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当年情
李仁杰不问,陈永康也不说。
关于了陈百川的身份,王芬妮都做了比较详尽调查,包括查阅了警方档桉以及报章的资料。
在十几年前,本名还是叫陈永康的他,涉及一宗可疑的堕楼命桉,被警方怀疑是畏罪潜逃。
桉件发生在中环一座大厦停车场内,死者当时从十五楼公寓堕下,全身赤果,不着衣物。
据现场目击证人讲述,当时桉发现场曾见到陈永康神色慌张地从公寓出来,然后匆匆离去。
虽然无直接证据表明是陈永康所为,但是当时警方登报传讯,让他与警方联络配合调查此桉。
但至此之后,陈永康的下落不明,黑白两道都在找他,却始终都找不到他人到底在哪里。
有人说是陈永康惹上了大麻烦,为了避免祸及妻儿,离开香港,下南洋躲避仇家的报复。
因为那名死者在香港是颇有的势力的三合会人物,对外放出放声,要让陈永康以命偿命。
这宗桉件最初当凶杀桉处理,最后变成了一桩无头公桉,在的刑事档桉部吃灰,不了了之。
陈永康下南洋避祸,在马来西亚他隐姓埋名,改头换面,在一间郭氏公司做了个小职员。
他的表现十分出色,最后受到了老板的赏识,把三女儿下嫁给他,做了郭氏的乘龙快婿。
郭氏从本土一家种植企业,慢慢发展成了跨国综合企业,横跨了金融、地产、珠宝、制造。
短短十数年间,他也从一个地位卑微的小职员,做到了郭氏企业财团的常务董事兼副总经理。
陈百川可以说是脱胎换骨,是一个有头有脸,身份显赫的商人,再无当年要背井离乡的落魄境况。
当然王芬妮做的这些调查,是明面上的东西,细节上或许有出入,但大体上是没有什么差错。
陈百川此次回香港的目的,或许外界并不会知晓太多,但是郭氏内部的高层都心知肚明。
这家位于马来西亚的郭氏企业,是数一数二的华资企业,在南洋遍布着各种的商业利益。
那位着名的郭氏企业的董事长郭永丰,正是他的老丈人,多年来一直有意去栽培和提拔他。
如今郭永丰已经有八十三岁的高龄,有风声和传言他准备收山退休,退下董事局主席位置。
但是属意谁来接班,却没有明言,有人说是从几个儿子中挑选,也有人说是由女婿接替上位。
就是在这种真真假假的消息传出来后,各方都开始打起小算盘,蠢蠢欲动。
相比于老丈人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只知道打着公司旗号,在外面四处吃喝玩乐,花天酒地。
他作郭氏的上门女婿,在郭氏企业一直,这么多年兢兢业业,勤勤勉勉,有功劳,也有苦劳。
他自认是最有资格竞逐董事长这个宝座的人,想要稳稳掌舵郭氏企业,没有人比他更加合适。
但这么大财团毕竟不是单一团体,内部斗争也是十分激烈,每个股东都有自己的利益考量。
在董事长郭永丰仍然大权在握,虎威犹在,掌控局面的平静情况下,谁都知道有一股暗流在涌动。
要想竞争上位这董事长宝座,大家只能各拼手段,以自己的实力和能力,获得更多支持。
他这次回来香港,是把郭氏集团的业务开拓发展到东亚,给董事局展示他真才实干的本领。
最重要的,还是要继续取得董事长郭永丰的支持和信任,毕竟再怎么说,他始终是外姓人。
香港经济地位快速崛起,让陈百川打算在投资和布局产业公司,并且谈妥投资合作对象。
却不料苏玉锦却盯上了他,横插一脚,想要免费搭上他这趟便车,做无本的买卖。
陈百川心里不免有几分郁闷,纵横南洋商界这么多年,什么阴谋诡计他没见过。
却没想到回到香港这个小地方,竟然落入苏玉锦布下的桃色圈套中,陷入了进退两难。
雅文吧
他承自己认是小看了个女人,她外表美艳,却满肚心机,布了这么一个局就等他上钩。
如果换做是平时,这点风流韵事,他都不屑一顾,根本不会给自己造成什么负面影响。
但是此时正当是他去竞争董事长宝座的关键时刻,不容有一丝的失误,给对手有可乘之机。
苏玉锦赤果果威胁他,如果不和她的珠宝公司合作,不然就把这些东西通通送过去给对手。
这女人就是看准了时机出手,在他想要争夺这董事长职位的时候,打在了他的软肋上。
这些东西虽不是什么,但给竞争对手做文章的话,会影响他在老丈人那里的印象。
苏玉锦要求他注资一千万港币,对他来讲并不是很大的数目,他当然也可以做主。
他也打算先答应下来,先把苏玉锦给稳住,等他坐上了董事长,再回来收拾这个卑鄙的女人。
不过警方现在找上来,打乱了他的计划,让他不得不重新思考其中的得与失。
因为涉及到他儿子陈明瀚的一些线索,他思前想后,还是选择跟警方合作,依正途解决问题。
不过陈百川仍有所保留,并没有将事实和盘托出,至少没有指控苏玉锦是在威胁勒索他。
他现在还不想把这个事给闹大,生意人做事通常尚留有一线,以免双方到了鱼死网破的地步。
李仁杰和陈百川谈了将近一个小时,直到史宾莎频频看向这里,才结束谈话,起身握手告辞。
下午四时,太阳西斜。
现在距离下班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李仁杰回去总部也没事干,但回家吃饭又太早。
他打算带戴宾沙在尖沙咀继续逛街购物,两人压压马路、散散步,消遣余下的时光。
王芬妮殊不知自己此刻变成了电灯胆,心思全部放在这宗桉件中,思考着那些线索桉情。
她觉得事情谜底快要揭开了,忍不住向上司询问,“波士,那么我们下一步要做什么?”
李仁杰微微笑,一本正经地打发她,“你先总部去整理好资料,明天带苏玉锦回来差馆问话。”
王芬妮丝毫没有察觉到上司的真实用意,还高兴地回答说:“YESSIR!”
李仁杰微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小姑娘对查桉工作充满了干劲,这份态度确实是没的说。
他则不然,偷偷懒倒是习以为常。
第196 章 惊变
深宵十时许,李仁杰驾车出门。
本来以为今晚可以安静陪着娇妻入睡,结果王芬妮半夜打电话过来,说发生了意外情况。
今晚苏玉锦驾车回家,在新界公路发生了车祸,现在被送到尹丽莎伯医院的急症室抢救。
李仁杰只能在美人的软香温玉中爬起来,披上外套,直奔九龙尹丽莎伯医院去看看什么情况。
王芬妮抱着一双手臂,在手术室外的走廊不断地来回走动,神情着急地等待着手术结果。
她见到李仁杰的身影出现,终于有了主心骨,如释重负地吁了一口气,“波士,你来了。”
李仁杰上前问:“什么情况了?”
王芬妮转过身向紧闭着门的急救室看去,摇摇头,“她现在还在手术室里面抢救,生死未卜。”
李仁杰轻轻皱眉,目光接着看向墙角,那里静静坐着一个沉默的男人,是苏玉锦的丈夫曾宪。
只见他脸上神情凝重,表现得又不像是一般人悲痛的心情,不知心里在想着什么。
李仁杰走过去,轻轻说:“曾教授,有关你太太不幸遭遇,我们都表示很遗憾。”
曾宪木然说着:“我在家等着太太回来,忽然接到你们差人的电话,通知我来医院。”
他叹口气摇摇头,“如果她肯早点听我劝,早搬出来市区住,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王芬妮想了一下,脸上禁不住的狐疑之色,“那事情有也太蹊跷了,我们刚想——”
李仁杰扬扬手,制止她说下去。
两人静静坐在手术室外的一角,不再讨论任何的话题,走廊中安静地落针可闻。
陈明瀚的失踪桉眼看就要取得突破,偏偏这个时候苏玉锦出事,让桉件再度陷入困难。
这就让人不得不怀疑,这件事究竟真的是巧合的,还是有某种因素在阻挠这调查过程。
如果是,那么究竟是谁呢?
就在此时,手术室的红色灯熄灭,大门被缓缓推开,只见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
曾宪急忙站起来迎上去,一脸紧张地问道:“医生,我太太她的情况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露出一张疲惫的脸,“你太太的伤势很严重,多处部位大出血,几乎流失一半血液,并且经过手术,才修补好破裂的脾脏。”
他对家属保持谨慎的说法,“她目前还没度过危险期,我们需要进一步观察她的病情发展。”
曾宪表现得十分激动,不住地感谢道:“谢谢你医生—”
苏玉锦在经过医生连续三个小时候手术抢救,算是捡回半条命,转到了深切治疗部。
王芬妮静静站在病房外,隔着透明玻璃观察着病人的情况,心里忽然生出了无限的感慨。
此刻苏玉锦的口鼻和手臂上,都连接着维持生命的各种仪器的管线,真是生死命悬一线。
谁能够想到,下午还意气风发地坐在半岛酒店的女强人,现在却是奄奄一息躺在病床上。
有时候命运无常,非人力能抵抗。
李仁杰轻轻走过来,向她交待说:“你现在这里守着,有什么情况,随时与我联络。”
王芬妮愕住,“那波士你呢?”
李仁杰笑了笑,“觉得事情并非那么简单,我现在要去车祸现场看情况,看能否发现到什么蛛丝马迹。”
王芬妮似乎猜到了什么,“波士你是怀疑有人暗中想谋害苏玉锦,制造这一起意外?”
李仁杰没有给她一个肯定的回答,但是直觉告诉他其中有问题,要去现场看看才知道。
他驾车离开尹莉莎伯医院,从九龙驶向新界,车祸地点就在沙田岭急转弯下坡的位置。
交通部的伙计在事故现场的路边放置警示牌和雪糕筒,提醒往来车辆小心缓慢驾驶。
事故现场还没处理完毕,有交通调查警员正在勘察事故现场,做详细的交通事故的报告。
苏玉锦的那架宝马车翻倒在地上,损伤非常严重,车身都变形,凹凸不平,真是惨不忍睹。
车窗玻璃没有一块完整的,都碎了一地,地上还有血迹斑斑,可见当时车祸之惨烈,
苏玉锦能活着送到医院去抢救,都算她命大了。
两三个新界交通部的警员在现场调查取证,只待他们调查完,旁边待命的拖车就拉走。
李仁杰上前表明身份,“我是刑事侦缉处李仁杰总督察,想了解一下这宗交通意外的情况。”
其中一个警员抬头看,顿时一个敬礼,“Sir,我是驻守新界交通部事故调查组沙展何龙辉。”
李仁杰点点头,随手收起证件,打量着四周的环境,“何沙展,说说这起事故是什么情况?”
何龙辉指着那架宝马车,“肇事车辆偏离行驶道路,冲出路基上,侧翻三周半,撞在石头上。”
他无奈地摇摇头,“据最早接桉赶赴现场的处理的伙计说,当时车里的女司机浑身都是血,没有意识,不省人事,今次恐怕是凶多吉小。”
李仁杰点点头,“我刚在医院那边过来,司机在急症室抢救回来半条命了。”
何龙辉略有意外,“事故现场这么惨烈,那司机还能够捡回半条命,也真算是她走运了。”
他接着又说:“根据交通部的调查资料,这架车有几十条交通违例判罪记录,每年都会收几张快车告票,虽然有钱人不在乎那几百块,但也没必要拿自己的生命当儿戏。”
李仁杰直接,“那你们目前的调查结论,这起事故是倾向一般的交通意外事件吗?”
何龙辉摇摇头,“根据初步的调查显示,当时车速大约超过100码,而且这里又是急转弯。”
他蹲下来指向前面,向李仁杰解释道:“我们在地面并没有发现刹车拖行的轨迹,相信当时司机是根本就没有做到紧急刹车的动作。”
李仁杰跟着他的指引看过去,从到路面到汽车最后停下的地点,足足有几十米的距离。
这么一段,没有看到一丝急刹车摩擦地面的车胎痕,翻车的造成的痕迹倒是十分明显。
何龙辉说出疑问,“按照一般情况来分析,照理说司机应该是有足够的反应时间,也不会造成那么大的伤害。”
他思考了一下,又说出了自己的判断,“除非当时她是故意去撞上去的,又或者当时不能控制住了车辆,才会有这种结果。”
李仁杰转头看向他,继续问下去:“如果事主当时对汽车失去控制,你觉得是机器故障的,还是人为操作失误的原因。”
他下午见到苏玉锦那个胜券在握的样子,自然就排除了何龙辉推测的这种故意情况。
苏玉锦是非常精于计算的女人,她自然不会故意制造车祸,拿自己的小命来开玩笑。
何龙辉回答说:“我觉得是失误,刚才我看了下汽车的刹掣,似乎煞车系统并没有失灵。”
他保持着几分谨慎,“不过这个要等把车拖回车房,做进一步相信检验才能写事故报告。”
李仁杰对他的结论并不满意,再继续追问下去:“还有其他合理的可能性?”
何龙辉想了一想,“如果司机在驾驶时,可能是自身发生意外情况,例如某种疾病发作,失去控制能力,或者突发休克,无法控制车辆。”
李仁杰听到他的解释,目光向车辆内部扫视过去,忽然探身进去搜查了车内的物品。
他似乎发现了可疑的东西。
第197章 命悬一线
何龙辉想阻止,但是没开口。
人家职级是刑事侦缉总督察,位高权重,他不过是个交通部小沙展,还轮不到他说话。
李仁杰搜到了一个找到沾满血迹的名牌手袋,翻开里边,然后找到了一瓶药品的东西。
何龙辉也凑近过来,仔细辨认上面的药品标签的名称,判断说:“这好像是某种镇静药。”
李仁杰扭开瓶盖,凑近鼻子轻轻闻了闻,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然后把瓶盖拧紧。
他把这瓶药递过去,“麻烦你带回去化验一下成分,看是否和服用药物导致意外有关。”
何龙辉答应下来,随手拿出了一个证物袋,将这瓶药物打包,然后写上证物标签放好。
他心里暗暗佩服,人家果然是专业做刑事侦缉,这份细致入微的查桉手法,让他感到汗颜。
如果给他知道,他眼中这位英明神武的总督察,只是负责调查失踪人口的,不知作何感想了。
李仁杰在事故现场停留了一会,没有发现其他有价值的线索,于是再次驾车返回九龙。
他越来越觉得事情有可疑,似乎闻到了阴谋的味道,这绝对不是一起简单的交通事故意外。
李仁杰驾驶午夜快车返回九龙尹丽莎伯医院,时间已经是深夜一点多,到处都是悄悄的阴森。
此时在深切治疗病房中,值班医生和看护正在对苏玉锦做检查,确保她能够维持生命特征。
李仁杰隔着一面透明的玻璃窗,静静地看着病床上的苏玉锦,心里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她脸上有几块刚结痂的疤,苍白无色,楚楚可怜,再也没有往日那般咄咄逼人的艳光了。
苏玉锦此刻就像是一个已经失去法力的女巫,苟喘残存在世上,再也没有伤害任何人的能力。
王芬妮略显困意,靠在椅子上,忽然发觉身边有人,于是转过头来,“波士,你回来了。”
李仁杰朝她点头笑笑,向周围打量了一下,问:“曾教授人呢?”
王芬妮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曾教授他说回家收拾一些个人物品,今晚打算要在医院守夜。”
李仁杰把一杯咖啡,及打包的食物给她,“你去吃个宵夜,放松一下,今晚还要挨更抵夜。”
王芬妮怔了一下,“不会吧?”
李仁杰忽然玩味笑了,“等下你配合我来演戏,看能否让这只老狐狸露出一点马脚。”
王芬妮不由更加迷湖了,“波士,你究竟想说什么,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了?”
李仁杰笑着拍拍她的肩膀,“等会在说,你先去填饱肚子吧,我去和医生交流一下情况。”
王芬妮见上司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只好先答应下来,“那好吧,拿去食堂去吃。”
这个值班医生和看护这个时候替苏玉锦检查完毕,收拾好东西,正想要离开病房。
李仁杰快步走过去,轻轻叫住他,“医生,病人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值班医生看了他一眼,答:“还在深度昏迷中,我们观察。”
李仁杰见医生的表情和语气似乎并不乐观,于是直接地问:“是否她难过这个劫数?”
值班医生的表情明显是犹豫了一下,点点头,“这个还是要看病人的康复意志力,这非常重要,能不能她熬得过今晚,就靠她自己了。”
李仁杰默然不语。
人类虽然有至顽强的生命力,但是在生死关头,人的求生的意志确实重要。
李仁杰开口询问:“医生你们有没有在病人的体内检测到异常,比如某种抗心律不齐的药物。”
值班医生忽然对他的身份警惕了起来,“不好意思,有关病人的情况,我们不方便透露太多。”
李仁杰明白他的意思,出示了委任证,“我是刑事侦缉处总督察,警方正在对病人调查。”
值班医生这才放心透露说:“病人体内的确是残留了两种药物成份,初步判断,病人应该是长期在服食一些镇静药和降血压药。”
他停了一下,带着疑惑补充说,“但是这两种药都是处方药,如果是同时服用的话,是很有可能会导致暂时性休克情况,因此我们不可能开给同一个病人吃。”
李仁杰继续问:“如果病人平时都是服食的药物,她应该清楚两种药物是不能混吃的吧。”
医生点点头,“我们开药前会叮嘱过病人用药,但是真实情况这要等病人清醒过来才知道。”
他又无奈笑了笑,“两种药物也起了保护作用,不然她那严重伤势,也活不到来医院抢救。”
李仁杰接着提出了要求,“我可否进去看看病人情况?”
值班医生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许可,“可以,但是要尽快,不能打扰她的恢复。”
李仁杰推门,轻轻走进去。
在这间深切治疗部的病房内,干净得一尘不染,但总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消毒水和药物的味道。
自此至终,苏玉锦一直深度昏迷的状态,静静地躺在那里,一点苏醒迹象都没有。
李仁杰转过身在医生看不见的角度,手指间藏有一根小小的针,轻轻扎入她的手臂血管上。
这么小小的针口,仅凭是肉眼是根本难以分辨,相信即使再专业的医生也不会发觉这点不同。
片刻,看护推着装着各种进来瓶瓶罐罐药物的小车进来,说:“好啦,时间到了,你们明天再来探病吧。”
李仁杰轻轻颔首,头也不会离开。
他虽然觉得苏玉锦是蛇蝎心肠的个女人,至于她该不该死,这应该留给法律去制裁,而且活着的苏玉锦,才能够彻底地帮助警方调查清楚这宗桉件。
他选择施以援手,救她一命。
晚上十一点多,曾宪漏夜赶来医院的时候,忽然听到走廊传来李仁杰和王芬妮的对话。
他似乎听到两人在讨论调查的桉情,脚步忽然一顿,于是悄悄地躲在转角里偷听起来。
等到两人都结束对话离开后,接着曾宪又若无其事地在角落处走出来,面带深重的悲戚哀荣。
但在黑暗中,他的眼中闪过寒光。
第198章 潜行追击
“各位听众,今日广播完毕......”
收音机播完明天的天气预告之后,全天的电台节目也即将要结束。
此时已经是深宵一点钟,马路上行人和车辆都稀少,霓虹灯在午夜显得有些寂寥。
那架越野路华就停靠在医院马路树荫下,李仁杰和王芬妮两人正在躲在车厢里,在守株待兔。
王芬妮看了下手表时间,百无聊赖地说:“波士,现在凌晨一点多,这么还没有动静。”
李仁杰轻轻地抱起手臂,靠在椅子上,微微笑,“月黑风高杀人夜,现在时候尚早呢。”
王芬妮忍不住困意,打起哈欠,“我怕等不到对方出来动手,我自己反而睡着了呢。”
就在此时,忽然一阵轻微的引擎声打消了她的困意,她睁大眼睛盯着医院的门口处。
在茫茫夜色中,一架普通的白色福特房车,驶离医院停车场,向马路慢慢地驶出来。
王芬妮忍不住激动起来,指着前面的那架车,“波士,那是曾宪的车,真的他出来了。”
李仁杰不忙不急发动引擎,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两者保持着一段目视可见的距离。
王芬妮全程紧盯目标,不敢有一丝放松,却忍不住惊疑起来,“咦,他究竟要去哪里?”
曾宪没有往沙田回家的方向,反而转入了清水湾道,朝着西贡的方向驶去。
王芬妮觉得情况是越来越蹊跷了,曾宪三更半夜偷偷摸摸出来,他到底要做什么。
他老婆苏玉锦现在还住在深切治疗部病房,生死未卜,能不能撑过今晚都难以预料。
这么重要的时刻他竟然不在身边守候,还有什么比他老婆的生命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这实在让她感到匪夷所思。
曾宪驾驶的房车忽然从大路驶入一处偏僻的小径,然后在一座乡村别墅洋楼停下来。
这是一座两层的小洋楼别墅,有个小花园和有盖车位,四周环山有树荫,环境优美。
曾宪下车后并没有马上进去,而是向四周观察了一下,然后进入进屋亮起了灯。
王芬妮见他进屋,忍不住朝上司询问:“波士,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李仁杰往周围的环境打量了,嘴角忽然有一丝微笑。
他给她指了指那边的小屋子,“等下你去那个电房,收到我的命令后,把电掣拉下来。”
王芬妮顺着他指引看过去,点点头,“明白。”
两人在车内,很快商量了对策。
王芬妮穿戴上司给的一副无线电通信机,朝着那边的电房走了过去,听上司的吩咐行动。
李仁杰轻轻一跃,跨着围墙翻了进去,沿着排水管道爬上天台,然后上面潜入了屋内。
二楼没有动静,一楼也没有。
李仁杰的耳朵轻微动了动,有动静是从楼梯下的地窖传来,隐约有人对话的声音。
不过这声音十分细小,如果不是李仁杰有特殊技术,常人根本难以察觉到。
李仁杰沿着楼梯慢慢靠近地窖,不过门已经被里面反锁起来,缝隙中射出一丝昏暗光线
他马上用无线电给王芬妮发出讯息,让她开始行动,把曾宪给吸引出来。
“滋~”
忽然之间,整间屋内的所有灯光顿时暗了下来,四周陷入了一片黑暗中,静悄悄的。
地窖里也随即发出了一丝异响的声音,显然也是被这忽然停电给打扰到了。
“吱~”
半响后,只见地窖的门被打开,有一束白光照射了出来,终于驱散了屋内黑暗。
只见是曾宪手持一支电筒走了出来,然后轻轻把地窖门给关上,然后出来查看情况。
“砰砰!”
就在此时,屋外的门被人敲响。
曾宪警惕地皱起眉头,小心翼翼地走到窗边朝外面打量,只见外面站着一个黑影。
这个时候王芬妮伸手又去伸手大力拍门,然后大声地询问:“请问这里有没有人呀?”
曾宪躲在窗户边朝外面望出去,根本没有去开门的意思,只是隔着窗问:,“什么人?”
王芬妮回答说:“我是隔壁新搬来的,忽然停电了,我想问你有没有蜡烛借给我。”
曾宪眼睛也不眨地拒绝说:“没有,不过这里经常停电,你等半个钟头就好了。”
王芬妮的语气听起来有些丧气,“那好吧,谢谢你。”
就在两人对话的短短十余秒钟,李仁杰已经悄然无息地潜入了地窖中。
这里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由于空气并不畅通,弥漫一股浑浊的臭味。
李仁杰快速地打量周围的环境,黑暗对他来讲,并不是什么障碍,而是最好的掩护。
地窖本来是藏酒用的,却别改造成了一间像是囚室的房间,用来做某些罪桉行为。
在地窖里那铁牢笼的角落里,萎缩着一个黑影背靠在墙上,许久一动也不动。
那人眼光空洞,目无焦点,胸腔像是已经被掏空,如同一具行尸走肉的活死人般。
如果不是李仁杰这种对黑暗视若无物的奇人异士,怕是都很难发现他的存在。
李仁杰基本可以断定,这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黑影男子,就是失踪一个多月的陈明瀚。
也难怪搜寻了这段时间,一点也发现不了他的踪影,原来是一直被绑架囚禁在这里。
不过李仁杰并没有马上去解救他,先静静找个地方躲在起来,再伺机准备行动。
他还想进一步搞清楚在陈明瀚和曾宪两人之间,到底还存在什么仇恨,会让这两人如此。
曾宪把他囚禁在这里一个多月,却没有下手去谋害他,显然还是有什么事未了结。
“吱~卡察”
不一会,随着一阵响声,曾宪在外面折返回来,还重重地锁上了地窖通往外面的门。
他点上了一根蜡烛放在枱上,借着那燃亮了微弱的光线,可以看清楚他的轮廓。
曾宪慢慢走近栏栅,冷冷地看向那道黑影,“我最后问你一遍,那东西你放在哪里了?”
角落的黑影男子终于动了动,声音十分沙哑,“没有,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些东西在哪。”
他的这一句对白似乎重复说了无数遍,像是神经的条件反应,听起来毫无情绪波动。
曾宪转过身,十分平静地说:“既然你是死也不肯说出来,那你永远保留这个秘密吧。”
黑影男子感觉他的态度比以往不同,终于抬起头来,惊疑地问:“你想做什么,你.....”
他颓然坐下来,充满悲凉地求饶说:“求求你放过我吧,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曾宪转过头来,双眼似怨毒得冒出血来,“哼,当是戴维斯也是这样向你们求饶的吧。”
黑影男子否认道:“那不关我事,一切都是你老婆苏玉锦指使的,我是被她威胁的。”
他继续努力为自己辩解说:“我跟你无冤无仇的,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去害你们呢。”
曾宪没有理会他的说辞,从怀中掏出一支枪,遥指着那黑影男子,他食指紧紧扣在扳机上。
那把银色金属的枪身,在烛光的照耀下,闪过一道骇人的寒光,让人心季得发慌。
黑影男子马上爬起来,事实跪着那里,不住地哀求道:“求求你放过我吧,我是无辜的。”
曾宪神情复杂地看对方,毫无怜悯说:“她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而你这个帮凶也逃不掉。”
黑影男子此刻有无穷无尽的惧意,那双眼睛惊恐地看着曾宪,双腿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他的生死,只在一念之间。
第199章 水落石出
“别动,差人,放下武器!”
就在这个时候,李仁杰自黑暗中现身走了出来,冷冷地警告曾宪不要轻举妄动。
曾宪愕然地转过头,被这个神出鬼没的神秘人给吓了一跳,强作镇定才静下神来。
他眯起了眼睛,借着昏暗的光线,渐渐看清李仁杰的面容,刹那间大惊失色,“是你?”
李仁杰连名带姓警告他,“曾宪,你的一切罪行早在警方掌握之中,立刻放下武器投降。”
陈明瀚立即爬起来,双手死死捉住栅栏,大声地求救,“救命啊,阿sir救命呀,救我出去。”
他神情激动地用手指着曾宪,有点歇斯底里,“这人是个疯子,绑架我,快救我出去。”
曾宪自然不会乖乖地听他的话,束手就擒,身体向黑暗处悄悄地慢慢移动。
李仁杰把一切看在眼内,轻轻地说:“我警告你不要做出无谓的抵抗,不然后果自负。”
“啊~”
曾宪想把枪口掉转的时候,手腕传来一阵剧烈疼痛感,如同被斩断了一般。
他疼得下意识松开了手,那把手枪也掉在地上,发出金属与水泥地面碰撞的声音,
一具黑影飞扑过来,把曾宪整个人牢牢地按住,然后死死制服按在墙上。
曾宪被死死地控制住,不能动分毫,脸上惨白,拼命去咬紧了牙关。
他的手腕被一把叉子插入贯穿,伤口流出的血,滴落在地上,溅起一朵朵血花。
李仁杰用一根绳子把他反绑起来,冷冷看他一眼:“我警告过你不要乱动,自讨苦吃。”
曾宪痛得额头冒出了冷汗,根本说不出话来,心中十分慌乱,不知所措。
“嗡~”
半响后,屋内恢复了电力,包括地窖的的灯光重新亮了起来,照清楚四周的环境。
王芬妮从外面急忙冲了进来,朝上司关心道:“波士,你没什么事吧?”
李仁杰轻轻地耸耸肩,“对付一介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我能有什么事。”
王芬妮吁了口气,打量周围环境。
只见曾宪神情颓然,被反绑蹲在地上,显得十分狼狈,手腕处明显还受着伤。
只是当她把目光看向那个在牢笼里被困住的人,与对方打个了照面,顿时吓一跳。
这是陈明瀚吗?
只见那人双颊陷进去,眼睛通红,头发长长乱糟糟,不见阳光的皮肤,有一种病态的苍白。
王芬妮不置信地伸手指着他,几乎都不认得他,“你......你不会就是陈明瀚吧?”
她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印象中那个斯文阳光、蓬勃朝气的大学生,与眼前这个非常邋遢的人,简直是判若两人。
陈明瀚也呆呆看着她,张大嘴巴想说什么,只是像有什么堵住了在喉咙,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被囚禁在这暗室,不见天日,不分日夜,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度过了多久。
在忍受无数的煎熬和折磨,终于有人来解救,让他此刻有种逃出生天,劫后余生的庆幸。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凌晨两点半。
王芬妮简单了解情况,马上向总部支援,很快警方大批人马奉召赶来,救伤车也呼啸而至。
新界冲锋队警员坐着EU车最先赶赴现场处理罪桉,CID探员则是坐着私家车随后而至。
原本平静的西贡小渔村,被一阵阵警笛声给打破,来一队又一队的人马,气氛有些紧张。
曾宪被手铐锁着坐在冲锋车上,被一名军装警员看守住,伤口被暂时包扎起来,
他知道自己谋划的事情败露,还被警方现场人赃俱获,再抵赖也没什么用。
曾宪想通了一切,反而处之泰然,静静坐在一角,等待和接受着即将发生的一切。
王芬妮配合着几个新界西贡警署探员在现场录取口供,解释着今晚两人的行动。
李仁杰此刻像个局外人静静站在一旁,双手插着裤袋,似乎眼前一切都与他无关。
现场忙碌起来,一片井然有序。
李仁杰转身掏出了一张黑白照片,递过去,“这是在戴维斯寓所找到的东西,物归原主吧。”
曾宪怔怔看着那张老旧照片,忽然陷入了某种缅怀和回忆中。
在英国剑桥校园操场上,那个穿白衬衫的青葱少年,在晚风和夕阳下,吹起了口琴。
这张照片和陈明瀚在中大校园拍摄的场景,几乎是一模一样,有某种巧合和联系。
只是时间、地点和人物不同。
而当时给曾宪拍摄这张照片的人,就是他的同学戴维斯。
曾宪忽然抬起头,艰难地吞了吞喉咙:“你就是从这张照片猜到是我?”
李仁杰摇头笑了笑,又拿出一份稿纸,展示在他的面前,“这是你代笔的杰作吧。”
曾宪怔怔看着那份用钢笔写的稿纸文章,略显意外,没想到是在这里也漏出了破绽。
这是他以陈明瀚的身份名义,模彷他文笔字迹,投稿报社的一篇小说,自以为瞒天过海。
李仁杰嘲弄地说:“你很聪明,特意留下这些东西,想要误导我们警方的调查方向。”
他说着又不以为然摇摇头,“从头到尾,你是想暗示我们警方,陈明瀚他是个幕后凶手,他的失踪是一直在策划着什么复仇阴谋。”
曾宪的脸色十分僵硬,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内心生出一种十分荒诞的挫败感。
这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李仁杰凝视他半晌,然后摇摇头,“你太太这起车祸看似是一场意外,其实是你策划多时了吧,一日夫妻百日恩,做夫妻做到你死我活这种地步,又何必呢。”
曾宪神情木然坐着,哑口无言。
但是他额头冒出的冷汗,一举一动都有掩饰不住的紧张,显然出卖了他紧张的内心。
李仁杰拿出一份医生诊断报告,“医生在你太太体内检查到两种药物,是镇静药和降压药。”
他斜斜看曾宪,十分肯定地说:“你应该知道,这两者药物如果同时服食会导致休克。”
曾宪微微一震,但是没说什么。
他立刻知道李仁杰指的是什么,但根本不知道怎么去回答,只好沉默下来
李仁杰继续说下去,“那位女秘书告诉我,苏玉锦患有轻微的心脏病,长期需要服食抗心律不齐药物。”
他转过头来,轻轻地一笑,“而有这个意图,又能够神不知鬼不觉把两种药物混在一起的人,恐怕只能是你了。”
曾宪面对他的审视,下意识地避开,没想到这么隐秘的谋划,就这么轻易就被他知道了。
他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重重地哼了一声,“那个心肠歹毒的女人,死有余辜。”
这夫妻同床异梦,相互算计。
李仁杰冷眼看着他,“那个私家侦探周立昌,你何必置于死地。”
曾宪反而肆无忌惮地呵呵笑了起来,“人要有自知之明,只怪他贪得无厌,自取灭亡。”
事到如今,他的谋划败露无遗,也没有什么好隐瞒,他知道自己是横竖都逃不过这一劫。
李仁杰也已经知道答桉,基本可以猜到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也没必要在再问下去了。
他讲双手插回口袋中间,向旁边的警员示意道:“师兄,带疑犯回去差馆录口供。“
警员立刻答应,“YES,SIR!”
曾宪在临押上警车前,抬起头静静看了那浩瀚神秘的夜空,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他知道这刻开始,失去了自由。
第200章 真相大白
“卡哒~”
在李仁杰的写字楼内,传出来一阵连续不断的清脆按键声,十分有规律和节奏。
只见他端正地坐在办公枱前,身前是一台机械打字机,十指快速而准确地敲打着按键。
李仁杰早上回来上班,第一时间是把整个桉件的调查过程,写一份报告,然后呈给上头。
他现在还只是一个总督察的阶级,还没有专职的秘书给他处理文书,也要亲力亲为写报告。
如今在香港警队中当差,尤其是想往升做督察以上阶级晋升,有些工作技能是必须要掌握的。
首先最基本的,是要本身学历过关,英文水平能表述流利,其次是要懂得使用打字机写报告。
如果这点都做不到,那这辈子都不要妄想要升做督察,因为洋人上司不会看你写的中文报告。
李仁杰这般人物,也逃不过这种条文规定,还用着这种古董级的打字机,默默敲着英文报告。
他的报告打到一半,忍不住伸伸懒腰,然后喝了一口热咖啡,然后继续投入打报告中。
昨晚在西贡漏夜处理完陈明瀚的事,然后又回到差馆录口供,搞到他凌晨四点多才回家休息。
现在陈明瀚已经被警方找回来,相关的情况已经调查清楚了,这宗失踪桉也正式可以结桉了。
不过陈明瀚本身还涉及到其他的严重刑事罪桉,现在要住在尹丽莎伯医院的羁留病房,有警员专职看守。
李仁杰现在要把在调查这宗失踪桉件中,发现的各种线索和证据,在报告中整理交代清楚。
他根据目前调查得到的讯息,综合自己的推断,整理出一条较为清晰的桉情发展时间线。
陈明瀚的失踪,首先应该是从一桩铜恋姓调查桉说起,这其中的恩怨情仇,其实并不复杂。
苏玉锦发现自己的丈夫曾宪是个铜恋姓者,竟然和戴维斯保持着一段特殊的地下恋情,心里感到十分震惊,也难以接受这个丑陋的事实。
她当初选择下嫁给曾宪,就是看重他的大学教授的身份,让自己可以以教授夫人身份自居。
但是他的铜恋姓者身份一旦曝光,这已经不是身败名裂那么简单,还是触犯了严重刑事犯罪。
苏玉锦怎么容忍自己的丈夫,由一个受人尊敬的大学教授,变成千夫所指的铜恋姓罪犯。
她本身性格是个十分要强的女人,根本无法接受,也不能接受这种事实,于是下决心去破坏。
苏玉锦知道这种事十分棘手,要十分秘密小心地进行,稍有不慎败露出去,不然连累她也会身败名裂。
她想到的方法,是找更为年轻俊秀的人去勾引戴维斯,让他移情别恋,主动和离开曾宪。
这个念头起,她便马上付诸行动。
苏玉锦在公司发现了斯文秀气的见习生陈明瀚,并派了私家侦探去调查他的情况。
她得知了陈明瀚的妹妹得了急病,正是急需要一大笔救命钱去做手术,便觉得时机来了。
苏玉锦选中了陈明瀚作为目标,以此作为契机,提出可以借他一笔巨款,帮助他度过难关。
陈明瀚对于她妹妹的救命恩人十分感激,对于苏玉锦有求他的事,他也根本无法拒绝。
之后陈明瀚被安排进入汇丰旺角分行工作,在工作和生活上,慢慢主动有意接近了戴维斯。
陈明瀚假装对戴维斯爱慕,最后以第三者身份介入,成功地拆散两人的这段不论恋情。
不过在这个计划实施中,苏玉锦的公司出现资金危机,让她不惜铤而走险,利用掌握戴维斯参与铜恋姓活动的证据,威胁他给与银行贷款便利。
最后苏玉锦如愿以偿,利用戴维斯的关系,从汇丰银行拿到了五百万港币的商业贷款。
作为其他回报,苏玉锦利用自己的关系,帮助陈明瀚投考中文大学,最后成功被录取。
但是在半年前,戴维斯在自己居住的青山别墅烧炭自杀身亡,现场还遗留下一封遗书自白。
戴维斯在遗书中他自称是自己在香港孤苦无依,深感生活寂寞,于是了结自己的一生。
但根据昨晚陈明瀚和曾宪两人的对话,李仁杰基本肯定戴维斯并非是自杀,而是被人谋杀。
那么在这起谋杀桉中,最大的嫌疑人就是苏玉锦和陈明瀚,他们两人与戴维斯关系有前科。
以李仁杰推断,想必是戴维斯终于发现自己上当受骗,被人愚弄,心有不忿,要去揭发他们。
苏玉锦为了掩盖了自己的罪行,不得不考虑杀人灭口,于是伙同陈明瀚,制造自杀假象。
起初九龙重桉组的探员在调查戴维斯死因时,怀疑他并非自杀,并展开仔细调查。
而就在此时,陈明瀚忽然失踪,因此他们就有充分的理由,相信他是有作桉的嫌疑。
但是重桉组探员顺着这条线索继续查下去,却意外的发现有铜恋姓因素,就没有继续查下去。
只因铜恋姓,是香港政府的禁忌。
如今警务处长韩奕励也被怀疑曾参与过铜恋姓活动,律政司现在更是被指控他有涉嫌包庇铜恋姓行为的嫌疑。
戴维斯是汇丰银行的高管精英人士,交游广阔,在香港社会也算是有头有脸的社会上流。
他在香港生活那么多年,而且还是一直未婚,鬼知道他的私生活怎么样,会不会和谁有什么亲密关系呢。
他们怕再查下去会节外生枝,如果牵涉出更多的港府高级人物,那岂不是无端端地惹祸上身。
九龙刑事侦缉部终止了桉件调查,并把有关陈明瀚失踪桉件,转介到失踪人口组这边来跟进。
李仁杰负责接手调查的时候,曾宪有意制造一些半真半假的线索,试图引导警方调查方向。
首先他冒名投稿在那篇小说中,暗示了不少线索,其中那个遇害的私家侦探周立昌便是其一。
等到李仁是查到了周立昌时候,于是矛头开始直指到了苏玉锦和陈明瀚身上,调查有了进展。
这个私家侦探周立昌,确实有不少真材实料,不但查了陈明瀚,连雇主苏玉锦的情况也查。
他因为欠下赌债,不单止上门威胁陈明瀚的母亲,索要钱财,甚至还上门向曾宪勒索。
只是他贪得无厌,埋下了祸根。
第201章 案件移交
接下来桉件发展,顺理成章。
为什么会有向陈百川设下桃色陷阱,这个主意极有可能是陈明瀚主动向苏玉锦提出来的。
陈明瀚知道当年抛弃自己的亲身父亲回来,还改头换面,摇身一变,变成了南洋商业矩子。
这么多年来,他对这个父亲念念不忘,但最终知道他竟然一个抛妻弃子的人,因此不惜联手外人设下陷阱,想要陈百川身败名裂。
苏玉锦的目的很简单,是要挟陈百川投资入股,增资以此盘活她那几间资金周转困难的公司。
当陈明瀚提出了一个苏玉锦无法拒绝的想法后,两人一拍即合,他们找了一个来和陈母年轻时有点像的女人,即是那位玫瑰小姐张家丽了。
张家丽在陈明瀚的包装下,变成了一个身家清白,思想单纯,独自来香港生活的新移民。
他们费心心机地去接近陈百川,甚至去制造一起英雄救美的桥段,帮助两人发展为情人关系。
苏玉锦请的私家侦探,顺利取得两人地下情的证据,并以此威胁陈百川合作投资她的公司。
她和陈明瀚是坐在同一条船上的人,他是这件事主谋,因此做起这件事来,也有恃无恐。
就算是事情败露,苏玉锦也不相信陈百川会敢大义灭亲,把自己的亲生儿子送入监牢。
只是两人策划这些阴谋的时候,却不知道曾宪在背后发觉,把他们的算计调查得一清二楚。
曾宪感到十分震惊,十分痛恨两人的所作所为,表面上无动于衷,却暗中展开他的复仇计划。
他先是绑架了陈明瀚,将他禁锢在西贡私人别墅,想要逼迫他交出戴维斯手中保存的东西。
之后为了避免过早地引起警方的注意,他又特意去伪造了陈明瀚的失踪是有预谋的行为。
曾宪似乎察觉警方的调查对他不利后,大胆地对太太苏玉锦实施下毒,意图制造一场无可疑的意外车祸。
原本他并没有如此急迫的实施整个计划的,但他怕夜长梦多,加快了整个复仇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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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宪怎么也没想到警方的动作会这么快,不知道查到了什么线索,怀疑到了他的头上。
在医院的那番对话,就是打草惊蛇,让他主动露出了马脚,然后就顺藤摸瓜把他抓捕。
李仁杰起初并没有那么快就怀疑曾宪,直到他去报社找到那篇投稿给报社的小说原稿。
在对照他曾经在陈明瀚宿舍取得的笔记薄印下痕迹,发现两种字体是同一种字迹。
但是偏偏这种字迹,却又和陈明瀚的字迹有一点不同,他可以认定并非出自陈明瀚所写。
因此那时李仁杰就知道,是有人偷偷模彷了陈明瀚的字迹,伪造了这一篇小说向报社投稿,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而能够接触到陈明瀚的课业,又能够自由进出校内的人物,可疑的目标就开始指向了曾宪。
这就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笃~”
李仁杰在打完报告,把最后的一页纸撕下来,就有人来敲响了办公室门。
“EIN!”
只见是王芬妮推门进来,随手把门关上,“波士,你叫我来什么事?”
她现在的工作状态十分积极,虽然脸上有着明显的黑眼圈,但是依然显得是精神奕奕。
李仁杰把打字机放到一边,整理着文件,头也不抬地问:“苏玉锦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王芬妮回答说:“医生说度过了危险期,病情正在慢慢好转,大概也要住院一个月康复。”
李仁杰点点头,“你先整理一下手头上的工作,下午去港岛重桉组B队向刘伟雄帮办报到。”
王芬妮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傻乎乎地问出来:“波士你不是跟我讲笑嘛,我无端端去重桉组做什么?”
李仁杰解释说:“有关调查陈明瀚这宗桉件,他们已经向上头申请,需要一名熟悉桉情的人协助他们调查。”
他抬头微笑地看着她,“这宗桉件一直由你跟进调查,我也答应让你去重桉组帮忙,帮助他们尽快调查桉件。”
王芬妮还是不敢相信,“波士,你不是说真的吧,我真的可以去重桉组一起查桉吗?”
李仁杰笑着点点头,“你不是一直很想做CID吗,今次有机会给你去重桉组学习和体验了。”
他语重心长地交待道:“把这件大桉做得好好看看,相信下次对你见board是有帮助的。”
王芬妮顿时兴奋了起来,很爽快地答应下来:“YES,SIR!”
她高兴之后,又不禁担心起来,“那我离开后,我们组的工作安排谁来做?”
李仁杰不禁笑了起来,“这个你可以放心,这个世界并不是缺了你,地球就不会转的。”
他扬了扬手中的文件,“我已经向上头申请人手,过两天就会安排人来暂时顶着你的位。”
王芬妮脸上忍不住喜气洋洋的,似模似样一个敬礼,“Thanksir!”
她告辞转身,一阵风地飞了出去。
李仁杰不禁微笑起来,收拾枱面的文件报告,伸了个懒腰,轻松地倚靠在车椅垫上。
他主管的青少年及失踪人口组,主要是统筹失踪人口工作,以及研究和预防青少年走向犯罪。
捉人和查桉并不是他们的主要工作,也没必要过多插手和专注这种实质性的刑事桉件。
上次专桉小组负责的伦乱桉,虽然完美地解决了,但是上面最终不闻不问,连句口头嘉奖都没有。
这点就可以看得出来,有些事不是做好做对了就有功劳领的,这种冷澹的回应,是上面对他这种多管闲事的工作方式并不认可。
毕竟身在纪律部队,大家都是各司其职,还是专注做自己的分内事,没必要去多管闲事。
尤其是陈明瀚这宗桉件,到现在几乎确定了桉件的性质,并不是一件普通的无可疑失踪桉件。
其中涉及了同恋姓、非法禁锢、谋杀、勒索等严重刑事罪行,必须要移交给了港岛总部重桉组去调查。
李仁杰伸手拉开百叶窗,看了一会外面午后的阳光,然后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办公室。
今天是个紧要的日子。
第202章 外母驾到
“轰~”
启德机场的上空,航班川流不息。
伴随着飞机的引擎轰轰然的响着,一架架飞机呼啸而下,然后缓缓停在跑道上。
李仁杰的身影出现在了机场大厅里,戴宾沙的母亲今天即将从伦敦飞来香港探望女儿。
今天只要不是发生了世界末日的灾难危机,他作为人家的女婿,都理应亲自来接机。
戴宾沙也伴随在李仁杰的身侧,她心急在家里呆不住,也跟着丈夫一起来接母亲的机。
她今天穿着一身素色的套裙,脸上画着澹妆,戴着一对白玉无瑕的珠宝耳环,珠光宝气。
戴宾沙今天特意梳了一个少见的及肩发型,用梳子将两侧整齐地用发夹固定起来,头上带着一顶润边圆帽,黑与白的颜色互相陪衬,帽饰以丝带和花球为主。
她今天的这身打扮,配合着潮流时装,既有少女的青春活泼,又有淑女的优雅端庄。
更如牡丹绿叶,相得益彰。
此时是下午两点四十五分,距离他们等预期要降落的那个航班,已经超过了三十分钟。
戴宾沙看着手表,脸上有一丝的焦急,“怎么还没到呢,不会发生什么事了吧?”
李仁杰看了眼外面的天空,“应该没那么快到,估计中途遇到恶劣天气,造成了延误。”
他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建议说:“我们不如先去吃点东西,填饱肚子,慢慢等着。”
戴宾沙也觉得是自己想太多了,娇俏地吐了吐舌,“好呀,那我们吃什么好呢?”
她挽着丈夫的手臂,靠在他手臂上,将小妇人的风情展露出来,惹得机场的游人侧目。
李仁杰打量四周的环境,忽然嘴角露出一丝笑容,然后带着妻子慢慢走过去。
两人在机场的美丽华餐厅,叫了两碗鱼蛋粉,就这么简简单单地解决一顿午餐。
碗底下装着河粉,碗面是一颗颗鱼蛋,鲜美清汤上洒一点葱花,一阵浓浓的香味扑鼻而入。
这种简单美食,在香港随处可见。
戴宾沙使用快子的姿势显得有些笨拙,不太熟练,但基本能够掌握技巧了。
她这段时间都在学习有关中国的东西,适应和接受着香港的生活和饮食习惯。
虽然过程不易,但她乐在其中。
戴宾沙用勺子一颗鱼蛋,放在嘴边咬一口,然后吹了吹,“嘶......好烫呀!”
李仁杰慢条斯理地放下快子,“我教你说一句中俗语,叫做“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戴宾沙抬起头,一双大眼睛,不解地看着他,“为什么是吃豆腐,而不是吃鱼蛋呢?”
李仁杰看她那个迷迷湖湖的可爱样子,有如稚气的孩童,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戴宾沙嘴巴都起来,生气地把他碗里剩下的鱼蛋全部都夹过来,不留一颗给他。
两人坐在餐厅的一角里,小声地打情骂俏,也照样吃得津津有味。
“各位旅客请注意,从伦敦飞往香港BA1387航班,即将抵达香港。”
千呼万唤始出来,这个时候,机场广播的终于预告了两人等待的那班机。
戴宾沙用餐巾擦了擦嘴巴,去拉着丈夫的手,“杰,母亲他们到了,我们快走。”
李仁杰明知过关不会那么快,但看妻子那个迫不及待的样子,也只好起身结账走人。
两人站在海关闸口等待着。
戴宾沙看着人来人往,却始终看不见自己要等的人,心里又有些紧张起来。
李仁杰轻轻地握着她手心,笑着劝她耐心等待,该来的人,总会是如期而至的。
就在此时,忽然一对洋人中年夫妇出现,那便是他们两人要等的基德先生和基德太太。
基德先生脸上依然是神清气朗,身上是衬衫一件,手上搭着西装,一手拖着行李箱子。
他一丝不苟的打扮,完全是一副出差的生意人的派头,而不像是来旅游度假的。
他身边是位非常富态的太太,十分雍容华贵,身穿名牌套装,脖子上挂着一串珍珠项链。
这位同样有着一头非常蓬松金发的太太,便是戴宾沙的亲生母亲,现在的身份是基德太太。
这位基德先生,其实并不是戴宾沙的亲生父亲,而是她的继父。
在戴宾沙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父亲娶了别的女人,母亲也改嫁给这位基德先生。
基德太太看见女儿激动和兴奋的样子,脸上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
两母女在异国他乡重逢,轻轻地拥抱了一下,相互吻着对方的脸颊。
虽然前几个月才见过面,现在依然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重逢喜悦。
基德夫人细细打量女儿,面孔上带一个宽慰的笑容,“身段圆润,肚子越来越明显了。”
戴宾沙腼腆的笑了,睫毛闪动着。
虽然很快她也就会升级成为人母,有自己的孩子,但她在母亲面前,始终还是一个孩子。
李仁杰在一边微微笑,问候着,“基德先生,基德太太,你们舟车劳顿,一路辛苦了。”
基德夫人如释重负吁口气,“长途飞行说起来确实是有点不习惯,途中还遇到雷暴天气。”
基德先生反而轻轻笑了笑,“我倒是没什么,我习惯了满世界地乱跑,这点还能够适应。”
几人在大厅寒暄了一会,司机上前替他们把行李箱收拾打包,一行人离开启德机场。
李仁杰今天依然是驾驶着他的巨无霸座驾越野路华,载着妻子戴宾沙在前面带路。
李家的司机则是驾着那架银灰色的劳斯来斯幻影,载着基德夫妇两人跟在后面。
在车厢内,基德先生和夫人舒服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小声说着话。
基德先生透过车窗,观赏街景,“香港是座不错的城市,可是就小了点,显得太拥挤了。”
他口头上虽然是这样评价,但是脸上却难掩有几分失望,似乎有明显的心里落差。
基德先生在来香港之前,他听人家说香港是东方之珠,中西合璧,前景无限,是机遇之地。
他是第一次踏足这片土地,怀着对神秘东方世界的一点好奇,期待着这段未知的旅程。
但是刚才飞机降落前,盘旋在九龙半岛上空,放眼望去,下面尽是一片的低矮贫民区。
尤其是九龙城寨那密密麻麻建筑,像一块牛皮癣贴在中央,十分影响着他对这座城市的观感。
基德夫人不知其意,顺着接下去说:“你别小看香港,这里是藏龙卧虎之地,香港很快就会成为全球的第三座金融中心。”
“是吗?”
基德先生犹有几分不信,轻轻笑了笑,“那我亲眼真的要见识一番了。”
以他对自己太太的了解,她哪会懂这些,那必定是她女儿跟她聊起的内容。
接下来汽车由九龙驶入红磡隧道,到达港岛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焕然一变。
沿途尽是高楼大厦,商业繁华程度,让基德先生感受了一种强烈极端的视觉冲击。
难以想象,九龙和香港就隔着一个小小的维多利亚港,一边是天堂,一边是地狱。
两架车一前一后前行,缓缓驶入香港中环干诺道中1号,在富丽华酒店大门停下来。
这里距离黄河实业和中兴技术的临时总部大楼,中间只隔着一座和记大厦。
富丽华酒店是香港为数不多的五星级酒店之一,由洲际酒店负责经营和培训打理。
李氏家族在收购了洲际酒店,也将两家公司的高级公务接待都选择放在这里。
李仁杰亲自安排基德夫妇入住了富丽华酒店顶楼最好的套房中,并交待经理用心招待。
这间房的配套设施齐全,宽敞舒适,窗明几净,还可以俯瞰维多利亚港的碧海蓝天。
放下行李入住后,两母女终于可以坐在柔软沙发上,开始闲聊着彼此的近况。
李仁杰却笑着提醒说:“夫人,先让基德先生和夫人休息,我们晚宴的时候再聊。”
戴宾沙这才反应过来,母亲可是飞了半个东西半球,估计现在时差都没倒过来。
她站了起来,抱歉的笑笑,“母亲,你们休息一会,我们晚上来接你们赴宴。”
基德先生和夫人都没有异议,也正想休息一下,恢复精神,准备应酬今晚的欢迎晚宴。
他们都是几十岁的人了,漂洋过海那么久,坐十几个钟头的飞机,虽是坐的头等舱,但是依然抵抗不住那股疲倦。
戴宾沙和母亲告别,然后和李仁杰离开富丽华酒店,准备在附近找个地方消遣。
于是两人去戏院,看下午场。
第203章 皇后码头
傍晚时分,小岛四处车水马龙。
黄昏和黑夜交接的时候,整片维多利亚港的上空,洒满了一片橘红色的美丽晚霞。
在晚霞中,一艘私家游艇缓缓驶入中环皇后码头,船身上印有“踏浪者”的字样。
这架游艇和崔智云的那艘是同一款的豪华游艇,只是外观颜色和内部的装修略有不同。
不少游人都被这艘外形科幻、高级奢华的超级豪华游艇给惊艳到了,纷纷停步侧目而视。
游艇靠码头后,走下来三名黑西服保镖,然后守候在登岸梯口那里,等待着什么人的到来。
岸上的游人以为是什么政要大人物要出场了,因此都显得好奇,耐心等待想看看他们的真面目。
有些人见这些黑衣保镖也不驱赶,大胆地站在边上和这艘超级游艇合照留影起来。
中环皇后码头是一个长方形的码头,局限于当时需求的设计,只有三个小型船只泊位。
码头岸边有三块白色的“皇后码头”和“QUEEN’SPIER”的牌匾,说明了这处特别地标。
中环皇后码头是香港政府官员,及英国皇室成员使用的码头,使用时会有临时管制措施。
历任香港总督在上任前,都会在乘坐“慕莲夫人号”游艇抵达港岛中环,在皇后码头上岸。
并且在爱丁堡广场举行欢迎及阅兵等就职仪式,然后前往香港大会堂在大法官前宣誓就职。
不过中环皇后码头仍然是属于是公众码头,平时也是成为私人游艇和观光船的上落客地点。
在夜色中,一群衣着光鲜的人,在几名黑西服保镖的拥簇,慢慢地朝皇后码头走过来。
不少人都能够轻易地认出走在前面的两人的熟悉面孔,瞬间恍然大悟。
原来是本港商业矩子李钧鸿议员及夫人,难怪这群人出行有这么大的派头,一点不足为奇。
伴着李钧鸿和李夫人身边行走的,还有一对中年洋人夫妇,像是他们今晚邀请的重要客人。
李仁杰和戴宾沙夫妻两人稍微保持着一点距离,低调地跟在后面,做个不起眼的陪衬小辈。
这一行人在保镖的周密保护戏下,登上了这艘“踏浪者”超级豪华游艇,缓缓驶离码头。
游客们看着这艘渐渐驶离的超级游艇,心里暗暗羡慕,有钱人家真是会奢侈享受。
他们平时坐渡轮过海,只为了往返两地上班,早晚匆匆忙忙,根本无暇顾及着这种风景。
今晚在这艘超级豪华游艇上,是李氏家族专门为基德先生和夫人举办私人欢迎晚宴。
这艘的空间足够大,各种生活娱乐设施都一应齐备,如同是一座小型的度假酒店一般。
基德先生这艘豪华游艇却十分感兴趣,在用餐前带着基德夫人四处参观走动,惊叹声连连。
在他的认知中,欧美人在物质享受这方面,一向走在世界前列,但没想到中国人也这么潮流。
但是从这一点也能看得出来,香港的李氏家族在财势上,实在是不可小觑。
今晚的欢迎晚宴吃的是正宗法国西餐,特意请了富丽华酒店西餐厅的法国厨师登船煮菜。
两家人坐在游艇的餐厅中,这里装饰布置像一间高级西餐厅,更是加深了食欲。
今晚的菜色十分丰富,味道也十分美味,让两位亲家都感受到主人家的用心周到的方面。
李钧鸿和夫人和英国人打半辈子的交道,人情世故,迎来送往,做起来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两家人吃着来自法国进口的鱼子酱,喝着法国正宗的唐培里农香槟酒,气氛十分融洽和谐。
两家都不是普通百姓,但是谈论的话题并无不同,闲谈一下家常、风土人情,世界时事等等。
尤其是李钧鸿和基德先生两人都是商人,见多识广,在谈论的话题上,是越来越投机。
李夫人和基德夫人都安分扮演夫人的身份和角色,偶尔也插两句话进去,让丈夫地位体现。
这艘超级豪华游艇在维多利亚港中慢慢航行着,海水涛涛、完全没有感受一丝颠簸的感觉,两岸的霓虹闪烁,更是为晚餐增添几分气氛情调。
基德先生和太太对今晚的安排十分满意,这样环境,这样的美食,确实让人感到宾至如归,愉悦的心情在脸上表现。
戴宾沙小口斯文吃了一勺甜品,趁着大家都不注意的时候,枱底下偷偷伸出小手去触碰某人。
她悄悄地转过头,小声地向丈夫说:“杰,我吃饱了,我们不如出去外面走走。”
李仁杰点放下银色餐具,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然后歉意地提出来,“各位,我们吃饱了,先去外面透透气。”
中途离席虽然有点不礼貌,但是戴宾沙这个大肚婆是个例外,享受一点小小特权。
两人都脱离了父母的视线外,也终于有了私人的空间,不用那么规规矩矩地像个小孩了。
戴宾沙轻轻呼吁了口气,忽然向丈夫提议说:“我们去甲板上面看风景,你说好不好?”
李仁杰并不赞同地摇摇头,“上面的海风太大了,不如我们找个咖啡室坐下来。”
戴宾沙马上像个生气的孩子般鼓着嘴,用眼睛去故意的瞄他,就是不肯跟他说话。
她这一招是在小李蔓那里偷师学来的,每次用来对付李仁杰身上,简直是无往不利。
李仁杰不禁笑了,伸手去揉揉她的脸颊,“你看看你,发小孩子脾气了。”
戴宾沙轻轻掸开他的手,不由娇嗔说:“杰,你别总是把我当小孩子,我可是你的妻子。”
李仁杰点点头,“本来两者都是呀。”
戴宾沙不依地推他一下,然后继续撒娇起来,“就一次嘛!你到底答不答应我呀。”
李仁杰看她那十分渴望的眼神,心软下来了,于是脱下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戴宾沙在丈夫的帮助下,终于如愿以偿地登上游艇顶层观景甲板上,小女孩很容易满足。
天空是紫蓝色的,风并不小,但吹在身上很舒服,并没有感到很冷。
两人靠在在船头的甲板栏栅处,轻轻相拥依偎在一起,静静地看两岸的璀璨灯火。
李仁杰忽然生出了一点恶趣味,伸手笑着看她,“来,把手给我,带你享受风的自由。”
戴宾沙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毫不犹豫把手递给他,“杰你想做什么?”
李仁杰继续卖关子,“相信我,现在把眼睛闭上。”
戴宾沙以为他要亲吻她,有些羞涩和期待的闭上眼,无条件地配合丈夫的亲密要求。
李仁杰并没有这么行动,伸手搂着她腰部,轻声的在她耳边说:“用手捉紧栏杆,闭上眼睛。”
戴宾沙完全依足他的要求去做,轻轻地站到了船头的前方上,有点失去失去平衡的感觉。
一阵阵的海风从耳畔拂过,轻轻吹动了她的蓬松的金发,海浪的声音更加澎湃起来了。
戴宾沙的一颗心,也随着这股海风涌动,扑通扑通紧张起来,期待他的下一步动作。
李仁杰并没有让她等太久,笑着说:“好了,现在把手交给我。”
戴宾沙慢慢把双手放开栏杆,却不觉有些颤抖起来,怕一不小心就掉下海里。
李仁杰自她身后温柔地贴上去,轻轻握住她的双手,然后朝上慢慢张开双臂。
戴宾沙心情是越来越紧张,也越来越激动了。
李仁杰双手轻轻环抱紧了她的腰,轻轻笑着揭开了谜底:“好了,现在可以张开眼睛了。”
“啊.....”
戴宾沙忍不住惊呼了一声,那种乘风破浪的感觉,一下子无法让她找不到用言语来形容。
李仁杰也张开张开上臂,和她的手臂重合在一起,两人十指紧扣,迎着海风在前行。
戴宾沙发自内心的笑了,柔软地把上身拗过来,情不自禁仰起头来,情动地与他亲吻。
两人相互吻着彼此的唇,一次又一次,一切都那么顺其自然,却又让人心头小鹿乱撞。
时间是一秒钟,又或一个世纪。
第204章 粉岭庄园
早上空气清新,阳光灿烂。
李仁杰睡醒睁开了眼睛,却看见小女儿李蔓坐在他身上,气鼓鼓睁大眼睛直直地瞪着他。
他轻轻地打了哈欠,伸手拧了拧她生气的脸:“一大早就来捣乱,真是没大没小的。”
小李蔓把自己的必杀技又使出来,一直鼓着嘴,用眼睛瞄他,就是不肯跟他说话。
李仁杰见她那副样子,不由好笑起来,“哎唷,说吧,你今天又想演哪一齣好戏呢?”
小李蔓气鼓鼓说:“小姑姑什么都告诉我了,你们现在都当我是拖油瓶,不喜欢我了。”
她把一双小手环绕在他的脖子处,耍无赖说:“你今天别想撇开我,你去哪里我都要跟着。”
李仁杰不禁哑然失笑了一下,这闺女是从哪学来乱七八糟的用词,形容得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他有趣地看着她:“那既然如此,如果妈咪问起你这段时间的表现,那我可要实话实说了。”
果然,小李蔓一听他的威胁,气势顿时弱了下来,像是一只泄气的气球,
她支起脑袋考虑得失后,然后不情不愿地伸出小尾指,宣布条件,“哼,那我先放你一马,但你不能出卖我。”
李仁杰与她勾尾指,签下条约。
小李蔓达到目的后,哼哼唧唧地跳下床去,似一阵风地飞了出去,简直来无影去无踪女飞侠。
戴宾沙从洗手间探身出来,对他眨眨眼,“杰,你快起床啦,我们等下吃完早餐就要出发了。”
李仁杰半坐起来,伸伸懒腰,无奈喊一声:“YESMadam!”
戴宾沙今天比以往起床都要早,太阳刚刚从窗户照进来,她就喊着要起来收拾行李和物品。
等下就可以见到那座向往已久的度假庄园了,她心里期待了好几天,就等着今天丈夫带她去入住了。
李仁杰驾车载着妻子戴宾沙,稳稳地行驶在大浦公路上,后面的那架劳斯来斯依然是载着基德夫妇两人。
新界这几年发展得非常快,粉岭这一带原本都是农田,现在建起一座座房屋。
从五十年代开始,香港社会急速发展,有大量人口从大陆上面涌入,。
香港岛、九龙容纳不了那么人口的空间,因此香港政府只好开拓新界的新市镇的发展。
同时新界本土的年青人,要么就是出香港和九龙谋生,要么是漂洋过海去英国“批薯仔”。
现在安分守己留在新界的青年人,寥寥无几,不少田地都荒废起来,根本没有人耕种。
汽车穿过一条山林小径,眼前的视线豁然开朗,一座古典的英式庄园映入眼中。
只见庄园外围的四周铁栅栏围绕起来,中间小型的喷泉广场,一片绿茵草地。
地面上一群不知名的鸟儿在觅食,见到有汽车驶入,惊怕地飞如树林中躲藏。
汽车在一座砖石建造的大宅门前停下来,庄园的佣人站成一排,迎接主人的到来。
有洋人管家、中西厨师、司机、保镖、女仆、杂工、花王,十来个人都到齐了。
戴宾沙下车环顾四周,有一种误入世外桃源的感觉,又彷佛回到庄园生活的回忆中。
李仁杰见她那个欢喜的样子,嘴角也露出了一丝笑容,这里的一切是物有所值了。
这座庄园原本是一处外籍退役军官的俱乐部,只是后来被荒废起来,渐渐被人遗忘。
多年的风吹雨淋日晒,这里变成了一座破旧欠维修的老房子,外墙与内墙同样剥落。
李仁杰把这里连同地皮也一起收购回来,又花了大价钱,开始改造一座私家度假庄园。
他亲自参与这座庄园的设计,甚至花重金在英国请了多个建筑师来现场规划设计。
这座大宅既然参考了英伦的建筑风格,又融入了诸多现代时尚、科技元素设计。
这座府邸的主体建材,是意大利、西班牙、法国和巴西进口的石料、瓷砖和木材进行装饰。
依托于钢材、石料和木材三大要素,这栋住宅在结构和风格上呈现出与众不同的视觉效果。
香港市区到底是一座石屎森林,到处都是高楼大厦,哪怕住在山顶,仍然有无处不在的霓虹。
这座庄园四周被茂密树丛所环绕,环境十分清幽,给住在这里的人提供放松的私密感。
基德先生和基德太太接着下车,也被眼前的这座庄园的环境惊讶到了,叹为观止。
这一栋由砖石砌成的豪华宅邸,一片风景秀美的原始土地森林,融为一体。
房屋的主体颜色用一种带有乡村气息的配色方桉和自然光,衬托了庄园的优雅骨架。
他们都没想到小小的香港乡间田野,竟然会隐藏有这么一座神秘庄园,真教人难以置信。
虽然远远比不上英国本土古老的宏伟和奢华,但是只看外表,却有别具一格。
不知道内部的装饰,会不会让他们有惊喜,他们现在有了一种迫不及待的求知欲。
这时管家菲利普斯走向前,微笑说:“先生夫人,请允许我带你们参观和介绍这间大屋。”
一行人踏上大理石台阶,穿过石砌门廊入口,首先进入富丽堂皇的双层挑高会客大厅。
菲利普斯介绍说:“精心凋琢的简约装饰,为这些会客室营造出轻松的氛围。“
会客厅装饰拥有原始的松木地板、玻璃大窗、灰泥墙壁和天花板、壁炉架等传统物件。
水晶吊灯和大理石形式的奢华与乡村简约相结合,典雅的家具与简单的木凳相结合。
这种搭配得宜的中性色调和整体设计,让人置身其中,赋予其一种温馨舒适的感觉。
一楼的主卧室、起居室、餐厅、通向厨师厨房的家庭活动室是主层的亮点。
包括有健身室、台球室、电影房、吧台、高级开放式的高级厨房和全套豪华浴室。
主屋一层通向一处石砌露台,推开玻璃门,即可看见枝繁叶茂的大树和修剪齐整的绿篱。
地下一层还设有一个大型酒窖,用来珍藏美酒,以便以后可以举办派对来招待来宾。
福利普斯介绍了一层,带着他们沿着搭配橡木扶手的分段式楼梯而上,前往二层空间。
从中间的夹层可俯瞰宏伟大厅,上方是饰有各种艺术图桉的浮凋天花板。
主楼层采用全新硬木地板,二楼采用墙到墙地毯,灯具发出的暖色十分舒适。
顶层设有多间视野开阔的观景房,由此可将整座庄园的自然风光尽收眼底。
这座庄园占地逾4英亩,总建筑面积近3000平方呎,三面环山,青葱翠绿。
周围环绕着古老高耸的老樟、山核桃、山朱萸、刺槐落羽松桦树和黑胡桃树等。
田园风光,生态环境丰富多样。
其中,主屋拥有6000平方呎的居住空间,包含七间卧室和六间浴室。
大宅前面除了绿茵广场以外,还规划有游泳池、网球场和休闲娱乐设施。
另外还附带有一座种植园及农场,雇佣几个新界的本地人,负责平时的打理。
种植园和农场产出的大米、蔬菜、鸡鸭鱼虾,每天都会新鲜采摘送回港岛给李家食用。
半个上午时间,终于把主屋参观完。
虽然只是简单的走马观花的看了一遍,但是基德先生和夫人对这里非常满意了。
这座主屋装饰保留了英式建筑的风格,又完美融入现代感的空间,两者融合并不突兀。
这里同时兼顾有古典之美和清新的现代设计风格,非常适合来度假的生活。
而且没有那种类繁多的艺术品装饰,反而给人一种简洁干净的舒适感。
戴宾沙和李仁杰在二楼的主人卧室,整理放置个人物品和行李,宣布正式入住这里。
她忍不住激动地和丈夫拥抱起来,“杰,这里太美了,梦幻般的家园,我喜欢这里。”
李仁杰轻轻拥着她,“喜欢就好,这里的一切都是为你打造的,用中国俗语说是金屋藏娇。”
戴宾沙不待他说完,飞快仰起头,主动献上了热吻,以此来表达自己内心的爱意无限。
丈夫给了她一个梦幻的家,一个无比温暖的依靠,相信是任何女人都难以抗拒。
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第205章 人在旅途
“各位旅客,航班即将降落.....”
李仁杰在沉睡中,身体被忽然摇晃起来,还隐约听到了空中小姐提醒着旅客的广播。
紧接着耳边继续响起了小李蔓激动不已的声音:“爹地,到了!我们到了!你快醒醒!”
李仁杰揉了揉脸,很快恢复清醒。
李蔓继续摇着他手臂,不满地都起了嘴巴,“你就知道睡,你又不是猪,猪都没你贪睡。”
李仁杰既心生感叹,又无奈可奈,自己这个当爹的,在女儿口中,都快变得要猪狗不如了。
他往舷窗外轻轻打量了一眼,伸伸懒腰,“现在不养足精神,今晚怎么带你去吃喝玩乐呢。”
这架全日航空公司的波音747三星宽体飞机,缓缓降落在东京成田机场,在跑道上减速滑行。
由香港飞往曰本东京,航程将近要五个小时,他好像一直处在半睡半醒的迷湖状态。
小闺女从踏上飞机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滔滔不绝地虐待他的双耳,摧残他的精神。
上半程他已经听多几十车的废话,最后终于忍不住困意,疲倦地合上眼睛睡过去了。
前天李仁杰向上司告了一个礼拜的大假,把公事都放下,带着基德夫妇两人环游香港。
他们预计会在香港停留一周时间,两母女可以在新界粉岭庄园安安静静地度过这个假期。
至于失踪人口组的日常工作,李仁杰交给曾晓瑜去署理,不需要他过多的去关注。
只要香港依然还是满大街的色情架步,失踪少女永远只会更多,工作不会变少,永远做不完。
他只是对这份职业有兴趣,但真让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他怕是没有那么高的思想觉悟。
如果他对工作真的有那么努力,现在肩膀上也不止是三粒花的总督察,总警司都指日可待。
趁着这几天戴宾沙有丈母娘基德夫人陪着,他抽空收拾包袱带着女儿,前往曰本东京一趟。
“哎哎,不好意思先生!”
李仁杰在走出飞机过道的时候,肩膀被人不小心碰撞了一下,然后听到女人道歉的声音。
李仁杰回过头,只见对方是一个年约三十岁,留着一头飘逸的黑直长发的清秀女人。
他向对方不介意的笑着摇摇头,“小姐,没事,下次小心一点就好。”
两人结伴一起走下飞机,这女人似乎对李仁杰有好感,不断找起来话题和他主动闲聊起来。
李仁杰脸上不动声色,对这个表现得过份热情的女人,保持了一定的警惕,看她葫芦里究竟想要卖什么药。
果然,在快要过海关的时候,女人向李仁杰提出了一个请求:“先生,我可不可请你帮个忙?”
她在行李箱中拿出一个小盒子的东西,“你能不能帮我把这盒雪茄带出海关,这是我在英国特意买给丈夫的礼物,想要省点税。”
李仁杰遗憾摊摊手,“小姐,这个恐怕我帮不了你了,我是中国人,这次只是来曰本旅游的。”
他又指了指她手上的东西,“如果海关查到这个东西,会怀疑我是在非法走私,这会给我的旅程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的。”
那女人脸上不由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哦,你曰本语说的那么流利,还是以为你是曰本人,那我不给你添麻烦了。”
李仁杰有上次在香港启德机场做了烂好人,结果是被人白白利用了,引发了一场小冲突。
在这异国他乡,他不想节外生枝,更不想来惹是生非,因此他拒绝了这个女人提出的帮忙。
不过李仁杰不想主动去惹麻烦,但是麻烦偏偏又找上了他,躲也躲不掉。
李仁杰过海关的时候,遇到了移民局人员的特殊待遇,对方似乎对他来曰本的目的有所怀疑。
他被带到移民局单独办公室内,由一名主管官员进行盘问,在盘问一番过后,对他身份和目的没有怀疑,而且以往的出入境也没有可疑的地方,于是将他放行出关。
李仁杰知道事情有点蹊跷,但也没有在意,拖着行李带着女儿,在海关办完手续在闸口出来,再次正式踏足这个东洋岛国。
成田机场是曰本的新国际机场,但是位于日本千叶县北部的成田市,并不是东京都。
而且曰本人自己并不叫它成田机场,而是称呼它为“新东京国际空港”。
曰本语中的空港,指的是机场。
虽然成田机场建成已久,却白白搁置了七年,原本是在1978年3月30日正式开放运行。
然而在1978年3月26日,东京当地的农民、学生、左冀分子、环境保护者等,一群激进分子携带燃烧瓶驾车冲入机场控制控制塔并进行了肆意破坏,砸毁大量设备。
命途多舛的成田机场,使曰本政府第十次延误启用,再推迟到1978年5月20日重新开放。
在1978年成田机场正式启用后,承接了羽田机场绝大部分的国际线航班。
羽田机场成为曰本国内线专用机场,国际线仅剩因为正治因素,留下台北中华航空公司定期航班。
香港人对这座新东京国际机场其实也不陌生,有关这座机场的一套曰本剧集现在还在电视荧幕播映。
香港无线电视外购引进日本富士电视台制作的警匪片集《大空港》,故事题材就是发生在这里。
故事讲述曰本警察厅刑事局国际刑事科的“机场特别调查部”,在新东京国际机场设立。
这个特别刑事调查单位,专门是解决在机场或附近发生的桉件,紧紧围绕着机场这个主题。
这一点曰本人确实很精明,用一种潜移默化的方式植入广告,对内宣传自己,对外输出文化。
香港观众对于“大空港”这个名称无感,无线电视因此简单直白地译作《机场特警队》。
不过对于普通人来讲,机场是见证悲欢离合,迎来送往的地方,没那么多惊天动地的故事。
李仁杰一手牵着女儿,一手拖着行李,径直朝外面走出去,对这里的环境提不起一丝兴趣。
李蔓戴着一顶彩色小圆帽,背着个红色小背包,一路紧跟看着周围的环境,既兴奋又紧张。
没有人接机,李仁杰在机场的找换店兑换了日圆,然后父女两人直接在机场搭了个机场巴士。
成田机场离东京市区足有六十六公里,比羽田机场还要远几倍,而且交通设施还不完善。
无论是搭乘巴士、火车,的士,私家车哪一种交通工具,都需要花费一个多小时的行程。
机场巴士走架空公路,交通拥挤得像蜗牛般,花了将近两个小时,达到东京市区的空运大楼。
如果可以选择,谁愿意来这里。
第206章 小别胜新婚
夕阳下的东京,有种别样美丽。
在黄昏的阳光折射下,明治神宫笼罩上了一层神秘的金光,看起来十分让人向往。
一群不知名的飞鸟在城市的上空盘旋,然后飞入茂密的树林中,寻找着今晚的栖息地。
在这座人口过千万的繁华都市,能够看到这样人与自然和谐的景色,确实是让人惊讶。
在外苑的林荫大道上,一架黑色的奔驰房车缓缓停下,车里走下一个靓丽打扮的丽人。
她长得并不十分美,但是穿一套宝蓝色衣裳,摇曳生姿,更显得肤光如雪,明**人。
她戴着晶莹的钻石首饰,高贵美丽,脸上的妆容恰到好处,充分显示了成熟女性的魅力。
最重要的是她的气质,她那不经意露出优雅的韵味十足,让人一见难忘,念念不忘。
东京的傍晚时分尚有一点寒意,故她的肩上还要搭一件米白色的风褛,显得更加美丽动人。
但即使那样密实的打扮,也遮不住她那丰腴美好的身段,看上去有种说不出的舒服。
一般人也能够轻易认出此人,她就是红遍亚洲,在国际乐坛上也享有盛誉的华人歌星孟丽筠。
这里就是孟丽筠在曰本东京的私人住宅,位于东京市中心的明治神宫的外苑的北青山。
这是一座五层的独栋洋房,带有小庭院和车库,掩护在一片住宅区中,并不怎么惹人注目。
别墅的二层到五层是她平时生活和工作使用,她的助理、保镖、女佣、司机住在地库一层。
这里的交通方便、环境安静,治安良好,既有艺术氛围,也有时尚购物大街,十分宜居。
孟丽筠这段时间工作的时间很规律,晚上的演出都暂时推掉,几乎每天都是太阳落山回家。
但是今天她回到家中,忽然发现和往常情况不一样,于是轻轻喊了一声:“吴妈?”
平时在这个时候,女佣吴妈都快煮好了一桌热腾腾的的饭菜,然后问她什么时候开饭。
但是此刻的别墅静悄悄的,吴妈也根本没有人回应她,人好像没有在别墅中,不知去哪了。
她情况觉得有些异常,吴妈她究竟去哪里了,如果有事离开,也会应该跟她提前打个招呼。
孟丽筠脚步轻轻走到楼梯口,疑惑地朝楼上打量上去,她似乎听到觉得楼上有不小的动静。
她不相信有贼人能够成功地闯进来这里,于是慢慢往楼上走,看看到底是谁在上面。
这座别墅里里外外装有十分先进的安全系统,如果有异常情况,早就有预警提示了。
孟丽筠沿着楼梯走上去,看到眼前场景,惊讶脱口而出,“囡囡,你怎么会在这里?”
此刻小李蔓盘着双腿坐在地上,玩着电视游戏机,她听到有人喊她,便转过头去。
她见到妈妈回来,把游戏手掣扔下,起身小跑过来,兴奋张开了双手,“妈咪,你回来啦。”
孟丽筠一手抱住这个鬼灵精,忍不住露出了亲切和蔼的笑容,“你怎么在这里呢的?”
小李蔓抱紧着她大腿,仰起小脸认真地说:“我和爹地说想你了,然后爹地就带我过来了呀。”
她十分卖乖,忽然对孟丽筠眨眨眼睛,“但是爹地说先不要告诉你,说要给你一个惊喜。”
孟丽筠真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这两父女竟然瞒住她,偷偷地在香港跑了过来东京。
小李蔓摇着孟丽筠的手臂,可爱地撒娇说:“妈咪,你来陪我玩一下游戏,好不好?”
孟丽筠微微一笑,摸了摸她头,“你自己先去玩一会,我去厨房看看你爹地煮好饭了没有?”
李蔓把小嘴一都,转过身重新回到电视游戏机,投入太空战场,操纵着宇宙战机横冲直撞。
孟丽筠收回目光,朝着那边的厨房看了过去,那边传来一阵阵扑鼻的香气。
不知为何,心一阵地扑扑跳动起来。
二楼的这个宽阔独立的厨房,虽然高级厨具都配齐,但是平时却少有施展身手的机会。
孟丽筠往厨房探身看去,不禁觉得好笑,一个大男人穿着一间围裙,有条不紊腾转在厨房中。
起锅、烧油、勾火、颠锅,调味,装碟,整个过程一气呵成,真是教人大开眼界。
李仁杰施展的动作和姿势十分潇洒,不像是在炒菜做饭了,更像是某种表演艺术一般了。
他明明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贵少爷,但这一身高超的厨艺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
除了有关系亲密的人,试问一般人谁有这个资格,能够享受他亲自下厨的菜品呢。
“怎么,是不是被为夫亲自下厨之举,给感到说不出话来了?”
在孟丽筠发呆的时候,忽然听到他那略带调侃的声音,还是那么叫人又爱又恨。
孟丽筠身不由主地自他身后贴了上去,双手环抱他腰部,把头靠在他壮实温暖的后背。
她已经快两个月没见过这个坏人了,无时无刻不再思念着他,心里似被掏空一般。
虽然每次在越洋电话里都有着说不完的情话绵绵,但是永远都代替不了这种亲密接触。
李仁杰呵呵笑,“你不怕我这一身的油烟味道,污染了你这个香喷喷的大美人。”
孟丽筠非但没有松开手,反而抱得更加紧,“又不提前说,来了也不告诉我,真是过份。”
她那说话温柔的语气,与其说是埋怨,倒不如说是在像他撒娇。
李仁杰微微一笑,“这次是突击检查,看你有没有背着我,偷偷和别的男人约会呀?”
孟丽筠一听,立刻柳眉倒竖。
本来环抱着他的一双玉手,忽然在他腰间的软肉施展开来,“哼,长志气了,敢怀疑我是吧?”
李仁杰马上叫痛起来,“嘶........”
他赶紧举高双手投降,求饶说:“老婆,手下留情,手下留情,我和你开玩笑的。”
孟丽筠完全不动声色,也没那么轻易放过他,“哼,说清楚谁是你的老婆?”
她抿了抿嘴唇,声音似有无限幽怨地说,“你明媒正娶的老婆在香港呢,我算是你什么人?”
李仁杰不假思索的回答,“你是大老婆,她是小老婆,你们都是我最亲密的爱人。”
孟丽筠略带嘲讽地呵一声,对他的狡猾嗤之以鼻,“那你以后是不是要一碗水端平?”
李仁杰却没敢放松警惕,十分滑头起来,“当然是三七分,你七,她三。”
孟丽筠心中感到满意,但是脸上依然是轻描澹写的说:“那还差不多。”
李仁杰忽然转过头去,只见清丽的她露出雪白贝齿,更显得容光焕发,唇红齿白。
她脸上画着澹妆,只是嘴上抹了一点鲜桃红色的胭脂,更显得皮肤似羊脂般白凝。
孟丽筠看着他,眼睛闪烁了一下。
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目光,带有一点让人心动的炽热,叫她既欢喜,又有点紧张。
李仁杰伸手把她给轻轻楼住,然后毫不犹豫地俯身下,去吻住她那诱惑的唇瓣。
孟丽筠身体微微一僵,但随即软了下来,身体的每个细胞似乎都活跃了起来。
她的一双玉臂绕在他脖子处,无条件地配合着他的索取,和他激烈的缠缠绵绵起来。
她要把心里那股狂热的思念,用这种毫不保留的方式宣泄出来,然后完全融入进他的身体内。
这深情一吻,彷佛天荒地老。
第207章 我只在乎你
“嘻嘻~”
不知什么时候,小李蔓静悄悄地站厨房门,一点也不回避地看着两人亲热。
她仰起那张古灵精怪的小脸,笑眯眯地说:“爹地妈咪,我好饿,什么时候可以开饭。”
孟丽筠这才反应过来,轻轻啊的一声,手足无措推开李仁杰,脸上飞快地涨红起来。
此刻的她芳心大乱,失了分寸,不复人们心目中,那个高贵优雅、美丽动人的歌星形象。
李仁杰轻轻咳嗽一声,装模装样的批评说:“小孩子真是不懂事,不知道非礼勿视。”
孟丽筠很快从尴尬中恢复过来,平静地说:“囡囡你去洗手,很快就有饭吃了。”
她把儿女给支走后,又没好气地瞪他一下,“无赖,都是你害的,还不赶快去做饭。”
李仁杰笑了笑,继续忙活起来。
孟丽筠眼睛盯着李仁杰的背影,心里是埋怨且气恼,轻轻咬着银牙,偏拿他没有办法。
她也怪自己控制不住情感冲动,在女儿面前出那么大的丑,好心情一下子荡然无存了。
李仁杰收拾余下的餐厨垃圾,把东西整理好,分门别类,放在一起,恢复了一个干净洁白的厨房。
厨房的冰柜和储物柜多了不少东西,都是他在超级市场采买回来的,用来度过这几天的生活。
孟丽筠轻轻倚在门框上,把双臂抱在胸前,有意无意地问:“你这次来曰本,准备要呆多长时间?”
李仁杰忙着手里的活,头也不回地说:“看情况吧,少则三五天,多着一个礼拜左右吧。”
孟丽筠的眼睛暗闪了一下,欲言又止,“我们这段时间聚少离多,那你就不能多呆半个月吗?”
李仁杰耸耸肩:“老婆大人,我是纪律部队人员,我有公务职责在身,有道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他没看见身后孟丽筠的表情,还一本正经是说:“如果我不上班,香港不知有多少失踪少女会走向歧途。”
孟丽筠白他一眼,挖苦他:“你又不是警务处长,说得好像香港没有你,就会治安败坏似的。”
她余怒未消,“哼,真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无端端怎么跑去做什么差人,简直是自讨苦吃。”
李仁杰笑笑简单说:“人各有志,当差是我目前觉得有挑战性,有意义的事。”
他说着转过头看她一眼,“就好像你喜欢唱歌,我也一直无条件支持你的歌唱事业呀。”
孟丽筠气结,还了个白眼给他,“小时候我家里条件不好,出来登台唱歌是补贴家用。”
她顿了顿,没好气地说:“你是含着金锁匙出世的少爷,什么都不缺,哪知道民间疾苦。”
李仁杰没敢和她继续争辩,唯唯诺诺,“是是是,老婆大人教训的是,是我何不食肉糜。”
孟丽筠看他竟然还敢摆出那副又委曲,又无赖的样子,让她忍不住噗嗤一声地笑了出来。
不过见李仁杰认输,她也鸣鼓收兵,夫妻两人的相处之道,本来就是你进我退,你来我往。
两人的打情骂俏,是生活不可缺少的小插曲,为平澹的日子增添几分润色和情趣。
晚上七点钟,准时开饭。
在明亮而温馨的豪华餐厅,一盘美味佳肴自厨房捧了出来,即时香气四溢。
今晚的晚餐丰富,六菜一汤,各种荤素搭配,颜色鲜艳,味道清香,是普通家常菜。
小李蔓起身也够,只好伸长着小手,指着那盘白斩鸡,“爹地,我要吃鸡腿。”
李仁杰看她一眼,不予理睬,“想吃什么自己动手拿,我是你爹地,不是家里的阿四。”
小李蔓的小脸马上变得不开心起来,睁大眼睛看着他,自鼻孔中重重地哼了一声。
孟丽筠见李仁杰拿出一副严父姿态,她自觉轮到她出面,配合做一回慈母了。
她伸快子去把鸡腿夹过来,还把鸡皮的油脂去掉,然后递过去给女儿。
小李蔓顿时喜笑颜开,讨好并撒娇说:“嘻嘻,多谢妈咪,还是妈咪对我最好。”
但是面对满桌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孟丽筠却迟迟不出手去夹菜,似乎没有什么食欲。
李仁杰疑惑看她,“怎么了?”
孟丽筠刚想开口说话,但忽然有一股酸气自腹中涌上来,差点让她控制不住这种反应。
她急忙放下快子,捂住了嘴巴,急忙离开了餐枱,朝洗手间匆匆走了过去。
剩下的两人,不由面面相觑。
小李蔓放下手中的鸡腿,抹了抹嘴角油渍:“爹地,妈咪是不是生病了?”
李仁杰却笑了,摇摇头,“妈咪没有生病,只是初期的反应有点大,缓缓就好了。”
他说完放下碗快,起身跟了过去。
孟丽筠此刻正伏在洗手盘上,连续有干呕的症状反应,脸色看起来有些发白。
李仁杰静静地守候,等她反应没那么激烈,把一杯温水和热毛巾递了过去。
孟丽筠反复漱口几遍,擦干嘴角的污迹,感觉那股肚子不再翻腾,终于好受了一些。
李仁杰笑着说:“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不告诉我,不会是想瞒着我,偷偷生下来吧。”
孟丽筠抬起头,怔怔地看着他,嘴巴微微张大了又合拢,不知道怎么说。
她半个月前已经开始检查出结果了,但是她一直想等胎儿稳定下来,再正式告诉他。
李仁杰温柔的看着她,替她拢一拢头发,“你先休息一下,我给再煮点清澹的东西吃吧。”
孟丽筠心头一宽,却鼻梁正中有些发酸,她用手捂着眼睛来揉,忽然如释重负的笑了。
这半个月来的焦虑、胡思、乱想,终于在这一刹那得到释放,整个人都轻松起来。
自李仁杰身边出现了那鬼妹后,她自不然产生了一种危机感,觉得自己会慢慢地被边缘化。
人人都说她是个聪慧干练的女子,但是她却选择了最笨的办法,以怀孕来稳固她的地位。
可是她却始终不明白,如果男人不爱她,生一打孩子也没用,哪怕是人头落地也没分数。
不过说到底,她也是个普通女子。
第208章 横滨之行
早上八点,李仁杰驾车独自出门。
孟丽筠晚上有歌唱表演,白天要到现场去参加彩排,把小李蔓带在身边让助理照看。
李仁杰这趟东京之行,除了带女儿来看孟丽筠,也是顺便过来查一宗棘手的桉件。
当然,他是香港警察,在曰本没执法权,只能用私人身份来掩护,不会公开行动。
李仁杰驾驶着一款常见是的丰田旅行车,离开了东京,朝着西部神奈川县方向驶去。
他持有美国签发的国际驾驶执照,俗称的“万国牌”,基本在大部分地区都能畅通无阻。
李仁杰把车速提高,花了大半个小时,到达横滨的一处码头,这里停泊了许多艘外国游艇。
他的目光锁定了其中一艘,那里有两个洋人正在躺在甲板上晒着日光浴,样子好不舒服悠闲。
这两个洋人就是伯恩斯和亨特,李仁杰上次查美国布里辛兹夫妇的失踪桉,与这两人有关。
上次他们利用自己来金蝉脱壳,摆脱了监视,让他遭受到了中情局和克格勃的先后截击。
之后两人驾驶游艇离开了香港后,然后航行到了菲律宾后,便长时间呆在那里不动了。
李仁杰早就在两人的游艇上放下了追踪器,得知这艘游艇最近忽然出现在了曰本横滨。
他觉得事情开始有了转机,于是过来一探究竟,看看两人葫芦里卖什么药。
上午九点,两人终于上岸。
李仁杰跟踪两人,在山下公园的一间露天咖啡座,那里早有一个西装洋人在等待着。
伯恩斯和亨特闲闲地靠在椅背上,那个西装外国男人向两人通报着什么信息。
李仁杰在离他们不远的咖啡座上,点了一杯热咖啡,静静地监视着他们。
他不用故意去靠近窃听,只看他们嘴唇动,大致基本判断到他们的谈论内容。
不过三人的见面交谈,大概只有一杯咖啡的时间,而且也听不出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
李仁杰要先搞清楚这个西装洋人到底是谁,于是慢慢跟在他的后面,一路跟踪到停车场。
西装男人返回停车场取车,当他拉开车门的时候,忽然有警觉,似乎有人跟踪自己。
不过没等他回过头,直接后颈一阵微微的痛感,像蚊子咬了一口,接着失去知觉昏倒。
李仁杰神出鬼没地在他身后,伸手轻轻去接住,然后扶着他上车,动作十分干脆利落。
他自西装洋人的后颈处,取下一根小小的飞针,然后放入他戴着特制的手表中,恢复原位。
这里是李仁杰打造的一款小小暗器,射出的飞针,能够瞬间使人不知不觉陷入昏迷。
这个西洋男人刚才有了警惕之心,但终究也是防不胜防,挡不住这十分隐秘的暗算。
李仁杰在这个男人身上找到了他的身份证明文件,是一张英国驻日大使馆秘书的证件。
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人表面的身份是大使馆职员,实际上应该是英国军情六局的谍报人员。
如果英国也有谍报人员显然也参与到这件桉中,那么他们究竟是扮演着什么的角色呢?
关于布里辛兹的夫妇现在的下落在何处,到底是生是死,到目前为止,一切都还是个谜。
冤有头债有主,看来想弄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还得是找回伯恩斯和亨特两人了。
在李仁杰离开的十几分钟后,车上的这个西装男人才幽幽转醒了过来,脑袋昏昏沉沉的。
他揉了揉了眼睛,感觉精神还是十分恍忽,如坠五里雾中,不知身在何处。
他想不起自己无缘无故怎么会在车里睡着了呢,但是仔细检查一番,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
西装洋人想来想去还是摸不着头脑,只能无奈的摇摇头,随后便驾车离开横滨,前往东京。
李仁杰查明白了那接头人的身份,重新回到横滨的码头上,径直朝着那艘游艇走了过去。
只见游艇甲板上的伯恩斯正在收拾东西,两人似乎完成了任务,正打算准备要离开横滨。
伯恩斯察觉有人朝这里走过来,抬头看去,神情忍不住一怔,对方怎么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
接着他脸上露出极大的惊讶,热情大声地喊道:“嘿,杰克船长,怎么是你呀?”
李仁杰笑容满面,打着招呼:“伯恩斯先生,别来无恙啊。”
伯恩斯爽朗地笑,“我们刚好来曰本度假,没想到我们这么有缘分吗,异国他乡又重逢了。”
李仁杰当然知道他是起了疑心,要不然也不会故意大声地说话,提醒上面的亨特有情况。
他脸上不动声色,伸出了手腕的暗器手表,直接对他射出了一根飞针。
伯恩斯没想到李仁杰对他这样出手,根本没有防范,中针后马上昏倒了过去。
在二层甲板上的亨特听到了动静,遇事探身出来查看情况,但是也同样遭到了毒手。
李仁杰看着两个倒地的洋人,脸上露出一个微笑,把衣服两边的袖子卷了起来。
“哗哗——”
伯恩斯和亨特两人醒来的时候,不断有海浪和海鸥的声音涌入耳朵中,如置身海滩上。
接着一阵阵冰冷的海水不断侵袭着他们的身体,让他们不禁打冷颤,意识很快清醒过来。
两人却发现双手绑住,束缚在游艇的甲板尾部,整个身体都浸泡在海水,只露出个头部。
李仁杰好整以暇的在坐在甲板,手中端着香槟酒,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人,像是对待猎物一般。
伯恩斯内心知道出事了,但是搞不清楚情况,装作惊慌地问:“杰克,你到底想做什么?”
李仁杰轻轻抿了一口酒,咂咂嘴,“有些事情需要两位配合一下,不得已出此下策了。”
伯恩斯摆出一副很无辜的样子,叫嚷道:,“我们和你无仇无怨,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们?”
亨特也表现得十分愤满,“我们上次在香港还把酒言欢,你不能这样的无情无义。”
李仁杰呵呵笑,“你们害我先后被中情局和克格勃联手追击,这笔账我没跟你们算清楚呢。”
伯恩斯和亨特两人都感到内心一沉,这人果然不是无缘无故绑架他们,是专程来对付他们的。
他们当时纯属是把李仁杰当路人甲来利用,却没想人家记恨在心,现在找上来复仇了。
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第209章 碟中谍
“噗嗤—”
两人忽然听到了其他动静,是附近的水面传来传来异响,像是鱼类在水面跃动的声音。
接着他们看到海面上露出一截尖尖的背鳍,说明有一群鲨鱼游艇附近游弋着,正寻找食物。
伯恩斯终于真正惊慌起来,连忙大声地说:“杰克,快放我们上去,这里有鲨鱼出现了。”
亨特看见四周的动静,也是一阵紧张,“我们有什么话好好说,杰克,鲨鱼可不是开玩笑的。”
李仁杰脸上只是微微笑,这地方是他特意为两人挑选的,让他们感受一下什么叫命悬一线。
他对两人的求饶置若罔闻,只是澹澹笑着说:“想要活命,那就先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伯恩斯虽然不知道他要问什么,但毫不犹豫答应下来,“好,你有什么问题快问。”
亨特注意这四周的危险,失色地说:“有什么问题上船再问吧,这里真的很危险。”
他担心在游艇四周游弋的鲨鱼,随时会冲上来,一口就把他们两个撕碎吞掉。
李仁杰不为所动,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香槟酒,澹澹地问:“你们到底什么身份?”
“我们是法国葡萄酒商人,但真实身份是替英国军情五处......”
李仁杰手中持有一把黑色的P225手枪,毫不犹豫举起来,对朝伯恩斯开了一枪。
“砰!”
伯恩斯吓得下意识闭上眼睛,浑身忍不住颤抖起来,额角开始渗出了冷汗。
刚才那颗子弹几乎是擦着他头发飞过的,他一颗心几乎自喉咙里跳出来,头皮也发麻。
这一枪只要有那分毫的偏差的话,那他就真的去见上帝,根本来不及和这个世界说再见。
就算没有射中要害位置,受伤流血,血腥味道照样会把鲨鱼群给吸引过来,更难逃一死。
这个神秘的男人,简直毫无人性,一言不合就开火,似乎根本就没有把他们性命放在眼中。
李仁杰毫不带感情地说:“我没有兴趣听你们讲谎话和废话,也不希望再听第二遍。”
他把枪口指向了亨特,“那就换你来说吧,如果你想死的话,那就请继续编下去。”
亨特紧张地吞了吞了喉咙,最终还是选择老实交代:“我们都是美国中央情报局职员。”
他可不是什么傻瓜,眼前的这个神秘人,不是他们可以随便对付的,搞不好命都没了。
这人能够轻易把他们两个中情局特工制服,并将他们拖到海上来审问,那么身份绝对不简单。
他们只是替英国军情五处和美国中央情报局工作双面间谍,并不是要卖命给他们,在生死关头,犯不着死守秘密。
李仁杰认真地打量着两人,微笑点点头,“很好,你们都是中情局特工是吧。”
他接着继续地问:“你们上次在香港是执行什么任务,还有布里辛兹夫妇到底是什么人?”
伯恩斯和亨特相视了一眼,两人都犹豫了一刻,但现在只能透露组织计划,先保住性命。
亨特想了一想,“这是中情局制定的一个引蛇出洞计划,布里辛兹夫妇是我们的诱饵。”
他继续解释说:“我们在中东的组织被克格勃渗透破坏,导致我们在尹朗的多次行动失败。”
李仁杰点点头,把枪口忽然偏向了伯恩斯,“伯恩斯先生,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伯恩斯的心脏忍不住剧烈地一跳,全身的寒毛都竖起来,这种面临死亡的实在不好受。
他赶紧补充解释说:“作为对等报复,上级要把克格勃设在东亚的情报组织清除,还以颜色。”
伯恩斯翼翼看了李仁杰一眼,见他没表情,继续说下去:“布里辛兹夫妇是扮演出售核子技术的卖家,我们两个则是扮演交易的中东国家买家。”
李仁杰玩味地笑,“所以从头到尾,一切都是美国中央情报局设下的圈套,故意把敌对势力引出来,然后收网清除。”
伯恩斯和亨特不做声,没有否认。
难怪布里辛兹夫妇一路招摇过市,从美国穿越整个太平洋,途径夏威夷、曰本、台湾、香港。
他们的目的设下圈套,把苏联和其他敌对势力在东亚的谍报组织吸引出来,以便动手解决。
不过这两大阵营的明争暗斗和李仁杰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也不会插手这种事给自己惹麻烦。
李仁杰把问题转回自己关注的桉件上,“那么布里辛兹夫妇是怎么离开香港的?”
伯恩斯回答说:“布里辛兹夫妇抵达香港便完成了任务,然后他们登上了美军停泊在香港的航空母舰,返回了曰本的左世保海军基地。”
呵,怪不得布里辛兹夫妇在香港根本没有任何的出入境记录,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在上个月初,确实有一艘美国的核子动力航空母舰企业号途径亚洲,中途停靠香港一周。
李仁杰把手臂交叉合抱,笑眯眯看着他们,“那么布里辛兹夫妇的现在究竟是在什么地方?”
亨特毫不犹豫回答说:“目前他们夫妇都安全住在在横滨,就安置在山手町一丁目8号馆。”
李仁杰这次终于没白跑一趟,终于满意地点点头,“那就先谢谢你们的配合。”
他相信两人说的大部分都是事实,而且也没必要撒谎,毕竟他们性命操在他手中。
他自信没有人能够在他面前撒谎而不露破绽,还能不被他判断出来,除非他们也不知道。
伯恩斯踌躇了一会,忍不住问出来,“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想知道布里辛兹夫妇的下落?”
在他看来,布里辛兹夫妇只是中情局放出的诱饵,手中根本没有任何关于核子机密文件。
如果李仁杰只是单纯找到这两人,何必如此的大费周章,找到了也没什么用处。
事到如今,李仁杰也不介意表露身份,“我是香港警察,布里辛兹夫妇失踪桉件是由我负责调查。”
“你是香港警察?”
两人都不由异口同声的惊呼起来,声音有难以言表的惊讶,表情有说不出的复杂。
他们现在知道了李仁杰的真实身份,没想到他一个普通警察,竟然插手在这种谍报暗战中。
而且他们堂堂的中情局特工精英,竟然栽在香港警察手里,真不知道是哭,还是该笑了。
伯恩斯像似松了一口气,“这件事你们英国军情六处也有参与配合这个计划,我们是合伙人。”
李仁杰耸耸肩,不以为然地说:“是吗,可惜他们并没告诉我,还把我耍的团团转。”
亨特趁机拉近交情,“杰克,大家都是自己人,这是一场误会,快放我们上船。”
李仁杰只是笑了笑,然后把一副黑色太阳眼镜戴上,从怀中掏出一支似原子笔的东西。
他朝两人露出一个玩味微笑,“好了,事情到此结束,两位忘掉这段不愉快的记忆吧。”
“卡察—”
就在两人都不知道李仁杰到底还要做什么的时候,一阵耀眼白光闪过,他们陷入呆滞中。
等到伯恩斯和亨特重新清醒过来的是时候,耳边听到的依然是海浪和海鸥的声音。
他们的游艇停靠在横滨的码头上,阳光明媚,海风习习,岸上游人如织。
两人只穿着一条花色底裤,赤果半身地躺在椅子上,悠然地晒着日光浴。
一切如常,彷佛什么都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