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今日无事,勾栏作诗
门槛设置的有多高,门槛内的人就有多逍遥、奢靡、醉生梦死,恍如天宫,有着外人无法想象的愉悦。
外面的人想迈进来,里边的人去不想出去,也不想被稀释掉自己的享受,于是每一个迈进来的人,都会自觉地把门槛堆高……这里指的是彩云星河楼的客人们,对于用各种偷奸耍滑的方法溜进来的人很不满意。
他们甚至愿意让彩云星河楼提高姑娘们的茶水费、铺床费、饮酒钱、缠头等等,以保证这门槛不是谁都能迈进来。
即便是秦守安,若不表明身份,若不找人提带,光凭着才貌双全,要登船也不容易。
他随意看了两眼,船上护卫也在打量他,但并没有怀疑他心怀不轨,像他这种没有人脉和老客介绍,只能绞尽脑汁钻营上船的年轻人,见得太多了。
最主要的是他衣饰华贵,显然荷包满满,足够在画舫上花销,而不是白嫖之后被人丢入河中的那种穷酸。、
秦守安也看了看这些护卫,相比较那两个黑熊似的巨汉,神情警惕,颇有些江湖杀气的护卫,看上去身手不凡,估计他们才是彩云星河楼真正的战力。
他没有马上就想方设法去找梁十三娘,而是准备长长见识。
在这个时代,可能绝大多数方面都会落后于他曾经生活过的世界,但唯独在玩女人和被女人玩这方面,绝对更领风骚。
秦守安在龟奴的带领下,走进了甲板上一楼的大堂,随手打发了一锭碎银子,龟奴恭敬收下告退,却没有像一般勾栏瓦舍的龟奴那样马上笑的卑躬屈膝,喜不自胜的模样。
果然训练有素,龙吟城中干这一行的,多得是专业人士、专业素养、专业管理与培训啊。
甲板一楼占据整个彩云星河楼的绝大部分挑高空间,只见一条条红绸从头顶悬挂,把整个大堂分割成数不尽的空间,可以隐隐约约看见千娇百媚的姑娘们正在各自妖娆。
红绸飘飘荡荡,一个个用屏风和窗门隔断的空间内,有的姑娘们甚至就坐在浴桶里,酥肩靠在木桶边上,纤细的秀足不再是女子的隐秘处,而是湿哒哒地从木桶里伸了出来,落在客人们的眼皮子底下。
有的姑娘则是斜斜地躺在卧榻上,手指懒洋洋地提着裙摆摇动,时不时露出一些腿肌,跪在她身前的男子有四五个之多,她却始终不看他们一眼,玉体横陈却神色清冷。
还有的姑娘在展示才艺,和身前的公子哥们吟诗作对,也有的穿着英姿飒爽的束身劲装舞剑,刀光剑影中满足少侠们对江湖女侠的幻想。
总之,每一个姑娘都有自己的特点,或者说……卖点,腿长的裙子分叉很高,腰细的跳舞时多有扭来扭去的动作,而身躯丰满的,则喜欢做贵妇人那种半遮半露以高山满月之姿视人。
看来看去,秦守安发现这里胡姬、北域女子居多,那种江南味道明显的温软娇弱女子,倒是没几个。
秦守安心中啧啧感慨着,这彩云星河楼经验的未必多么有心意,但是明目昭彰地勾起男女之谷欠,却是龙吟城中数一数二的?
难怪二楼三楼看上去有许许多多的厢房,大概登上彩云星河楼的客人,就没有几个不在这里过夜的。
好在姑娘们即便衣衫轻薄、胴体若隐若显,直接在大堂之中行苟且之事的倒是没有。
秦守安绕了一圈,心中颇有些期待,海棠春坞中的丫鬟们都稚嫩了些,可是招隐龙池屋那几个唐家的女子,却十分熟稔这一套侍奉和讨好男人的东西。
王府的侍女们也可以这么搞一搞,她们只需要侍奉秦守安一人,而且秦守安又是女子们梦寐以求的美男子,侍奉起来无须委曲求全,想必大家都会很开心。
他在一个青丝及臀,眉眼间隐约有碧蓝之意的番邦女子的屏风前坐下。
那番邦女子和中原女子一样穿着抹胸,衣衫褪在臂弯间,从侧面可以看到一大片雪白的背肌。
她虽是番邦女子,却似乎擅长中原诗词文章,正在出题考校围拢在她身旁的才子们。
“公子面生的很,是第一次来彩云星河楼吗?我家姑娘伊莎,我是她的小丫头白袖。”站在一旁伺候的小丫头招呼着秦守安。
“两位姑娘好,在下榜一。”
看旁边的才子们正在苦心竭虑地思索着什么,秦守安压低声音说道。
伊莎和白袖俱是一笑,对着他点了点头,这“榜一”明显是个假名,却也习以为常了。
一般从外地入京的公子哥们,常常小心谨慎些,来这风月之地都用假名,反而是龙吟城里的达官贵人们,并不忌惮自己的风流事迹流传出去。
“Iesha,youcongwherefrom?”秦守安听到伊莎的名字,试探着说了句番语。
伊莎听到秦守安说的番语,鲜艳的红唇微微张开,显露出惊愕之色,随即马上回答:“IlaiziyingluolanEmpire!”
原来她来自樱罗兰帝国,这倒也出乎秦守安的意料,这个帝国在海外极西之地,前朝云周王朝的舰队远航时,曾经遇到过樱罗兰帝国的海军,对方被云周王朝的艨艟巨舰所震慑,放弃了往东海外殖民的计划,还送给了云周王朝一对狮子。
最开始云周王朝的国民,还以为自家的舰队从海外带回来了麒麟兽,以为祥瑞,引起了非常的轰动,想要亲眼目睹“麒麟兽”的百姓每日纷纷扰扰地聚集在宝津楼的皇宫城门前,等着宫中侍卫抬着“麒麟兽”的笼子出来给大家看新鲜。
“Oh,issoyuan!”秦守安怜惜地看着伊莎,“Youlainewqinghowlongle?”
“NOjiyear!”伊莎倒是笑意盈盈,“notocalltomindzaiherecanyujiannengspeakyingluolanlanguagedeman!”(翻译:没有想到在这里会遇见能讲樱罗兰语的人。考虑到书友再博学多才也未必懂得番语所以才翻译,非水)
秦守安和伊莎说话声音虽小,几个正在冥思苦想的才子还是注意到了,不禁愕然,这龙吟城果然是卧虎藏龙,居然还有新秦人懂得如此生僻罕见的番邦语言。
“这位公子懂得外邦语言,实在让我等孤陋寡闻之人生出钦佩之意,只是如今我新秦国力繁盛,放眼四海皆学习新秦文字与诗词文章,不知道这位公子是否舍本逐末,在诗词文章上的造诣相比外邦语言的研究,孰高孰低?”
大家伙正在琢磨着伊莎姑娘出的题,不过就是想一鸣惊人,博得伊莎姑娘的青睐,可要是伊莎姑娘忽然生出思乡离愁,那还不是这会说番邦话的人占了便宜?
于是众人纷纷点头,表示同意这番言论,会说番邦话不算什么,还是哟会作诗词文章才行啊。
小丫头白袖却给秦守安倒了一杯好酒。
这里边的意思便是,这位公子已经入了伊莎姑娘的眼,各位要努力哦……在白袖看来,伊莎姑娘考校诗词歌赋,不过就是场面功夫罢了,人家那让她熟悉和勾起心底思乡情绪的番邦话,才是真的打动了人心啊。
“诗词文章啊,随便学了学。”秦守安如实回答道。
听他这么说几个才子嗤笑了一声,各自或摇了摇手中折扇,或整了整衣袍,好整以暇地静待双方分个高下。
伊莎姑娘媚眸微敛,并不说话,只是斜斜伸过来的脚尖,碰了碰白袖。
白袖会意,对秦守安解释道:“我们彩云星河楼的规矩,是姑娘可以自己挑选客人上楼。今天伊莎姑娘对入幕之宾的要求,便是以《思乡》为题,以新秦太宗皇帝倡导的新诗文体,作诗一首。”
新诗已经流行多年,随着当朝宰相房杜魏的倡导,科举文章中的新诗文体,非常得到主考官的青睐,于是天下士子学生无不琢磨新诗,而原本更讲究格律音韵的旧体诗,反倒更倾向于自娱自乐的兴趣爱好了。
官场所盛,总是容易影响到民间,这不连勾栏瓦舍也流行起了新诗。
“可否以伊莎姑娘家乡的语言作诗呢?”秦守安敢答应房杜魏陪房之湄去诗会,自是有些底气的。
“啊——伊莎姑娘,你千万不能答应啊!”刚刚都见识了秦守安的番邦语言功底,这不占尽便宜?
“这不公平!”
“是啊,在新秦作诗,怎能用外邦语言比较?”
其中更有一人站了起来,伸出扇子点了点秦守安,“新诗往往可以对应转为旧体诗,你用外邦语言做的诗,如何转为旧体诗?”
“没听说过翻译吗?自然是能的。”秦守安信心十足地说道。
“各位……伊莎幼年离开故土,今日见到这位榜一公子能够说家乡语言,还能以家乡语言作诗,心中思绪难抑,还请各位看在伊莎的面子上,让榜一公子作诗一首,以慰伊莎思乡之情……榜一公子既然说能翻译,到时候大家可以一起评判。”
伊莎眼眸流转,目光从秦守安的脸庞上挪开,又看了看眼前四位才子的脸,嘴里说着宽慰人的话,心中却已然有了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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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床前明月光
伊莎年幼的时候便离开了故土,在她的印象中,故土是和新秦截然不同的繁华。
她依然记得自己出身烈金雷诺特家族的属地,家族的千金大小姐名为罗秀,骄傲的如同冬日里盛开的优香花。
樱罗兰帝都伦德的街道上,雾气打湿的地面散发出湿漉漉的光芒,水汽从伊苏河上弥漫出来,有着别样的景致。
罗秀的身边总是跟着她的侍从官陆斯恩,这位侍从官穿着奢华的礼服,戴着洁白的手套,腰间别着法兰水晶点缀的紫穗配件,胸前烈金雷诺特家族的马蹄家徽闪烁着淡金色的光芒,罗秀小姐憎恶这伦德的雾,都可以要求陆斯恩去驱逐。
那时候年幼的伊莎,幻想着成为那样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大小姐,拥有那样无所不能的侍从官,只是现实和幻想对比起来,总是残酷的让人不忍回忆年幼时的天真。
伊莎会回忆起这些,还是因为眼前的榜一公子,收敛着咄咄逼人,却骄傲地不愿意和人争执的模样,让她想起了那位侍从官。
秦守安看了一眼美丽但风尘气息已经浸染入眉眼的伊莎,目光最后从她白皙温软的腰侧流淌而下,起身往前走了三步:“beforemybedhavemoonguang……lookslikeshuangontheground……”
短短几句,秦守安念完,伊莎却已微微昂头,仰望着大堂顶部明亮的灯盏默然无语,世界如此之大,从樱罗兰帝国到新秦大陆,何止万里?
那还是同一个月亮吗?
樱罗兰帝国的月,何曾能够照耀到流落他乡的孤寂女子?
看着几个并不懂得番邦语言的才子,秦守安并没有得意,番邦语言乃是末道,学不学的都无所谓。
于是他笑容温和地解释:“作新诗体便是,床帐里,她的身子皎洁如玉,好似羲和散溢了一片月光落在了床上,凝霜一片。躺在那儿的你,已然分不清明月和她,眉目间的似曾相识,原来是故乡的青梅竹马,她曾经在窗外,像月亮一样照耀着你。”
“转换为旧体诗便是:床前明月光,疑似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秦守安轻咳一声:
“我怕你们以为这只是稚童识字级别的诗,所以自己点评一下:此诗直接抒情,不故作含蓄,故而简单而纯粹,妙手偶得之作,浑然天成。”
众才子默然以对,此诗新体和旧体中间竟然蕴藏着截然不同的诗意,前者描述的是青梅竹马于勾栏瓦舍的皮肉生意中重逢,明月既是寓意女子身体,又是在表示男子泪眼朦胧,眼睛里的一切都模糊成了光轮。
后者则成为了符合伊莎姑娘点题的《思乡》,是非常纯粹而优秀的旧体诗,正如他自己点评的那样,妙手偶得,浑然天成。
此时的诗会,最为推崇的就是这样新体和旧体自然转换,蕴藏着多重解读的作品。
“榜一公子为伊莎姑娘三步成诗,已成一段佳话,自此龙吟城中的风月,又多了一段异国他乡的传唱。”原本最为愤懑,站起来指点秦守安的才子,也最是最先服输,朝着秦守安拱手:“我不如也,诸位以为如何?”
其他人自是拿不出更加优秀的作品,只能遗憾今晚由秦守安成为伊莎姑娘的入幕之宾,好在伊莎姑娘每个月都会给这么一次机会,而且场中还有其他姑娘可以争取。
于是各自散去。
秦守安也有些遗憾。
一般来说,即便被姑娘挑选为入幕之宾,也未必真能够留宿一亲芳泽,以前朝末代皇帝为例,常常就被当时龙吟城的第一名妓半夜送走,费尽心思或者只能够听一段曲子。
多半是长得不行,又或者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体,姑娘伺候的费劲,不想理会。
可是秦守安这等容貌身材,哪个姑娘不为之食指大动,暖阳映雪?
遗憾的便是,秦守安对留宿彩云星河楼兴趣不大,再想想楼上的梁十三娘,他有阴影。
伊莎姑娘和白袖却已经用脉脉含情的目光看着他,伊莎姑娘先行上楼准备,白袖陪着秦守安喝了几杯酒,她倒是先软了身子,似乎比伊莎姑娘更被秦守安的才气打动。
白袖年纪还小,尚未梳拢,显然也是个美人胚子,生活在彩云星河楼,服侍的又是伊莎这样的红姑娘,早已经学会了一些勾人的小手段。
秦守安自不会真以为白袖就对他一见钟情……彩云星河楼养着这样的小姑娘,属于人才储备,将来替换一些年老色衰,或者赎身了的红姑娘,不可能轻易就让她陪客坏了身子。
白袖肯定也知道这一点,她现在对秦守安温柔侍奉的姿态,一来是帮助伊莎姑娘稳住今晚想要招待的客人,二来也是在为自己的将来考虑,希望能够勾起对方的一丝留恋和蠢动,等她将来正式梳拢接客时前来捧场。
“白袖姑娘跟在伊莎姑娘身旁,没有学些外邦语言吗?”秦守安笑着问道,别看她年纪小,但其实比海棠春坞的姑娘们要成熟的多,相比较彩云星河楼里,秦守安的那帮丫鬟生活的比红楼梦里袭人、晴雯这帮还要舒心安逸的多。
“没有呢……伊莎姑娘教了一些胡琴的曲子,舞蹈和歌也有学。”白袖娇滴滴地依偎在秦守安身旁,轻轻地挽着他的手臂,鼓鼓囊囊的胸口若有若无地和他挨挨蹭蹭,眼眸中都是款款柔情。
即便知道只是逢场作戏,男人照样享受,这没有被摘下的野花未必比家花好看,但香是真的香,尤其是那在风雨飘摇中生长,自然而然地多了一份楚楚可怜的气质,惹人怜爱的很。
秦守安享受着这还有些稚嫩的诱惑,自不会做柳下惠的模样,搂着白袖细细的腰肢,美人在怀上下其手,那有些淡寡的酒水倒也没有觉得索然无味了。
一会儿后,白袖整了整衣衫,已是媚眼如丝,眸中水色盈盈,拉着秦守安的手往楼上厢房走去。
楼上的厢房一间间大都是敞开的,只有屏风后面的里间才是姑娘们留宿客人的地方。
在敞开可见的外间,又比楼下要更多些花样,姑娘们基本是衣衫半解,大片的雪肌显露,各种温香艳玉的场景让人血脉贲张。
伊莎姑娘的厢房在中段偏后的位置,也就是说她在彩云星河楼的姑娘中也算比较有地位的,而最后段几间厢房却是完全紧闭,显然那才是这里真正的花魁和头牌们的厢房。
白袖领着秦守安走到伊莎姑娘的厢房门口,秦守安偶尔一瞥,发现这个尚未梳拢的小姑娘,瞧着那些紧闭的厢房门眼神火热,显然是在期待着那些厢房在将来有一间是属于自己。
真好,这是每个人都有自己追求的时代啊!
伊莎姑娘备好酒席,换了一身比楼下更加布料稀少和轻薄的裙衣,她背对着门口,及臀的长发披在身前,露出从肩头到腰线之下的整片后背,冰肌玉骨,让人给她拔火罐的时候都想要安排的格外整齐些。
“榜一公子,奴家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公子能够把《思乡》写在奴家的后背上。”伊莎姑娘听着脚步声进门,柔声说道。
说完她一手按住腰肢,微微侧头回眸,胭脂色的鲜艳唇瓣稍稍分开,好似点在她柔润肩头的一点樱桃。
“此情此景,不容我拒绝啊……正好我书法作画也是一绝,配得上姑娘这白腻温润的肌肤。”
秦守安最想动手动脚——不对,最想动笔绘画写字的后背,其实还是唐婉蓉。
尤其是今天在招隐龙池屋里一窥她身子的真容后,更加肯定在她后背写字作画的美妙,还要超过在她肚子上画小母牛。
可惜的是唐婉蓉并不喜欢,他画了那么漂亮的一只小母牛后,她就和他结下了什么不死不休的仇怨一样。
秦守安要是还在她后背上来一次,估计她就不止是要画大象了,说不定要揪大象鼻子之类的,让大象再也不能靠鼻子喷水洗澡什么的。
那就在伊莎姑娘的后背上试试吧。
“公子请。”伊莎姑娘知道,像榜一这样的客人,他即便夺得入幕之宾的机会,但他未必真的会留在她房里,这般长相和才气的男子,往往都是姑娘们争夺的对象,而不需要他多么费心地去寻求一亲芳泽的机会。
这种以女子肌肤为纸的雅事,才是他们喜欢玩的。
伊莎姑娘玉体横陈在卧榻上,时不时地拉扯着本就已经衣不遮体的披衫,一会挡不住这里,一会挡不住哪里,时不时地露出微羞的怔怔表情,然后再和秦守安对上一个欲说还休、温和柔媚的眼神。
秦守安顿时书兴大发,豪气纵横,提起笔就在伊莎姑娘的后背上写字。
“那是在干什么?”
走廊尽头的一间厢房门打开,本来要走出去的荣尚卿脚步停顿了一瞬,退回了屋里,只打开一巴掌宽的门缝。
她伸出手指,指了指伊莎姑娘的厢房。
览星河恭敬地站在荣尚卿身后,招来人问了问,这才回道:“那男子便是跟着夫人伱上传的人,名叫榜一,刚刚在楼下以外邦语言、新体诗、旧体诗做了一首《思乡》,得了伊莎姑娘偏爱,现在大概是把诗词写在了伊莎姑娘后背。”
荣尚卿心中生出一些长见识了的感觉,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嗤笑一声,“作的什么诗,我听听?”
“床前明月光……”
听完,荣尚卿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倒是有些才气,和年轻时的苏长情差不多吧……他若是有机缘,能够再遇到自个,倒是可以给他一个平步青云的机会,稍作提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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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楼主和府尹夫人(感谢黑舌糖盟主第三更
画笔在雪腻白肌上划过,沾染着湿润墨汁的狼毫一丝丝地划过,仿佛有滋滋的声响在骨肉中窜动。
伊莎姑娘努力支撑着身子,手肘压在卧榻上,尽量保持着后背肌肤放松的状态。
她的腿筋已然紧绷,几根脚趾头用尽全力地抓在一起,抬头时脖颈上仰,长发顿时散落在卧榻旁,犹如黑色的月光倾泻。
秦守安写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伊莎姑娘嘤咛一声,便浑身无力地躺下了,低低地喘息着,眼眸微微收敛变得狭长,似乎把原先散溢在整个眼眶里的秋波,也挤成了一线妩媚,映照着他的面庞而光影迷离。
这才是姑娘们真正期待着的才子吧,可不是只会吟唱几篇诗文的酸儒。
“公子写的好字,竟然有力透肌肤的感觉,不似墨汁沾染,反而像是把姑娘体内原本就存在的这篇诗文,逼迫的显露出来,让人叹为观止。”白袖屏住呼吸好一会儿,这才震惊地说道。
这时候她的表情神采中,倒是没有可以流露出来的讨好了,毕竟面对真正才气纵横的男子,并不需要刻意调整心态,讲一些唯心的话语来,只需要如实表达自己的真诚感受。
伊莎美眸流转,胸口的起伏带动着后腰的线条犹如蜿蜒的蛇,她现在依然在小心翼翼,以免破坏尚未干涸的字迹。
“说句放肆的,以奴家的见识,这幅字是彩云星河楼里出现过的,最让人倾心拜服的,一笔一划,勾魂荡魄,就像写在肌肤上的契约,却签订在奴家心中。”伊莎姑娘自是比白袖更多些见识,也更加大胆。
表面上她限定的是一个小范围,只是彩云星河楼里最好的字,可是稍稍留意过门牌楼的人便知道,就是这小小的画舫里,却有如今龙吟城中名望最为显赫的大书法家房相房杜魏的墨宝。
房杜魏书画双绝,伊莎姑娘也是知道的,可是那个老头子的字写的再好看,难道有榜一公子给人带来的感觉强烈?
伊莎姑娘已然觉得今晚榜一公子即便不留宿,可她也已经享受过了人间风月的极致,至于皮肉上的欢愉,相比较起来反而没有那么销魂荡魄的勾人。
“两位姑娘过奖了。”秦守安倒不会惶恐或觉得受宠若惊,房杜魏确实是书画双绝,可是秦守安觉得自己可能是投胎的时候吸收了书圣和画圣的魂魄,随便练练他已经成了“书画双圣”,自然比书画双绝要厉害的多。
这话也就心里想想,现在他有事没事就翻墙到宰相府去找伊人妹妹玩耍,还是不要得罪房相的好……这些文人才子什么的,心眼都不大,表面上喜欢讲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什么的,实际上就喜欢分个高低。
“奴家的家乡有一种染料,据说是一位名叫陆斯恩的侍从官,用伊苏河里恶魔的汁液制作而成,取名为“罗秀小姐正在生气”,掺杂在墨汁中,书写在任何地方,都会水洗不掉色,经年入新。”
伊莎姑娘微微仰起上半身,却没有像写字之前那样,刻意按住掉落的抹胸,温柔地看着秦守安说道。
她固然已经享受过人间至美的风月,但若他想从她这里再得到些什么,她也是愿意的。
女人总是这样,只要男人能给她想要的,她自会懂得献上他所期待的——毕竟伊莎姑娘的拳头也柔柔弱弱的,平常只捶捶男人胸口,而不擅长刚猛狂暴捶得人吐血倒地的那种拳法。
“我刚刚写字用的就是这种墨汁?”秦守安有些意外,看了看她的后背,有他的书法增持后,诗词意境让她本就美丽的后背更显优雅魅惑,叹道:
“看来伊莎姑娘真的是思乡入骨了。只是从新秦到樱罗兰,只怕不止万里,要回去也不容易啊。”
“其实我们新秦和樱罗兰之间,不但有陆上的商队往来,海上也有线路……只是听说要在一个叫身毒的地方中转,琅琊王府的商船每年都从那边带来非常多的香料和宝石。”
白袖有些可惜地说道:“就是太远了,一去一回稍稍耽搁就要一两年,要是在海上生病什么的,更是凶多吉少。”
“公子不必介怀,思乡是真,可是不愿意回去也是真。故土在记忆中是美好的,真要回去了,那里却也没有了我的父母亲人,没有我的立足之地,留在新秦才是奴家最好的归宿。”伊莎姑娘笑着说道。
她倒是看得开,秦守安没有想到自家的商船竟然还有这样遥远的贸易路线,这也说明了新秦水师的远航征战能力非常强大,没有水师的保驾护航,就很难保证路线的安全。
“公子,时候不早了,奴家伺候你沐浴更衣吧?”白袖瞟了一眼伊莎姑娘,伊莎姑娘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脖颈和柔软的耳垂上恰当地生出了淡淡的晕红。
秦守安有些意动,却也只是一点点而已,在画舫上沐浴,即便有伊莎姑娘和白袖侍奉,又哪里比得上海棠春坞的药汤池和招隐龙池屋?
看他神色中稍有犹豫,早已经擅长察言观色的伊莎姑娘和白袖,自然懂得这时候要用些小手段,伊莎姑娘柔弱无力地撑起上身,披衫掉落,嘤咛一声娇羞不已。
“刚刚听到楼下有佳作诞生,却是伊莎你有这际遇……嗳,这位公子可是刚刚做出三体《思乡》佳作的榜一公子?”
这时候览星河走了进来,脚尖刚刚迈过门槛点地,便在些许错愕后露出欢喜赞叹的笑容来,打量着眼前的秦守安。
白袖连忙放开秦守安的手臂,而伊莎姑娘也把披衫拉上,恭恭敬敬地站起来。
看她们的动静,再听眼前女子的话,秦守安知道对方在彩云星河楼可能是非常有地位的人物,或者就是那几间紧闭的厢房门的拥有者?
只见眼前的女子衣着端正优雅,身着针脚密实,质地优良的白色长袍,姿态挺拔、眉目如画,发髻高高束起,却因为身姿丰润,任何贴服肌肤的衣料、发丝,都会显露出一种起伏的形状。
美人总是出现在美人集中的地方,如皇宫,如达官贵人的府邸,再有就是青楼画舫了,眼前女子的容貌比伊莎姑娘和白袖还要更美上一些。
“正是本公子。”秦守安拱了拱手。
这个女子刚刚闯进来,似是无意,但秦守安知道她是特地来的。
他刚刚在楼下用了“榜一”这个名字,就是为了传到梁十三娘的耳中,也许眼前的女子,就是梁十三娘派来的。
“妾身乃是彩云星河楼的楼主览星河,见过公子。”览星河打量着眼前的年轻男子。
她屡屡听梁云淡提起“榜一”。
梁云淡在前段时间赶赴京都的路上,偶然遇到这个曾经和居易楼起了些龃龉的男子,有心招揽他,于是绑了他试探了几天。
这几天发生了什么,梁云淡没有说,但览星河略微猜到了一些,总之梁云淡入京以后,又发现榜一在偷宰相府的女子,更是坚定了招揽他的心思。
现在榜一自己送上门来,览星河自然不会错过。
“你是彩云星河楼的楼主?”秦守安怔了一下,楼主不是梁十三娘?他来彩云星河楼,就是冲着梁十三娘的,若梁十三娘并非楼主,他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他回头看了一眼伊莎姑娘和白袖。
两人迎着秦守安询问的眼神,轻轻点头。
“是不是在公子眼里,老鸨都是浓妆艳抹,或者牙尖嘴利的刻薄,或者惹人生厌的谄媚?见到妾身这种好女子摸样儿的,反倒不敢相信了?”
览星河抬手掩嘴,轻轻笑着,腰肢摇曳,腿尖尖从裙摆下踢了出来,走近秦守安,笑意妩媚:“公子不用怀疑,龙吟城中无数人可以作证,妾身就是彩云星河楼的楼主,如假包换。”
“我可以作证。”
荣尚卿走了进来,淡淡地说道,她原本有些好奇这榜一在女子后背写字的事儿,但又觉得贸然闯入不好,于是只站在门外听着。
正好让她找到了切入的时机,目光在厢房内转了一圈,伊莎姑娘自是衣衫不整,这小丫头领口盘扣散开,似是春意让胸怀膨胀,恨不得马上就要见客。
这榜一倒是衣冠整齐,并非***熏心、迫不及待的急色模样,有点意外。
荣尚卿说完,看了他一眼,就目光移开,并不打算继续理会秦守安的样子,她只是想看看伊莎姑娘后背的字。
秦守安有点难以理解,这荣尚卿应该已经和览星河谈完了事情,还在这青楼画舫闲逛什么?
这也不是你家苏长情的京都府,要你来摆一副府尹夫人的姿态作什么?——
月底了,很多同学都有第二张月票了,胡乱点击月票二字可以召唤爆发符贴在作者额头上引爆,把他变成只知道更新的行尸走肉。
第205章 她曾经留给他的香气
荣尚卿是太后娘娘的亲侄女,两人年龄相若,一块儿长大,关系自然亲密。
年龄相近的姐妹一起长大,可能会因为各种竞争而常常较劲,一起长大姑姑和侄女,倒是比较少有这个问题。
荣家的三位国公,有时候不方便直接和太后娘娘建议一些事情,就会让荣尚卿传话,或者探探口风。
荣尚卿在太后娘娘面前自然说得上话,上次苏长情和南郡王一起打红罂草膏的主意,荣尚卿不得不出面求情,没有在徽音裳吟池见到太后娘娘,但是求情的意思还是传了过去,看在荣尚卿的面子上,太后娘娘对苏长情也松了松手,并没有直接就把苏长情的乌纱帽摘掉。
荣尚卿准备等太后娘娘回宫以后,再去见见姑姑,这次不是求情,而是要说一说琅琊王的坏话,荣尚卿怀疑琅琊王一肚子坏水,从荣青书开始就在针对荣家。
“这位是哪家的小姐?又如何能够作证?”秦守安按捺住对姓荣的本能敌意,笑盈盈地问道。
荣尚卿微微皱眉,这人长得相貌堂堂,又有才情,说话怎么如此轻浮?她这梳妆打扮,分明就是已婚妇人的模样。
不过荣尚卿一向保养得当,若是作未出阁小姐的打扮,乍一看也没什么问题吧?这年轻人此时乱花渐入迷人眼,一时间没有注意,看岔了也是有可能的。
总之,还是放肆了些,荣尚卿再次转过头去,懒得搭理他。
“嗯……公子倒不用怀疑这一点。只是好像没有道理客人登门,却怀疑主人不是主人的道理吧?好像有点儿不讲道理。”览星河也保持着笑容,话语中却也有些不客气了。
这个年轻人是梁云淡看上的人,招揽是必须招揽的,可若是一味小心翼翼地讨好他,对方未必会吃这一套,很多年轻人恃才自傲,习惯把对方的这种态度当成理所当然,真要收服他就必须软硬齐下。
“这倒是。在下失礼了。”秦守安已经从楼主不是梁十三娘的错愕中回过神来,朝着览星河微微欠身表示抱歉。
览星河也没有想到对方的态度如此收放自如,并非桀骜不驯之徒,抱歉时那种温和诚恳的态度,让览星河想起了“谦谦君子如玉”。
难怪梁云淡对他念念不忘,和这样的男子朝夕相处几日,就算是胸怀大志的女子,也会在那干涸的心田中流出些潺潺春水,湿润润地弥散开来吧。
览星河对梁云淡倾慕不已,正是她所向往的那种如男子般坚强大气,又有温柔细腻情感的女子,她倒是愿意毕生陪伴梁云淡,但梁云淡终究还是向往着有朝一日能遇到一个心仪的男子。
根据览星河的了解,梁云淡就喜欢“榜一”这种类型,梁云淡未必会为了这样的男子放弃一切,重归相夫教子的生活,但她可能会找机会借他一用,在肚子里留点什么。
江湖上很多这样的女人,她们难以成家,只想找一个自己喜欢的类型,或者不那么讨厌的男子,然后生下孩子就够了。
览星河曾经想过,这种事情可以她来做,然后两个人共同抚养一个孩子……现在看来也许梁云淡先这么做了。
当然,这也仅仅只是怀疑,览星河只是根据自己的了解才猜测,倒不是梁云淡已经出了什么害喜的状态让她证实了。
“以后公子可以直接登船,不用再想别的法子。以公子之才,这龙吟城中的青楼画舫,各位花魁红牌,都将扫榻相迎。”览星河将一块小巧的玉牌递给秦守安,
“公子下次可凭此玉牌,直上三楼玩乐,也可以从一楼挑选自己钟意的姑娘陪伴,而不需要再苦心积虑满足姑娘们的各种挑剔条件,才能得以成为入幕之宾。”
秦守安看了一眼览星河,对方的热情十分真挚而坦率,似乎仅仅是看中了他的才气,让他得到了龙吟城中最顶尖才子的待遇。
应该不是他已经暴露身份,秦守安做出判断,然后接过了玉牌,原来自己常常没有怎么当回事的各种才华,稍稍展露就很有价值。
他发现自己接过玉牌,本就看着他好像眼眸中媚态动人的伊莎姑娘和白袖,这时候更是春意遮掩不住地从眉眼间散溢出来,身酥体娇要扑入怀似的。
看来这彩云星河楼的三楼,绝非普通的玩乐那么简单,能够登上三楼的姑娘,大概以后身价地位都会高一些。
“多谢楼主。”秦守安依然谦恭有礼。
览星河满意地点了点头,荣尚卿已经和她说过,这个榜一是狡猾地设计,利用荣尚卿登船的。
荣尚卿是无心之言,却给览星河确定了一些信息,这个榜一也许身价不菲,但在龙吟城中显然没有什么用得上的人脉,否则哪里需要用别出心裁的计策来登船?
像他这样想方设法登船的人,以往也不是没有,无一不是在龙吟城中缺少人脉和助力的人。
“我想起了一件事情。”
览星河正打算闲聊几句就退下,荣尚卿有说话了。
“什么事儿?”尽管荣尚卿没头没脑地,览星河却马上轻声细语地回应了,像荣尚卿这种贵妇人,她来一个地方未必需要你时时刻刻盯着她,但你最好在她有什么需要的时候,第一时间回应她,否则她就会觉得你怠慢了她。
怠慢了荣家人,没有任何好处,更何况是太后娘娘的亲侄女……这就是览星河并不介意荣尚卿跑上船把苏长情抓走的原因之一。
真要和荣尚卿拉上了关系,牺牲掉在苏长情身上的花销精力,也就只是略微有些可惜了,完全可以接受。
“五年前,有一件挺吓人的案子,庞侍郎家人来京都府报案,说是庞侍郎的一名小妾被人杀了,丝状凄惨。”荣尚卿自顾自地说话,目光却依然落在伊莎姑娘的后背上。
伊莎姑娘不敢转身,甚至完全褪去了披衫,光滑的后背晶莹如玉,在摇曳的灯火下泛着柔和的色泽,拖地的长裙只靠着翘挺的臀线才勉强支撑住没有完全掉落,她听着荣尚卿的语气淡漠冰冷,似乎透着一股瘆人的味道,让伊莎姑娘的肌肤上逐渐生出了一些鸡皮疙瘩。
“这事儿当时挺轰动的,还闹得龙吟城里的小姐夫人们也人人自危。”览星河有点印象,在侧面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荣尚卿。
作为女人,对女人的一些心理外在表现,有着更敏锐的察觉能力,荣尚卿似乎在眼红嫉妒伊莎姑娘的一些东西,所以正在试图捉弄伊莎姑娘,或者说要折腾的伊莎姑娘身上那些让她眼红嫉妒的东西消失掉。
“后来发现,那名小妾是被人剥掉了整个后背的一张皮……据庞侍郎说,他的小妾原本是胡姬,是漠北白牛寺的圣女,后背上纹着一个飞天神女的画像。”荣尚卿说完,手指头轻轻点了点伊莎姑娘的后背肌肤。
伊莎姑娘仿佛被什么蛇虫蛰了一下,肌肉绷紧,蝴蝶骨往中间一挤,身子颤动的差点站不住脚。
荣尚卿的语气平平稳稳,她没有把事情直接说出来,却隐约揭露了真相,让人更觉身临其境的恐怖——尤其是同样拥有美丽的后背,刚刚被写了一首诗在上面的伊莎姑娘。
“京都府几番调查后,锁定了犯人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采花大盗白蜘蛛,他曾经潜入庞侍郎府中,窥见这名小妾正在沐浴,几次三番下手没有得逞以后,最终杀了这名小妾,把她的后背神女画像割掉作为收藏。”
览星河顺着荣尚卿的话把事儿说完整。
“啊——”伊莎姑娘听完,只觉得整个后背都冰冰凉凉的,身子一软就要跌倒。
好在秦守安眼疾手快,顺势就搀扶住了她,轻轻拍了拍她的屁股以示安慰——正常是要拍后背的,可是她后背有字,秦守安也不能确认那墨迹已然完全干了,倒不是故意占人家便宜。
正人君子是不会有这种心思的,毕竟人家早就有投怀送抱侍奉床榻的意思。
“倒是个怜香惜玉的。”荣尚卿嗤笑一声,甩了一下衣袖,就走出了厢房。
览星河连忙跟上相送,玉牌已经送出去了,这榜一以后有的是机会招揽,可是要让这位荣夫人再登彩云星河楼,却是很难很难了,览星河要抓住机会,找理由搭上荣尚卿的线。
“伊莎姑娘……伱别怕。这案子有后文的,京都府给九州府发公文求助协同办案,九州府的高手抓住白蜘蛛,同时缉拿了一些采花贼,这几年龙吟城也没有再闹什么采花贼的大案了。”
秦守安今天翻了些公文,其中一件宗卷中就提到了这个案子。
“多谢公子。”伊莎姑娘靠在秦守安的怀中,强健的心跳声和男子坚实的怀抱让已然不觉得那么害怕的她,反而更不愿意离开这样的怀抱,只觉得他按着她腰下位置的手掌如此灼人发烫,嘤咛一声便环住了他的脖子,整个人软绵绵地挂在他身上。
这些青楼女子在男女荡漾的环境中生活,一颦一笑,一言一行,都习惯了有意无意地勾人,妖媚魅惑的味道如挡不住的春风。
秦守安要不是今天才刚刚和陈若素学习和研究了一下人体构造,穴道冲击带来的肌肉反应和状态变化等等,后来又和怀瑜研究了一番惹意牵裙散的功效,他现在真有点想要纵谷欠吟乐了。
好在他心中还是有底线的,男女之事要适可而止,不是身体能行就能一直放任,这事儿对身体的浸蚀还是其次,关键是次数太多,容易影响到人的心志、精神状态、心理状况等等。
又不是山主那种情况……若是山主需要的话,这些理由就都不是理由了,为了自己的孩儿牺牲点算什么?
伊莎姑娘肚子里又没有他的孩儿,秦守安自是会克己慎行。
秦守安扶了扶伊莎姑娘,便把她放在卧榻之上,笑着说道:“今日被人扫了兴致,下次再来和姑娘喝酒聊天,我也想听伊莎姑娘说一说樱罗兰帝国的异域风情。我收了玉牌,下次伊莎姑娘可别再让我作诗了。”
“公子下次来,可以直接带伊莎姑娘去三楼的。”白袖眼睛闪闪发光地看着秦守安。
很显然,相比较本层那些紧闭的厢房,三楼是一个更让她向往的地方。
秦守安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觉得现实而略有些小心机的白袖有什么不好,相比较琅琊王府那群不谙世事的小丫鬟,白袖才是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人普通人的模样。
“伊莎在此扫榻相迎,祝公子平步青云。”伊莎姑娘温柔地说道,在她看来,拥有此等才华的公子,将来即便不是苏长情和房杜魏那样的人物,却必然能够登堂入室,成就一番功名,若是到时候还能够来彩云星河楼要她的条子,自是让人心怀感激的佳话。
若是忘了,也不过就像她后背上的字迹一样,经年如新,却依然旧了,终有一日会洗的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
“告辞。”
秦守安从楼上下来,看到原来和自己一起坐在伊莎姑娘身前的几名才子,依然还在大堂各个姑娘面前转悠。
他们倒不是真没有姑娘要,而是他们一直在讲刚刚在彩云星河诞生的三体佳作……要知道龙吟城里再厉害的才子,也就是新体诗和旧体诗双体俱佳罢了,还有谁能用番邦语言构造同样的诗意诗境?
秦守安避开了这几个人,下了船后,看到览星河正在送荣尚卿,竟然好像要把人家送到京都府里去似的。
这也没什么,荣尚卿要真的不准览星河接待苏长情,对于览星河来说也是一种损失,那么只要稍稍懂些人情世故的,都会给览星河一点面子。
秦守安走另外一条路,也没有打算再回九州府,在一个卖鱼羹的小嫂子面前稍作停顿,他发现自己身后,似乎也有人相送……风中好像有她熟悉的香味传来。
香味被夜风抚弄的有些淡,可印象深刻。
第206章 螺纹锁头功
黑姬和白姬总是穿着看上去适合执行刺杀、潜行、暗哨等任务的服饰,实际上她们根本就不适合这些任务。
因为她们身上很香,别人即便武道境界远比她们低微,只要没有鼻塞,就可以轻易发现她们。
尤其是白姬。
黑姬主要是比较天然的体香,一些胭脂水粉物品都是蹭妹妹的,而白姬却是整天变着法儿让她自己香喷喷的,还要尝试多种香氛搭配。
因为她认为作为江湖浪女,最噬魂夺魄的,就是她那种独一无二,铭刻在男人灵魂深入的体香。
正确情况下,女侠们跟踪敌人的时候,都会想办法清除自己的体香,至少不那么明显,而且绝对不会出现在上风口的方向。
如果肆无忌惮地毫不遮掩自己的体香,大概就是没有什么敌意,又或者没有把对手放在眼里。
后方是灯火通明的九州府前街道,游人如织,熙熙攘攘,刚刚他也见到了不少来凑热闹的江湖人,腰别各种武器,或龙行虎步,或英姿飒爽,和普通百姓有着明显的区别。
人太多,刚刚他也没有特别主意。
闻到香味后,他在卖鱼羹的小嫂子那里花十文钱买了一个炭烤河鱼头。
好吃不贵,而且没有土腥味,鱼鳃都处理干净了,可惜小嫂子面相贤惠却不是太美丽,否则秦守安真想请她到三坊七巷来摆摊,隔三差五地吃一个也挺好。
慢慢啃完鱼头,然后秦守安走入另外一条街巷。
耳边还能够听到焰火轰鸣和杂耍戏曲带来的喧嚣,眼前却是黑乎乎的一片,偶尔有几个灯笼散发出幽暗的光芒,仿佛蛰伏在长街窄巷里的蛇妖,正在等待误入此地的书生。
几线水声滴滴答答,秦守安依然能够闻到那种似曾相识的香气,而这么长时间那种香气依然若有若无的氤氲在他身旁,说明对方并非和他是偶遇,而是在刻意追踪他。
秦守安为什么只能通过香气确定?一来他不想东张西望引人瞩目,二来对方的功夫有点高,他只能闻嗅到对方的气味,却不一定能够直接找出对方。
在这种情况下,还敢孤身走暗巷,他也是有点佩服自己的,行走江湖心细是必要的,胆大也必不可少。
更何况他在和山主阴阳调和后,获益匪浅,正处于最圆满的状态,随时可能突破到九品,这时候让他再遇到敖彪那样的九品高手对掌,也不至于会被震破衣袖了。
稍作停顿,秦守安伸了个懒腰,又继续往前走,在刚刚经过那两个猩红的灯笼时,无声无息地回头,真气包裹着两片鱼鳃盖骨激射而出。
鱼鳃盖骨已经被烤的十分干燥,轻若无物,却又脆又锋利,兼且通透,在黑暗中适合适合作为暗器。
秦守安也没有管暗器中没中,脚下一蹬,身形激射,摘下腰间的长棍,朝着那黑暗中的人影横扫过去。
嗡——
长棍没有砸中人,秦守安收回时,棍身发出轻鸣,秦守安却也捕捉到了对方的身形,真气鼓胀,在腿间运转,速度顿时激增,一套棍法如行云流水,大开大合,在这窄巷中攻守合一,逼得对方连连后退。
哐——
一道白光闪过,对方的长刀已然出鞘。
雪白的光芒似在裁剪夜巷中的黑暗,一道道刀痕如水泼飞溅,间或刀棍碰撞,铿锵之声不绝于耳。
秦守安留意到对方的刀长度惊人,刚刚好比军中斩刀稍短一寸,属于每每进城都会被守城官丈量一番,然后狠狠盯上两眼再放行的尺度。
江湖人携带进龙吟城的长刀,是有长度和重量规定的,并非自己想打造什么兵器,就可以自己画个图纸,找个铁匠铺子打造出来,然后去横扫江湖。
朝廷对于一般兵器的管制,并没有甲盔那么严格,但这样近似军中规格的长刀还是很少有人使用……除非是那些本就和军中有些关联的人。
秦守安稍一分神,就被对方的刀法压制,两人相隔不过一丈,秦守安看对方长发高高束起,随着身形移动而飘动,恍如风中劲草。
她腰肢纤细,却有着饱胀的胸襟,那黑色的束腰更是让她的身材曲线夸张地起伏,每每长袍飘飞,便能够见到暗光下黑色的一团,恍如明月坠入了墨汁。
哼——果然是那娘们,秦守安怒火攻心,眼见着一道道刀光劈得地面上多了无数条深深浅浅的痕迹,知道对方真气雄浑连绵不绝,他必须突破对方真气的障壁,用身体上的蛮力才可挽回劣势。
于是他左右躲闪后,终于一棍劈开了长刀,然后手握着长棍中段挡住长刀,另一只手却是转往对方肉多的地方招呼,这也是女子最不喜欢被打中的地方。
对方明显没有想到他不用棍法,反而近身用角斗的功夫,招招往女子隐私部位招呼,一时间有些慌乱,收住刀形,一拳一脚地抵挡他那些阴招,一步步地后退着。
眼见对方快要退到巷口,秦守安一鼓作气,一掌轰出磅礴广大的真气拍出去,手中的长棍则悄然无息地往对方的胸口点去。
秦守安的棍头并非实心,而是有一寸左右空心,内圈铭刻螺纹,可以用来接长、加装矛头、枪头、斧头等物。
最重要的是,这一寸左右空心,刚好可以卡住对方的如中穴,然后死死吸住,无论男女都会瞬时丧失作战能力。
尤其是对女子有奇效,无论是何等武道境界的女子,中了这一招,都会目瞪口呆地愣神,难以置信地盯着秦守安,从而让他有机可乘。
这一招是他接受师父教诲后自创的招数,名为“嗷嗷待哺”。
当时师父和他说过,面对势均力敌的对手,无法以境界和真气横扫时,武功不能拘泥于固有招数,临场一定要随机应变。
于是秦守安创造了这一招,并且在和师父对练的时候使了出来,师父当时正在看书,随手摘了一根花枝横挑竖拨秦守安的长棍,不知道怎么的,师父忽然有些分神,手中的花枝掉落,竟然让正好使出了这一招的秦守安得逞。
后来秦守安就被打了一顿,还让他在后山岩洞里闭门思过一个月。
秦守安得出了一个结论,即便是师父一样的仙子,也是不讲道理的,明明是她自己说的要随机应变,他想一招制敌怎么了?
秦守安的这一招出人意料,在师父分心的时候都会中招,更何况是眼前的敌手?
“啊……”
一声娇吟,对方明显没有想到秦守安的棍子有如此设计,有如此招数,顿时中招,整个人像被钉子钉住在哪儿,双手高高,瞬时举起动弹不得。
“梁十三娘!”
听到她的那声娇吟,秦守安百分百肯定了,正是这个卑鄙下流的娘们,趁着秦守安力竭虚弱之时,把他绑进了一个山寨,有意让他当压寨夫人。
尽管当时不知道她是认真还是开玩笑,但秦守安逃出生天后,却发现那山寨真的易守难攻,以至于就算现在秦守安成为了九州府府君,也没有想要去攻打她那山寨报仇雪恨。
毕竟他更想自己报私仇,用风雷卫去剿匪,一来大材小用,二来要是走漏了风声,让九州府的人知道他们府君曾经差点成为这个山寨的压寨夫人,岂不是徒增笑柄?
“榜一……你哪里学的阴招?”梁云淡脸上浮现出淡淡红云,好在巷子昏暗,对方应该看不到自己脸上的神情。
中招处传来阵阵异样,让人想要稍稍用力挣扎就会传来浑身颤动的难受。
她眼角的余光,看到旁边一户人家似是种了樱桃树,已经挂了不少果子,而墙角则种了枸杞树。
这两种树果子的区别,就是她和其他女子的区别。
于是秦守安的这一招,对她来说也特别凶残适用了一点。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秦守安冷笑一声,“想想你是怎么对我的?”
“我怎么对你了?”听到秦守安的话,梁云淡也不尝试挣扎了,反而露出几丝娇媚的笑意。
她放下了双手,本就紧绷的衣衫被他的长棍吸住,似乎随时就会散落,那腰细臀宽的身子,在这昏暗的窄巷里,犹如秦守安原来想象过的蛇妖显形,散发着诱惑,却又充满着摄魂的危险。
“嗯?伱以为这对我是难以启齿的什么奇耻大辱吗?”事实是这样,可秦守安怎么会承认?
对方越是以为侮辱了你,你就越要不以为意才行,秦守安神色如常,“你以为你做的事情,传到江湖上,传到易居楼,就是什么得意之举,就是美传佳话?”
秦守安被绑的那几天,梁云淡每天都会来想方设法让他做出一些贡献给她。
这些贡献,就像他给山主的贡献是一样的。
她不是和他发生了关系,也没有和他共度鱼水之欢,只是单纯地拿走了他的贡献。
让他想起了曾经的那个世界,一些做繁殖培育实验的专家,在对待他们的恒河猴、小白鼠、黑猩猩之类的动物取样一样。
他不知道她是要干什么,只觉得他以后一定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至于梁十三娘是江湖身份,她还是通缉犯之类的事情,他并不如何关心。
目前看来,她即便不是彩云星河楼的楼主,也和览星河关系非同一般,否则怎么会他一离开画舫,她就跟踪了上来?
多半就是他刻意在画舫里博人眼球,梁十三娘就通过画舫里的耳目知道了他的到来。
“嗯?榜一,当初你赢下如初如故楼,却又准确地避开了楼主顾一苇的陷害追杀,我当你是老江湖……现在看来你的江湖阅历,也是相当有限。”
梁云淡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想要双手抱胸,却现在现在这状态有点为难。
两根素白柔嫩的手指拨开几率打斗时散落的长发,微微眯了眯眼睛,眼眸变得狭长而妩媚,这个小男人那愤愤不平的样子,真像闹脾气的小娇妻。
梁云淡也不是对他生出了什么男女之情,只是她要做的事情既然选定了他,那么看他特别顺眼一些也是理所当然。
“我从来没有认为自己是老江湖,但你是老江湖是肯定的。毕竟你闯荡江湖的时候,我大概还在玩泥巴。你说说你……一把年纪了,原来我若在江湖上遇见,也得礼貌地喊你一声梁姨什么的,结果你却对一个子侄后辈年龄的男子做出那种事情,你简直恬不知耻,放乱吟荡,为江湖人所不耻……”
秦守安朝着她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阵骂,从女人最在意的年龄开始,再攻击她的名声,这都是能够让女人无法固守心神的攻击点。
光只是骂骂还不够,秦守安还转动了手中的长棍。
“你……”
秦守安的话对梁云淡却是有一定的攻击性,她有点儿感到羞辱,但她并不后悔,正打算反唇相讥,点出他的幼稚和青涩,结果他却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他这一招真的太克制梁云淡了。
“呵呵……被我骂的说不出话了吧?不过,你现在就算惭愧,就算羞耻,就算跪下来求饶,也没有用了。”秦守安终于感觉除了一点气。
可是现在还不够,这才哪到哪?她绑了他几天,他岂会因为这么一招就已经发泄了心头之恨?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就是要把她也抓回去……她打算抓他当压寨夫人,他可没有打算让她当王妃。
那也太便宜她了,也太对不起那些潜在的王妃候选者了,早知道绑他就能当王妃,秦守安大概会被全龙吟城的适婚女子都绑一遍。
“我……在江湖上,单身的女子如果不想成婚,便会找一个男子如此做作一番。即便有些不妥当,可是你真要传出去,别人依然不会笑话……因为大家都觉得这是可以理解的,只会说你技不如人。”梁云淡低低地喘息着。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中榜一的这一招,明明他武功其实还是弱于她的,但是这女子天生弱势的地方,算是被他玩明白了……果然是个风流种子,对女人特别懂得用心算计些,估计这也是他能够进入宰相府里偷人的原因之一。
就是不知道他偷的是谁,以他的眼界和容貌,显然不会中意普通的丫鬟侍女,多半是宰相夫人,少奶奶或者房三小姐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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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黑白双刀力战梁云淡(大章节求月票)
秦守安闻所未闻,江湖上的女侠如果不想成婚,就会绑个少侠回去玩弄他?
说实在的,女侠单身久了,到了看剑柄都眉清目秀的份上,要做出绑个少侠玩玩的事儿,秦守安是能够理解的。
可是这个“玩玩”,指的应该是正常的男欢女儿的那种操作过程吧?
毕竟少侠意志再怎么坚定,可身体不受控制,只要女侠不太吓人。
又或者女侠把少侠蒙住了眼,女侠总是能够得逞的。
这梁云淡干的什么?她把他绑了,也没有来个霸王硬上弓,生米煮成熟饭什么的。
单纯就是用正常方式以外的手段取其精华……嗯?
秦守安明白了,梁云淡的意思是,单身的女侠不想成婚,但是想要有个孩子,就会找一些少侠来帮忙,这件事情在江湖上并不稀罕,大家都能够理解。
可梁云淡的操作,和这些女侠们好像也不太一样。
“你的意思是……你每次取走我的种子,是为了让自己怀个孩子?”秦守安神情古怪地看着梁云淡,她只是想要他的种,却不想和他有鱼水之欢,不想让他得到她的身体?
所以每次她取其精华之后,最终她又通过自己的某些方法将其注入体内,试图这样怀上孩子?
这……秦守安觉得,梁云淡和陈若素能是好朋友。
看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的真正意图,梁云淡眼中的妩媚倒是在秋水一般澄澈的眸子流转中散去,淡淡地点头。
“荒唐!我人都被你抓了,伱为何不直接霸王硬上弓?何必多此一举?”秦守安简直无法理解,她都已经绑架了他,基本就是任由她为所欲为。
她作为正常的武道高手,身强体健,又不像特殊状态的山主那样娇弱,完全可以充分利用那段时间,自食其力。
她这样做是为了保护她的贞洁?呸,真怀上了,她十月怀胎后都要生下他的孩子了。
“因为女子如果失身,她即便再怎么理智,对那男子都会感觉特殊一些,在内心中把自己当成他的女人,把他当成自己的男人。”梁云淡语气平和地说道。
在这世间,除了姜红书那样的人物,女子终究从心理到生理都处于弱势,一旦失身于某个男子,就难以克制自己产生异样的种种情绪,曾经包裹自己的坚强,支撑自己的理念,很容易就在这个男子面前变得脆弱和动摇。
“我身负重任,有许多人在我身上寄托了希望,我若失身于你,将来面临一些抉择的时候,也许就不能只考虑自己了。”梁云淡轻叹了一口气。
她没有说出口的是,她要脱离易居楼,独立发展彩云星河楼,需要招揽他这样的人才。
可如果她招揽的是她的男人,又和他生了孩子,他若是有野心,将来她只怕得退位让贤。
那么他还会坚持她的理念,殚精竭虑、呕心沥血也要把苟且生活在漠北荒凉之地的老少族人接回中原吗?
那些人都是新秦朝廷眼中的“前朝余孽”,他们是曾经跟随梁云淡父亲征战的军士,自从姜红书一剑破城以后,这支忠于前朝的军队,再也无城可守,不得不放弃水草丰茂的河谷,远遁漠北荒凉的戈壁滩和石头山之中苟且偷生。
经过多年的经营,梁云淡继承了父亲的意志,在当地建立起了一个新的“城池”,勉强够大家生活下去。
可是大家心里都想回去啊……背井离乡,没有人愿意埋骨关外。
梁云淡行走江湖时,眼见新秦朝廷力量日益壮大,军力强盛,更有海外贸易源源不断地输送白银,她已经没有了对抗的勇气和信心。
她现在只想让大家能够回到中原过上好日子而已……可是她经营的这些势力,若是落入别人手中,别人会像她一样心系漠北荒凉的石头城里那些老弱妇孺吗?
梁云淡可以有孩子,但不想有男人。
秦守安听到梁云淡的话,只明白五六分,但不管她有什么难言之隐,都不能这么对他,秦守安看了一眼她的小腹,平整而纤细。
现在也看不出来什么,最多她自己有点感觉,于是秦守安问道:“那你成功了没有?我是说……有喜了吗?”
“我手中有一张古方,用你的那些东西,配合公龟、蛇、公鸡、公虎、公马、公兔的精华血液,混合调配再融入体内,必然能够生下十全十美的儿子。”梁云淡伸手按了按自己的腹部,脸上母性的温柔一瞬而过,随即双手背在了身后,充满信心地注视着秦守安。
其实不用那古方,只要怀上眼前男子的种,自己的儿子就算不够十全十美,也相差不多了。
这古方主要还是确保能够十成十地怀上。
“什么?”秦守安惊得手抖了一下。
梁云淡抓住机会,真气汇聚于如中穴,顿时顶开了秦守安控制住她的长棍,长刀横握,手腕一转插在了身前。
她既是在警戒他这神鬼莫测的一招再使出来,也是在表示无意再和他动手。
她只要防备他那一招,两人之间存在大境界差距,久斗下去他绝不是她的对手,想必他也明白这一点。
“你这是从哪里弄来的古方?你是要一次性生个十二生肖啊,不对,十二生肖里没有龟。”秦守安被她这古方震慑住了。
就算这个世界再怎么玄妙神奇,再怎么逼迫秦守安扭转了许许多多前世形成的固有观念,但是他也不相信这种古方!
这些人……秦守安拍了拍额头,什么都吃只会害了你啊。
不对,这不是吃……嗯,也算吃吧,反正秦守安觉得,她真通过这种办法生下来一个儿子,秦守安绝对不会认。
即便对方可能也没有想让他认。
“这是从前朝宫中传出来的古方。皇后娘娘、贵妃娘娘们都有用过,历代口口相传,灵验无比。”梁云淡肯定地说道。
这个古方其实是梁云淡的父亲交给她的,而梁云淡的父亲,则又是从宫里的公公那儿得来的。
梁云淡的父亲为人忠义,但也知世故圆滑,他常年领兵在外,宫中时常会派来公公监军。
梁父知道这些公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只好奉承讨好,折节下交,其中有一位公公知道梁父一直没有儿子,便投桃报李送了这张古方给他。
结果梁父最终也没有来得及使用这古方,却留给了梁云淡。
“皇宫里的东西……算了,你爱信就信吧。你要是能怀上,我从此以后都倒立行走。”秦守安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手中的长棍垂下,没有别回腰间,却也没有打算再偷袭梁云淡……这一招虽然连师父都能制住,但是难以故技重施。
“这倒不必。”梁云淡微微一笑,趁机提出建议,“我若怀上了,你做我的副手如何?”
梁云淡肯定,即便她生下了他的孩子,可她和他终究没有肌肤之亲,她在平日里依然能够保持独立的心性,不至于被他影响。
看了看梁云淡那笃定的模样,秦守安不禁算了算日子。
她要真怀上了,还不会显肚子,但她自己肯定能够确认了。
难道她真的怀上了,故意来诓骗他?
那什么古方,说不定就是她用来引诱他上当的烟雾弹,让他觉得荒诞不经,冲动之下就和她打赌,然后他就必输无疑。
很有这种可能,毕竟口说无凭,那古方到底存不存在都难说!
看着他那副疑神疑鬼的样子,梁云淡不禁觉得好笑,他这江湖经验没有多少,心眼倒是挺多。
“罢了。孩子这事儿本来已经和你没什么关系了。我现在确实很缺人手,求贤若渴,你若能加入,至少保证你每晚都能睡到不同的姑娘,不用去当采花贼,勾搭良家女,又或者费尽心思混上画舫。”
梁云淡心中生出奇怪的念头,看看他这张脸吧,就是她这样的女子都忍不住把他绑起来想要个他种下的孩子,其他江湖民间官家的女子,还不是予取予求,他却偏偏要偷,或者混上画舫来占青楼姑娘们的便宜。
秦守安嗤笑一声,睡到不同的姑娘?看来她真的和彩云星河楼关系非同一般,只是这对于秦守安来说毫无吸引力。
他只睡自己喜欢的姑娘,像山主的话,可以一直睡才是最好的,睡一辈子都不会腻。
“我怎么就当采花贼,勾搭良家女了?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解。”秦守安承认自己是混上画舫,但是这采花贼从何说起?
梁云淡也无意在这旁枝末节上纠结,只是拱了拱手,“我和彩云星河楼的楼主览星河是至交好友,你若考虑好了有兴趣和我再仔细聊聊,可以去见览楼主,她知道怎么找我。”
说完,梁云淡身形隐入黑暗之中,就消失在了秦守安眼前。
秦守安微微皱眉,她这招揽是不是有点太草率了?
多半是因为她误会他是采花贼,连来彩云星河楼都是靠遇上了荣尚卿,看起来就是个初入江湖,又没有什么背景势力的雏鸟,所以想招揽到身边玩玩养成?
正思虑着,秦守安忽然听到了黑姬和白姬的声音,两人似乎正往这巷子里走来。
从这条道回王府,确实近一些,秦守安略微有些惭愧,陈若素把两姐妹放倒以后,他就把这两人给忘了……看来是发自内心地不想要这两个“左膀右臂”。
“这焰火放的真好看,要是有朝一日我成了武林盟主,也要这么风光。”黑姬颇为期待,兴致勃勃地说道。
“你可别说了,还武林盟主呢,你见过被不会武功的人放倒的武林盟主?”
白姬却没有心情欣赏焰火了,本来江湖浪女就应该在这样的背景下和殿下那样的男子拥吻之类的,
“丢死人了,我们躺那里居然衣衫完好,殿下也没有趁机奸吟我们,你不觉得这又是奇耻大辱?”
“我们要么自己弄晕自己,要么被别人弄晕,想想我们在他面前这样的次数有点太多了吧?”
黑姬对于殿下没有趁机奸吟倒没有什么意见,白姬在意这事儿也有点没必要,人家要奸吟早就做了,还用等到今日?她应该习以为常才对。
“是啊,我们也不用闯荡江湖了,连王府都闯不明白。”白姬哼哼了两声,有点不高兴地说道。
两个人正说着,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身边飘过一样,不禁毛骨悚然,姐妹的双鱼同心体质敏锐无比,瞬时形成合击之势,黑姬一刀横劈,白姬一刀竖劈,两人的刀锋斩入黑暗中,顿时把梁云淡的身形逼了出来。
梁云淡也是吃了一惊,她刚刚正听到两人在说什么“武林盟主”,“殿下”,“王府”,“奸吟”什么的,都是一些高端词汇,正琢磨着对方的身份,哪里知道她们竟然能够发现她?
要知道她原来被榜一发现,都是因为她没有怎么遮掩行迹,刚刚她隐匿身形,即便同是九品高手,也未必能够察觉。
一恍惚间,黑姬和白姬又是双刀齐头并进,她们的双刀比梁云淡的刀要短一些,挥舞起来更加灵活,劲力却丝毫不弱,两人的刀法配合无间,彼此间的真气融合,势成江河,让忽然暴露身形的梁云淡恍如惊涛骇浪中的小船,左右难支。
梁云淡眼看着双刀互为倚重,这显然是长期互相配合和练习的双刀刀法,毫无花哨刀刀致命,一时间难以判断对方的武道境界,只觉得让对方一直这么狂风聚雨般的劈砍,自己迟早支撑不住,当下便怒喝一声:“吒!”
蕴含着九品高手真气的怒喝,震的黑姬和白姬微微眩晕。
她们手下的刀也情不自禁地晃了一下,抓住这一瞬间的机会,梁云淡身形转动,长刀随着她杨柳飞舞般的腰肢,从空中斩落。
咣——
三刀撞在一起,黑姬和白姬不由得退后几步,而梁云淡借着这股子反击之力,身形如缥缈的纸鹞,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刚刚那人绝对是江湖上的九品高手!”
两姐妹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一阵风过去,后背凉凉的。
“看到没有——这才是我们的真实实力,一刀就把九品高手劈的无影无踪。”黑姬兴奋起来。
“一刀有点夸张,我们是两个人,算两刀。”白姬满意地点了点头。
两人以前在皇宫中,和其他龙吟卫对练,又或者是被几位师姐单方面吊打,虽然常常被揍得怀疑人生,但终究知道是没有危险的,这和刚刚的情景截然不同。
她们遇到了真的有可能把她们砍死的江湖野外高手,而她们却从容逼退了这样的高手。
这江湖啊……看来两姐妹随便闯闯就能称霸天下了吧。
两姐妹被陈若素下药放倒的沮丧,顿时一扫而空。
“你们两个怎么在这里?”秦守安刚刚自然没有出声,现在才先打了招呼,让她们注意到自己,才朝着她们走去,他可不想像梁云淡那样,只是经过她们身边,就挨了她们一阵劈砍。
他也是第一次真正见识到两姐妹的实力,合击确实可以和九品高手正面硬刚,而且从她们生涩的反应可以看出,她们以前根本就没有和除日月山以外的江湖高手对敌过。
“殿下,你来晚了。我们刚刚逼走一名九品巅峰,可能是某个大宗门的掌门一类的人物。”黑姬收刀之后,急忙跑到秦守安面前来吹嘘,顺势就挽住了他的手臂。
“多半是觊觎我们美貌,准备在这暗巷之中下手,却没有料到我们姐妹早已经发现了他,呵呵……殿下,你以后要是想和我们姐妹玩玩采花贼的游戏,请务必提前通知一下,我怕我们会误伤到你。”
白姬也挽住了秦守安的手臂,露出她对着镜子排练过无数次的“羞涩中带着些妩媚的勾人笑容”。
秦守安的眉毛抬了抬,嗯?这怎么跟他看到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他可以肯定梁云淡不是九品巅峰……那是重画媚、归贤人、寂静照鉴庵四位师太那种级别,秦守安也好,黑姬和白姬的合击也好,根本没有任何机会。
梁云淡也只是易居楼的长老,和大宗门的掌门差远了,至于白姬说的,连性别都变了!她刚刚是不是瞎啊,梁云淡那样跌宕起伏的身材,能是采花贼?
“回去吧。你们怎么挽住我的手臂?”秦守安想了想,没有多说什么,就像小学生第一获得奖状一样,还不允许人家兴奋过头,吹几句牛皮?
“因为我们是你的左膀右臂啊!”
“我看你们像是挟持我,在妨碍我的行动,方便刺客一刀劈过来把我分成两半。”
“殿下,我告诉你一个很少有人知道的秘密,其实你那个……那个平常是偏向左边的,所以你如果被分成两半,将会导致你一边有,一边无。”
秦守安忍无可忍,抬手就在白姬的屁股上重重打了一下,“那我也让你一边肿起来,这样你分成两半,两边也不一样了!”
“殿下!”白姬雪雪呼痛,娇弱如扶风之柳。
“哈哈……”黑姬大笑,根本不以为意,有姐妹两个人护卫殿下,谁又能伤的了他分毫?——
昨晚没有睡着,写了一晚上,可能今天下午或者晚上就会睡过头,不一定还能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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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百分之百螺纹锁头
黑姬和白姬依然穿着朝廷御赐的龙吟卫服饰,尽管稍显厚重,但防御力确实比她们的布条战斗服强上许多。
秦守安的击打高高落下,实际上造成的是一种具有冲击力而非制造疼痛的感觉,传递到黑姬身上,并不十分强烈。
秦守安打了几下就放弃了,因为他也想起了中午在招隐龙池屋的情景,对黑姬和白姬产生男女之欲真的挺羞耻的。
就像现在龙吟城中有些男子对现实里的姑娘小姐们不感兴趣,他们喜欢收集姿态各异的美人图,终日看着画中的美人痴痴发呆,幻想着能够像志怪小说中写的那样,进入这些美人图所在的幻境中,和她们翻云覆雨。
这些男子往往不会公然披露自己的这种兴趣爱好,以免遭人耻笑……秦守安能够感同身受,觉得如果对黑姬和白姬产生男女之事的冲动,也是类似的情况,被别人知道了也会嘲笑他。
见到秦守安停手,白姬却有些意犹未尽。
现在主流的折子戏里,涉及才子佳人的剧情,往往是你侬我侬的温柔缠绵。
可是也有很多以“冤家”为开局的折子戏里,男主角都是要打女主角屁股的。
尤其是在白姬比较欣赏的一名折子戏书家的故事里,这种剧情从不来不会缺席,而每每上演,台下看客无不掌声轰动,甚至有时候会邀请身份尊贵、捧场较多的贵客亲自上台来打。
这被打的若是名角,贵客想要上台,还需要花费更多银钱才行。
到时候名角眼泪汪汪,含羞带怯的模样,往往能够贵客觉得这钱花的不冤。
甚至会等到戏完,再约了那名角到别院客栈什么的地方,再正正经经地深入探讨和琢磨一番今日的演技与台上效果。
白姬觉得秦守安还没有打出什么效果、情感转变、欢喜冤家的感觉,便决定再挑衅他一下。
凑过来咬着他的耳朵,吹气如丝,娇怯怯又带着些嘲讽:“殿下…你是没吃饭吗?晚上和怀瑜姑娘在一起,也是这么几下就完事了?”
秦安被她的挑衅震惊到了,这两姐妹以前在日月山的时候,应该是天天挨揍吧……他不由得有些心疼山主了。
有这么两个徒弟,又指望她们的特殊体质能够将日月山发扬光大,也不能废了她们武功逐出师门,又或者抹脖子一了百了,平常得受多大气啊?
“我今天就帮山主管教管教你们,给她出口气!”秦守安没有再给白姬几巴掌,而是摘下了腰间的长棍。
“殿下,关我什么事!”黑姬正在想象着自己借助殿下的力量,登顶成为武林盟主……即便这样的武林盟主多半只是九州府的一条小黄,那也无所谓啊。
毕竟到时候白姬的获益匪浅计划肯定已经成功执行,两姐妹都是殿下的女人,由自己的女人掌管重要职位,在豪侠小说里都有写的。
“长姐如母,谁让伱不管好她?”秦守安勉强找了个理由。
黑姬瞪大了眼睛,长姐如母确实有这个道理,但这适合双胞胎姐妹吗?
小时候两姐妹还轮流当过姐姐呢,后来两人都迷糊了,搞不清楚谁才是真正的姐姐。
现在的姐妹排名,不过是因为小时候有一次白姬被一条水蛇咬了,黑姬帮白姬吸毒,然后两个人都感觉中毒要死了,躺在地上的时候白姬觉得自己连累了黑姬,就让黑姬从此以后都当姐姐……反正要死了。
后来她们当然没有死,被师姐一手拎一个带了回去,原来她们只是玩的太忘乎所以,中暑了而已,那水蛇根本就没有毒。
白姬正觉得挑衅成功,却只见秦守安不再抬手打人,而是将手中的长棍朝她身后点来。
如此明目昭彰地,殿下未免太下流了点!白姬兴奋地准备见招拆招,也要用下流的招数,让殿下见识下她的身手。
可是秦守安这一招端的是百发百中,白姬浑身一僵就动弹不得,一片晕红从脖颈爬上,直接蔓延到脑门,就跟小时候中暑了一样。
“殿下……这些年你真的…真的是在天道门学武吗?”
白姬满脸通红的担心秦守安,“你这样的招数…你该不会是进了什么邪门歪道冒充的天道门吧?”
“哼,这是本王自创的武功螺纹锁头功中的一招而已,不分男女,怎么会是邪门歪道的招数?”
秦守安懒得解释这是师父见招拆招、灵机应变,不拘一格的教诲成果。
白姬眼睛一转,正想说她可以用嘴巴来使出这一招对付他之类的,却听到旁边传来一声:
噗通!
秦守安扭头看去,却只见黑姬眼睛一翻,直接受不住的软倒在地。
白姬倒还好,她反而只是身子一矮,跪在地上,一手撑着身子,并没有像黑姬那样失去意识。
秦守安冷哼一声,一手抓住一个带回去,对于他这样八品巅峰的高手,两百多斤轻轻松松,并不碍事……只是以后还是不要轻易和她们打闹了,不然最后还得他来收拾。
除非身边有马车和丫鬟们服侍,那就可以一次次用这招收拾的她们死去活来。
…
…
梁云淡离开暗巷,看着街道上张灯结彩,绚烂多姿的焰火,以及各处观望的江湖人士,意识到自己疏忽大意了。
在彩云星河楼的这段时间,也见到了不少身怀绝艺的青年才俊,但是真正能让她平等以待的九品高手确实没几个。
以至于她平常也没有特别小心警惕,潜行时都没有想过自己会被轻松发现。
现在看看龙吟城里庆祝九州府府君继位的阵仗,才意识到九州府就在这一街之外,而九州府中七品以上的高手,放眼全天下都是最多的。
要达到九品巅峰这样的极致,需要的是天赋与机遇,而七品以上的高手众多,却是九州府依靠自身雄浑无比的财力,不计成本的喂食珍贵食材,还有那玄妙神奇的安宫丸,批量制造出来了数不胜数的七品以上高手。
这些高手多了,总会有更多的人有机会迈进更高层次,一步步突破,八品,八品中、八品上、八品巅峰,然后九品、九品中、九品上、九品巅峰。
刚刚遇到的那两个女子,姿色极佳,美艳不可方物,浑身散发着一种稚嫩娇憨,又富有天真活力的气息,正是上了年纪的男子最爱收藏把玩的类型,那些达官贵人要是拥有了,只怕拿彩云星河楼和他们换,都是不愿意的。
梁云淡现在也反应过来了,那两个年轻的女娃娃,最多就是八品巅峰,并没有达到九品的实力。
她们两个若是九品,哪怕只是刚刚进入这个顶级高手的门槛,两人合击的刀法,梁云淡多半难以全身而退了。
这两人的刀法也是顶级,浑身散溢着的强大血气,显然也是有大宗门在背后支撑,只有日常每餐都食用那些山珍海味,辅佐以珍贵秘药,才有可能灌注出这样强大的血肉之躯。
一般的江湖高手,就算有再高的天赋,畅通无阻地冲破境界的制衡,但最终还是会被身体机能限制了能够达到的最高水平。
像刚刚那个女娃娃,再加上榜一这样的人,他们的身体机能却绝对不会限制住武道境界的攀升,反而是一种助力,能够蕴藏着更加磅礴浩瀚的真气。
江山代代人才出,一代新人胜旧人……梁云淡心中微微有些叹息,她抬手抚摸着自己的腹部,她早已经发现,当她想要生孩子的愿望越来越强烈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已经萌生了退意。
只是退出江湖谈何容易?想归想,现实却是容不得她轻言退出,她背负着太多人的希望,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把彩云星河楼登记为朝廷承认的江湖宗门,这样才方便继续后面的操作。
回到彩云星河楼,览星河也已经回来了,她褪去了白袍,换上了梁云淡最喜欢的红色披衫,内里是轻薄窄小的红色亵衣亵裤,衬托的肌肤越发温润白皙。
女子也很喜欢看这样妖娆妩媚都红颜祸水……览星河嘴角微翘,当初她若不是遇到梁云淡,大概会在龙吟城中成为什么达官贵人追捧的花魁头牌,但实则不过是透着腥味的腐肉罢了。
“姐姐,我发现荣尚卿似乎对榜一非常感兴趣……是那种徐娘半老后,终于发现毕生所爱,说不定会格外热烈,甚至于飞蛾扑火的那种。”在彩云星河楼这种地方,即便是白袖那样的小丫头都特别会看人眼色,更何况是览星河?
也许荣尚卿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但览星河从荣尚卿注视榜一的眼神中,看见了星河中的一朵绚烂光芒。
“徐娘半老?倒不至于,荣夫人的姿色比你我不遑多让,她若是徐娘半老,姐姐我也只是个老皮囊子了。”梁云淡自嘲的笑了笑,旋即回过神来,“怎么回事,你仔细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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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爆发的一天,各种求。
第209章 今天晚上要生了
梁云淡知道他就是靠着吸引了荣尚卿注意,才得到登船的机会,理所当然地在姑娘们面前又大出风头,至于荣尚卿对他生出什么非分之想,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她偏向于相信览星河的判断,览星河在彩云星河楼浸淫多年,堪称风月教头,既懂得男人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也看得出来女人会为什么样的男人心动。
当然,榜一这样的男人,哪个女人看着他都会有些想入非非,重点是览星河觉得荣尚卿不止是想想那么简单。
“榜一后来上楼给伊莎姑娘写字,荣尚卿发现以后就开始心不在焉,频频侧目……”览星河讲了讲她的观察以后,肯定地说道,
“荣尚卿这种女人,心中所喜永远是才气纵横的翩翩少年,而不是具体的某个人。”
还有这种说法?梁云淡微微皱眉,这男人也不可能永远是翩翩少年,这岂不是说苏长情不再是少年,荣尚卿就已经移情别恋,从心灵上来说随时可以红杏出墙?
这超出了梁云淡的理解,以她自己为例,尽管她没有把榜一当自己的男人,但是她以后也不会对别的男人这样,因为那会让她觉得自己水性杨花,是个很随便的女人。
女人怎么可以这样?
“哦?苏长情沉湎酒色,身子骨早已经被掏空。如今不过是混迹官场的俗物,早已经不是当年清高雅致的年轻才子。”梁云淡略为沉思后,便轻轻点头,
“这些日子我也见过苏长情几次,能够看得出来骨相都已经变了。荣尚卿刚刚带走他的态度,好像是来带走一个尚堪使用,但自己并不想使用,也不愿意让它在别的地方发挥能力的什么物件。”
说完,梁云淡摇了摇头。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洞房中的相见,无所谓喜欢不喜欢,从此他就是陪伴自己一生的人。
这只是普通人的生活与婚姻,追求的就是安稳和相濡以沫,而对于荣尚卿这样的女人来说,她对什么安稳和相濡以沫并不感兴趣。
情情爱爱才是自始至终不变的追求,相比较眼前昏沉庸俗的苏长情,显然只有榜一那样的男子能够弥补她已经缺失多年的风花雪月。
“年龄大的女人,总是对比她小的男子格外宠爱和包容一些,年龄差距越大越是如此,越是放纵。”览星河深深地看了梁云淡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其实这一点,男女并无不同。”
梁云淡同意这种说法,依然恼怒地回道:“你看我这一眼什么意思?”
览星河掩嘴吃吃发笑,去拿了玉壶和琥珀杯过来,斜斜倚靠在梁云淡怀中,倒了一杯酒喂到梁云淡嘴边:
“我说你宠我,行了吧?”
梁云淡是挺宠她的,否则也不会为她创建了这彩云星河楼,轻轻揽住览星河那轻盈一握的腰肢,梁云淡却开始思虑着自己是否也如荣尚卿一样对他?
没有,她只是想要抚养和培育一个能够继承她意志的后代,和情情爱爱之类的事情无关。
“我们只要能够成功招揽榜一,再制造机会让他能够多接触荣尚卿,都不用我们苦心孤诣的设计了,她自己就会对榜一迷恋到无法自拔。”览星河今天同样送了荣尚卿可以登上三楼的玉牌。
荣尚卿很给面子,收下了。
览星河却是清楚,这是因为榜一也有这样的玉牌,否则荣尚卿一个妇道人家,收这个干什么?
图彩云星河楼的酒没有掺水,还是有什么她荣尚卿吃不到的山珍海味,漠北风味的烤全羊和牛头宴?
当然和别人一样,图的是美色。
别的男人图的是花开绚烂百样不同的女子,荣尚卿图的是榜一。
两个人都有玉牌,以后这三楼完全可以成为他们的幽会之地。
梁云淡神色平静地听完览星河的设计,轻笑一声,勾了勾览星河的下巴,没有表示反对,从她手中把玉壶接过,将那酒液一饮而尽。
“晚上喝点果酒吧,这黄高粱品质下降了。”
舌尖有点酸涩,就像漠北石头缝里生长出来的浆果。
“嗯……琅琊王府酿的桑葚莓莓,非常好喝,每年都只有很少一部分流出,房大公子送给洁芸姑娘一坛,她又孝敬给了我……”览星河说完,忽然有些好奇地问道,“榜一,这个名字其实有点奇怪,是真名吗?”
“榜,这个姓氏确实稀少,都没有被列入百家姓中。以前的船工叫榜人,属于以行当称谓做姓氏。他若能够加入彩云星河楼,算不算冥冥之中的天意?”
“唧唧唧唧……”览星河有点想笑,强行忍住,舌头便顶住了上颚,顿时发出了一阵变形的笑声,这算是哪门子天意?还不是女人心动了,就喜欢胡思乱想?
……
……
秦守安正式上任以后,每日都前往九州府坐堂。
老王爷秦恒去世以后,九州府虽然说是群龙无首,但也并非完全瘫痪,一些基础职能依然运转如常,只是很多事情最终没有人拍板决定,然后一件件事情堆积起来,就像每日送来的宗卷一样,多不胜数。
像京都府发送过来的调查协助,因为事涉荣家,底下便没有人敢做主,只是秦守安上任以后,也照旧没有理会。
笑话,哪有自己查自己的道理,等到荣家完全没有了耐心,自己再随便糊弄一下。
荣家可以撂到一边,可是在职司范围内,最终还是要给个交代的,以免将来秦守安再上朝的时候,荣儒兴直接当面发飙。
原本在秦守安的印象中,像这样的权臣,大多喜怒不形于色,别人只能通过他的只言片语,一些极其细微的动作中揣摩他的心思。
荣儒兴却完全不是这样,他通常都会直接表达自己的意愿和不满,有一次涉及驻军屯田的事儿,还和房杜魏针锋相对起来。
双方就事论事,争得面红耳赤,散朝后两人相对拱手行了一礼,然后各自散去,却也没有人认为荣儒兴和房杜魏关系决裂之类的。
总之,荣儒兴不是秦守安印象中极擅玩弄权谋之术的臣子,更不是一味地像个低级反派一样言行举止都让人反感。
秦守安觉得荣儒兴不大好对付,好在九州府相对独立,荣儒兴没有办法通过各方面来对秦守安施加压力,即便在九州府里有些用得上的人,却也没有办法直接来支配和影响到秦守安的决断。
九州府终究是他的一言堂,皇帝还有言官谏臣来烦人,九州府里却没有人敢对着还摸不清脾性的府君唧唧歪歪。
倒是李仁军和雪中蛆,有意无意地透露出彩云星河楼最近都会把附近的码头设为停泊点,府里的人想要去玩耍方便了许多。
秦守安不认为彩云星河楼还能插手到九州府里,多半是这两人想要逢迎讨好他。
年轻的府君大权在握,要想更大的权柄,就只剩下谋朝篡位之类的行动了,琅琊王府的家底又肯定是不好财的,那就剩下好色了……人生在世,总得贪图点什么吧?
就连和尚尼姑都会好吃好玩好琴棋书画之类的。
秦守安暂时没有兴趣,伊莎姑娘很动人,有一次邂逅却也足已,更何况那里有可能是梁十三娘的地方,秦守安很担心再次去就是自投罗网,晚上喝喝酒玩玩姑娘,早上醒来发现他又被绑起来了,而梁十三娘又在用非常规方法怀他的孩子了。
“你们没事干的话,就去帮我调查一下彩云星河楼的楼主览星河这个人。”秦守安把两人打发走了,然后在人事调动的宗卷上随意盖印……他看都不看。
一来是这些人他也不熟,拿不出什么参考意见。而在对内部人脉网络没有基础了解的情况下,找人来咨询问讯,也没有什么意义。
二来人事大权本就牢牢抓在府君手中,他先让人上任再说,谁有问题就把谁捋下去,只有他管人,没有别人管的了他怎么做!
如此过了两日。
黄昏时,秦守安又翻了一天积累的宗卷,熟悉了一下九州府的各个官署,带着黑姬和白姬走出了九州府。
自从她们逼退梁十三娘以后,她们就以真的有江湖人可能刺杀秦守安为由,每天都跟着秦守安,以保证殿下的安危。
秦守安即便命令她们不要跟着,等他的马车出门以后,她们就会鬼鬼祟祟地跟在后面,还自以为秦守安无法发现她们高明的潜行藏匿之术。
她们能够发现黑夜中潜行的梁十三娘确实了不起,但她们自己的潜行藏匿之术,远远没有她们想象的高明,秦守安凭借鼻子都能够准确判断出她们的方位,时不时地丢几个石头就把她们两砸了出来。
今天又是被这左膀右臂缠着的一天,每每离开九州府她们就兴奋起来——秦守安怀疑她们更喜欢他遇到刺杀。
“来人了!”
哐——两姐妹长刀出鞘。
一骑白马疾驰而来,一个头戴白纱帘圆帽的女子从马背上纵身跃向秦守安,犹如天外飞仙,人未到,已经传音入耳:“殿下,山主今天晚上要生了!”
第210章 生男生女一个样(谢街尾扫荡盟主的打赏第一更)
女子身姿优雅,衣衫飘飘,裙带飞舞,纤细的腰肢在贴服的衣料中盈盈一握,长发从后背上荡起,犹如黑色的翅膀在鼓舞。
她给秦守安传音入耳,可黑姬和白姬没有听到。
那天晚上姐妹的长刀逼迫的某个蠢蠢欲动的江湖大宗门掌门现身,尽管当时紧张的后背渗出了汗水,但既兴奋刺激,又很有成就和满足感。
这几日姐妹两个便一直在等待着这样的机会。
眼见有人竟敢骑马冲撞九州府,更对殿下的安全造成了威胁,两姐妹毫不犹豫,默契地拔出了腰间长刀,身下发出了“蹬蹬蹬”整齐的脚步声。
两人一黑一白,犹如流光闪电,迈着日月山精妙绝伦的步法,身形更是缥缈不定,让人无法捕捉。
她们眼神坚毅无比,根本无须出声或者对望,便能够配合无间,在临近敌方时,诡异地交换了位置,双刀在空中划过冷冽的寒光,以无可匹敌的压迫感斩落!
啪!啪!
那女子竟然不闪不避,看破了黑姬和白姬的虚招、身法和步法,后发而先至,直接两巴掌拍了出来,顿时让黑姬和白姬发出一声惨叫,然后就被那女子抓住了后脖颈,拎起来飘落在秦守安面前。
“怎么回事!”
“这种手法竟然如此熟悉,肯定是偷学了我日月山……”
女子的圆帽边沿垂下的白纱飘起,露出一张恬静温柔的美丽脸蛋,尽管她还像拎小鸡仔一样地抓着黑姬和白姬,但是神情姿态依然优雅至极,仿佛真正从天而降的女菩萨,普渡一切暴虐戾气以及冲动,让人生出顶礼膜拜之心。
“瑜团师太——”秦守安在梦境和现实中都有瑜团师太有过一些接触了。
现实中更是有过肌肤之亲,对于瑜团师太超凡的手法,压迫感十足的身姿,都印象深刻。
饶是如此,他的语气中依然保持着尊敬,毕竟对方可是能够如此轻而易举地镇压黑姬和白姬的大高手。
这和那天晚上梁十三娘在迫不及防之下,略显狼狈地离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尽管这也有梁十三娘太过于大意,而瑜团师太对黑姬和白姬的招式都了如指掌的原因,但还是只能说一句九品之间亦有差距。
“放开我,有本事再光明正大地打一场,看我……啊,脖子痛!”
“咦,七师姐!”
白姬终于看到了原来是七师姐瑜团,顿时双手双脚自然垂落地放弃了挣扎,眼睛转来转去思索着该不会是师父和师姐们认为两姐妹最近太为所欲为了,特意来抓她们回日月山吧?
那可是就完蛋了……退一万步,也只想被遣送回宫中啊!
黑姬听到妹妹的叫声,扭头看了一眼,心念电转,识时务为俊姬,当下心机深沉地按捺住了反抗的念头,要是七师姐想把两姐妹送回日月山,路途遥远,总会有机可乘。
两姐妹合击可以抵抗像昨天晚上那样的江湖大宗门掌门,可是要对抗师姐,属实有点愚蠢,无法力敌,只能智取。
黑姬也承认自己在武学境界上,暂时难以和巅峰之境的师姐抗衡,但是要说起足智多谋,以下克上,她们就未必比得上黑姬了。
这么想着,她摸了摸怀中的迷烟管,心中大定。
“别管她们了,我马上出发。”秦守安顾不得理会黑姬和白姬,对瑜团师太却自有更多怜惜,“师太长途跋涉,可以先休息一会再行赶路。”
“这倒不必,我们一起出发吧。”
瑜团师太武道境界高深,血肉之躯修炼到几近极致,能够在丰腴柔软的娇媚女子和精气充溢的武者体魄中自由转换,和唐婉蓉那种只是没事穿穿海青大袍,吃两碗斋菜,就觉得自己是修心养性吃斋念佛一天的水货师太是截然不同的。
不过对于秦守安意外地温柔关怀,还是让瑜团师太嘴角绽放出了一丝笑意,要知道那天晚上大家齐心协力地帮助他,支援他尽力而为,其实并不怎么牵涉男女之情。
只是男女间只要坦诚相见过,那么对方对于自己,终究就变得特殊了一些,总是会在不经意间滋生出一些奇妙的异样感来……瑜团师太同时瞟了一眼黑姬和白姬,两姐妹安安静静,那就不用说,多半在想怎么胡闹。
大师姐曾经希望黑姬和白姬在琅琊王府的日子里,能够和殿下建立起非同一般的亲密关系,只是瑜团师太现在看着两个师妹,总觉得大师姐的美好期待要落空。
殿下品味过她们的师姐,对这两个小师妹,多半只会当顽童来对待,怎么会生出男女之事的情爱之思?
“走!”
秦守安打了个响指,府中马上送来了一匹健马。
“你们干什么去?”
瑜团师太放下黑姬和白姬后,两姐妹连忙追问,这一看就是有什么让两姐妹义不容辞要参与进去的行动。
这要去的地方,多半就是寂静照鉴庵,看来太后娘娘在上次和殿下寻欢作乐以后,又迫不及待了,真是一个让白姬羡慕不已的江湖***,白姬将来得到了殿下的身体,也要这样肆意玩弄他。
白姬虽然没有太后娘娘那样的权势,可以直接吩咐殿下侍寝,但是她作为女子,只要能够把男子的心玩弄于鼓掌,也是一样可以把殿下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你们回琅琊王府。”瑜团师太吩咐两个师妹。
这事儿不能带上她们……倒不是怕她们失身,而是万一她们知道了真正和殿下结合的是太后娘娘,后患无穷。
这两人光长身体不长心,至今依然让她们的几个师姐觉得心智不成熟,很多事情不能让她们知道,也不能让她们参与进来。
这怎么行!黑姬和白姬当然不愿意,白姬挽住瑜团师太的手臂撒娇,黑姬则蹲下来抱住了瑜团师太的大腿。
“你们是不是要我把你们放倒,再派人送回王府。还是你们自己走回去?”瑜团师太不想在秦守安面前显得太暴躁,说话依然柔声细语。
“今天你们别耽误事,不然以后行走江湖没你们的份了。”秦守安说完,直接翻身上马了。
黑姬和白姬对望了一眼,哼哼了两声放开了瑜团师太,然后目视着秦守安和瑜团师太策马离去。
马蹄笃笃敲击着龙吟城坚硬平坦的路面,瑜团师太看着露出几丝急切神情的秦守安,柔声安抚道:
“来得及的……宝宝已经是圆满状态,但蕊心子尚未打开,大师姐预计是在后半夜到明日黎明之前。”
秦守安依然甩了一下马鞭,朝着瑜团师太笑了笑。
没有想到马上就要当爹了……从和山主意外地结合,中间省略了寻常男男女女会发生的各种纷纷扰扰的事儿,直接就诞生了一个孩子。
这种感觉有些措不及防,从此以后要照顾一个无比幼小而娇嫩,好像一不小心就会让它夭折,必须在任何方面都小心翼翼地照顾着,才能在忐忑的心情中,看着它成长起来……却又好像什么时候都不能真正的松一口气。
也不知道自己第一眼看见它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更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要做些什么……也许传统的王公贵族家中,抚养孩子的事儿根本不用他这个亲爹动手,他只要喜欢的时候唤人把孩子送过来看看抱抱,至于照顾哺育的事儿根本不用消耗他一丝一毫的精力。
可他内心中对于照顾孩子的印象,依然是父母双方事无巨细地包揽那种状况。
原来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融入这个世界和王爷的身份,秦守安自嘲地想着。
“最重要的一点是,宝宝在母亲腹中的位置是头朝下的正位。”瑜团师太由衷地感到轻松而替太后娘娘感到高兴,又有点担心年轻男子未必懂得这一点是多么重要:
“这样的正位,只要当母亲的用力使劲,即便再怎么痛楚,最终顺利生产的几率还是非常大的。最麻烦的是孩子在肚子里乱动,导致整个位置都颠倒,要是脚朝下,对母亲和孩子来说都非常的危险。”
“太好了。”秦守安倒是有点庆幸,自己真是疏忽,忘记了还有产位不正这种情况。
要是出现这种情况,陈若素就能派上用途了,或者还是请陈一斋比较保险。
原来瑜团师太来请他,他急急忙忙就动身,倒是忘记细心打听,再做周全准备了。
没办法,第一次当爹总是慌慌张张的。
“脚朝下的逆位,大概就是逆子这个词的由来?呵呵,好在我们的孩子乖巧,以后一定也格外听话懂事,不用为它操太多心。”
秦守安非常清楚,女子生产几乎就是赌命,是在鬼门关上走一遭,在新秦国内那些体态丰腴,臀宽股圆的女子越来越受欢迎,也是考虑到这样的女子往往生育更加顺利。
想要给男子生儿育女,便是这个时代女子对男子最真诚而热烈的爱意了。
“就是……就是有点意外的是,大师姐为山主……为师父内视检查时,发现已然圆满的孩子,是个女孩儿。”瑜团师太留意着秦守安的表情,小心说道,毕竟对于亲王来说,有个继承王位的子嗣才是第一等的大事。
老板的打赏原本是要夏花更新澹澹的番外,可那是夏花原本早就应该更新的,所以老板的打赏还是要加更的才行。
夏花拖延症无药可救,抱歉抱歉,这两天速度更新新书番外。
第211章 祝太后娘娘和亲王殿下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对于子嗣的重视,是根植于灵魂深处的,人与动物一样,本能就是要繁衍和传承。
因为家里有王位,而且是不降等的亲王之位需要继承,秦守安理所当然也希望有个儿子。
事实上他和这个时代的绝大多数人一样,都有点重男轻女。
不过没有那么强烈,而且他也不是说会在宠爱和情感上对儿子和女儿有所区别,只是有了个儿子,就完成了一项重大任务。
这是非常迫切的需要,秦恒把王位传给他,他就不能让琅琊王府在他手上完蛋,他也要传承下去。
倒不是说只有儿子才能让他感觉到生儿育女的快乐……单纯地从为人父的快乐来说,那他可能还是喜欢女儿一点。
因为以他和女儿母亲的颜值来说,女儿可能会漂亮可爱的让人心醉,而儿子的话,难道还能帅过他爹?能让他感慨我儿子怎么这么帅?
“师太,不用担心我只想要儿子不要女儿……山主辛辛苦苦生下孩子,我不知道她接下来会作何安排,但会尊重她的一切想法。”秦守安理智而冷静地考虑着:
“上次我和山主聊过,她分析说太后娘娘给我的赏赐,并非是出于即将指婚的考虑。可我作为亲王,十成十是宫中指婚……师太,你说太后娘娘有没有可能让本王和山主成婚?”
瑜团师太一边听他说话,一边点头,他的内心果然如外表一样谦和温润,并没有因为生下女儿而不快……要知道勋爵王公,对于继承人的渴望,往往高于一切,而他似乎连一点点失望都没有。
只是他后面的这话,就让瑜团师太有点忍俊不禁,又有些欣慰……他终究是考虑过这事儿,太后娘娘若非身份所限,也可以说是找到了值得托付终生的男子。
总比先帝强的多……瑜团师太依然记得太后娘娘的洞房花烛夜,在师父和大师姐的再三叮嘱下,四姐妹警惕而小心地把先帝押送进了洞房,满心欢喜地替太后娘娘开心。
四姐妹那时候还年轻,只觉得进了洞房,夫妻两个就应该同床共枕了,哪里知道先帝竟然那么狡猾和放肆,居然用秦恒给的***,将太后娘娘迷晕了过去。
“太后娘娘可能不会允许。她和山主情同姐妹,要让她看着自己的闺中好友,忽然成了侄媳妇,她就无法接受。”瑜团师太想了想,只能打消他这个念想:
“师父本身也无法踏过心中的坎。她在江湖上德高望重,威名赫赫,震慑江湖数十年,忽然进了王府,成为了身披翟服、头戴凤冠的王妃,而且她成为大宗师的时候,她的夫君还未出生,年龄相差如此之大,传出去日月山上下都会被整个江湖念叨。”
瑜团师太只能这么说了,她总不能讲太后娘娘下嫁亲王,自己当自己的侄媳妇,在历史上类似的情况,都只出现在蛮夷国度、妖邪祸国、礼崩乐坏的王朝。
真要出这事了,等于公开践踏新秦帝国的脸面,会让朝野上下一片哗然,到时候出现死谏都有可能,在史书上记载这么一笔丑闻,只怕秦氏列祖列宗都要从祖坟里蹦出来,拖着一身白骨也要怒骂这不肖子孙。
至于太后娘娘以后不想中断这层关系,殿下发现真相后依然情之难断,那倒没有什么……只要不公开践踏礼法纲常就行。
毕竟在水面之下的偷偷摸摸,总没有什么新鲜事,历朝历代比这荒唐秽乱十倍百倍的事儿多的去。
“山主是哪年生人?”瑜团师太一个“数十年”,让秦守安忽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和山主的年龄差距,好像远远超过他和唐婉蓉之间的差距。
在他未曾和山主相识之前,日月山山主这样的名号在江湖上属于“名宿”的类型,更何况瑜团师太刚刚还用了“德高望重”这个词,这属于什么年龄段的人就不用多说了吧?
可是见到山主之后,她体态丰润,肌肤娇嫩如二八少女,眼眸盈盈满池春水,一搂进怀中只觉得整个人都被她烧了起来,哪里还会想年龄这回事?
“殿下,怎可随意问女子年龄?”瑜团师太不由得嗔道:
“就是我们师姐妹,也比殿下大上不少,殿下是到了如今,看也看过了,亲也亲过了,抱也抱过了,然后开始嫌弃了吗?”
瑜团师太微微俯身,丰润的下坠让跌宕起伏更显波涛荡漾之美,整个人随着马儿的纵跃而浑然如山岳连绵之态势,充满祥和之气。
犹如普渡众生的菩萨一样端正优雅的脸庞上,忽然浮现出娇嗔含羞的神情,顿时让秦守安有些心潮澎湃。
他想起了前些天的晚上,四位师太尽力辅佐山主,即便当时人多,可是谁又能对“团”忘怀呢?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秦守安连忙道歉,“请师太赎罪。哎,只是身为亲王,能娶何人当王妃,实在身不由己。山主无论是姿容仪态,还是品行德性,都是本王情之所钟,以为良配……哎……”
秦守安叹息不已,其实他真的不怎么介意年龄差距……像山主那样的女人,就是神女下凡一样的存在。
他这几日就常常想起山主,若非他见多识广,换一个真正这个年龄心境稍微稚嫩一点的男子,早已经为之癫狂了。
至于瑜团师太说的江湖上的“念叨”,其实是说的含蓄Yin秽,指的就是“笑话”。
秦守安在乎吗?那才是笑话,他是九州府的府君,他娶一个大宗门的掌门山主有什么问题?
谁敢笑话,当风雷卫是摆设吗?到时候秦守安搞一个风闻奏事,追杀掉一批太放肆的,再从各大宗门娶一些姿容俱佳的成熟美妇人,尤其是那些沉浸在修炼中多年,尚未婚配的什么圣女、长老、大师姐之类的,看你们以后还笑什么笑!
现在的问题就是,宫中多半是不会允诺的……不过,总要探探口风,秦守安想了想,决定找个时间当面和太后娘娘谈谈,或者传个信儿、写个折子递过去。
可以想象,到时候太后娘娘肯定勃然大怒,但是为了自己的人生大事,秦守安岂会连这点勇气都没有?
就算明知道是无用功,可是为了山主,他愿意去顶撞下荣月兔那老娘们。
万一荣月兔心有戚戚焉,能够体谅她的好姐妹呢?这种几率很小,但秦守安回忆着梦境中的荣月兔,又觉得她不可以常理揣测,说不定她脑子爆炸了一瞬就同意了呢?
“殿下,你有这份心意就好。人生漫漫,情意绵绵,若不得始终,便细细回味每一时每一刻,反而比那些相守一生,却时刻如同嚼蜡的日子,更让人觉得圆满无憾。”瑜团师太柔声说道。
她能够看见他眼眸中的憧憬和坚定的向往,知道他肯定没有死心,大概会尝试做点什么,不由得心头一动,明明是很温柔的男子,内心却会做些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行动,女人怎会不爱他?
祝太后娘娘和亲王殿下百年好合,白头偕老……瑜团师太也明知不可能,但依然想祝福。
“师太言之有理。”秦守安微微一笑,瑜团师太说的很有道理,但他也不是容易改变主意的人。
此时暂且放下,目前的重点是要看到她们母女平安……于是秦守安又和瑜团师太聊起了养个女儿是什么感觉之类的事情,听着秦守安的想象和一些期待的话语,瑜团师太洒下了一路如同铃铛叮咚的清脆笑声。
看来殿下是真的喜欢女儿啊,并不是无奈地接受现实……瑜团师太眉眼间都是轻松的笑容,只是殿下好像有点天真,女儿难道就都是乖巧可爱的吗?
看看现在在你们琅琊王府的那两只姬吧。
当然,这样打击人的话是不能说的,瑜团师太的任务是接琅琊王来寂静照鉴庵,可不能让他掉头就跑了回去。
天已经黑沉沉的了。
瑜团师太赶来的时候,已经有烽火传讯,夜间会有重要行动路过,沿途驿站将官道上的篝火点燃,确保道路明亮安全如白昼。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行到半途,瑜团师太在一个驿站旁边停了下来,准备中途换马。
此时驿站旁边的茶亭,已经有不少江湖人在歇脚。
新秦的驿站,主要是用来传递官府文书、军事情报,或者为来往的官员已经奉旨办事的各路人马提供食物、住处以及换马之用,即便是官府家属都不接待,没有随身携带的一些印信、身份证明和同行关碟,无法使用驿站。
如今商贸繁盛,各地往来人口众多,驿站便也逐渐开放了一部分区域,也就是“茶亭”,给路过的人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不讲究的,甚至可以找驿站租一条毯子,裹着就在茶亭过夜。
看到一个作修士打扮的女子过来,众人顿时目不转睛地盯上了,毕竟住在驿站里招待来往官员的驿妓,多多少少有些可望而不可及,眼前的女子却已然香风扑面。
今天更了一章老书的番外,只是端午节回馈老读者,结果……
嗯,总之不是什么新书写不下去的问题,基于反馈很差,新书写完之前,不再碰老书的番外了。
先写新书的番外……
第212章 凤凰于飞
这一座驿站是外地官员入京前,最后进行整理、休息,以及和有司衙门接洽的地点。
有时候因为一些程序和礼节上的需要,甚至会在这里蹉跎数月——最长的记录是元凤三年,江南省巡抚唐夜曲入京请罪,却被一道圣旨拒之门外,在这驿站中蹉跎岁月整整一年。
后来这座驿站甚至被戏称为江南小衙门,来自江南省衙门的公文络绎不绝地送到这里让唐夜曲处理。
驿站来往的人太多,长住的人也多,难免会产生各种各样的需求,驿妓也应运而生。
既然能够在驿站经营皮肉生意,那自然也是像教坊司那样属于官方背景。
只是教坊司的姑娘们是礼部在管,而这些驿妓却是吏部的人,有人说是吏部眼红教坊司的收入,也有人知道内情,说是吏部尚书在去教坊司时受了气,干脆就弄了个驿妓出来。
这自然是胡扯,要嫖还得出城赶往各个驿站,显然太为难养尊处优的尚书大人了。
秦守安倒是更清楚一些,驿妓是宫里的公公或者女官在负责,她们都是探子。
有些官员怀疑驿妓的身份,还会在梦里说一些忠君爱国之类的话,试图讨好宫中。
有些则并不知情,肆无忌惮地胡说八道,最后到乌纱帽掉了都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瑜团师太拿出换马通行的文牒,驿长连忙牵了疲马去马厩准备换马。
“这位美人,和夫君一起上路呢?你看这夜黑风高,道路难行,容易人仰马翻。”一个额头上有闪电疤痕的削瘦男子,笑嘻嘻地凑了过来。
“你这汉子莫要讲胡话,直道上篝火不断,何来的夜黑风高、道路难行?”瑜团师太是出家人,感觉到对方嬉皮笑脸,言行轻浮,却也不以为忤,只是退后了几步,避开对方身上浓重的酒气。
“那也可以来歇息一会嘛……我这里有好酒好菜,把你夫君唤来,大伙儿一起吃吃喝喝,岂不快哉?”疤痕男子指了指茶亭,众人正围在一起喝酒吃肉,石桌子旁边正烤着一整条牛腿,炭火熊熊燃烧,烤的牛腿唧唧冒油。
这些人穿着打扮各异,显然有些是一起行路,有些则是临时聚在一起吃喝。
他们拿着小刀,削下一片,蘸了小料塞进嘴里,江湖人牙口都好,大口吃肉喝酒,再把那旁边卤熟的牛筋嚼的细碎,直呼过瘾。
“多谢……”
瑜团师太正欲拒绝,想到殿下肯定还未用晚膳,又马不停蹄地赶路,他毕竟只是个九品不到的孩子,和黑姬白姬一样,在瑜团师太眼里还没长大,正是需要人照顾和怜惜的年纪。
“那我用点牛肉。”
说完,瑜团师太腰间长剑出鞘,犹如雪色挥舞,空中闪过几道迅疾如电的浮光,把茶亭外的一根竹子削成了去皮的竹签。
在众多江湖客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瑜团师太又是几剑,削了大片大片的牛肉叠起串在竹签上,然后拿起来走出驿站,走向驻马停步在路边树影下的秦守安。
“殿下,先吃点东西吧。”瑜团师太把竹签高高举起。
秦守安只见夜风分开她的纱帘,瑜团师太美丽的眼眸中满是关怀和期待,先接了过来,却还是觉得有些好笑,她这是从哪儿弄来这么大的牛肉串啊?
完全可以开一家兰州牛肉面店了。
那群江湖人刚才见到瑜团师太神乎其技的剑术,心中惊骇,跟了出来看到这一幕,刚想说这小娘子真贤惠,其中一人却看见了面纱下瑜团师太的脸,不由得惊呼:“寂静照鉴庵的师太,请问是否瑜团师太?”
瑜团师太的特征还是比较明显和不一般的。
瑜团师太摘下圆帽,微微点头。
“罪过,小的该死!”疤痕男子连忙赔罪,然后给自己左脸狠狠一巴掌,顿时把自己扇得昏头昏脑,踉跄着坐在了地上。
其他江湖人也赶紧合十告礼,这寂静照鉴庵只是皇家庵寺,并非江湖宗门,但是名望却并不亚于那些江湖大宗门,主要就是四位师太常年乐善好施,将宫中的各种赏赐都用来周济贫民,兼且医术高明,治病诊疗分文不收。
这样德高望重的出家人,再桀骜不驯的江湖人,也得保持几分尊敬,尤其是活跃在龙吟城及其附近的,更是知道这几位师太的武道境界深不可测。
瑜团师太微笑回礼。
众人行礼抬头,目光都落在那依然在马上的贵公子,不由得心中疑惑,得是什么人物,才会这样大大咧咧地坐在马上,由瑜团师太送来肉食,如此坦然受之?
“府……府君!”
终于有人认出了九州府府君的朝服,“参见府君!”
跪了一片。
那疤痕男子更是汗如雨下,几欲晕厥,他原本也没有存着什么为非作歹的心思,只是觉得路上遇见美人,想结识人家小夫妻……
哪里知道美人是寂静照鉴庵的师太也就算了,这男子竟然是九州府的府君!
“起来吧……”秦守安说完,看到众人皆起身,有一个却是额头都贴在了地面上,浑身发抖。
九州府府君的身份,对于像古瓶七星剑门的凤瑶光、珈蕴仙子这些人来说,还没有那么可怕,但是对于没有大宗门撑腰和强横背景,出身普通的江湖人来说,那跟土鸡瓦狗遇见真龙没有什么区别。
“府君,刚才哈利波……”旁边马上有人解释了,顺带求情:“还请府君下令,让我们兄弟来收拾他!保证让他以后再也不敢嘴贱犯浑。”
“瑜团师太并没有不高兴……起来吧,没事。”秦守安当然不会这么小气,只是苦口婆心地叮嘱:
“江湖上老人、小孩和女人,能不碰就不碰。尤其是女人,小心她给伱一拳,你未必受得了,身败名裂,江湖性死亡也是有可能的啊。”
尽管听的不是很明白,但哈利波也知道府君没有拿他问罪的意思,站起来连连点头聆听教诲。
驿长牵了马过来,恭敬交给瑜团师太,心中却在暗笑,真是一帮蠢货,人家拿着宫中的驿站通行文牒,官家的身份是你们能调戏的?
可惜这两位似乎十分大度,并没有将这群把茶亭弄得乌烟瘴气的家伙打上一顿。
瑜团师太和秦守安继续赶路,秦守安吃了几口,便把竹签递给瑜团师太。
瑜团师太露出些娇媚的笑容,却不肯当着秦守安的面吃,而是摘下圆帽以后,侧过头去背对着他,才小口地咬了一片。
“师太,像我们骑马赶路,可以大口大口地吃肉塞满嘴里。”秦守安知道瑜团师太有着高明的唇舌技巧,就算嘴里塞满了牛肉,也能够轻松地利用口腔中的各个部位和肌肉,灵活地细嚼慢咽。
“嗯……”瑜团师太只是鼻子里哼哼,然后转过身来把竹签递还给了秦守安。
他看了看剩下的牛肉,伸出舌头一卷,瑜团师太正好回头看到这一幕,脸颊忽然泛滥上了浅浅的桃红,连忙一边吃口里的牛肉一边默念心经。
“对了……黑姬和白姬,她们肯定不会那么听话,我估计她们就在我们身后几里地的位置。”瑜团师太脑子里浮现出了一些那天晚上的画面,连忙用那两个人来转移注意力。
毕竟只要一想到她们,无论是瑜团师太还是秦守安,都会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没有什么心思想一些旖旎之事。
“上次我听山主说了,她寄希望于她们的特殊体质,能够让日月山同时出现三名大宗师。”秦守安对此不抱什么希望,黑姬和白姬的体质确实非比寻常,可真要说到天赋,感觉她们比秦守安还是有些不如的。
秦守安尚且没有什么信心登临大宗师境界,更何况这两个终日脑子里不想正常事儿的人?
她们要是成为了大宗师,再也没有人管的了她们,秦守安都不敢想象着江湖会被她们搅合成什么样。
“慢慢来吧……师父正值盛年,而且大宗门的江湖地位,也不一定要靠更多的大宗师。”瑜团师太颇为自傲地说道,其实真要说江湖地位,日月山还是很高的。
一直以来日月山和天道门在江湖中是并驾齐驱的巨擎,日月山和宫中关系愈发紧密的时候,天道门的弟子又成为了九州府的府君,让二者的地位和名望再次平衡。
“对了,白姬为什么叫你七师姐?”秦守安有点不敢相信,瑜团师太在日月山中居然只能排第七?
尽管辈分长有次序并非按照实力来排,但这显然说明了日月山中像瑜团师太这样强大的九品至少就有七个。
武当七侠中武功最高的并非宋远桥,但日月山二代弟子里,武功最高的应该还是重画媚。
“除了大师姐在宫中,我们还有二师姐、三师姐坐镇日月山。有师父的威慑,其他各位长老,也不会不把二师姐、三师姐放在眼里,目前宗门管理的还算井井有条,都是两位师姐的功劳,她们任劳任怨,可比我们几个辛苦多了。”
瑜团师太有些惭愧地说道,原本各司其职,也没有想过谁更辛苦一些,只是最近瑜团师太常常有些想入非非,似是被那天晚上的事儿扰乱心境,至今依未平复,而其他几位师姐则好像视之平常,并没有像瑜团师太那样有点儿期待……
这样的心事变化,让瑜团师太有时候想,自己是不是应该和二位师姐换一下位置,回日月山平复下这种心境的裂痕,以免日趋沉湎男女情事。
只是没有想到,今天去接殿下的任务,又交给了她,瑜团师太眼角的余光轻柔地笼罩着俊秀而年轻的殿下,她倒好像是庵寺里那些思春的小尼姑一样。
两人一路聊天,赶到寂静照鉴庵,已经是半夜了。
对于曾经不眠不休地赶路的秦守安来说,这样的路程真的不算什么。
今夜没有月亮,只有星光笼罩着鲲崙山脉和覆与山脚、沿破而上的寂静照鉴庵。
秦守安从马上跃下,自有军士牵马离开,他从十里外就留意到了,今夜附近的警戒变得异常严密。
他甚至看见了归贤人殿前指挥使的旗帜,这位被父王秦恒认为“龙吟城中无敌”的大高手,已然离开皇宫,驻扎在了附近。
毫无疑问,山主生产的消息也传到了太后娘娘耳中,而山主生产的时候定然比较虚弱,功夫不复全盛时期,太后娘娘既要考虑她自身的安全,也要防备日月山的江湖仇家找上门来。
例如多年前在郡海唐家灭门的那个晚上,被山主逼退的大宗师。
这是不是也意味着太后娘娘知道秦守安和她的闺蜜生了个孩子?
哎,其实山主大肚子以后就瞒不住的吧。
至于那些抗议太后娘娘独占寂静照鉴庵的外地香客,打着不入庵寺上香就不会去的念头,临时搭建的棚窝也已经搬迁到了十里地之外。
秦守安感觉着各个暗处和适合安插哨岗的位置警惕而慎重的目光,心怀侥幸,多半是宫里的高手调出来了许多,不然第一次上朝的那天,自己和荣宝宝挨挨蹭蹭多半会被宫里的高手发现。
“殿下,这边请。”瑜团师太依然神色平和,笑容温柔。
作为九品巅峰的高手,就算面对归贤人,也不会心境波澜起伏……能够让瑜团师太动容心乱的,只有那天晚上的事儿和眼前的殿下罢了。
“请。”秦守安点了点头,忽然抬起头来望向鲲崙山脉的西北角。
哪里是观海听涛崖,也是秦守安和小日月一起去过的半山腰,如今在那处背后的星空中,似有一片星云被茫茫宇宙中被照耀的通红。
红光散漫,包裹了无数星辰,覆盖了大半个天际,连那亘古永恒璀璨的星河,在那片红光之下,也变得黯淡和虚无了许多。
“这片红光……好像一只展开双翼的凤凰……”秦守安有些不确定地对瑜团师太说道。
“我觉得不是像……它就是凤凰,是为我们小公主出生的吉兆。”
瑜团师太遥遥望去,脑海中浮现出观海听涛崖山洞中的情景,那神秘莫测的青铜古棺,那一颗颗血色晶石组成的凤凰图案……
第213章 和太后娘娘说些情话
星空中展翼的凤凰,让秦守安想起了遥远的宇宙深处,那正在孕育着星系的庞大星云,似乎穿越了无数光年,赫然出现在了他眼前,充满着压迫感,仿佛它的一个吐息,就会把包括新秦在内的无数世界湮灭。
好在这种震慑人心的景象,并非真正的星云降临,否则那巨大质量形成的空间波动,就足以毁灭头顶的星河。
大概那最为闪耀的古瓶七星,现在都会变成别的什么形状……咦?秦守安的目光不由得停留在七星组成的图案上。
他没有再思考古瓶七星是否就是北斗七星受到什么引力拉扯变形而来,这种奇妙而神奇的世界,怎么会是他曾经生活过的那个世界?
眼下,他的孩子都要诞生了,也就意味着在这里扎下了根,有了自己的传承。
这个世界,才是他的世界了。
“走吧,我要当爹了。”秦守安笑着吐了口气,拉了一下瑜团师太的手,一起登上了台阶。
瑜团师太略感羞涩,却也没有挣脱,也没有因为矜持而手掌僵硬,依然柔软地贴服着他的掌心,另一只手轻轻提了提裙摆,神色复杂地看着前方灯影摇曳的窗户。
她忽然有点羡慕太后娘娘了。
其实对于她们这样武道巅峰的强者,生育已经没有什么风险了,即便在临盆的那一刻身体处于最虚弱的状态,但依然比普通女人强的多。
若是那天晚上他并非集中供给太后娘娘,而是师姐妹们雨露均沾,等过得几个月,五个师姐妹们一起挺着大肚子,那场景多么温暖而幸福?
只是这么想着,瑜团师太脸上就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静谧而安心的喜悦。
这样的场景真好,只是真的很难实现……毕竟按照大师姐的说法,殿下的女人其实是比较难怀上的,太后娘娘的体质固然让她一生都很不方便和充满危机,但也正是因为这样的体质才匹配殿下的极阳之体,两人才能够一举得女。
两人走进卧房,重画媚和婉荷、怡云、望月三位师太一起陪伴着太后娘娘,周围准备好了临盆所要用到的一些物件。
太后娘娘在寂静照鉴庵临盆,这种辛秘之事泄露,往往就是血雨腥风,自然得最信任的人亲力亲为,所以一应物件都是几位师太在安排。
她们那么高的声望和知名度,隐秘安排也很不容易,好在她们精通医术,平常在外义诊也会帮一些女子接生,这方面的经验十分丰富,远比民间的“稳婆”更加可靠。
看到秦守安到来,太后娘娘按了按双手,似要坐起来,重画媚搀扶她坐的更直一些后,无须太后娘娘吩咐,心领神会地朝着几位师妹使了个眼神,便一起走了出去。
路过秦守安的时候,自然也会恭敬行礼,只是除了重画媚的眼神一如既往地仿佛温和的长辈看见她喜欢的后辈那样充满慈爱的感觉,婉荷师太身躯挺直而眉目中略带羞涩,还轻轻念了一句佛经。
怡云师太安静微笑提裙,行的却不是出家人的合十礼,而是像普通人家屋里的大家闺秀一样福礼。
望月师太则微微张着嘴,似乎想说点什么,但却又抬手掩嘴轻笑,然后顺便把脸颊红彤彤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瑜团师太拉了出去。
“你来了啊……”太后娘娘端坐在床上,拉了拉被子的边沿,尽量让被子下那高高顶起的腹部不那么显眼,心中多了许多安定的感觉,于是笑容愈发恬静:“原本想生完了再喊你来看看孩子,没有想到她们现在就把你叫过来……”
“我又不是出门在外,又或者正被朝廷征调不得脱身,自然要来陪在伱身边。刚刚你看到我,不是明显安心了许多的样子?”秦守安试探着揭露她的心思。
大多数人都是敏感的,容易察觉到别人一些不同寻常的心思,秦守安和山主已经到了这份上,但是他能够察觉到,山主和他并没有真正成为相依相守的那种男女情爱关系……
更加好像是,她借着这意外的事件,顺其自然地生下个孩子而已,至于将来她会和他怎么样,她想的可能和他并不相同。
尤其是在唐婉蓉和梁十三娘面前的境遇,更让他不得不多想。
唐婉蓉的拒绝让他没有那么多的信心,觉得这些美丽动人的成熟女子,会轻易交心给他,而梁十三娘那出乎意料的动机,更是让他担心山主也是出于同样的考虑。
“没有。”太后娘娘抿了抿嘴唇,这孩子其实挺会看人眼色的,就是对荣月兔似乎一直心怀怨念,导致灯下黑,如果他生出些疑心,顺着这寂静照鉴庵中许多不同寻常的地方去分析,应该是能发现她身份。
不过这也可能是自己有些心虚,才觉得他能发现……按道理来说是没有什么纰漏的,谁敢去怀疑她的真实身份就是太后娘娘?
“真的没有吗?”秦守安尽管没有那么多信心了,但依然很勇敢,并不害怕被打击到或者被说自作多情,握住了她的手,“山主,这几天我一直都有在想你,颇有些神思不属的感觉,就算今天瑜团师太不来找我,大概再过一两天,我就要忍不住来找你了。”
他的手掌太热,烫的太后娘娘的手心都生出了一丝异样,似在熨帖地抚慰着她那还有些紧张的心脏。
大概是舒缓下来的心脏,更加活泼的跳动,把血液冲向了她的脸颊,成熟的妇人那精致优雅的妩媚中,悄然生出一丝羞涩,嗔道:“想我什么?又找我干什么?”
秦家男子本就风流好色,他年纪又小,气血活力丰盈充沛,就跟公马似的精力太足无处发泄,刚刚在这寂静照鉴庵享受到了人间极乐,哪里有不回味,不想再尝试一番的?
他想的不止是自己,还有重画媚她们吧?他找她,即便她身子不便,还有其他人可以侍奉他吧?
“想你的绝世容颜,只是看着,就觉得你的真实年龄即便有一百多岁了,也没有关系。找你也不需要干什么,就是坐在你身旁,握着你的手,就觉得以后得人生都应该是这样。”秦守安不假思索地说道。
山主的身子是绝对让人垂涎的,这也是当初在徽音裳吟池醒来时,发现自己被迷激安了,愤怒之余依然忍不住把她又推倒在卧榻之上的原因之一。
可是所谓的一见钟情,不就是见色起意吗?那么秦守安对山主见色起意,也可以说是一见钟情啊,现在自然要从一见钟情,发展到你情我愿,你侬我侬的程度啊。
秦守安承认首先是被她的美色所吸引,但现在他也被她那种优雅的气质,温柔的胸怀所吸引,尤其是那种隐隐约约展现出来的掌控一切的从容气度,还有那带着点趾高气昂,颐指气使的骄傲,糅合在一起形成了强大女性的那种魅力。
对于男人来说,面对比自己还要强大,还要高高在上的女性时,如果她脸蛋还特别好看,身材还特别好,腿又特别长的时候,那种被她吸引的感觉几乎无法抗拒,不管是征服还是亵渎又或者是被她征服被她肆意玩弄,都可以。
“胡说八道。我哪有一百多岁?我比你大……反正没你想的那么大差距。”太后娘娘感觉自己很矛盾。
既不想透露自己的身份,似乎又想让他发现……不行,真的被他发现了,也许他就是另外一种态度了,再说了,自己的脸往哪搁?
只是这些矛盾稍瞬即逝,因为她从见到他时的安心,到有一点紧张,现在却又是心跳如雷了。
他在跟她讲情话。
尽管他讲的那么自然而熟练,似乎和很多女人说了一样的,但依然让她心中生出了许多的甜蜜。
这种感觉似乎比他和她做那种事情时,还要强烈的多,还要让她冲动的多,似乎只想嘤咛一声就埋头在他怀中,紧紧地依偎着拥抱着他,整个人都要和他融化在一起了一样。
他这些话……
太后娘娘自然是没有听过情话的,她年纪还很小的时候,就有权贵豪门来提亲,可那也不是男女情爱的经验啊?
后来她很快就成为了皇后娘娘,自然就再也没有人可能和她讲情情爱爱的甜言蜜语。
至于她名义上的丈夫,先帝的甜言蜜语大概只会讲给那张纸听。
从来没有人想过,至高无上的太后娘娘,从未听过男人的甜言蜜语,这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她倒是看过一些男欢女爱的折子戏,有些疑惑于那些女子怎么只要一听男人讲些好听的,就马上情之所钟,以身相许,然后就为了那男子不惜忤逆父母,违背纲常伦理?
这是她想不明白的地方,含蓄地试探着问白姬,白姬倒是讲了一大堆,可是太后娘娘又觉得乱七八糟,不足为信。
今天才真正体验到,才解除了疑惑。
原来男人的甜言蜜语真的那么好听,他就这么简简单单地讲了几句,就让她整个人都软了。
要不是身子不便,要不是和他亲嘴儿就会晕倒,她现在大概已经闭上眼睛,把那两片嫣红湿润的嘴唇印了过去吧。
她记得,当她看见重画媚和秦守安唇舌交错时,她心中那强烈的想要做同样事情的感觉。
“你说真的?”太后娘娘声音软绵绵地,低垂着头,长长的眼睫毛梳弄着折射到她眼眸中的光线,让美人的眼神变得迷离,她不敢抬头看他,既怕诱惑的他难以自禁,更怕一对上眼神,先克制不住的是她自己。
今天晚上可不能再做任何情难自禁的事情了,亲嘴也有很大的风险,她不能再晕厥过去。
“当然是真的……”秦守安坐在她身旁,看到她身子微微侧了过来,连忙伸手搂住,“不过……”
“不过什么?”太后娘娘有些忐忑地抬起头,他这转折不会要讲一些让她所有的甜蜜和期待都落空的话了吧?那要是这样的话……她就
……
嗯……就抄了他的家,夺了他的爵位,把他打扮成女儿家弄进宫里当女官!
谁让他那么可恨?就该这样才能出一口气。
反正他容貌那么俊美,只需要修修眉毛,唇红齿白的扮做女人也很好看,就是太高了一点……但是反正关在宫里,跟在她身边,也没人会去怀疑他其实是个男子。
“不过,山主你喜欢我吗?”秦守安忍不住问道,这个时代很多优秀的女子,往往都个性独立,思想常常不同于凡俗。
看看黑姬和白姬,她们言行举止十分奇葩,但能够年纪轻轻就到了八品巅峰,还被山主寄希望突破到大宗师,绝对是优秀的。
要是寻常女子像她们那样被秦守安看光了,各种亲密举止都发生过,早就会以身相许,非君不嫁了,可她们呢?简直是把秦守安当玩具或者工具人来搞。
更不用说梁十三娘了,她的那种诡异操作,只想让秦守安给她磕一个,求两个人之间从未相遇,从未发生过什么。
更不用说师父了……师父此生只怕都不会动男女情爱之念,甚至连大宗师似乎都不是她的人生终点,秦守安了解师父,但很多时候又觉得师父是鲲崙山脉顶部的云,让你登上山巅,只觉得她离你近了,却依然无法触碰,瑶瑶远远。
山主这样的大宗师,是否会因为和他生了孩子,而像普通女人一样归属于他,他真没这底气。
“你……”他的这个转折太出人意料了,原本她以为这是根本不需要问的。
可是站在他的立场,好像也应该问问,毕竟自己最近的一些言语,都在努力强调自己和他只是意外发生了一些事情,然后顺其自然的处理,并不是男女情爱的关系。
太后娘娘是受过伤害的,洞房花烛夜被迷晕,这对于她来说是耻辱,也是心理阴影,谁能够想到垂帘听政,掌控朝政的太后娘娘,内心里是有些不自信的?
如果秦守安不曾向她主动表达过爱意,她是绝对不会去审视自己内心对他的态度的。
可是他既然说了甜言蜜语……太后娘娘脸上浮起的红晕,好像是这巨大的卧房里所有的火烛凝练在一起的颜色,绚烂而迷人。
“我喜欢你啊……”
太后娘娘的手指紧紧地拽着被子的边沿,另外一只手抓住了床边的红纸轻轻放在他的嘴唇上。
他有些疑惑,而太后娘娘长长的眼睫毛合拢,紧闭着盈满羞涩的眼睛。
太后娘娘那比红纸还要鲜艳的唇,隔着纸吻住了他。
第214章 咩
她身上的香气十分好闻,犹如满园的桃花香氤氲凝聚,扑面而来裹住了秦守安飘飘荡荡的灵魂,让他沉醉安逸。
即便是隔着红纸,也能够感觉到她的嘴唇柔软如棉,在她闭上眼睛的刹那,他也闭上了眼睛,脑海中却浮现出了她那涂抹脂膏,犹如一点红樱的唇瓣。
要是没有这张红纸……
秦守安不禁喉结攒动,那种想要和她唇舌缠绵的念头热烈的无以复加。
“嗳……”
怀中的美人娇吟一声,让秦守安清醒过来,她用这张红纸隔着,不就是怕双方的唇舌直接触碰吗?
上次她已经说过了,两个人口水交换可能会导致她眩晕过去,所以那天晚上他才会控制不住地去和重画媚以及几位师太亲吻,而对于她,只能亲亲脸颊、脖颈、耳朵等等位置。
想到这里,他赶紧检查了一下那张红纸,还好没有粘上他的口水而濡湿渗透。
她即将临盆,要是再晕厥过去,却是不妙。
秦守安放下红纸,看着满脸红晕,美艳不可方物的她,已然笑逐颜开,喜不自胜。
这大概就是“最是凝眸无限意,似曾相识在前生”于此时此刻的重逢之喜。
她不但说了喜欢他,还主动亲了他。
要知道上次在这寂静照鉴庵,她虽然予取予求的样子,却也只是温柔地任由她施为,而不曾透露出些“情之所至,其实难抑”的主动。
秦守安搂住她柔润的肩头,脸颊贴着她的发丝,只觉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太后娘娘任由他用力地搂在怀里,此时此刻她除了肚皮依然紧绷着,整个人其他位置都绵软的不像话,只能靠着他才不至于像一摊被犁耙戳弄过的春泥一样软烂。
她本就砰砰乱跳的心脏,都要从胸腔里跳跃出来。
原本不是为了孕育秦氏血脉,好稳住皇位吗?本来只是因为发生了意外,便勉为其难地顺其自然罢了。
在这个过程中,她只想顺顺利利地生下孩子,然后把他蒙在鼓里,此后再无瓜葛。
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她怎么就说出了喜欢他之类的话?这让人心乱意动,浑身懒洋洋地绵软如泥,男女情爱的甜蜜是怎么回事?
她的脸颊热的发烫,难以再紧贴住他同样滚热的胸口,只好侧过头去,用额头和鼻子顶着他,那种阳刚的男子气息却更加涌入了她的呼吸中。
她抬手放在胸前,手指触碰到隆起的腹部边沿,忽然明白了过来!
对了,只是因为这次生下的女孩。
她生下的是女孩儿,总不能再让这个女孩儿长大了以后,又像秦贝贝那样操作吧?
所以原本以为实现了的计划,又必须重新开始执行,她和荣宝宝、秦贝贝总得再生个儿子出来才行。
接下来肯定是要让荣宝宝、秦贝贝试试的,可如果她们也失败了呢?到时候不还得是她来出面?
那么现在维持着一种男欢女爱的感觉,也就说得过去了,都是为了以后未雨绸缪。
这么想着,找到了说服自己的理由,但那种强烈的羞耻感只是稍稍散去,并没有彻底消失。
她依然羞涩地闭着眼眸,太后娘娘不能喜欢上琅琊王,“山主”是可以的……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吧。
“那我就放心了。”秦守安心中大定,只要你情我愿就好,这天底下没有他配不上的女人,等时机到了,他就向宫中请旨,给他和山主指婚。
感觉还是有一定把握的,毕竟已经生米煮成熟饭,孩子都有了,这是最大的倚仗和底气。
这个时代很多男男女女都用这种办法,正常的父母都是无可奈何之下,只能认了,至于婚后的家庭矛盾,家族亲人的态度,各种刁难和鄙夷,那又是后话了。
再说了山主和太后娘娘这么多年的交情,整个日月山为太后娘娘做出了太多贡献和牺牲,太后娘娘即便内心再怎么冷漠自私,面子还是要给山主的吧?
秦守安又回忆了下梦中的荣月兔,总觉得这个女人不一定会墨守成规,看到秦守安和山主在一起就认为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她藏着两把匕首去和皇帝入洞房,绝对不会太在意离经叛道。
“你放心什么?”太后娘娘懒洋洋地问道,一阵紧张和心跳后,情绪缓缓平复,却让她有些许疲惫。
女人慵懒中妩媚的风情,以她为最。
秦守安听着那成熟女子仿佛在耳膜旁边撩拨的声音,自不会把没有把握的事情先说出来勾人兴奋和期待,手指指了指外面,压低声音问道:“我们的事情,瞒不过太后娘娘吧?”
“嗯……嗯,瞒不过的。”她压低了头,她忽然想起了,在一般情况下,太后娘娘叫来皇室宗亲闲话什么的,用得也只是亲族的称呼。
例如秦恒很多时候都是喊“嫂子”,太后娘娘也是叫“小叔”而已,还有经常入宫的荣尚卿,在女官侍从退下后,也是喊“姑姑”。
还好……秦守安小时候入宫不多,对太后娘娘保持着生疏淡漠的感觉,不会一口一个“婶婶”。
以后回到宫中……总是还会以“太后娘娘不能和男子太近”的理由和他隔帘相见,就是不准他喊“婶婶”的。
“我那婶婶是什么态度?”尽管有些自欺欺人的感觉,但是秦守安觉得用“婶婶”这样的称呼,可以减少一些压迫感,让山主意识到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太后娘娘,也不过就是个“婶婶”这样中年女人的形象罢了。
刚说完,怀中原本绵软如泥的她,身子却突然僵住了,甚至好像要离开他怀抱似的推了一下他。
“她是你的好友,但也是我的婶婶,我们各论各的。既然瞒不过,她总不至于装作视而不见吧?真要视而不见倒是好,就怕她横插一杠子。”秦守安轻叹了一口气,一般男女结合,最大的阻碍就是父母亲族。
秦守安的情况也是如此,只是这个亲族中的“婶婶”太强大了一些而已。
她的身子更加僵硬了,秦守安只感觉甚至有些发热的感觉,她的脸颊红扑扑的烫人,秦守安连忙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是不是要生了?”
“啊……不是,孩儿子肚子里有点调皮罢了。”太后娘娘手指紧紧地拽着被子的边沿,强忍着面红耳赤的感觉:“我和她情同姐妹,伱还是不要一口一个婶婶了。”
“好。”秦守安点了点头,他也只是随口喊喊,又不是真对太后娘娘有什么浓厚的亲情,他的隔着被子轻轻抚摸着她隆起的肚子,心思全在这里,眼睛却落在对面的一个架子上。
这个架子很宽,似乎可以横移到床上。
架子用的是非常坚固密实的木材,似乎是这两天才刚赶出来的东西,横梁上则用红绸布绕成粗绳,还有方便用力抓握的绳环。
看起来像一些特殊服务用得着的器具。
可是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显然是有正经用途的。
“这是……这是生孩子的时候用的。”太后娘娘有些羞涩地解释,毕竟这东西看上去就知道使用时是什么姿势,颇有些不雅。
不过只要他不再在她耳边喊“婶婶”就好,太后娘娘继续转移他的注意力:“《十产论》你没有读过吧?里边说了:孩将欲生,其母疲惫,久坐椅褥,抵其生路,须用手巾一条,栓系高出,令母用手攀之,然后轻轻屈足作坐状,产户舒张,孩即生下。”
“原来是竖产法。”秦守安这倒是知道,产妇躺在床上大喊大叫,那属于影视剧带来的刻板印象。
实际上在这个时代不但有竖产法,还有催生丹、给产妇补充体力的定心汤等等,以及史书中记载的“坼剖而产焉”——也就是剖腹产。
给山主补充体力的依然是广寒蟾宫丹,有这玩意在,基本就没有什么风险了,以前让秦守安吃了补充体力和重量,纯属大材小用。
“竖产法其实挺普遍的,不过很少有男子会知道。”太后娘娘有些意外地说道。
“我知道的多了。等下我来打下手。”秦守安自问还是能派上点用场的,他并不想像刻板印象中的情景那样,产妇在里面大喊大叫,他在外面走来走去,焦躁不安,然后就听到里面“嗷”地一声婴儿啼哭完事。
“不要!”太后娘娘被他这个要求吓了一跳,猛然扭头瞪着他,这比他坚持要在她耳边喊“婶婶”什么的都要严重的多。
秦守安倒是意外于她这一瞬间绽放出来的威严,充满颐指气使和不容置喙的压迫感。
她现在身子虽弱,但终究是大宗师啊,她横行江湖、在郡海杀得血海山河时,他都还没有出生……可不能因为她平常在他面前的温柔和妩媚,就真觉得她只是个普通的小妇人。
“这事儿岂有男子在旁的……”太后娘娘看到他愣了一下,不禁马上就心软了,怜爱止不住地生出来,自己这么大声干嘛?吓到他怎么办……太后娘娘温柔地拉着他的手放在了胸口。
一层仿佛要渗出血丝的胭脂色从软软的耳根浸染开来,涂抹在她那张绝色的脸庞上,羞不可遏地小声解释,“临盆之时,女子难以保持仪态,身子扭曲,面容狰狞,再加上下体……下体……总之,听说男子亲眼目睹后,再也不会愿意和她行……行房事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犹如蚊吟几不可闻,这意思就是说她以后还要和他恩爱欢好的,甚至是很想和他恩爱欢好,甚至非常在意他和她做那些事情时的感受和情绪……好像一个贪欢的浪荡女子似的。
用白姬的话来说便是:太后娘娘真是可以和我媲美的江湖浪女。
能不羞吗?
“原来是这样啊……是我的错,总觉得你在任何时候,都美的不像话,任何情况都不会损伤到你的美你的魅力,所以疏忽了你会在意这些。”秦守安握着她的手掌放在腿上,低头不停地亲吻着她的满头青丝。
这个女子怎么如此可爱?威严而强大的外表下,却有那么在意他,像家中小妇人似的体贴和乖巧柔顺。
真让人沉迷啊……更何况她都要为他生孩子了,这王妃之位舍她其谁?
他又说甜言蜜语了……太后娘娘眼眶里盈满了迷离的光泽,媚眼如丝,体态丰腴的身子慵懒的难以动弹,但是她依然努力双手攀住他的肩膀,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今晚我是陪不了你啦……你找她们吧。这几日,我常听她们偷偷说起你呢……”
太后娘娘端正优雅,矜持高贵,念及那些男女之事,主要是觉得他有所需要,她就应该配合而已,自己倒是不……不怎么想的。
可是别的女人就未必了,刚刚品尝到男女之事的美好,能不想吗?画媚、婉荷、怡云、望月、瑜团,她们几个可都是她最贴心的人了,太后娘娘自不会对她们生出嫉妒和怨气,反而可以让她们消耗他的精力,免得他克制不住去找别的什么不适合的女人。
“这时候谁还有心情想那种事情?”秦守安笑着摇了摇头,“我和她们聚在这里,唯一的原因就是你要生孩子了,这才是最大的事情。等你生完以后,肯定非常疲惫劳累,就好好睡一觉,把孩子交给我们来带。”
太后娘娘微笑,他说的不是甜言蜜语,却又让她格外欢喜……她正想抬起头来仔仔细细看看这个她表白过心意的男子,却感觉裙下一阵濡湿,似是羊水破裂,腹部更传来强烈的下坠感。
“是不是要生了?”秦守安看着她的表情不对,连忙起身,把重画媚等人喊了进来。
“殿下,请在外面稍等。”重画媚把秦守安推出了门,看着他不停张望,微微一笑,却还是坚决地关门架上了门闩,再沿着墙壁把所有的窗户都关上。
秦守安站在门外,嗳,刻板印象终究是有现实原型的,他一边拍着手,一边在外面走来走去,竖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传来了一声婴儿的叫声……秦守安身形僵滞地愣了一下,他当爹了。
可是那婴儿的叫声怎么那么像“咩”地一声?
今天有点事情在忙,明天爆发三更
如题
第215章 母女平安
秦守安仔细听着,那极其高昂而中气十足地“咩”了一声后,便只听见重画媚在说“宝宝快哭、宝宝快哭”,大概还伴随着轻轻的拍打。
很快婴儿的啼哭声响起,里边和外边的人都放下心来,她的啼哭声非常洪亮,说明孩子中气十足。
胸肺口腔中也没有什么堵塞,新鲜的空气进入肺部,婴儿的呼吸系统正式开始工作,身体各部分器官被真正激活。
山主没有出声,大概是精疲力竭,吃完广寒蟾宫丹在休息,而重画媚和几位师太在有条不紊地忙碌着,则说明确实是母子平安。
那就好,秦守安喜气洋洋,不经意地仰头望去,只见那夜空中犹如星云绽放的凤凰状血红色,已经扩散到了大半个天际。
巍峨耸立的鲲崙山脉上,竟然袅袅伸起了淡淡白光。
白光似由无数弥漫在空中的水滴形成,让背后的星光好似沉淀在了无边无际的水幕中,抬手遮掩,举目前顾,这种白光竟然是沿着整个山脉的走向,蔓延到了大地的尽头。
原本就传说鲲崙山脉是远古巨龙化成,而此时此刻秦守安真的有些相信了。
因为眼前的这些白光,竟然真的好似一条潜藏在了山脉中的巨龙灵魂,悬浮于万里山脉之上。
如此广阔而醒目的奇景,足以让新秦北方的大部分人都目睹吧?
明天大概会有朝臣上奏庆贺祥瑞之类的。
哼,这一定是因为自己的女儿降生,引起的天降祥瑞,包括凤凰和灵龙都是。
让新秦朝野上下,沾沾喜气也是可以的。
秦守安原本觉得,祥瑞之兆都是人为制造的,带着各种各样的政治目的。
例如朱棣当年篡位以后,嘴里找着各种理由和借口,但自己心里其实有些虚和不安的。
等到郑和带了条长颈鹿回来,便马上有懂他的臣子上书《瑞应麒麟颂》:圣人有仁德,则麒麟出。
这意思不就是说朱棣是天命,否则怎么会有麒麟出现?至于你们那些逆臣贼子还找理由说朱棣得位不正,那就是笑话了。
百姓也信这个,总之这祥瑞在王朝盛世是锦上添花,有时候则是政权合法性的救命稻草。
可是看看眼前这天象,这是拿长颈鹿说是麒麟,又或者是找块石头刻几个字之类的祥瑞能比的吗?
这该不会是预示着女儿将来会成为女帝之类的吧?
不行,除非她自己想,不然没有必要刻意培养……在秦守安的刻板印象中,女帝无非就是因为这个身份而增添些人设魅力的后宫之一,没有别的什么意义。
“只要她健康成长,开心快乐就行。”秦守安想了想自己十岁以前的人生,如此期待着。
经历过上次在寂静照鉴庵过夜时的梦境,秦守安已经确定自己在十岁的时候会被发配到天道门,都是荣月兔搞的鬼了。
否则他大概会一直在这龙吟城中无所事事,浑浑噩噩地当纨绔世子,而且有极大的可能在荣宝宝和房之湄发育的成熟以后,因为某些意外,或者是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本能,和她们顺其自然地发生一些事情。
可如果那样的话,自己现在的人生也是截然不同了,没有机会当师父的好徒弟了。
哎,如此想来,自己和荣月兔之间的种种,也没有必要那么强烈的怨怼……至于即便将来有机会,也许还是会给她屁股几巴掌,那也只是一种象征性的报复,倒也不用当做人生目标了吧?
秦守安感觉自己心胸开阔了不少,以前许多强烈的情绪都变得平淡了一些,大概就是自己成为父亲以后的转变?
人啊,有时候就是瞬间变得不一样了吧。
正在感慨着,秦守安听见一阵马蹄声,只见小日月骑着她的矮马“笃笃”跑了过来。
她手里牵着一根长长的绳子,绳子的另一端绑着黑姬和白姬。
秦守安回头看了看产房,里边依然在忙碌着,大概是在为山主清洁身体,更换床单被褥,以及看护孩子之类的,门一时半会不会打开。
那就还好。
以这两人的眼光和思考问题的方式,你担心蛛丝马迹会暴露真相时,她们会给你个八竿子打不着的答案,反倒是可能八竿子打不着的现象,才有可能被她们歪打正着。
眼前的一切都在显示她们的师父可能遇着点事儿了,那她们反而就猜不到山主身上。
“小重说让我到周围巡视一番,如果遇到鬼鬼祟祟的人,就让我把人抓起来。小黑和小白鬼鬼祟祟,我就把她们抓了起来。”
小日月对秦守安解释完,又问道:“小皇,伱站在门口干什么?是和我一样在保守秘密吗?”
“呃……嗯,保守秘密。”秦守安随口应付着,目光瞟向黑姬和白姬,果然她俩正满脸狐疑地打量着秦守安。
想到女儿随时还有可能啼哭,秦守安连忙招呼着小日月往外走。
他抽出腰间的长棍,在路过黑姬和白姬的时候,毫不犹豫地给了她们两棍。
“啊……殿下你居然用上了真气!”
“殿下,可否再来一棍?我是说……啊……你能不能怜香惜玉一些!”
秦守安没好气地瞪眼,果然还是她们师姐了解她们,瑜团师太早就猜到了她们会跟来,而重画媚安排小日月在外面抓鬼鬼祟祟的人,抓的大概就是黑姬和白姬。
真亏得她们这么有闲心,能够骑好几个时辰的马,就为了来凑和她们完全不相干的热闹。
“小明,你为什么要抓我们?我们不是好朋友吗?”黑姬无可奈何地说道。
其实黑姬和白姬前不久才认识小明,但是感觉大家十分投契,很能玩到一块儿去,哪里知道今天小明翻脸不认人。
更没有想到原来是大师姐叮嘱的,果然不管黑姬和白姬多么足智多谋,终究难逃大师姐的手掌心,这就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倒不是黑姬和白姬本身有什么不足。
就像成群结队的蚂蚁可以爬到大象耳朵里然后把大象吃掉,是大象不够强大吗?
不是。
是蚂蚁太强大了吗?
当然也不是。
现在黑姬和白姬不敌大师姐,就是大象和蚂蚁的情况,黑姬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你还没有发现吗?在我们苦心孤诣地为整个日月山执行获益匪浅的计划时,师姐她们已经先行一步,并且把我们排除在外了。”白姬眼眸含泪:
“你看看今天晚上这阵仗,就是她们和太后娘娘把寂静照鉴庵变成吟窟的铁证。她们一起玩,不带我们。”
“什么?”黑姬大吃一惊,她完全没有想到这一点。
倒不是她不够心思细腻,主要是她非常纯洁,在男女之事上纯真的像一张白纸一样。
往往就意识不到狗男女之间的勾勾搭搭,而妹妹则是江湖浪女,能够发现黑姬忽视掉的一些东西。
双胞胎一起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因为她们结伴同行,能够互补对方所缺啊!
想到这里黑姬倔强地昂着头,不带她们一起玩没有关系,她们姐妹可以自己玩。
“小日月,你帮个忙,把她们看管起来,天亮以后才能放人。下次我再和你一起到山上去玩。”
秦守安连忙赶人,白姬胡乱猜测,竟然只是猜错了其中的一个人是山主而非太后娘娘,至于上次来寂静照鉴庵的的晚上,在外人眼里真的有“吟窟”的感觉。
好在秦守安身正不怕影子歪,外人误解也没有关系,反正他知道那是迫不得已地在办正事。
“好的,我知道了。那我要带你去那个山洞,你不要害怕不敢进去哦。”小日月高高兴兴地期待着。
“嗯嗯。”秦守安连连点头,他也不是糊弄她,他从小就知道不要随便给小朋友许诺,答应小朋友的事情一定要做到。
不然小朋友受到的伤害真的很大,许多成年人眼里西瓜子一样微不足道的事情,都能让她们受到西瓜一样大的伤害。
联系上次小日月带他在半山腰遇到的诡异情景,他也知道那山洞肯定更加诡异,甚至可能是让山上各种异常的源头,但他也是有点好奇的。
“你们要去哪里玩?带上我们啊?”黑姬急急忙忙说道。
“现在是关心去哪里玩的时候吗?”白姬依然沉浸在无限的悲伤中,她作为江湖浪女,固然能够把男子玩弄于股掌之中,而那颗浪女之心却不受到一点点伤害,万草从中过,片叶不沾身。
可是谁能够抵挡住至亲至爱的背叛和伤害呢?日月山的吟窟,居然没有她们的份!
算了,大不了以后两姐妹独自经营,把琅琊王府变成吟窟,不带师姐们一起玩……有自己姐妹,加上唐婉蓉这个未来可期的王府浪女,让殿下乐不思寂静照鉴庵也是没有问题的。
“驾驾!马马驾驾!”小日月已经兴高采烈地甩起了马鞭,小矮马笃笃跑起来,拉着黑姬和白姬飞奔。
黑姬和白姬想反抗一下来着,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腿自己就迈开了步子,好像她们已经被小日月控制了一样。
这不是她们第一次见识小日月的本事,倒也不慌,黑姬这才问道:“你何出此言?”
“你没有看见除了禁军、龙吟卫,连殿前司指挥使的大旗都升了起来吗?”
“那是归大人都到了。”黑姬非常清楚,龙吟城里能够收拾姐妹两的人不多,归大人绝对算一个。
“你想想看,平常太后娘娘在寂静照鉴庵,身边除了大师姐,还有四、五、六、七师姐。这阵仗还用得着归大人来护卫吗?”白姬哼了一声,这事儿她已经看得通透。
世间许许多多的事情,只要涉及男女,就没有什么能够瞒得过白姬这双眼睛,毕竟她几乎阅遍了编撰司禁书目录上的作品,更潜心研究过男女情爱的二十大折子戏。
“说的是,那归大人为什么会来呢?”黑姬点了点头,这一点确实非常奇怪。
“这种情况……除非就是几位师姐都抽不开身,都参与进了某件事情,她们无暇他顾啊,你想想看,除了那件事情,还能是什么事儿?”白姬忿忿不平地说道。
黑姬也叹了一口气,目光落在小日月的后背上,不知道是该替小日月遗憾还是庆幸……
小日月和两姐妹一样,都没有参与进去,小日月是因为年纪太小了吧?毕竟一般人也难以接受殿下的度量衡。
“今天是证据确凿了,我们再找唐婉蓉商量共建琅琊王府吟窟之事,毕竟她有钱有势有人,要和几位师姐和太后娘娘抗衡,没有她鼎力相助是不行的。”白姬深思熟虑地说道。
“我们找陈若素和房三小姐过来凑数……她们看起来也比较浪。”
黑姬是这个世界上少有的纯洁女子,正是因为如此,她清澈纯真的眼眸特别能够映照出别的女子心底的浪。
“我有点怀疑皇后娘娘……”
“嘘,这可不兴说。”
“太后娘娘都那啥……”
“太后娘娘是寡妇啊!”
“说的也是,我们毕竟要尊重下纲常伦理,不能祸害人家有夫之妇……”
“嗯,我们这么讲究……”
两个人一边密谋,一边被小日月背对背绑在了抚仙海岸的柳树上。
……
……
秦守安眼看着小日月把两个捣蛋鬼带走了,放下心来,果然还是她们的师姐最会收拾她们。
他转过身来,正好门打开,怡云师太站在门口:“恭喜殿下,喜得千金,母女平安。”
“辛苦了。”秦守安喜笑颜开,握着怡云师太的手道了声谢。
怡云师太看着他走向屋内的背影,低头看了看自己细嫩洁白的双手,再放低手臂,手掌轻轻地按住小腹。
师姐妹一起为太后娘娘接生,荣幸之至,从认识太后娘娘开始,这么多年过去,终于见到她收获了普通女人的幸福,感慨良多。
还有一点就是,精通医术的师姐们都清楚,那天晚上殿下减轻的重量,都给了太后娘娘,但她们师姐妹几个其实也有几率受孕的。
当然了,这个几率非常小,太后娘娘那特殊的体质倒是终于为她带来了一些幸运,而按照师父从前的诊断,太后娘娘在生了孩子以后,体质也会逐渐恢复正常,不大可能会动不动就晕厥过去了。
她和殿下,可以亲嘴儿了……
这么想着,怡云师太脸上倒是浮现出了淡淡的红晕,嘴角微微翘起……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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