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一波三折
美人在怀,难免心猿意马,即便是秦守安这种花丛圣兽,尝过多姿多味的种种以后,依然犹如饕餮一样,心中永远充满着莫名的饥饿感。
黑姬并不黑,经过一阵子温泉的浸泡,皮肤由原本的白皙添加了一层粉润柔嫩的感觉。
秦守安却又想起了隔壁的白姬。
他记得黑姬和白姬原来来海棠春坞玩游戏的时候,他惩罚黑姬,大声惊叫好像更觉疼痛难忍的倒是白姬。
很多时候他手中的竹尺子还没有落到黑姬身上,白姬倒是大喊大叫起来,就跟打针的小朋友一样,针还没有扎进去,她的肌肉就紧绷着生出幻痛来。
后来白姬也告诉秦守安,她和黑姬的双鱼同心体质就是如此,一个人身上的异常感觉传导到另外一个人身上时,这种感觉会被加强。
秦守安刚刚给黑姬按摩和真气灌体,就是在测试这一点……真气灌体的时候,男子只要有意冲击一些穴道,女子是受不了的,所以江湖中一直以来都说男子给女子真气灌体,有阴阳调和的嫌疑。
这也是那样身份尊贵的女子,在接受真气灌体养生时,绝对不会找男子的缘故——除非她本就有意和那男子发生点什么,又或者是值得信任和尊敬的长辈,不会用真气去冲击一些特殊穴道。
以太后娘娘为例,她能够网罗天下高手,但能够给她真气灌体的就只有日月山的女子们。
秦守安拿着黑姬测试了一阵子以后,深呼吸了好几次,这才以无上心法镇压住了心中的邪念。
终究是个正人君子啊,秦守安对于自己持身心正的德行十分满意……不过他也知道,主要还是这两日在寂静照鉴庵减重太过,清除了身体中的燥热,否则还真不一定老老实实。
等黑姬醒来以后,他也会告诉她,他做了些什么……估计从此以后,这两姐妹胡作非为的时候也有所忌惮了。
眼见着黑姬的呼吸恢复了正常频率,腰肢微微扭动,脚趾头更是由紧绷变成了放松,秦守安知道她就要醒来,连忙横抱着她从水中起来。
来到隔壁池子,秦守安正准备大声呵斥唐婉蓉他已经知道她和黑姬是怎么串通一气胡闹,顺便观察一下白姬的情况,却发现了骇人的一幕。
白姬整个人漂浮在水中,后背朝上,脸面朝下,满头黑发在水中犹如活物一样摆动,而唐婉蓉却沉在了水底,生死未卜。
秦守安吓了一跳,连忙把黑姬放在一旁,跳入水中就去捞唐婉蓉。
至于白姬倒是不用担心,她只是看上去有点吓人,这种八品巅峰的高手,没有那么容易死掉,就算是在水中昏迷沉底,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倒是唐婉蓉,身子中的血气活力比一般人强,但终究不是武道高手,溺水还是很容易出问题的,秦守安把她捞上来,一边祈祷着她可千万别出事。
试探了一下她的心跳,比较微弱,秦守安连忙一边给她按压胸口吐出呛入体内的水,一边又给她做人工呼吸,同时将真气输入到她体内。
很快唐婉蓉的腹部起伏了几下,然后胸口恢复了跳动,秦守安见她湿润的眼睫毛分开,眼神有些茫然地聚焦,知道她还需要更多的氧气来帮助,连忙又深呼吸了一口气,灌入了她嘴中。
唐婉蓉一下瞪大了眼睛,浑身僵硬地绷直,双手想要抬起却又软下去,只觉得整个人陷入了梦魇的惊滞中,愕然地张着嘴,然后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终于完全清醒了。
“没事了?”秦守安也中断了真气输送,从她身上离开,然后赶紧又把白姬从水中捞了出来。
白姬的状态也有点异常,却不是因为溺水之类引起的,而是和黑姬一样浑身肌肤微微发热而红润,似是承受不住某种感觉而晕厥了过去。
她的身子这时候倒是很放松,浑身绵软无力一样,难怪会漂浮在水面上。
秦守安把黑姬和白姬并排放在池边的卧榻上,帮她们擦了擦身子然后用浴巾包裹起来,即便是八品巅峰也要注意点风寒入体吧。
“啊——”
秦守安又听到了一声惊叫,回头发现是唐婉蓉,她似乎现在才真正清醒过来,满脸惊疑和难以置信地盯着秦守安,然后迅速拿着浴巾把自己包裹起来。
她没有逃跑,只是持续地惊叫,然后瞪大了眼东张西望,似乎在找人来保护自己,死死地抓住浴巾裹住胸口的边沿。
“别叫了!”秦守安没好气地说道。
对比了一下最开始他闯入招隐龙池屋时她的叫声,明显现在才是真正受到了惊吓的叫声。
唐婉蓉又愣了一下,然后才确定他的语气真的很凶,不禁又有些茫然了,她感觉自己刚刚死掉了,他怎么还如此凶神恶煞?
就跟他刚刚回府的时候一样凶……不,比那时候还凶,唐婉蓉委屈不已,明明前天晚上才温温柔柔地给她讲故事,一副赏花赏月赏唐姨的风流殿下模样,怎么就又恢复了当初暴虐凶残世子的气势?
对了,现在不是对比他态度的时候,刚刚自己醒来的时候……他好像按着她的身子,强吻了她?
趁人之危!唐婉蓉的眼泪顿时齐刷刷地流了下来,她一生清白都毁在他手上了,第一次在王邪风月楼见面就摸她的小脚儿,后来又在她肚皮上画小母牛,今天又这样对她,自己怎么就招惹了这么一个魔星?
等会儿她要躲进月到风来阁,躲到最高层,每日以泪洗面,至少三个月……一个月,或者说在三天之内不会听他的解释,也不会和他见面。
从此以后,就算见面,也要戴着面纱,就像在王邪风月楼的那晚一样……要是他又装作没有认出她怎么办?
以他的性子,绝对做得出这样的事情,只怕到时候自己又要遭受凌辱。
感觉到他走向自己,唐婉蓉越想越羞耻心酸,只觉得丢了面子后,整张脸都在热的发烫,起身就要逃跑。
“啊……怎么……”唐婉蓉一起身,就发现秦守安走到自己身前时,踩住了一个角,然后浴巾就从身上滑落。
“叫有什么用?”秦守安是真没有想到唐婉蓉这么能叫唤,原本以为像她这样的女人,绝不会像普通女子那样除了叫唤啥也不会。
结果没什么区别,看来女人真的是掉了衣裳就掉了所有的矜持、高贵和理智。
浴巾还没有落地,他就顺手抄了起来,然后拉过唐婉蓉,让她的身子旋转起来,她就被裹进了浴巾中。
她的脚下踉跄,秦守安猿臂舒展,搂住了她细细的腰肢。
原本他刚刚来拉她的时候,唐婉蓉想推开他来着,双手刚刚往前,就感觉身体后仰,双手不由自主地抬高,一条腿往前踢,然后感觉自己被他搂住了腰肢,身形稳住,双手便落了下来。
刚刚好落在了他的肩膀和脖子上,倒好像要准备搂住他的脖子一样了。
这时候浴巾有些松动,在她腰间的手臂一滑,唐婉蓉连忙环住了他的脖子稳住身形。
他也用力搂住了她的腰肢,两个人贴紧在一起。
唐婉蓉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形,倒好像梦中的某些时候一样,他刚毅俊朗的脸庞近在咫尺,唐婉蓉只觉得脸颊一热,眼眸惊怯怯地颤动,仿佛沉寂多年的古井底部忽然有新泉冒出来,带来的不止是清澈的泉水,更让古井焕发了新生和活力。
一瞬间,仿佛她不再是琅琊王府和太后娘娘一个辈分的太妃,而是“守安当娶之”和他天生一对的明艳少女。
雾气弥漫在四周,没有阳光照射进来的午后,一切的光线和景致都显得如此柔和,唐婉蓉看着他那微微翘起的嘴唇,想起了在迷迷糊糊的时候四唇触碰时的感觉,总觉得自己应该是不反感的,甚至有些美妙的,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
于是她的嘴唇微微分开又合拢,颤动的目光从他的眼睛挪到嘴唇上,又移动到他起伏着喉结的脖子上,再回到他那刚刚也分开一些的唇边。
“唐姨,是否还需要人工呼吸?”秦守安的呼吸略微有些粗重,男女间很多事情,没有真正捅破窗户前,一个似是而非,哪怕其实根本没有意义的借口,都能够让双方的关系顺理成章地进一步。
秦守安很清楚,自己最开始只是觉得唐婉蓉真的美丽动人,尤其是裙摆下的小脚儿,有时候穿着绣花兔子的平底布鞋,有时候穿着丝绸缎面刺绣的宫廷瓶底鞋,有时候还会穿着露出几个糯糯软软脚趾头的竹底绷带凉鞋……
心里抱着的是远观而不亵玩的念头,只是“守安当娶之”这几个字真的形成了强烈的心理暗示,没有想过占为己有,也把她当成了琅琊王府的女人。
琅琊王府是他的,那么唐婉蓉不就是他的女人?好像有点道理。
随着慢慢理清楚了当年唐婉蓉和琅琊王府的关系,心里终究滋生出了一些念想。
她太诱人了啊,她又这么给机会,他若是不抓住,岂不是禽兽不如?
他也知道她脸皮薄,于是给她一个台阶,让她顺势走下来,便和他有了新的进展。
“啊?人工呼吸!”唐婉蓉却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连忙双手按在他胸口推开,面红耳赤地紧紧按住胸口后退了好几步。
嗯?
作为风月老手的秦守安不禁意外,她怎么就跑了?
按照他的设想,唐婉蓉应该会声如蚊吟地“嗯”一声,那声音几不可闻又恍如在耳畔响起,撩人心动,然后他就可以仔细而认真地浅啄她的红唇,带领这个美丽的女人真正知晓男女间一些耳鬓厮磨的妙处,而不只是听着张无忌和赵敏的故事想象了。
难道只是自己自我感觉良好,自作多情?秦守安再怎么自信,这时候也略感到一些尴尬了。
不对啊,明明刚刚自己用了一些小动作,导致她被他揽入怀中时,双手不得不搂住他的脖子,她那种眼眸清澈却眼神迷离的动人模样,分明就是心动了啊?
看来自己这只花丛圣兽,终究还是需要磨砺和学习,连师父那种心性纯净而对男女之事懵懂无知的女子……咳,反正就是对待唐婉蓉这样的女子,别想着欺身而入就能摘花嗅蕊吧。
还是要徐徐图之,有事没事再给她讲讲故事,说不定某个时候就能自然而然地有所进展。
再看看旁边,还躺着尸体一样的黑姬和白姬,好像也不是风花雪月的时候。
“人工呼吸就是我刚刚做的……”秦守安轻咳一声,干脆趁机向她解释一下,对于什么是人工呼吸,他已经有一套熟练而可信的话术了,毕竟这已经是第好几个听他解释人工呼吸的女子:
“人工呼吸一般只需要给女子做,因为女子体内本就阴寒气息较多,溺水后属于濒死状态,更有妖邪阴气寻来,这时候男子呼入的阳气就很有帮助。如果是男子溺水,则只需要倒挂起来拍打,随便输点真气就好……”
秦守安也是做个铺垫,以免将来明士隐、韦良宰等人溺水,唐婉蓉在旁边就催促他去给他们人工呼吸。
“是这样啊……啊……这个,我知道了。”
唐婉蓉不是很相信,可他都这么说了,自己当然要顺势下台阶,难道还继续去质疑他按她的胸口,最后看他醒来了还亲她……不是,还要继续给她人工呼吸吗?
唐婉蓉感觉到脸颊有些烫人,原来真正被男人触碰和揽入怀中等等亲密接触时,感觉和她想象的以及梦中是截然不同的。
她连忙捡了一条浴巾,一边递给他,一边难以直视地扭过头去,“你还是先裹一下吧?”
她其实没有偷瞄,都是他不知羞耻地擅自闯入了她眼角的余光……让她有些难过地想要流泪的是,真的好适合画大象啊,今天好像又没有机会画了,这仇什么时候才能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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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王妃也是会撒娇的
好在不用看到他打光屁股了,唐婉蓉转过头去,暗觉羞涩之余,也终于明白听墙角那个晚上以后,白姬的某些描述,以及白姬当时为何会落荒而逃的原因。
那么今天也就不算一无所获,至少会有些心理准备,下次再有机会的时候,便能够镇静自如的发挥自己的画功,不至于突然受到震慑而和白姬一样逃之夭夭。
本来唐婉蓉觉得,自己现在也该逃之夭夭了,可是黑姬和白姬还在,唐婉蓉是讲义气的人,怎么会轻易抛弃自己的同伙呢?
尽管这两个同伙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尽管她们常常让唐婉蓉单独落入秦守安之手惨遭不测。
她还想看看黑姬和白姬落入秦守安手中,会有个什么下场,如果他气急败坏非得辱没她们的清白之躯,唐婉蓉还是要挺身而出阻止的。
“谢谢。”
秦守安接过浴巾,在腰间裹了一圈,再稳稳地打了一个结……其实也没啥意义,都被别人看光了,只是他并非暴露癖,而且刚刚唐婉蓉的拒绝稍稍打击到了他的自信,并不觉得不这一缕的自己,能让别人更加春心萌动。
“她们没事吧……要不你去把她们从池子里捞起来?泡久了终究不好。”
唐婉蓉松了一口气地说道,目光却不由得落在他宽厚的后背上,为什么和普通人相比,这些男子武道高手的后背看上去更像一个三角形,而不是直条条的?
黑姬和白姬却又不是三角形的了,只是屁股好像经常挨打似的发达一些……其他女子武道高手可能是练出来的,她们倒有可能是被揍出来的?
秦守安裹上了浴巾,尽管男子充满爆发力的身体曲线还是让人有些脸颊发热,但是随便看看也不至于感觉太羞耻。
让唐婉蓉有点好奇的是,每每盛大节日,宫廷杂耍队伍会在宝津楼前卫百姓表演,那些赤裸着上身表演节目的男子,身材精壮,身上的肉一块一块的,像腹前、手臂这些位置更是肌肉线条都看得清楚的样子,秦守安却不是这样?
他的腹部和黑姬、白姬一样,都像龟壳似的有些许弧度,那皮下的脂肉跟盾牌似的护住腑脏,手臂也是鼓鼓的一大团,让人好想捏捏,大概就是弹弹蹦蹦的感觉。
“没事,当时黑姬正在给我按摩,一群人突然晕了过去,我就怀疑是有人下药,把丫鬟们都抱了起来。”秦守安回过头来,意味深长地看着唐婉蓉。
唐婉蓉和他一样,都只是裹着一条浴巾。
因为身高的差距,适合秦守安裹在腰的浴巾,却能够把唐婉蓉胸口下的位置都全部藏了起来,一男一女这样的装扮出现在浴池旁,倒好像是情人或者夫妻正准备一起下水泡泡,或者已经泡完要进行下一步的活动了。
“唐姨,你说这是怎么回事?”秦守安指了指另外一边的方向,还有被他搬过来的黑姬。
秦守安觉得唐婉蓉还算是有良心,知道关心下丫鬟们的处境,要知道这个时代,很多主子压根不会关注到下人们的死活,往往是真的视之如无物。
遇到秦守安和唐婉蓉这样的主子,王府的绝大多数下人即便有机会赎身,也不会想离开王府。
唐婉蓉有些手足无措,微微张着嘴,眼睛不由自主地挪开盯着脚旁的石头。
秦守安又走回了她身前。
不知道什么原因,看到她这副心虚慌张的样子,秦守安竟然觉得有些可爱,双手抱在胸前,好整以暇地偏头过去,要和她的眼睛对上视线。
唐婉蓉一手抓着胸前的浴巾,一边侧头继续躲避,脸颊都贴着了柔润的肩膀,头发湿漉漉的水滴落,在锁骨的凹陷处积攒着、滚动着。
秦守安不禁怔了一下,刚刚光顾着给她做人工呼吸来着,完全没有仔细感受她的肌肤,竟然如此柔嫩滑腻?
“好吧!就是我干的!”唐婉蓉没有留意到他已经挪开了眼神,紧闭着眼睛大声承认了,“我告诉你……我非得报仇不可,伱在我身上画小母牛……”
说着唐婉蓉咬牙切齿地转过头来,羞愤地说道,“除非你让我画大象,不然就算我真的成了你的王妃,我也不会忘记那天备受羞辱的感觉!”
“好……我让你画大象,你当我的王妃。”秦守安马上同意了。
唐婉蓉愣了一下,嗫喏着说不出话,刚刚她说的好像是想成为他王妃一样,但实际上是说岔了,绝不是那个意思,可是他的回应好像也有问题吧。
她的那句话也不能理解为给她画大象,她就当他的王妃啊!
“哈哈……”秦守安微微一笑,“唐姨平日里八面玲珑、精明强干,气度雍容华贵,没有想到也有慌乱无措,似小女儿家的时候。”
“你!”他这样逗弄人,让唐婉蓉本就绯红的脸颊更加滚烫,只是气恼的跺脚转过头去后,却发现心中并没有表现的那样生气,反而不由得想起他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温温柔柔的感觉。
他说话那种语气,也好像是觉得她似小女儿家的模样,有点讨他喜欢的意思?
是这样吗?唐婉蓉不敢肯定,脖子有些僵硬,眼眸流转,偷看了他一眼,却发现他还在打量着她。
好像重新认识到了她的某一面有些好奇,对她有些兴趣,觉得她是一个勾起了他某些心思的女人?
男人嘴角微翘,眼眸含笑地盯着人的时候,怎么会让人心怦怦乱跳,倒好像刚刚被他人工呼吸后,浑身紧张地醒过来时。
“我不想理你。”唐婉蓉不知道跟他说什么,总不能也夸夸他平日里温文尔雅,谦谦君子的模样,刚刚却在这里不这一缕地大摇大摆,不知羞耻礼教为何物……
真要这么说他,大概会有点严重,唐婉蓉不想把两人的关系又搞得太僵,总之今天这事儿,她也不和他算账了,希望他也识相不要继续追问是怎么一回事之类的。
秦守安已经能够确定,她就是今天这事的罪魁祸首,没有打算再逼迫她承认。
他关注的还是她执念如此之深。
就算成为他的王妃,她也不会忘记他画小母牛的羞辱……她这话大概也是说的急嘴秃噜瓢了。
刚刚自信受到一点打击的秦守安,也没有自认为是她想嫁给他的潜意识暴露。
“既然唐姨心中执念如此之深,小侄也别无他法。画大象是什么一个画法?你来吧。”
秦守安顾全大局,为了琅琊王府的安宁和和睦发展,让她报仇也没什么。
更何况作为男人,很多想法和观念和女人是截然不同的,唐婉蓉认为秦守安在她肚皮上画小母牛无法接受,可秦守安却能够接受她在他肚皮上画大象。
啊?唐婉蓉愕然回头,和他的目光对上,他又是那种温柔而大度的目光,好像包容着什么可爱而调皮的小女人对他任性胡闹一样。
唐婉蓉不禁心慌意乱地扭过头去,她刚刚那句“我不想理你”应该明确表达了一种拒绝的意思,就是让他不要再逗弄撩拨她的意思……态度很明确、很明白、很清楚,是个人应该都能懂的吧?
那他为什么还这么看着她,让唐婉蓉差点产生他好像有点喜欢她一样的错觉,搞得人心里七上八下,难受极了。
重点还是他居然愿意。
唐婉蓉真的很意外,看来他是知道错了,真心诚意地表达歉意……要不自己就放过——不!
想起她照着镜子的时候,肚子上的小母牛摇晃着屁股,那栩栩如生的牛欢喜,唐婉蓉就觉得此仇不报非王妃!
“好——此事终究因你而起。”唐婉蓉低声说道,反正他是武道高手,她的声音他肯定听得到,“我要一直心中有些芥蒂,对于王府以后的和睦也没有好处,不如今日做个了断。”
“小侄正是此意。”秦守安严肃认真地说道,他不能理解唐婉蓉的执念,但是他能够接受她的要求。
都是一家人,就是要互相理解,谁还没有点奇奇怪怪的心理呢?就像秦守安一般没有特别的嗜好,可是他却喜欢盯着唐婉蓉的脚看……嗯,这应该不算奇怪,很正常!
唐婉蓉的幼年经历,再加上遇到的那些对她人生影响重大的男人,例如先帝和父王,对她的态度也不像正常男子那样是君子好逑,而是把她养护成了一把打开亿万宝藏的钥匙。
父王都说了,唐婉蓉是“绝世珍宝”,真的就是字面意思,而不是说她是多么宝贝可爱的一个美人儿。
再加上还有一个荣月兔,估计也没有少扑啊她,长此以往唐婉蓉的一些心思难免异于常人。
这样的女子宝贵又惹人怜惜,秦守安决定包容她。
“那……那就好。”看他坦坦荡荡地同意,唐婉蓉倒是觉得自己原来搞那么多计策,想那么多歪歪绕绕的没有必要了,不禁有些羞赧,迈着小碎步先去房中的宝格中取了一把剪子过来。
嗯?
秦守安有些疑惑,不应该取笔墨吗?如果她想画的栩栩如生一些,还可以添加染料,他的肤色不似大象的天然肤色,他更建议她画个金光宝象之类的。
会这么建议,当然是因为皇后娘娘有些惦记他的肚皮,尽管没有大肚肚给她玩了,但是掀开亲王衮服让她看看金光闪闪的宝象图,想必也能让她非常开心。
自己做事就是这么精明,事事考虑一举多得,秦守安满意地点头称赞自己。
至于唐婉蓉拿着剪子,他倒不怎么在意,以唐婉蓉的力气,他真气一鼓,剪子根本破不了他的防。
“你……你自己来,还是……还是我来?”唐婉蓉羞答答地把剪子往前递,眼睛根本不敢看,以免他突然把浴巾拉开,然后说:你来吧!
秦守安不明所以地接过剪子,“唐姨,你不是要画大象吗?难道你要用剪子在我肚皮上剪出个大象……那有点痛啊!”
秦守安拒绝纹身,整个江湖上也没有几个真正刺破皮肤纹身的,因为那样会在运功打斗时,导致真气泄露,大部分人身上花里胡哨的图案,都只是用一些特殊染料画上去。
“大象……你以为我没有见过大象吗?南方诸国常用大象运送物资,远洋船队也带过更加稀有和高大的海外大象进贡,它们都没有毛的。”唐婉蓉跺了跺脚,难道他因为一直在内陆疆域中活动,没有见过大象,或者是没有仔细观察过大象?
秦守安愣愣地看着剪刀,终于明白她说的画大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禁难以置信地看着唐婉蓉,她……她是想要他先成为光棍,再方便给她画那图案?
这时候唐婉蓉见他犹豫着没有动静,水汪汪的眼眸斜斜地看过来,他总不至于真的让她来动手吧?那倒也不是……不行。
秦守安瞧着唐婉蓉脸颊粉粉嫩嫩的,犹如凤凰花盛开时的一簇簇红色花瓣扑在了她脸上,眼眸中盈满了春水般的媚意,喜悦和期待在羞涩中绽放,让人情不自禁地觉得,应该答应她的一切要求。
“不!”秦守安心智坚定,尽管俗话说得好,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可这话是说男子的吗?
再说了,唐婉蓉也没有给钱啊?秦守安连忙把剪刀丢掉,轻轻握住了唐婉蓉的手,好生商量着,“唐姨,你知不知道极北之地,有一种狗叫哈士奇?”
“哈士奇?”唐婉蓉听都没听过,眼睛盯着他握着自己的手。
“哈士奇这种狗在苦寒之地能够拖动雪橇载人载货,用途很多,有些人看它长得也好看,就带到我们南边养着玩……结果一到夏天,它热的难受,主人就帮它把毛发剃光,然后就丑的难以直视了。”
听着秦守安的解释,唐婉蓉终于明白了,原来他七拐八绕的就是不愿意而已!
可是他的语气给唐婉蓉的感觉,大概就是稍微有那么一点商量的可能……唐婉蓉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副画面,大概是满目喜庆红色的洞房中,娇滴滴的新娘子拿着剪刀,满脸无奈的新郎终于执拗不过她,看她那么娇俏美丽地撒娇恳求,最终还是允了吧……
不,唐婉蓉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自己怕是走火入魔了吧?居然觉得为了达成这个目的,甚至可以牺牲身子?
“说话不算数!”丑不丑的又不关她事,反正是别的女人用的,唐婉蓉抬手打了他一下,忿忿地转身离去,只见旁边冷水池里平静的水面映照着她的脸庞,却是一个娇羞不依的小美人模样。
眼瞅着自己报仇不成倒好像成了和人撒娇胡闹一样的神情姿态,唐婉蓉急忙踢了一颗石子,把那水面扰的水纹一圈圈泛滥,终于看不清那个不争气的女子了。
她松了一口气,却又觉得那一圈圈的水纹,好似是从自己的心湖中泛滥出来的。
可又是谁往她的心湖里丢了石子呢?
很多人不喜欢唐婉蓉,可总有人喜欢她的吧,为心湖被丢了小石子的王妃投点月票吧。
第191章 识时务为俊姬
秦守安见唐婉蓉愤然离去,却也是无可奈何,总不能为了哄她开心,然后让她把他剪成光棍吧?
对女人,一定要有自己的底线,像敖遨蛟那种“畎”,岂是正常男人所为?
丢了尊严和人格,最终注定一无所获,沦为笑柄,在秦守安看来,甚至比下九流还下九流。
可是唐婉蓉似乎踩到了石子,又一脚把石子踢到水中,她是光着脚的啊!
秦守安刚刚走到招隐龙池屋时,便见到丫鬟们正在帮她保养娇嫩玲珑的小脚儿,正如前朝大文豪郁之大夫所言:看到这样肥肥美美的小脚儿,我连大米饭都要多吃几碗!
既然这么小心保养,怎么又能光着脚走路,还踩着石子,要是伤到了的话,被猫猫、狗狗、鼠鼠、豚豚等动物舔舐的时候,容易感染到伤口啊!
可惜她已经跑了,秦守安又还要留在这里处理下黑黑和白白,否则他一定追上去,秉着乐于助人的好心,帮她仔细检查看看有没有伤口,再喷点口水涂抹个遍,以免她伤口感染,留下疤痕什么的,那就不完美了。
以江湖故事为例,像他这样的男子,在为受伤的女子治愈之后,对方即便不马上以身相许,至少也会暗生情愫,从此结伴江湖,在不久的某时某刻,例如雨夜只剩下一间房的客栈,难免就会发生点什么。
可惜了。
秦守安转过头来,看着躺在美人榻上的黑姬和白姬。
一般情况下这姐妹两个沉睡的时候比她们清醒的时候更让人心动,恬静的模样是真正纯粹的美人,让人欣赏的时候不至于她们张嘴吐露出来的憨憨气质所干扰。
黑姬昏睡过去时,就被秦守安抱住了,头发没有打湿,可是白姬却是泡过水的,打湿后散落的头发,像厚厚的抹布披在后背上,难免显得狼狈。
可是身子依然如膏脂美玉,白皙柔嫩。
若是放在昨日之前,像眼前这样的情景,他非得让她们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腿儿为什么那么软。
现在当然不能那么随便了。
因为他和山主的关系,已经不是什么露水情缘了,他在黑姬和白姬面前的辈分也增长了。
他算是……嗯……仔细想想,他算是黑姬和白姬的师伯了。
一般来说,男师父的妻子,徒弟们会称呼为师母。
那么女师傅的丈夫,徒弟们称呼什么?
师公?这就是一个笑掉大牙的文盲称呼。
师母对应的并不是师公,因为师母的“母”,是母亲中的“母”,而不是“公母”的“母”。
师公的“公”则不能对应为“老公”的“公”,因为这个时代没有人称呼自己的丈夫为老公。
在南方以及南洋地域,“师公”指的是一些巫师、道士、神棍一样的人物。
他既然是师伯,和黑姬白姬乱搞,多少有点过份……江湖上常常有女弟子和师伯搞在一起的,可那都是反面事例。
最主要的还是山主的意思,别以为昨天晚上日月山众女弟子济济一堂和秦守安玩耍,山主就能够接受秦守安又和黑姬白姬玩耍。
第一,山主在不在现场,对于女人来说应该是很在意的。
第二,无论是重画媚,还是婉荷、怡云、望月、瑜团,她们年纪都不小了,身体已经完全成熟,在武道上的修炼路子完全固定下来,可是黑姬和白姬却不是这样。
昨天晚上秦守安减少的重量,基本等于山主增加的重量,黑姬和白姬的师姐们没有多少生育的风险,就算意外怀上了,以她们现在强大而稳固的身体素质,中止怀孕或者生下来,都没有关系。
黑姬和白姬则正处于突破到九品的关键时期,要是出点意外,对她们将来的修炼影响非常之大。
于是现在秦守安只想教训她们一顿,然后就回海棠春坞。
他温柔地帮白姬把头发扎起来,再把两姐妹面对面地绑起来吊在屋檐下的横梁上,在温泉池旁边的桐潭竹上捋了一把竹枝下来。
桐潭是地名,位于新秦南方,和郡海相临,盛产一种非常名贵的纸张桐潭纸,而这种纸张中的一例原料就是桐潭竹,唐婉蓉不知道是单纯的喜欢,还是含蓄地寄托思乡之意,非常喜欢桐潭竹和纸,招隐龙池屋旁边种的都是这种竹子。
桐潭竹并不十分适应北方的天气,好在这里有温泉,地热丰富,倒也成长的茂密繁盛,竹枝变得更加粗壮富有弹性,用来打人简直是物尽其用。
秦守安的手掌像钢筋铁爪似的把竹枝上的叶子一把捋了,然后再握着一把竹枝,抽打其黑姬和白姬。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给亲王殿下下药,要不是看在你们师父面上,师伯我今天就把你们关到地窖里当奴隶去,至少关个十天八天变得乖巧了再放出来,再到海棠春坞里当侍浴丫头,就像唐家的那些女子一样。
抽得几下,白姬和黑姬几乎是同时醒过来,顿时像跳上岸的鱼儿一样扭动挣扎着,大喊大叫。
“啊……我错了,殿下饶命,要激安要玩,悉听尊便,不过先放了我们吧!”黑姬惨叫连连,可是眼珠子在乱转,她知道现在正是她展现江湖经验和心机的时候了。
此时此刻,识时务为俊姬。
闯荡江湖总会危机四伏,未必不会出现比现在更加紧急的状况,正好演练一番,那么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就知道怎么脱身了。
“殿下,我们是奉命行事,你却只绑住我们……按道理,以伱无法无天的行事作风,你应该把太妃也绑起来呀……莫非,是因为你对太妃已经暗生情愫,故不忍心……”
白姬晕过去的原因,其实和黑姬是有些不一样的。
黑姬被舒筋软骨散迷晕,身体还有些麻痹,对疼痛的反应还没有那么强烈,白姬却是因为秦守安给黑姬按摩和以真气灌体时带来的异样,加强传导到了白姬身上。
女子在这样的情况下,强烈到无法承受的晕过去,身子对疼痛的反应只会更加敏锐。
尤其是两人现在一起挨打,双鱼同心的体质让她们的感受互相叠加,秦守安一竹条子下去,都没怎么用力,她们就已经哇哇大叫了。
白姬只好转移秦守安的注意力,拉唐婉蓉下水,凭什么她们在挨揍,唐婉蓉这个主使又逃之夭夭了?大家都是一伙的,有获益匪浅的时候一同享用,有祸的时候当然也要一起倒霉啊!
白姬说的没错,秦守安对唐婉蓉确实可以算暗生情愫,自然不可能把唐婉蓉也绑起来打,听了白姬的话,便多给了白姬几下,让她只顾着叫唤,说不出话来了。
“一边说要做我的左膀右臂,一边又伙同他人给我下药。你们说,这让我怎么信任你们,怎么带你们行走江湖?”秦守安眉头一皱,严肃地说道。
对闯荡江湖最积极最憧憬的就是黑姬了,白姬其实也一样,都想在江湖上成名立万,就是黑姬需求的是打打杀杀那方面的威名,白姬想的则是“美名”,美丽的美,试图用她的美貌去征服江湖。
两个人都是做梦……秦守安也不会去奉劝她们清醒过来,人就是要有梦想,才方便被利用起来。
毕竟你拿咸鱼是做不了鲜汤的,人家要摆烂,你扶都扶不起的话,想利用也得不偿失,不如去找那些有梦想有生活的人试试。
听到秦守安的话,被面对面地绑在一起的黑姬和白姬,非常直接地面面相觑了。
她们压根没有考虑过这个,她们就是玩儿而已,秦守安上升到了这种高度,倒是让她们也反应过来了,怎么能听唐婉蓉的撺掇呢?将来姐妹两个能有获益匪浅的计划,一定不带她了,这阴险狡猾的女人,差点让黑姬和白姬失去了闯荡江湖的机会。
“殿下!我们对你忠心耿耿。我听说了,男男女女闯荡江湖的时候,他们一般都是发生过关系的,这样他们就会互相信任,晚上一起睡客栈的时候也可以睡一张床,更加方便照应……啊……殿下,你就不能等我说完!”
没等白姬说完,秦守安就又给了她一下,她要说的无非就是让秦守安和她们怎么怎么样,然后她们就值得信任了。
秦守安当然不能这么干,一是原来思考过的原因,二来是这两人对他可能确实有好感,不然也说不出这种话来,但她们对情情爱爱和男女之事终究还是懵懵懂懂,根本就没有正确认识过这些事儿。
“你们就等着丫鬟们苏醒再来救你们吧,或者自己想办法。”秦守安公平起见,又给了黑姬一下。
她正眼珠子一直在转来转去,大概在想些什么自以为足智多谋的脱身计划。
于是黑姬和白姬又是大叫了两声,秦守安微微一笑,丢下竹条子离开了。
作为八品巅峰的武道高手,这样的惩罚对她们的身子根本造不成什么影响,她们不但耐水浸泡,也耐吊打,相比较起来倒是她们的师父现在的状态显得柔弱的多……按道理来说,大宗师即便有孕在身,感觉也不至于像山主那样娇气,调整下坐姿什么的,都要人搀扶轻推腰肢之类的。
或者是她谨慎起见,毕竟她也是人生第一次怀孕,难免惴惴不安,秦守安点了点头,便不再多想。
今天算是比较深入地测试了一下双鱼同心体质,确实有趣……可惜了,拥有这种绝妙体质的女子,却是不谙世事的两姐妹。
若是日月山的其他师姐妹们之间,例如四位师太,又或者重画媚和山主之间,她们有这样的双鱼同心体质……
那估计秦守安现在都还在寂静照鉴庵,大概一年半载的不会再出现在龙吟城了吧?
没有人帮忙,秦守安费劲地穿上了衣衫。
主要是照顾自己的形象,他也不能就穿个里衣,或者干脆就在身上裹一条浴巾跑出去,到时候府里又会有些风言风语,下人们传播八卦往往都是按捺不住的,哪怕要八卦的是他们尊敬而爱戴的殿下。
秦守安回到了海棠春坞。
怀瑜带领着月卿和晗心在练功,怀瑜因为体内已经有真气,体质加强,练起来兴致更高,月卿和晗心两只妇人,明显没有那么高的兴致。
尽管身材相貌都比怀瑜差一点,但毕竟是海棠春坞的丫鬟,至少也有中上之姿,秦守安看她们懒散,想送她们去和唐润如学习学习。
不过也只是在她们自己的事情上懒散,服侍秦守安还是非常用心的,她们听到一点轻微的动静,就竖起了耳朵,马上又分辨出是秦守安的脚步声,连忙爬起来高高兴兴地迎了上来。
“殿下!”怀瑜后发而先至,体内的真气让她更加敏感地察觉到了,脚步也更快,像一阵风一样掠过晗心和月卿身旁,顺势喜滋滋地搂住了秦守安的手臂。
“是不是想我了?”秦守安温柔地问道,其实也就一天多没见,但关系不一样了,就是会腻歪一些。
“呜……”怀瑜的鼻子里哼了一声,然后有些娇羞地瞟了一眼旁边的姐妹,埋头在秦守安怀中,“想殿下。”
“我们也想!”秦守安没问,晗心和月卿就争先恐后地表示对于殿下的记挂和怀瑜并无不同。
“哈哈……”秦守安大笑,伸手把她们三个拥在一起抱了抱。
“帮我换下衣服,我等下要去九州府了。本来只想带怀瑜去的,既然你们也想我,那就一起去吧。”秦守安拍了拍月卿和晗心的头,然后亲了下怀瑜。
第192章 房三小姐和物尽其用的黑黑白白
秦守安在招隐龙池屋时头发盘了起来,所以他的头发没有怎么弄湿,后来起身穿衣是匆匆擦了擦,身体上还是有些湿的。
三个大丫鬟帮他擦拭弄干。
他记得小时候带着她们在园子里闲逛,一场暴风聚雨后,树上的鸟窝掉落了下来。
她们就聚集在一起,朝着鸟窝呼呼吹气。
秦守安问她们在干什么,原来她们觉得鸡蛋弄湿了很快就会坏,担心鸟窝和鸟蛋被雨水打湿,小鸟就孵不出来了,于是就努力吹干。
真是天真又可爱。
脱下穿了两天的朝服,秦守安换上了九州府府君的锦衣。
九州府作为前朝未曾设立过的府衙,官员吏制,职司范围、礼法规章、朝服形制都经过相当长时间的设计和磨合才最终定型。
秦守安现在穿的府君锦衣,便是直到十年前才定下春夏秋冬四季以及不同场合下的款式终版。
府君锦衣并不像亲王衮服、朝服、常服那样强调天家血脉的尊贵元素,尤其是制衣材料没有选择秦锦作为主料后,也没有那么厚重和繁复了,不会挂上许多金玉珠宝后,让人穿上一阵子就不堪重负,跟身上穿了枷锁一样压力重重。
亲王的九章也没有表现在外面,而是纹绣在内衬上,至于“龙”的图案却是必不可少,纹在后背上张牙舞爪,胸前则低调的多,是和龙吟卫的“月下龙吟城”差不多的风格,为“月下鲲崙山脉”。
只是这鲲崙山脉形似巨龙,在大概是龙头的位置,点缀了一颗红色宝珠,似那巨龙含珠。
府君锦衣比较轻便,最关键的是内衬用的是一种特殊的材料,能够抵御飞镖暗器,近距离的防刺杀效果也非常好。
九州府府君例行会巡视江湖各大宗门,就连秦恒这样逍遥享乐的性子都不例外,必须防患于未然,做好被刺暗杀的准备。
今天他也要携带兵器,考虑到说不定会在九州府里迎来些挑战,他便把自己那根长棍别在了腰间。
腰间别棍的装扮,在龙吟城里还是相当少见的,大部分随身携带兵器的人,要么是江湖人带着趁手兵器,要么就是文人才子装饰性地带一把根本不会出鞘的长剑,他这种一米多长度的棍子很少有人使用。
可他就擅长这种长度的棍法,倒不是为了标新立异。
因为要跟着秦守安出门,三个大丫鬟也要去换衣衫。
天气渐暖,她们平常穿的也轻薄通透了些,身子鼓鼓胀胀的曲线一览无遗,这样随意而养眼的穿着也就在海棠春坞穿穿,要知道即便是勾栏瓦舍的姑娘们,在招揽客人时都不会穿的这样春分荡漾中显形状凤溪。
怀瑜去她自己的房间里,秦守安跟上去。
“殿下,我马上就换好了。”看到秦守安把门带上,怀瑜露出微羞的笑容,嘤咛一声就被秦守安抱在怀中吻住了嘴唇。
年轻女子往往不大热衷于追逐男女之事中最亲密的那种接触,总会觉得那是自己伺候男子的时候,只要他高兴就好,反倒是对于亲吻最为陶醉。
恰恰好,秦守安也喜欢亲她,因为只有亲她和山主的时候,秦守安有那种带着情意的男欢女爱感觉。
从前并不是爱情,只是温柔和亲密的陪伴,但两个人只要转换为男女关系,从前的那些感情很容易就会转换为别样的感觉……总之男男女女之间,曾经的种种都是可以变样的,所以不管什么冰清玉洁的男闺蜜或者女闺蜜,若想头上不长绿,最好选择没有这些玩意在身边转悠的对象。
好一会儿,怀瑜和秦守安才走了出来,月卿和晗心已经在外等候了好一阵子,看着怀瑜脸颊红扑扑的不禁嘻嘻笑。
时间不长,怀瑜和殿下肯定没有做什么,但是怀瑜脸上的红晕说明她还是很的殿下宠爱,这让月卿和晗心都放心了下来,她们可不希望殿下在外面逛多了,就忘记海棠春坞的这朵家花。
她们也知道自己的担心其实没有必要,殿下大概是皇室宗亲,达官贵人里最重情重义的人,就算怀瑜和殿下之间没有亲密的男女情爱维系,他也会好好照顾她们三个的。
正是因为这样好的殿下,她们才更加想要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殿下,以满足他的所有需求为第一要务,至于其他的种种都可以稍后放放。
王府的大丫鬟们,稍稍打扮就像城里大户人家的小姐一般,三个人陪着秦守安走出海棠春坞,就遇到急急忙忙赶来的黑姬和白姬。
她们大概是着急忙慌的赶来,终于没有穿她们那套绷带装了,换上了龙吟卫的朝服。
两个人的头发甚至都还带着些湿气,于是扎成了单马尾,在头顶偏后一寸的位置高高翘起,沉甸甸地摆动着。
搭配上御赐女官朝服,倒是英姿飒爽,毫无被吊起来打的狼狈感觉了。
“殿下,你去九州府的话,请务必带上我们姐妹。”黑姬和白姬齐声说道,她们非常慎重地带上了自己的长刀,以示态度严肃端正。
那为了彰显她们特殊能力的蒙眼绸带,也取了下来,有着明亮的眼眸流转光彩时,才是她们美色的巅峰。
“你们脱身的挺快啊?”秦守安帮怀瑜换衣服,稍微耽搁了些时间,毕竟女子的衣衫华丽起来,就会比较复杂,而女子打扮最消耗时间的还是各种首饰装扮和妆容。
他帮怀瑜画了眉,此时的女子极少会想象到她心爱的男人能如此温柔……更何况是一向只有成百上千人服侍他的殿下。
当他给怀瑜染上唇色时,暖床大丫鬟的身子都软倒在了他怀里,看着她那浓浓柔情蜜意的眼眸,秦守安差点把持不住,又研究了一番她的衣衫结构才罢手。
秦守安离开招隐龙池屋的时候,是把黑姬和白姬两个绑起来的,她们大概都没有等到丫鬟们醒过来,身体稍稍恢复了一会儿,就能运转真气把绳子绷断,毕竟那并不是专门用来对付武道高手的特殊绳索。
那种特殊绳索,唐婉蓉倒是有,可惜她不怎么会用。
秦守安亲眼见到唐婉蓉玩绳子玩着玩着把她自己吊了起来,狼狈不堪第被秦守安取下来,最终还在他的手指上留有余香袅袅……今时今日她若对他生出些特殊的好感,大概回味时心中还会生出些羞涩的甜蜜吧。
可惜她连秦守安含蓄的告白都拒绝了,这让秦守安对自己的魅力稍稍没有那么自信了,大概他也不能光凭着一张脸和身材,就通杀新秦的少女中女徐娘半老女等等。
遇到唐婉蓉这种心理不太正常,比较封闭,不肯轻易袒露心事的,也许他还需要更多手段和技巧,例如再讲讲故事,再写写信,再画画什么的……咦,记得他在她手臂上写字时,她并没有反对,甚至还十分愿意接受。
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只是在介意他画的内容?如果他不是画蛇添足地把她的肚脐眼画作栩栩如生的小母牛之门,而是正经作画,她反而能接受?
要不下次试试向她提出,给她重新画一幅正经的画以作赔礼道歉?说不定反而能够增进两人的情谊。
他直接提估计不太行,要不要通过黑姬白姬暗示?这两人做正经事情不靠谱,用在这种时候挺好,于是他看着黑姬和白姬的目光,刻意露出些温和,谁让她们好像又有点用途了呢?
“快倒也不算快,但区区普通绳索,怎么能够束缚住八品巅峰高手?若是这般困境都无法摆脱,怎么行走江湖?”
考虑到可能隔墙有耳,黑姬十分注意措辞,言语间依然威风凛凛,即便是面对着秦守安也气势很足的样子,仿佛被他吊起来打屁股的根本不是她黑白双煞之黑煞。
“殿下以后若还想这么玩……也不是不可以……”白姬柔嫩细腻的脸颊上浮现出浅浅的晕红,眼眸被午间的阳光映照得明亮通透,似有情意绵绵。
秦守安点了点头,白姬没有真正体味过男女情爱,但显然每次看戏文的时候她是很认真了,一开始装模作样地表演她那风月手段,就有点夸张和做作的感觉——因为她就是在模仿台上戏子的表演,而不是发自内心地懂得怎么诱惑和撩拨男子。
有时间可以带她去看看戏,这姑娘看戏时的反应,估计比较有趣。
看到秦守安真的点头,白姬不禁有些心虚了,殿下要是当真,等会儿又要这么玩,自己怕是有点顶不住啊,她又不像唐婉蓉那样有毛病,喜欢把自己给吊起来!
“殿下,你们玩了什么啊,可不可以和婢子们一起玩?”晗心好奇地问道,殿下从小到大就特别擅长发明各种各样的游戏,有时候他和她们一起玩,有时候就只是看她们玩。
“是啊,一起玩啊,肯定是人越多越好玩,就像上次做游戏一样!”月卿也积极地说道,记得上次大家就玩的很开心,黑姬和白姬两位大人都被竹片子惩罚了,殿下用竹片子拍打大家的时候,他也很开心。
只要殿下开心,月卿被拍打的哼哼,也是愿意的。
“哼,伱们殿下未必舍得。”黑姬牙痒痒地摸了摸自己的屁股,秦守安对待她们姐妹可真是毫不留情,要是他心爱的三个大丫鬟,估计根本就舍不得伤到她们的细皮嫩肉。
“什么啊?”怀瑜都有些好奇了,瞪大了眼睛,黑姬和白姬大人明明是非常坦荡的女子,为什么今天藏着掖着呢?
“走了……”尽管大丫鬟们都很积极的样子,可她们又乖巧又听话,秦守安怎么会如此对她们,挥了挥手,对黑姬和白姬说道:“你们要跟着也行,骑马护卫左右吧。”
黑姬和白姬顿时精神一振。
以前她们也不是没有执行过护卫出行的任务,只是那时候护卫的都是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身旁还跟着别的一大群龙吟卫、禁军等等,姐妹两个混迹其中,既不显眼,也不怎么威风,而且围观的也都是些看热闹的老百姓。
护卫殿下——护卫九州府府君,那可就截然不同了。
要知道这些天会盯着秦守安的,以江湖各大宗门为主,全都是有些身份和来头的江湖人,黑姬和白姬护卫秦守安左右,肯定会被他们关注。
这也就坐实了她们是秦守安左膀右臂的身份,她们也很快就会在江湖上成名。
“是,殿下!”黑姬和白姬连忙说道。
秦守安轻车出行,随身只带着三个大丫鬟,护卫的只有黑姬和白姬,他连韦良宰和王府护卫都没有带,他就想看看自己这么一行人马,能否得到九州府现在那些人的尊重。
马车经过宰相府,秦守安听到了房之湄的喊声。
“守安哥哥!”
秦守安掀开马车侧面的窗帘,探头张望,只见房之湄站在相府门口朝他招手。
见到秦守安露头,相府门外的护卫和下人们纷纷行礼,房之湄却跑了过来。
阳光下的美人儿总是格外明艳,犹如千娇百媚的花儿,又香又好看,俏丽而温柔的房三小姐,穿着花色绚烂的长裙,薄纱披肩下肌肤细嫩如玉,胸前的系带紧紧地束在腋下,把少女刚刚成长起来的骄傲衬托的鼓囊囊。
这种总是在跑动见容易让风钻进裙底,裙摆蓬松地鼓胀起来的裙子,会让少女显得格外娇柔,房之湄偏着头站在马车侧面,眉目含羞地盯着他,却也不说话,好像根本没什么事要找他,只是就想出现在他面前,让他看看她而已。
房之湄知道,其实三坊七巷的各处,都有人在偷偷盯着这边,他们总喜欢揣摩些乱七八糟的,现在他们大概都在想,难道太后娘娘指婚的传言坐实了,所以房三小姐便不再避嫌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小天才奇思妙想,硬是从太后娘娘赏赐琅琊王府分析出了是准备把房三小姐指婚给琅琊王,让她的心怦怦加快了速度,好像要赶紧把这辈子的心跳跳完似的。
第193章 伊人妹妹是败犬吗?
龙吟城很大,平民百姓以百万计,但是权贵阶层就那么多。
有资格和渠道知道太后娘娘赏赐琅琊王府的事儿,基本就是五品以上的官员及其裙带家眷亲朋,觉得这事儿可能影响到自己,或者能谋求点什么好处,防患一些损失的,那就是三品以上大员了。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最先在传话,说太后娘娘要给琅琊王和房三小姐指婚,目的是平衡朝堂局势,要么削弱宰相房杜魏的权柄,要么对九州府做出一切牵掣。
从太后娘娘这样丰厚的赏赐来看,她似乎纯粹是出于公义和朝廷需要做出这样的调整,而不是觉得房杜魏和琅琊王府有不臣之心,需要敲打一番。
既然如此,某些旁观者幸灾乐祸带来的愉悦感就没有那么强,而对于房之湄来说更不需要担心什么,她只想求证这事儿的可信度。
房之湄便去问房杜魏了。
面对自己的爹爹,房之湄并不需要拐歪抹角、旁敲侧击,只是询问的时候有些羞涩。
房杜魏却否认了:“虽说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但太后娘娘心性沉密,城府深阻,爱憎喜恶难见于容色。宫中没有旨意传达之前,都只是一些人在放风试探,不必介怀。”
听到房杜魏这么说,房之湄自然是失望之意溢于言表,可是房杜魏却又告诉她,他在散朝后和秦守安说好了,让秦守安陪房之湄去参加诗会。
房之湄便琢磨着,能够坐稳执宰之位的人,要说不擅长揣摩太后娘娘心意,绝无可能,只是爹爹位高权重,不可能贸然妄意宫中意图,以免多生纷争。
可他应该也是分析出了一些东西的,否则哪能在散朝的时候和秦守安讲这种事情?其中意味已经很明显了。
“有事吗?我现在去九州府。”秦守安伸出手来,在房之湄的头发上拍了拍。
语气中有些感慨,儿时的青梅竹马露出一副懵懂天真的模样,而他却已经要去九州府坐堂了。
按照规章制度,这时候很多衙门的官吏和社畜没有什么区别,九州府的普通官吏还有定期的休假,可是他这个府君却是没有的,如无特殊情况,每天都要去九州府坐堂。
好在他是王爷,总享受特殊,制度对他来说也是灵活的,只要不太过份,言官参他坐堂懈怠,偎慵堕懒,倒也问题不大。
老王爷秦恒,就常常在坐堂的时间里在花街柳巷游荡,甚至招来名妓于九州府狎玩享乐,隔三差五就被言官参上一本,却也没什么事。
反正作为皇室宗亲,沉湎享乐才是正道,最不需要的就是好名声。
在如何做好王爷这一份有前途的工作上,秦恒给了秦守安一个完美的示范,秦守安决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已经有这样的底气了,毕竟老父亲只是在江湖上搞搞送上门的女侠,偶尔抓了一些来头过的。
秦守安可是搞了江湖上一个顶级大宗门来着,老父抓的女侠里,也没有比山主来头更大的。
“守安哥哥,昨天上午皇后娘娘就回宫去了。”房之湄任由他抓着头,有些娇声娇气地汇报着。
她的脸颊微微泛着红晕,毕竟指婚的事儿传遍了整个三坊七巷,很多人看着她,大概觉得她是在向未婚夫婿撒娇吧。
“嗯,我昨天中午就见着她了,我们还去了好玩的地方。”秦守安及时打住了。
小时候他和其中一个去了一个地方,另外一个是绝对也要去的。
现在可不行了,皇宫不能乱闯,更何况是地下宫殿?房之湄进宫很方便,可是荣宝宝也未必带她去过重生殿。
“皇宫里还有好玩的地方?我怎么不知道?”房之湄不由自主地收敛了做作出的娇憨和天真,明亮的眼眸狐疑地转动着,皇宫里好玩的地方莫非是皇后娘娘的闺房、凤榻?
房之湄也常去宫中陪荣宝宝,只觉得皇宫里夏日里比较阴凉,其他季节就有些阴森森的,连太后娘娘都不愿意多呆,没事就起驾去皇家别院里小住。
“我看了宫中女官跳舞。”秦守安随意糊弄过去,而且宫中的女官舞蹈,确实好看,那种气度和优雅,还有钟鼓乐团的配合,在外面是很难见到的。
“爹爹说,你会陪我去参加诗会。”房之湄也没有多去吃味荣宝宝,反正自己和守安哥哥之间还有太后娘娘指婚的可能呢,荣宝宝就只能在房之湄的大婚之日在地上痛哭流涕地打滚了。
不,不,这事儿还没定,自己可不能得意忘形,房之湄提醒着在对荣宝宝的心态上已经有些得意忘形的自己。
“是啊。你不记得在小时候,我就能三步成诗吗?”秦守安在这方面还是很有自信的,大凡接受过九年义务制教育,就能够背诵几百首千古绝唱,那是放到任何一个时代,都能横推万古诗文的巅峰之作。
在别的一些什么世界,一首诗词还能召唤神佛,仙人投影,英灵降世呢!
现在去参加个诗会,赢得无数跪拜臣服,也只属于基本操作。
“嗷嗷嗷,引颈向天吠,白狗泥打滚,黑狗雪中跳。”房之湄对秦守安的诗记忆犹新,小时候还没认识几个字呢,秦守安就能作诗了,自然被房之湄视作骄傲,还学了回去背给爹爹听,只是当时爹爹一言不发地看着她,让房之湄认为是守安哥哥的才情震慑住了爹爹。
“咳……你放心吧,今时不同往日……伱怎么还记得这首诗?”秦守安微微脸热,这种打油诗,小时候糊弄房之湄和荣宝宝足够了,没有想到的是今时今日她还记得。
“嘻嘻,没有关系啦。我已经准备好了几首诗,你去之前背背就好了。”房之湄主要就是和秦守安说这事。
说完,她就从袖兜里拿出一叠写着蝇头小楷的纸张,塞进了秦守安的车窗里,倒是顺便和月卿和晗心打了个照面,怀瑜却正在低着头,大概是在整理守安哥哥的袍子或者鞋子之类的。
房之湄所担心的是,守安哥哥小时候自然聪慧擅文学诗词,可是他这么多年在天道门习武,肯定耽于学文,而且诗词一道,博大精深,绝不是临时抱佛脚就能够重新捡起来的。
当务之急当然只能是房之湄出手给他准备了。
这几首诗,都是房之湄近年来的得意之作,却并没有拿出去传唱过,现在看来倒是正好。
房之湄在龙吟城中有才女之名,绝非只因为她是相爷之女,真才实学当然是有的,这几首诗也是她的得意之作,历经揣摩修改,完全拿得出手。
一般人若有佳作,自不会轻易署他人之名,但是对于女子来说,心上人的才名就是她的骄傲,送给守安哥哥是完全不心疼的。
“哦呜……”秦守安打开看了一眼,不由自主地默念了一首,顿时有些惊叹,“伊人妹妹,你这诗词,怕是有易安居士五六分功力了。”
秦守安其实也不知道这样的评价是不是高了,可是小朋友画几粒羊粪球在纸上都能够得到爹爹的称赞画功了得,对于自己青梅竹马得作品高看几眼也是理所当然啊!
“易安居士是谁?”房之湄抿着嘴唇,略一沉思,眉头皱拢又散开,实在想不起来易安居士是哪朝哪代的诗人。
听守安哥哥的点评,好像也是擅长婉约感伤的女诗人。
“该不会是守安哥哥这些年认识的女才子吧?”房之湄忍不住有点酸酸地怀疑。
既然房之湄的得意之作,也只有这人的五六分功力,那若是历史上的人物,必然大大有名,而房之湄却完全没有听过,就只有可能是同时代的什么才女了,不求闻达于当下,却勾住了守安哥哥的心。
“哈哈……”秦守安忍俊不禁,他倒是想认识认识李清照,可惜没有这机会啊,千古第一女词人,北宋第一女赌神,谁不想结识一番?即便秦守安对诗词交流兴趣不大,一起去赌场玩玩也好啊。
尽管没有什么关于李清照相貌的记载,但她爹爹可是非常著名的美男子,想来李清照也是个美人,尤其是她的某些诗词,很能够看得出来她也是个风流才女,秦守安回忆了一首,吟道:
“素约小腰身,不奈伤春。疏梅影下晚妆新。袅袅娉娉何样似?一缕轻云。歌巧动朱唇,字字娇嗔。桃花深径一通津。怅望瑶台清夜月,还送归轮。”
听到秦守安吟诗,房之湄听在耳中,不禁大惊失色,这如此风骚入骨,如此明目张胆地以女子口吻打情骂俏的,绝对不是守安哥哥的作品。
众目睽睽之下房之湄也不方便质问,顾不得许多,连忙踩上梯子上了马车,就钻进了马车中。
“咳——”
房之湄看到怀瑜云鬓微乱,正在咳嗽喝水,而月卿和晗心正吃吃发笑,不由得有些脸红,知道是自己这着急忙慌的样子,被人看穿了一些心意。
这时候却也不是在意矜持娇羞的时候了,房之湄心念急转,马上就准备好了措辞,
“守安哥哥,易安居士这首诗是向你邀约会面时写的罢?挺好的。不过,光是这一首,伊人妹妹可是有些不服气的,未见得比我写的强上太多……桃花深径一通津,她是真敢写!”
在房之湄看来,这首词不见得有多高明,但作为女子写这个真的挺大胆,基本就是……就是那些勾栏瓦舍里女子邀约客人,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和他做点什么的意思。
“哦?伊人妹妹不服气?”秦守安双手放下,提了提袍子,一手轻轻地拍着怀瑜的后背,一边继续逗房之湄:“那你听听这首。”
房之湄连忙双手握成了小拳头,耳朵竖起来,眼睛鼓鼓的,聚精会神地看着秦守安。
守安哥哥即便不怎么学习诗文了,但看来还是有一定诗词文章的修养,他既然如此推崇那易安居士,想必真的是房之湄的劲敌。
要是那易安居士还赠送了一些诗词给他,而这也是他愿意和房之湄一起去诗会的底气所在,房之湄真的……大概就像那街上争夺小公狗却被别的小母狗撕咬的满身是伤,不得不落荒而逃的败犬罢了!
“晚来一阵风兼雨,洗尽炎光。理罢笙簧,却对菱花淡淡妆。绛绡缕薄冰肌莹,雪腻酥香。笑语檀郎:今夜纱厨枕蕈凉。”秦守安又吟了一首李清照的《丑奴儿·晚来一阵风兼雨》。
吟完,秦守安笑意盈盈地看着房之湄,伊人妹妹还是那么可爱,隔着不知道多么遥远的距离,和人家易安居士较劲……只是秦守安也觉得有些奇妙,世间拥有如此才情的女子,却通过他传播的文字,仿佛产生了一种跨越时空的交际。
房之湄听完,依然不觉得有多么才气纵横,压迫的她甘拜下风,但是这首词真的大胆,房之湄无论如何都不好意思写给守安哥哥……
“三小姐,殿下念的这首词讲了什么啊?”月卿看到房之湄脸颊红扑扑的,不禁有些好奇。
“又是风啊雨的,大概就是说晚上好凉快。”晗心似懂非懂地说道,这些读书人就是奇怪,下完雨好凉快也要写这么长的一首诗。
“这首词,是你们殿下认识了一个女子,这个女子梳妆打扮的美美的,身上穿着轻薄如蝉翼的衣衫,跟没穿似的,和你们殿下说今夜的凉席一定非常凉爽……”
房之湄说完,一边哼哼,一边倔强地昂起头,原本男子风流,尤其是守安哥哥作为亲王殿下,难免有无数女子投怀送抱,房之湄也不至于像母亲那样嫉恨成仇,但是说着他陪她去诗会的事,却想起了另外一个女子,这让房之湄如何受得了?
最关键的是,这个女子竟然如此大胆如此风骚,明显和守安哥哥颠鸾倒凤度过了不知春宵几许!
看来在守安哥哥心中,房之湄是才气不如她,风骚不如她,知情识趣也不如她,自己还有什么脸面呆在这里?
说着房之湄就欲掩面而去。
看到她真的伤心了,秦守安连忙一把拉住房之湄,顺势将她搂进了怀里紧紧抱住,低头看她:“傻瓜,易安居士是几百年前的女诗人……”
第194章 父母之命这样的大义
乌爹国进贡的蔷薇佛子,在香炉中生出袅袅烟气,犹如成熟妇人的体香,让人躁动。
房之湄身上的气息却格外清新淡雅,冲淡了那种热烈,却在躁动中增加了一些温柔的撩人。
马车车厢很大,就是在里面打滚也能玩的欢快,秦守安把房之湄揽入怀中时,怀瑜也眼疾手快,赶紧把侧窗和门帘都拉下来。
怀瑜也听到了一些八卦,尽管那并非自己应该关注的事儿,但也为殿下和房三小姐高兴。
可终究是未婚的男女,被人看到搂搂抱抱,难免引起一些添油加醋的闲话,很不好听。
“易安居士的作品很少流传于世,你不知道也很正常,可是你却因此认定是守安哥哥勾搭的大胆风骚女才子,未免有些武断。”
秦守安感受着怀抱中格外柔软的少女,微微一笑,“看来伊人妹妹只是表面柔柔软软的,内心却还是宰相夫人一样刚强执拗。”
房之湄听到他的解释,不由得害臊,自己刚刚一定表现的像母亲一样胡乱吃醋吧?结果他马上就说她像母亲了。
母亲雌威之名显赫于三坊七巷,连宫中都时不时用来调侃父亲,房之湄双手放在胸前,两根食指点来点去,娇声道:
“没有呢……母亲说我一点都不像她,以后肯定管不住自己夫君,夫君肯定三妻四妾什么的……”
说完,房之湄瞥了一眼秦守安,话里话外的意思他应该明白的吧?
伊人妹妹可是个聪明的女人,她很清楚自己的情况和母亲当年是截然不同的。
当年的父亲是享誉龙吟城中的大才子,多少大家闺秀的梦中佳婿,多少花魁红牌自荐枕席,可是父亲出身普通,即便科举高中,也无权贵支撑,要想平步青云也不容易,而母亲娘家却是显赫要族,如今父亲高居执宰之位,母亲那边也出了不少力。
在这样的情况下,加上母亲性格强势,父亲爱戴她,她自然管得住父亲,能够把宰相府的财权都牢牢掌控,让父亲不得不买卖字画才能积攒些私房钱。
守安哥哥可就不一样了,天生富贵。
即便是唐婉蓉那样富甲天下,掌握着宫中内库生意的女人,都管不住老王爷纵情声色最后还丢了性命,房之湄就能管得住秦守安?
房之湄自问不会比唐婉蓉更厉害。
她若真被太后娘娘指婚给守安哥哥,最大的优势是和守安哥哥青梅竹马,他对她既有娘子的情爱,又有妹妹般的宠爱,只要她不作天作地,这王妃的位置基本无可动摇。
除了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和有子嗣的皇贵妃,王妃基本就是女人中最顶尖的了,那些处心积虑进入王府的小狐媚子,再得守安哥哥宠爱,也不可能骑到她脖子上作威作福。
女人最难忍受的不是夫君三妻四妾,而是同事在自己面前作威作福,趾高气昂。
再说了,房之湄的手帕交是皇后娘娘,谁能在王府里和房之湄宫斗?
想到这里,房之湄觉得自己刚才吃易安居士的醋有点太小家子气了,不够大度,一点也没有大妇的底气和雍容。
“我觉得母亲说的有道理,但也只适合母亲和父母之间。守安哥哥小时候不就说要娶很多很多老婆吗?嫂子要是像我母亲那可不行吧。嫂子将来不应该管住守安哥哥,而是应该帮他管好府里的女人,对不对?”
房之湄窝在秦守安的怀里,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留意三个大丫鬟,看她们有没有露出“房三小姐你自己就是这个嫂子”的眼色神态,一边细声细气地说道。
被守安哥哥这样抱着,房之湄也还是有些害羞的,毕竟又不是小时候,现在虽有传言,终究还是没名没分,可是他和她这么亲密,也是在宣示什么吗?
反正没有人会随随便便这么抱人家女子吧!
“这个事儿好像有点复杂。”秦守安略一沉思,表面上他没有和任何女子拥有名义上的正式关系。
就算他和日月山的山主和诸多女弟子那般亲密,但要是公之于众,他只怕会成为众矢之的。
早上回来时在寂静照鉴庵外遇见那么多信众和狂热拥戴者,要是暴露出他已经和四位师太坦诚相待过,就算他是琅琊王,大概也得暂时离开龙吟城避避风头。
怀瑜在一般人眼里,便只是暖床大丫鬟,按照时下的风俗礼制,他就算和怀瑜生下了一堆胖小子了,在外面他依然算是单身人士。
真正和他有些名义上正式关系的,说起来只有唐婉蓉算得上一点……毕竟是有“父母之命”这样的大义。
哪怕有些荒唐,却也算正式,真把秦恒的那封信公之于众,再解释清楚唐婉蓉和琅琊王府的渊源,即便会引起轩然大波以及诸多人士的反对,但也不是没有操作性。
只是从唐婉蓉的态度来看,秦守安真这么做了,她估计会和琅琊王府分家,到时候秦守安就是鸡飞蛋打一场空了。
思来想去,他真的成婚以后,能够让他的王妃来管理带领的女子,好像只有怀瑜一个了。
“伱是不是也听到了一些什么传闻,太后娘娘要给咱俩指婚什么的?”秦守安想到这里,终于明白伊人妹妹今天可不是单纯来和守安哥哥挨挨蹭蹭一会儿那么简单。
房之湄连忙扭了扭身子,想要从秦守安怀中挣扎逃跑,慌乱的眼眸中散溢出几分羞涩,双手刚刚举起就被他抓住,依然抱在了怀中,揽住了她细细的腰肢,她的肌肤甚至能够感觉到他手掌心的热度,有些灼人似的。
“哪有什么传闻……我都不知道,你听说了吗?”房之湄想跑没跑掉,便也明白了不管怎么样,守安哥哥对她还是一如往昔的喜爱,即便传闻是假,她一时半会成不了王妃,但也不会突然跑来个当代的什么“易安居士”来把她取而代之。
于是她一边抬手挡住丫鬟们的观望,一边身子柔软而脸颊微烫地靠着他的胸口。
“我当然听说了,不过根据某个和太后娘娘非常亲近的人士分析,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秦守安便把山主的分析说了一遍:赏赐王府、敲打荣家、占琅琊王府便宜。
秦守安相信,只要房之湄现在没有别的什么心上人,那么她对太后娘娘的指婚,绝对会是很愿意的。
女子在自己的婚事上没有多少话语权,很多时候对男方的要求也不高,往往只要看上一眼没有什么恶感,或者没有听说过对方有什么劣迹恶行就能成。
以他和房之湄的感情基础,婚后夫妻恩爱和睦,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可是现在好像不是这么一个事啊,给亲王选王妃,这就不是一个感情的事、私人的事,而是像给某个重要衙门选坐堂要员,给地方挑选一个封疆大吏,诸如此类的朝堂大事。
跟个人是否愿意,是否有中意人选,没有什么关系。
秦守安既然享受这套封建统治阶级制度的好处,他就得自觉维护和遵守这套制度对他的束缚,很多时候也是身不由己……当然了,如果是太后娘娘突发奇想,要下嫁给他,那秦守安就管不了那么多,谋朝篡位都做得出来。
“守安哥哥,你是想让我转达给父亲,让他分析分析这个人的看法吗?”房之湄有些失望地冷静下来,看来守安哥哥并没有像她那样一厢情愿地觉得传闻肯定会成真。
这时候感觉到秦守安搂抱的手臂格外用力了一些,房之湄心底里的甜蜜却从那层失望之下散溢出来,难怪她一上车,他就把她抱到了怀里,大概就是在告诉她,不管传闻怎么样,她都是他喜欢的伊人妹妹,喜欢把她抱在怀里亲密怜爱。
想到这里,房之湄有些惭愧,自己是不是光顾着想当王妃了?明明现在和守安哥哥甜甜蜜蜜地亲密相处才是更重要的事情。
“等他回家以后,我就问问他。”房之湄说完,从那种对于能不能当上王妃患得患失的心情中脱离出来,感受着他宽厚的胸膛和强劲的心跳声,身子更加酥软,抬起头来眼眸中水盈盈的满是欢喜,若不是旁边还有三个人坐着,她就要像小时候一样哼哼唧唧地在他耳边撒娇了。
小时候向他撒娇,是想让他带着她一起出去玩,长大了向他撒娇,却是想做他的女人了?房之湄察觉到这种差别,身子悄悄地发热起来,软在他怀抱中,要不是被抱着,就要像冰雪融化成春水潺潺流走了。
“好,有消息了就放风筝。”秦守安点了点头,手掌轻轻握着她的腰肢,感觉掌心有些烧的慌,因为总是想向上又或者向下。
都是这几日沉湎女色养成的习惯……果然是一入奢淫如入魔,这身体就好像不受控制似的,没完没了,不分场合和对象地想追求一些愉悦满足。
“殿下!”
车帘外传来了白姬的声音。
王府的马车停在宰相府外有一会了,难道有什么事?秦守安“嗯”了一声,晗心便推开了车帘。
白姬的身份不一般,和房之湄也算是熟人,房之湄连忙从秦守安怀中挪到旁边坐下。
车帘推开的一瞬,秦守安刚好看见黑姬远远地站在宰相府的围墙上,做出警戒防范的模样。
位置挺好,姿势也帅气,就是好像没有什么意义,大白天的也没有人会利用飞檐走壁来靠近刺杀,她那个方向基本只能警戒从宰相府里杀出来的人。
除非她得到了线报,宰相府是在利用房三小姐拖住秦守安,然后要执行刺杀秦守安的什么计划。
“殿下,我刚刚隐约听见你们在谈论指婚的事情,是否需要我来帮助分析一番?”白姬拱了拱手,自告奋勇地说道。
秦守安盯着白姬看了三息。
白姬耐心地和他对视。
他的目光充满了一种难以理解的感觉,似乎是因为对于白姬不太了解,所以对她的言行举止也充满了疑惑。
白姬不禁微微皱眉,同时还有些生气,她和殿下除了没有做那获益匪浅的事情,基本上已经亲密无间了,难道在这些经历中,他就只沉迷于她美妙无比的绝世胴体,而对她有趣的灵魂、高贵的人格、机智的头脑,还有澄澈通明的心境毫无了解?
白姬不由得有些遗憾和叹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多少绝代风华的江湖浪女,即便有无数男子跪倒在她们的石榴裙下,可又有几个人真正懂得她们的内心呢?
他们完全被红颜祸水,太过于耀眼的皮囊吸引住了全部的目光。
好在白姬对于琅琊王也没有那么高的要求,她主要还是想利用殿下为日月山获益匪浅,至于灵与欲双双交融,可以以后再徐徐图之。
“没你的事。”秦守安发现白姬根本看不懂他的眼神,只好摆了摆手,让她麻溜走开。
就这样还要当他的左膀右臂?
“殿下,在别的事情上,你或许可以乾纲独断,但是指婚涉及宫中、太后娘娘、皇后娘娘等人的旨意和博弈……”白姬一边说话,一边往秦守安的袍子上瞄。
秦守安走上前,伸手揽住了白姬细细的腰肢往外推,然后双手抓住她的腋下,把她从马车车厢里丢了出去。
“守安哥哥……那我也先走啦!”房之湄知道腻歪也讲究个场合时节,她总不能让王府的马车一直停在这里,好让她和守安哥哥亲亲热热。
房之湄踩着梯子,在王府丫鬟的搀扶下走下马车,看着王府的马车队伍离开,却发现白姬还站在原地。
白姬手握着长刀,用刀柄捅了捅房之湄的裙子。
房之湄感觉大腿内侧被她捅到了,细皮嫩肉的房三小姐“哎呦”一声,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位在宫中就常常见到的龙吟卫第九卫的女官。
“白姬,你干嘛?”房之湄不解地问道,倒也没有介意白姬的唐突,眼见着王府的马车队伍都走了,白姬还留在这里,应该是有话要和她讲……难道白姬对太后娘娘指婚之事,另有一番见解什么的?
刚刚她进马车,好像就是想说这个来着,守安哥哥不想听,房之湄倒是愿意听听更多人的看法。
差点忘了给黑舌糖盟主的加更,明天爆发。
第195章 九州府府君的阵仗
白姬看了一眼秦守安远去的马车,黑姬已经跟了上去,她一会儿在墙头奔跑,一会儿跳到马上,一会儿又在旁边的河道凌波微步。
黑姬会这么表现,当然不是为了挽回她在殿下心目中老江湖的形象,而是因为今天依然有许多江湖宗门的弟子在瞩目九州府府君的动向,自然也会注意到黑姬。
黑姬现时的存在感越强,将来行走江湖时,就有越多的人认识她,大概就是那种几个恶贼正在奸淫掳掠,正好遇见了黑姬,便会大喊一声:“九州府府君的左膀右臂、威名赫赫的黑衣女刀神、黑白双煞之黑煞来了,大家快跑,风紧扯呼!”
白姬不需要这样表现,她唇红齿白,眉目如画,风姿绰约,光是站在这里就是万众睹目的风景。
“三小姐,你有没有发现,今天殿下腰间别了一根棍子?”白姬意味深长地说道。
白姬曾经目睹过秦守安和敖遨蛟的战斗,当时秦守安就用了棍法,后来敖遨蛟被击晕的时候,大家都没有真正明白秦守安棍法的奥秘。
等白姬和黑姬掀过秦守安的被子以后,白姬当然知道了当时敖遨蛟为什么战败了。
从徽音裳吟池回来的路上,白姬也浅浅领略了一下。
房之湄点了点头,她又不瞎,“男人即便是在路上看到一根笔直的棍子,都喜欢捡起来玩玩,比划挥舞几下。守安哥哥小时候给我们讲故事,有个叫孙悟空的猴子就是用棍子的。现在守安哥哥在兵器上的造诣,也是修炼棍法为主。”
白姬也点了点头,感觉房之湄的反应有些迟钝,却也不方便说些什么,只是继续用她的长刀刀柄捅了房之湄几下。
房之湄被她捅的连连后退,呀呀叫唤了几声,忍不住有点好笑,“你闹什么……还不快跟上去?等会儿守安哥哥都到府衙了。”
“看来你只发现了他别在腰间的棍子。”白姬叹了一口气,有点遗憾地看着房之湄,“也就是说,他对伱没什么感觉,可能只把你当妹妹。”
房之湄无缘无故就被白姬在心口扎了一刀,不由得生气地瞪大了眼睛,然后才反应过来白姬的别有深意……她是在说即便刚刚那么亲密的拥抱,美丽的少女温软的身子靠在他怀里,她坐在他腿上,可他却没有什么感觉?
白姬用她的刀柄给了房之湄几下,是在试探和提醒,这是房之湄在他怀里时应该有的动静和感受?
不愧是在宫里就经常给皇后娘娘和房之湄讲“番外版”折子戏的白姬。
龙吟城里流行着一些“番外版”的折子戏,就是在正经的戏文以外,添加一些有“番邦外族”风格、大胆、狂放、乱搞的剧情。
白姬对这些特别感兴趣,又喜欢在宫里和别人讲,她不但和普通的宫女和女官、龙吟卫讲,还会给皇后娘娘讲。
“我不信……当时我比较紧张,所以没有注意到。”房之湄想了想,有些紧张地解释,应该是这样的。
守安哥哥确实会把她当妹妹,总是伊人妹妹伊人妹妹地喊,但毕竟不是亲妹妹,而是青梅竹马的那种妹妹,是那种长大了两个人可以越来越亲,然后成为夫妇的那种妹妹。
否则的话,他怎么会把她抱在怀里?哪个哥哥会这么抱他的妹妹?更何况房之湄感觉到她的身子热乎乎发软的时候,他的手掌也灼烫到了她的肌肤。
当时要不是在马车里,要是在两人单独相处的地方,说不定守安哥哥都已经忍不住和她亲亲了。
“不要自欺欺人了。”白姬怜悯地看着房之湄,女人深陷情网,就容易自欺欺人,成为一种可悲的存在,只有像白姬这样的江湖浪女,才能游刃有余地若即若离,在任何时候都骄傲而优雅。
“你……”房之湄才没有自欺欺人,这个白姬的眼神怎么那么讨厌?房之湄想了想,自己确实不应该因为白姬的话而动摇,便调整着表情,深吸了一口气后露出了笑容,
“我没有自欺欺人,男女之间并不是时时刻刻都会产生那种欲望,就像刚刚我们先是讨论了一下诗词,谈起了一个女诗人,然后又讲了下太后娘娘赏赐的事情,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那些事情上。”
房之湄这么说表面上是有道理的,可是白姬却不认同,因为一般男人也许是这样,但殿下可是极阳之体,这种男人的欲望比一般男人强烈一百万倍,基本上只要稍稍受到点撩拨,他就会蠢蠢欲动。
“争执没有太大的意义,我们各自掌握的信息不同,做出的分析判断也不同。”白姬顿了一顿,“事实胜于雄辩,你可以再试探一番。”
对于这种事情,白姬非常愿意热情帮助,江湖浪女除了对于自己的风月情事了如指掌,更要在别人为情所困时,以从容沉静的姿态指点一二。
“怎么试探?”房之湄在嫂子的保护下,也去过王邪风月楼和姑娘们交流打探过,感觉自己对男女之事的了解,可能比白姬更加丰富一些。
她对如何试探也有了点想法,可是作为大家闺秀怎么能够表现出自己对于此事了如指掌呢?自然是懵懵懂懂地,有些疑惑地盯着白姬。
“当然是人约黄昏后,花前月下,你和他喝点小酒,然后娇滴滴地按着太阳穴表示头晕,有意无意地靠着他,眼神要朦胧点,看他一眼就欲说还羞地挪开,眼睛不和他对视,身子却软软地靠向他,时不时地换一个姿势、动作,一会儿打一下他,一会儿扭扭腰,一会儿在他怀里像撒娇的猫咪一样蹭蹭他……哈哈哈……”
白姬说着说着,忍不住得意洋洋,“此时此刻,他若还是对你没有进一步动作,那就说明他真的对你没有什么想法。你即便得到太后娘娘指婚,也难得宠爱,嫁入王府也是孤枕难眠,看他终日留宿其他妖妖娆娆的女人房中。”
白姬的建议,房之湄不禁嗤之以鼻,这还用你教?她都已经……咳,没用过,只是觉得不怎么高明罢了,属于女子天生就会的东西,就像刚才她在守安哥哥怀里,就已经蹭来蹭去,扭来扭去,就差嘤嘤咛咛了。
可是……即便如此,刚刚守安哥哥为什么没有给伊人妹妹来点反应?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心思不在这种事情上?
看来重新试探下,还是很有必要的。
“白姬,我为什么觉得,你很不希望太后娘娘给我和守安哥哥指婚?”房之湄狐疑地盯着白姬,按道理这也不关白姬什么事啊。
“不。”白姬摆了摆手,“不是我不希望,而是我觉得太后娘娘本就没有这个意思,她是想要……”
说着,白姬闭住了嘴巴,太后娘娘想要在寂静照鉴庵旁边修建吟窟的事儿,能随便暴露吗?
房之湄毕竟是外人,也没有像唐婉蓉那样和黑姬白姬一起参与了夺取殿下身躯的若干行动,跟她讲太后娘娘的事情,万一她直接就跑到太后娘娘面前去求证,太后娘娘肯定要维护脸面,直接赐死白姬怎么办?
感觉太后娘娘直接赐死的可能性比较小,但把白姬削发为尼,交到四位师姐手里进行暗无天日地管教的可能性很大,那到时候别说觊觎殿下的极阳之体了,连江湖浪女都当不成,多半会被监管修行成肉身菩萨的程度。
白姬想象了一下自己被封在坛子里用密法蒸干,然后全身涂满溶金的样子,不寒而颤。
“她是觉得殿下女人太多,给他修建一处后宫,用来容纳他的女人而已……你也知道,女人如果都挤在一个地方,事儿就多,自古以来搞三宫六院,就是为了避免女人们都在一个屋檐下,所以殿下的新府邸越大越好。”
白姬已经不想分析太后娘娘的真正用意了,随便找了个理由糊弄房之湄,只是说完,她便点了点头,觉得自己不愧是江湖浪女,随便找的理由听起来也直指本心,说不定太后娘娘真的就是这么想的。
“他……他哪有这么多女人?”房之湄怒视着白姬,简直就是胡说八道,随口污蔑守安哥哥清白。
“我走了!”
白姬不和她争辩,纵身上马,疾驰而去。
房之湄在原地气的跺脚,不行……她必须得想想办法,守安哥哥在隔壁,她自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可是琅琊西府要真的建成了,那守安哥哥就远了。
……
……
白姬追上秦守安马车的时候,已经快接近九州府了,黑姬也不再在围墙上、屋顶上跳来跳去,老老实实地骑在了马上。
因为风雷卫已经出动,站在围墙上、屋顶上,奔走飞掠疾行的已经是他们了。
风雷卫三人一组,沉默而严肃地执行着自己的任务,一圈圈地散开,把秦守安的马车护卫在最中央。
马车距离九州府的直线距离还有三里地,想要来围观的江湖人士,热心百姓,都被驱逐到最外围。
远道而来的许多大宗门弟子,颇有些不满,其中甚至有隐藏身份和实力的九品高手……例如梁云淡,却也不得不配合。
街道两旁的店铺已经提前得到九州府的通报,纷纷关闭门窗,最大胆的也就是在躲在客栈里,戳开窗纸偷偷看看。
从老王爷秦恒过世后,群龙无首的九州府终于迎来了新的府君。
九州府的周围似乎都静默下来,平日里兴旺繁盛的街市寂静无声,只有一个个穿着黑色风雷服的守卫,在高出投下犹如标枪一般冷冽肃杀的影子。
阳光微斜,酒肆楼台层层叠叠,铺得整整齐齐的青石街道上只有马蹄声笃笃作响,在这样清冷的气氛中,就连黑姬和白姬也不再活蹦乱跳,到处乱窜,身形挺拔地坐在马鞍上,平视前方。
哒——
最后一声马蹄声结束,马车停在了九州府前。
“恭迎府君!”
震耳欲聋的呼喝声响起,训练有素的马儿纹丝不动,而周围的气息却一瞬间散溢出去,犹如爆炸开来的云雾,扩散到了大半个龙吟城,让人领略到了这股赫赫威严。
门帘掀开,秦守安从马车中走了出来,他的影子也斜斜地落在九州府前的广场上。
黑压压的风雷卫,散布在这个宽阔无边的广场上,他们在自己的府君面前单膝下跪,低下了头,无比恭敬地迎接他。
一阵风在这寂静的广场上刮过,也吹拂着秦守安后背上的发丝,也让他的衣袖摇摆了几下。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抬了抬手。
“起!”
来自队列前方的一声呼喝,风雷卫齐刷刷地起身,却依然谦卑恭谨地低着头。
秦守安能够感觉到一股雄浑无比的血气,这是数之不尽的七品以上的高手聚集在一起,形成惊人的战力后造成的无形压迫。
即便是大宗师面对这么多的风雷卫,只怕也要退避三舍,这也是朝廷规定大宗师非奉召不得入城的底气所在。
大宗师若是强行入城,迎接他的就是驻扎在龙吟城里的这些风雷卫。
好在建国这么多年,即便是九州府成立之前,也没有大宗师会强行突破入城,以一己之力撼帝国之威,再强大的个人,也不会这么做。
秦守安胸中有激荡起伏之意,此时此刻他好像忘记了自己是个准备醉生梦死,逍遥放荡的王爷。
眼看着无数高手跪俯在自己面前,哪怕是再怎么浑浑噩噩的享乐之徒,也会生出一番雄心壮志吧?
他心中随之而来却生出了一些疑惑,传言中父王并没有励精图治,甚至有些惫赖而纵逸酣嬉,为什么他麾下的风雷卫却没有半点懒散骄纵的模样,反而是一支如此令行禁止、雄姿勃发的队伍?
“参见殿下。”
风雷卫前列的一排人齐步走了过来,向秦守安见礼。
秦守安从马车上走了下来,来到他们身前,一眼打量过去就知道他们是除自己以外,九州府里身份职务最高的人,其中赫然站着他小时候的一位熟人,佛伯乐的成员之一——陈若素。
一会还有一更,可能稍微晚一点,大家可以明天再看。
第196章 殿下要不要做个手术?(感谢黑舌糖盟主加更1)
龙吟城中除了诸多衙门、监司所在的皇宫,最大的官署就要数京都府衙和九州府衙了。
京都府衙为天下首府,但终究只是三品府衙,而九州府衙坐堂的是新秦帝国有数的几个亲王之一,而且统御的是整个新秦的江湖,规格自然更高。
九州府衙官署占地面积极大,在龙吟城中仅次于皇宫,建筑主色调以黑白为主,寓意黑白分明。
前堂以清香名贵的横山巨木为栋,以纹理雅致的杏木为梁柱,屋顶椽头都涂抹了一层极其珍贵的香料防范虫蚁。
就连门扉上都用金箔贴出了花纹图案,门面珠玉镶嵌,鎏金铜铺首,玉雕作地砖阶石,不愧为天下江湖宗门首府,奢华无比。
风雷卫列阵迎接以后,秦守安进入前堂“接印”。
掌握大印就意味着正式上任,随后在前堂接见了府中上下以及各司官员,在人群中秦守安甚至见到了雪中蛆。
雪中蛆并没有担任重要职务,但他是秦守安尚未正式继承王位时就安排进来的人物,今时今日自是会让他露面,以表示府中对秦守安的任何安排都不敢怠慢。
新任的这位府君是出了名的做派凶残而不讲道理,他敢为了王府的护卫去京都府杀人劫狱,九州府这边要是怠慢了雪中蛆,被他认为也是没有把他放在眼里,那可怎么办?
九州府还是他的一亩三分地,只怕杀起人来更不讲道理,谁也不想成为新官上任被杀头立威的对象。
即便对年轻的府君能否胜任此职位抱有怀疑,也没有人犯蠢表露出来。
江湖中多的是桀骜不驯之辈,但九州府毕竟不是江湖,大家都是官家人,和任何一个衙门一样,都懂得明哲保身。
于是在接印后会见全府上下时,依然十分顺利而和睦,除了陈若素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其他人都恭谨的很,并没有人站出来挑衅下秦守安的绝对权威。
会面以后,依然是繁琐的礼制程序,秦守安在全员陪同下巡视整个九州府的官邸,每到一处便有该地的主事官员介绍职司,转完一圈,正好天黑。
“李仁军、陈若素留下,其他人散了吧。”回到前堂,秦守安坐下后吩咐。
黑姬和白姬依然站在秦守安的身后,以彰显她们是他的左膀右臂,怀瑜三人则已经找到了前堂的茶水间,自去为秦守安准备饮食茶点。
“这段时间辛苦了。”秦守安先对李仁军说道。
李仁军是风雷卫上章部总领。
风雷卫一共分为阏逢、旃蒙、柔兆、强圉、著雍、屠维、上章、重光、玄黓、昭阳十部。
这些名字其实就是十天干“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的别称,大概只是因为知道这种别称的人少一些,听起来好像更加厉害的感觉,于是便以此为名。
即便是对于风雷卫内部来说,他们也更愿意被称呼为“阏逢”、“旃蒙”的名号,叫他们“甲”,“乙”,听起来就像无名小卒、临时拉帮结伙的队伍一样。
上章部集合了九州府最强的一部分武道高手,专门负责为府君的出行、住所方面提供护卫警戒,自从秦守安回京后,李仁军便一直在带人暗中保护秦守安和琅琊王府。
唐婉蓉带着黑姬和白姬前往王邪风月楼的那个夜晚,追踪黑姬和白姬的便是李仁军,后来发现她们的真实身份后便放弃了追踪,让黑姬和白姬认为是自己成功地甩掉了风雷卫。
后来她们在太后娘娘面前提起了此事,被太后娘娘点出了真相,能够被太后娘娘知道的人物,肯定是高手高手高高手了,但黑姬和白姬并不以为意,觉得姐妹合体,即便是李仁军也奈何不了她们。
“府君言重了,都是卑职分内之事,碍于朝廷规矩,先前许多时候都无法直接出面为府君办事,还请府君见谅。”李仁军连忙拱手说道。
九州府不涉朝堂政务,但终究还是朝廷设立的衙门,总要讲究个名正言顺,尤其是天子脚下关系到皇室宗亲的一些禁忌,就必须特别小心。
即便谁都知道九州府就是琅琊王府的自留地,但风雷卫却不能做出自己就是琅琊王府私军的姿态。
在秦守安没有正式接下九州府大印之前,风雷卫便不能光明正大地给他办事……尤其是之前满京城都在盯着琅琊王府的时候。
“最近这段时间,大家伙战战兢兢,精神紧绷,也该休息休息,放松放松了。”秦守安拿出一张银票交给黑姬。
黑姬会意,便小露一手,用真气裹住银票往前一送,银票飘飘荡荡地正好落在李仁军领口。
秦守安决定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带这两个“左膀右臂”来九州府坐堂,以后这地方和她们没有关系了。
正常情况下,黑姬应该亲自送到别人面前,她现在这样多少有些显得轻慢和浮夸——人家武道境界比她高多了。
李仁军倒是没有在意,这对双胞胎姐妹的身份早已经被调查的清清楚楚,作为太后娘娘身边的女官,连府君都待之以礼,大概早已经习惯高人一等的姿态。
李仁军对她们两个也早有定论:武功不高,心气很高。
“素素,好久不见。”李仁军高高兴兴地拿着银票去和属下花天酒地按下不表,秦守安扭头面对一直安安静静地看着他的陈若素。
陈若素在九州府隶属于南澹台司。
那天第一次遇见陈若素,秦守安就知道了陈若素在九州府是南澹台司的妙手,只是今天才知道这个南澹台司就是负责医疗方面的机构,妙手则是其中最高一级的医士。
风雷卫的昭阳部都是女子,陈若素作为少见的女医士,便主要负责为昭阳部的女子们提供医术方面的支援。
“守安哥哥真是贵人多忘事,明明前些日子就在我师兄的医馆里见过。当时我正在奉劝一名男子做牛马移植手术,那名男子正是守安哥哥大丫鬟怀瑜的前夫哥农世。你站在旁边早已经认出我来,却转身离去,不知是何缘由?”
陈若素虽是质问,语气却十分平和,依然瞪大了安静如古井的眼眸,束手俏立打量着秦守安。
秦守安有那么一点点尴尬,其实熟人偶遇,因为各种原因装作没看见乃是常有之事,稍稍懂得圆滑世故之人都不应该当面揭穿的吧?
可惜陈若素从小就不懂得什么叫圆滑世故,而且秦守安总觉得她现在打量他的眼神很不对劲,就像是菜市口肉摊的屠户在打量热气腾腾的一扇猪肉,正准备熟练无比地剔骨分割。
“当时看着有些害怕,担心素素妹妹也想给我来个牛马移植手术,所以跑了。”
这里也没有外人,秦守安便直说了,他也不怕暴露他堂堂八品巅峰的九州府府君,会对这样一个下属发悚。
陈若素小时候就敢带着秦守安去验尸房看高度腐烂的死人,这样的女子长大了,更让人害怕不是很正常?
“原来如此。”陈若素点了点头表示能够理解,其实当日也不是她看见了秦守安,而是师兄告诉她的,对于秦守安的避而不见多多少少有些介意,还以为他是不打算履行当年的承诺了。
“什么是牛马移植手术?”黑姬很感兴趣地问道,她和白姬其实也认识陈若素。
宫中女医师并不多,而且基本都上了年纪,其中最年轻的就是陈若素,平常皇后娘娘有个什么小毛病都是找的她。
“就是男子不能人道,移植牛马之物为其恢复。”陈若素简洁明了地回答。
“竟有如此神奇之术?”黑姬不由得想起了江湖上有一些威力奇大无比的功法,男子修炼必须先行自宫,否则就会爆体而亡。
这些男子若是认识陈若素,大可以自宫修炼有成以后,又找陈若素做牛马移植手术,岂不是完美?
“哈哈……殿下何必害怕?即便是陈若素姑娘,也不会为了做手术而做手术。以我的见识而言,无论牛、马、驴、虎、狮、大象等,都不如殿下。这世间哪有取小而舍大者?此可谓舍本逐末,可笑,可笑!”白姬摇头晃脑,得意洋洋地卖弄自己江湖浪女的见识。
陈若素不禁愕然,随即继续目光炯炯地打量着秦守安。
她好像兴趣更大了……秦守安扭头面无表情地看着白姬,他真想现在就让她见识一下,他怎么就能够和大象相提并论了?
那还是人吗?
她大概是不知道蓝鲸这种生物,否则她可能还会信口开河,说蓝鲸也不如秦守安。
“殿下。”陈若素更改了称呼,表情格外的认真,“当年你去天道门习武之前,曾经和我约好,你好好习武,我好好学医,日后互相帮助……现在我在医术上的研究正好遇到一件难事,殿下可否相助?”
秦守安抓住了沉重无比的书案,回想了一下当初他前往天道门,和大家伙一一告别,作为佛伯乐首脑,自然会说些希冀勉励的话语……当时也没有想到陈若素学医,这么不走寻常路啊!
抱歉,晚上精神不大好,躺在床上用手机码的,特别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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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舍身为医
小时候的陈若素,身子小小的,脑袋和眼睛大大的,走起路来晃晃悠悠,总让人觉得她走着走着就会一脑门栽倒在地上。
和从小就无所事事的荣宝宝、房之湄不同,陈若素很小就跟在陈一斋身边学医——因为她抓周的时候,抓到一把草药就塞进了嘴里,被陈一斋认为很有学医的天赋。
事实也是如此,陈若素在医术上的天赋,就和秦守安在学武上一样,似乎没有瓶颈。
那么她所说的研究上的困难,就有点可怕了,大概又是超出这个时代和人力所能及的范围。
昏暗的天光透不过前堂的窗户,在刚刚点燃的烛火下,穿着白色医师服的陈若素,身子单薄纤柔,和儒冠几乎一模一样的医师帽后檐披在厚厚的头发上,清淡疏离的气质,还有嘴唇分开露出了一点点兔牙,让秦守安不由得想起了周海媚演的周芷若。
女大十八变在她身上非常明显,和荣宝宝是一个程度的,跟变了个人儿重新投胎过了似的。
“言出必行,一诺千金。我们江湖人素来重诺践行,若背信弃义,必被人所不耻。”黑姬站在秦守安身后,拍了拍胸口说道。
殿下非常好色,面对陈若素这样的美人,必然动了觊觎之心,那么作为他的左膀右臂,黑姬当然要以适当的言语,含蓄地表示殿下就是这样重情重义的江湖人,从而获得陈若素的好感。
秦守安回头看了黑姬三息。
黑姬嘴角微翘地点了点头,表示这都是她应该做的。
秦守安现在也不方便又把黑姬和白姬绑起来吊着打,但是不做点什么总感觉对不起她,于是伸手从黑姬的裙袍下伸了进去,掐她的大腿。
黑姬感觉有点痛,但是作为八品巅峰的高手,日后要在江湖中杀人如麻,经历血雨腥风,怎么可能忍受不了他掐她的大腿……啊啊,怎么又掐别的地方了?
让黑姬有些心情沉重的是,她这样帮衬他,他却不懂得赏罚分明,将来怎么真正掌控江湖?
看来殿下固然有许多优点和能力,但在如何御下和权柄之术上远不如黑姬,他还是需要黑姬更加用心地扶持才行,让她感觉压力有点大。
“多谢殿下。”陈若素左右看了看,嘴角露出轻松简单的笑容,“这事对我非常为难,但是殿下只需要短短数息,便能成事。”
听到这话,秦守安松了一口气,短短数息的话,那就是说绝对不可能是短短数息……别说到他身上动刀了,就是杀只鸡也不至于短短数息能成吧?
“这么简单的话,那不如现在?”秦守安又露出守安哥哥随和而温柔的笑容,毕竟也算青梅竹马的儿时玩伴,能够帮忙的话还是会尽力而为。
只要不在他身上动刀,试图拿走他的物件,那就别说数息时间了,就算耽搁再长的时间也无所谓啊,反正九州府目前积压的事务也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处理完的,他不急。
“素素正有此意。”陈若素看到秦守安的笑容,本就足够沉静从容的心态,更多了一些“舍他其谁”的温柔。
尽管小时候她不像荣宝宝和房之湄那么喜欢缠着他撒娇,但是对于陪伴自己长大的男子总是有些特别的感觉,即便常常想把他仔仔细细研究个透彻,但是也不会真的把他切开又缝好再拆拆整整分成零件之类的。
“来吧。”秦守安招了招手,同时还有些好奇,她遇到什么难事,他却可以几息解决?
多半还是和他的口水相关吧,她小时候就对他的这种能力格外好奇,还试图让他用口水去起死回生验尸房的腐烂死人。
“前堂后有供府君小憩的耳房。”陈若素闻言,提了提其实并不会拖地的医师长袍,示意秦守安跟她去。
秦守安愣了一下,随即明白对于陈若素来说黑姬和白姬是外人,她大概不想暴露秦守安的一些特点或者身体特征什么的,又或者她的某些医术手法不想被别人窥视。
于是秦守安便欣欣然跟上了,黑姬和白姬也紧随其后,姐妹俩坐班上堂也好,行走江湖也好,基本完美无缺,就是好奇心有点强烈,总想跟着有趣的人做做看看有趣的事。
秦守安和陈若素都是有趣的人,两个有趣的人凑在一起必然会发生有趣的事,姐妹俩怎么能错过?就算再次被秦守安抓起来左一下右一下打屁股这样的奇耻大辱,也没有关系。
只是刚刚跟着走到耳房外,秦守安一进门,陈若素就挡在了门口,要把姐妹两个关在门外。
“九州府内部事务,不适合外人在场。”陈若素和黑姬白姬其实关系也还可以,在宫中有许多交集,但是陈若素很清楚,如果真想做点什么正事的话,最好别让她们姐妹掺合。
这两人典型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比小时候的皇后娘娘和房之湄还能捣蛋。
“我们是殿下的左膀右臂。”
白姬冷静地说明,尽管名义上她们依然只是被唐婉蓉借调过来的龙吟卫,受唐婉蓉节制调遣,和秦守安其实没有关系,可事实上是秦守安已经离不开姐妹两个的辅佐了。
例如今天黑姬就在路上护卫他一路安全,白姬更是挑动了房之湄投怀送抱,都是功劳。
“你们先自己玩去,回头我给你们新的迷药配方玩。”陈若素看了一眼黑姬。
黑姬不由得有些心动。
“她不惜收卖我们,肯定所图不小,说不定做的事情比新迷药配方好玩多了。”白姬对黑姬传音入耳,以免姐姐动摇。
对啊!区区迷药……尤其是黑姬两次使用迷药都失败以后,她对迷药已经没有那么强烈的兴趣了。
陈若素看她们两个态度坚决,无奈地摇了摇头,抬手指了指她们两个身后的夜空。
黑姬和白姬回头,只见九州府前的广场正在烟花盛放,满目璀璨不见星河,不由得有些惊叹,真是好看,感觉比日月山的炎火喷发都壮观。
陈若素趁机在她们的肩膀上拍了一下,两姐妹身子略微生出些不适,狐疑地转头盯着陈若素,下一瞬便身子一软倒了进来。
“嗯?”
秦守安回头,看见这两姐妹一天之内第二次被人整昏睡了过去。
这……感觉自己巡视宗门的时候,身边带着陈若素比带着这两要安全多了。
九州府也能算是江湖的一部分,黑姬和白姬她们醒来后,能不能意识到她们今天刚刚挨着江湖的边,便已经成为了落难女侠?
这江湖真不是她们能够闯的……以前还觉得她们闯荡江湖三十里地就会出事,现在看来是高估了她们,遇到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医师就直接完蛋。
“守安哥哥,把她们拉进来吧,否则容易引起巡视风雷卫的注意。”
陈若素拉了拉白姬,这没有意识的人都死沉死沉的,她只是个柔弱的女医师,没有什么力气。
秦守安过来帮忙。
感觉陈若素这时候把人弄晕过去有点不对劲,但被弄晕的对象是黑姬和白姬,却又觉得没有什么问题。
把黑姬和白姬搬进来放在门后,陈若素靠在门闩上,眼眸在略显昏暗的房间里闪闪发亮,她双手握在一起,轻声喊道:“守安哥哥。”
不像房之湄喊他时那样娇滴滴的,但也很温柔,秦守安微微一笑,“小时候只在有求于人时喊守安哥哥,好像现在也是。不过喊得越来越顺口,也越来越好听了。”
陈若素实际比秦守安、荣宝宝、房之湄都大,只是大家在一起玩,秦守安是绝对核心,是领导者,秦守安常常要求陈若素也喊他“守安哥哥”。
陈若素则只有和他单独相处的一些时候,才喊的出口,一般不肯当着荣宝宝和房之湄的面喊。
“嗯呐。”陈若素缓缓走近秦守安,伸出一根手指头,点在秦守安胸口用力,推着他往后,“你先坐下。”
前堂的休憩小室家具床榻一应俱全,秦守安腿弯感觉到床榻的边沿,顺势坐下。
他怀疑陈若素要做的事情可能会出乎意料,但她好像真的不会在他身上动刀子,秦守安便也没有疑神疑鬼。
陈若素左右看了看,摇曳的红烛火光攒动,在空气中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窗外传来烟花礼炮的爆炸声,就像陈若素在胸腔中炸裂似的,她深呼吸了一口气便平静下来。
作为一名医师,无论男女的身体,都不过是一堆血肉、经脉、穴道、腑脏组合在一起的东西。
男女的结合,和一切禽兽也没有什么区别。
她只是没有体会过,所以在研习一些医书、药方、医术方案时,常常遇到一些难以理解的地方,欠缺实际经验。
她要做这些事情,其实多得是男子愿意配合,但陈若素想要来配合自己的,只有秦守安。
和男女之间的情愫没有什么关系,主要还是好感和信任。
总觉得要是其他男子和自己做这种事情,无法想象也无法接受。
要是守安哥哥,却只是觉得有些害羞,心情和心态还是较为平和,不至于太紧张和慌乱,才能够从中体会和学习到一些东西。
最主要的,当然还是他的身体很特殊,她一直很好奇他身体里潜藏的神秘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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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数息之事的意外(感谢黑舌糖盟主打赏第二更)
在秦守安认识的女子中,陈若素最为娇弱清瘦,如翠竹俏立的身段在飘逸宽松的医师袍中轻盈纤细。
她就是那种让人感觉搂在怀中都不能太用力,生怕把她弄得身子折断的类型。
只是秦守安知道,她只是骨架子比一般人细小,并非营养不良,实际上该有肉的地方还是有肉的,抱着不会被她的骨头硌到,还是软软的。
这样的女子,往往有非常精致漂亮的锁骨和肩膀……咦,秦守安正想着青梅竹马的成长状态,却只见陈若素真的脱掉了外袍,让他看见了她确实有能够盈满一杯茶水的锁骨凹陷和圆润的肩头。
“你干什么?”出于对女子展示自己身材时美好的意愿,以及复杂的心理活动后决断的尊重,秦守安目不转睛地好奇问道?
守安哥哥一如既往冷静而从容的态度,让陈若素原本有些紧张的情绪反而放松了许多,就像小时候大家一起闯祸后面面相觑时,他大喝一声:别慌,没人知道是我们干的,跑了就行。
顿时便觉得心安理得,然后各自逃窜了。
“我正在筹备牛马移植手术,可是实际上我对男子的物件还没有真正的了解,即便在心中琢磨过感觉并无纰漏,但终究是纸上谈兵……我首先得弄清楚男子这方面的真正能力和状态。”
医者父母心,面对医术上的研习所需,本来这种事情可以很坦诚直接地讲,可是很多词汇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出口,生出些难以准确措辞的羞赧来。
“原来是这样。”秦守安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这种事情他当然可以帮忙。
就像他刚刚回来时,看到荣宝宝已经成为皇后娘娘,淡然平和地接受现实,也没有生出太多难受来,只觉得这就是人生中的常态,桃花依旧笑春风,人面不知何处去。
可是在理智和对既成事实的接受后,心中未免有些遗憾,会想若是青梅竹马的少女成长起来以后,依然和他亲近如昔,甚至更加亲密,那该多好。
陈若素要是找其他男子做这种学习和配合,秦守安也觉得正常,但内心还是会更高兴于她来找他。
“我一直担心你是想对我动刀子,心中忐忑,若只是这等事情,你可以慢慢来,今天没有学习明白,下次再来也行,我随时配合。”秦守安诚恳地说道,对于青梅竹马的需求,他向前是热情配合。
就像是荣宝宝那些感觉会让人吵架灭门的建议与想法,秦守安也没有因此敬而远之,只是在冷静思考可行性后,再对她劝诫。
“那就好。”陈若素按着胸口,露出些放松的笑容,她就是担心这么一次的过程,难以解答她全部的疑惑和需求呢。
“不过,伱再仔细想想,有没有人在暗示或者说推波助澜,促使你想对我做这些事情?”秦守安在真正配合之前,照例要疑神疑鬼一番,以求没有落入别人的圈套中。
“怎么会?别人根本想不到一个女子为了医术上的事情,会找自己青梅竹马的伙伴做这种事情。我爷爷知道了,只会把我的腿打断,而其他也没有什么人对我有影响,能够通过暗示的手段来支配我。”陈若素摇了摇头。
秦守安也是谨慎起见,站起身来双手按在她柔润的肩头,“我不是不放心你,主要是现在龙吟城中盛传太后娘娘即将给我指婚,指婚的对象一般怀疑是房之湄,但如果有人希望你成为王妃,说不定也会暗中操作。”
“这事儿……我没有听说过,自从我被太后娘娘赶出宫以后,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太后娘娘了。太后娘娘给你指婚不会考虑我的……皇室宗亲的妃子若是和太医院瓜葛太深,将来帮助你谋朝篡位给宫里下毒怎么办?”陈若素冷静地想了想,又瞟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黑姬和白姬。
秦守安只觉得自己握着的肩膀肌肤清冷,微凉,像在这晚春初夏的时节,抚摸鲲崙山脉中潺潺的雪水。
他也看了一眼黑姬和白姬,庆幸着自己百毒不侵,否则他在同意帮助陈若素时,绝对没有这么果断随性。
黑姬白姬再怎么不靠谱,也是八品巅峰啊,陈若素却能够在趁她们分神时,一息之间让她们完全失去行动能力,她们在倒下去之前甚至没能够反击和挣扎一下。
黑姬用迷烟和下药的功夫,真可以和陈若素再好好学习一下。
“对了,我听黑姬说过,你被太后娘娘赶出宫,是因为你建议为陛下做移植手术?”秦守安没有松开陈若素的肩膀,她的肌肤微凉,而他素来擅于温暖她人。
“你也知道了?这两人真是嘴巴不把门。”陈若素都有点想用点药让她们两个以后不能再说话了,可是守安哥哥掌心的热度让人有点暖洋洋的不怎么想摆脱现在的状态,懒得动。
“太后娘娘有没有再在暗中关注,或者说表示可以支持你的这个想法?”秦守安小心翼翼地问道。
陈若素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眼睛,不由得又低下头去。
秦守安这时候不由自主地松开了她的肩膀,后退了一下,腿弯撞到床榻,又坐回去了。
“没有。太后娘娘其实算是非常保守和传统的女子,除非发生意外或者迫不得已,否则她根本不会接受任何在她看来离经叛道、违背常理的事儿。”
陈若素说完,明亮的眼眸像黑夜中的毛眼珠子一样散发着幽光,双膝跪在床榻边沿,身子微微往下蹲,就坐在了他的腿上。
秦守安习惯性地抬起手来,放在她的腰肢上,真真的是纤弱无骨的盈盈一握,其他女子的腰肢再柔软,也没有她这种小腰精的感觉,总让秦守安怀疑她是不是自己取了两根肋骨下来。
等下他要帮她仔细检查一番,取肋骨的事儿可做不得,非常不健康……于是他便也不再怀疑陈若素今天是被太后娘娘暗中操纵了。
“守安哥哥,我是第一次,知道点男女之事也是纸上谈兵,还请多多指教……”
“好,我教你。”
……
……
数息之事?
一息就是一呼吸,数息就是数个呼吸之间……陈若素没有想到,这种事儿根本不是她原来说的数息便可完成。
好在她已经发现了一些原本不会发现和留意到的疏漏,感觉她还需要更多的学习和了解才行,这牛马移植手术比断指再接之类的可能会难上十倍、百倍。
“守安哥哥,看来我除了对男子身体的认知有限,即便是对于女子的身体,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了如指掌。”
陈若素的兴趣爱好沉浸在医术的提升上,但并非不食人间烟火,某些取悦自己的事情也会偶尔为之,原本觉得和男女之事没有区别。
这正体会之后,才知道实则不然。
“哈哈……”秦守安舒服地躺在床上,把陈若素揽在怀里,她真的就像那种浑身毛发蓬松的小猫咪一样,身子骨不大,但抱起来却特别的柔柔软软。
“我原本就觉得你那个牛马移植手术不靠谱……农世是房大公子的人,你就别拿他当小白鼠了,放过他吧。”秦守安轻轻地拍着她细细的手臂。
陈若素点了点头,脸颊在他胸口磨蹭着,自己像撒娇似的……心中随即生出莫名的满足和舒服的感觉,难怪小时候皇后娘娘和房之湄那么喜欢缠着他撒娇。
“不过……小白鼠是什么?”陈若素想了想,白色的老鼠倒是少见……不过她能够明白秦守安的意思,陈若素在配置一些药物的时候,也会抓一些老鼠来看看药性发挥时间、效果等等。
“就是专门用来给你们这种医师来实验医术、药物的白色老鼠……”秦守安想了想,自己是在给陈若素当小白鼠,陈若素又何尝不是他的小白鼠?他伸手给陈若素体内输入了一道真气。
借着这道真气在她体内各穴道和静脉的游走,秦守安发现陈若素很有可能也会在体内滋生真气。
和怀瑜一模一样的情况。
秦守安给怀瑜检查身体时,是和他发生关系已经过了一些时辰,而现在他和陈若素是刚刚结束,他十分肯定过一阵子陈若素的身体也会发现这样的改变。
“你的体内可能会滋生真气……”秦守安跟陈若素说了说,然后严肃地提出要求,“当时我和怀瑜是欢度今宵,自然会一二三三、二二三三……我们是不是也应该一二三三,二二三三,这样类似的情况下,比较能够确保真气的滋生?”
“没有修炼武道却滋生了真气?”陈若素震惊不已,这完全超出了她固有的认知,用力点了点头,“守安哥哥……”
秦守安深吸了一口气,许多事儿总是需要人去努力的,只有付出、实践和努力后,才会总结出新的学识和经验流传下来,人类的漫长历史中,瑰丽的文明就是在这样的精神中积累起来,愈加浩瀚广阔,迟早迈入星辰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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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女人们的一点小心思
九州府外的烟花爆竹会彻夜燃放,直至天明,听着那“轰隆隆”与“啪-啪——”的爆炸声,尤其是有一记高射烟花,直射天穹,犹如星河璀璨,盛放之中的星火越升越高,也逐渐寂灭,最终只有寥寥几朵,隐隐进入了苍穹的终点,没有消失,只是化作了夜空中的星辰。
秦守安精神抖擞,犹自轻松而活力饱满地为陈若素披上了衣衫,他想起了三坊七巷街头几颗不大的柚子树,细细的枝干上,挂满了果实。襄阳王府的老王爷秦自贤亲自指点家中的仆人说道,这柚子树一颗留十果就可以了,多余的摘下,才能保证成熟的季节里剩下的果子更加香甜。
陈若素对人的身体有了新的认识,她打量着秦守安,也在打量着自己,感受着一些明显或者不明显的变化,意犹未尽地在秦守安身上捏捏掐掐的。
秦守安则继续传授陈若素内功心法,和怀瑜学的是同一种,在江湖上都属于非常顶级的心法。
天道门的《天地阴阳赋》当然不能随便传授,但是他现在传授的这种名为《玉女经》的心法,其实也是来自曾经的顶级江湖大宗门长乐清风庵。
在三百年前,世间还没有寂静照鉴庵,江湖人只知道和天道门、日月山、古瓶七星剑门齐名的长乐清风庵。
当时的长乐清风庵,也是世人向往仰慕的女子修行门派,只是后来不知为何逐渐没落,长乐清风庵逐渐连山门都不保,剩下一些继承了门派功法和绝学的子弟流落在江湖上。
秦守安和师父就遇到了一个,从对方手中得到了《玉女经》,师父武道纯粹,心境澄澈,绝不会随意修炼其他宗门的武学,便拿给了秦守安玩玩。
秦守安原本以为《玉女经》男子无法修习,翻了翻以后发现它只是更适合女子,男子却也是可以练的,便记录了下来。
没有想到现在派上了用途,非常适合像陈若素和怀瑜这种以前没有基础,却忽然拥有了真气,同时刚刚破身的女子。
“我听说大部分人都是碍于天赋,难以修炼到蕴藏真气的四品,而体内如果能够蕴藏真气了,就等于直接跳过了天赋的门槛。”
陈若素按照秦守安教授的一些基础法门,能够感觉到体内一些真气的存在了,不禁高兴又新奇。
“可以这么说……不过你最终能否突破到七品,却还是要看天赋的。”秦守安点了点头,却听到侧面有轻轻的磕门声,“进来。”
怀瑜和月卿、晗心已经熟悉了九州府的膳房,端来了晚膳,对于她们来说九州府是干啥的,有啥位高权重的威势,又承担着什么职责,根本不在她们关心的范畴中,反正不能饿着殿下,尤其是他辛苦了一番后,肯定消耗量多,一定要补充营养。
怀瑜现在已经不大好意思再怀疑殿下的肾了,可是补肾还是她最关注的地方,男人就是要肾气足,才精力足,殿下的女人们才不会没事找事,终日狂躁癫狂,能够像猫猫狗狗一样安逸乖巧。
这样她们也不会影响到殿下的心情,殿下也会情绪高昂,充满自信,把琅琊王府经营的更好。
他好,王府上下都好。
“殿下,膳房的菜式和王府的差不多呢,晚膳给你准备了神龙汤和惹意……惹意牵裙散。”怀瑜捧着四方盘子,身后的晗心和月卿则提着两个大食盒,并没有让膳房派人帮忙送餐。
这惹意牵裙散,是晗心建议膳房做的,让怀瑜有点脸红,因为这个东西需要放在酒中让殿下和怀瑜一起食用,功效反正就是房事、增量、让妇人更容易怀上孩子之类的。
“还有正常的菜吧?”
点菜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人们早已经在“吃什么”这个问题上浪费了无数时间和精力。
作为统治阶级,秦守安终于摆脱了这个问题的折磨,成为了别人的折磨——如果送上来的菜不好吃,那必然是丫鬟和膳房的问题。
怀瑜拿来的这个神龙汤,就有点问题,秦守安知道这个东西它是用上了人参、鹿茸、麝香、老虎、海豹和鹿的遗产物质生产和传递三件套,还有蛤蚧、吟羊藿、巴戟等物调配。
能吃吗?能吃,还很好吃,毕竟是御厨级别的膳房,他们甚至可以把石头做的让人垂涎三尺,舔来舔去,以火锅底料为例,用来蘸拖鞋,涮抹布都好吃。
“啊……陈小姐!”走过屏风,怀瑜惊呼了一些,有些意外地瞪大了眼睛。
怀瑜和秦守安去找农世的时候,见过陈若素,当时陈若素宣称要给农世移植牛马的物件,而农世在陈若素慷慨激昂的劝诫下,颇为心动。
当时怀瑜只觉得陈若素有点可怕。
可是没有想到这么可怕的陈小姐,还是倒在了殿下的床榻上……同时怀瑜也有些奇妙的感觉,当她和殿下云雨欢好时,她脑子里会不会在想移植手术之类的事情,惦记着也要给殿下调整一番的事儿?
千万不要啊……怀瑜有些忐忑地担忧,作为殿下的暖床大丫鬟,她对殿下没有任何不满。
尤其是殿下在某些事情上,基本就是完美无缺,让怀瑜生来不悔女儿身。
看陈小姐这瘦瘦小小的,估计有些吃亏和难受,怀瑜准备找时间和她好好聊聊,告诉她多经历几次就好了,免得陈小姐做一些画蛇添足的事儿,进而损害到怀瑜……不,损害到殿下的女人们的相关利益。
“怀瑜啊……”陈若素小时候也见过怀瑜,只是最近是因为农世而关注到怀瑜。
守安哥哥如今已成人,把怀瑜收为暖床大丫鬟也理所当然,陈若素习惯性地看了看怀瑜的气色,便知道她的身子格外滋润、气血鲜活、脉络通畅,正是女人阴阳调和的完美状态。
从这丫头看人的眼神里,陈若素发现她好像有点在意自己?大概是因为农世的事情吧,陈若素嘴角微翘,倒也没有打算跟怀瑜讲,自己暂时放弃给农世做移植了。
秦守安和陈若素起身用膳,月卿从怀中取出温好的酒壶,顺便瞄了一下陈若素的胸怀,这陈小姐看上去纤柔瘦弱,没有想到……正好她是医师,大概可以给殿下温药?
无算物尽其用吧……不过殿下可能不愿意,毕竟药的味道很容易沾染到身上,等将来陈小姐要是给殿下生了孩子,孩子吃奶如吃药汤,那真是糟糕至极。
殿下也不愿意吃药汤的呀。
“月卿,你想事情的时候,眼睛不要滴溜溜地转,很可疑啊。”秦守安接过酒壶,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腰。
“嘻嘻,没有。”月卿不能承认,赶紧和晗心一起收拾床铺。
秦守安看着晗心把沾了落红的床单直接卷起来准备丢掉的样子……突然发现有点不对。
他以前看过的一些故事里,女人不都是会把自己的落红慎重地剪下来收好的吗?尽管在那些故事里,也就这么提一嘴,这些布也不会再出场,姑娘们的诊视好像也只是做做样子啊!
他和怀瑜的那一晚,怀瑜只是在身下铺了毛巾以免弄脏床铺,然后毛巾……嗯,她好像丢掉了。
至于山主,因为情况特殊,秦守安倒没有发现山主是否有落红,反正后来也没有剪床单或收起毛巾之类的事儿,但秦守安莫名有信心,他就是山主的第一个男人。
其他人也没这么处理过……果然什么珍藏落红,都是变态小说家才会这么想象。
“陈小姐,要不要膳房再为伱准备一份补血汤?”晗心关心地问道,毕竟以陈若素的身份,成为王妃也不是不可能,就算不是王妃,将来大概率也是要入府的。
海棠春坞的三个大丫鬟和秦守安小时候的青梅竹马都是认识的,晗心顿时就在心里盘算着,看还有那些姑娘和殿下小时候关系好……房三小姐肯定会成为殿下的女人,目前看来大概就是皇后娘娘没有机会了。
“不用了。我只是看上去身子骨弱,其实承受得住。”陈若素也有些意外地说道,她现在感觉良好,根本不像一些医书记载的那样,纤柔的女子会承受格外多的痛楚。
听她们讲这些问题,秦守安眼神挪开,默默地喝着怀瑜给他倒得那个“神龙汤”,这玩意好喝是好喝,但汤里沉淀的那些东西十分可疑,而怀瑜却非得喂到他嘴里不可。
用完晚膳,陈若素并没有多留,她要回南澹台司的官署,去记录下今天的一些身体变化、感受和心得。
晗心吹捧了一番惹意牵裙散的功效,秦守安有点怀疑,这东西和将要欢好的女子一起吃了,就能大大增加受孕机会?
看起来像是藏地秘方、违背祖宗的决定、苗疆巫蛊等等标签的产物……秦守安对神龙汤一清二楚,但这种和生孩子有关的秘药,他自然不曾关注过。
只是他看怀瑜脸色红润,两眼水汪汪的,柔美娇俏的容颜中隐约有一丝媚态,身姿俏丽,体态更是丰腴,胸襟下鼓鼓胀胀的,这个美人和陈若素是截然不同的感觉,秦守安又怎么会矫情?
以他的能力和体格,自己喜欢的女子郎情妾意,当然就可以翻云覆雨啊,毕竟这个时代的娱乐本来就不多,大部分百姓也都是一到天黑就熄灯省油生孩子。
时代的特点啊……看看那多么旺盛发达的青楼产业。
秦守安没有打算给勾栏瓦舍,尤其是自家的王邪风月楼作贡献,毕竟他那特殊的体质,真不能大肆浪费营养或者说慷慨地送给没有什么感情的人。
“都是你们出的主意对吧?要是怀瑜今天没有怀上,唯你们是问。”秦守安指点了一下月卿和晗心,搂着怀瑜倒在了刚刚换过床品的卧榻上。
……
……
云歇雨收后,怀瑜又躺了一会儿,然后被热心过头的月卿和晗心抬到了马车上。
皇室宗亲最重要的就是传宗接代,府上的丫鬟管事们几乎个个都关注这些事儿,尤其是贴身服侍的大丫鬟,对于怎么让主子们多多行事,多喝补药补汤,怎么做能增加受孕诸如此类的,都了如指掌。
秦守安今天晚上不一定回王府,让她们乘坐王府的马车先行回去……这样也能够制造出他已经回王府的假象。
今天九州府外聚集了太多江湖宗门的探子,他们也未必是要对秦守安做什么,就是想看看新任的九州府府君会不会有什么动静,从他的一些言行举止上分析他接下来会不会针对哪门哪派,或者说立下新的规矩等等。
秦守安现在什么也不会做,他只想让回府的马车转移这帮人的注意力,然后自己再在周围转一转。
今天的九州府附近是格外的热闹,那彻夜燃放的爆竹,引来了没有在家熄灯省油生孩子的百姓观看。
府衙门前宽阔的街道和广场上,也是张灯结彩,官府举办的庆祝活动向来喜欢突出“与民同乐”,更会让此地通宵达旦的热闹,各种杂耍表演、歌舞百戏、卖卦卖药、曲艺杂谈的多不胜数。
秦守安先回到前堂,翻了翻这段时间里积累的宗卷,发现荣青书失踪的宗卷被放在了最上边。
“呵呵……”秦守安冷笑一声,这显然是有人有意为之。
他打开宗卷看了看,从荣青书失踪前三个月起,他的一些行踪、来往密切的人,还有生意上的一些账目,都综述记载的清清楚楚。
其中甚至提到了秦守安,似乎只是为了宗卷的详细和客观而记录。
秦守安当然知道荣青书是怎么回事,这案子没什么好调查的,但是这份宗卷却可以仔细看看,大概可以找出一些荣家在九州府里伸手的痕迹。
这荣家,真是喜欢伸手……他们未必就是在九州府里已经有了什么势力,但肯定有些人脉能用一用。
秦守安冷笑着丢下了宗卷,起身换了衣服,发现雪中蛆居然还没有回去,依然等候在前堂的台阶下侍立,便招了招手,和他一起从后门离开了九州府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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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再见梁十三娘
这段时间以来,雪中蛆的气色好了很多,曾经养尊处优的少爷那俊美的脸庞,恢复了些成色。
再加上江湖历练时饱经沧桑,现在已然成为了功夫不算太高,但气质神态很有味道,在龙吟城中也能够得到不少女子倾心的风流模样。
站在秦守安身后,还是会显得有些黯淡无光,天生富贵的琅琊王,那股子手握重权,“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的意气风发,却是普通人装都装不出来的张扬自如。
遍布整个新秦的风雷卫,可不是千骑卷平冈那么简单,九州府府君一声令下,汇聚的力量能够让任何江湖大宗门瞬间荡然无存——大概也就该宗门的大宗师能够脱身远遁。
这样一个人物新上任,自然会得到无数关注,雪中蛆看着府君的背影,不禁有些感慨万千,自己何德何能在最落魄的时候得到他的关注。
“恭喜府君,少年自有鸿鹄志,将骑骏马踏平川。”雪中蛆诚心诚意地期待着。
他进入九州府以后,短短的时日中,增长的见闻比他从前闯荡江湖累积的还要多,也知道了老王爷的行事作风,而府君是截然不同的,例如贩卖走私红罂草膏这种事情,老王爷只怕根本不会管。
“哈哈……”秦守安仰天大笑,声量豪迈,他喜欢会说话的人,尤其还说的有些文采,而不是赤裸裸的阿谀奉承,像雪中蛆的这些话,其实都是发自肺腑的对他充满尊崇。
“我原本打算明日再召见你。”秦守安对雪中蛆敬业守职的态度十分满意,即便秦守安没有时间吩咐和嘱意他留下来,却依然等候到此时,以备秦守安召见,“我们一路走走,说说你这几日的见闻。”
“是。卑职当日拿了府君的玉牌,自被府里当成府君的亲信,他们即便不会刻意避开我,但客气之余却也很难真正亲近,卑职要套话也不容易,这些日子主要是察言观色,旁敲侧击,目前府里排名靠前的风雷卫,最熟悉的就是李仁军李大人……”
秦守安听着雪中蛆的汇报,心中暗自琢磨。
先帝和父王设立九州府开始,就制定了相关规章以杜绝朝廷百官能够轻易渗透九州府,例如九州府有独立的官员选派制度和薪俸来源,连维持九州府运转的资金也是自筹。
这自筹当然也不是真的要当初的秦恒自掏腰包……就像康麻子下江南总是住在曹家,那也是因为他给了曹家一个江宁织造的天下第一肥差。
先帝把郡海唐家的产业交给唐婉蓉,再让秦恒为唐婉蓉提供庇护,唐婉蓉手中还经营着内库的产业,那么负责九州府的财金开销的自然也是唐婉蓉。
在这种情况下,九州府和朝廷官僚自然在制度上就完全剥离,但再好的设计与制度,都难以压制住人性。
九州府府衙在龙吟城,大部分官员就居住在龙吟城,这么多年过去了,那批当初可能和龙吟城基本没有什么关系的官员,也已经在这里安家立业,有妻儿子女,那就难免融入了这千丝万缕的人际关系网。
有来往,就有人情世故,就有交易……今日送到秦守安面前的宗卷就是例子。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原本秦守安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在他很有可能新官上任三把火的威慑下,还有人这么做,那就只能说明在九州府的某个人眼里,为荣家办事更重要。
不拿这等人物杀鸡儆猴,真对不起他这么积极冒头出来。
“还有最近府里有人故意在我面前讲荣青书的事儿……后来我想了想,反正不能让荣青书死的太简单,所以我把他舌头割掉,四肢挑断,毁掉了容貌,丢在了荣国公府附近的街道上,找人看着免得轻易死了。”
雪中蛆知道,秦守安把人交给他,不是让他专门看管荣青书,主要还是要惩戒此人的恶行,让恶有恶报,于是雪中蛆就尽情发挥了一下。
“挺好……我都没有想到。这事儿办的不错。”
秦守安心情愉悦,荣青书这种人怎么能轻易死了?就得让他犹如时时刻刻活着遭受地狱般的煎熬,让他心中满是怨恨和凄凉痛苦,再也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愉悦和快乐。
“那个鱼姑娘呢?”雪中蛆又小心地问道。
“鱼姑娘?”
“鱼晚晴,就是前几天殿下你亲自送来的女子。”看到秦守安都没有什么印象,雪中蛆便也不再恭敬称呼鱼晚晴了。
原本雪中蛆和村里俏看那鱼晚晴相貌身段都十分出色,更有风骚妖媚的感觉,便有些担心鱼晚晴是秦守安看上的女人,仔细看管着却也没有为难她,还每天好吃好喝,以免哪天秦守安再来找她,却已经不见昔日肥美。
“不是我什么人,我有空会去审问她的,随便养着死不了就可以。”秦守安不以为意地说道,若不是看她好像和梁十三娘有关系,这等恶毒放浪妇人,大可以和荣青书一起去作伴。
“是。”雪中蛆松了一口气,这鱼晚晴颇有些奸猾,她不知道秦守安的身份,但是发现雪中蛆和村里俏在试探她和秦守安的关系,判断出他们最忌惮的地方在这里,便开始含含糊糊,把她和秦守安的关系说得暧昧不清。
回去就让村里俏把鱼晚晴绑的严实点,从一日三餐减为一日一餐,饿不死就行,毕竟在龙吟城中生活不易,夫妻两个都是过习惯了苦日子的人,能省则省。
秦守安和雪中蛆说着话,就在附近绕了一圈,来到九州府衙前的街道,只见灯火犹如人间星河蔓延,街道上游人如织,热闹非凡,即便是站在最外围,也时常需要避让乱窜的孩童。
走了没几步,秦守安身边便有些珠围翠绕了,除了出来游玩的良家女子,亦有花枝招展,媚眼如丝的青楼的姑娘,有意无意地和他挨挨蹭蹭。
青楼的姑娘并不时时刻刻都在店里接客,一些花名响亮,已经声名远播的花魁、红牌,尝尝会和寻常女子一样在热闹的时候出来游街,若是能够结识一些才子官人什么的,对她们提升自己的牌头也非常有好处。
说不定还有机会攀上高枝,别了这卖皮肉笑脸的门生……即便有时候做妾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梦想总是要有的,多少才子佳人的故事,骗的就是本就命运多舛的女子们。
“彩舟云淡,星河鹭起。”
秦守安被人群挤到了最外围,为了躲避那些塞香囊、手帕以及名笺的女子,来到了河道边沿。
俊眉微抬,映入眼帘的就是一艘三层的画舫,犹如建在水中的高楼,庞大雄浑,最引人瞩目的便是甲板上门牌的字。
秦守安读了一遍,看字迹略有熟悉之意,然后就看到了当朝宰相房杜魏的印鉴。
“彩云星河楼,房相亲笔题字,好像很有后台。”雪中蛆并非龙吟城本地人,当初带着妻子来看看此地的繁华,并没有心情去留意这种醉生梦死之地。
倒是进了九州府以后,常常听同事们提起这彩云星河楼,竟然是能够和王邪风月楼相媲美的销金窟,除此之外雪中蛆便也没有更多了解。
雪中蛆有些好奇,但并没有想要去体验一番的兴趣。
村里俏的身子养好,日渐恢复了曾经的美丽,这段时间的夜晚,夫妻夜夜都要亲热一番,让雪中蛆仿佛回到了年少的时光,只愿沉沦在妻子柔软的身子里,对外面的残花败柳毫无兴致。
“据说彩云星河楼的常客都是固定的,并不接待贸然登船的客人。殿下若想登船又不暴露身份,可以找李大人安排,应该没有问题。”
雪中蛆在九州府现在属于没有人敢看轻和怠慢,但也没有什么实际资源可用的尴尬局面。
他也只能为秦守安打探点消息,当好一个钉子,真要办事还是得找其他人,像李仁军这样的九州府老人,资源和人脉都是雪中蛆难以企及的。
“哼,都是一些噱头,抬高门槛吸引人罢了。”秦守安对此嗤之以鼻,开门做生意的就是为了赚钱,偏偏还要面对客人做出一副骄傲模样,装啥玩意呢?
很多人也是犯贱,因此哄抬了价格,把肉价抬到了银价、金价、甚至需要倾家荡产的地步。
何必?
秦守安也不认为这彩云星河楼真的有什么大的后台,再大的后台,见到他琅琊王,都得恭恭敬敬行礼,否则秦守安当面就是一拳,谁都得打落牙齿和血吞。
就像他当初去王邪风月楼,那要不是他自己家的,早就被拆的楼塌了——慈姝仙坊就是最好的例子。
这彩云星河楼还能又是荣家的后台不成?它的后台要是相对没那么强势的宰相府,秦守安大概会给面子,毕竟要照顾到伊人妹妹啊。
“殿下说的是。”雪中蛆也同意,他现在就想安定下来,然后趁着还年轻,和村里俏生个孩子。
人到中年,有些东西越来越少,必须物尽其用,不能在外面的女人身上浪费一丝一毫。
尽管在秦守安眼里是噱头,但吃这一套的人还是非常多的。
这彩云星河楼停靠在河岸,时不时有高头大马或者华丽的四抬、八抬大轿送来客人登船,下船的客人却是一个也没有,似乎都沉醉在奢靡享受中不愿离去。
两人欣赏了一下这堪比移动行宫的大船,正准备离去,却看到一辆轿子在河岸边停下,门帘掀开,一个体态丰腴的美妇人走了出来,她面容娇俏,眉目间微带煞气,但却丝毫不损雍容华贵的面相,衣衫松散随意地被荡开,难以遮掩的膏脂肥美。
四个京都府的衙役跟在她身旁,气势汹汹地登上彩云星河楼,明显并非客人,却没有任何人敢阻挡。
“看热闹……”秦守安招呼了一下雪中蛆,“这女人伱认识吗?”
雪中蛆有些意外,只是府君看这种热闹,都招呼他一声,却不由得让人生出亲近随和之感。
“不认识……可是能够带着京都府的衙役,这样张扬地闯彩云星河楼,来头肯定不小。”雪中蛆保守地分析着,这龙吟城里多的是达官贵人,谁家都有后台。
“她多半就是京都府府尹苏长情的夫人荣尚卿……按道理说,苏长情当年也就是一普通书生,仗着容貌俊美入了荣尚卿的眼,随后在荣家的支持下,平步青云,可谓人生赢家,但……嘿嘿,你说现在苏长情有没有后悔过当初?”
秦守安笑了笑,无论是荣尚卿还是苏长情,都和他不是一路人,甚至可以说是已经结下了仇怨,现在自然乐的看热闹。
时下男子流连勾栏瓦舍称为风流,一般谨守妇道或者性子柔弱、好名声的妻子,也只能忍着,但是像荣尚卿这种妻强夫弱的家庭,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荣尚卿要是不高兴,苏长情便只能偷偷摸摸来,还有被抓回去的风险。
想想宰相大人房杜魏吧,还不是被夫人管的老老实实?据说想要给中意的姑娘买个花篮什么的,都要靠偷偷攒下的润笔费。
男人一定要掌握财权……秦守安这么想着,忽然意识到自己要真如父王所愿,娶了唐婉蓉,他能有多少财权?
可能还不如现在……现在他以琅琊王的身份,任何花销都可以走账房,没有丝毫障碍。
等他娶了唐婉蓉,说不定将来账房就会跟他说:殿下……这个……这个王妃那边不得准啊!
正想着这些不着边际的,就看到荣尚卿又面无表情地出现在甲板上,京都府尹夫人的派头,让彩云星河楼的人战战兢兢,随后一个脸上有几道抓痕的中年男子哆哆嗦嗦地走了出来,脚步匆匆地下船,差点失足跌入了河中。
看中年男子脸上犹自有年轻时的俊美,秦守安便猜到此人就是苏长情。
几个衙役赶紧搀扶着他进了后面的一辆空轿子,和荣尚卿一起离去……看到府尹大人如此狼狈,秦守安在人群中和众人一起仰头哈哈大笑,却一眼看见彩云星河楼的三层窗口,站着一个手握酒瓶的红衣女子。
竟然在这里见到了梁十三娘……尽管已经不想去追究她到底是唐婉蓉的人还是太后娘娘的人,但当日被绑被亵玩的仇,不能不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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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贵妇人
黑姬和白姬被山主安排,放到了皇宫之中,就像温室中的花朵一样,至今未能真正尝试闯荡江湖。
因为在山主看来,就不能轻易放她们姐妹去面对那诡诘险恶的江湖,无论男女,只要长得好看就很容易被劫个色。
黑姬和白姬八品巅峰,姐妹合击九品难挡,但是江湖上并不是说武道境界高了,就能够搞定一切,更加需要小心的是各种阴谋诡计、旁门左道。
武道境界达到了九品以上的高手,看到黑姬和白姬这等绝对出身顶级大宗门的娇花,很少会单纯为了劫个色就去招惹她们,得罪了大宗门往往后患无穷。
大宗门的江湖追杀令,背上了也很麻烦。
反倒是那些蟊贼胆大包天,做事不怎么考虑后果,下毒用药无所不用其极……江湖上臭名昭著的茅房隐士派,就是擅长藏身在茅房中下手而闻名。
在茅房隐士派最负盛名之际,曾经让江湖人士在上茅房时都胆颤心惊,每次解手都要仔细检查,绕着周围转上好几圈才敢脱裤子。
有时候屎尿临门,疏漏于检查,心怀侥幸急急忙忙如厕,常常就中了他们的招儿,死于茅房之中。
总之,孤身行走江湖时,无论男女都容易被劫财劫色,别说黑姬和白姬了,就是百毒不侵的秦守安都中过梁十三娘的招。
主要是他一路驿站换马自己不眠不休,又遇上漂泊大雨,在破庙中歇脚时整个人已经处于精疲力竭的状态,否则即便不敌梁十三娘,要跑路还是没有问题的。
这种疲惫中带着悲伤的美男子,最是容易让匪徒见色起意。
梁十三娘就把他抓走了,关了几天后,秦守安找着机会逃跑,重回庙中在菩萨体内取回了自己随身携带的重要物件,然后才辗转回到了龙吟城。
高手对气机十分敏感,秦守安确认了窗口的红衣女子就是梁十三娘以后,便没有再盯着她。
从记忆中回过神来,秦守安看着映照焰火的河面,拥有三层主楼的画舫金碧辉煌,雕梁画栋,停泊在岸边吸引着无数游人的目光。
“你说……飘在水面上的楼,是不是也算楼?”秦守安忽然想起了一些事儿,回头问雪中蛆。
“楼,重屋也,屋上有屋,谓之楼。”雪中蛆肯定地说道,“这画舫甲板上有三层,甲板下还有两层,比城里许多建在地面上的楼都高都大了。”
秦守安“嗯”了一声,他想起了鱼晚晴说过,江湖盟会易居楼的长老,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楼,而排名十三的梁十三娘非常低调,易居楼里没有几个人知道梁十三娘的楼在何处。
原来梁十三娘的楼,并不在陆地上,而是在水上,飘飘荡荡随波逐流,便是眼前的画舫——彩云星河楼。
易居楼这样的江湖盟会,并非在九州府登记在册,是获得了朝廷许可的合法宗门。
其中鱼龙混杂、良莠不齐,许多人甚至就是背了案子在身上的江洋大盗、落草为寇的匪徒。
于公于私,秦守安发现了梁十三娘,都不会轻易放过她。
“你先回去吧……看住鱼晚晴,别让她跑了。”秦守安对雪中蛆吩咐道。
雪中蛆领命离去。
秦守安来到彩云星河楼停靠的河岸边。
河岸边以长条的青石砌成,周围铺上红泥土砖,坚固而平整,有着彩云星河楼图纹的花盆摆在四周,圈出了一个专供画舫客人停驻和等候的区域,十分有排场。
八个精壮汉子散开,另外两个身高足有六尺的彪形大汉站在船桥两侧守卫,他们头上扎着红头绳,裸露着犹如黑熊般壮实的上半身,脖子上有无数彩带系成的绳圈。
据说这是北方某些部族的习俗,在部族与部族之间的角力比赛中,获胜一次便可以得到一条彩带系在脖子上,像这两位壮汉的绳圈说明他们已经获得了无数次胜利,不止是经验丰富,而且百战百胜。
甲板上巡视的护卫,也是个个手持弯刀,腰间别着短匕首,身形健壮,面容粗狂,全部是北方部族的特征。
龙吟城乃天下第一繁华之城,别说北方部族了,就是海外万里之外各种奇装异服的白蛮、黑蛮也常常能够见到,在此时的新秦朝廷看来,属于中央上国,万国来朝的繁盛之兆,只要这些蛮族异族不惹是生非,平常也不会被特别针对。
京都百姓见多识广,也习以为常,倒是一些女子看着这些壮汉目光灼灼,时不时凑在一起议论几句,然后发出吃吃的吟笑声。
秦守安来到船桥前,梁十三娘已经不在窗边了。
他朝着两个壮汉,拍了拍胸口,弯腰双手按着膝盖,左右跳动了几下,这是北方部族中邀请角斗的动作。
两个壮汉对视了一眼,露出轻蔑的笑容,秦守安身高比他们矮一点,体型在中原也算壮实,但是相比较他们这种黑熊都不占优势的体格,还是显得不够威猛。
于是他们也没有理睬秦守安。
见他们不为所动,秦守安双腿分开,稳稳扎住马步,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胯下,示意他们不敢角斗就从他胯下钻过去。
北方部族的汉子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挑衅,顿时勃然大怒,其中一个脸色较黑的壮汉走了过来。
“小公子,你若没事情做,就去王邪风月楼逛逛,那里伱想做什么都行!去英雄盟,还有真正的侠客可以雇来和你练练手。”黑脸壮汉对依然在那里做挑衅动作的秦守安说道。
彩云星河楼自有底气,并不介意给名义上属于竞争对手的王邪风月楼送去客人。
“英雄盟的侠客,都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他们若不用真气,啥也不是。”秦守安又朝着黑脸壮汉勾了勾手指,“你敢不敢和我打一场。”
黑脸壮汉冷哼了一声,要不是这年轻人衣饰华丽富贵,气质不凡,早就抓住他投掷到秦淮河里去了。
再在姑娘们房里拿来马桶当头淋下,给他长点教训。
“打啊……你长这熊样,难道真熊?”
“北方的汉子不要当缩头乌龟啊!”
“打起来打起来打起来,和你比起来,他就是个相如公子……哈哈!”
听到旁边有人说自己是相如公子,秦守安毫不犹豫地抓住他,一个干净利索的过肩摔,然后举起来就丢进了河里。
“救命啊……我……救救我——”
“哈哈!”
繁华盛景、安居乐业的地方,人们总是格外喜欢看热闹一些,看到秦守安动手揍了闲人,围过来的人反而更多了。
看到秦守安似乎真的有些角斗的功夫弟子,黑脸壮汉不再一脸轻蔑了,上下打量着秦守安,想看他是不是故意来找事的。
“上啊……你们谁打赢了,我有赏。”
听到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秦守安回过头来,竟然是荣尚卿。
她身后已经没有跟着京都府的衙役,换了两个腰间佩剑的武道高手,神情冷冽地打量着周围,对秦守安和黑脸汉子却是视若无睹。
秦守安怀疑荣尚卿把苏长情抓走以后,是回来和彩云星河楼交涉的,大概是要求彩云星河楼以后不得再招待苏长情,否则就会让彩云星河楼在龙吟城里开不下去,或者拆了这画舫沉进南淮河中之类的。
荣尚卿绝对能够做得出这种事情。
从荣青书就看得出来,论嚣张跋扈,秦守安这样的皇室宗亲都拍马不及荣家的夫人公子小姐们。
荣家世代荣华富贵,到了新秦更是除皇室以外的天下第一世家了,荣尚卿嫁做人妇多年,却依然是大小姐脾气。
“赏什么?”秦守安看了看荣尚卿的脸,饶有兴趣地说道。
山主为了给太后娘娘真气灌体,长期修炼特殊的功法,导致体质和容貌都和太后娘娘非常接近,也就是说和荣尚卿也是有些相似的。
气质却是截然不同。
荣尚卿是一个飞扬跋扈的贵妇人,远不及山主那种沉静优雅,能够在不怒自威的端正和媚眼如丝的娇柔中转换自如的韵味。
周围看热闹的人目光也都集中在荣尚卿身上,这种身披轻纱,衣襟散落,胸围兜兜被顶的晃荡,还显露出肩头和胸前上沿大片肌肤的装扮,要么就是勾栏瓦舍的姑娘,要么就是身份尊贵的贵妇人。
最保守的就是普通百姓家的女子了,她们没有人会穿成荣尚卿这样,多露一点肉,都会被骂行止不端,风骚放浪,而贵妇人穿成这样,却被视作平常。
看到秦守安如此大胆,甚至还追问“赏什么”,荣尚卿微微错愕,旋即扭过头去,并不理会他。
“夫人有令,莫敢不从。”黑脸壮汉却恭恭敬敬地朝着荣尚卿行礼,然后朝着秦守安勾了勾手指,这位夫人可是京都府尹的夫人……关键还是姓荣。
可以说荣夫人的背景和后台并非京都府尹,反倒是京都府尹的背景和后台是她。
秦守安哼了一声,搓了搓手掌,就冲上去和黑脸壮汉扭打在一起。
周围顿时爆发了一阵喝彩声,荣尚卿兴致颇高,问旁边的武道高手:“哪边会赢?”
“那年轻人。”
“嗯?”荣尚卿拉了拉披在肩膀上的薄纱外衣,奇怪地问道:“为什么?他个头比对手小了一圈。”
“因为两人一交手就已经分出了胜负,那年轻人没有动用真气,凭借着天生神力,就足以压制对方。”武道高手回答道:“夫人,你看黑脸汉子的太阳穴都鼓了起来,那年轻人却还嘴角微翘……真正尽力的人,很难这样自然地控制表情。”
“原来如此。”荣尚卿点了点头,这年轻人长得不错,尤其是身材……更被人评价为“天生神力”,可惜有点嬉皮笑脸,放肆轻浮,不为人所喜。
刚刚点评完毕,便已经分出胜负,秦守安抓着黑脸汉子的肩膀,把他按倒在了地上。
这样的角斗有一定技巧,拼的是发力时机和爆发,不像武道比拼那么人容易受伤,黑脸汉子被摔倒在地上,不可思议地看着秦守安。
“承让。”秦守安赢了,反倒不再放肆羞辱和挑衅对方,伸手把黑脸汉子拉了起来。
“厉害。”黑脸汉子心里还有些不服,总觉得自己有点疏忽大意,但并没有输不起,朝着秦守安拱了拱手。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倒是发出了嘘声,甚至有人认为是黑脸汉子故意放水,看出了秦守安可能身份不同一般,不敢赢。
荣尚卿见结果没有意外,面无表情地就往画舫上走,秦守安一边问着“夫人赏什么”一边跟在了后面。
彩云星河楼的人见此,也不便阻拦了。
“我看你是想上船吧……现在既然已经得偿所愿,自去玩耍便是。”上得船来,走过六柱五门的牌坊式门楼,荣尚卿对秦守安淡淡地说道。
“多谢夫人。”秦守安笑了笑,也只好站在原地看荣尚卿离去。
其实他是想跟着荣尚卿的,因为荣尚卿总不会是来彩云星河楼喝花酒,她和秦守安的目的一样,都是要找这彩云星河楼的楼主。
“你们不觉得这年轻人有点眼熟吗?”荣尚卿走过圆月门一丝一缕垂堕如青丝的纱帘,回头看着那隐隐约约的身影,高挺而挺拔,依然站在原地目送她一般。
“没见过……但绝非普通人家,也许就是皇室宗亲子弟。”
“若是皇室宗亲,怎么会不认得我?也不该和我嬉皮笑脸。”荣尚卿想了想,眉头微皱,摆了摆手,“算了,也许是地方上的富家公子。”
秦守安看着荣尚卿走入纱帘后,那一缕缕串着珠玉的丝线,光芒绚烂,把她的背影折射出一种缥缈如画的感觉,微微有些感慨……真是家花不如野花香啊,苏长情有这样一个妇人,却流连画舫乐不思蜀。
这样的女人,对于心境不够稳定和厚重的男人来说,也许更是一种压力吧。
并不是每一个男人都有像宰相大人那样的心理素质啊。
夫人娘家太强势,固然是帮助……秦守安想了想,自己根本不需要夫人的娘家帮助什么了,最好是找个孤女。
咦……这么一看,某人似乎又很适合当王妃了。
今天打听到一个秘方可以有益睡眠,舔猫爪子很容易就能睡着,大家可以试试,我还没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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