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邻居
尽管已经成亲好几个月了，彼此也亲密接触过很多次，但顾娆还是无法想象，自己在别野面前赤身裸体的样子。
别野似乎看出她的害羞，解释道，“当时天已经黑了，我是抹黑帮你擦干身体穿衣服的,没有看清楚。”
顾娆的脸更红了。
虽然没有看清楚，但也看了个大概啊，而且，穿衣服的时候，肯定不该摸的地方都摸过了。
“不公平。”
别野问道，“你要怎样的公平？”
顾娆翻了个身,侧躺着跟别野面对面道，“今天天色太晚了,明天起来干活儿,就算了，怎么公平等下次有时间你就知道了。”
别野唇角微勾。
“好。”
翌日，顾娆起了个大早。
昨日便跟客人打了招呼，今天不开张做生意，但是还是起来就在门口挂上了今天打烊不做生意的牌子。
简单吃过早饭之后，便开始做土豆丝饼了。
土豆丝是昨天晚上切好的，好在用冷水泡着，并没有氧化变色，将土豆丝重新洗了两次之后，放入盆中。
加入少许面粉，盐巴和鸡蛋，搅拌成糊糊状。
别野坐在下面烧火。
顾娆说道，“火烧得小一点，鸡蛋土豆丝饼要慢慢煎才好吃，糊了就不好吃了。”
别野应道，“好。”
用猪鬃毛刷在铁锅之中刷上一层薄薄的油，倒入搅拌好的糊，摊平,小火煎至金黄色，反面，两面金黄即可出锅。
一大盆饼刚煎好，门外就传来敲门声。
顾娆走出厨房，笑着对门口的张翠花、余香两人说道，“门开着，你们进来吧。”
看到少了一人，问道，“圆圆今天怎么没来？”
张翠花不好意思地说道，“平时家里的牲畜都是我在喂，今天我要早点来镇上帮忙，就让她在家把牲畜喂了，等会儿跟她爹还有栓子一起来。”
顾娆又问，“你们还没吃早饭吧？刚好鸡蛋土豆丝饼煎好了，你们先吃几个垫垫肚子，还有将近一个多时辰之后才吃午饭。”
张翠花道，“我早上吃过来了才来的。”
余香也道,“我也吃过了，又不是专门来吃饭的，是来帮忙的,今天要做什么菜？现在开始做吧。”
三人便说话便一起进厨房。
余香看到别野也在厨房，有点惊讶，说道，“你一个大男人，来厨房干什么？快点出去，有我们几个女人就够了。”
别野说道，“这是我自家的事，怎么能全麻烦别人？”
余香不赞同道，“厨房是女人的地方，一个大男人围着厨房打转，说出去是会被人笑话的。”
别野不在意道，“日子是自己的，自己怎么过就怎么过，嘴巴长在别人身上，别人怎么说我也管不着。”
余香只好作罢。
顾娆给别野指活儿，让他把兔肉和鸡肉，以及其他配菜切好，自己则开始先把酸萝卜老鸭汤炖好。
发好的木耳洗净、虫草花洗净备用。
老鸭剁块用醋水揉搓除血水后，用清水冲洗干净，洗干净的压块冷水下锅，放入姜片、料酒焯水后，用热水冲洗干净。
泡萝卜、泡姜切片，泡椒切段，生姜切片。
大锅热锅放油入姜和花椒超出香味，倒入切好的泡萝卜、泡姜和泡椒翻炒至炒出泡菜的香味儿。
加入鸡精炒匀，随后加入边锅之中烧好的开水，放入老鸭、木耳和虫草炖在大锅之中大火炖煮。
接下来中锅做土豆焖鸡。
斩好的鸡块中，加入适量生抽、老抽、盐巴、食用盐、生粉，腌制一炷香的时间，腌制过程之中，把土豆和胡萝卜切块。
锅热倒油，重货，七成热加入拍好的蒜瓣、切成小块的红辣椒、姜片和豆瓣酱一起爆香。
倒入几块快速翻炒，大火，倒入料酒继续翻炒，加入土豆和胡萝卜吗，倒少量水，大火烧开后转中到大火，加入少许生抽和糖，盖上锅盖闷煮一炷香的时间左右。
锅中汤汁烧到大约三分之一的时候开盖，加入少量盐巴，开大火收汁，加入适量白胡椒粉后起锅装盘，撒上葱花。
土豆焖鸡和酸萝卜老鸭汤做好之后，跳水兔、地三鲜、油焖茄子、酸辣土豆丝不到半个时辰就做好了。
桃花村的人陆陆续续地来了。
别野将四张桌子搭好，又去左边邻居向家借了两个桌子和八条高脚长条板凳，顺便请左右的邻居也来家里吃饭。
不算很大的院子里，摆放了六张桌子，再加上来了不少人，显得有些拥挤，却也格外热闹。
张翠花负责盛饭，别野和余香则负责将菜端上每一桌。
顾娆则坐在屋檐下的一个小桌子和小凳子前，用笔记录来家里吃饭的人，以及他们送的礼，以后这些人家里办酒席的时候好参考他们送的礼回礼。
一般人都是买了房子，或者修建了新房，婚嫁、丧葬之类才会办酒席，请全村人来家里吃饭。
但别野的情况有些特殊，跟别家脱离了关系，也证实他不是别家的亲生儿子，又跟别家脱离了关系，搬到了镇上来住。
若是此时不请村里人来吃饭，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跟桃花村的人也彻底疏远了，这次请桃花村的人来家里吃饭，便是证明了别野对桃花村村民的态度，即便跟别家没有关系，也依旧愿意跟桃花村的人来往。
别野这次请了村里人来家中吃饭，今后若是在镇上买了房子，便不必再请村里人再吃一次酒了。
一般的客人吃过午饭，便各自回家了，如村长，徐元，以及其他一些跟别野关系好一些的人家，则留下来吃过了下午饭再走。
张翠花和余香吃过下午饭后，等客人都走完了，才一起收拾锅碗盘盆，洗好之后再将从村里借来的装在背篓里。
顾娆又给张翠花和余香一人装了一碗蒸烧白和一碗粉蒸肉，让她们带回去给家里的孩子吃。
家中的客人总算都送走了。
别野将院子里的瓜子皮，以及一些其他的垃圾扫到撮箕之中，放在灶台前，可以用来烧火。
夫妻俩各自搬了个椅子坐在院子里乘凉。
顾娆说道，“蒸烧白还剩五小婉，粉蒸肉还剩下三小碗，跳水兔、土豆焖鸡、地三鲜、土豆丝饼、油焖茄子、酸辣土豆丝，还有酸萝卜老鸭汤，还都剩了一下，咱们自己吃的话，恐怕要两三天才吃的完。”
“现在天儿热，放两天就顶天了。”
别野说道，“那就送给邻居吧。”
第92章 份子钱
顾娆却有些顾虑，搬到这里几个月了，其实跟邻居见过很多次，却每次都是客气地打个招呼，彼此的关系并不算太熟。
镇上左邻右舍的关系，并没有村子里那么友好。
“虽然剩下的这些都没有上过桌，但毕竟是请客剩下的,万一人家嫌弃，背着咱们倒掉怎么办？”
那不是浪费吗？
别野思索了一下，觉得妻子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
这些剩菜很多都是肉，乡下的人当然不会嫌弃。
但住在镇上的人，不说全部，但许多都是小有资产，南街这边的居民，虽然不如西街的人富有,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比东街的人富庶很多，不是吃不起肉的人。
考虑了一下还是得道，“先送过去吧，我们的心意到了就行，他们要不要是他们的事，就算倒掉也有狗吃。”
左右两边的邻居，家中都养了狗。
他们左边的邻居，当家人姓向，叫向双平，在东街经营一家酒肆，有一个年迈的母车氏亲，妻子叫周燕，膝下有两儿一女，家中养了一条大黄狗。
大儿子叫向风生，十七岁,在镇上的秋水书院念书；
二女儿叫向无双，十五岁，待字闺中,是彩衣坊的绣姐；
三儿子叫向水起，十岁，现在在铁匠铺当学徒。
从他们家里人起名就可以看出，他们都是讲究人，再加之几乎每个人都有正当行业，在镇上也算是过得体面的一类人。
右边的邻居，当家人叫武知训，听说几年前乘船出去闯荡，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如今家里只剩下妻女，以及一条又瘦又黑的黑狗。
他的妻子叫白云菊，四十五岁，平日在家照顾孩子，靠着丈夫书信寄来的钱度日。
大女儿叫武招儿，二十来岁，远嫁之后嫌少回来；
二女儿叫武来儿，也是二十来岁,嫁到了东街，如今跟夫家一起经营一家包子铺；
三女儿武念儿,十七岁，身材消瘦，容貌清丽，却仍旧待字闺中；
四女儿武盼儿，十四岁，骨架舒展，五官精致，依稀可以看出长大之后会是个小家碧玉的美人。
武家的女儿，名字单独来听，还觉得挺好听的，可一旦四个女儿的名字放在一起，便可以看得出，她们名字的由来。
顾娆说道，“那就送向家和武家一碗蒸烧白和一碗粉蒸肉吧，土豆丝饼也可以送一些，其他的留着自己吃吧。”
别野起身道，“我去送。”
顾娆点了点头。
别野将要送出去的菜装到食盒之中，先走到向家门口，门是半掩着的，听到声音之后，出来开门的是周燕。
看到别野之后，眼底飞快划过一道惊讶。
“别老板，有事吗？”
别野打开食盒，说道，“今天多亏你们借我们桌子和凳子，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招待得完那么多客人。”
“现在客人都走了，菜还剩下很多，我跟妻子就两个人吃不完，就想着给你们送一些，帮我们分担一下。”
周燕看到蒸烧白和粉蒸肉，以及土豆丝饼的时候，立即展露笑颜道，“我刚才还在念叨，你家的饭菜那么好吃，可惜当家的还有孩子们白天都忙，没有口福，只有我一个人尝到了你家的饭菜呢。”
“现在你送过来，他们也有口福了。”
“进来喝口茶吧。”
“我把菜倒在自家的盘子里。”
别野将三个盘子交到周燕手中。
“你们吃完之后，再将盘子送回来就行，我还要去武家送菜，下次再来你家喝茶吧。”
周燕在听到武家的时候，表情微妙地变了一下。
伸出头在门口看了看，见没有其他人，便语重心长地对别野说道，“我是看在你跟你娘子，是好好过日子的，也是好相处的，才跟你说这些，你可千万不要说出去。”不等别野说什么，继续说道，“你们还是少跟武家的人来往，他们家都不是什么正经人，当家的人出去那么多年没回来，谁知道还活没活着。”
“白氏一个妇人，不出去挣钱，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钱把几个孩子拉扯大，说是她丈夫寄来的，可谁知道是不是呢？”
“算了，你一个男人不懂这些，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
“总之，提醒一下你媳妇，离武家远点就是了，可别把你媳妇也带坏了。”
别野嗯了一声，并没有表态。
随后来到武家门口，房门是紧闭的，别野抬手在门上轻轻敲了几下，没有动静，于是又敲了两下。
过了好一会儿，一道尖细的声音响起，“来了，来了，等一下！”声音由远及近，听着是从二楼下来的。
“吱呀——”
房门打开，露出一张涂脂抹粉，颧骨奇高的脸，赫然是白云菊，看到是别野，皱了皱眉，眼神有点瞧不上，语气也有点不耐道，“不是说过不吃吗？”
他们又是亲戚，而且据她所知，别野和他娘子只是把隔壁的房子租下，又不是将房子买下来，有必要这么兴师动众吗？
肯定是想图她的份子钱！
她才没那么傻！
别野之前来过白家，让他们家去家里吃饭，被白云菊以已经吃过的理由拒绝了。
“我是来给你们送菜的。”
白云菊看了一眼食盒，见里面是肉，便顺手将食盒拿过来，花枝招展的脸上也带上一丝笑意，“那我就不客气了。”
“食盒先放在我家吧，我们明天再还给你。”
别野只好道，“好。”
白云菊下逐客令道，“天色不早了，我家又全是女儿，不好让你一个大男人进来，我就不请你进来坐坐了。”
别野本来也没打算进去坐。
“我回去了。”
说罢便转身回家。
白云菊看着别野的背影消失，才进屋重新将房门合上。
顾娆见别野空着手回来，愣了一下，问道，“那么一大个食盒呢？”
别野说道，“白大娘说明天还。”
顾娆没有多想。
“好吧。”
那个食盒是她前阵子买的，是梨花木做成的，涂了一层红漆，雕花也很好看，她很喜欢，平时不舍得磕碰一下。
希望明天还回来的时候没有损坏。
凑到别野身上嗅了嗅，而后故作嫌弃地捂着鼻子道，“你身上一大股油烟味儿，快点去洗个澡，热水已经烧好了。”
第93章 青梅竹马
别野抬起袖子闻了闻。
“油烟味没有闻到，汗臭味倒是很重，的确该洗一洗了。”看着顾娆捂着鼻子的姿势，故作伤心道，“你刚才想说的是，我身上汗臭味很重吧。”
顾娆认输了。
“装不过你！”推着别野的后背，将他推到浴房之中,“别磨蹭了，等会儿水该凉了。”
别野嘴角勾起。
“现在天热了，我洗冷水就行，下次不用给我烧水。”
顾娆却不认同。
“不管是冬天还是夏天，都不能用冷水洗澡，年轻的时候不爱惜身体,等老了肯定会落下一身的病痛,到时候再后悔都来不及了。”
别野用一种很奇特的眼神看着顾娆。
顾娆，“……”
“你那是什么眼神？”
别野笑出声道,“你刚才跟我碎碎念，说那些话的时候，我有一瞬间有一种你比我还大的错觉。”
顾娆，“……”
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不是错觉而是直觉呢？
男人的直觉真可怕。
她上辈子死的时候刚好二十八岁，而别野才二十一岁，她的灵魂年龄的确比他大，而且还大了整整七岁。
“我还不是担心老了以后，你身体比我先不行，到时候还不是要我来伺候你，与其以后受罪，还不如早点预防。”
别野听完心情甚好。
妻子能想到他们的以后，说明从内心深处是想跟他过一辈子的，对于三年之后，她是否会留下来的事情多了一些肯定。
“听你的，以后一年四季都洗热水澡，争取老了之后,我来照顾你，而不是让你来照顾我。”
顾娆嘴角上扬。
“你这么大的块头，就算我真心想照顾你，估计也照顾不好，所以，以后要自己多爱惜身体。”
别野点了点头。
“好。”
“我先去洗澡了。”
二楼的客厅里，靠河的窗户下，摆放了一个藤编圆桌，以及两把藤编椅子。
顾娆在藤编圆桌上摆了一个小炉子，在小炉子里放了几块木炭，以及一些松叶，随后用火折子将之点燃。
从空间取出一个小茶壶，装入灵泉水、干玫瑰花、菊花、玉竹、麦冬、红枣、勾起、红糖后，坐在小炉子上烧煮。
别野上来的时候，看到妻子坐在窗边，走过去坐到她对边，一边擦头发一边问道，“怎么不进去？”
顾娆提起小茶壶,给别野倒了一杯滋阴去燥养颜茶。
“好久没有煮过花茶了,今天突然想喝,就特地煮了花茶，你尝尝味道如何。”
别野端起茶杯，吹了吹，随后低头轻抿一口。
“入口甘甜，还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味。”
“很好喝。”
顾娆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等凉一些再喝。
味道的确很好。
等两人将一壶茶喝完，别野的头发也在窗边吹得干得差不多了，顾娆伸手去摸了摸，笑着说道，“河边晚上风大，坐在这里吹头发再合适不过了。”
别野这才意识到，妻子煮好花茶，是特意坐在河边陪自己一起吹干头发的，便起身道，“今天忙了一天了，我们回屋早点休息吧。”
不知是不是喝完花茶，周身的疲惫被驱散，还是已经累过劲儿了，躺在床上的顾娆虽然闭着眼睛，却半响没有入睡。
别野突然问道，“没睡着？”
顾娆睁开眼睛。
“嗯。”
“你怎么也不睡？”
今天别野干了挺多活儿，还跟村里的男人一起喝了一些酒，原本以为他应该倒头就睡，没想到还挺能坚持。
别野说道，“没有困意。对了，昨天没来得及跟你解释，我不是有意在外人面前说你小气的。”
顾娆眉梢一挑。
“那是为什么？”
别野心底斟酌了一下，还是如实说道，“其实我昨天带了银子，故意跟牛车上的人说没有带，是因为余大娘的话点醒了我。”
“我虽然没有跟徐家的女儿订过亲，但徐叔当年的确有意将徐圆圆许配于我，想来因为这件事，让她有些误会，所以我想通过其他方式，让她知道我不能没有你。”
顾娆嘴角一抽。
“其他方式，就是在她面前装穷，装无能，让她知难而退？”
别野没有否认。
顾娆侧躺着，眼神危险道，“你如实交代，以前有没有对她动心过？如果当初张大娘同意了那门亲事，你是不是就要娶她了？”
别野肯定道，“没有，不娶。”
顾娆不太相信。
“没有对她动心我相信，但如果她娘不反对，你为什么不娶她，还要自己花钱买一个媳妇呢？”
“该不会怕我吃醋，所以故意忽悠我吧？”
别野有些无奈。
“没有跟你成亲之前，我的确想娶一个妻子，但从未将徐圆圆看做是成亲的对象，只当她是个孩子。”
“好了，不讨论她了。”
徐圆圆再怎样都是个未出阁的女子，不管她对自己什么想法，别野都不想去在乎，也不想背后讨论她的事情。
那会让他有种冒犯他人的感觉。
顾娆愣了愣。
如果不是心虚，为什么要这么着急结束那个话题？
孩子？
十六岁的孩子吗？
分明是他先提起徐圆圆的，凭什么他说不讨论就不讨论了？
她偏不！
“你是不是忘了，我也才十六岁，十六岁的她在你眼中是孩子，那十六岁的我在你眼中是什么？”
别野有点无奈。
“你跟别人不一样。”
顾娆觉得他在敷衍。
“同样十六岁，有什么不一样？”
别野耐心解释道，“她跟我看着长大的，所以即便她长大了，在我眼里也是小孩子，而你是我的妻子，自然跟其他十六岁的人不一样。”
顾娆心口泛酸。
“好一个看着长大的青梅竹马，原来我才是多余的那个人，我们赶紧合离，给她腾个位置吧！”
一想到有别的女人惦记自己的丈夫，她心里就不舒服极了，如果只是单纯地欣赏和喜欢，她也不至于这么生气。
可她感觉得到，徐圆圆一直不成亲，是因为压根没有放下别野，别野都成亲了，徐圆圆还在等什么？
不就是等着自己跟别野合离吗？
别野眉头皱起。
“你想岔了。”
顾娆看着他皱起来的眉头，用笃定的语气问道，“你是不是对我不耐烦了？”
别野有点头疼。
“没有。”
顾娆冷笑一声。
“狡辩。”
别野解释道，“没有不耐烦，只是不想从你的口中听到合离二字。”被子下的手将顾娆的手握在手中。
顾娆正在气头上，轻轻地挣了挣，没有挣脱之后便作罢。
别野这才继续道，“不管今后发生什么，我都不会主动离开你。之所以不想谈论她，是因为不想跟她有任何关系。”
第94章 进贼了
听到别野的解释后，顾娆气消了不少，仍旧有些不满地嘟囔道，“你要是早点跟我说，不谈论她，是不想跟她有任何关系，我就不会生气了,早点不解释清楚，偏要等我生气了才解释，什么怪德行！”
不等别野说话，又自我反省道，“我刚才也有错，不该随口将合离这两个字说出来,以后不会再随便说了,你也你不要生我的气。”
她知道有些话是说不得的,虽然是气话，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说多了的确很伤感情，也很可能会让气话成真。
那不是她想要的。
别野的心软的一塌糊涂，伸手将顾娆揽入怀中，下颌在她的脸颊蹭了蹭，嗓子里发出一阵磁性的笑声。
“你这样的性子挺好的，有什么气当场就发了，不会憋在心里，要是你憋在心里，我可能一辈子都猜不到。”
“气性虽大，但来得快去得快。”
顾娆故作嫌弃地推了推他的头。
“胡茬扎到我的脸了。”
别野抬手摸了摸胡子，不确定地问道，“有那么扎人吗？”他自己觉得摸上去的感觉还好。
其实早上已经用刮胡刀剃干净了，但他的胡子长得快，一个白天就已经长出一小节长度了，估计一夜过去会更夸张。
顾娆点了点头。
“很扎人！”
别野只好道,“那我以后把胡子留长一点,长一点就不扎人了。”
顾娆，“……”
简直不敢想象别野留长胡子的模样！
“你才二十一岁，不是四十一岁，留那么长的胡子干什么？不准留，要是留了长胡子，我就跟你分床睡！”
别野问道，“为什么要分床？嫌我留长胡子丑？”
顾娆不加掩饰道，“丑只是其中一个原因，第二个原因是我怕晚上睁开眼睛，以为自己看到的是钟馗被吓死。”
“我还想长命百岁呢，你休想害我。”
别野抓住重点。
“长得丑就要跟我分床睡，那你现在不跟我分床，是因为觉得我长得没有那么丑吗？”
顾娆嘴角一抽。
“你就等着我夸你呢？自己长成什么样子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别野认真说道，“我很少去看自己的脸，因为每次看到那张脸的时候，就会看到自己异于常人的眼睛。”
而且，不管是他的身高还是五官,都跟这里的人不一样,每次看到自己的脸，都会让他有种于这里的人格格不入的感觉。
顾娆抬手在别野的眼周摩挲。
“你的眼睛一点都不难看，整个世界估计跟你有着同样颜色的眼睛的人，十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可见你有多么独特。”
别野说道，“在没有遇到你之前，我时常会因为有这么一双眼睛而感到自卑，但遇到你之后，我接受了这样的自己。”
只因为他感觉得到，她是真的很喜欢他的眼睛。
顾娆意识到，别野从小到大一直活在别人的否认之中，内心肯定是极度缺乏安全感，也没有自信的，自己应该多夸夸他。
“你的眼睛好看，五官也好看，桃花村，乃至整个野猪镇，没有一个男人的长相比得过你！”
别野眼眸微转。
“上次那个异域男人呢？你盯着他看了很久很久。”
顾娆，“……”
都过去那么久了，这人还记得那件事？
平时也没见他记性这么好啊，有这么好的记性，要是用在科举考试之上，岂不是早就金榜题名了？
“他长得的确很好看，但跟你比还有很大的差距。而且他的好看，很多还是服装的加持，你粗布麻衣都比他好看一大截！”
别野说道，“世上长得好看的人比比皆是，除了桃花村、野猪镇，还有更大的地方，今后你总会遇到比我更好看男人。”
顾娆，“……”
“你怀疑我花心？”
别野看着顾娆的眼睛，“我也不想怀疑你，但你上次看了那个异域男人很久。”
顾娆，“……”
万万没想到，别野长本事了，不但没有否认，还直接承认他就是怀疑了，并且给出了让她无法反驳的理由。
“那是单纯的欣赏，人对美好的事物都抱有欣赏的态度，但欣赏不代表喜欢，我可以欣赏很多人，但我只喜欢你一个人。”
别野哦了一声，而后道，“那我以后也可以欣赏很多女人，但欣赏不是喜欢，我也只喜欢你一个人。”
顾娆伸出双手，左右开弓，捏着别野薄薄的脸颊肉往两边拉扯，气呼呼道，“你可真是辩论天才！”
竟然无师自通，用魔法打魔法。
别野唇角微勾。
“还欣赏别的男人吗？”
顾娆撒开双手。
“不欣赏了。”
原本她还没觉得自己欣赏别的男人的美貌有什么不对。
但一想到别野会欣赏别的美人，她心里就不舒服了，同时也理解了自己盯着别的男人看之时，别野心中是什么心情。
做人不能太双标。
她不喜欢他看别的女人，他也不喜欢她看别的男人，有些喜欢，不就是从欣赏和好奇开始的吗？
别野低头在顾娆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睡吧。”
顾娆嗯了一声，合上双眼，不一会儿就进入梦乡。
别野看着怀中入睡的人，一向淡漠的眸子里柔情似水，刚才没有告诉她的是，他的心很小，视线也有限，眼里心里只容得下她一个人，又怎么会有时间去欣赏别人？-
今日是当集的日子，街上人来人往，砂锅米线铺子的生意也格外火爆，从早上开始院子里就是爆满的状态。
很多客人不得不排队。
别野将向家空闲的凳子和椅子都借过来，却还是不够，原本想去武家借一下凳子，却发现武家房门紧闭，便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院子里和屋檐下，排队的客人或是坐着，或是站着，一边聊天，一边吃着老板端来的炒豆子，倒也不觉得无聊。
顾娆和别野都忙得脚不沾地，自然也没有注意到，一个男人趁着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上了二楼。
下午的时候，人总算少了些。
顾娆累的腰杆都直不起来了。
别野说道，“你去楼上休息一下吧，现在人少，我一个人就忙得过来。”
顾娆没有逞强。
“好。”
刚踏入二楼，便发现主卧的房门大开着，眉头骤然一簇，停顿片刻，还是缓步往主卧的方向走。
进去之后，视线环视一圈。
没有外人在家，但早上折叠好的被子，被翻得一团糟，平时整整齐齐的梳妆桌上也乱糟糟的。
她心知不妙，连忙走到梳妆台前，胭脂盒被碰倒，粉末撒了一桌子，装着贵重首饰的妆匣已经不翼而飞。
连忙蹲下身往床底看去，果然，心底最后一丝侥幸消失，放在床底最里面用来存钱的瓷罐也没了。
第95章 端午节
顾娆蹬蹬蹬地跑下楼。
别野连忙放下手中的活儿，问道，“才刚上去，怎么就下来了？”看出她的脸色不对，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柔声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顾娆既生气又着急。
“我们家进贼了。”
“不但偷钱,还把我放在梳妆柜上的所有首饰都偷走了！”
别野听完也是心头一紧，却还是安抚道，“你先不要着急。家里失窃，一定是有人混进今天的客人里面，趁我们忙的时候上楼偷东西的。”
顾娆有点懊恼。
“我太糊涂了，不该以为人多，就不会有人敢上楼偷东西,不该把钱放在床底下,更不该把值钱的首饰放在明面上。”
别野说道,“这件事不怪你，是我该把门锁上。”
顾娆叹了一口气。
“我们之前把人想的太好了，根本想不到会有人明目张胆上楼偷东西，而且，我们都在家，也没想着白天锁门。”
“现在相互揽责任已经没有意义了，关键是要怎么把被偷走的钱财找回来。”
别野问道，“丢了多少钱？”
顾娆庆幸道，“幸好我知道狡兔三窟，并没有把所有钱都放在一个地方，只丢了二两三百五十文，剩下的我都藏在别的更荫蔽的地方了，并没有被贼人发现，不然，咱们就要被偷的倾家荡产了！”
什么地方能有空间安全？
她只留了少部分的钱，摆在外面给别野看，也方便别野没钱的时候,去钱罐子里取钱，大部分的钱全部存在空间里。
到目前为止，空间里已经攒了将近二十两银子了。
不过，尽管钱只丢了二两三百五十文，但她还丢了很多首饰啊，摆在外面的首饰，都是她精挑细选，没有特别珍贵，但款式和花样她都很喜欢的。
没想到就这么丢了！
顾娆所认为的不是特别珍贵，只是相对比空间里价值千万，甚至上亿的珠宝而言，那些丢失的首饰，没有一个价值低于万元，全都是她上辈子花重金买的。
如今就这么丢了，她怎么能不心疼？
别野也想到了妻子那些值钱的首饰，虽然不清楚具体有多少，但看她每天换着花样戴，也知道她攒了很多。
深陷牙行的时候，都舍不得卖掉的首饰替自己赎身，如今却被贼人偷走了，妻子心中的难过和气愤可想而知。
“首饰也全都丢了吗？”
顾娆眸光微动。
摆在外面的的确全都丢了,但如果她现在告诉别野全都丢了，万一也找不回来那些丢失的，以后自己岂不就没有首饰戴了？
空间里那些首饰，再要用什么名义拿出来戴呢？
“没有。”
她还是选择了说谎，心底不可避免地生出一丝疲惫。
一个谎言开始之后，就注定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从她隐瞒别野空间里的东西的时候，就注定以后只要涉及到空间，就要对别野说无数的谎言，万一哪天谎言被戳穿，他一定会很生气吧？
她有点不想骗他了，可也没有勇气将自己的一切都告诉他。
“我的首饰也没有全都放在梳妆柜里，梳妆柜里的首饰，只是我平常喜欢戴的首饰，更值钱的首饰被我藏起来了。”
别野苦中作乐道，“幸好你比较会藏东西。”
顾娆扁着嘴道，“那些丢失的首饰，价值都有上百两银子了。早知道我就都藏起来了，不该心大摆在明面上。”
别野心中一惊。
尽管早就知道妻子曾经的身世非同一般，也看到过很多次妻子戴的那些金银玉器，却没有想到，那些首饰竟然价值上百两银子。
“为今之计，只能报官了。”
“你别着急，官差肯定能帮我们把丢失的东西找回来。”
顾娆有些担心报官会打草惊蛇，贼人得知他们报官之后，肯定会更加荫蔽地隐匿起来，将偷走的银子和首饰都藏起来。
可是，不报官她自己找得到贼人吗？
“嗯，报官吧。”
她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今天来过店里的客人那么多，她跟别野还几乎一直都在摊位上忙，贼人是什么时候上楼，又是什么时候将东西偷到手逃走的她都不知道。
现在客人都走的差不多了，贼人做贼心虚，应该早就在偷到手之后，趁人多的时候溜走了。
为了谨慎起见，顾娆还是说道，“今天其他时间店里来过多少客人，我们不知道，但至少现在有多少客人，我们是知道的，把现在店里的客人登记一下吧，也给官府寻找贼人提供一点线索。”
别野点了点头。
“好。”
顾娆又道，“总不能连累其他客人被怀疑，如果直接跟他们说家里失窃，所以要登记一下他们的姓名，他们心里肯定会不舒服，甚至可能会反应过于激烈，造成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我们得找一个别的由头。”
别野思考了一下。
“明天是五月初五，正好是端午节，不如就跟他们说，今天在这里吃砂锅米线的人，只要登记一下名字，明天就可以一人领一个粽子？”
顾娆神色发懵。
“端午节？”
这个时代也有这个节日？
她回忆了一下原主的记忆，发现还真有，不仅有端午节，其他的节日也跟她上辈子所处的时代的节日一样。
别野看出她的茫然，惊讶地问道，“你不知道？”
顾娆瞪了他一眼。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知道的？我只是最近太忙了，就没有看日子，不知道今天是几月几号而已。”
别野只好道，“是我大惊小怪了，就算你不知道也没关系，我记得就行了。”
顾娆哼了一声。
“你记得也没见你提醒我啊，要是早点提醒我，也不至于什么都没准备，现在都这个时辰了，不知道包粽子的材料还有没有地方卖。”
别野认错道，“以后每个节日，我都提前两三天提醒你。”
顾娆嗯了一声。
她的确对节日，甚至是日期不敏感，上辈子一个人过习惯了，不管是什么节日都是一个人过，渐渐就对节日没那么大的感觉。
“你的主意很不错，就照你说的做吧。”
别野说道，“那明天要多包一些粽子了。”
顾娆无所谓道，“就当回馈老顾客好了。”
别野便将这个说辞告诉客人，客人们听到明天有免费的粽子领，无不高兴不已，心甘情愿地排队等着登记姓名。
顾娆一边登记名字，一边记住这些人的样貌。
她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些人的神色，没有一个人脸上有心虚的神色，看来，这些人里面没有小偷，真正的小偷早就溜走了。
尽管一无所获，却还是笑着将客人的名字登记下来。
第96章 粽子
下午的客人已经很少了，只登记了十二个人，登记完之后，顾娆也无心继续开门做生意，跟别野一起快速地收摊。
收好之后。
别野说道，“你早点将门锁好，上楼去休息吧,现在应该没有牛车去东皇县了，我现在坐船去县上，明天一大早就能报官了。”
顾娆不放心道，“你一个人去？”
别野点了点头。
“一个人够了。”
“你留在家里，不是还要包粽子吗？”
“要辛苦你一下了。”
顾娆后知后觉，不敢置信道，“你出给客人们一人一个粽子的主意，不会就是想把我拖在家里，自己一个人去镇上报官吧？”
别野沉默了。
他的确从刚才就是这么想的，只是没有想到妻子这么敏锐，这么快就察觉到了他的意图，头一次为妻子太聪明而感到头疼。
“从野猪镇到东皇县，有将近四十里的路程，走路至少要走两个时辰，坐船和做牛车也至少要一个时辰。”
“你身子骨弱，经不起颠簸，还是留在家里吧，我报完官就回来。”
顾娆翻了个白眼。
“你以为我不知道报官的流程吗？”
“首先要先找人写状纸，然后要等县官传上公堂，还要在堂上跟被告人论辩，直到案子结束为止。”
“现在我们连小偷是谁都不知道,还要官府去调查，一来二去不知道要耽搁多少天，去了县城就不知道要在县城待上多少天。”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报官的事情，还是等端午节过了再说吧，咱们表现的越冷静，躲在暗处的贼人就越慌张,说不定自己就露出马脚了。”
“等端午节之后，我跟你一起去县城。”
不给别野反驳的机会，继续说道，“你以为包粽子很简单吗？我一个人压根忙不过来，你要留下来跟我一起包粽子。”
别野拗不过她。
“好吧。”
顾娆说道，“你等我一下，我去楼下拿点钱，然后去买点做粽子的材料。”说完便又小跑上楼，从空间里取出一两银子。
下楼之后，又找来一个小背篓和一个大一点的背篓，自己背小的，别野背大的，锁上家门，一起出去采购食材。
路上，顾娆问道，“你喜欢吃什么口味的粽子？”
别野说道，“咸口的。”
顾娆咸口和甜口的粽子都喜欢吃。
“今年时间来不及了，就只做四种口味的粽子吧,猪肉鲜棕、咸蛋黄肉粽、红糖粽子和八宝豆粽子吧。”
“两种咸口的,两种甜口的。”
别野嗯了一声，又道，“白大娘还没有把食盒换回来，等会儿回去之后，去武家问一下吧，兴许是他们搞忘了。”
顾娆这才想起自己心爱的食盒。
“好。”
“现在时间不早了，也不知道肉铺还有没有新鲜的猪肉，要是猪肉不够，就只能用其他的肉来凑了。”
夫妻俩先去了一趟肉市，好几家肉脯都早早地收摊了，好在他们之前一直光顾的肉铺还开着。
老板看到他们之后，熟练地跟他们打招呼。
“怎么这个时辰才来买肉？”
“今天要多少？”
顾娆说道，“今天生意好，现在才收摊，朱老板，还有新鲜的猪肉吗？”
朱老板笑着道，“今天是当集的日子，而且明天就是端午节，买猪肉的人多，就多宰了一头猪，还有二十来斤的猪肉，都是今天刚杀的，新鲜着呢。”
“要来一点吗？”
顾娆看了看摊位上的猪肉，虽然放上一天了，但色泽依旧新鲜，便道，“给我来四斤五花肉吧。”
朱老板说道，“五花肉只剩下一斤多点了，猪后腿肉可以吗？”
顾娆点了点头。
“也行，尽量多一点瘦肉。”
朱老板笑着道，“别人每次来买肉，生怕我瘦肉给多了，全要肥肉，只有你一个人喜欢瘦肉，我把你的喜好记得一清二楚，就算你不说，也要多给你割瘦肉。”
“现在已经是下午了，剩下的肉也不知道能不能全部卖出去，我给你多送一两的瘦肉吧。”
一般剩到明天，不新鲜的肉都要降价卖出去，还不如送一点给老顾客，笼络一下客人，省的这么好的顾客跑别人那里去了。
顾娆心情好了些。
“那就多谢了。”
今天损失惨重，钱和首饰都被偷走了，虽然尽量掩饰自己的心情，不想让身边的人感受到自己的负面情绪，但效果并不大，这会儿老板只是送了她一两肉，却还是让她有点挽回一点损失的感觉。
接下来又去买糯米。
幸好米粮铺子一般关的晚，他们赶在关门之前赶到铺子，买了三十斤糯米，以及一些红豆、绿豆、薏米、花生、红枣。
又去买了一些杂七杂八，夫妻俩满载而归。
回家将东西放到厨房之后，顾娆才清点了一下钱财。
她带了二两银子在身上，回来的时候还剩下一两又五百一十一文。
看了看地上堆满的东西，又为自己的损失感到可惜。
“几百文就可以买这么一大堆东西，那个贼人却偷走了我那么多的钱财，千万别被我抓到，抓到之后看我不好好算这笔账。”
不仅是财产损失，还有精神上的损失。
别野抬手摸了摸顾娆的头，安慰道，“已经气了一下午了，别生气了，钱财是身外之物，没了可以再挣，人没事就行。”
顾娆一想也是。
“好吧，我已经不生气了。”
“今天早点休息吧，明天你早点喊我起来，粽子要早点做，不然客人来要粽子来不及。”
别野有点后悔。
“我不该出馊主意，让你多了这么多麻烦。”
顾娆不赞成道，“什么叫馊主意？”
“你刚才随机想出来的主意挺好的，趁节日的时候，跟顾客搞好一些关系没什么不好，只有这样，回头客才会长久。”
别野嗯了一声。
“那我们上楼休息吧。”
半夜，说着不生气的顾娆，睡着之后，嘴里都还骂骂咧咧地骂贼人吃饭被噎死，走路被撞死。
被吵醒的别野，“……”
他还是第一次知道，有些人人睡着了，但嘴巴还可以醒着。
看着梦中嘟嘟囔囔的妻子，别野嘴角勾起一抹满足的笑。
胳膊被压的有点发麻，别野却没有抽回来的打算，只是动了动手，翻了个身，换了个姿势，将妻子抱得更紧了些。
时候合上双眼，再次进入睡梦。
第97章 咸鸭蛋
翌日，天还没有亮，顾娆自己就醒了，罕见地没有赖床，睁开眼就翻身起来。
别野见顾娆起来，也跟着起身。
顾娆站在床边说道，“现在还早,你可以先睡会儿，等会儿要你帮忙的时候，我再叫你就行了。”
别野穿上鞋子起身，习惯性地抬手在顾娆头上摸了摸。
她的头发披散着，摸上去手感很好。
“我已经睡够了，在躺下也睡不着，还是一起早点收拾吧。”
顾娆便没再勉强。
今天要干活儿,而且梳妆台上,只剩下她昨日戴在头上的一根白玉发簪，以及一对白玉耳环，没了梳妆打扮的兴致。
反手将头发拢在一起，在后脑勺偏上一点的地方绕几圈，再插上那根白玉发簪，将盘起来的头发简单固定起来便搞定了。
简单洗漱之后，开始了忙碌的一天。
来到厨房。
现在还早，不到吃早饭的时间，顾娆倒了一些面粉在盆里，揉好之后，放在灶台的位置发酵。
随后开始包粽子的准备工作。
将昨日买的粽叶，以及糯米、肉等食材，用冷水清洗干净，整齐地放置在不同的器具之中备用。
先来包猪肉鲜棕。
将洗干净的肉切成大块，加入生抽、老抽、味精、五香粉、包胡椒粉、白糖、葱姜蒜，抓匀，盖上盖子放在一旁腌制。
将浸泡一个时辰以上的糯米捞出，沥干水分,加入生抽、老抽、盐巴、白糖,抓匀之后腌制一炷香的时间。
接下来就可以包粽子了。
取出两张粽叶，在中间处向上折一点，拧一下粽叶，底部填入一勺糯米，然后放上肉，最后上面再铺上两勺糯米，将粽子包起来，用绳子扎好放在一旁的大盆之中。
别野一遍看着顾娆的动作，一边学着做，第一次包的糯米散了出来，第二次总算包的像模像样了。
一开始顾娆包五个，他才能包出来一两个，熟练之后，包粽子的速度比顾娆还快，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准备好的猪肉鲜粽馅儿的粽子就包好了。
顾娆问道，“你记数了吗？”
别野点了点头。
“我包了八十八个。”
顾娆锤了锤有点酸的后背,计算了一下后道，“你包了八十八个，我包了七十个，光是猪肉鲜棕就包了一百五十八个。”
“昨天登记过的客人有十二个。”
“天亮之后，我们放出消息，凡是昨天在我们家吃过砂锅米线的人，还可以继续来登记，登记之后也可以领一个粽子。”
“登记的时候，我们在趁机问一下那些来登记的客人，他们记不记得还有谁来吃过砂锅米线，却没有来这里登记的。”
“野猪镇虽然大，但在这里生活久了，很多人之间是相互认识的，说不定能给我们提供一点线索。”
别野说道，“昨日生意好，来店里吃砂锅米线的人，至少有两百个人，应该要送出去两百多个粽子。”
顾娆点了点头。
“我们每种馅儿的粽子，准备五十个拿来送给客人，留一些自己吃，剩下的全都拿来卖吧。”
“你先去烧火，把猪肉鲜棕蒸在锅里，我先包其他馅儿的，这么多粽子，可能要好几锅才蒸的完。”
别野应下。
“好。”
夫妻俩正忙活，门外传来敲门声。
别野正要起身。
顾娆连忙说道，“应该是昨日订的咸鸭蛋到了，我先出去清点一下，等会儿你再出来帮我一起拿进来。”
别野只好重新坐下。
“好。”
顾娆走出厨房，来到院门前，将门闩拿下来，开门之后，果然是来送咸鸭蛋的老板，见她开门之后，将挑在肩膀上的竹筐放下来。
“你要的咸鸭蛋。”
顾娆蹲下身清点了一下。
“个数是对的。”
而后将钱结清。
咸鸭蛋三文钱一个，顾娆只舍得买五十个，花了一百五十文，她一次性买的多，老板还大气地送了她两个。
卖咸鸭蛋的老板离开之后。
顾娆将房门关上，往厨房的方向看了一眼，别野没有出来，又从空间里取出一百个咸鸭蛋。
别野将灶孔里的火烧旺之后，走出来，看着地上一大堆的咸鸭蛋之后，可疑地沉默了片刻。
“昨天不是只买了五十个咸鸭蛋吗？”
顾娆轻咳一声，做贼心虚地不去看别野的眼睛，蹲在地上，手假装拿起一个个的咸鸭蛋数数。
“我打算多做一些拿来卖，所以又多买了一些，把老板挑过来的咸鸭蛋都买了，总共有一百五十二个。”
“只给了一百五十个的钱，多出来的两个是老板送的。”
别野问道，“咸蛋黄肉粽，你打算卖多少钱一个？”
顾娆不确定地道，“一个咸鸭蛋就是三文钱，再加上还要放肉和糯米，一个卖八文钱不过分吧？”
别野，“……”
他从未吃过这么贵的粽子。
一个粽子的价格，就相当于一小份砂锅米线的价格了，砂锅米线可以吃饱，一个粽子吃得饱吗？
这么贵真的有人舍得买？
顾娆从别野看似平静，实则错愕的眼神之中，看出了他对自己定下的价格的不认同，却不打算改变主意，继续道，“原材料本来就贵，一个卖八文钱，我们可能也只有两三文钱的利润。”
“咱们把价位定得高一些，那些收到我们送的粽子的客人，心里才更满足，也更觉得咱们送的东西珍贵。”
“说不定那个小贼贪便宜，为了吃到粽子还来自投罗网呢。”
当然，那只是她的臆想。
小偷做贼心虚，躲起来都来不及，偷到那么多钱，还有那么多值钱的东西，还在乎那八文钱的粽子吗？
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八文钱的粽子自投罗网？
别野又问，“猪肉鲜粽怎么卖？”
顾娆说道，“五文钱。”
每个猪肉鲜棕里只有一块肉，加上糯米和作料的成本，应该只有两到三文钱，他们也有的赚。
“甜口的粽子，也卖五文钱一个。”
糖虽然也贵，但还是比肉便宜一点，其他的材料加起来，成本能控制在两文钱里面，赚的可能会比肉粽多一点。
别野说道，“你做主就好。”
一个时辰之后，所有粽子都包好了，猪肉鲜粽有一百五十八个，咸蛋黄粽有一百五十二个，红糖粽子两百个，八宝豆粽子两百个。
总共七百一十个粽子。
第98章 售之一空
所有粽子蒸好之后，天也大亮了，打开院门，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别野将摊位摆好。
除了砂锅米线之外，旁边还有四个炉子，炉子上则是四个装满粽子,没有盖上盖子的大砂锅，此时正冒着腾腾热气。
一个行人走到摊位前。
“别老板，我是昨天下午在你们店里吃饭的客人，你们说登记名字之后，今天可以来领一个粽子。”
“是真的吗？”
别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张三。”
别野翻看记名册，上面的确有这个名字，于是说道，“我们有四种口味的粽子,分别是猪肉鲜粽、咸蛋黄猪肉粽、红糖粽子和八宝豆粽子，你想要什么口味的粽子？”
张三没有立即做出选择，而是指了指每种口味粽子前面的小木板。
“这上面写的是价格？”
别野嗯了一声。
张三别的字可能不认识，但钱是每天都要接触的，见的多了便也认识了，当然认得出上面写的价格。
“八文钱一个咸蛋黄猪肉粽？”
“其他粽子也都是五文钱一个！”
“这也太贵了！”
“别的地方的粽子，一般只要四文钱一个。”
此时摊位前又来了几个人。
“什么粽子这么贵？”
“往年四文钱一个的粽子，我都舍不得买多了，只卖五六个回去跟家里人一起分着吃，你家这么敢卖到八文钱的？”
“这不是抢钱吗？”
顾娆走出来，对客人们解释道，“咸蛋黄肉粽，顾名思义，是咸蛋黄和肉包出来的粽子，我们用的咸蛋黄，是从卖咸鸭蛋老板那里三文钱一个买回来,再自己一个一个把咸蛋黄剥出来,最后包成粽子，却只是在肉粽的基础上，加上三文钱的咸鸭蛋成本的钱，连一文钱的手工费都没有收。”
“所以，咸蛋黄肉粽八文钱一个很值。”
仍旧有客人质疑。
“咸鸭蛋三文钱一个我知道，但是，别人的肉粽只卖四文钱，你家的肉粽凭什么卖五文钱？”
顾娆随手拿出一个猪肉鲜棕，当着客人们的面拆开，露出里面诱人的色泽，掰开之后，露出中间大块大块的肉。
“我们家的粽子，不仅包的大，糯米放的多，调料放的多，肉包的大块，味道也比别处好吃。”
“成本高一些，价格自然高一点。”
“你们买一个尝尝就知道了。”
讲解过后,顾娆将剥好的粽子给别野吃，在蒸好之后，顾娆就吃过一个肉粽和一个甜粽了,这会儿真的吃不下。
别野三两口就吃完一个粽子。
众人看到别野吃得香，闻着那诱人的味道，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光是看着和闻着，的确比他们以前吃过的粽子好吃。
张三听完顾娆的解释之后，心底没了一开始的不敢置信，心底认同了这些粽子的价格，本着便宜不能少占的心理选了八文钱一个的咸蛋黄肉粽。
别野将咸蛋黄肉粽给他之后，拿起毛笔在记名册上，张三名字的旁边画了一个圈，表示这个人已经领过一次不能再领了。
张三迫不及待地拆开绑着粽子的线，剥开包裹粽子的粽叶，黏糯的酱红色糯米与粽叶之间拉着诱人的丝线。
低头咬了一口，里面的肉肥瘦相间，油而不腻，咸蛋黄咸香略干的口感，中和了糯米和肥肉的油腻。
等他反应过来，一个粽子已经不知不觉全部下肚。
嘴里回味无穷。
“太好吃了！”
“我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粽子！”
吃了还想吃。
“老板，能不能给我便宜一点，我刚才吃的太快了，还没有来得及慢慢品尝，再买一个解解馋。”
别野看了妻子一眼。
顾娆大方道，“你也是咱们店里的老顾客了，而且今天还是第一个来，就当开门大吉，我可以多送你一个五文钱的粽子。”
“不过，你要帮我一个小忙。”
张三高兴极了。
“顾老板请说！”
一个小忙换五文钱的粽子，值了！
顾娆说道，“我们开门做生意快两个月了，正好现在碰上端午节，就想回馈一下老顾客，想到了送昨日来店里的客人每人一个粽子，但是，这个想法是下午才有的，因此，上午来店里的客人，都忘记登记了。”
“你能帮我通知一下其他人吗？”
张三挠了挠后脑勺。
“我也不知道昨天有谁来过啊。”
顾娆笑着道，“你只需要将这个消息传出去，让越来越多的人知道越好，只要消息传出去了，那些来过的客人，自然就自己来了。”
“不过，为了避免有的人为了冒领粽子，昨天没来过也说自己来过，来领粽子之前，必须要至少两个人作证他们昨天来过。”
“那两个人，也必须是昨天在店里吃过砂锅米线的证人。”
张三爽快应下。
“行！”
“再给我来一个猪肉鲜棕，一个咸蛋黄肉粽，一个红糖粽子吧，我买回去给家里人也尝尝。”
顾娆将粽子拿给他，“猪肉鲜棕是送你的，咸蛋黄肉粽八文钱，红糖粽子五文钱，一共十三文。”
张三拿着粽子离开之后，陆陆续续又有人没忍住买。
刚才看着太眼馋了。
真的有那么好吃吗？
买了粽子的客人，有的带回去吃，有的就在摊位旁边吃，吃过之后，都觉得自己花的钱值了。
“别老板家的粽子，真的跟其他人卖的粽子不一样，分明都是肉粽，怎么就他们家的粽子更好吃些呢？”
“软糯咸香，这个味儿我能记一辈子。”
张三认识的人多，很快就将砂锅米线的老板要回馈老顾客的消息传出去，昨日来过的客人们三三两两地结伴陆陆续续地赶来。
顾娆负责登记，别野负责给他们发粽子。
大多数先来的人，都选择了咸蛋黄肉粽，五十个咸蛋黄肉粽的数额很快被分发殆尽，后来的人只能选择其他三种口味的粽子。
一个上午的时间登记了一百多个人。
大多数来领免费粽子的人，尝过味道之后，都会顺带买几个粽子，因此粽子的生意也格外地好。
一个上午就卖出去将近三百个粽子。
午饭是上午蒸粽子的时候，顺便蒸的香菇肉包和白菜猪肉包，配玉米粥和粽子，简单吃过之后，继续忙碌。
顾娆知道别野的胃口大，也看得出他很爱吃猪肉鲜棕和咸蛋黄猪肉粽，便两种口味都给他留了四个，自己只留了一个猪肉鲜棕和一个红糖粽子。
酉时不到，所有的粽子售之一空。
第99章 暴发户
就在别野和顾娆要收摊的时候，一个又矮又瘦的男人来到摊位前，问道，“是不是昨天来过的人，都可以在这里领一个粽子？”
顾娆笑着道，“是的。”
李申看了看空了的摊位。
“你的粽子不是已经卖完了吗？现在来登记还领得到粽子吗？”
顾娆说道，“拿来卖的粽子,的确卖完了，但如果是客人，我们可以拿出自己留来吃的粽子送给客人。”
李申这才道，“我昨天也在店里吃过砂锅米线，你们应该还记得吧？”
顾娆其实并没有印象。
她的记性虽然好，但是，昨天客人太多了，她的注意力也不所有客人的身上，自然没有去注意所有客人的长相。
“对你的确有点印象,却不记得昨日是不是来过。”
“我们有明确规定，为了放置有人为了领免费的粽子，明明昨日没来，却说是自己来了，所以，必须要有至少两个人证明昨日来过，而作证之人，也必须是昨日在我们这里吃过砂锅过线的人，才能领到粽子。”
李申浓眉一簇。
“怎么这么麻烦？一个粽子而已，至于搞得这么复杂吗？”
顾娆面色不改。
“一个粽子，自然没必要，但是，我们送出去的可不是一个，而是上百个粽子，自然要立规矩。”
李申有点想放弃了，但一想到刚才朋友分自己一口，那一口的滋味,到现在还无法忘怀，今天不吃到恐怕晚上都睡不着。
而且，他还想让妹妹也尝一下。
“我花钱买吧。”
以前穷的时候，自然要精打细算，但现在……身上有点钱了，没必要再那么抠抠搜搜的了。
大方一次吧！
顾娆眼底划过一道惊讶，观察李申的穿着，衣服上的补疤很明显，不是什么富贵之人，皮肤黝黑粗糙，可见经常干苦力。
一般这样的人都比较节俭。
只要能够占到便宜，别说找两个人当证人了，就算找五个，甚至十个，他们都不会嫌麻烦。
“抱歉，客人，今天用来卖的粽子已经售空了。”
李申眉头皱成疙瘩。
“你刚才不是说可以从你们自己留着吃的里面均出来送人吗？既然都可以均出来送人，为什么不能拿出来卖？”
“做生意的人,怎么能这么死板？”
顾娆抱歉道,“我们自己留的也不多,若非必要,我们是不想送人，也不想卖出去的，真的不能卖给你。”
李申，“……”
要不是尝过一口之后就魂牵梦萦，知道粽子的口味真的很好吃，而且，妹妹一直以来都很喜欢吃粽子，他才懒得在这里攀扯！
“我多给你点钱还不行吗？”
顾娆心底更惊讶了。
这个男人怎么为了一口吃的，跟个暴发户似的？如果真的是暴发户，又怎么可能连身上的衣服都不换身新的？
莫非，是最近才发财？
最近，又是多久呢？
昨日家里才遭了贼，顾娆对一切突然富裕，一切不寻常的事情，都格外地关注，此时也不得不多想。
虽然只是猜测，却不妨试探一下，她不想放过任何一个抓住贼人的机会。
“抱歉，多给钱也不行。”
“我们自己也没几个粽子可以吃了，客人若是嫌麻烦，不想找人证明你昨日来过，我们就不能送你粽子。”
“当然，如果证实了你昨日真的来过，是我自己没有印象，误会了你是来骗粽子的，作为补偿，我看可以再多给你一个粽子。”
李申闻言心动了。
他正愁买不到粽子呢，就算领到一个粽子，回去也只能跟妹妹一起分着吃，一个粽子要两个人吃，估计过嘴瘾都不够。
现在多送他一个粽子，可以跟妹妹一人一个粽子了。
往年家里穷，连锅都揭不开，更别说奢侈地花钱买粽子吃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些钱了，一定要吃到粽子！
“你们等我一会儿，我现在就去找证人。”
“昨天张三和陈中都看到我了，我还跟他们聊了好一会儿天，他们可以来给我作证，到时候你们可别反悔，要送我两个粽子。”
顾娆点了点头。
“好，我们等你，绝不反悔。”
李申兴冲冲地走了。
等人离开之后，别野才道，“刚才可以卖，为什么不卖？”
顾娆说出自己的怀疑。
“我总觉得那个人有点奇怪，明明看上去很穷，却宁愿花钱买粽子，也不想让别人来作证，像是在掩饰什么。”
“他后来愿意价钱，让我更加怀疑，他最近是不是发财了，而且，发财的时间，应该就在近期，才还没有来得及换下身上那一套浑身补疤的衣服。”
但是，小偷真的会自己送上门吗？
为了一口吃的，自己送上门。
这也太离谱了。
别野听完也沉默了，过了一会儿还是说道，“不管你的怀疑准不准确，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等会儿多观察他一下吧。”
顾娆伸手抓住别野的手，扭头对他甜甜一笑，脸颊两边的酒窝又露了出来，眼神也晶亮有神。
“行。”
原本以为他会觉得是自己太多疑，太天马行空，可他并没有立即反驳，也没有觉得她的怀疑是多余的，让她感觉得到，自己一举一动，所思所想，都被这个男人重视着，这种被重视和肯定的感觉很新鲜、很安心，也很令人心动。
“吱呀——”
开门的声音响起。
顾娆扭头看去，是武家的房门打开了，白云菊从里面出来，看到夫妻俩之后，只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便挎着篮子准备出门。
别野将之叫住。
“白大娘，你昨日说今日要还我们食盒，上午我们生意太忙，就没有去找你，正想收摊之后问问呢。”
白云菊只好转身。
“今天早上来儿带着孩子来家里吃饭，回去的时候，要给二女婿带吃的，就用了你们的食盒一下，我现在正要去取回来。”
顾娆说道，“我们今天晚上关门晚，你拿回来之后，直接敲我们的门就行。”
白云菊满口答应。
“好。”
“那我先走了。”
说完便转身离开。
等人离开之后，顾娆才吐槽道，“食盒借给她用一下，她倒是不客气，问都不问我们一下，随便就拿给别人用了。”
“千万别给我弄坏了。”
别野歉疚道，“我当时不该借给她。”
顾娆摇了摇头。
“跟你没关系，谁知道她会把我们的东西，转手借给别人呢？算了，只要食盒能完完整整地回到我们手上就行。”
第100章 你瞎说什么？
李申很快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张三和陈中两人。
张三到了摊位之后，笑着说道，“别老板，我又来了。”看了小炉子上空空无也的砂锅一眼，可惜道，“我还想再买两个粽子回去吃呢,没想到已经卖完了，也对，你们家的粽子这么好吃，想买的人肯定很多。”
“明天还继续卖粽子吗？”
“只要你家卖粽子，我肯定隔三差五就来买你家的粽子吃！”
顾娆摇了摇头。
“糯米不宜经常吃，不好克化,不适合作为长期的生意来做,只端午节一天卖一卖就行了。”
“你若是想买，来年端午节再来。”
张三满眼失望。
“明年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我上午就不该不舍得钱，该多买一些的，刚才出门的时候，我家那口子还缠着我让我多带几个回去，现在可好，一个都买不到，回去之后，少不得又要被她数落一番。”
李申道，“我把给我作证的人带来了，这回可以送我两个粽子了吧？”
顾娆笑着道，“稍等，我先问几句话。”
李申愣了愣，心口也紧了一下。
不是人带来就行了吗？
还要问话？
问什么话？
顾娆没有给李申思考的机会，直接问张三和陈中二人，“你们昨日是什么时辰见到李申的？”
“可知道他吃的是什么口味的米线，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李申徒然一惊,有点战栗不安。
难道她发现了？
不然，为什么会问这些？
早知道她问的这么详细,他就不该为了一口吃的自投罗网。
应该还没有发现吧？
李申手心冒出细汗，有点想现在就逃走，可是，如果现在轻举妄动，肯定会被她发现端倪。
他有点骑虎难下了。
张三今天给好几个人作了证，对这样的问题见怪不怪，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好了，说道，“他是巳时末，跟我差不多时间来的，当时你们铺子里的人太多，我们连坐的位置都没有，都站在屋檐下聊天。”
“李申这个人平时闷的很，我跟他没什么好聊的。”
“后来来了其他人，我就只顾着跟其他人聊天了，没注意到他吃的什么，也没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陈中也道，“的确是巳时末来的。”
“李申昨天看上去心不在焉,好像心情不太好的样子,我跟他说笑半天，他才爱答不理地回一句,我后来也就没怎么跟他聊。”
李申解释道，“昨天妹妹身体不好，心里放心不下，的确没什么心情聊天，只想早点吃完回去看妹妹。”
陈中打趣道，“你可真宝贝你那妹妹，恐怕今后对自己的女儿，都没有对你那宝贝似的妹妹好吧。”
“外面吃个米线，都要惦记你妹妹。”
张三听到陈中的话，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
陈中有点无语。
“你笑什么，难不成我说的话有错？”
“我还是头一次见有人对自己的妹妹这么好的，分明只大他妹妹三岁，却跟当爹的一样，对他妹妹的事情事无巨。”
“甚至为了他妹妹，一直拖到现在都不成亲，要攒钱为他妹妹置办嫁妆，把他妹妹交代出去再成亲。”
“当爹的都做不到这个份上吧。”
张三笑意未止。
“我没说他对他妹妹不好，只是在笑你说的他吃个米线都惦记妹妹，既然吃米线都惦记妹妹，怎么不带妹妹一起来吃？”
陈中一想也是。
如果李申真的如其他人所说，对他妹妹那么好，怎么难得大方一次，舍得吃米线了，却不带上妹妹一起吃，而是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吃独食呢？
看李申的眼神都有点怪异了。
这个人蛮会装的。
搞得他差点都信了。
李申额头冒冷汗，解释道，“昨天她身子不舒服，不想出来走动，所以就没带她一起过来。”
张三不嫌事大。
“她不过来，你不可以把米线给她带回去？”
李申有点恼了。
“她病了没什么胃口！”
张三撇了撇嘴。
李申家里什么条件，他又不是不知道，平时好的压根吃不起，怎么可能一病就没有胃口？又不是吃惯了好东西，对这些不稀罕的人。
肯定是不舍得给他妹妹花钱！
想一个人吃独食！
其实吃独食本来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李申吃了独食，却还装出一副一心为妹妹着想，什么都舍得给妹妹的样子，看上去就有点虚伪了。
张三能想到的，其他人也想得到，也看得出，李申好像并不希望他们提起昨天的事情，好像在极力掩盖什么。
顾娆看着李申闪躲的眼神，表情冷凝的问道，“你昨天吃的什么口味的砂锅米线，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他们不知道，你自己总该知道吧？”
李申手掌紧握。
“昨天……”
“辣的米线，吃完就离开了，忘记什么时候了。谁吃个饭还把时间记得那么清楚？你要是不想给粽子就算了，我也懒得在这里耗下去。”
说完便要离开。
顾娆突然笑了。
“你昨天根本没有吃砂锅米线吧。”
李申脚步徒然一顿。
张三也有点疑惑，难得替李申说了一句话，毕竟他是李申请来作证的，“顾老板，我昨天亲眼看到他来了。”
陈中也道，“对呀，他的确来了，虽然没有看到他什么时候吃的，但总不可能，来了光看不吃吧？”
顾娆说道，“他没有吃过我们家的砂锅米线，所以，连我们家有什么砂锅米线，大锅和小锅多少钱一碗都不知道。”
又看向李申，问道，“你昨天吃的是大锅的，还是小锅的，多少钱一碗？”
李申答不出来。
张三有点不可思议，问李申道，“你昨天真的只是来坐坐，什么都没有吃就走了啊？”
转念一想，似乎明白了，眼底划过一道同情，走过去拍了拍李申的肩膀，安慰道，“昨天没吃上没事，明天我请你吃一碗吧。”
李申肩膀一扭，躲开张三的手，似乎是懒得装了，自暴自弃道，“昨天人太多了，懒得等就走了，的确没有吃上。”
顾娆走到李申面前，看着他的眼睛道，“你看上去很慌张。昨天来，不是为了吃砂锅米线，而是另有目的吧？”
李申额角青筋暴跳。
“你瞎说什么？”
第101章 讲故事
顾娆冷静道，“我有没有瞎说，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昨天你去了什么地方，拿走了什么东西，你自己心里也清楚。”
“有些话，我现在不方便说出来,给你留一点面子，也给你一次机会，只要物归原主，我可以既往不咎。”
李申还心存侥幸，告诉自己，她只是怀疑自己而已,并没有证据证明就是自己,他不能自己露出马脚。
“不懂你在说什么！”
顾娆心情突然好了，甚至嘴角还勾起一抹笑。
“你以为没有人看到？”
张三和陈中也不是傻子，虽然顾娆没有明着说出来，但那些话指向性很强，大概也能猜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李申，你是不是拿走别老板家里什么东西了？”
看李申的眼神有点不对劲，以前只知道李申孤僻，现在才知道，他竟然还是手脚不干净的人。
以后还是离他远点儿吧。
现在是偷别人东西，以后可就是偷自己的东西了。
张三和陈中的眼神像针一眼扎在身上，心底也愈发紧张，却仍旧打算打死不承认，他就不信别野和顾娆真的找得到证据。
“没有！”
“你们别听她瞎说，什么证据都没有，凭什么认定是我偷了他们家的东西？昨天来这里吃饭的客人那么多，谁知道是谁偷偷摸摸上了二楼。”
顾娆眉梢一挑。
“我还没有说丢了什么东西，你怎么知道我的东西是在二楼丢的？”
李申紧张到结巴。
“正常人谁……谁会把值钱的东西放在大家都看得到的地方？你们家每天那么多人进来吃饭，值钱的东西肯定不会放在楼下面，不用想都知道,是放在楼上的，有什么问题吗？”
顾娆看了李申一会儿。
“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好好珍惜，等我状告官府，等待你的结局就只有死路一条。”
李申不打算待下去了。
“你要告官就告官，反正不是我偷的，身正不怕影子斜，我跟你们没什么好说的！”
言罢转身就走。
张三看着李申的背影，眼神唏嘘，收回视线之后，好奇地问顾娆，“顾老板，我能问问你丢的是什么东西吗？”
陈中也跟着凑热闹。
“很值钱吗？”
应该很值钱吧，不值钱的话，顾老板也不会那么生气，更不会告到官府去。
顾娆直白道，“丢了二两银子，以及一些值钱的首饰。”
张三一听到是二两银子,震惊了,“丢了这么多银子啊，都够我花好久了，告官，必须告官！”
他丢个一文钱，都要难过很久，更别说二两银子这么大数额了。
陈中义气道，“顾老板，当时你们店里这么多人吃饭，我记得跟我一时来你们这里吃饭的好几个人，他们当时应该也看到李申了，很有可能有亲眼看到李申上你们家二楼的人，今天天太晚了，我明天去挨家挨户帮你打探一下。”
张三也反应过来，拍拍胸脯道，“今天好歹吃了顾老板两个免费的粽子，帮顾老板的忙，怎么能少的了我？”
“我也可以帮你！”
顾娆心底涌入一股暖流，笑着道，“那就多谢你们两个了，不知道该怎么报答，再送你们一人一个粽子吧。”
张三和陈中对视一眼，推辞道，“帮一个小忙而已，不用跟我们这么客气。我们帮你的忙，又不是专门贪图报酬。”
要是收了粽子，他们的好心岂不是就变成了另有所图？
顾娆看出他们的所想，笑着道，“你们帮忙是处于好心一片，我也不能让你们白白帮了我们的忙。”
不给他们拒绝的机会，转身回到厨房断了一个筲箕出来。
“你们一人选一个吧。”
张三率先抵不住诱惑，还是伸出手在八文钱的和五文钱的之间犹豫了一下，最后不好意思选八文钱的，选了一个五文钱的八宝豆粽子。
这个口味的他还没有尝过。
陈中今天来登记的时间有点晚，咸蛋黄肉粽的赠送名额已经没了，甚至卖也卖光了，他压根就没机会尝到别人口中很好吃的咸蛋黄肉粽。
此时机会摆在眼前，他自然没有放弃，厚着脸皮选了一个咸蛋黄肉粽，心底打定主意，一定要帮到顾老板的忙！
不能白吃了她的咸蛋黄肉粽。
晚上吃粽子怕不好消化，顾娆熬了一锅小米粥，自己喝了一小碗小米粥，吃了一个猪肉鲜棕便饱了。
别野也只喝了两碗粥，吃了一个猪肉鲜棕，一个咸蛋黄肉粽，就放下碗筷。
顾娆有些惊讶。
“你今天怎么吃得这么少？”
“没有胃口？”
别野摇了摇头。
“今天吃太多粽子了，可能真的有点不好消化，现在还不是很饿，剩下的粽子留着明天再吃吧。”
顾娆点了点头。
“好。”
“你去把楼上的脏衣服拿下来，先泡起来，明天早上洗起来更轻松一点。”
别野应下。
“好。”
等别野离开之后，顾娆便将剩下的粽子放到了空间里的冰箱里保存，防止明天粽子就臭了。
虽然现在才五月份，但天气已经越来越热了。
既然决定将粽子放到冰箱保存，她也做了明天起的比别野还早的打算，比别野先进厨房将粽子拿出来，省的被别野发现粽子不见了。
晚上，顾娆在床上翻来覆去没睡着。
别野问道，“失眠了？”
顾娆有点头大。
“嗯，有点。”
要是没有决定明天早起，说不定她现在早就睡着了，但每次一旦第二天有事，头一天就必定很晚才睡得着觉。
偏偏她每次不信邪，觉得自己第二天绝对起得来。
别野睡觉习惯平躺着，此时也不例外，闻言翻了个身，侧躺着将顾娆搂入怀中，说道，“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顾娆有点惊喜。
“你还会讲故事？”
别野点了点头。
“小时候听其他孩子讲的，每次他们晚上不睡觉，他们的父母就会给他们将那个故事。”
顾娆来了兴致。
“快讲。”
别野嗓音低沉，悠然。
“从前有一个偏远的小山村……”
顾娆一听这个开头，就知道不是那种从前有座山，山上座庙，庙里有个和尚之类的无聊的故事，心底的期许更甚了。
别野的嗓音在继续。
“山里住着一个一家四口，有一天，姐妹俩的父母有事出远门，便将她们送到了外婆家……”
第102章 偷吃
“姐妹俩来到外婆家后，发现家里只有外婆一个人，便问外婆，外公去哪里了，其他人去哪里了。”
“外婆说，他们也出远门了。”
讲到这里，别野就听了下来。
顾娆连忙抬头。
“然后呢？”
别野忍不住发笑。
“你一直不出声,我还以为你已经睡着了。”
顾娆催促道，“你讲故事好慢啊，讲了这么一会儿，我都还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故事。”
别野给她敲了个警钟。
“这个故事有点可怕，你当真要听完吗？”
顾娆，“……”
可怕？
不会是恐怖故事吧？
她还挺胆小的。
要是平时听说是恐怖故事，早就识相不听了，但问题是,现在故事已经开了个头,要是不听完，她今天晚上肯定一晚上都惦记着。
而且，不就是外婆和一对姐妹吗？
能有什么可怕的？
古代人的胆子应该比她的胆子还小吧？
他们都不怕，她怕什么呢？
“要听。”
别野只好继续。
“晚上，姐妹俩都想跟外婆一起睡，但外婆说今晚只能有一个人跟她睡，让姐妹俩比试跳火坑，谁跳的远就跟她一起睡。”
“妹妹先来，用尽力气跳的很远。”
“姐姐故意让着妹妹输了。”
“晚上，妹妹跟外婆一起睡，姐姐则睡在大谷仓隔着的后面的床上，半夜的时候，她听到了咯嘣咯嘣的声音。便问，‘外婆，你们在吃什么？’外婆说,‘在吃你外公给我炒的胡豆。’”
“姐姐悄悄下床，想找外婆要胡豆吃，却发现了惊人的一幕，外婆吃的，并不是胡豆，而是一根手指。”
“床底下的夜壶上，绑着的正是被啃了十根手指，已经人事不省的妹妹。”
“她吓得捂住嘴不敢出声。”
顾娆默默地往别野的怀里缩。
明明被子里是暖和的，可她还是觉得后背冷飕飕的。
别野轻咳一声道，“今天就讲到这里，快点睡觉吧，剩下的部分，等你下次睡不着觉的时候再跟你讲。”
要是一次性讲完了，下次拿什么哄妻子睡觉？
顾娆，“……”
知不知道讲故事讲一半是要挨打的？
虽然还是很想往下听，但顾娆其实已经有点怕了，特别是别野讲故事的时候，那个语调太有代入感了。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原本他还是个讲故事的高手？
“好吧。”
“今天有点冷，你把我抱得紧一点。”
别野唇角勾起，听话地将顾娆抱得紧了些,让她整个人都蜷缩在自己怀中，将她的双腿夹在中间，下颌放在她的头顶。
“这样还冷吗？”
这个姿势让顾娆很有安全感。
“不冷了。”
闭上眼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次日，顾娆满眼疲累地睁开双眼。
她昨晚做噩梦了！
都怪别野！
大晚上讲什么恐怖故事？
哪有人哄人睡觉，是将恐怖故事的？
顾娆翻身起来，身边的位置早就凉了，拉开床帘，外面的天已经大亮。
糟糕！
顾娆连忙下床，连洗漱都顾不得，穿上衣服和鞋子，披头散发就蹬蹬蹬地下楼，在快要到楼下的时候，才发现院子里已经有客人了！
立即收了脚。
她又睡过头了！
不幸的是，这次她把粽子冷冻在空间里了，别野起来之后，肯定发现粽子不见了，她该怎么跟他解释？
顾娆心事重重，想了很多掉马之后的场面，洗漱的时候，心不在焉，连头发都盘的没有往日用心。
丸子头盘的有点松散。
她却顾不得这么多，梳洗打扮后下楼率先进入厨房，打开锅盖，果然，锅里已经熬了一锅粥，还闻着一盆葱油饼。
顾娆心不在焉地吃早饭的时候，别野忙里偷闲进来，坐在顾娆旁边的位置，等她吃的差不多了才开口。
“家里又遭贼了。”
顾娆喝到嘴里的最后一口粥，差点喷了出来，连忙咽了下去，咳嗽几声着急地问道，“有进贼了？”
“这次偷的什么？”
“不会还是李申吧？”
虽然昨日李申没有承认，但那副心虚的表现，以及说漏嘴的种种破绽，已经让顾娆确定他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就是小偷。
既然小偷已经找到了，她也不是那么着急了。
别野神色有些严肃。
“我们剩下的三个粽子被人偷走了，好在，我检查了一下其他东西，都在，那个贼人是专程来头粽子的。”
“这次是偷粽子，下次就不知道要偷什么了。”
“我实在想不通，那个贼人是怎么进来的。”
“早上起来的时候，厨房的门，分明是从外面锁好的，院子的门也没有打开的痕迹。”
就算是翻墙进来的，厨房的门又怎么解释？房门从外面锁住，门锁都好好地，贼人又是怎么进去的呢？
顾娆，“……”
想不通的原因，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偷’粽子的人不是外人，而是有家里厨房钥匙的‘家贼’？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把粽子暂放到空间里的行为，被别野发现之后，会被他误认为是偷粽子小贼。
第一次get到小贼皮肤，心情不可避免地有点复杂。
现在该怎么办？
顺势跟别野说，家里的确进贼了吗？还是跟他摊牌，那个贼人就是她？
别野也想到了。
“那个贼人有厨房的钥匙。”
顾娆有些心虚。
“会不会是被野猫吃了？”
别野看向妻子。
“野猫？”
顾娆不敢去看他的眼睛，瞎咧咧道，“是啊，前几日，我看到好几次，一只黄色的橘猫在咱们家屋顶逗留。”
“咱们家的钥匙，只有你我有，又没有给过别人，贼人怎么可能有咱们家的钥匙呢？”
“家里没有进贼，粽子肯定是那只贪吃的橘猫偷吃的。”
别野眼神有些奇特。
“娘子，你在说谎。”
顾娆心头一紧，做贼心虚地坐直身板。
“你凭什么说我撒谎？”
别野唇角勾起。
“你每次说谎的时候，都不敢看我的眼睛。”
顾娆，“……”
其实并不是每次。
她以前说谎的时候，可是张口就来，都不需要打腹稿的，但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不想跟别野撒谎。
一跟他说谎就心虚。
别野无奈道，“你晚上肚子饿，起来把粽子吃了？”抬手摸了摸顾娆的头，宠溺地说道，“你吃了就吃了，我又不会说你。”
顾娆心肌梗塞。
她才没有偷吃！
“我见橘猫可怜，就把粽子喂给橘猫了，怕你说我浪费，才没有告诉你而已。”这次说谎眼皮都没眨一下。
谁让他冤枉她偷吃？
她是那种背着他偷偷吃独食的人吗？
别野便信了，也没去想，猫能不能吃粽子，笑着道，“你想喂什么就喂什么，我为什么要说你？”
“下次做什么都可以告诉我，我们一起商量。”
“只要家里不是进贼就好了。”
如果真的有人能悄无声息地潜入家中，他肯定会寝食难安，怕丢财是其一，最重要的是，担心有人盯上他的妻子。
第103章 蠢货！
解决掉偷粽子时间，顾娆想到了自己的食盒，怀抱一丝希望地问道，“白大娘今天有没有来还我们食盒？”
别野摇了摇头。
“没有。”
顾娆有点生气了。
“她怎么回事？不是说昨天还给我们吗？昨天晚上，我们还专门等了她一会儿，等到今天都没来还！”
拍案而起。
“我们现在就去把食盒要回来。”
武家门口。
别野敲了敲门，屋内传来白云菊的声音。
“来了！”
白云菊打开房门,看到别野和顾娆之后，眼底飞快地划过一道不耐，问道，“原来是别野啊，有什么事情吗？”
顾娆冷笑一声。
“白大娘，昨日不是说去你女儿家拿食盒了吗？”
“现在食盒该拿回来了吧？”
白云菊无奈道,“昨天晚上我去的太晚了,他们已经睡着了,不好意思打扰他们，就空着手回来了。”
顾娆，“……”
这么拙劣的借口，真当他们是傻子吗？
“现在去拿。”
她的语气很不客气。
白云菊皱起眉头。
“不就一个食盒吗？值得几个钱？好歹都是邻居，不要闹得太不好看。只是晚一点还你，又不是不还你！”
“至于三天催两次吗？”
“还是做生意的人呢，怎么这么小气？”
她的嗓门儿很大，行人以及来吃砂锅米线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往这里看。
顾娆气笑了。
“你也知道我们催了几次了，却一次都没有放在心上。之前是我们高估你的人品了，压根不该借给你东西。”
“以后不会再借你东西了。”
“食盒的确值不了几个钱，却也是我的心爱之物。就算不是心爱之物，我借出去的东西，凭什么别人想不还就不还？”
“话撂在这里了，如果今天晚上之前，还没有把食盒还回来，我们就去你家随便拿一个东西抵债。”
说完便拉着别野离开。
白云菊对着顾娆和别野的背影呸了一口。
“神气什么？”
“乡下来的穷酸,租个房子做生意，还真当自己是有钱人了？一个食盒都这么计较，果然是穷酸惯了的！”
“啪——”
猛地将房门甩上。
周燕不知在自家门口看了多久的热闹，等白云菊将房门合上，才走到顾娆和别野身边，啧啧两声道，“我早就跟你们说过，别跟那家人打交道，他们在整个野猪镇的名声都不怎么好。”
“你们那食盒，我估计是要不回来了。”
“这次长点记性，以后别跟他们来往了。”
顾娆点了点头。
“多谢周大娘提醒。”
周燕笑了笑。
“左邻右舍别的，跟我客气什么？”转身回屋一趟，出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两壶酒，递到别野手上。
“上次不知道你们要招待客人，去你家吃饭的时候，还是空手去的，这两壶酒是自家酿的，你们拿回去喝吧。”
别野想还回去。
“不用。”
周燕硬要送到他手上。
“自家酿的酒不值什么钱,你们不嫌弃就收下吧。我家里还有很多衣服没有洗,就不跟你们先聊了。”
说完便转身回家。
别野只好收下这两壶酒。
顾娆有点感慨。
“同样是邻居,怎么区别就那么大呢？”
别野说道,“我先将酒放到屋里去。”
他刚转身回屋，陈中就高高兴兴地来了。
“顾老板，有消息了！”
顾娆有些惊喜。
“这么快？”
陈中拍拍胸脯道，“我办事你放心！我今天专程起了个大早，将昨天在这里吃砂锅米线遇到过的人都问了个遍。”
顾娆追问道，“有人目睹李申偷东西吗？”
陈中点了点头。
“朱辉看到李申趁众人不注意，上了你家的二楼，当时人多，他以为李申跟你们是亲戚，所以就没有声张。”
“刘德是后来进来吃砂锅的，他来的时候，刚好看到李申从你们家二楼下来，衣袖里和胸前还揣地鼓囊囊的。”
“我跟他们说，要是他们愿意帮你到衙门作证，你们肯定会好好答谢他们，他们就答应了。”
说到这里有点不好意思。
“顾老板，我当时太高兴，一时没注意分寸，替你做了决定，你可千万别因这个生我的气。”
顾娆高兴还来不及。
“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怎么可能生你的气？现在证人有了，我看他还这么狡辩，等会儿我跟相公就去县衙告官。”
陈中虽然有点怕官，但还是讲义气地说道，“你们要是不介意，我愿意跟你们一起去县衙当证人。”
顾娆当然不介意多一个人。
“那就多谢了。”
“你还没有吃早饭吧？我给你煮一碗米线，想吃什么口味的？”
陈中掏出八文钱。
“小锅的酸辣米线。”
顾娆没有收钱。
“这次就不收钱了，你进屋去坐着吧。”
陈中嘿嘿一笑，将钱揣回去。
“那我就不客气了。”
顾娆和别野吃过午饭之后，便早早地收了摊，想到可能要在东皇县待几天，便带了一些行礼，跟陈中一起到码头坐船去东皇县。
一直躲在暗处的李申，在看到他们坐船离开之后彻底慌了神。
李申在书院门口等了很久，在看到别成才之后立即追上去。
别成才在看到他之后，眉头就皱了起来，却还是将他拉到了无人的巷子里，小声问道，“你这个时候来找我干什么？”
“万一被人看到怎么办？”
李申紧张地说道，“我完了，别老板和顾老板知道偷东西的人是我了，现在他们已经去报官了，我肯定要被抓起来！”
别成才用一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眼神看着他。
“你不是说没有人看到你偷东西吗？”
李申将昨天自己没忍住想去占便宜，结果非但便宜没有占成，反倒露馅儿的事情讲述了一边，最后又抱怨张三和陈中的多管闲事。
“他们两个昨天都在店里看到过我，还跟我聊了几句，到时候对簿公堂，我肯定狡辩不了，也摆脱不了嫌疑。”
别成才心里将李申骂死。
“他们只是看到过你，又没有亲眼见你上二楼偷东西，你怕什么？只要你不承认，他们也在你家里搜不到东西，就给你定不了罪。”
“顶多关几天就放出来了。”
李申有点迟疑，“只要不承认就可以了吗？”还是很着急很紧张，“要不我们还是把东西还回去吧？”
“闹大了对我们没有好处。”
“我是听了你的安排，去他们家偷东西的，只拿了二两银子，从他们家偷到的首饰都给你了，你可别想让我一个人顶罪！”
第104章 撇清关系
别成才心里后悔的要死，早知道就不该找上李申了，可他最近又实在缺钱，总不能自己上他们家偷钱吧？
万一被发现，自己的前程岂不就中断了？
他不敢冒那个风险。
“怎么，要是你被发现偷东西，难道还要把我供出来吗？”
“你别忘了,你妹妹已经怀了我的孩子。”
“要是你连累了我，我一辈子也不会接纳她，更不会娶她为妻，你想让她沦落为世人眼里的荡妇和笑话吗？”
李申拳头紧握。
“你卑鄙！”
别成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我是真心喜欢沫儿的，也是真心想跟她成亲，可是，现在的我一无所有。”
“你从别野家偷来的金银首饰，正好解了我的燃眉之急，等我过阵子拿出去卖了，就有钱筹备我跟沫儿的婚礼了。”
“到时候，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
李申犹豫不决。
他知道妹妹喜欢别成才，不然，也不会还没有成亲，就跟别成才在一起，还怀上别成才的孩子。
发现妹妹怀孕之后，他杀了别成才的心都有了，要不是妹妹阻止，他早就跟别成才同归于尽了。
要是自己把别成才供出来，妹妹怎么办？
她那么喜欢别成才……
别成才继续说道，“我已经让朋友估价了，那些金银首饰，以及珠宝都是真的,起码价值几百两银子。”
眼底划过一道贪婪。
“没想到我那嫂子，都沦落到牙行了,却还藏了这么多的值钱的东西，果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他当然不会以为，那些都是别野花钱买的。
先不说野猪镇买不到那么值钱又精致的首饰，就论那些首饰的价钱，别野有那么多的钱去买吗？
别野跟顾娆成亲那么段时间，也不可能舍得花那么多的钱给她买首饰。
只能是顾娆自己的。
李申听到价值几百两之后，有点后悔自己当时怎么不多私藏一些，大多数都给了别成才，只挑选了几个最好看的给了妹妹。
别成才大概也知道李申要后悔。
从衣袖里拿出一根银簪，塞到李申手中，笑着说道，“其他的首饰都卖了，以后我在镇上买个宅子，跟沫儿成亲之后，你也跟我们住在一起，这跟簪子很好看，是我特意给沫儿留的。”
“你帮我带给她吧。”
李申在听到今后妹妹成亲之后，自己这个当哥哥的，也可以跟她住在一起之后,彻底心动了。
他父母在他七岁的时候就死了,亲戚们恨不得当做不认识他们，妹妹是他从四岁开始亲手带大的，其中的感情可想而知。
妹妹就是他的命，是他这辈子最在乎的人。
为了跟妹妹永远在一起，到了成亲的年纪，他也不舍得成亲，因为他怕成亲之后，妻子会排斥妹妹，还让自己跟妹妹分开。
他不舍得让妹妹受一丁点的委屈。
“为什么不亲自给她？”
沫儿这段时间，每天都在思念别成才，别成才却总是说要把心思放在读书上，连抽空看她的时间都没有。
一想到这里，心底又涌起一股怒气。
别成才解释道，“你现在被别野和顾娆怀疑了，万一真的摊上官司……我跟你妹妹见面，他们很可能怀疑到我身上。”
李申拳头都硬了。
“你想撇清关系？”
别成才无奈道，“我是读书人，一旦被认定为小偷，一辈子就毁于一旦了。我跟你承诺，只要你不把我供出来，一个月之后，我必定娶沫儿为妻。”
“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我跟沫儿的未来。”
“你那么疼爱沫儿，难道不想沫儿以后风光出嫁，不想她嫁的男人有出息，让她当状元娘子吗？”
李申回到家后，李沫儿将饭菜端上桌。
“哥哥，吃饭吧。”
见他脸色有些不对劲，关切地问道，“哥哥，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谁惹你不高兴了？”
李申看到李沫儿手腕上戴着的蛇形金镯子，眼底飞快地划过一道心虚，说道，“前天给你的首饰，你先收起来，不要戴出去被人看到了。”
“别人都知道咱们家穷，你这么大大咧咧戴出去，当心别人发觉是有人送你的，对你的名声不好。”
李沫儿不以为意道，“本来就是成才哥送的，为什么要偷偷摸摸不能戴？他的一片心意，我要是不戴，他知道该不高兴了。”
低头抚摸自己的肚子，眼神是对孩子的喜爱和对未来的憧憬。
“我已经怀上他的孩子了，迟早都是他的人，被别人知道了又怎么样？我相信他一定会说话算话，娶我为妻的。”
“他送我这么多贵重的首饰，可见是真正将我放在心上的，哥，你就别再为我的事情操心了。”
李申，“……”
早知道就不说那些首饰是别成才送的了！
“听话！”
李沫儿神色一怔。
这还是哥哥第一次用这么严肃的语气跟她说话，就连发现她跟成才哥在一起，还怀上成才哥的孩子，都没有对她这么凶过。
李申此时心烦意乱，看到那些‘罪证’就恨不得都藏起来。
“沫儿，算哥求你了，你别再任性了，在别成才没有娶你之前，你都不要跟他牵扯太多，对你没有好处。”
“还有，你尽量少出门，省的肚子被人看出来。”
李沫儿心情低落，却还是将哥哥的话听了进去，将手镯摘了下来，听话地道，“哥哥不让戴，沫儿不戴就是了。”
“我现在才怀孕两个多月，肚子小，外人看不出来的，成才哥答应过我，在显怀之前迎我过门。”
“我绝对不会丢哥哥的脸的。”
尽管外人看不出来，为了杜绝万一，她在发现自己怀孕之后，就一直称病没有出过大门一步。
索性她朋友少，亲戚更是没有，称病期间，没有一个人来探望过她。
李申从袖子里拿出那个银簪。
“别成才送你的。”
李沫儿顿时忘记刚才的不愉快，高兴又珍惜地将簪子拿过来观摩。
“太好看了！”
“成才哥对我真好！”
李申看着天真的妹妹，心底叹了一口气，其实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别成才对妹妹是虚情假意？
如果真的喜欢她，怎么可能一拖再拖？早在发现她怀孕的第一时间，就上门提亲，准备成亲事宜了。
可看出来又怎么样，妹妹已经跟别成才在一起了，要是别成才真的不娶她，妹妹今后还可以嫁给别人吗？
不管别成才是真情还是假意，妹妹这辈子都只能跟别成才成亲了。
第105章 讼师
坐了一个下午的船，顾娆、别野以及陈中三人，总算来到了东皇县县城，来到城门口的时候，被守城的官兵拦下来。
检查了一番，没有发现武器之后才放他们进去。
进去之后，顾娆眼前一亮。
没有想到只是一个东皇县,竟然如此繁华，街道上人来人往，商铺林立，却又井然有序，恰好一对官兵巡逻走路过。
百姓们见到官兵，虽然会主动让路,但神情之间并未有对官兵的畏惧，可见官府平日里并未欺压百姓。
顾娆内心安定不少。
她倒不是怕见官。
只是怕遇到鱼肉百姓、贪污受贿的官员,这种官员见风使舵,万一偷她东西的人找到靠山，她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都说不出。
顾娆拦下一个穿着书生袍的年轻男人，问道，“这位大哥，请问县衙怎么走？”
书生看了他们三人一眼，而后回头指了指自己过来的方向，道，“一直往前走，走到岔路口左拐，再直走一会儿就到了。”
顾娆说道，“多谢。”
正要转身离开，却被书生叫住了。
“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顾娆道,“野猪镇。”
书生又问，“是来报官的吗？”
顾娆点了点头。
书生好心道,“你们连县衙都没去过，身上还背着包袱，可见是刚来县城没多久,不知道报官也要走流程。”
“我劝你们还是先找个客栈住下，等明日再去写好状纸送到衙门，等候衙门的人传送你们吧。”
顾娆愣了愣。
“大概要等多久？”
书生对此很熟悉。
“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可能排的久一些，少则三四天，多则七八天，甚至十天半个月都是有的。”
“稍微重要一些的事情，比如杀人放火、欺男霸女、入室行窃之类的事情会快一些，最多两三天官府就会受理你们的案子。”
打量三人一会儿，说道，“你们从野猪镇专门过来，应该不是为了跟人吵架、打架之类的小事吧？”
“需要写状纸吗？”
“不瞒你们说，我平时就经常帮人写状纸，你们人生地不熟，也找不到别人，不如就让我来写状纸？”
“我只收十文钱的润笔费，物美价廉、童叟无欺。”
顾娆，“……”
感情刚才说那么多，那么热情主动，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呢？随便拉个路人，都能遇到想做她生意的人,这是什么缘分？
“那就多谢了。”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有坑，但他们的确对东皇县人生地不熟，找个熟一些的人带个路，花十文钱也值了。
书生笑得愈发真诚，对他们拱手行了个书生礼。
“在下文墨，是一个秀才，也是一个讼师，三位请跟我来。”
顾娆等人跟在文墨身后，来到了一个小院之中，一个穿着朴素，却长相清丽的女子从屋内走出来。
看到他们三人之后，对他们微微一笑，随后回屋，搬出来几个椅子，招呼他们坐下，又搬来一个藤编小桌子。
在上面为他们沏茶。
“三位请喝茶。”
顾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举手投足都充满温婉气息的女子，有点拘谨。
“多谢。”
文墨坐下喝了一杯茶，而后温文尔雅地对妻子说道，“芷儿，帮我把笔墨摆出来，我要帮他们写状纸。”
陆芷点了点头。
“好。”
文墨对顾娆三人说道，“我需要先听你们说一下，你们要状告何事。”
顾娆没有直接将自己要告的事情说出来，而是先试探性地问道，“你说你是讼师，那么，除了写状纸之外，还可以帮诉讼人在公堂之上获胜吧？”
文墨眉梢一挑，饶有兴味地说道，“这位夫人倒是聪明，看来是对此行有所了解了。”
“那在下就不兜圈子了。”
“在下的确可以帮雇主处理案件，不过，出场费是五百文起步，且在下有个原则，只帮受害之人。”
“不知夫人舍不舍得出钱，又符不符合在下的条件。”
顾娆直截了当地说道，“钱我们出的起，但如果不符合你的条件呢？我们的钱你就不赚了？”
文墨正要像往日一样，张口就拒绝，却在看到屋内妻子若隐若现的身影之后，叹了一口气，改口道，“十文钱的状纸，我还是可以帮你们写的。”
这是他最后的底线。
顾娆却笑了。
“文讼师放心，我们没有杀人放火，更没有欺男霸女，这次来县城，是因为家里的东西被人偷了。”
文墨来了兴趣。
“贵重与否？”
顾娆点了点头。
“银子只留了二两又三百五十文，但我丢失的金银玉器首饰，价值几百两，不然，我们也不至于闹到见官这一步。”
陈中震惊极了。
“顾老板，原来你们这么有钱？”他竟然认识这么有钱的人，还跟这么有钱的人谈笑风生？
顾娆故作伤感地说道，“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嫁妆，如今，家里早就没落了，我也跟父母分开了。”
陈中目露同情。
“原来是你母亲留下的嫁妆啊，李申也太可恶了，不但偷钱，还把你所有值钱的首饰偷走！”
“到时候一定要让县太爷将他严惩！”
文墨有些惊讶。
“你们连小偷是谁都知道了？”
顾娆点了点头。
“现在还只是猜测，不过，我相信自己的判断，偷走我东西的人应该就是他。”又将事情的始末给文墨讲了一遍。
文墨得知全程之后，接下了这个活儿，挥洒笔墨写了一份状纸，不一会儿，就在状纸之中将事件始末清晰地呈现。
让人一看就懂。
顾娆将状纸看过之后，对文墨的能力有了几分肯定。
文墨道，“你们若是不着急，现在就跟我一起去一趟衙门，将状纸送上，而后我带你们一起去客栈。”
顾娆不想麻烦他。
“找客栈的事情，就不麻烦文先生了。”
文墨尔雅一笑。
“在下岳父便开了一家客栈，把你们带过去，是给自家人介绍生意，怎么能算是麻烦呢？”
“你们不介意就住在下岳父家的客栈吧？”
顾娆，“……”
这个秀才有点东西，业务范畴竟然这么广！
“不介意。”
心底做好了被大宰一笔的打算，要是到时客栈给出的价格太高，大不了拒绝，重新换一家客栈。
四人先去了一趟衙门。
顾娆和别野什么都没做，就看着文墨击鼓，随后官差出来，三言两语就将击鼓的目的说明白，而后拿着状纸跟官差一起进去。
一会儿之后。
文墨出来了，说道，“事情办好了，我也告知官差你们的住下的客栈了，等他们来找你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