴笑嘻嘻道:“谢谢小马哥,僚机助攻之情,无以回报。”

    裴缈看了一眼车钥匙,上面是法拉利的标志。

    “我得走了。”马聪道,“对了,裴缈,你喜欢赌石的话,下周六有个玉石集会活动,是金陵玉石协会主办的,就在这玉石街的赌石广场,到时候还会有不少滇南的翡翠原石商人过来参加,预计原石数量不少,到时候你可以去玩一玩,我也会抽空过去的。”

    裴缈点头道:“好,到时候我一定去见识一下。”

    “好,那我先走了,拜拜。”马聪说完就匆匆离开,可以看得出来,他真的很忙,毕竟传奇翡翠可是大公司,他身兼两职,必然不会轻松。

    “唉……”曹晓金目送马聪离开,忽然长叹一声。

    裴缈问:“叹什么气啊?”

    曹晓金道:“我在叹,长大不好玩,想想当年,我和小马哥经常没事出去喝喝小酒,我泡妞,他看我泡妞,多惬意,现在他继承了家业,每天忙得脚打后脑勺,我呢,整日无所事事,拿着每年投资分红的几百万,空虚无比,活得跟个废人一样。”

    “你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啊。”裴缈咂嘴道,“如果不了解你,绝对认为你在装X。”

    天已完全黑了,后院亮起了灯,曹小金问道:“你有车吗,这么多石头不好拿吧,我开车帮你送回去。”

    裴缈道:“你拿小马哥的法拉利帮我送石头?万一碰坏或者刮伤了,你不怕小马哥以后不借车给你了?”

    曹晓金一脸无所谓地说道:“没关系啊,弄坏了就再给他买一辆呗,我出钱,挂在他名下。”

    裴缈闻言顿时闭上了嘴,有钱人的世界,他一时间是无法理解的。

    蒋师傅和曹小金帮裴缈把石头全都搬进了一个手推车里,然后穿过前厅,来到店门外,曹晓金一按车钥匙,路旁的一辆银灰色法拉利跑车响了一下,车灯亮了起来。

    裴缈愣住了:“跑车空间那么小,能装石头吗?”

    曹晓金打趣道:“要不你推着这个手推车推回去?”

    裴缈道:“我朋友在附近开古玩店,我让他开皮卡来拖走。”

    “好吧。”曹小金掏出手机,道,“加个微信,以后好联系,遇上事了找你西哥我,金陵这一亩三分地上的事情,西哥能给你解决88.8%。”

    “瞧把你能耐的,还精确到小数点后一位。”裴缈笑呵呵地掏出手机,跟他互加了好友。

    曹小金摆手:“好啦,我先走啦,今晚一定又是一个没好的春宵。”

    就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裴缈忽然发现,曹小金的额头上隐现大片黑色,如乌云笼罩,压向双眉,而他双眼周围,则呈暗红色,一直延伸到耳朵位置,在额头的“乌云”之上,似有青色水流涌动。

    裴缈吃了一惊,这可是相书上所说的大凶之兆,血光之灾,必有大劫,乌云之上的青色,表示此应劫于水,简单来说,就是水劫。

    裴缈忽然道:“对了,那个女主播,紫萱,你离她远一点,最好别碰她。”

    曹晓金闻言一愣,不解问:“为什么?”

    裴缈道:“我略懂阴阳相术,那个女人是三星摧阳煞的体质,对女人不会产生太大的影响,但会对所有靠近他的男人产生影响,今天张超倒了这么大的霉,跟她有关。”

    “卧槽!”曹晓金瞪大双眼望着裴缈,仿佛发现新大陆一样,表情夸张地说道,“你居然还兼职神棍?”

    裴缈凝眉盯着曹晓金的脸看,曹晓金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摸了摸脸,道:“看什么,我脸上有鼻屎吗?”

    裴缈面色凝重道:“你刚才跟她有过肢体接触,已经被她的煞体影响了,你要小心,十二个时辰内,你有水劫,一不小心,可能会没命。”

    “什么!?”看到裴缈如此凝重的神情,曹晓金即便不太想相信,也被吓到了。

    裴缈道:“别去有水的地方,别碰水,十二个时辰后,这个劫就算躲过去了。”

    曹晓金道:“洗澡呢?洗澡没事吧?”

    裴缈道:“最好别洗。”

    “可我就喜欢泡澡啊。”曹晓金道,“我一天不泡澡,睡觉都睡不着,泡澡难道还能淹死不成?”

    裴缈想了想,道:“那你少放点水,你这个水劫不简单。”

    “卧槽!真的假的啊!”曹晓金叫起来,“你不会是框我吧。”

    裴缈淡淡道:“你如果不信,就可以试试,赌注就是你自己的命。”

    曹晓金顿时闭嘴了,良久,他才无奈道:“就信你一次吧,毕竟活着也挺好的,对吧。”

    当曹晓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裴缈已经发现曹晓金脸色有所好转,他知道,曹晓金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了,可见他是真的信了自己了。

    二人道别,曹晓金上车,发动车子,快速离去。

    目送曹晓金开车离开,裴缈有点愣神,他也没想到自己忽然就能看相了,他可以确定,以前他是绝对没有能力看出别人面相的,这种感觉简直太神奇了。

    “难道……我的眼睛异能也进化了?进化到可以看到看清别人面相上蕴含的阴阳五行之气了。”

    “难道爷爷说的都是对的?这世上真的存在那种玄而又玄的东西?”

    裴缈站在传奇翡翠店前的走廊上,一时间有点失神。

    就在这时,裴缈的电话响了,来电显示-“爷爷”。

    裴缈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爷爷的声音:“小缈,在哪呢?”

    “在金陵啊。”裴缈反问,“爷爷你在哪呢?”

    “我在家。”爷爷道,“今年工地不景气,提前放假让我们回来了。”

    裴缈抽了抽嘴角,他爷爷今年都八十二了,每年过完年就出去打工,问他去哪打工,他说在工地上搬砖,如果是别人,裴缈肯定说我信你个鬼,八十二岁在工地搬砖,说出来谁信啊。

    裴缈也懒得戳穿他,爷爷为了把他养大,这么大年纪出去挣钱也不容易,值得庆幸的是,爷爷因为常年练武,身体很不错,至少现在如果他想打裴缈,裴缈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正因为爷爷总有些神神秘秘的,裴缈一直在想,爷爷可能不是普通人。

    爷爷又问:“你最近身体还好吧?”

    “挺好的啊。”裴缈回答,爷爷经常这样问,他也总是这么答,毕竟出门在外,对家里的长辈,报喜不报忧是基本操作。

    爷爷忽然道:“你有没有觉得身上某些地方……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样了,或者说是……反正就是不同寻常了。”

    裴缈闻言心中一惊,爷爷的这个问题,倒像是知道了什么似的,他忽然好想说出自己获得异能的事情,但考虑再三,他还是决定没说,就算要说,等回家见面了再说吧,于是他说道:“没有,我身体一切正常,吃得香睡得着。”

    “哦,那就好,那就好。”爷爷道,“今年你什么时候回来过年?”

    “大概要到腊月二十。”

    “今年早点回来吧。”爷爷道,“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什么事啊?”

    “很重要的事,电话里说不清楚,你早点回来就是了。”

    “哦,好,我尽量早点回去吧。”

    祖孙二人又聊了几句,电话挂断。

    扬州秦邮区乡下的一间砖瓦房里,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独坐桌边,右手握着翻盖的老式手机,目光复杂地望着桌上的一本破旧书籍,书籍发黄的封面上写着三个行楷大字——“黑天书”。

    “我倾尽一生苦寻破解之道,医道不通,龙脉不显,黑天书啊黑天书……你真的要绝我裴家吗?”老人伸手轻抚黑天书,悲然慨叹,脸上写满了无奈和沧桑。

25章:做大做强

    裴缈挂断了电话后,蹙眉自语:“还是这么神神叨叨的,一点都没变,爷爷怎么会那么笃定我的身体出现问题了?难道他真的能通过卜卦就知道我的事情?”

    虽然这有点匪夷所思,但他想到自己能看懂别人的面相,而他的风水相术还是爷爷所教,可见爷爷对于这一方面更加厉害,说不定爷爷真的知道了什么也说不定。

    惊讶之后,裴缈倒也不害怕,毕竟那是自己的亲爷爷,被他知道了也没什么。

    思绪万千之后,裴缈也懒得再去多想,反正现在自己有异能了,而且还赚了很多钱,以后不用为生活发愁了,还有什么好烦心的呢,今天狂赚了一千万,距离在金陵买别墅迈进了一大步,对未来,裴缈充满了信心。

    裴缈拿起手机拨通了树龙的号码,让他开车来接自己,树龙二话不说,当即就关上店门开车来接裴缈,十分钟不到,树龙就开着皮卡停在了裴缈面前。

    为了方便,树龙也不下车了,道:“快点上车吧,我也懒得停到停车位上了。”

    裴缈捧起一块石头,递给他,道:“先把石头放到车上。”

    树龙郁闷道:“靠,车厢那么大位置呢,放驾驶室干嘛。”他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还是伸手接了过来,然后把石头放在后座上(长城皮卡有后座)。

    “放车厢里不安全,万一被人捞了去咋办。”裴缈一边说,一边拿起第二块递给树龙。

    树龙也是无语,只能把石头一一接过去,全都放在了后座上。

    搬完了石头,裴缈上车,坐在副驾驶,道:“开车,去你店里。”

    树龙道:“先去吃晚饭吧,我肚子饿了。”

    裴缈闻言点头:“好,那就先去吃晚饭,我请客。”

    “卧槽!你今天赌涨了?”树龙第一反应就是裴缈肯定赌石赌涨了,不然他不会主动请客的。

    裴缈笑着点头:“涨了。”

    “那必须好好吃你一顿啊!说说,涨了多少?”树龙说话间已经挂挡起步。

    裴缈道:“说起来有点复杂,因为今天遇到了张超,我跟他对赌了一把,赢了他一大笔钱,他解出来的翡翠也归我了,我把翡翠全都卖掉了。”

    树龙一边开车一边道:“你就说今天总共纯赚多少?”

    裴缈算了算,答道:“一千三百多万。”

    “嘎吱——”树龙猛地一踩刹车,车子猛然停下。

    裴缈叫起来:“卧槽,幸亏系了安全带,我差点飞出去,你急刹车干嘛!”

    树龙震惊地望着裴缈,道:“你刚才说多少?一千……一千多少万?”

    “一千三百多万。”

    “我了个大草!”树龙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此刻的心情了,虽然他文化水平不低,但这个时候也只有“卧槽”才能言简意赅地表达他的心情。

    虽然是裴缈赚了一千多万,但裴缈毕竟是他最好的朋友,他也开心啊,非常开心。

    见树龙有点过度激动,裴缈有点担心,道:“你别激动啊,要不我来开车吧,我真怕你情绪过激,带我起飞,我刚发点财,还没来得及花呢,可不想英年早逝。”

    “没事没事。”树龙摆了摆手,连连用手轻抚胸口,道,“我调节一下,调节一下就好。”

    “滴滴滴……”后面响起了鸣笛声,显然因为树龙的车挡住了路而不爽。

    “好了,去吃饭!”树龙很快就调节好了,再次启动车,出了玉石街后,绕了一个大弯,开到了古玩街,然后停在了自己的古玩店前。

    裴缈看了看车窗外,疑惑问:“不是说去吃饭吗,怎么回你店这儿了?”

    树龙解开安全带,兴奋道:“在店里吃,点外卖,多点几个菜,最重要的是……喝两杯。”

    “也好,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裴缈说着下车,先把自己的几块翡翠原石搬出来放在地上。

    树龙已经麻利地打开了卷帘门,又打开玻璃门,然后和裴缈把五块翡翠原石搬进店里。

    裴缈还是有点不放心,毕竟这些原石里面的翡翠都是百万级的,他想了想,问道:“树龙,你楼上的仓库还有空地方吗,我想把这些原石放你仓库里。”

    树龙道:“没那必要吧,几块石头而已,难道还有人偷不成?”

    裴缈道:“这些原石可能要在你这里放一段时间,你看楼下就这么点大的地方,放在这里多碍事啊,也影响你做生意。”

    “好吧。”树龙关上卷帘门,和裴缈一个人抱起一块石头,搬到楼上去。

    楼上空间和楼下差不多大,经过简单装修,把水泥墙刷成了白色,上了楼梯左转是卫生间,右转是厨房,厨房对面就是树龙睡觉的房间,而他的房间里,还有一个门,这个门常年上锁,里面也是个房间,不过用来堆放杂物了,树龙称之为仓库。

    树龙店里的货物太少,能勉强把一楼的货物架填满就不错了,哪里用得上仓库呀。

    树龙打开了仓库门,把石头放进去,又来回两趟,五块石头全都放进了仓库,树龙刚锁上门,裴缈便叮嘱道:“这些原石任何人都不许动,知道吗?”

    “这么神秘?”树龙惊讶问,“难不成里面有玻璃种帝王绿?”

    “你认为可能吗?”裴缈翻了个白眼,道,“你给我弄丢一块,我就让你赔两百万。”

    “靠,两百万?”树龙瞪眼惊叫起来,“你以为你是谁啊?翡翠王啊,指不定五块切开全是帝王裂加乌鸡。”

    裴缈道:“能不能切涨,这你不用管,反正只要弄丢一块,我就让你赔两百万。”

    树龙咂了咂嘴,郁闷道:“好啦,保证不会少,也保证不让任何人动你的破石头,行了吧。”

    其实裴缈倒不是舍不得这些石头里的翡翠,而是担心让树龙知道了这五块石头里面都有高价翡翠,他不好解释,谁赌石能百分百赌涨,而且都是大涨,没有人能做到,翡翠王估计都做不到。

    二人下楼,树龙道:“我去切点卤菜,斩半只鸭子,你赶紧点外卖,菜要硬哟!”

    “放心,绝对帮帮硬!”

    树龙拉开卷帘门,出去买卤菜去了。

    裴缈拿出手机点外卖,点完外卖,他打了个电话告诉牛姐,今晚又不回去吃晚饭了,牛姐自然又问他在哪吃晚饭,裴缈说还是在树龙的古玩店里。

    牛姐说道:“如果吃的太晚,打不到车回来,打电话给我,我去接你,今晚我研究股市,估计要晚睡。”

    听到这句话,裴缈倍觉温暖,咧嘴一笑:“好呀,谢谢姐。”

    挂了电话,裴缈用电水壶烧了点热水,然后翻出树龙招待贵客专用的茶叶,泡了两杯茶。

    茶刚泡好不到五分钟,卷帘门升起,树龙回来了。

    “卧槽,你怎么把我的普洱翻出来了?”树龙拎着卤菜走到桌边,端起茶杯闻了闻,真香。

    裴缈笑着道:“咱们以后就是有钱人了,还在乎这点普洱干嘛。”

    “低调,低调。”树龙笑嘻嘻道,“有钱的是你,又不是我。”

    裴缈道:“我想过了,你这店太小了,想要生意好,拓展货源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要扩大一下店面,我打算再追加你两百万,咱们把你旁边的古玉店给盘下来,把两间店铺打通,合二为一,店铺就扩大了一倍都不止。”

    树龙闻言惊喜不已,可还没开心几秒,他就苦起了脸,道:“隔壁老李叔虽说总朗朗着不想开店了,但他都嚷嚷一年多了,也没见他把店兑出去,他店里还是有几样真东西的,我看过,光是那几样东西,加起来就有一百万了,有几次别人要盘他的店,他直接开价三百万,人家直接转身走人,两百万想要盘下他的店,只怕没那么容易。”

    裴缈道:“那就三百万。”

    树龙闻言震惊地望着裴缈,许久才道:“你是不是疯啦?有钱也不是你这样挥霍的,你这完全是暴发户的作风啊,不提倡,不提倡啊!”

    裴缈道:“我很认真的,我考虑的是你这间店铺的长远发展,你这间店想要生意好,必须扩展店铺。”

    “我生意已经有起色了。”树龙道,“你的那几件青花瓷,吸引了不少客人,今天客流量就多了五六个呢,今天我还联系好几个新的货源,约定明天看货,只要收到几个真东西……”

    裴缈摆手道:“没用的,古玩属于贵重物品,不管是出货的人,还是买货的人,对于贵重物品的理解都是大店多真品,你的店铺必须扩张,你放心,分红我依旧只占一半,谁让咱们是好兄弟呢。”

    “这……”树龙一时间愣住了,他没想到裴缈居然如此大方,又要给他投资三百万,虽然他家还挺宽裕,但毕竟没有富到那种程度,而且,有钱的是他爸,又不是他,他爸现在身体很健康,能跑能跳,就算是包养几个小三小四,给他生一群弟弟妹妹都没啥问题,所以他近十几年内估计都没有继承遗产的希望。

    “好!”树龙犹豫了许久,用力点头,“我明天就找老李叔谈谈,以后这间古玩店,就是咱们在金陵的根据地,一定要把他做大做强!”

    裴缈挑眉接话:“再创辉煌!”

    “再创?我们有创过辉煌吗?”

    “没有,不知道为什么,顺口就说出来了。”

26章:金陵古玩协会

    树龙办事比较认真,既然裴缈已经正式投资,他立刻起草协议,并打印出来,一式两份,定下管理和分红制度。

    裴缈对树龙如此认真的态度很是赞同,兄弟之间,感情再好,一旦合伙做生意,那就必须按章办事,否则生意做不长久。

    二人刚签完协议,有人敲门,外卖到了,他们开门取了外卖,然后把外卖放在桌上全部打开,摆了满满一桌,加上卤菜和鸭子,足足有九道菜。

    树龙拎来几瓶啤酒,和裴缈开始吃喝。

    好朋友在一起吃喝,自然要聊天,他们聊的,自然是今天裴缈赌石的经历,当裴缈说到自己赢了张超三百万,张超狼狈离开的时候,树龙开心得直拍桌,张超的为人,树龙也是相当讨厌的,更何况张超还是裴缈的敌人。

    接着又聊到了曹小金和马聪,树龙直呼不得了,裴缈居然结识了翡翠王的孙子,他感觉裴缈今天的运气简直逆天了。

    酒足饭饱,已经是晚上十点了,裴缈平常不怎么喝酒,今天实在是开心,居然喝了三瓶啤酒,树龙喝了四瓶。

    满满一桌菜,居然就被他们二人这么造完了。

    树龙有点小醉了,拉着裴缈要裴缈今天就睡在这里,裴缈当然不愿意了,树龙的床那么小,两个大男人挤在一起,想想都不自在。

    就在这时,牛姐打电话来了,裴缈接听后才知道,牛姐已经来到朝天宫古玩城了,只是不知道树龙古玩店的具体位置,让裴缈发位置给她。

    裴缈把位置发给了牛姐,一会儿工夫,牛姐就到了。

    拉开卷帘门,只见牛姐穿着修身红色大衣,提着包包走进来。

    树龙一看到牛姐,顿时惊呼:“哇塞,国内版洪真英啊!”

    牛姐闻言一脸懵逼,疑惑问:“洪真英是谁?”

    裴缈赶忙道:“一个H国的美女,很漂亮,他这是在夸你漂亮呢。”

    牛姐闻言顿时眉开眼笑,道:“你这朋友很有眼光。”

    树龙赶忙上前道:“你好,我是裴缈的朋友,树龙,你就是裴缈常说的那个美女房东牛姐吗?”

    牛姐美眸中闪过惊喜的光芒:“哦?裴缈常跟你提起我吗?”

    “一天要提无数次。”树龙夸张地说道,“他说你是他见过的女人中,最漂亮,最性感,最有女人味的,简直就是女神一样的存在,他还说,将来娶老婆,一定就娶你这样的,不然他宁愿打一辈子光棍……”

    裴缈目瞪口呆地望着树龙说着虎狼之词,更让他目瞪口呆的是,牛姐居然笑得很开心。

    只见牛姐捂住不断笑:“我哪有他说得那么好,夸张了,夸张了啊,哈哈哈……”

    裴缈都听不下去了,打断道:“姐,咱们回去吧。”

    “嗯,该回去了。”她还是不忘回头道,“小树同学,以后有空来姐家里玩哈。”

    “好嘞,谢谢牛姐,我送送你们。”树龙说着送裴缈和牛姐出门,一直送到车边。

    牛姐先进了车里,树龙凑到裴缈耳边,低声道:“我已经竭尽全力帮你助攻了,接下来就靠你自己了,加油!”

    “去你的。”裴缈给了他一记白眼,绕到副驾驶那边,上车了。

    望着车子渐渐远去,树龙羡慕自语:“丰腴少妇啊,人间极品啊,我咋就遇不到这样的好事呢。”

    裴缈坐在车上,明显看到牛姐脸上一直挂着笑容,很显然,树龙的那些糖衣炮弹很有效,他不禁暗叹,女人啊,就喜欢听好听的,难怪总是抱怨自己遇上渣男,毕竟渣男嘴巴甜,会哄女生开心啊。

    刚想到渣男,曹晓金的电话打过来了,裴缈接听电话,还没来得及开口,电话那头传来曹晓金急切的声音:“裴缈!应验了,真的应验了,我刚才差点淹死!”

    裴缈闻言微微一惊,但想到曹晓金正在给自己打电话,应该是没是,便放下心来,问:“在哪?”

    “就在浴缸!”曹晓金似乎惊魂未定,说话的声音还有点颤,“你不知道刚才有多可怕,我真的差点在浴缸里淹死啊,幸亏听了你的话,我今天洗澡放的水,只有平时的一半。”

    其实裴缈也很想知道,为什么浴缸能淹死人,虽然他预测到曹晓金有水劫,也告诫过曹晓金洗澡的时候少放点水,但那是照本宣科,至于这个水劫如何应验,他还真不知道,于是他问道:“到底怎么一回事,能说说经过吗?”

    曹晓金情绪有点激动,颠三倒四地说了一大通,裴缈理解能力不错,大致听懂了。

    曹晓金吃过晚饭后,在浴缸里放好了水,准备洗澡,忽然接到了紫萱打来的电话。

    人在接电话的时候,就会无意识地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曹晓金做的事其实也没什么,非常的简单,就是坐在浴缸边上接电话,然后他身体失去平衡,翻进了浴缸,翻进去的时候,后脑还重重地磕在浴缸边上。

    这一磕虽然没有让曹晓金昏迷,但却让他暂时性地意识模糊,在浴缸里呛了一大口水。

    然后他就开始挣扎,奈何他家的浴缸是圆形的按摩浴缸,很大,也很光滑,他双手抓不到任何东西,无法借力起身,几次要撑住浴缸底部,都因为打滑而失败。

    他一连呛了好多口水,情况十分危急。

    还好,在最后关键时刻,他凭着最后一丝理智和力气,在浴缸了一个翻身,双手撑住浴缸底,撑起了身子,幸亏水浅,如果水再高个十几公分,他在水里根本没有翻身的可能。

    惊魂之后,曹晓金爬出浴缸,狂咳许久,捡起地上的手机,第一时间打电话给裴缈。

    裴缈听完他的述说,道:“别洗了,命重要还是洗澡重要啊。”

    “洗澡……啊不,命重要,命重要。”曹晓金咳嗽了一声,道,“没想到你居然真的能掐会算,简直神了,今天幸亏你提醒,不然我就英年早逝了。”

    裴缈道:“你估计也吓坏了,不过不用担心,回到床上睡一觉,明天继续别碰水,离水远一点,最好连水都别喝了,担心你会呛道,到晚上就没事了。”

    “嗯,好,我听你的,全都听你的。”

    裴缈又道:“记住,那个女主播,不要联系了,直接拉黑。”

    “好,我现在就拉黑她。”曹晓金现在是对裴缈言听计从,刚才的惊魂一瞬,真的吓坏他了。

    “就这样吧,赶紧去睡觉。”

    “嗯,好,拜拜。”跟裴缈通过电话,曹晓金的情绪明显稳定了许多。

    刚挂掉电话,牛姐便问:“谁呀,怎么让人家别喝水呀?”

    “一个朋友,他……喝水过敏。”

    “喝水还会过敏?”牛姐惊讶问,“世上还有这种人?”

    裴缈胡扯道:“间歇性的,发病的时候才会对水过敏。”

    “哦……”

    裴缈和牛姐回到家,由于时间挺晚的了,各自回房休息。

    一夜无话,隔日一早,裴缈依旧五点起床,出去跑步,然后回来吃早饭,刚吃完早饭,范文海发信息过来,问裴缈今天有没有空去他那里。

    裴缈原本是想再去玉石街逛一逛的,但是有了昨天解石的经历,他倒不急于一时了,于是他回消息说有时间。

    范文海回信息来:“那太好了,待会我把我茶楼的位置发给你,我在茶楼等你,入会之后,我带你去见我的老师,他可是金陵古玩界一等一的高手,还是文物局的特聘鉴定专家。”

    裴缈看到这条信息,忍不住把目光转向衣柜,衣柜里藏着他的名画,就是那副张大千临摹董其昌的山水卷。

    然而由于款印模糊,根本无法证实那就是张大千的画,既然范文海说他老师是金陵古玩界一等一的高手,或许他也精通修复呢,就算不精通修复,按理说这样的高手,还是很有可能认得出这是张大千作品的,对方既然是文物局特聘的鉴定顾问专家,就有权利发鉴定证书,如果能让他发一张鉴定证书,证明这就是张大千的画,那这幅画的价值就随之生效了。

    一念至此,裴缈打开衣柜,从里面取出了画筒,背在了身上,这时,范文海把定位发了过来,目标地点“古韵茶楼”,在鼓楼区。

    裴缈出了房间,见牛姐正在练瑜伽,生怕她又拽着自己让自己陪她练瑜伽,赶忙抢先道:“姐,我有急事出去一下。”说罢直接夺门而逃。

    牛姐望着被关上的门,郁闷自语:“我就这么不被待见啊……”

    裴缈乘坐地铁,到古韵茶楼附近的站下车,出了地铁站,走了不到十分钟,看到了古韵茶楼。

    这是一条很老的街,街两侧种满了梧桐树,当此深冬,梧桐树早已落尽了叶,光秃秃的树干,略显清冷。

    古韵茶楼既然以古韵为名,装修自然是古代风格。

    门面倒还好,进去之后,发现竟是晚清时期的风格,八仙桌,太师椅,连服务员也是男戴瓜皮帽,身穿斜扣小夹袄,夹袄的背后画个白色大圆圈,圆圈里两个大字“伙计”。

    看到这个,裴缈想笑,因为他在脑补了一个画面,把这两个字换成一个字——囚。

    倒不是说裴缈对人家服务员不尊敬,而是那画面实在是有点诡异,估计是个人都会脑补这样的画面,不当着人家的面说出来,已经是对人家的尊重了,不得不说,范文海这家伙,真特么是个鬼才。

    “裴缈,这里!”二楼传来叫声。

    裴缈抬头,看到了二楼走廊上的范文海,范文海快步走下楼梯,来到裴缈面前,笑呵呵道:“你终于来啦。”

    裴缈道:“本来打算昨天来的,但临时有点事,耽搁了。”

    “没什么。”范文海指了指四周,颇有显摆的意思,道,“怎么样,我这茶楼,是不是古色古香啊?”

    裴缈看着一个店伙计正在给客人添茶水,笑道:“其他都挺好,就是这店伙计的服装……唉,人家赚你点工资,也真是不容易呢。”

    “呵呵,好多朋友也这么说,看来我得重新给他们设计一下制服了。”范文海说着,带着裴缈穿过侧门,走过一条清朝风格的长廊,道,“后院是雅院,只有重要客人才能来,我们古玩协会聚会的时候,也在这里。”

    长廊尽头是一道圆形拱门,走进拱门,只见院子里面绿意很浓,显然,范文海是花了心思的,种了很多四季常青的植物。

    院子里还有个小池塘,池塘连着一条两米多宽的小河,不知流去哪里,河上面有一座古朴的木桥,走在桥面上,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走过木桥,就来到一排明朝古风建筑前,好几扇门,一扇门就是一个房间,只见每个房门上都挂着木牌,从左到右,木牌分别用繁体字写着“明心”“修身”“治德”“养性”“闲人莫入”。

    前面四个还好,这最后一个闲人莫入,有点突兀。

    范文海带着裴缈就来到了闲人莫入的房间外,笑着道:“这里就是金陵古玩协会的现任根据地了,请进。”他说话间,推开门。

27章:鉴定张大千画(上)

    房间内的光线有点暗,裴缈抬脚迈过门槛,走进屋内,只见这是一个类似于古代堂屋的布置,正前方是两个主位,两侧各摆着十六个太师椅,排成四排,这些是客位。

    裴缈转头四顾了一番,缓缓道:“明朝的布置啊。”

    “是啊,这是我们古玩协会开会用的会堂。”范文海笑呵呵道,“怎么样,不错吧?”

    “会堂?那你们开会的时候岂不是跟皇帝上朝似的。”裴缈好奇地问道,“我很想知道,在这样的房间里喝茶,得多少钱?”

    范文海道:“这属于豪华套包间,最低消费8888。”

    “啧……”裴缈咋舌,有钱人的世界,他不能理解,喝个茶而已,花这么多钱,而且还是最低消费。

    没想到范文海又补充道:“一般来这种套间里喝茶的人,每次消费都是以万为单位的,不过人家也不可能一两个人来,而是好几个朋友一起来,当然也不光是喝茶,还有其他娱乐活动的。”

    裴缈闻言一时间有点无语了。

    范文海道:“来,到里间来。”说完,带着裴缈穿过正堂,来到里间。

    里间是书房类的布置,正北墙上悬挂着一幅圣人王阳明的画像,这幅画居然还是明朝的古画,画技还不错,可惜并非名家手笔,画像下面是供案,供案上放着烛台和铜香炉,烛台是清朝的青瓷烛台,香炉是清朝仿的宣德炉,跟真宣德炉的工艺差得有点远。

    房间的东侧有一道屏风,屏风后面是一条长书案,书案上面放着各种文房用品,书案后面放着一张圈椅,圈椅后面是三排博古架,博古架上放满了古玩,在书架两侧的墙上,挂着不少字画。

    裴缈扫视了一眼整个房间,双眼不断闪出亮光,一一道出这些东西的来历:“康熙年间的酸枝木书案,嘉庆年间的黄花梨圈椅,哟,宋朝的端砚,好东西,咦,这幅画……可惜啊,这幅小沈铨的画不是真迹,是清末仿的,这个青花笔海不错哟,居然是乾隆官窑的,哈,乾隆官窑天球瓶,跟我那只很像呀……”

    裴缈一路走,一路说出这房间里的所有古玩名堂,待他说完,范文海忍不住拍手赞道:“好眼力,好眼力啊,不佩服不行,你是唯一的一个进来不到三分钟,就能认出我这满屋宝贝的人,甚至连小沈铨的那幅画是清末仿的,你都看出来了,这幅画,协会里很多自称高手的人,要拿着放大镜看半天才能看得出门道来。”

    “过奖了,呵呵。”裴缈笑呵呵道,“你这满屋的宝贝真不错,都是你的藏品?”

    “对,一共十八件。”范文海略显得意道,“这只是一部分,因为这是书房嘛,只适合放文玩,另外再加点瓷器点缀一下,其他的一些古玩,不适合放在这里。”

    裴缈赞叹道:“难怪你能当金陵古玩协会的会长,果然是实力雄厚啊。”

    “这算什么实力啊。”范文海摇头道,“古玩这一行,真正的实力是捡漏,不然的话,只要有钱,想买几百件都可以。”

    “也是。”裴缈笑着道,“但捡漏也需要很大的运气的,不是有实力就能做到的。”

    “这个我赞同。”范文海道,“我邀请了副会长和两个理事过来,他们待会就到,等他们到了,就可以给你办理入会手续了,你坐下稍等一会儿,我让人给你沏茶。”

    裴缈挑眉笑问:“要钱吗?”

    “一万八一盏。”

    裴缈赶忙摆手:“哦,我不渴。”

    “跟你开玩笑的。”范文海哈哈笑道,“请你喝的,喝到饱都行。”

    “那赶紧整最好的茶叶,先来十盏。”

    范文海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道:“协会书房,十盏武夷山大红袍。”说完就挂断了。

    裴缈目瞪口呆地望着范文海,自己随口开个玩笑而已,这货居然来真的。

    “别,别,我就开个玩笑。”裴缈赶忙道,“我其实真不渴,不用喝茶,而且我也不懂茶,再好的茶到我嘴里,都是浪费。”

    范文海嘿嘿一笑,道:“其实我也是开玩笑的,因为我这里根本没有大红袍。”

    说完,两个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站在这么古色古香的书房里,确实能让人身心愉悦,范文海心血来潮,还舞文弄墨地秀了一手书法,写了天道酬勤四个字,还让裴缈点评。

    裴缈笑着说:“挺不错的,装裱一下,卖给那些小老板,挂在办公室里,应该能赚回装裱的钱。”

    “哈哈。”范文海笑道,“被你看出来了,我的书法其实才练三年,连入门都谈不上,有空带你见识一下黄老的字,那才叫大师级别的。”

    正说着呢,外面一道声音传来:“是啊,黄老不仅是咱们古玩协会的老会长,还是苏省书法家协会的副会长,很多人不远千里从外地赶来金陵,重金找他求墨宝,可惜黄老从来不卖。”

    裴缈转头,看到三个中年人先后走了进来。

    范文海丢下毛笔,开心上前道:“你们来啦,来来来,我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跟你们提过的裴缈。”

    他转头又向裴缈介绍:“裴缈,这三位分别是我们古玩协会的副会长李亮,理事王昌友还有理事张程。”

    “你们好。”裴缈微笑颔首,打招呼。

    “你好。”这三人也淡淡地点头回应,很明显,从他们冷淡的态度中可以看出来,他们对裴缈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

    这三人都是四十岁左右的样子,清一色都戴着眼镜,副会长李亮穿着普通,但手上的手表是名牌的,一看就价格不菲。

    理事王昌友穿着很合体的西装,从头到脚,一丝不苟,左手腕上的手表只露出一点表带,看不出什么品牌,但是右手腕天珠却是完全露出来了,裴缈眼尖,看得出来这天珠是真货。

    至于理事张程,衣服是定制款的,而且张程是三人之中走路最有气势的一个,眼神也颇为倨傲。

    “来,快来坐。”范文海把他们请了进来。

    王昌友和李亮直接来到待客的座位上坐下,张程则是径直来到了王阳明的画前,点燃蜡烛,给王阳明上香。

    范文海悄悄对裴缈说了句:“张程和我一样,信奉心学,拜王阳明。”

    裴缈点了点头,道:“其实我也信心学。”

    “是么?”范文海惊喜地望着裴缈。

    李亮则问道:“那你怎么不去给王阳明上一炷香?”

    范文海赶忙打圆场:“上过了,你们来之前,就上过了。”

    王昌友笑问道:“他若是上过了香了,你会不知道他也信心学?”

    这时,张程上香结束,走了过来,坐下缓缓道:“裴缈是吧,你说你也信心学,那么请问,什么是心学?”

    裴缈答道:“心学是儒学的一门学派,从北宋年间就开始出现了,经过数代学者精研,渐而发展壮大,到明朝正德年间,王阳明将其发扬光大,王阳明提出的心学宗旨在于致良知,从此心学也有了清晰的学术脉络,我其实对心学的研究不是特别深,我个人的理解,可以总结成一句话。”

    “说来听听。”

    裴缈缓缓道:“生而为人,知行合一。”

    张程道:“知行合一不错,但生而为人……什么意思?”

    裴缈道:“有道是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这个世上有无数的人,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算是人的,人口贩子算人吗,杀人恶徒算是人吗,公交色狼算是人吗,有人说算,有人说不算,我的理解里,有德,正直,才能算是一个人,这看起来很简单,但其实一点都不简单,所以,生而为人的意思,就是首先你得算得上是一个人。”

    “有意思。”张程闻言微微一笑,望着裴缈道,“范文海之前说你是一个值得纳入会中的人才,我刚才第一眼见你太过年轻,有点失望,但你这番言论,着实让我觉得你确实是腹有诗书气自华,你的入会申请,我通过了。”

    旁边的李亮和王昌友闻言对视一笑,李亮道:“老张是我们三个里最严苛的了,既然老张都同意了,那我也没意见了。”

    王昌友也点头:“我也没意见,黄老也说过,让我们协会多吸纳一些热爱古玩的年轻人。”

    范文海闻言开怀道:“那现在就帮裴缈办理入会手续吧。”

    范文海问裴缈:“之前让你准备的证件照片,带来了吗?”

    “带来了。”裴缈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只小塑料袋装的证件照片递给范文海。

    范文海道:“你在这待一会儿,我们给你办证。”

    他说着招了招手,李亮他们三个立刻跟范文海绕过屏风,来到了书案旁边。

    范文海掀开墙上的一幅画,露出了一个保险柜门,输入密码,用钥匙打开门,从里面取出了一堆空白证件和印章。

    开始填写证件,填上裴缈的身份证号码和住址,填好内容后,贴上照片,盖上章,推荐人栏里,他们四人一起签名,这就算成功了。

    范文海把证件拿给裴缈,裴缈接过来看了看,心中暗忖:“这不会是个办假证的窝点吧,手法也太粗糙了点。”

    范文海如果知道裴缈此刻的想法,估计能气吐血。

    范文海掏出手机一阵操作,道:“我已经把你拉到了我们古玩协会的群里,协会有什么活动和通知,都会发到群里,咱们协会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到我这里小聚一下,有的时候还会进行捡漏和古玩鉴赏交流会哦。”

    这时,张程忽然问道:“裴缈,你背的这个画筒,里面装的是古画吧?”

    裴缈点头:“是的,范哥说今天要带我见一位很厉害的专家,我这里正好有一副古画看不准,就带来想让专家帮我看一看。”

    张程道:“我们虽然不是专家,但多少也有点眼力,不如先拿出来让我们品鉴一番,也许我们三个臭皮匠,能赛过诸葛亮呢。”

    “没错没错。”范文海搓手略显激动道,“说不定裴缈你又捡到漏了,快拿出来让我们开开眼界。”

    “好吧。”裴缈走到书案前,取下画筒,打开盖子,从里面取出古画,在书案上展开。

    “哟,董其昌的画风。”范文海惊喜地叫了声,然后便俯身仔细查看起来。

    李亮他们也纷纷俯身观看,这一看,四个人全都惊咦起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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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宝圣手介绍:
一本黑天书,让裴缈获得了超凡的能力,一眼能鉴别古玩,一手能看透翡翠,然而祸福相依,黑天书也在他体内埋下了巨大的隐患——黑天劫。
自古以来,从来没有人能打破黑天劫的桎梏。裴缈不信这个邪,一路逆流而上,寻找破解之法,这条路注定是艰难的,甚至是绝望的。
但他无所畏惧,不管面对什么样的艰难,他都能坦然而笑,人生,本来就充满了无限可能。
书群:336757504捡宝圣手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捡宝圣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捡宝圣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