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一章 我会帮你们
把他们蒙在鼓里，他们就真的会好过吗？
吴秋云不知道自己该做出怎样的抉择，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们的问题。
“你们……试过报警吗？”曹晓蕊见吴秋云迟迟没说话，试探的问道。
段文光的爸爸神色有些暗淡：“报警了，可是警察说没有线索……”
季元元仔细的想了想，段文光爸妈报警的时间，与她和吴老师去警局的时间，可能相差无几。
刚才他们也说了，他们是前天中午刚要上火车的时候反应过来的。
他们肯定是第一时间去报了警。
警方调查过后，给了吴秋云回复，也给了他们回复。
在这期间，他们肯定也试图找过郑国，找过周华，可是都无功而返。
被逼到走投无路，这才想用这种方式引起注意，希望能有人帮帮他们。
“老师，你是知道的，小光那么好的一个孩子，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肯定是被人欺负了，或者干脆是被人从楼上推下来的，你帮帮我们，找找线索……”段文光的妈妈紧紧的握着吴秋云的手，就像是握着救命稻草一般。
吴秋云深吸一口气，心中终于有了决定：“你们暂时先不要去学校了，找个旅馆住下。我会帮你们查的，把你们的电话给我，有消息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段文光的爸妈对视了一眼，都有些激动。
“纸，找张纸，我给你写下来……”段爸爸四处张望着，想找纸和笔。
吴秋云掏出了手机：“没关系，你说就行。”
段爸爸反应过来，连忙报出了自己的手机号。
吴秋云将电话打了过去，等了很久都没有声音响起。
她有些诧异：“是不是说错了？我给你打过去了，怎么没反应？”
段爸爸有些尴尬的抿了抿唇：“电话没电了。”
季元元看着段爸爸尴尬的神色，忽然间就明白了什么。
学校那边，想必只给他们解决了第一天的住宿。
后面的住宿都没管。
他们哪里舍得住宾馆，现在天气不算凉，估计晚上就随便找个地方对付了。
没有住的地方，自然也就没有给手机充电的机会。
这都好几天了，就算是再抗用的手机，估计也没电了。
季元元看向曹晓蕊：“师姐，等会儿你带吴老师先回去，我带叔叔阿姨去宾馆开间房。”
曹晓蕊和吴秋云听季元元这么说，也反应过来了。
快要离开时，夫妻俩看着桌上的剩饭剩菜，目露不舍。
也没吃多少，就这么不要了，好像是有些太浪费了。
季元元看出了两个人的不舍，喊来了服务员，把剩饭剩菜全部都打包了。
种地为生的人，都有这样习惯：看不得浪费粮食。
二舅也是如此的，过年的饭桌上，他总是努力的把饭菜都吃完，不舍得浪费掉的。
出了饭馆，曹晓蕊用自行车载着吴秋云离开。
而季元元则道：“叔叔阿姨你们跟我来吧，我给你们开个房间，你们就在房间里等着。吃饭什么的，可以喊前台给你们送，你们放心，用不了几天。不管是什么结果，吴老师都会给你们消息的。”
段妈妈有些无措的跟在季元元的后面，等季元元说完之后，她这才伸出手去，抓住了季元元的衣角：“同学，你回去吧，我们……我们有地方住，不用你安排……”
段妈妈说话磕磕绊绊的，显然是不太习惯说谎，有些紧张。
季元元并未戳穿她的谎话，只是笑着道：“之前定的房间可以等会儿去退了，我给你们安排房间不是自己掏钱，用的是学校给的科研费用，是学校的钱。等退了房，可以报销的。反正我们也用不完，正好给你们用。”
她想，如果段文光的父母知道是她付的钱，肯定不会心安理得的住下去的。
而他们现在对学校抱着敌意，如果说是学校的钱，他们不会拒绝。
这点钱，对季元元来说不算什么。
可是却能让这两个刚刚遭受过丧子之痛的老人好过一些。
果然，季元元说完之后，段文光的爸妈对视了一眼，没有再拒绝。
季元元带着他们在学校后门处找了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宾馆，给他们办理了入住。
办理完，服务员带着夫妻俩上了楼，而季元元没有跟上去。
她不想继续见证这对夫妻的局促，这会让她的心里更加的不好受。
回到实验室，曹晓蕊和吴秋云早就回来了，两个人坐在椅子上，都沉默着。
看到季元元回来，吴秋云抬头，问道：“安排好了？多少钱，我给你。”
说话间，就要掏出钱包。
季元元按住了她的手：“不用了，没多少钱。这样，我心里也好受一些。”
吴秋云知道季元元指的是什么。
季元元还在对半个月前段文光找过她的事情耿耿于怀。
如果为段文光的父母花点钱，能让她心里好受点的话，那也没什么不可。
这样想着，吴秋云便将钱包放回了口袋里面。
实验室的气氛再次沉默下来，曹晓蕊看看吴秋云，再看看季元元，小心翼翼的问道：“咱们该怎么办啊？”
既然已经答应了段文光的父母，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可是，就连警方都查不出什么来，她们三个人，真的能有所收获吗？
万一什么收获都没有，段文光的父母那里怎么交代？校长那里又怎么交代？
吴秋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件事情和你们无关，你们这两天继续按照我的吩咐做实验就行了。这件事情，我自己会处理的。”
曹晓蕊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吴老师，我不是这个意思……”曹晓蕊想解释解释。
那天郑可可来的时候，她就退缩了，这一次……
吴秋云摆摆手：“不用说了，赶紧休息一会儿，下午继续盯实验。”
曹晓蕊的话就被吴秋云噎了回去，她抿了抿唇，默默的走开了。
季元元却没走，她拿了药箱过来，“处理一下脚腕吧，我去给你弄冰块去。”
吴秋云自己打开了药箱，看着里面的药，自嘲的笑了笑：“这两天还真是。”
第七百六十二章 有一个人
季元元很快就拿了冰块回来，她帮着吴秋云冰敷了一会儿脚腕。
还好吴秋云崴的不算厉害，冰敷了一会儿之后脚腕就可以活动了。
虽然不能用力，但是吴秋云总归是不用扶着别人才能走路了。
“吴老师，或许我们可以从段文光的舍友入手。”季元元看着吴秋云的脚腕，低声说道。
吴秋云愣了一下，随即苦笑着开口道：“刚才的话不是单独跟晓蕊说的，你也是，这件事情和你……”
“吴老师，拒绝别人的帮助，自己承担一切后果的做法很酷吗？不，一点都不。”季元元直接打断了吴秋云的话。
也不知道怎么的，自从知道吴秋云当初的事情之后，季元元对她的敬重便少了一些。
现在与她相处起来，倒是比之前更加的自在了。
吴秋云大概也没想到季元元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沉默着，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个人就这样面对着面，彼此都沉默着。
片刻之后，吴秋云最先抬头：“你的意思是，段文光的舍友可能会知道些什么？”
显然，吴秋云这是想通了。
季元元点头道：“在一个宿舍生活了两年，他们不可能对段文光的处境一无所知吧？”
吴秋云若有所思的说道：“但是，他们知道归知道，应该不会出头的。当初程林自杀后，他的几个舍友……”
季元元再次打断了吴秋云的话：“我知道，有两个保送了博士，还有一个直接进入了第一医院，现在是你的同事。”
三番两次被打断说话，吴秋云却并未生气，她有些诧异的挑眉问道：“你知道？”
“嗯，当初我老公公司不是有和周华合作的打算吗？后来我老公去找人调查了周华的过往，发现了这一段，所以我老公才拒绝了周华的合作意向。”
吴秋云揉了揉脚踝，脸上的表情有些严肃：“你既然知道这些，就应该知道，郑国肯定早就找过段文光的舍友们了。你觉得，他们舍得放弃这么优厚的条件吗？”
季元元摇了摇头：“其他人或许不能，但是有一个人我觉得我们应该去试试。”
吴秋云再次愣了：“你调查过段文光的舍友？”
“什么事情不得做万全的准备啊，我老公帮我查过了。”
那天秦慕丞的话提醒了她，所以第二天她就在想，这件事情要是警察也没办法该怎么办。
想来想去，也只能是从段文光的舍友入手了。
如果连段文光的舍友，都不能提供什么的话，那这件事情就彻底没有希望了。
吴秋云闻言，苦笑一声：“你想的倒是比我更全面一些。”
“我也是偶然想到的。”
“你说的那个人，是谁？”吴秋云好奇的问道。
“咱们学校的研究生宿舍是四人间，据我所知，他们四个人的关系都不错。但是段文光和其中一个人格外要好，这个人叫胡伟。胡伟和段文光一样，是农村出来的，所以他们两个都格外的刻苦，经常一起去图书馆，也会两个人买一本书，轮流看。”
“那你怎么会觉得胡伟一定会知道些什么，也一定会帮我们呢？既然是农村出身，他对于学校给出的条件，就应该更看重才对。”吴秋云问道。
“胡伟是段文光最好的朋友了，两个人经常互相讨论学习上的事情。如果周华盗取的那篇论文真的是段文光写的，那胡伟肯定知道。”
顿了一下，季元元说道：“我也是农村出身的孩子，有些时候，往往是农村出身的孩子更看重感情，也更单纯。更何况，周华专门欺负农村出身的学生，胡伟如果知道这一点，你猜他会是什么感觉？”
吴秋云似乎是被季元元的话征服了，她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或许我们应该跟胡伟谈一谈。”
“胡伟的电话。”吴秋云说完，季元元便从口袋里，找出了一张纸，递到了吴秋云的面前。
吴秋云再次被季元元惊到了，她没想到季元元连胡伟的电话号码都查到了。
季元元看着吴秋云脸上的表情，苦笑一声说道：“不到最后，我也不想找胡伟。毕竟，能够保送博士，对于胡伟来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
她们要求胡伟站出来，看似是站在正义的一方。
可是终究，还是要让胡伟舍弃掉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
而她们，也无法提供更好的机会给胡伟。
吴秋云知道季元元的意思，她思索片刻，伸手接过了季元元手上的纸条，低声道：“可是这机会，也是踩着段文光的森森白骨得来的。”
深吸一口气，吴秋云打开了手机，照着纸条上的号码打了过去。
“你是胡伟吗？”吴秋云开口问道。
电话那端，传来一个低落的男声：“我是，请问您是。”
“如果你有时间，半个小时之后来学校附近的蓝湾咖啡的二楼，关于段文光的事情，我想和你谈谈。”吴秋云并未说出自己的身份，反而是拿出了段文光说事。
如果，胡伟能来，这件事情就成功了一半。
如果胡伟不来的话，那她和季元元，也就不用对这件事情抱有太大的希望了。
在听到段文光的名字之后，胡伟的声音有些颤抖起来：“你是谁，你是段……他的什么人。”
大概是胡伟周围有人，段文光的名字几乎就要脱口而出。
可是最后，胡伟却用了一个他字，代替了段文光这三个字。
“你先不用管我是谁，我不会害你的。如果你把段文光当成朋友的话，你就来，我等你。”吴秋云没有说太多的话，直接将电话挂断了。
她不确定，胡伟身边现在都有什么人。
万一他们的对话被周围的人听了去，然后被郑国或者是周华知道了，那胡伟这张牌，他们就彻底的不能用了。
挂掉电话之后，吴秋云低头看着手机屏幕良久。
只是，电话没再响起。
吴秋云像是松了一口气般，她抬起头来，看向季元元：“等会儿你陪我去吧？”
季元元当然答应下来。
第七百六十三章 是周华？
吴秋云简单的对着曹晓蕊交代了几句，就带着季元元前往了蓝湾咖啡。
吴秋云没有选择老位置，而是选择了一处靠窗的位置。
在这个位置，可以很清晰的看到门口。
这也就意味着，上来的每一个人，都在她的视线当中。
季元元点了三杯咖啡，两个人就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约定好的半个小时很快就到了，门口却毫无反应。
胡伟没来。
吴秋云的表情明显有些失望，她打开手机，翻找了通讯录和短信。
试图找出一些痕迹来，可是让她失望的是，手机里面一点痕迹都没有。
她打开了通话记录，最上面的一个号码是一串数字。
她的手指在那串数字上方动了又动，可是最终，吴秋云的手指也没有按下去。
她深吸一口气，将手机息屏，放进了口袋里面。
又等了十分钟，吴秋云没了刚才的坐立不安，她是彻底的失望了。
她起身，低声提醒季元元：“他应该是不会来了，我们走吧。”
季元元拉着吴秋云的手，有些不甘心：“再等十分钟，十分钟后我们再走。”
或许胡伟只是因为什么事情绊住脚了，或许胡伟并没有决定不来，他只是在跟自己做心理斗争。
万一她们前脚刚走，胡伟就来了怎么办？
季元元太不甘心了。
而且她知道，吴秋云的心里肯定也是不甘心的。
所以，再等等。
吴秋云果然听了季元元的话，坐了下来。
接下来的时间，好像变的格外的难熬。
季元元时不时的便要看一眼手表。
好像每看一眼，手表就能变的更快一样。
手表的指针一格一格的跳着，转完了一圈又一圈。
指针每转一圈，季元元的心也就跟着下沉一点。
终于，十分钟到了。
这一次，吴秋云和季元元都没说话。
两个人都沉默的起身，打算离开。
只是，就在两个人刚站起身的时候，楼梯口忽然间上来了一个男生。
他身上穿着一件黑白灰三色的格子衬衫，下身是牛仔裤。
他四处张望了一圈，最后将实现定格在季元元和吴秋云的身上。
毕竟，整个二楼就只有她们两个人。
男生有些不确定的上前，低声问道：“是你们给我打的电话吗？”
季元元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她有些激动的看着男生，问道：“你就是胡伟？”
季元元的眼神大概是有些太热切的，胡伟的眼神有些闪躲，整个人也有些不知所措：“我……我是。”
毕竟，季元元长得太漂亮了。
胡伟一直都是不起眼的类型，很少有机会和这么漂亮的女孩说话。
他有些局促的拽了拽自己衬衫的衣角：“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吴秋云伸手：“你先坐，咱们坐下说。”
看到吴秋云，胡伟的眼睛慢慢的开始瞪大了。
片刻后，他有些惊讶的问道：“您是……吴老师？”
都是医学院的，虽说吴秋云不是他的老师，但是也总归是见过面的。
胡伟是认识吴秋云的。
更何况，段文光以前也跟他提起过这位吴老师。
她和周华，好像不怎么对付。
吴秋云点头：“是，我是吴秋云，咱们坐下说吧。”
得知了吴秋云的身份，胡伟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局促了，他在对面坐了下来。
吴秋云和季元元也很快就坐了下来。
“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随便点了一杯。你要是喝不惯，我帮你换一杯。”季元元指着胡伟面前的咖啡，客气的说道。
胡伟闻言，连忙端起了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不用不用，我喜欢的。”
季元元便对着他笑了笑：“学长你喜欢就好。”
胡伟放下咖啡杯，抬头悄悄的看了季元元一眼。
随即，他想到了什么，神情又变得严肃起来：“你们找我，是为了段文光的事情？你们和段文光，是什么关系？”
他觉得奇怪，心中无端的生出了一些不好的猜测。
这位吴老师，和周华有宿怨。可她和段文光，好像并没有什么交集。
她现在打听段文光的事情，难不成是想借着这件事情打击周华？
他可不想成为这场战争中的牺牲品。
这样想着，胡伟的身体，都紧绷了起来。
他在想，该怎么说话，才能尽快的从这里脱身。
只是，吴秋云接下来的话，却推翻了胡伟所有的猜测。
“我们和段文光没有任何的关系，在这件事情之前，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对他的印象也不好。”吴秋云开始说道。
吴秋云说完，季元元也即使的接了吴秋云的话茬：“我和段师兄也不熟，有过几面之缘而已。”
“我知道你在担忧什么，但是事情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五年前，也有一位学生自杀了，你知道吗？”吴秋云开口解释道。
胡伟抿了抿唇，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吴秋云。
抬头，见吴秋云和季元元的眼神清澈又坚定。
他犹豫了一下，这才道：“当年听说过，大家都在传，传的还挺吓人的。”
“那你知不知道，那个自杀的学生，也是周华带的研究生？”吴秋云又问。
这一次，胡伟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什么？”
显然，他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
吴秋云叹了口气：“学校把那件事情隐瞒的很好，就像现在的段文光一样，普通的学生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或许有的学生连学校里死过人都不知道。”
吴秋云的话，让胡伟的神色有些微微的触动。
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无意识的扣着牛仔裤。
“当年那位学生叫程林，和段文光一样，也是农村考上来的。我们都知道，寒门难出贵子，农村家庭供出一个B大的学生有多难。当年，他已经研三了，眼看还有半年就毕业了，可是他却跳了湖。在冬天，跳进了冰冷的湖水当中。可想而知，当年他有多么的绝望。”
胡伟的手颤抖了一下，他抿了抿唇，声音有些颤抖：“为……为什么呢？为什么跳湖？”
“因为他的论文被一个人盗窃了，而那个人还反过来污蔑他抄袭。不止如此，那个人平时对程林也是百般的为难。”
“是周华？”
第七百六十四章 被拒绝了
胡伟的表情像是震惊又像是预料之中。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音调都有些变了。
“对，程林和段文光一样，也是周华的学生。当年程林自杀的时候，我还是周华的女朋友，我与你一样，知道一些真相。但是为了自己，我没有管。五年多过去了，我以为自己放下了。可是当段文光出事了，我才知道，这件事情在我心里永远过不去。”
胡伟倒吸了一口气，看向吴秋云：“您……”
“我和周华，的确如外界所传的那样不和，但是我所做的一切，都不是为了报复他。段文光是自杀不假，可是他是因为什么原因自杀，想必你也清楚。我希望你能站出来，阻止这样的事情继续发生在校园里。”
胡伟闻言，慢慢的低下了头。
他的双手有些不安的纠缠在一起，“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今天，我们在学校里碰见了段师兄的父母。你和段师兄是朋友，应该知道的，他的父母都是农民。他们的前半辈子，都没走出过那个小县城。为了段师兄，他们千里迢迢的坐车过来了。我都不敢想象，他们一路上该有多局促。”
季元元开始给胡伟打感情牌，想必这些事情，胡伟心中也是有共情的。
每年开学季，有不少的学生都是自己扛着大包小包的来报道的。
就是为了省那几百甚至是几十块的车票钱。
可想而知，连孩子上大学都不来送，他们更没其他机会出来了。
果然，胡伟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大概，他也想到了自己的父母吧。
“当初的程林师兄，家里也是农村的。周华他就是故意的，挑一些既优秀又没什么靠山的学生欺负。他靠盗取别人的成果，一步步的成了整个B大医学院最受欢迎的、最厉害的老师。可是那些被他欺负过的学生呢？有些人像程林或者是段文光一样，选择了自杀，还能博得一点关注。可是有些人，或许连说出口的勇气都没有，只能看着周华一步步高升。”
说完，季元元深吸一口气，很认真的看着胡伟，问道：“师兄，这是你想看到的吗？”
是吗？不是的！
胡伟心中大受震撼，可是他能怎么办呢？
他也是师妹口中没有依靠的那种人。
家里为了供他读书，已经欠下了不少债。
学校答应安排他进第一医院工作。
从小，他就是村里学习最好的学生。
后来成了整个初中，整个高中学习最好的学生。
他的少年时代，可谓是辉煌的。
可是上了大学之后，他才知道：他以前的世界，还是太小了。
这个世界上，比他更优秀的人有很多。
从前，他是整个学校学习最好的学生。可是到了B大，他就只能垫底。
他每天都很努力，可是总是赶不上其他同学。
当年考研究生的时候，他的名次就是垫底的。
第一医院，是整个B市，甚至是全国最好的医院之一。
按照他的水平，他是进不去的。
现在，有这个机会能直接进入第一医院工作，他要是放弃了……
胡伟不想放弃，人都是自私的。
想到这里，胡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他没敢抬头，直视季元元的眼睛。
他只是低声说道：“对不起，但是我的情况和他们不一样，我没有别的选择。或许，你可以找找他们。”
胡伟口中的‘他们’，季元元和吴秋云都知道，是段文光和胡伟的另外两个舍友。
只是，如果连胡伟都不能勇敢的站出来的话，其他两个人更加的没有希望了。
胡伟说完，低着头，站起身就走了。
咖啡馆的二楼，又只剩下了季元元和吴秋云两个人。
吴秋云似乎是还抱着最后的一点希望：“要不，我们找一找其他两个舍友？万一……”
季元元没说话，她和秦慕丞分析过。
他们宿舍的三个人，只有胡伟算是突破口。
如果胡伟都不敢站出来，其他的两个人就更没希望了。
而且这件事情不宜闹得太张扬了。
万一被郑国和周华知道了，他们对胡伟宿舍的三人继续施压的话，就彻底没希望了。
看着季元元的神情，吴秋云也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太过天真了。
胸中的那口气，终于泄了。
她靠在椅子上，半晌后喃喃道：“既然如此，我明天去找郑国。我要让他保证，不会再让周华带研究生和博士生了。”
如果她们什么都做不了，那最起码要保证周华以后没办法再继续压榨学生了。
吴秋云说完，慢慢的从卡座上站了起来。
“走吧。”
季元元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和内疚感让她一句话都说不出。
或许，她是不是可以跟胡伟谈谈条件。
毕竟，以盛和的能力，可以给胡伟提供更好的条件。
可是，季元元不想动用秦慕丞的能力。
这是她自己的事情。
但是现在，她明显有些搞不定了。
她有些迷茫。
师徒两个人沉默着，回了实验室。
曹晓蕊大概也看出了两个人的情绪都不太好，一下午都没敢和她们两个说话。
三个人，就这么在实验室里沉默了一下午的时间。
五点半，季元元跟两人打过招呼之后，走出了实验室。
今天是周六，算是加班，明天不用来学校。
走之前，季元元仔细的检查过实验室的一切。
走出实验室，季元元步行前往停车的位置。
早上过来的时候，实验室前面的停车位都停满了，没有多余的位置了。
所以季元元就把车停到了另外一个教学楼的后面。
走过去，大概要十分钟的路程。
过去的路上，季元元放空着脑袋，什么都不想。
路上的人群熙熙攘攘，热闹的很，就好像学校当中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走到半路，季元元的手机忽然间叮铃铃的响了起来。
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是林楠。
季元元现在心情不太好，本来是不想接的。
但是电话自动挂断之后，林楠竟又打了过来。
季元元怕林楠有什么急事，只得接了电话。
“让我猜猜看，你现在是不是心情很不好？”林楠问道。
第七百六十五章 我想到办法了
季元元忍不住叹了口气：“是啊，你怎么知道？”
“因为周华？”
“你怎么知道？消息都传到你耳朵里面了？”季元元有些惊讶。
林楠失笑：“我老爹好歹也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自然是有他的人脉的。”
季元元嗯了一声：“听起来，你跟你爸的关系好像好一些了？”
林楠顿了一下，扯开了话题：“行了，别说我的事情了。说说你烦恼的事情吧，听说你打算管段文光的事儿？”
这事也不是什么秘密，林楠能探听到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是，我是想管，可是有心无力啊。”
“说来听听，我给你出出主意。”林楠又道。
季元元已经来到了车旁边，她上了车，将手机放到了旁边，按下了免提之后跟林楠说起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说完，她有些发愁的道：“现在事情的确是陷入了僵局，警察找不到证据，没办法立案。吴老师当年也只是听过几耳朵，并没有实际的证据。而且，我也不想强迫胡伟，他这么选择我其实也能理解。固然，我也可以利用慕丞的能力给胡伟更加优厚的条件。可是我不想……”
“我懂你的意思，这件事情的确不该再让秦慕丞插手，调查段文光的几个舍友其实也不应该让他去办的，下次再有这种事儿，你跟我说。”林楠爽快的说道。
季元元失笑：“下次？我希望这辈子都没有下次了。”
“嘶……不过这事的确是比较麻烦。周华和那个郑国不能受到应有的惩罚，我这心里也难受着呢。还有那个什么疯女人？竟然还敢去你们实验室撒泼，就得让她知道知道咱姐妹的厉害。”
季元元安静的开着车。
林楠说话慢吞吞的：“这个周华，以前都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学生了。幸亏那些学生心里素质都比较强大，不过这也说不准，说不定都被周华摧残的改行了……”
季元元听着林楠的话，忽然间眼前一亮。
吱呀一声，是她将车子停在路边的声音。
“林楠，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啊，我想到办法了。”
林楠有些诧异：“怎么了，我说什么了？”
“你刚才提起周华以前的学生，我就忽然间想起来了，或许我们可以找找周华以前的学生试试。”
林楠也反应过来了：“是啊，以前被周华欺负过的学生里面，可能掌握着周华窃取他人论文的证据。只要能立案，警方就能深入调查，说不定会查到段文光自杀的真相。”
“而且，说服他们总比说服胡伟来的简单。胡伟现在还在学校，很多事情都被掣肘，他害怕是能理解的。但是那些学生就不一定了。他们有些可能已经工作了，脱离了学校，周华和郑国的势力就没办法威胁到他们了。”季元元有些激动，语速也有些快。
林楠夸赞道：“季元元，不愧是你啊，这么快就想到了办法。”
“好了，我不跟你说了，我得跟吴老师说说这件事情。要想找那些学生，还得靠吴老师。”
在学校，吴老师的人脉可比她广。
要想找几个人的联系方式，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没等林楠说完，季元元就挂断了电话，给吴秋云打过去了。
这边，林楠看着被挂断的电话，一脸的无奈。
“喏，你也看到了，你老婆比你想象的有能力。她不仅不要你的帮助，也用不上我的。”林楠对着秦慕丞，双手一摊，无奈的回答道。
她那个老爹，哪有那么闲，去打听他们学校的事情？
她和盛和合作的那个项目现在已经进入了最终的试验阶段。
她今天来，就是和秦慕丞商量试验的事情。
哪成想，工作还没谈完，秦慕丞就拉着她谈起了季元元的事情。
原来，这几天季元元每天回家都是愁眉不展的，秦慕丞看着心疼。
总想帮帮她，可是季元元又迟迟不开口求助。
即使秦慕丞去问她，她也只说没问题。
秦慕丞憋不住了，这才想让林楠给季元元打个电话过去，试探一下情况，看看他到底能不能帮忙。
可谁成想，这个电话打过去，话是套出来了，解决办法她也想出来了。
秦慕丞的脸色有些失落。
林楠见状，打趣道：“小秦总，私事谈完了，现在咱们是不是可以谈一谈公事了？其他人还都在等着呢。”
秦慕丞回过神来，收起了一脸的失落，换上一副十分严肃的表情。
他站起身，对着林楠客气的伸手：“小林总，请。”
一个小秦总，一个小林总，就这么去谈公事了。
而另外一边，季元元也将自己的想法都告诉了吴秋云。
吴秋云的语气也变得激动起来，“没问题，这事交给我，我问问我以前的学生。我有个学生和周华的一个学生，是本科同学。”
“那就辛苦你了吴老师，明天我就不休息了，早上我过去，咱们到时候再商量商量接下来的事情。”
“好，那就辛苦你，等这件事情了了，我给你放半个月的假。这几天你都没时间好好陪糖糖吧？”
季元元笑：“那倒是，既然这样，我就却之不恭了，谢谢吴老师。”
挂了电话，季元元开开心心的回家了。
秦慕丞还在谈公事，没回家。
秦浩文在客厅当中，一边哄着糖糖，一边照顾着秦军山。
程书琴在厨房，指挥着吴嫂和小齐做饭。
在糖糖面前，秦浩文显得格外的和蔼。
满脸堆着笑，笑出了一脸的褶子。
逗得糖糖大笑起来，两只小手在空中挥舞着。
挥舞了两下后，十分精确的挥舞到了秦浩文的脑袋上。
然后，糖糖就抓住了秦浩文的头发。
季元元进门发生了点声音，糖糖看了过来。
看到季元元的那一刻，她更加兴奋起来。
她一兴奋，手上就更加的用力了。
秦浩文本来还在笑着，表情一下子就扭曲了。
季元元见状，赶紧道：“糖糖，给我放手。”
说着，便匆匆的换了拖鞋想上前去阻止糖糖。
可是秦浩文却抬起手来，“没事没事，你别管她，她又不是故意的。这么点的小孩子，抓的一点都不疼……嗯……”
前脚刚说着不疼，后脚就被糖糖抓的闷哼了一声。
第七百六十六章 没有原则
秦浩文非但不生气，还笑着夸道：“咱们糖糖的手可真灵活，我的头发这么短她都能抓到，太厉害了。”
季元元忍着笑，换了鞋上前。
她一只手轻轻的握住了糖糖抓着秦浩文头发的小手，往下压。
另一只手将糖糖抱了起来。
糖糖一被抱，小手自然是松开了。
秦浩文忍着疼，伸手揉着脑袋。
季元元本想跟糖糖讲讲道理的，可是看着她一脸天真的笑，就什么话也不舍得说了。
程书琴从厨房出来了，“都去洗手，吃饭了。”
说完，又看向季元元：“下午让人给糖糖送了一批衣服和鞋子过来，都已经洗好烘干了，等会儿你去给糖糖试试大小。”
季元元闻言有些无奈：“妈，她的衣服鞋子都穿不过来，最近就别给她买了。之前好多衣服都没拆封，就穿不上了，太浪费了。”
程书琴有些不赞同：“怎么会浪费呢？没拆封的那些可以捐出去，捐给山区的小朋友，也算是做好事了。”
季元元看向在她怀里傻笑的糖糖，叹了口气：“咱们这个家，在糖糖面前唯一有点理智的，就只有慕丞了。看来以后糖糖的教育工作，得交给慕丞了。不然的话，怕是要把她惯坏了。”
秦军山和秦浩文、程书琴三人就不用说了。
隔辈亲这个词，在他们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就像刚才的秦浩文，被糖糖抓了头发，还得夸糖糖的手灵活。
简直是一点原则都没了。
“女孩子嘛，就是要惯着点才好。惯坏倒是不至于，我和你爸还有你爷爷，虽然说现在对糖糖多有纵容，那是因为糖糖现在还不懂事。将来她懂事了，我们自然不会事事都按照她的性子来。大是大非面前，我们都清楚的。”程书琴很认真的解释。
秦军山也点头道：“是，你……不用担心这个。”
季元元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没有，我没有担心，就是随口一说。”
刚才她说话也是没经过脑子，随口感叹了一句。
现在想来，她的话像是在抱怨一样。
幸亏爷爷和公婆都是明事理的人，不然的话，说不定要生出些嫌隙的。
程书琴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什么。
元元是第一次做妈妈，心里有担心是正常的。
只是，时间久了，她就明白了。
“好了好了，都快去洗手吃饭。慕丞晚上不回来，元元你把孩子交给阿姨，先来吃饭。”
季元元连忙答应下来，旁边一直在等着的育儿嫂便上前来，接过了糖糖。
糖糖伸着手，咿咿呀呀的想找妈妈。
季元元快速的去洗了手，然后坐到了餐桌边上。
糖糖伸了半天手，见季元元没有想来抱她的意思，有些委屈的收回了手。
不过，季元元始终在她的视线范围之内，她倒是也没有在继续吵，安安静静的躺在小车上玩着玩具。
吃过饭，季元元带着女儿去看程书琴帮她买的衣服和鞋子。
程书琴每次出手都是大手笔，一下子就买了十几套。
衣服穿穿脱脱的试起来太麻烦了，季元元就只带着糖糖试了鞋子。
糖糖现在刚学会爬，还不会走。所以鞋子的实用功能几乎为零，有的只有装饰功能。
程书琴买的都是那种软软的鞋子，小孩子穿上也不会勒脚。
试完鞋子，季元元又在客厅里待着女儿玩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秦慕丞这才回家来。
他没喝酒，身上没有酒味。
“吃过饭了没有？”季元元问了一句。
秦慕丞点头：“吃过了。”
因为林楠下午的那通电话，他没有和季元元多说什么。
“和谁吃的饭？没喝酒啊？”季元元随口问道。
一般来说，能让秦慕丞应酬到这么晚的局都是酒局，今天没喝酒，倒是有些罕见。
秦慕丞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要是现在告诉季元元，下午和他见面谈事的人是林楠，她一定就能猜出来，林楠下午的那通电话是在他的授意下打过去的。
他不想让季元元觉得，自己在暗地里操控她的生活。
所以，秦慕丞选择了隐瞒。
不过，季元元和秦慕丞认识了十六年了。
季元元很快就察觉到了秦慕丞的不对劲。
她往秦慕丞身边凑了凑，鼻子里面隐隐约约的闻到了一股很高级的香水味。
季元元知道这个香水，她有一瓶，不过很久都没用过了。自从怀孕之后，她就很少用香水之类的东西了。
秦慕丞下午，见了一个女人，而且还和这个女人待了很长一段时间。
虽然季元元是完全相信秦慕丞的，但是她还是忍不住的多想。
她再次开口：“和谁吃的饭，是有女生才没喝酒吗？”
“华帝的人，都是一群大老爷们。”秦慕丞解释道。
季元元心中一沉。
这个香水，是一款非常女性化的香水。
没有男人会喷它，更何况是和合作方会面这么重要的场合。
所以，和秦慕丞见面的人当中，一定有女生。
可是秦慕丞为什么会对她撒谎呢？
季元元有些想不明白。
不过，她没有继续开口追问。
毕竟，她是足够相信秦慕丞的。
秦慕丞已经洗过手了，见糖糖一直盯着秦慕丞看，季元元便将女儿放到了秦慕丞的身上：“你陪她玩一会儿吧，我先上去收拾收拾。”
秦慕丞并未发现季元元的异常，他笑着在糖糖的脸上亲了一口：“嗯，你去吧。”
大概是秦慕丞的胡茬扎的糖糖的脸有些痒，她一边笑着一边躲开了秦慕丞的脸。
父女两个人很快就玩了起来。
季元元上了楼，洗澡的时候一直在想着秦慕丞说谎的事情，有些心不在焉的。
连秦慕丞和糖糖什么时候上来了，都不知道。
她从浴室出来，就看到了秦慕丞正在沙发上，和糖糖大眼瞪小眼的。
糖糖应该是困了，眼神涣散的盯着秦慕丞的下巴。
见状，季元元愣了一下，随即道：“先给我吧，我哄她睡觉，你赶紧去洗澡。”
秦慕丞抬头，“你先去吹头发吧，我哄她睡就行。”
第七百六十七章 怀疑我？
季元元伸手：“不用了，头发等会儿再吹，她晚上就喝了一次奶，也该喝奶了。你去吧，不用管我。”
秦慕丞终于察觉到季元元的异常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季元元的语气有些不对劲。
他有些犹豫的伸出手，将糖糖放到了季元元的怀里。
季元元没有给秦慕丞一个眼神。
她抱着糖糖，坐到了床边。
背对着秦慕丞，掀开了衣服，开始给糖糖喂奶。
看着季元元的背影，秦慕丞有些奇怪。
他想了想，上前几步，在季元元的旁边坐下了。
他伸手揽住了季元元的肩膀，开玩笑的说道：“怎么忽然跟我这么见外？还不让我看了？”
季元元动了动肩膀，往前挪了挪：“胡说什么，喂奶有什么好看的，你赶紧去洗澡，今天也累了一天了。”
秦慕丞的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
他保持着这个姿势，没动。
片刻之后，季元元有些诧异的回头看他：“怎么了？”
秦慕丞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元元，你不对劲。”
季元元面色如常：“我有什么不对劲的？是你不对劲吧？”
秦慕丞看着季元元，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两个人对视间，季元元最先忍不住，转开了视线。
看着季元元的样子，秦慕丞微微叹了口气：“我先去洗澡，你哄糖糖睡觉，等会儿我们去客房聊聊。”
说完，也不等季元元说话，他就直接拿了衣服去了浴室。
秦慕丞洗完澡，季元元刚好把糖糖哄睡着。
她小心翼翼的弯腰，将糖糖放到了她的小婴儿床上。
季元元的动作很轻，所以糖糖并没有被惊醒，她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睡得格外的香甜。
季元元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领。
抬起头，这才发现秦慕丞的手里还拿着吹风机。
季元元心一软，便也没说什么，上前几步站到了秦慕丞的面前。
秦慕丞牵着她的手，很快就来到了隔壁的客房。
一进门，秦慕丞就反手将她抵在了门上。
季元元试着挣扎了了一下，可是秦慕丞的力气很大，要是她使了全力，难免会弄出很大的动静来。
反正秦慕丞也没弄疼她，季元元索性也就不挣扎了。
“怎么了？要谈什么？”她抬头，对着秦慕丞眨了眨眼睛。
秦慕丞二话没说，直接低头，吻住了她。
最开始，季元元心中还有些抗拒，没有回应他。
可是秦慕丞最了解她的身体，很快就让她丢盔弃甲。
两个人也不知道怎么的，场地就从门后换到了旁边的沙发上，又从沙发换到了客房的床上。
……
等一切都结束，季元元腰酸背疼的摊在床上，才反应过来：他们不是来这边谈事的吗？
她有些恼怒的伸手锤了秦慕丞以下：“不是要谈话吗？”
秦慕丞轻笑一声：“谁叫你抵抗不住美色诱惑。”
季元元翻了个白眼：“说的好像你能抵抗的了一样。”
秦慕丞忽然间一个翻身，再次将季元元压在了身下：“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能抵抗了？对于你，我永远都抵抗不了，等咱们七八十岁了，估计……”
季元元有些听不下去了，连忙伸出手去捂住了秦慕丞的嘴：“你快别胡说八道了。”
她无法想象，等她和秦慕丞都七八十岁了，满头白发了，还滚在一块、腻腻歪歪的场景。
她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先起来，我给你吹头发。”秦慕丞眨了眨眼睛，抬手将季元元的手从自己的嘴上拿了下来，说道。
季元元将脑袋上裹的干发帽扯了下来，“吹什么吹，这都一个多小时了，头发早都干的差不多了。”
秦慕丞一脸无辜：“时间持久也不是我的错啊。”
季元元终于受不了了，她伸手将秦慕丞推开，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说秦慕丞，你最近怎么越来越油腻了？”
秦慕丞叹了口气，终于恢复了正常。
他伸手，将放在一边的吹风机拿了过来，插上电，调到合适的档位之后，对着季元元的头发便吹了起来。
季元元的头发的确是干的差不多了，吹了不到一分钟，就彻底的干透了。
秦慕丞索性将吹风机放到了一边，自己则坐到了季元元的面前：“你不开心？”
季元元别开眼神，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我有什么好不开心的，我不知道有多开心呐。”
秦慕丞温柔的捏着季元元的下巴，半是强迫的让她看向了自己。
“怎么会，你明明不开心了。有什么事情你说出来，我帮你分担。”奇怪，不是都找到解决事情的办法了吗？怎么还会不开心呢？
季元元看着秦慕丞，眼神动了动。
片刻之后，她深吸一口气，直截了当的问道：“我是不开心，你下午明明见了女人，还一起呆了很长时间，为什么不承认？”
她想，她是应该和秦慕丞赤诚相待的。
她不相信秦慕丞会出轨，所以这中间肯定有误会。
既然有误会，那就说出来，让秦慕丞解释清楚了。
如果不说出来，她心中就会一直记着这件事情。
秦慕丞定定的看着季元元许久，那眼神看的季元元都开始有些心虚了：“你这么看我干什么，我……”
她下意识的想要将眼神从秦慕丞的脸上移开。
可是秦慕丞捏住她下巴的手却是牢牢的，根本就不允许她转开脸。
“季元元，你是怀疑我出轨了？”秦慕丞终于开口，语气沉沉的。
听到这句话，季元元恨不得锤爆秦慕丞的头。
“你是秦慕丞吗？怎么变得这么没脑子了？我要是怀疑你，我会问出来吗？我肯定就找私家侦探悄悄的去调查你了。等我手上有了你的把柄，将来离婚的时候我还能……唔……”
季元元的话还没说完，嘴巴就被秦慕丞吻住了。
片刻的缠绵之后，秦慕丞低声道：“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想在你嘴里听到离婚这两个字。”
季元元眨了眨眼睛，在秦慕丞虔诚的注视下点了点头：“对不起，我不该提离婚……唔……”
秦慕丞再次吻住了她。
这一次季元元知道是因为什么了。
因为她再一次提了离婚这两个字。
第七百六十八章 见面
难道说，秦慕丞下午接待的女客户是林楠？
可是为什么林楠下午打电话的时候，并没有和她说起这件事情？
而且，秦慕丞回家为什么又瞒着她呢？
他们俩在密谋什么，不想让自己知道？
想起昨天那通电话的内容，季元元心中已经全部明白了。
她有些好笑的看向秦慕丞：“有什么话你直接问我就好，干嘛还要通过林楠，麻烦不麻烦？”
秦慕丞闻言，表情缓和了一些：“我问过你好几次，每次你都说没问题，你自己能解决。你要是愿意告诉我的话，我还找林楠做什么？”
季元元犹豫了一下，斟酌着开口：“我不是不愿意告诉你，我只是不想一直麻烦你，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我的心情。”
秦慕丞不太明白季元元的心情，毕竟在他看来，夫妻之间相互帮助，那是应该的事情。
但是，看着季元元认真的眼神，他还是违心的点了点头。
季元元松了一口气：“我有那么多朋友呢，他们或多或少的都会遇到麻烦。我总不能一直找你解决吧？像是这样的事情，我的原则很简单，我自己能处理我就帮忙。要是我自己处理不了，那我也只能说一句抱歉了。”
秦慕丞是干大事的人，没有义务和时间每天去帮她处理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秦慕丞虽然不太理解季元元对他的见外，但是心里也知道，季元元是心疼他。
他伸出手去，将季元元紧紧的抱在了怀里：“那你得答应我，回家来就不要想外面的事情。每天都要开开心心的，不然的话，我可是会心疼的。”
季元元点头，踮起脚尖，在秦慕丞的脸上亲了一口：“好，我答应你。”
秦慕丞心满意足的将季元元打横抱起，回到了主卧。
主卧室的小床上，糖糖还是他们走时的姿势，小脸睡得红扑扑的。
两个人进门，对她根本毫无影响。
第二天早上，因为是周末，季元元忘了定闹钟，所以季元元起的有些晚。
去学校的的时间也就比平时稍微的晚一些。
她过去的时候，吴秋云和曹晓蕊已经在了。
季元元有些尴尬的说道：“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没关系，本来就是周末。”吴秋云顿了一下，跟季元元说道：“昨晚我已经联系上了周华的一个学生，他就比程林小一届，当时和程林也一块学习了接近两年的时间。他现在就在春和医院，我和他约了中午十二点见面，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季元元点头：“当然，我陪您一块去。”
曹晓蕊见状，连忙举手道：“那我在家看家。”
吴秋云满意的点了点头：“那就辛苦了。”
B大距离春和医院有段距离，吴秋云和季元元十一点十分就出发了。
差两分钟到十一点半的时候，到达了春和医院附近一家餐馆的停车场。
停好车，进入餐馆也不过才十一点四十。
距离约定的时间还差二十分钟。
吴秋云提前点好了菜，让店家十二点钟上。
只是，让吴秋云和季元元没想到的是，这位齐医生竟然也提前到了。
十一点五十左右，一位身穿休闲装的男人进了餐馆。
进来之后，他环视一圈，径自走到了吴秋云和季元元的桌前。
“吴老师，我是齐宏卫。”男人礼貌的跟吴秋云打招呼。
吴秋云好多年前就在B大教书了，齐宏卫认出她来也是正常的。
更何况，当年吴秋云和周华还是男女朋友，又在同一所学校教书。
不可避免的，吴秋云也见过周华的学生几面。
吴秋云站起身，仔细的端详了齐宏卫几眼，这才勉强的将眼前这个成熟稳重的男人跟印象中的那个小伙子联系起来。
她伸手拍了拍齐宏卫的肩膀：“小齐这几年倒是又不少的变化，看着比之前稳重了不少。”
齐宏卫有些腼腆的扶了扶脸上的眼镜：“吴老师，我都快三十岁了。”
一边的季元元十分懂事的抽出一把凳子：“齐师兄，请坐。”
齐宏卫看向季元元，吴秋云连忙给他介绍：“这是我的学生，最得意的学生，你喊她季师妹就好。”
吴秋云还特意强调季元元是她最得意的学生，这倒是让季元元有些诧异。
毕竟，吴秋云可不是那种会夸人的老师。她一贯都是严厉的，即使你做的再好，她也只是一句淡淡的：还可以。
所以，吴秋云一下子变成这样，的确是值得季元元惊讶一下子的。
齐宏卫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笑道：“看来，季师妹应该是很优秀的。在我的印象里，吴老师可很少会夸人的。”
季元元只能假装憨厚的笑了笑：“没有没有，是吴老师抬举我了。”
说完，季元元看向吴秋云，征求她的意见：“老师，我让老板现在上菜吧？齐师兄中午休息的时间不多，咱们快点的好。”
吴秋云点头：“行，你去催一下。”
季元元起身，去往前台。
齐宏卫抬头看向吴秋云：“我们医院中午休息时间的确比较短，那我也就不和您客气了，咱们边吃边说。”
吴秋云点了点头：“嗯，边吃边说。”
季元元回来后没多久，老板就给上了菜。
等菜全部上完之后，吴秋云这才提起了学校的事情。
“前几天，B大有个学生从十教的楼顶上跳下来了。”
在坐的几个人都是医生，或者是未来的医生。
在饭桌上聊起这么血腥的事情，倒也不会显得太违和了。
齐宏卫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其实，这件事情我也听说了。是因为什么事情？怎么闹得这么厉害？”
吴秋云再次开口：“学校给出的说法是学习压力太大，精神有些失常才从楼上跳下来的。但是，我觉得应该不是。”
齐宏卫挑眉：“怎么说？”
“这位同学叫段文光，他和你一样，也是周华的学生。”
吴秋云说完，齐宏卫的动作忽然间就僵住了。
他终于明白，今天吴老师找他来的目的了。
“当年，程林只比你大一届吧？我依稀记得，你们俩的关系好像挺好的。”吴秋云见状，趁热打铁的问道。
第七百六十九章 当年？
齐宏卫放下了筷子，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沉默片刻之后，他这才开口说道：“是，程林是大我一届的师哥，我们当时经常一起帮周老师做事，关系还算不错。”
“那你觉得，程林又是为了什么自杀？”吴秋云追问。
当年，程林的死没有段文光的死来的声势浩大。
段文光是当着那么多学生的面从楼顶一跃而下。
而程林，则是在黑夜中，悄悄的跳进了湖中。
所以当年，知道程林死讯的人并不多。
学校甚至都没有给出一个说法，就联系了程林的父母，悄悄的将这件事情给掩埋了。
齐宏卫神色严肃，嘴唇张了张，却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当年，周华除了窃取程林的论文之外，还有没有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吴秋云见状，无奈的叹气之后，开口问道。
齐宏卫闻言，神色有些诧异：“吴老师你知道这件事情？”
吴秋云的脸色有些尴尬，但是她还是坦然的点头道：“我知道，但是也仅限于此。”
齐宏卫看着吴秋云没说话，只是神色越来越难看。
“师兄，我和吴老师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了解一下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放心，咱们今天的谈话，没有你的允许，我们绝对不会跟第四个人说的。”季元元见齐宏卫的神色难看，便赶紧问道。
齐宏卫思虑再三，终于开口：“当年，程林师兄的死的确是和周华有关，只是我当时也是一知半解，加上我还在周华手底下，所以我什么也没敢说。这些年来，这件事情一直让我觉得挺愧疚的，程林师兄当时对我很好……”
季元元和吴秋云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的表情都有些兴奋。
看来，这个齐宏卫的确是知道些什么的。
而且，他对周华也没什么尊重可言。
最开始的时候还知道尊称一句周老师，现在已经开始直呼周华的名字了。
“周华的脾气看起来挺好的，可是实际上却根本不把学生当人看，我们在他手下的时候，熬夜做课题那是经常的事情。所有的课题，几乎都是由他手下的学生们完成的，他过程中基本不参与。只有出结果的时候才会过来，了解一下过程，然后把结果占为己有。”
齐宏卫苦笑一声，“这些也就算了，毕竟他是导师，我们是学生。可是他还经常让学生给他干一些学习以外的事情，比如给他打扫家里，给他洗衣服、洗袜子。他父母来B市的时候，也是学生帮他接送，陪着在B市玩的。不仅是搭上时间，还要搭上钱。”
吴秋云听着，眉头就皱了起来。
和周华认识了这么久，也曾经在一起三年多。可是她却不知道，周华竟然是这样的人。
“周华是一个很擅长心理控制的人，他和你说话的时候总是笑眯眯的，却总能让你觉得害怕。像是我，偶尔也会反抗一下，周华不敢做的太过分了。可是程林师兄老实，不敢反抗，只能日复一日的被周华压榨。”
齐宏卫一个大男人，说着说着竟然红了眼眶。
由此可见，当年的那些日子，时至今日，对他来说，仍然像是噩梦一般。
“程林师兄的那篇论文，是他自己写的。从头至尾，周华都没参与过。甚至，这篇文章与周华当时的研究方向都是不符的。周华从头至尾都没有给过程林师兄任何的指导，可是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最后这篇论文却成了周华的代表作。”
“那程林师兄当时有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他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季元元有些迫切的问道。
齐宏卫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下，这才点了点头：“程林师兄自杀前的那个晚上，其实我是见过他的。他整个人看起来都失魂落魄的，跟我擦肩而过都没看到我。我叫了他好几声，他才回过神来。跟我说话的时候也是心不在焉的，等他走后，我还在原地看了他好久。我当时怎么也没想到，在时隔几个小时之后，他竟然……”
季元元皱起了眉头，所以那天晚上，程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齐宏卫也不知道？
齐宏卫说完，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我时常在想，那个晚上我要是细心一点，注意到程林师兄的不对劲，或许他就不会死了。”
季元元安慰他：“齐师兄你不要这么想，程林师兄的死是周华造成的，和你无关。只要我们将周华绳之以法，程林师兄的在天之灵一定会觉得欣慰的。”
季元元一语双关，话中充满了试探。
齐宏卫却是苦笑一声：“怎么将周华绳之以法？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就算有什么证据，也早就被毁掉了。更何况，我手里什么证据都没有。”
说完，他抬起头来看向吴秋云，神色认真：“吴老师，我知道您今天找我的目的了，但是很遗憾，对于当年的事情，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猜测，没办法做为证据。”
吴秋云揉了揉额角，没有接齐宏卫的话茬，反倒是问起了另外的事情：“我记得当年你也是非常优秀的，周华发表的那些论文里，难道就没有你的著作？”
吴秋云已有所指的话让齐宏卫愣了一下：“您的意思是……”
“有还是没有？”吴秋云又问。
齐宏卫这次回答的很是迅速：“有。”
吴秋云和季元元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的心中都开始激动起来。
“那你有证据吗？”吴秋云的语速比之前快了一些，可见她心中的激动。
齐宏卫点了点头：“有，我有证据。当年他抄袭我的证据我一直保留着。虽然当年我没有勇气站出来，可是我内心里也期盼着有一天，可以让周华身败名裂。”
吴秋云笑了起来：“那就可以了。”
齐宏卫有些诧异：“什么意思？”
“只要你肯同意站出来，警方有了确凿的证据，就能对周华展开调查。程林的事情或许是有些久远了，没办法查到了。但是段文光的事情才过去了几天，或许有迹可循。”
第七百七十章 夜长梦多
“就算不能将周华绳之以法，但是至少可以让他身败名裂，以后再也不能干这种事情。”吴秋云掷地有声的说道。
齐宏卫的表情看起来有些震动。
季元元赶紧补充道：“当然了，我们也不会让你一个人站出来。这种情况肯定不只你一个人有，我们也会试着联系其他人。”
起哄问嘴唇动了动，片刻后终于开口了：“好，我愿意站出来。”
那真的是太好了，季元元忍不住看向吴秋云。
吴秋云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吴秋云和季元元也就没有继续再待下去。
账是早就结过的，吴秋云和季元元很快就离开了。
满桌子的菜，两个人都没有动一筷子。
桌上只剩下齐宏卫一个人再吃。
等吴秋云和季元元走后，齐宏卫拿起筷子，大口大口的吃起饭来。
多少年了，都没能吃过一顿这么轻松的饭。
吃着吃着，齐宏卫就笑了。
从饭馆出来后，吴秋云和季元元回到了车里。
关好车门，吴秋云从口袋里拿了一张餐巾纸出来。
这是刚才，齐宏卫给她的，上面写着另一个学生的电话。
据说这个同学小齐宏卫两届，他当年还因为一些事情延毕了一年。
也就是说，他是去年才从周华手底下毕业的。
去年段文光是研一，两个人同在周华手底下，或许他对段文光也是有些感情的。
吴秋云将餐巾纸小心翼翼的展开。
对照着上面的数字，她将电话打了过去。
几秒之后，对方接起了电话：“你好，哪位？”
“你好，赵志昊同学，我是B大医学院的老师吴秋云。”吴秋云做起了自我介绍。
对方愣了一下，“吴老师？”
……
周二上午，吴秋云和季元元带着两个男生进入了警局。
赵志昊比齐宏卫难说服，吴秋云和季元元足足用了一天半的时间，才把他说服。
当然了，除了这两个人之外，还有很多受害者。
但是吴秋云和季元元决定不再等了。
俗话说，夜长梦多。
时间久了，周华和郑国总会听到些消息的。
郑国虽说只是B大的校长，但是他毕竟也在教育界混了这么多年了。
他培养了很多学生，也有些人脉。
所以，如果郑国插手这件事情的话，季元元没有把握齐宏志和赵志昊还能一如既往的坚定。
所以，她们决定尽快的解决这件事情。
齐宏卫和赵志昊现在愿意站出来，就是一个好的开始。
等警方正式立了案，其他那些被周华抄袭过、压榨过、侮辱过的同学，或许会主动站出来。
还有胡伟，他或许也会迷途知返。
这件事情有些复杂，而且事情过去了那么多年，举证也比较困难。
上午九点多进入警局，一直到下午三点多，几个人才终于能出来了。
齐宏卫站在警局的门口，深深的吸了吸鼻子。
他抬头看着天上，喃喃的说道：“终于了结了一桩放在我心里五年的心事，不管最后的结局怎么样，我也算是给程林师兄一个交代了。”
赵志昊听着齐宏卫的话，也忍不住的抬头看了一眼。
天空蔚蓝，白云缓缓的动着。
他重新低下了头，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也希望警方能给段文光的父母一个交代，一条生命就这么没了，总得有人付出代价才行。”
季元元连忙道：“会的，一定会的。感谢两位师兄能够仗义执言，站出来为那么多被欺辱过的师兄弟们发声。无论是他们还是天上的程林、段文光两位师兄，都会感激你们的。”
齐宏卫低了头，淡淡的一笑：“我做这些，只是为了自己晚上能够睡个好觉，不在乎他们怎么想我。”
赵志昊侧头看向齐宏卫，“师兄，咱俩去喝两杯？”
齐宏卫没有任何犹豫，点头道：“行，明天我没有手术，那就去喝两杯吧。”
他们两个，现在的心情大概是相似的。
吴秋云和季元元大概是理解不了的。
所以，吴秋云和季元元只是看着齐宏卫和赵志昊勾肩搭背的离开。
等回到车上，季元元开车，吴秋云在副驾驶上用手机编辑了很大一大段话，给胡伟发送了过去。
她将齐宏卫和赵志昊报警的事情告诉了胡伟。
当然了，为了保护齐宏卫和赵志昊的隐私，她并没有透露他们两个人的姓名。
甚至，连几个人去报了警，她也是含糊其辞。
只说是几个人。
她想，胡伟应该知道这些。
知道了这些，或许能打消他的顾虑。
胡伟如果不再害怕周华和郑国，看在他和段文光感情的份上，或许他会站出来。
当然了，消息发出去许久，吴秋云都没有收到胡伟的回信。
当然了，吴秋云也并不像以前那样失落。
她收起手机，淡淡的笑了笑。
“胡伟没回您？”季元元好奇的问道。
吴秋云摇头：“不过他回没回都不重要了，警方也说了，有了齐宏卫和赵志昊的证据，他们就能立案。学术抄袭对于周华这样的人来说，就像是压着孙猴子的五指山一样，会让他永远都翻不了身。”
最坏的结果：警方无法定周华的罪，但是那时周华再也无法在学术界、医学界立足了。
不会再有那么优秀的学生，慕名前去，然后受尽折磨。
也不会再有一篇篇优秀的文章，署上陌生的名字。
吴秋云觉得，即使是这样的话，那也够了。
季元元的心情如吴秋云一样，也是十分的美好。
“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郑可可气急败坏的嘴脸了。”她笑着说道。
吴秋云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这一次，我可不会再手软了。”
五点多，快要放学的时候，学校内忽然间出现了几辆警车。
在警车的呼啸声中，周华从办公室被带了出来。
远远的，吴秋云和季元元亲眼看到周华就要被带上警车。
周华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他很快就抬头，看向这边。
在看到吴秋云的时候，周华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色狰狞的对着她大骂起来。
要不是警察拉着，恐怕周华就要冲过来了。
第七百七十一章 配合默契
他们之间隔得有些远，但是即使是这样，依然不影响吴秋云和季元元听到了周华隐隐约约的骂声。
贱人……害我……没人要……放过你……等我……
吴秋云没有因为周华的骂声而不高兴。
她反倒跟季元元开起了玩笑：“我觉得，周华说的应该是：你这个贱人，竟然背地里害我，活该你没人要。我不会放过你的，等我出来后，我要弄死你。”
季元元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我觉得你说的对。”
吴秋云笑的更加灿烂了。
周华很快就被带走了，在警车的呼啸声中，郑国的身影也出现在了季元元师徒俩的眼前。
他神色复杂的看着吴秋云。
面对郑国的时候，吴秋云就笑不出来了。
周华被清查，郑国大概率也是逃不掉的。
即使他不用负法律责任，那么这个校长他也当到头了。
谁让他公私不分，为了女儿甘愿包庇周华呢！
说起来，郑国对吴秋云倒也没做过多过分的事情。
反而这几年，还帮过她不少。
当年，郑可可抢走了周华。
为了能让她消气，郑国亲自找了她。
在校长办公室里，郑国为了让她不要把事情闹大，差点给他跪下。
郑国发妻早逝，膝下只有郑可可一个女儿。
郑可可年轻的时候贪玩，结过好几次婚，每次都没超过一年就离了。
她像是一个叛逆少女，用婚姻来惩罚郑国对她的忽视。
后来，郑可可遇见周华，终于安定下来。
所以，郑国宁愿给她下跪，宁愿包庇周华，也要让郑可可得偿所愿。
那个时候，她本身就对周华没有多少感情了。
见郑国如此，便顺势答应下来不会把事情闹大。
郑国为了补偿她，给她拨了很大一笔科研经费。而且就在那一年，在她还不满四十岁的时候，就给她评了正高。
在后来的五年间，她在学校的名声一直不怎么好，郑国也暗地中为她摆平过很多事情。
现在想想，她的事业也并非清清白白。
吴秋云收起了一脸的笑，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郑国。
郑国只看了吴秋云几秒，随后便收回了眼神。
他转身，朝着办公大楼缓步的离去了。
吴秋云一时间，也觉得没啥意思，她低声道：“回去吧，实验室没啥事情了，早点回去吧。”
季元元不知道吴秋云为什么突然之间心情就不好了。
但是她没有开口问，只是顺着吴秋云的话说道：“知道了，吴老师你也早点回家。回家锁好门，郑可可不知道你家住哪里吧？”
季元元有些担心，担心郑可可这个疯婆子在知道周华又被警察抓走了，而且这一次可能不会轻易被放回来的时候，会再次发疯，直接找到吴秋云家里去。
吴秋云摇了摇头：“放心吧，郑可可不知道我家在哪里，去年刚换的房子，没和学校的人说过。”
所以，郑可可不可能找到她家的。
闻言，季元元就放心了：“那好，我先走了。”
季元元和曹晓蕊先后的离开，吴秋云独自一个人待在实验室里。
没过多久，她忽然间想到了季元元的话，眉头一皱，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就离开了。
离开之后，她特意给实验室上了两把锁。
晚上，季元元左想右想还是有些不放心。
所以第二天早上，她特意提前了十几分钟，去了实验室。
郑可可昨晚找不到吴秋云，难免不会丧心病狂的在今早去实验室堵人。
万一郑可可真来了，她力气大一些，还能帮着吴老师打回来。
果然，如季元元所料一般。
当她到达实验室，里面一片狼藉。
吴秋云昨晚虽然锁了门，可是郑可可丧心病狂的拿了锤子把锁给砸了。
季元元为什么知道郑可可用的是锤子而不是斧头呢？
因为锤子就在门口放着呢！
季元元怕郑可可真疯了，拿锤子锤人，赶紧上前捡起了锤子。
为了保险起见，将锤子放到了自己的车里，然后锁了车。
开玩笑，那可是锤子啊。
要是真砸到人的脑袋上，脑袋是肯定保不住了的。
季元元刚锁完车，吴秋云就过来了。
吴秋云也没料到，郑可可的行事会如此的疯狂。
她上前几步，就要往实验室里走。
见状，季元元赶紧拉住了她：“吴老师，你先别进去，里面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
实验室里可什么都有，万一郑可可手里拿了点什么腐蚀性的液体。
趁着吴秋云不备，泼到她脸上，那可就毁容了。
然而，事实是，季元元还真高估了郑可可。
郑可可是个不学无术的学渣。
虽然她爹是B大的校长，可她肚子里没几两墨水。
她哪里知道什么是腐蚀性的液体。
实验室里的液体那么多，名称那么复杂，她哪里分得清？
所以，郑可可出来的时候，两手空空，什么也没有。
看到吴秋云，她龇牙咧嘴的就要冲上来打人。
“吴秋云你这个表子，我r你八辈祖宗，周华上辈子是刨了你家祖坟了吗？你要这么害他？”
郑可可一边吼着一边冲向去了吴秋云，等靠近了吴秋云，伸出手掌就要打在吴秋云的脸上。
见状，季元元及时的伸手，想要拦下郑可可的巴掌。
就在季元元出手的同时，吴秋云也动了。
季元元和吴秋云配合的十分的好，只见季元元拦下郑可可巴掌的同时，吴秋云也跟着侧了一下头。
在郑可可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吴秋云抡圆了胳膊，一巴掌扇在了郑可可的脸上。
季元元及时的松开了郑可可的手。
郑可可被扇的脚下不稳，一下子就摔倒在了地上。
然后，吴秋云和季元元同时后退了两步。
她们留出了足够的默契，防止郑可可爬起来打她们。
不远处，目睹了这一切的曹晓蕊先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脸。
不到两秒钟，她又反应过来，十分嫌弃的把手从脸上拿开了，默默的感叹了一句：“真爽啊。”
郑可可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她坐在地上，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第七百七十二章 一个女人的软肋
郑可可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吴秋云，我要杀了你……”
她甩开膀子，就朝着吴秋云冲了过来。
季元元眼见这一次吴秋云没有任由郑可可打骂，心中安慰许多。
她便也没再出手。
郑可可看着柔柔弱弱的，和她们俩可不同，身上估计没几分力气。
二对一，这要是让别人看了去，还以为是她们欺负郑可可呢。
果然，吴秋云的力气可比郑可可大多了。
她双手一推，郑可可就一屁股蹲到了地上。
她似乎是对自己的脆弱有些难以置信，她长大了嘴巴，看着吴秋云，许久都没说话。
“我劝你，最好还是想想清楚。周华已经进去了，你要是再进去，你儿子没有爸妈在身边，日子怕是不好过啊。”吴秋云冷嘲热讽的说道。
孩子果然是一个女人的软肋，郑可可在听到吴秋云的话之后，脸色果然大变。
不远处的曹晓蕊却觉得有些惊诧，像是郑可可这样的疯子，还以为她除了周华什么都不在乎呢！
原来她还是在乎自己儿子的。
可惜啊，她儿子摊上了这么一堆不靠谱的爹妈，也着实是让人心疼啊。
“吴秋云，你这个泼妇，你等着吧。我一定会让我爸把你从B大开除。你是什么玩意儿？不过就是周华睡过又不要的破鞋而已，还真以为自己多高尚呢？”
眼见吴秋云脸色变得有些难看，郑可可冷笑一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你一定会为你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吴秋云深吸一口气：“郑可可，我得感谢你。当年要不是你抢走了周华这个垃圾，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脱身呢！你还真以为是你赢了我啊？说白了，周华是我不想要的，被你捡了去。要不然，我当年怎么就那么忍心吞声的让这件事情过去了？”
她对着郑可可微微一笑：“还有，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我早都忘记了。我劝你们两口子也不要再惦记了，我可受不起。我做这些，纯粹是为了段文光和当年的程林。”
郑可可被一一反驳，气的脸都绿了。
她还在叫嚣着：“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被我戳中了痛点了吧？你这个没人要的老女人……”
吴秋云却是对郑可可的叫嚣充耳不闻，她抬脚，便迈向实验室里面。
经过郑可可身边的时候，郑可可被吓得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吴秋云却始终昂首挺胸的向前。
郑可可反应过来，有些懊恼自己太怂了。
当即又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季元元赶紧跟着吴秋云进了实验室。
曹晓蕊昨晚也是亲眼看见周华被带走的，所以此时胆子也大了起来。
她装作很自然的从郑可可身边经过。
幸好，郑可可正沉浸在对吴秋云单方面的骂战当中，并没有理会曹晓蕊。
进了实验室，曹晓蕊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有些后怕。
对上季元元的目光，曹晓蕊有些心虚的弯腰就要捡地上的东西。
实验室的东西被郑可可砸的砸，扔的扔。
反正里面是一片狼藉。
只是，曹晓蕊的手刚碰到地上的东西，就听见吴秋云说道：“放着，不要动。”
曹晓蕊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就松了手。
片刻之后，曹晓蕊看向吴秋云，有些不解的问道：“吴老师，咱们不收拾收拾吗？”
吴秋云正拿着手机，不知道给谁打电话。
她没有回答曹晓蕊的话，电话像是被接通了。
“郑校长，郑可可在我这里，把我实验室的门全砸碎了，东西也都弄乱了。麻烦你让两个人过来，把郑可可弄走，顺便把实验室给我恢复好。”
对方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吴秋云点了点头：“行，我等着。”
挂了电话，吴秋云这才回答了曹晓蕊刚才的问题：“闺女捅的篓子，让她爹来收拾。这些东西不是你们弄的，所以不用你们收拾。我的学生可不是来学校打扫卫生的，坐下等着吧。”
曹晓蕊眨了眨眼睛，看向季元元，低声道：“我有点感动。”
说实话，季元元也有。
我的学生不是来学校打扫卫生的，这是吴秋云。
让学生给自己干活，抄袭学生的论文，这是周华。
这就是好老师和不好的老师的区别。
郑国派过来的人不到十分钟就到了。
两个男老师，一个强硬的把郑可可给拉走了，另一个留下来给吴秋云她们干活。
本来吴秋云发了话，曹晓蕊和季元元是不想动的。
可是看着年轻的男老师无怨无悔的打扫着实验室，脸上的汗水一颗接一颗的往下掉。
两个人心里也有些心软。
这位老师又做错了什么呢？郑国此举和周华有什么区别？
师徒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很快就帮着年轻的男老师一起收拾起来。
卫生是收拾好了，但是实验室里很多仪器都坏掉了，暂时不能正常的工作。
吴秋云列了清单给年轻的男老师，让他给郑国带回去。
反正东西是被郑可可砸坏的，郑国就得负责赔。
不管是走学校的账，还是郑国自己掏钱买。
这一点，和吴秋云就没有关系了。
仪器坏了，不能工作，吴秋云也爽快，大手一挥，直接让季元元和曹晓蕊两个人回去休息去。
两个人自然高兴的很，上个周六周末都在照常的上班，算起来两个人也好长时间没有休息过了。
曹晓蕊欢欢喜喜的收拾了东西，就走了。
季元元也开着车，回了家。
回的是娘家，她也好久没回娘家了。
周一虽说也带二哥去了蔡老师那里，但是她没上楼。
不过，季元元回去的时候，李絮和张坤都没在家。
季元元给两个人打了电话，才知道两个人去店里了。
季元元便去了李絮和张坤所在的店里，找他们。
菜园子经过改造升级之后，高级了不少。
现在已经是正儿八经的超市了，面积不小，品类也十分的齐全。
油盐酱醋、生活用品、零食水果……
当然了，主要做的还是新鲜的蔬菜。
蔬菜区域的货架上，每隔几步就贴着标签：不卖隔夜菜。
第七百七十三章 回家
季元元在蔬菜区逛了逛，发现蔬菜的价格比之前倒是贵了不少。
不过，蔬菜区的人倒是不少。
季元元有一段日子没关注店里的事儿了。
最后，季元元在后面的一间小屋里，找到了张坤和李絮。
两个人正在查账呢。
说起记账，最近这些年的变化也是很大。
最开始的时候，都是用小本本，把基本的账都记下来。
后来有了电脑，用表格记录。
现在科技发达了，开始用系统了。
系统会自动汇总，会自动分类……
看到季元元，李絮将脸上的老花镜往额头上一推：“今天怎么有空，不上课了？”
季元元上前，站到了李絮的身边：“实验室仪器坏了，老师给我们放了一天假。”
李絮哦了一声，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片刻后，她看向季元元：“要不你帮我看看？这系统太复杂了，我有些看不懂。”
季元元点了点头，李絮便起身，让她坐下了。
“应该让我哥来干这事，他是学数学的，对数字敏感。”季元元开玩笑的说道。
李絮揉了揉眼睛，笑道：“你们是干大事的人，哪能让你们给我干这个？也就是你今天碰巧过来了，不然的话我是不会让你插手这些琐事的。”
“对了，店里不是有财务和职业经理人吗？你们俩怎么还亲自跑过来了？”季元元又问。
李絮和张坤的年纪大了，加上公司的规模也越来越大，所以他们早就请了专业的人来管理。
张坤有些无奈的说道：“闲着也没事，就出来逛逛。再说了，财务虽然专业，但是毕竟不是自家人，我和你妈也不放心。隔一段时间我和你妈就出来查查账，自己查过了才放心。”
季元元没再说话，她盯着系统，很快就把上个月的账给看完了。
她也是外行人，其实看的也是一知半解的。
她如实的说道：“我看着是没什么问题，但是做账这回事，学问还是很深的。你们要是实在不放心，可以去找那种专门帮着查账的公司。”
李絮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是，你春丽阿姨前段时间也跟我说了，最好是找个专业的公司。第三方公司来监督，账务会更加的透明。咱们也不差那点钱，不过这段时间事情太多了，我们还没来得及商量呢。”
查完了账，李絮和张坤带着季元元从超市里面出来。
两个人原本是打算继续去其他的超市的，现在季元元来了，两个人就改变了计划，决定回家。
回去的车上，张坤自己一个人开家里的车，李絮则上了季元元的车。
车上，季元元好奇的问起了蔬菜的价格：“蔬菜的价格好像比之前贵了不少啊？”
李絮失笑：“你才发现啊？那次超市转型之后没多久，我就涨价了。”
季元元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涨价之后，是不是比之前卖的好？”
李絮点头：“当然了，现在生意好的不得了。”
季元元仔细的想了想，也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以前，咱们的门头小。蔬菜新鲜又便宜，受众主要是家庭主妇和老头老太太。他们识货，自然知道什么好的，什么是不好的。后来门头升级了，变成了全能型的超市了，受众就变了。来逛这种超市的，大部分都是年轻人。年轻人不怎么做饭，他们对蔬菜的好坏，其实分辨的不是清楚。他们只能从价格上分析，价格贵的，就是好的，价格便宜的，就是差的。”
“是的，价格涨了一些，销量倒是比之前更好了。不过咱们的蔬菜，值这个价钱。我去其他超市调研过的，他们的蔬菜，没有咱们的蔬菜品质好。”李絮道。
季元元笑着点了点头：“您还是很有商业头脑的，每次都能根据不同的形势做出不同的改天，公司越做越大了。”
李絮被女儿夸了，心里高兴的不得了。
随着孩子的长大，父母与子女之间的关系掉了个个儿。
小时候，父母是见多识广的人。孩子每次得到父母的夸奖，就会高兴好久。
后来，孩子的学越上越多，知识越来越丰富，很快就会比父母更加的见多识广。
这个时候，渴望被夸奖的人，就变成了父母。
能得到孩子的认可和夸奖，也足以让父母高兴好多天。
“中午你想吃什么，要是家里没有，让你爸买去。”李絮又道。
“我随便吃点就行，家里有什么吃什么呗。”季元元对吃的，倒是无所谓。
“你也好久没吃你爸做的饭了吧？我让他去市场看着买点吧。”
见李絮高兴的张罗着，季元元也就没继续阻止。
李絮当即就给张坤打了电话，让他自己看着张罗点季元元爱吃的。
打过电话之后，季元元就看着前面的那辆宝马车在下一个路口拐了弯。
中午，张坤做的挺丰盛的。
红烧排骨、葱烧海参、蒜蓉茄子……
眼看着他们三个肯定是吃不完的，季元元提议道：“给大哥和大嫂留出点来吧，等会儿我去给他们送，反正也不远。”
李絮看了看桌上的菜，点头：“行，那就留出点来。不过米饭怕是不够了，要不……”
“没事，把米饭盛出来，我再焖一锅就好了。二十分钟就能好，很快的。”张坤连忙道。
李絮闻言，赶紧去把电饭煲里的米饭都盛出来了。
“你多闷一点吧，等会儿咱俩去给子昂也送点，这孩子也好长时间没回家了，也不知道自己在外面吃的都是啥饭。”李絮提议道。
张坤在厨房里应了一声：“我知道了。”
焖好饭，李絮已经把三个人的菜都扒拉出去了。
季元元分别给三个人打了电话，让他们中午先别吃饭。
张坤烧的菜的确是不少，除去给季子轩、季子昂和黄薇薇留的饭，剩下的那部分，他们三个都没吃完。
他们吃完，米饭也闷好了。
李絮给装进了饭盒里面。
本来是季元元去学校给季子轩和黄薇薇送，李絮和张坤去给季子昂送的。
可是临出发时，季元元却改变了主意：她想去给季子昂送饭。
第七百七十四章 一无所有
说起来，季子昂进入俱乐部也有一段时间了，她还没去过呢。
也不知道季子昂在那边怎么样，会不会工作的根本就不舒服，但是碍于种种原因，不敢和家里说。
李絮见状，便道：“那行,你去吧，你们兄妹也有话聊。”
她和季子昂见了面，也只能问问生活上的事情。
两个人换了饭盒，季元元前往季子昂的俱乐部，李絮和张坤则去B大给季子轩和黄薇薇送饭。
家里距离B大很近，所以李絮和张坤也就没开车了,骑了一辆小电动车就去了。
季子昂的俱乐部距离市里还是有些远的，季元元用了半个小时才到达。
俱乐部倒是弄得挺气派的,可以看出,林至的确是财大气粗。
季元元进去之后，被人带着去找了季子昂。
他正在训练场训练新人，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满头大汗的掐着表。
季元元看过，他都没有察觉。
还是带季元元过来的那个人，朝着季子昂喊了一句：“季哥！”
季子昂听见声音，转过头来。
看见季元元之后，便将手上的秒表放到了桌上，吩咐带季元元来的小伙子：“你来看着他们。”
小伙子赶紧上前：“季哥，你赶紧去吧，我保证完成任务。”
季子昂抬起胳膊，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这才对着季元元走了过来。
他现在恢复的不错，走路的时候其实看不太出来腿上伤过。
得仔细看，才能看出两条腿受力不均。
季子昂上前接过了季元元手上的饭盒：“怎么忽然有空过来？”
季元元将饭盒放到了季子昂的手里，解释道：“今天老师给我们放了一天的假,上午我就回了家。咱爸做了不少的菜，我看着我们也吃不完,就想着给你还有大哥大嫂送点。”
季子昂点了点头，带着季元元来到了一间休息室。
等两个人走后，几个小伙子瞬间围了上来，问刚才带季元元过来的小伙子：“刚才那是谁啊？不会是季哥的女朋友吧？挺漂亮的啊。”
“季哥好像没女朋友吧，没听他说过啊。”
“你瞎啊你，季哥休息的时候老是抱着手机看，脸上还笑嘻嘻的，跟练咱们的时候完全是两幅嘴脸，明显就是有女朋友的样子啊。”
“季哥可真有福气，腿都伤了，还能找到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带季元元过来的那个小伙子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脑袋上：“胡说什么呢？季哥就算是腿伤了，也比你们强多了，他可是拿过大奖的人。要不是他暂时受了伤，你们能见到他吗？还不赶紧去训练？”
几个人都委屈屈巴巴的，但是也知道这人是季子昂的铁杆粉丝，不敢再说什么。
众人正要离开，小伙子又道：“还有,那是季哥的妹妹，亲妹妹,等会儿你们可不要在季哥面前胡说。”
众人听完，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我靠，季哥家里的基因可真强大，兄妹俩怎么都这么好看？”
……
休息室里，季子昂有些狼吞虎咽的吃着饭。
一上午的时间，他几乎都泡在训练场上，体力的消耗还是非常大的。
所以他现在的饭量又恢复到了之前在前俱乐部训练的时候。
季元元将手边的手拧开，放到了饭盒旁边：“喝点水，别掖着了。”
季子昂对着她点了点头，将嘴里的饭都咽下去之后，仰头一口气喝了半瓶水。
看着季子昂吃得好喝的好的样子，季元元心中放心了不少。
看样子，他在俱乐部应该是过的不错。
要是在这里郁郁不得志的话，他的饭量估计不会像现在这样。
饭量，是一个人心情最好的体现。
季元元没有打扰季子昂吃饭，她在旁边玩起了手机。
打开QQ，刷起了空间。
这个年代，人们还都在用着QQ。空间的动态也很多，都在认真的分享着自己的生活。
刷着刷着，田胜男的一条动态映入了季元元的眼帘。
是一张天空的图，田胜男配文：终究还是一无所有了。
发动态的时间就在两个小时之前。
动态的下面，有好几条评论。
其中就有一条是高琼慧的：发生什么事情了？
只是，田胜男一直没有回。
她不止没回高琼慧的，也没回其他所有人的。
季元元敏锐的察觉到，事情可能不太对劲。
她赶紧起身，道：“二哥你先吃，我出去打个电话。”
季子昂嘴里喊着饭，含糊不清的点了点头。
来到外面的空地上，季元元先是给田胜男打了电话。
可惜，电话显示关机了。
季元元皱起了眉头，心中更加的焦急。
田胜男不是出什么大事了吧？
她可不是那么悲观的人，会在空间里发那样的文字。
她的空间动态少的可怜。
她大概是觉得自己的生活乏善可陈，没什么可分享的。
紧接着，季元元又给高琼慧打了电话过去。
高琼慧在一个多小时之前就给田胜男评论了，或许她已经联系过田胜男了。
可是，电话打通之后，高琼慧却是一脸的懵：“什么，我没联系她啊，我这忙着上课了呢，刚下课，怎么了？”
季元元叹了口气，“没事，我就是有些担心田胜男，刚才打她电话也打不通，她那条动态看着挺可疑的。”
高琼慧有些犹豫：“打不通？要不等会儿再试试？”
“嗯，我等会儿再试。”季元元也只能如此回答道。
挂掉与高琼慧的电话，季元元想了又想，还是决定给林楠打个电话。
这事，她得给林楠商量商量。
田胜男所说的一无所有了，是不是也包括男朋友呢？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她在B市可就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作为朋友，她们就是田胜男最亲近的人了。
林楠的反应倒是比高琼慧更积极一些。
“没事，我中午正好没事，我去田胜男家里看看。”林楠直接说道。
他们都知道，田胜男的单位距离家里不算太远，为了节省饭钱，她这一段时间中午也是回家吃饭的。
所以，这个时间，她大概率是在家的。
季元元深吸一口气：“我现在在城南，我哥的俱乐部这里，回去得一段时间，辛苦你了。”
第七百七十五章 田胜男出事了
“辛苦什么，田胜男又不止是你的朋友。”林楠说道。
“行，有事给我打电话，我等会儿就往回走了。”
挂断电话之后，季元元转身回到了休息室里。
季子昂已经把饭盒里面的饭菜全都吃光了。
季子昂靠在椅子上，满足的拍着自己的肚子，喃喃的说道：“还是咱爸做的菜好吃,要不是离家太远了，我肯定得天天回家吃饭。”
季元元失笑：“咱爸妈也不盼着你天天回家吃饭，他们只盼着你每周能回去两天。”
季子昂的表情有些讪讪的：“俱乐部刚开始，的确是有些忙。他们这群人都是新手，很多东西都不懂，过段时间我把他们教出来就好了。”
季元元点了点头,上前去就要收拾饭盒：“希望你说到做到。”
季子昂连忙伸手：“我来收拾。”
收拾好了饭盒，季元元便道：“那你休息一会儿吧，我该回去了。”
季子昂忽然间想起了什么，连忙道：“对了，前几天我去商场，看到一个玩具不错，就给糖糖买了。本来想下次回去给她带回去的，既然你来了，那就顺便带回去吧。”
“花这个钱干什么？糖糖的玩具一大堆，咱爸妈还经常给她买呢。”季元元责备季子昂乱花钱。
毕竟，他现在是欠着一大笔钱的人。
他自尊心强，又不愿意接受家人的帮助，自己想必也是省吃俭用的。
“咱爸妈买的是当外公外婆的心意，我买的是当二舅的心意，这怎么能是一样的呢？”季子昂解释。
他拎起饭盒带着季元元就往宿舍走。
宿舍距离训练场倒是不远，一两分钟就过去了。
宿舍的条件也不错，是二人间。
季子昂的床在里面，收拾的还算干净。
他送旁边的柜子里掏出了一个粉红色的大袋子。
袋子上的logo很惹眼。
季元元知道这个牌子,它们家的玩具可都不便宜。
她抿了抿唇，想说些什么。
但是转念一想,自己说多了，该惹二哥不高兴了。
二哥就想让大家把他当成一个正常人来看待，要是处处照顾他，反而会让他觉得不尊重。
更何况，她只是季子昂的妹妹。
可是她好像很多时候，都不知不觉的把自己放在了季子昂妈妈的身份上。
或许是季子昂从小就太不靠谱了，她只有在面对季子昂的时候才会有这种感觉。
在面对大哥的时候就完全不会。
所以，季元元识趣的闭了嘴，从季子昂的手里把玩具接了过来。
季子昂笑起来：“回去跟咱爸妈说，这个周末我没什么事情，会回家的。”
季元元点了头，拎着玩具走了。
开车回家的路上，季元元接到了林楠的电话。
她的声音有些着急：“你回来直接来你们医院吧，田胜男吞了一整瓶的安眠药。”
季元元有些惊讶：“什么？”
“应该是，我进去的时候，在她的枕头边上发现了一个安眠药的瓶子，里面都空了，她怎么叫也叫不醒，应该是全吞了。”林楠的声音有些急促：“我叫了救护车,是你们医院的，现在正在救护车上，具体情况得去医院才知道。”
即使很慌乱，但是林楠依然把现在的情况解释的很清楚。
季元元当即道：“我知道了，我现在已经在路上了，你先陪着田胜男。”
挂断电话之后，季元元踩下了油门，加快了速度。
季元元本身就在半路上了，加上她开车的速度又快，不到一刻钟就到了第一医院的门口。
正好是中午，医院门口的车不算太多。
季元元很快就找到了一个车位，然后一路小跑的去了急诊那边。
林楠站在墙边上，看到季元元过来，连忙迎了上来：“医生正在准备给田胜男洗胃，她的确是吞了很多安眠药，但是时间不算很长，医生说应该没事。”
季元元的心在听见林楠的花之后，便落回了实处。
她握住林楠的手，安慰她：“没事的，一切等田胜男出来再说。”
林楠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的吐出来：“嗯。”
洗胃的过程倒是挺快的，不到四十分钟就结束了。
“病人没什么事了，你们注意一下她的饮食，几天就能恢复。犹豫她吞食了过量的安眠药，大概得明天上午才能醒。”
送走了医生，林楠和季元元都同时松了一口气。
等田胜男被推进病房之后，林楠和季元元商量着：“她得昏迷到明天上午呢，咱们给她请个护工，然后轮流在这陪着吧？”
田胜男在这边也没有亲人，男朋友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只能她们出马了。
“你去的时候，她男朋友不在吗？”季元元有些好奇的问道。
林楠摇了摇头：“我去的时候，她舍友正好在家。听她舍友说，她男朋友昨晚上和她吵了一架就走了，后面就一直没出现过。”
季元元又问：“那你知道他们俩为什么吵架吗？”
“这就不清楚了，她舍友只说吵得好像挺厉害的，但是具体也没听清，他们用家乡话吵的。”林楠无奈的说道。
季元元叹气：“那行，你吃饭了没有？”
林楠点头：“吃过了。”
季元元想了想：“那你先在这里陪着，我回家喂一喂糖糖就过来，我下午没什么事儿，在这陪着。护工的事儿你也别担心了，我会安排的。”
林楠公司也的确是有事，想了想也就答应了：“那行，我下了班再过来。”
季元元刚要转身离开，电话却忽然间响了。
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是吴秋云。
吴秋云是一个很有边界感的老师，在学生休息的时间，除非是有特别重要的事情，否则是不会给学生打电话的。
所以，季元元没有任何的犹豫，就接起了电话：“吴老师，怎么了？”
吴秋云的语气有些兴奋：“胡伟找我了，他给我打电话说，想跟我见一面。”
季元元犹豫了一下，她回头看向林楠。
林楠挑眉，无声的询问她。
季元元无奈的揉了揉额角：“我知道了老师，我现在过去，你把位置发给我。”
收起手机，季元元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林楠：“我学校临时有事，比较重要，要不你多照顾她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