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冬来雪倾城（上）
2003年第1场冬雪纷纷扬扬，不到一天就给宁都市披上了银装，一大早，萧南燕就打电话约沈立涛赏雪。两人已有一个月没见面，沈立涛当然很爽快的答应了。他马上起床洗漱，然后坐101路公交车赶往宁都科大，意外的是萧南燕已在科大大门口等候，她身穿红色羽绒服和蓝色牛仔裤，头发梳成马尾，显得格外清爽利落。
“干嘛呀神仙姐姐，我还敢劳你大驾在雪中等候吗？折煞我了！”沈立涛一下车就打趣。
“冬来雪倾城，这可是今年的第一场雪，我心情格外好，一大早就起床，跑到外面来欣赏雪景，怎么样？你饿了吧？我刚刚买了红豆包和豆浆。喏，快趁热吃吧。”
她从袋子里拿出一个红豆包递给沈立涛。
“你也吃，还是我来拿着吧？”
沈立涛一把抢过她手中的食品袋，拿出一个红豆包递给她，两人一边吃红豆包，一边往科大校园里面走。
“这是来宁都大学城的第4个冬天，你还记得前三个冬天第1场冬雪是怎么过的吗？”
“记得呀！第1个冬天是我和你，吴灿、朱一飞、岳秋晨一起过的，一边赏雪一边吃烤羊肉串，只可惜当时口袋里钱不多，每人只吃了6串，飞飞连呼不过瘾。第2个冬天是我和吴灿两人一起过的，你和闺蜜再加上岳秋晨晨一起去吃烤羊肉，也没吃过瘾。第3个冬天，是我和你一起过的，本来约了吴灿一起玩，但她临时感冒了，躲在宿舍里取暖。我们先吃了烤羊肉串，后来又吃了火锅，吃到半途，朱一飞过来捣乱，你还一个劲说他。但总体而言，并没有什么不愉快，怎么样，我的记忆有误吗？”
“没错，但你还记得哪一个冬天的第1场雪最美最宜人吗？”
“应该是2000年的冬天吧，那第1场雪下的可真大真猛，鹅毛大雪铺天盖地，一年下了一天一夜，比这场雪还大，积雪都有半尺厚，要穿雪地靴才行。秋晨还说要打雪仗，朱一飞乐翻了天。”
“你还记得吗？吴灿见你吃羊肉串没吃够，又掏钱买了6串，你们一人三串，可是岳秋晨硬是从你手里抢了两串，你只吃了一串，是不是挺窝囊？”
“没有啊，秋晨就是这副德性，而且6串羊肉确实太少了，她也没吃够，我估计如果让她放开肚量吃，至少要12串才过瘾。”
“她想吃自己掏钱买呗，干嘛要抢你的？她又不是你的女朋友，又不是没钱。你说她爱占便宜吧，有时候她又故作大方请你吃饭，也不知道最后是你买的单，还是她买的？”
“当然是我买的咯，你知道，跟女神一起吃饭，我向来是当仁不让要买单的，只有吴灿是个例外。有时候她还跟我争的面红耳赤，说我大男子主义，还放下话，说我再坚持她就不理我了，害得我连连道歉。”
“她有钱呗，有钱的女生就是任性，可她不应该把你的绅士风度说成大男子主义。还有我觉得她执意要买单，只为了显示她与我、许薇、岳秋晨不同；言外之意她跟你是平等的，而我们则矮了一截，不能与你平起平坐。”
“你误会了！她没有这么多心思，只是独立高傲要强而已，而且她一直以为女性与男性无论是在人格上，情感上，经济上，都是完全平等的。她非常喜欢AA制。一点也不觉得小气。”
在沈立涛心里，神仙姐姐才不会玩弄美人心计，更何况他早已表达了对她的仰慕，甚至还向她求过婚。
“你当然不会瞎琢磨你的神仙姐姐，但我要告诉你，女性有时候比男性更现实更有心计。退一万步讲，她今天所做的这一切，如果能换来你的尊重和爱慕，将来能嫁给你，是不是都值得？我知道我没有她那么聪明，尤其是财商方面，连留学成本都算不清楚，她可是一切账目了然于胸，不差毫厘，这是不是理想中的妻子？”
“什么呀，小姐姐！我根本不在乎这么多，但财商的确也是人生智慧的一个重要方面，我可不能娶一个财商低的可怜，不能理性对待物质财富的女子，一旦结了婚这是会出大乱子的。你想想将来我要是实现了财务自由，年入1，000万，她会不会丧失理智，大把大把乱花钱？什么拍卖会啦，什么总统套房啦，什么澳门赌场啊，这些都可能成为她生活的重心，我可不是危言耸听，财商有问题，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价值观的缺陷，absolutely！”
“那你觉得我的财商怎么样？岳秋晨、许薇、董千寻呢？”
萧南燕并不怀疑他有所指，但还是不禁探询究竟。
“我觉得嘛，你们的财商都比较高，秋晨显得有些小气，那是因为她觉得花男生的钱天经地义，董千寻则是因为太穷了不得不死抠。我相信等她成为一线作家，有了大把大把的版税后，她一定会很大方，很理性的对待钞票，甚至会比岳秋晨、许薇更大方。”
这时两人已来到了科大的商业地带，这里有很多的餐厅，小吃大排档，超市，还有一些路边摊，比如烤羊肉。
“我们去吃羊肉串吧，那两个XJ小伙子正准备烤羊肉呢。”
“Ok。Let'sgo！”
两人各要了10串烤羊肉，不出10分钟，羊肉串已烤好。两人一边吃一边在校园漫步，一边海聊。
萧南燕把话题转到吴灿身上。
“你知道吗？最近吴灿跟中文系学霸崔永健走得很近，她倒是没有瞒我，说挺欣赏他。你也知道，这个崔永健从大二起就猛追吴灿，可以说是你的劲敌。”
沈立涛一惊心里怪不舒服的，但还是淡淡的说：
“随她去吧，她又不是我的女朋友，有权利跟别人谈恋爱。不过我有预感，她跟崔永健走不长，只是逢场作戏而已，或者只是为了考验我而想出的妙招，我可不能上他的当。”
“什么呀，吴灿跟你是有默契的，还有约定，说要考验你，不管考验期有没有结束，她都不能跟别的男人过于亲密，这是神仙姐姐起码的担当。你可不能吃这个哑巴亏，本来你就没做错什么，她这是存心刁难你，连我都为你咽不下这口气。依我看不如给她点颜色看看，许薇，严疏影，甚至董千寻都可以考虑。不过我奉劝你，一定要三思而后行，不要被她一反击就措手不及，全军覆没。”
“妈的，我一直想找个神仙姐姐，现在看来严疏影不行，你也不行，我只能退而求其次了。如果从安全角度考虑，董千寻是最合适的，她不会陷我于进退两难的窘境，你说呢？”
沈立涛还真是犯了桃花煞，连可怜的千寻妹妹都要考量了，看来他还真不能小觑崔永健。
“对呀，我也是这么想的，千寻是文艺青年还是作家，她的人生观，爱情观，价值观，都极富于弹性。我想她现在迫切需要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只求爱过，不求拥有。一方面获得透彻骨髓的情感体验，为写作提供素材和价值参考；另一方面爱情可遇而不可求，大学眼看就要结束了，她可不想浪费这剩下的7个月的美好时光。你是她的男神和王子，她对你可是心驰神往，百折不回。”
“我有点不忍心，还是以后再说吧。”
沈立涛听她分析的这么透彻，不由惊心动魄，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人格。妈的，我究竟是怎么一个男人呐？千寻！不不不！我绝不能这么待你，你是我的好妹妹，我不但要好好保护你，不受任何男人的伤害，还要与你保持距离，不把你拖入罪恶的深渊。妈的，我已毫无退路，现在只有选择任冬冬了，我可不能将她腰斩。三年的感情这么半途而废，我对不起她。冬冬，你现在在哪？还在图书馆复习准备考研吗？冬冬，我的宝藏女孩，你是我对付吴灿的神秘武器。可我该如何安放自己的灵魂呢？
正当沈立涛陷入沉思与幻想时，萧南燕看出了端倪，打断了他。她不是调虎离山，但只要他不与吴灿正式恋爱，什么后果都能承受。
“立涛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很纠结？依我看，董千寻是最好的选项，但如果你不忍心，许薇也可以考虑。她不是一直小鸟依人，如影随行吗？我相信她也不会把你置于进退两难的窘境，试试吧，别再折磨自己了，我看了都心疼。”
“燕子，你知道吗？今天是她的生日，她昨天约我去龙凤餐馆吃大餐，单请我一人，我可不能爽约哦！”他看了看手表又说，“现在是9:55，还有5分钟我就迟到了，不好意思，我得走了。”
“现在就去吃中饭，是不是太早了？不如再等等吧！”
“不！我们约好了先去逛街，然后再吃中饭，我先走了，已经迟到了。”
难得的是，萧南燕没有阻难，也没有说要跟去。
冬来雪倾城，少侠却多情。女神何所惧，吴家笑粲然。
第九十二章 冬来雪倾城（下）
沈立涛离开萧南燕来到太阳广场，许薇已等候多时，一见面她就冲他胸口咚了一拳，娇嗔道：
“沈立涛！说好了十点钟见面，你又迟到了整整10分钟，在你眼里我是不是根本不值一提？你宁愿把时间花在街头看美女，也不愿意见我，对吧？”
“Ohmygodsister我只是临时有点耽搁了，哪像你说的那么严重，而且逛街也不用逛两个小时吧，咱还要吃生日大餐呢！说说，你想怎么逛，是一边逛一边购物还是怎么着，我唯命是从。”
“什么呀？那要看你身上带的钱够不够，否则购物计划得取消，把钱包给我，来，乖一点，我只是看一看。”
刚刚说过唯命是从，沈立涛只好老老实实把钱包递给她，一边央求道：
“薇薇，你别把大钞都拿走了，这个月还有20来天，我还要吃饭、穿衣、打车呢，至少需要300块，真的，求你了！”
许薇又咚了他一拳，微微嗔道：“沈立涛，你好坏哦，我本来只是想看看，你这么一说，我还心痒痒的，恨不得多拿几张百元大钞来。行，你这一共有858块，我就拿300块吧，你可真是此地无银3百两啊，可别怪我贪心哦！谁不想从沈少侠这捞点钱花，凭什么只有董千寻和萧南燕有这个特权？哎呀，300块能买什么呢？咱先去吃羊肉串吧，我请客！”
“行！我正好胃口大开，每人10串，行不行？”
“不行，待会还要吃大餐呢，你现在提前吃饱了，我的生日宴岂不是徒有虚名？每人5串，不能再多了，OK?”
“不行！再加一串，六六大顺嘛。”
烤羊肉的XJ小伙见许薇买单，很是惊讶，问道：
“你们俩到底是情侣还是姐弟呀？没见过女生给男生买单的。”
许薇眨眨眼神秘的说：“嘘！我这是以小博大，四两拨千斤，我请他吃羊肉串，待会他请我吃大餐，少说也要200块吧，你说这生意划不划算？”
XJ小伙笑道：“划算，不过他也不亏呀，你这么漂亮，一笑倾城再笑倾国，多少男人羡慕他呀！”
“哇，你还知道倾城倾国了，普通话说的这么顺溜，你是WLMQ还是TLF的？”
XJ小伙咧开开嘴笑了，露出两排整齐又洁白的牙齿：“我是伊犁人，伊犁的羊肉是最出名的，嫩滑爽口，还没有一点腥味。”
许薇咬了一口羊肉，一边吃一边说：“真的是嫩滑爽口，行，那我赏你两块钱小费吧，给！”
“谢谢女神，祝二位早结良缘，白头到老！”XJ小伙接过钞票。
离开羊肉摊去太阳广场漫步，许薇埋怨道：“沈少侠，你倒是接一句话茬呀，别像个闷葫芦似的！也不露一点微笑，装什么深沉，我恨你！”说完抡起拳头又砸向他的胸口，落下时却没有一点力道，显然她怕打疼了立涛，只是做做样子。
“你没见我正在吃着香喷喷的羊肉串吗？再说。XJ小伙这么热情，我也不想煞风景。走吧，我陪你去买衣服。”
“哎，那边有烤板栗，咱要不来一袋解解馋？”
“你不是说留住肚量吃大餐吗？改主意了不是？”
“我不想虐待你，看在你陪我过生日的份上，你的要求和愿望我尽量满足，走吧，我也想吃，咱就买一小袋。”
许薇买了10块钱板栗，足足有一斤。沈立涛没有埋怨他。她剥了一颗板栗送到他嘴边一边说：
“这第1颗给你尝，你大我小，乖！”
沈立涛只得乖乖的吃了这颗板栗，一边笑道：“薇薇，来而不往非礼也，要不我也喂你一颗？”
“不行！要喂得喂十颗，你乐意吗？瞧瞧，你这张嘴都能挂一个葫芦啦！走吧，咱去买衣服，我上次和闺蜜逛街，发现舒雅女装店有一款玫瑰色的长外套正合我意，标价才128元，物超所值，let'sgo！”
“就买一件外套吗？显得我多小气。你再买一套牛仔吧，上回不是说好久没买牛仔了吗？今天是你生日，可不能委屈自己。”
“你身上才500多块钱，总不能都花在我身上吧，显得我多贪婪，把你榨干了！”说到这里，她不得不怀疑他刚才是哭穷。
“没事，我卡里还有2000块，这个月开销完全有保障，你还不知道吗？我刚才是逗你开心的，难不成为了区区300块，我还求你放过我吗？”
“嗯，说的有理，那咱就再买一套。你一套我一套，都从你的信用卡里刷，OK？”
“OK你尝尝！”沈立涛把剥好的一颗板栗喂到她嘴边。
买下玫瑰红外套只花了108块，两套牛仔情侣装则花了388块，不过还好，加起来才496块，远未超出预算，买了衣服，沈立涛又问买不买手机，许薇拒绝，说她的手机还很新，还可以用两年。
“可是我得送你一个生日礼物吧，太便宜的东西又不能表达我的诚意。”
“礼物嘛！礼轻情意重，比如一个发卡，一瓶保湿乳，一本书均可。我随你，千万别买手机，你知道我没有暴发户心态，我从来不乱花钱，你也一样，这一点必须坚持。”
“那就去文海书店逛逛，我争取给你买一本好书。”
于是两人在文海书店逛了半个钟头，沈立涛给她买了一本《英语口译实务二级》，自己则是一本《尘埃落定》。他对这本书早已如雷贯耳，只是因为阴差阳错，在图书馆没有借到，今天刚好机缘巧合就顺手买了。走出文海书店，许薇说：
“咱们互相勉励，共同成长，我争取在半年内啃下这本书，达到二级翻译水准。你呢，在半年内写一个短篇小说，争取发表在《小说月报》或《当代小说家》等知名文学期刊上，OK？”
“这个我暂时不能答应你，我得考虑考虑，不然到时候食言了，有损我在你心中的美好形象。”
“其实我觉得这两个任务是半斤八两，对你我都是不小的挑战，但可行性也很强，关键要看我俩有没有这个决心和毅力，不是吗？”
“对，但是我目前还不想向文学进军。公司面临增长乏力和开拓新业务的挑战，各个部门都存在提高工作效率和产出率的问题。真是千头万绪，一团乱麻呀！行了，今天不说这个，说点开心的事，不谈工作，只谈生活。”
来到龙凤餐馆，已是11:35，两人点了五菜一汤，一瓶长城赤霞珠。酒菜很快上桌，许薇开始了猫捉老鼠的游戏，在她心里，沈立涛迟早是属于她的。酒逢知己三杯少，许薇已微醺，趁着酒劲，她问：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沈立涛笑道：“今天你生日呀，我都送了你生日礼物了，你还想要什么？尽管说！”
“还有呢，比如今天是什么节？”
“嗯，圣诞节还早得很，不会是大雪吧？妈的，冬来雪倾城，正好赶上大雪天气，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你的意思是咱还得去郊外赏雪才够劲？”
“没错！冬来雪倾城，这是2003年的第1场冬雪，雪下的很大很猛，也很美很富于诗意，但是我同时又悟到一种悲壮的气氛，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何以见得？”
“这是我们在大学的最后一个冬天了，但你我还在原地踏步，眼看大学时代就要结束，你不觉得惋惜吗？整整三年多时光就这么浪费了。”
“但是你到底想说什么？”
沈立涛蓦然有一种预感，让他害怕她的突袭，而他此时毫无防备，无路可逃，许薇直视着他的眼睛，眼里射出透心凉的寒意：
“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还会装傻！我曾经向你暗示过，我不会放弃你，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会不离不弃，一直陪伴你到永远。可是三年过去了，我还只是你的助理，你连拉拉我的手都小心翼翼，生怕掉入我的陷阱，沈立涛你在怕什么？回答我？”
沈立涛额上微微冒汗，硬着头皮道：“薇薇，我不想让你伤心，今天是你生日，咱别说这个了。就说寒假怎么过吧，比如去普陀山、杭州旅游好不好？”
“好什么好！回答我，让我做你的女朋友，好吗？我只求爱过不求拥有。”
“不行呀，你说过不离不弃，相伴到永远，可我做不到，这才是我始终不敢碰你的深层次原因。另外我也不想让吴灿难过，甚至包括萧南燕，你知道吗？”
几度交锋过后，许薇痴心不改，但也只好让步。
“我不管，我只要你，既然你现在不想回答，我再给你三天，如果你同意，我随时都可以成为你的人，Ok？”
“OK！来，再喝一杯，一醉方休！”
沈立涛知道，许薇已经醉了，再争下去，毫无意义。
第九十三章 夜深知雪重（第9梦）
雪越下越大，积雪越来越深。沈立涛与许薇从宁都市郊回到宁都师大已是晚上7点。两人在郊外游玩了近5个小时，不是情侣胜似情侣。许薇只是微醉，她没有再追问答案，而是尽情的享受雪地风光，还拍了许多照，分手时她却再三叮道：“别忘了思考那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哦，我期待你的答案，拜拜！”
回到宿舍，沈立涛马上洗了一个热水澡，舒缓一下紧张的神经。倦意一再袭来，兴许是这一天玩累了，他一头倒在床上睡去，很快进入了梦乡。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这是大学以来的第九个大梦。他从梦圆夜总会出来寻找梦圆咖啡屋，一路穿街走巷，走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忽然前面出现了一个女生的身影，既像吴灿又像萧南燕、严疏影，他迈开大步向前追去，但就是追不上。
行人越来越稀少，雪越下越大，不远处有灯光在闪烁，他想或许这就是吴灿的家吧。他为之一振，加快了速度。过了一会儿，前面的女生不见了，他已来到城市外面的雪地里。雪越来越厚，但他仍艰难前行。雪没过了膝盖，他终于无法移动了。焦躁之下，他大声呼喊：“吴灿！等等我！”没有回音，蓦然听见许薇甜美的嗓音：“musicgo！”于是耳畔响起了光辉岁月的激昂高亢的旋律。光辉岁月已放了三遍，他吼道：“够了吴灿！别跟我捉迷藏，你知道我爱的是你。”四周响起了女生的冷笑声，像吴灿又像严疏影、萧南燕。他又喊道：“神仙姐姐，我求求你，别再折磨我了，Iloveyou！”四周响起了回音：“Iloveyou。”他再次呼喊，一遍又一遍，回音也一遍又一遍响起。他终于听清这是任冬冬的声音。他喘着粗气说：“ohmygoddess，Iloveyou冬冬.”冬冬却说：“那你来追我呀，傻瓜！”她在雪地里奔跑，红色的羽绒服是那么耀眼。他追呀追呀，终于一把抓住了她的羽绒服的后摆，她转过身，两人面对面拥抱在一起······
醒来后，沈立涛许久不能入睡，他的头脑是如此清醒，兴许美梦的快感太强烈了，释放了近半个月来的欲望。ohmygoddess这个梦到底意味着什么？我爱的到底是吴灿还是冬冬？为什么许薇的嗓音只出现了一次？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跟许薇差不多玩了一整天，我应该梦见她才对。Musicgo，她既像我的助理又像我的教练，可她为什么不出现呢？管她呢，反正我追的人不是她。
翻来覆去在床上想了近一个钟头，他找不到答案，最后索性拿起手机，在被窝里给吴灿发了一个短信：“灿，我爱你，我们恋爱吧，别让我空等了，我想你。”过了约10分钟没有回复，时间已是午夜0:16，也许她早睡了。她又给任冬冬发了一个短信：“冬冬，你睡了吗？对不起，这段时间我太忙，又把你给忘了。但是我想明白了，我爱你，我们恋爱吧，别再浪费青春了，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很快任冬冬就有了回复：“我还没睡呢，刚刚洗了一个热水澡，朦朦胧胧听见了手机的响声，原来是你。怎么，你是做噩梦呢？还是得抑郁症了？这么晚还没睡。”
“相反，我做了一个美梦，不好意思，我梦见你了。我们在雪地里追逐，你在前面，我在后面，你猜我追上你了吗？”
“当然追上了，梦与现实是相通的，我们之间有心灵感应，刚刚洗澡的时候我也想起了你。说来好笑，我一点都不难过，因为你在那边等我，等我考完研就会合，再也不分开了。我是不是挺傻？”
冬冬今天特别善解人意，沈立涛眼前浮现了她甜美明媚、娇憨精致的面庞，他多想吻她呀！
“不，你冰雪聪明，一直都在给我机会，可惜我没有抓住，我们错过了这么多的美好时光，我甚至都能看到自己额头上的皱纹。妈的！我才是天下第1号傻瓜。冬冬，我们恋爱吧，考研是考研，恋爱是恋爱，为什么要截然分开呢？你一定能考上清华。只可惜你在清华，我在宁都打理飞涛公司，我们又要天各一方了，连kiss都来不及。要不我把飞涛公司总部迁到BJ去吧，这样我们就能天天在一起了，好不好？”
情到深处自然浓，连沈天尊都止不住说傻话了。任冬冬却不会轻易上当，她开始躲猫猫。
“别呀！两地恋挺好的，飞来飞去，不是在动车上，就是在飞机上，多浪漫啊！再说我不想独霸你的私人空间，尤其是情感空间。你不是还有神仙姐姐吴灿吗？不如咱们三个人捉迷藏，BJ这边也有不少男神，谁是最后的赢家，还不知道呢，好不好？”
“好什么呀！捉迷藏是挺好玩，可是咱们都捉了三年迷藏了，再玩下去就自焚了，我爱你冬冬！我们恋爱吧！我等不及了，我要和你天天在一起。”
迷迷糊糊中，沈立涛又用起了桃花掌，只是有些跌跌撞撞。冬冬开始给他挠痒痒。
“你别打岔呀，我问你，你到底是要神仙姐姐还是要神仙妹妹呀，看起来此题永远无解，所以最好的答案就是捉迷藏。你是男神，一个老婆，一个情人，你愿意吗？满足吗？可别一个老婆六个情人哦，跟韦小宝似的，谁也受不了，对不？”
“既然你有这个鬼点子，那就由你选吧，老婆或者情人，你选哪个？我保证这辈子都不三心二意了，其他的女神都与我无关，我就全当那是另一个世界的风景，养眼舒心而已。”
“养眼舒心，我都被你养了三年了，还记得我们的初吻吗？是你先吻我的，还是我先吻你的？如果是我在先，我就做你的情人，因为我只要快乐，不要名分、财产。如果是你在先，我就做你的老婆，因为你对我不仅有爱，还有不可遏制的控制欲，占有欲，好吗？”
“我就觉得你不喜欢被控制吧，我也不是这种变态男。”
“什么变态男？谁不想娶老婆呢，娶了老婆就有了免费的保姆和伙伴。只要你喜欢，老婆必须对你尽到温柔贤惠，任劳任怨，性感体贴的义务，多好！我要是个男人，一定要娶三个老婆。”
“冬冬你别讽刺我了，我是认真的，我爱你！我觉得现在谈结婚还为时尚早，你不是还要读研究生吗？再说了，还没恋爱就谈什么结婚呀，多土！”
写到这里，沈立涛有些内疚，尽管他爱冬冬，但就是不想与她结婚。他几乎要坦白他的心魔了！
“所以呀，什么情人、老婆只是一厢情愿，咱们还是踏踏实实恋爱吧！哦，对了，既然你是认真的，那就要对我一心一意，什么吴灿、严疏影都靠边站，能做到吗？”
“当然！除非哪天你忽然厌倦我了，爱上别人了，我是不会主动离开你的，我保证！”
“哇！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乖了，是不是这个梦对你打击很大？连在梦中你都被神仙姐姐拒绝了，现在是不是觉得神仙姐姐不是属于你一个人的，她是大众的偶像，为了芸芸众生，她可不会把自己交给一个名叫沈立涛的少侠。行了，我再问你，你在梦中做什么坏事呢？隔着几公里我都能看到你火辣辣的目光，一点就着。”
“别提了，反正我追上你了，你是我的，不过这是头一回，我在梦中与现实中的女神交流，我怀疑我的自我是今晚才觉醒的，对吗？”
“谁知道呀，反正我从来没做过这种梦。我是梦见过沈少侠，但都是正儿八经的谈恋爱，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恋爱就恋爱吧，现在是凌晨00:55，我迫不及待的想见到你，要不我们去紫金大酒店相会吧？不，我去财大接你，OK？”
“Ok？你疯了吧，这都快凌晨1点了，外面大雪纷纷，你让我出来见你，你所谓的爱情就是鸳鸯戏水，翻云覆雨吗？你早干什么去了，我都等了你三年了。”
“反正咱睡不着，与其在床上辗转反侧，还不如来个亲密接触。算了，我就是这么一问，那明天晚上能行吗？冬冬，咱们别浪费时间了，男欢女爱是离不开性的，我一想到自己现在还是童男，就有点憋屈。这若传出去了多丢人呀，还沈少侠，灵宝天尊！”
“什么灵宝天尊！你别胡言乱语呀！”
“不是！我曾经去过武当山，真武大帝告诉我，我就是灵宝天尊第82代转世灵童。当然了，这只是我与真武大帝的默契，不足自命为灵宝天尊。但我的意思是，我是东方神系的某天神，我在人间是有神圣使命的。算了，你告诉我，到底明天晚上行不行呀？冬冬！”
“明天再说吧，我们不妨一起去吃个晚饭，边吃边聊，把一切细节都搞定。”
“OK，那没事咱现在就睡吧，都1点过5分了。”
“OK，seeyoutomorrow。”
第九十四章 天尊
一想到即将到来的云雨之欢，沈立涛就兴奋不已。他一大早就起了床去晨练，沿着操场跑了8圈，而且速度很快，直跑得大汗淋漓。然后洗了一个热水澡，舒舒服服的去吃早餐。上午上了4节课，两节古代文学史，两节语言学。他不停的向老师提问，将课堂上气氛引得高潮迭起。
下午他在图书馆待了半小时，然后心急火燎的往公司赶。这段时间公司经营状况良好，尤其是市场部，所有员工都超额完成了任务，这五六天的销售额竟然突破了90万大关。其中叶佳一人销售了5台组装电脑，三台笔记本电脑，创销售收入25，000块。她问沈立涛这个月绩效工资还算不算数。他说当然算，按规定，市场部一级绩效工资是1500块，而她基本工资才1280块，可见奖励力度有多大，而这还不是全部，年终奖更是收入大头。她如果拿到销售冠军，除了销售提成，额外再奖3万块。她的笑容是那么灿烂，步伐都带着弹性，像踩着探戈舞步。
心情大好，沈立涛下午4:30就来到了紫金大酒店，等了20分钟，他迫不及待的打电话给任冬冬。她正在公交车上。
“稍安勿躁，我马上就到。”
她的声音是那么甜美，不到5点，她就到了。她上穿紫色外套，下穿肉色紧身裤，黑发像瀑布一样披在肩上，红唇是那么诱人饱满，眸子闪烁着女神的光芒。
“好香啊，冬冬！你想死我了！”
两人来了一个甜蜜的拥抱，他感到她的脸颊有点发烫，手却有点冰凉。
“干嘛穿这么少呀，小心感冒。”
“你就别啰嗦了，快点菜嘛，我都等急了，今天中午只吃了几口饭，喝了半碗汤。”
点了三菜一汤和一瓶莫高冰酒，两人边吃边聊。
“你干嘛老盯着我看呀，是不是觉得我这身打扮有点古怪？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我可不得正装出席？”
“对呀，我觉得你今天特别美，几乎可以秒杀林心如、赵薇。”
“你也不赖呀！一身雅戈尔西服，还打了红色领带。我从来没见你这种正装，你这身装束又合身又有品位，谁帮你买的？可别说是你自己买的哦，我知道，你从来不会一个人逛服装店的。”
“哎呀，就是那个许薇，我的行政助理。她在着装打扮方面很在行，我的另两套西服也是她帮我挑的。”
“怎么又冒出来一个许薇，你到底还有多少个好妹妹呀？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请了一个女神助理？我有权知道。你昨天还说要恋爱，其实我们早就确定恋爱关系了，从初吻的那一天起，我就是你的女朋友，只不过你大大咧咧，不懂珍惜而已。”
“冬冬，我认识的女生确实不少，但关系密切的只有这四位，吴灿，萧南燕，许薇，严疏影，我保证我会跟她们保持距离，绝不会脚踏两只船。”
“我不想跟你盘根究底，但凭直觉判断，这四位都不是好惹的，每一个都是我的强劲对手。即使现在你能洁身自好，不做傻事，但难保以后不会发飙，而这一切都不是我能控制的。”
任冬冬不愧是财大校花，即便是激情时刻，也能保持清醒的判断力。
“冬冬，你昨天说要讨论的细节就是这些吗？我只能给你一个庄严的承诺，如果要我跟他们断绝来往，我万万做不到，请你谅解。我爱你！千真万确。”
“没错，我今天不是来跟你谈判的，但有些话不吐不快。今天咱们来一个约定，互相承诺，我承诺在5年内不跟任何男生有暧昧关系，与此相对等，你必须承诺在5年内不跟吴灿好；而且我告诉你，萧南燕、严疏影、许薇是后来才冒出来的，并不是你真正的意中人，所以你要保证不与他们发生任何暧昧关系。”
“你的意思是5年内我不能跟这4位女生好，5年后我要分手也只能找吴灿，对吗？”
沈立涛还真是脸皮厚，这么高敏的问题也敢提，不过，他也是吃准了，甜美娇憨女神冬冬不会跟他计较。
“对，我希望你善始善终，我跟你恋爱在先，但我也留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那就是吴灿。我愿意跟她做有限的对抗和竞争，但你要知道爱情是自私的，排他的，所谓公平竞争是不存在的。”
“我明白，我答应你，我们现在都是21岁，5年后是26岁，到那时再讨论婚姻大事应该不晚。在接下来的5年内，我也可以好好经营飞涛公司，先打好事业基础再结婚，未尝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以事业为由拖延婚事，这只是桃花掌的第五层，但他深知冬冬通情达理，这未必不是挽回局面的本手。
“还有一点必须说清楚，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情势有多大改变，我是不可能做你的红颜知己的，我认为爱情就是爱情，容不得半点折扣，OK？”
“Ok，我会证明给你看，我不但爱你，而且要爱你一辈子，还有别的细节吗？”
“当然有！关于做爱的准备工作，咱们到了房间里再说，现在吃饭，吃了饭去散步好吗？”
“好，再来一杯干！”
吃完饭两人在人行道上散了40分钟步，沈立涛提议上去开房，冬冬应允了。两人在紫金酒店开了一个豪华双人房，服务员并没有过问什么，只是看了两人的身份证就发了房卡。毕竟是四星级酒店，尊重客户的隐私是基本策略。来到客房，沈立涛问需要准备什么，冬冬说第1次就不让他带安全套了，但以后就是必须的，因为吃避孕药很伤身体。
“还有呢，我希望你尽量体谅我，如果你觉得不尽兴，明天晚上可以再战，OK？”
“OK，谁先洗澡？”
“还是你先洗吧。”
这是两人的初夜，沈立涛还是童男，冬冬还是处女。两人都没有什么经验，但沈立涛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毛头菜鸟，他买了一本《新婚大全》，仔细研读了其中的性知识，为这次做爱提前做好了准备。
······
激情消退，休息了一会，冬冬就起身去洗澡，洗完澡她略带歉意说：
“沈立涛，看来你今天太兴奋了，我还是先走一步吧。如果继续与你同床共枕，我估计你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冲动的，但是我已经很累了，请你原谅，我必须走了。”
“不！冬冬！你太低估我了，我可以控制自己，咱们只要隔开一定距离，同睡一张床是可以确保平安无事的。我保证，如果我敢冒犯你，你可以打我的耳光。”
“这又何苦呢？现在时间还早，才8点过6分，我打的回财大很方便的。你不要担心，如果你实在不放心，可以送我一程。”
“不行！冬冬，你一定要答应我，今天是你和我的初夜，咱们怎么能分开呢？你要是不想打我的耳光，掐我拧我都行，总之不能让我乱来；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证明我是一个会怜香惜玉，有担当，有意志的男朋友，求你了！留下来吧！”
就这样两人度过了一个不温不火，情意绵绵的初夜。沈立涛当然有那种强烈的冲动，但任冬冬也很克制，一直没让他碰，而且两人都穿了内衣，不是赤裸裸的。沈立涛开玩笑要看她的裸体，被她严辞拒绝了。
“沈立涛！别忘了你刚才的承诺，如果你一意孤行，我会打你的耳光，坚决不让你得逞。要看我的裸体也可以的，结了婚以后再说，我可以满足你。你是天尊，我是女神，夫妻那些事我懂的，不会委屈你。”
第九十五章 牛刀小试
任冬冬考研前的一个月，每周都要与沈立涛约会，因为他一再央求，她不好拒绝。考研结束的第二天，他送她回武汉。任志豪、高兰兰夫妻俩发现二人状态明显不同，举手投足、一言一行都透出恩爱和甜蜜。
这一家人还没从久别重逢的兴奋中缓过劲来，刚吃过中饭，任冬冬的舅舅高东生和表弟高小宝来访。他们带了一堆土特产，风尘朴朴。高兰兰下厨做了两碗三鲜面。高小宝直呼好吃，看样子仍未吃饱，高东生埋怨道：
“你小子是饿死鬼投胎吧！这么一大碗三鲜面，这么多肉，还有三个荷包蛋，你还没吃饱。”
高小宝一言不发低下了头。高兰兰连忙说：
“没事！我再煮三个荷包蛋，总得让孩子吃饱吧。”
沈立涛连忙说：“别忙活了，阿姨，楼下不是有面馆吗？我带小宝去吃个够，再大的肚量，6个大面包也应该够吧。我再带4个回来给舅舅吃，他也没吃饱呀。荷包蛋是有营养，但填不饱肚子。走！小宝，下去吃面包，软乎乎又香又甜的白面包。”
高小宝连忙起身答应了一声，脸上洋溢着兴奋与喜悦。在春来面馆坐下，高小宝一年吃了4个大面包，这才喘了口气，放慢了节奏。沈立涛调侃道：
“小宝，你饭量这么大，不知道干活是不是一把好手？否则养家糊口是个大问题，你高中毕业了吗？”
“没！刚读高二，读了一个月我熬不下去了，老师上课我一句话都听不懂。这要参加高考，我非交白卷不可，还是趁早打工赚钱要紧，我不是读书的料，认命吧！”
“咱俩掰掰手腕，我看你手劲大不大。”
沈立涛摆开架势，大马金刀似的坐着。高小宝却很随意，沈立涛说了声：123，开始。高小宝起初手腕屹立不倒，毫不费劲，然后一下子就扳倒了沈立涛的手腕。如此试了三四回，回回都是如此。沈立涛用尽全力，脸涨的通红。他埋怨道：
“小宝，你倒是让我几分呀，给我一点面子，我可比你大五岁呢，真让我难堪。”
高小宝咧开大嘴笑道：“姐夫，我是想让你来着，可我没用多大劲呀，你们这些大学生根本没手劲，我估计，5年前我读小学五年级都比你强。”
“哇，你这么厉害，在你班上是不是冠军。”
“对呀，我不但在班上在全年级都是冠军，不过在学校还有个比我厉害的角色。我跟他扳了10回，只赢了两回。但他是高三，比我大两岁，所以在同龄人中我永远是冠军。”
“这么牛逼啦！我告诉你，没有永远的冠军，强中更有强中手，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走吧，咱先回去，你爸还饿着呢。”
回到楼上高东生一再推迟说已经吃饱了。高兰兰嗔道：
“哥！跟自己妹妹还客气啥，几个面包而已，你吃不穷我。这次来了，多住几天再走，我得好好款待你和小宝。小宝都有三年没来我这里了，是不是，小宝？”
“是的姑姑！每回在你这里我都吃的山珍海味，回到家就吃不下一碗饭。我妈埋怨我嘴涨价了，不过还好，过了两三天我的胃口又恢复了正常。我没别的能耐，身体还是蛮好的。从来没生过什么病，最多就是得个小感冒，吃两粒药就好了。但是姑姑，这回来，我可能要住一两个月，因为我要在武汉找个工作。你知道我也辍学了，不能光靠大人养活呀，我都16岁了，有的是力气。”
“是这样吗？哥，你也想在这找个工作，看着小宝？”
高冬生咽下面包才说：“这里不是武汉吗？你大小也是个公安局副局长，门路多，帮我和小宝找个力气活，应该不成问题。我们没别的本事，但有的是力气，还能吃苦，是不是？妹妹！”
“力气活倒是有，但不知是哪种力气活。如果是基建工地的活，那倒是有，但工资也不高，才42块钱，一天工作9小时。小宝都没干过活，他吃得消吗？”
高东生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说：“你看看他，牛高马大，肩膀比我还宽，力气有的是。只要一开始挑担子，140斤不成问题。等习惯了，180斤都不成问题，还可以挑两包水泥，只要路程不远，在100米之内。”
“哥！你不懂，力气活是有，但也不能老是挑担子卖苦力，至少也得学点基本的技术活，比如砌砖、装模，装修之类，活儿又轻，工资又高。小宝还小，你得为他做长远打算。”
“是呀，妹妹，可咱也等不起呀，学技术得慢慢来。你也知道，这些年我在农村种田干了不少活，但一年满打满算纯收入也不到3000块。小宝很快就到了娶媳妇的年龄了，家里还是三间旧平房，下雨了还漏雨。我琢磨着建5间2层的楼房，少说也得要五六万块了。我到哪去筹这笔钱？亲戚朋友最多借个一两万就顶天了，还有4万的缺口呐。”
高兰兰埋怨道：“哥，你这些年就没有什么存款吗？我早就跟你说过，不管有多困难，都要存点钱用于保障，细水长流，尤其是建房子这种大事，可不是一两年的事。你一年存3000，10年不就是3万吗？”
“对呀，我家一年纯收入是有3000，但小宝、小芳读书，学费一学期就要好几百，还要生活费，零花钱这一年下来两千块钱就没了，那我一年最多存1000块。这还要赶上年成好，挣钱的活儿多，老板不坑人。农民存1万块钱比登天还难。”
“真的是这样吗？哥，你可别骗我，据我测算，你一年种田，卖橘子，收入少说也有五六千，干活的工钱又有两三千，加起来就是八九千，除去开支一年存5000块钱不成问题。你家里现在到底有多少存款？你只是诉苦哭穷，我也帮不了你，你建房子借钱，最多也就从我这借几千块。我和你妹夫一年的收入才不过3万，房贷都没还清，冬冬还要读研，我还得给他筹备学费和嫁妆。如果要出国留学，那又要筹集十几万，我要帮你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接下来几个回合，高兰兰和高东生围绕money和建房虚虚实实，高小宝听不下去了，插嘴说：
“爸，你干嘛撒谎！姑姑又不是不愿意帮我们，咱家不是还有三万多存款吗？你还说咱爷俩打工，最多两年就能凑齐六万块。真是的！一家人还玩心计，我都替你蒙羞。”
高东生脸变成猪肝色。沈立涛看热闹，早就看出了门道，看了这么久这才淡淡的说：
“舅舅！小宝还要娶媳妇，彩礼又要一万块。但是，他能不能挣10万块钱，你说了不算。这么说吧，你告诉我，这5间2层楼房6万块钱够不够？别到时候又说要10万块。”
“阿涛！你想借钱给我吗？我就知道你是有钱人，我吐口唾沫一个钉，6万块完全够了；如果能精打细算，还能稍有结余。材料钱工钱我就不算了，反正建筑行情我知道得一清二楚。但是这6万块只能管两三年，三年以后是什么行情，我就不知道了。所以如果要建房，什么时候有钱就动手，千万别等。”
“你们农村人就是沉不住气，生怕物价嗖嗖嗖的往上窜，没那么邪乎！三年就是三年，我敢保证，三年后小宝能月入2000，年入2万四，四年就是近10万块。不过，为了减轻你的焦虑，这个以后再谈。我没钱借给你，因为说借不好，不如说白给。直说吧，我现在就可以给你8000块，不过要先放阿姨这里存着，等你明年凑齐了钱想建房再说。”
说完沈立涛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储蓄卡递给高兰兰：
“阿姨，这里面是1万块，8000块是给舅舅的，另外2000块是我给你的礼金。逢年过节我也没给你带什么礼物，这点小意思你务必收下，密码是冬冬的生日，你随时都可以取出来。”
“谢了立涛！看来这笔钱我不收不行呀，我哥要借钱盖房，我也拿不出多少，最多5000块。哥，这5000块也不用你还了，够不够？”
“够了够了！”高东生声音都发抖了，“还是自家妹子好，说拿就拿。妹子！哥刚才多心了，不该骗你，你放心，就这一回，下不为例，我再也不向你哭穷了。刚才阿涛不是说了吗？小宝三年后能月入2000年入24，000了，托你的福，小宝有救了。”说着说着竟留下泪来。
高小宝说：“涛哥，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我没听清楚，你要给我安排工作吗？你在哪个厂里公司当老板？你不是还在读大学吗？”
任冬冬微笑道：“读大学也可以创业啊，立涛，你打算给他安排个什么工作，不会要请他做贴身保镖吧？”
“你说对了，但先得让他去武校读三年，一来学武，一来学点工作技能，比如驾驶，电脑，还有文化基础方面也得有所夯实，比如历史，语言。小宝，你中考语文考了多少，历史呢？”
“哥！语文考了85分，历史考了72分，是我考的最好的两门。你放心，我会努力学的，但学费方面也是一大问题。我爸死抠，他可舍不得送我去读武校，不如你借给我1万块，等我将来工作了，再慢慢还给你好吗？”
“好，每年借给你3000，三年就是9000，另外白给你1000块零花钱。但是为了考验更磨练你，我希望你去建筑工地干一个月的活。这一个月的血汗钱可是真金白银，让你一辈子受用无穷，明白吗？”
“明白涛哥！太好了，我今儿算是走大运了，碰到你这位财神。哦，对了，我到底叫你涛哥还是姐夫呢？好像姑父在皱眉头呢。”
任志豪笑道：“你小子！先叫涛哥，等明儿订了婚再叫姐夫，懂吗？”
“好勒！哇表姐，你从哪儿找到涛哥这样的财神呀？一出手就是几万块，眉头都不皱一下。Thankyou.妈的，我也能蹦一句英文了，呵呵！”
第九十六章 木兰心
整个下午沈立涛都在冬冬的卧室，也不知在搞什么名堂。晚上6点，高兰兰做好了晚饭，蹑手蹑脚来敲门，一边说：“冬冬，吃饭了，快点哦。”
里面传来冬冬清脆甜美的嗓音：“知道了，妈，马上就来。”
然而直到饭菜都上桌了，两人才出来，高兰兰微嗔道：
“你们俩也不陪舅舅、表弟到街上溜达溜达，整个下午都缩在卧室里，看情形，这是热恋哦。”
任志豪却严肃的说：“这事吃完饭再聊，热恋是她的权利，但做父母的也要适当干预、协调，不然会出大问题。”
任冬冬嘟着嘴道：“爸！能出什么大问题，我早就把立涛带回家给你看了，你早就把过关了。时代不同了，年轻人的事，大人最好少掺和。不过我向你保证，我们俩绝不会偷偷摸摸结婚，在领结婚证之前，我肯定会征求你和妈妈的意见，你放心就是。”
高兰兰笑吟吟道：“怎么你都想结婚了？闺女，这个节奏太快了，你还要读研呢，难不成这次考研白考了，毕了业就结婚？”
冬冬有些不好意思了，头摇得拨浪鼓似的：“妈！你也太性急了，先恋爱再结婚，这是我们的既定路线，你可别瞎操心。考研当然不能白考，所以，要结婚也要等我拿到硕士学位以后，那就至少要等三年半。吃饭吧，小宝口水都流出来了。”
任志豪大手一挥说：“对，先吃饭，婚姻大事吃完饭再聊，坐呀，还愣着干啥？”
高兰兰说：“哥，今天就不喝酒了，我今天要值班，不能喝酒，改天我休息，再给你补上，咱们喝点饮料吧。王老吉，去火的，今晚的菜可能辣了点。”
喝完饮料，高东生嘿嘿笑道：“妹妹！我老挂着工作，这事你能不能早点给我们联系？我们想早点干活挣钱，这样在你家里白吃白喝也不像话，小宝的心也玩野了，等到了工地，我怕他会闹情绪偷懒。”
“多大一点事啊，我早就料到你会惦记这事。你放心，我已经联系好了，那边正在建社保局大楼，需要好多人手。你们俩明天再休息一天，后天星期一就去工地干活。但是小宝，沈立涛本来只想让你干一个月的；可老板说了，要干至少要干三个月，所以姑妈就自作主张答应下来了。你咬咬牙，坚持干完这三个月，然后就去武校读书、练武。我下个礼拜天就去武汉文武学校找朋友帮忙，争取给你联系个三年的保镖特训班。另外你在武校读书，我每个月给你200块零花钱，你如果在武校看中了哪位女生，姑妈也不禁止你谈恋爱。怎么样？姑妈这样安排，你没意见吧？”
高小宝一边香喷喷的嚼着肉一边说：“当然没意见，姑妈你对我太好了，跟亲儿子一样，等将来我赚钱了出息了，我一定好好孝敬你。三个月就三个月，我从学校出来就不怕吃苦，老话说了，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个道理我懂。”
“孝敬我就免了，钱我不需要，你只要多到姑妈家走走，不要生分了就好。人生在世，感情比什么都重要。”
高东生说：“对对对，钱是管用，没钱寸步难行，但感情才是第1位的，我看冬冬这回找对人了。立涛这孩子不但有本事，能当大老板，还特别重感情，我刚刚来，他就送我8000块的大礼包。这说明他看得起我，把我当亲舅舅。他还主动提出给小宝安排工作，送他到武校学习，这可是天大的恩情啦。小宝你要记住，以后一定要听姐夫的话，他要你向西，你不能向东，他要你向南，你不能向北，知道吗？”
“知道啦，你一有机会就给我上思想课，我什么时候不听话了？我就是不会读书而已，这是天生的，怪不得我。”
小宝一边说，一边吃着红烧牛肉。像他这种家庭，一年能吃一回牛肉就不错了。
吃完晚饭，任志豪摆出了开家庭会议的架势，6人在沙发上入坐，每人面前一杯红茶。任志豪清了清嗓子说：
“本来不需要舅舅和小宝参加讨论，但既然赶上了，那就不要回避了，多一个人多一份参考意见。首先我想问一下冬冬、立涛，这个寒假你们打算怎么过？”
冬冬捅了捅沈立涛的腰，他连忙说：“叔叔！今天下午我跟冬冬商量过了，明天就去苏浙沪旅游，先去苏州，然后去上海，杭州，宁波，普陀山，预计整个行程需要七八天。寒假剩下时间，我就不陪冬冬了，她还要复习准备考研复试，她考的是清华，竞争激烈，不能大意。”
任志豪点了点头，又转头问妻子：“老婆你觉得这样靠谱吗？在苏州沪旅游，一游就是七八天，跟度蜜月一样。”
高兰兰点了点头说：“很好呀，既然两人的感情发展到这一步了，那就更上一层楼呗！只是去旅游，花费不少，咱们做父母的不能袖手旁观、一毛不拔；所以我决定给冬冬3000块钱，咱不能——”
沈立涛微笑道：“阿姨，你就不用出钱了，这次我是有备而来。我卡里还有8000块，而且还可以透支20000块，七八天的国内游，每天500块足矣。咱们不住五星级酒店，一切从简，重要的是玩的开心，游的尽兴。”
任志豪说：“那不行，你的是你的，冬冬这一边不能老让你破费。咱家也不是没钱，区区3000块也难不倒我。”
高小宝也说：“对呀，这3000块必须给，至于冬冬姐怎么花销，姑父姑妈就不用管了。看起来涛哥是不在乎钱的，为自己的女朋友花钱也是顺理成章，天经地义，总不能实行AA制嘛？”
“什么制，你再说一遍？”高东生插嘴道。
“爸，你不懂就别瞎问，所谓AA制就是谁消费谁买单，跟凑份子是一个道理。你还是好好听吧，不要乱问。”
高兰兰说：“那就这么定了，小宝说的在理，实行AA制也不像话。总之你们二人互相合作，账不需要算得那么清楚，但也不能让沈立涛一个人买单，明白吗？”
冬冬说：“明白，妈，多大一点事啊！等将来他赚了大钱，一出手就是100万，我看你怎么拒绝。”
高东生咋了咋舌说：“100万！我就是不吃不喝，拼命干100年也挣不了这么多钱呀！阿涛你可真棒。”他竖起了大拇哥。
高兰兰放下筷子说：“我当然得拒绝！你们就是成了亿万富豪，我也不想白占你们的便宜。你知道我对物质享受不在乎，只要有吃有穿有住有娱乐就OK的。钱多了也是累赘，还不如捐出去，帮助更多有困难的穷人。”
这倒是大实话，咱们的公安局副局长从小就是菩萨心肠，读的又是政审严格的公安大学，money真的是身外之物。
“所以呀，我给你100万你也不能拒绝，我是你亲闺女，孝敬你是应该的，你干嘛要分得这么清楚？钱到了你手里，你爱怎么花就怎么花，爱捐就捐出去，我跟立涛全力支持。”
高东生听得眉开眼笑，抓耳挠腮，一边叹道：“唉呀，100万！可别都捐出去，至少也要留10万块给我嘛！妹子！捐出去也是捐，给自己亲哥哥岂不是更好。”
高兰兰无言以对。沈立涛却说：“舅舅！你先别惦记这10万块，当务之急是小宝练武当保镖，然后娶媳妇，挣多挣少，全看他的能耐，也没个准数。但是我可以告诉你，5年后我的飞涛公司人均年薪将突破3万大关，10年后就是10万大关。所谓10万。就是一年的薪水，你有这么个有出息的儿子就知足吧！钱是挣不完的，能轻轻松松挣，开开心心花就够了，是不是舅舅？”
说着说着，任志豪终于切入主题：订婚。冬冬蛮不乐意，说没必要，沈立涛静观其变。他知道此时他要是有一丁点反对的苗头，都会引起轩然大波。
任志豪说：“怎么没必要？情到礼义到，你们都要双宿双飞了，按照中国人的礼节，是不是得订婚？这样两人处起来才和顺融洽，名正言顺。订婚也是一种庄重的仪式，婚姻大事不可儿戏，订婚是结婚的序曲，必不可少。老婆你说呢？”
“可他俩明天就要去旅游了，临时订婚也来不及呀！”她夹了一块排骨在丈夫碗里。
“怎么来不及！寒假还有20来天，咱们一起飞到宁都，在酒店办一个简简单单的订婚宴不就行了？干大事不愁麻烦，可不能马虎！”
“任先生，你别剃头挑子一头热！人家男方家长还没主动提出来，你着什么急！要办也要等到冬冬和沈立涛本科毕业后嘛，这样才有节奏感，不慌不忙，稳步前行，一步一个脚印。”
“我只是为女儿和立涛的关系定一个严肃庄重的调子，不能草率行事！沈立涛，我问你，你对我的提议是怎么想的，说来听听。”
沈立涛心里一紧，随即稳住心态，吐掉排骨：“叔叔，我觉得还是阿姨的提议好，时间上也充裕。至于什么时候订婚，我保证等明年7月份毕业后，我一定和冬冬订婚，给她一个交代好吗？冬冬你说呢？”
沈立涛几乎退无可退，只好拿阿姨和冬冬做挡箭牌，这一招推窗望月加凌波微步，恰到好处，已是桃花掌的第八重，但他总体上还处于第七重。
“我同意妈妈和立涛的意见！爸，你怎么想的，你女儿是嫁不出去呢？还是怎么着？我跟立涛情投意合，心心相印，订婚结婚都只是时间问题。立涛是有出息，有本事，可我并不是高攀他，无非是经济上我要多依赖他。可这也没什么呀。这就是经济刚刚腾飞的中国。在人格上智慧上，我跟立涛平起平坐，你要明白。”
“好吧，那今天晚上你们的床位是怎么安排？沈立涛睡你的房间还是睡宾馆？”
高兰兰说：“任志豪你疯了吧？有什么法律规定，没订婚就不能同睡一个房间？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订婚只是一个仪式。你还让沈立涛睡宾馆，我说你脑子进水了吧！立涛，听我的，今晚你就跟冬冬睡，反正我表个态，我愿意接受你这个女婿，你们要好好相爱，把爱情的小舟驶向远方，好吗？”
“好的阿姨，谢谢你对我的接纳！我不会亏待冬冬的。不管订没订婚，她都是我的未婚妻。”
高东生父子俩居然鼓起掌来，他说：“妹妹、妹夫，你们放心好了，立涛这孩子，浓眉大眼，说一不二，一看就是真汉子，哪能让冬冬吃亏！”
就这样，沈立涛成了任家的准女婿，这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让他有喜有忧。
真是：谁知木兰心，冬来雪倾城。此身不长好，明月几时圆！
第九十七章 小丰收
在苏浙沪旅游，沈立涛与任冬冬在上海分手，她坐动车回BJ，他回到宁都。沈立涛首先与母亲一起过了小年。母亲告诉他，有一个叫许薇的女生来过，专程来看望她的，买了人参燕窝、冬虫夏草，还送了一个2000块的红包。沈立涛一听头都炸了，冲母亲吼道：
“妈！你怎么能收人家的红包呢？你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来历，有什么目的！至少也得打个电话问问我嘛，真是的，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陈小冉嗔道：“立涛，傻小子！注意你的措辞，我虽然收下了红包，但也声明是帮我儿子收的，如果儿子要还，我坚决支持你呀，吼什么吼？人家姑娘彬彬有礼，小鸟依人，我能拒绝吗？她也没什么目的，只是说她和你闹了点小别扭，心里忐忑不安，生怕你开了她而且再也不理她，希望我说和说和，哪像你想的那么邪门？你就说吧，她是不是你的女朋友，你想把她甩了是不是？”
“妈！你瞎操心啥，我跟她啥事都没有，她只是我的行政助理，我们俩也没闹什么矛盾，我也根本没想过要开了她。相反我在诸多方面还要仰仗她，我还生怕她被别人挖走了。”
沈立涛很不耐烦，他从没想过母亲会大包大揽，生怕他娶不上媳妇。此话也只有八分真，事实上许薇下一步就是逼宫了。
“我知道她是你的助理，人家也没说是你的女朋友，反正我知道你们的关系非同寻常，多好的一位姑娘啊！立涛，你要懂得珍惜，我觉得她做你的女朋友挺好，你再考虑考虑行不？”
“妈！我求你了，我现在正为公司的事焦头烂额，哪有心思谈恋爱！你放心，等过了这一阵子，我就正式确定女朋友，给你一个大惊喜，保证比这位要强。”
“哼，你也知道撒谎了，真是儿大不由娘。你不觉得越是困难时期，越需要爱情滋润吗？甭管有多少烦恼，跟心上人聊聊，溜达溜达旅旅游，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再说你开公司干啥？赚钱为了啥？还不是为了自己所爱的人吗？没有爱情，你的天就塌了一半。”
“行了，我不听你唠叨了，我在家过了小年就走，公司还有一大堆事等着我处理呢。后天有个董事会会议，商议本财年年终奖和利润分配问题，估计会遇到不小阻力。”
母亲嘀咕道：“还董事会会议，你跟我犯得着吗？小兔崽子！”
沈立涛没有龇牙咧嘴，一转身走进了卧室。眼不见为净。
清晨，沈立涛正要赶往飞涛公司，却在公司外面与许薇狭路相逢，沈立涛尴尬的笑了笑说：
“早！咱们又见面了，这一阵子可好？”
许薇柳眉倒竖，就差翻白眼了。
“好什么好，你干嘛跟我玩失踪？说回家一趟，我去你家找你去，扑了个空，害得我厚着脸皮巴结你妈，生怕留下不好印象，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你到我家也要事先打个招呼呀，我好来接你。其实呀，这段时间我在武汉考察，顺便去武当山玩了玩，前天才到家。不过我要说你了，你干嘛买人参燕窝呀？还送2000块红包给我妈，你吓着她了，真的！”
“别跟我油嘴滑舌，马上就要开会了，办完正事我再给你算账。我放弃节假日加班，你是不是得有所表示，比如送我礼物，请我吃顿饭？”
“送礼物就免了吧，我还不如请你吃晚饭，其实前一阵子你提的那个问题，我现在想好了，今天晚上再告诉你，OK？”
“Okay.”许薇有些疑惑，甚至有所警觉。这个沈少侠，不会又坑我吧！
走进董事会会议室，气氛很是紧张，尤其是苏立言，她脸上的笑意显得十分生硬，勉强。吴君敏正在低头看什么文件，很可能有什么重要的官司在等着他处理。朱一飞则在低头玩手机，看见沈立涛和许薇进来，他微笑着点了点头，却没了平时的热情。
“大家好，今天的议题是2003年的年终奖和利润分配方案，我们争取12点以前解决，然后一起去紫金大酒店吃中饭。”
苏立言冷冷的说：“立涛，中饭就免了吧，一来要浪费不少钱，二来我也没时间，ACT那边还有一大堆事等着我处理，我今天可是响应你的召唤，特意赶来的。”
“谢谢苏姐的支持，首先请你通报一下财务数据。”
这回沈立涛换了招数，新年第一次会议，他连开场白都没有，直奔主题。
“本公司2003财年业绩十分亮眼，但也存在后劲不足，收入增长放缓的问题。具体数据如下：本财年共销售高端组装电脑5800台，笔记本电脑1000台，创销售收入2，000万元，加上维修费用8万元，统计营业收入2，008万元，大大超出预期收入1，500万元的28%，另外由于现金流充裕，存款利息收入也有30万多一点，但这不是主营业务收入。与此同时各项开支尤其是薪酬支出有很快的增长，员工总计130人，但年度工资支出总计有234万多，人均工资18，000还多一点。这还不是全部，我们待会还要重点讨论年终奖方案，估计又是一笔大开销。我希望各位董事悠着点，把钱袋子捂紧一点，因为公司收入不可能维持这样快速的增长。另外净利润可达300万元，净资产688万元。资产负债率约20%，非常安全。现金流方面，年末现金流净额800万元多一点。沈总，在讨论年终奖和利润分配方案之前，是否请你预测一下今年的财务数据，确定一下大致的目标？”
苏立言没有出奇招，但也不是虚招，沈立涛也不至于吹牛逼。有了今年的数据做参考，今天的讨论就不会太离谱。
“OK！在去年丰收的基础上，今年本公司要加速扩张步伐，比如在周边一些大城市布局，包括北上广深等一线城市。预计今年的门店可达27家，每家店14人，销售高端组装电脑350台，高端笔记本电脑150台，也就是每家店500台，乘以27就是13，500台，可实现营业收入3，500万元。当然这个销售目标是乐观的指导性目标，并不是硬性的销售指标，具体指标请市场部调研以后再确定，我个人认为每人不能低于30台。与此同时我们需要大规模招聘，包括春季招聘和夏季招聘，如果情势紧张还可以增加秋季招聘。这个问题，我们下个月再开会讨论。资产负债率将控制在23%以内，预计贷款将增加300万元，净资产达2，400万元，比去年增加约1，700万元。现金流净额每月控制在1，000万元以上。”
朱一飞眉开眼笑，道：“立涛既然今年的发展这么好，那2003财年的利润分配是不是可以加大力度，多分一点，反正我们也没有什么资金压力嘛。”
苏立言却用笔记本敲了敲桌子说：“我反对！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电脑零售市场仍存在不少变数，我们不能过于乐观，多留一点资金保障对公司的发展只有好处。而且我们今年还有融资计划，所以利润只能分10%~20%，立涛你怎么看？”
沈立涛笑道：“君敏，你还没发表意见，说说吧，分多少比例比较合适？”
吴君敏苦笑道：“我们君诚律师事务所要扩张，需要增加投资，我需要100万。所以我希望从公司分得20万左右，缺口我自己想办法弥补。”
“那就按20%分配，净利润300万，乘以20%就是60万。我、苏姐、一飞各分得18万，君敏分的6万。这样君敏，我可以借给你20万，年利息按5%计算好吗？”
“好好！我先谢了！”
飞飞咧开大嘴笑道：“我也借给你10万吧！利息也是5%，你知道我手松，一不小心1万块就花光了，所以还不如借给你，防患于未然。”
说到年终奖，沈立涛主张不低于基本工资的50%，吴君敏支持，苏立言、朱一飞极力反对。几度交锋后，立涛提出按基本工资的40%，苏立言勉强同意。就这样，飞涛公司2003财年的年终奖和利润分配方案敲定，公司共发年终奖70万元，分配利润60万元。沈立涛获利润十八万，还得年终奖10万。
第九十八章 烛影摇红
傍晚，沈立涛与许薇在龙凤餐馆吃烛光晚餐。雅间里36支红色蜡烛，燃的正旺，烛光将许薇的脸庞映照的像玫瑰一样红，她嘟着嘴，小声说：
“立涛，干嘛这么奢侈啊，又不是生日，又不是节日，搞什么烛光晚餐！还36支蜡烛，我就纳闷了，为什么不是21支蜡烛呢？咱们不都是二十一岁吗？”
“还21岁，过了年就22了，我都到了法定婚龄了，女朋友还遥遥无期，兴许我要10年后才能步入婚姻殿堂呢！你说32岁结婚是不是太晚了，人家孩子都10岁了。”
许薇以讽刺对调侃：“不晚，以你这样的状态，至少还要恋10年爱，才能把婚姻大事提上议程。最重要的是，婚姻是爱情的坟墓，结婚就没有自由了，连跟女友喝个茶，吃个饭也要遮遮掩掩，怕老婆河东狮吼，或者以牙还牙给你戴绿帽子，是不是？”
沈立涛脸皮够厚，居然顺水推舟，然后反戈一击。
“这话说到我心坎里去了。要不我们俩谈十年恋爱，而且只恋爱不结婚，你愿意吗？矫情！我一不是渣男，二不是傻小子，干嘛要疯玩10年后才结婚？我告诉你，如果吴灿愿意，我现在就可以跟她结婚，连本科文凭都可以不要了。比尔·盖茨大一都没有念完就创业了，我为什么不可以？”
许薇没有生气，微微一笑道：“比尔·盖茨是没有一点闲工夫读书，他一门心思要把微软打造成世界一流企业、软件巨头，你有这样宏伟的目标吗？坐吧，先干一杯，新年快乐。”
沈立涛倒了两杯莫高冰酒举杯道：“为了爱情，为即将腾飞的飞涛，干杯！”
许薇豪气的一饮而尽，叹道：
“立涛，跟你混了这么久，我的酒量也练出来了，要不咱今天比试一下酒量，谁喝的多谁就有权提一个要求，只要不违法，对方就必须答应，可以吗？”
“不行！这样直到把对方喝趴下才能定输赢，何苦呢？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尽量满足你。”
她笑吟吟的说：“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那我问你，前一阵子下第1场冬雪，我问你何时才能做你的女朋友，你敷衍了事，到现在都没有一个明确的答复。我问你，你是打算一直这样若即若离，不清不白下去吗？你在犹豫什么？”
沈立涛搔了搔脑袋：“哎呀，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坦白说，我并不想不清不白，耽误你的青春，问题是我给的理由你未必能接受，所以我就只好采取拖延战术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这下许薇生气了，但也只是不温不火反击：“你这是自欺欺人！直说吧，到底有什么理由让你无视我的存在，好像我只是一个你可以任意操弄的木偶，说出来，我想我会接受的。”
“怎么说呢，你是女神，是许多男生梦寐以求的人生伴侣，但我已心有所属。我曾经迷惑过，为什么她对我始终保持戒备，不肯低下高贵的头颅，难道我的选择是错误的，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白日做梦？但理智告诉我，或许是因为我还做得不够好，她还要考验我，直到百分百确定我是可以托付终身的伴侣。我不会放弃的，我要一直等到彩霞满天的那天。”
沈立涛明知这样直白，一定会遭遇强势反击，但他不想再拖下去了。有些话不说清楚，就是随时会引爆的地雷。
许薇冷笑一声说：“你说的是吴灿还是萧南燕？或者是另有他人？”
“当然是吴灿，萧南燕从来没有拒绝过我。相反她是比较主动的，但她比较理性，没有你这么倔强。”
“那你说说，如果非要你2选1，萧南燕和我，你选谁？”
“这个问题毫无意义。我为什么要把自己置于两难境地？”
“未必！比方说吴灿根本不爱你，永远都得不到他，你是不是得另找伴侣？你总不能一直为她守活寡吧，我还从来没见过男人守活寡的！荒谬，滑稽，可耻，比《等待戈多》还荒诞。”
沈立涛不得不佩服许薇的耐心，她并没有破口大骂。于是他蓦然使出了杀手锏，不论后果如何。
“你太会开玩笑了，事实上我也不是童男了，我又不是柳下惠，更不是主张存天理、灭人欲的朱熹，干嘛要为自己套上枷锁？”
“说的好！那你是跟人约定了，还是去找酒吧女郎，发廊妹呢？总得有玩家陪你玩吧？”
“我不会约炮，更不会找肮脏女人，你知道的。”
“那你是跟人谈恋爱了，她是谁？告诉我。”
沈立涛知道，她明明恨之入骨，却还要淡然自若。
“她是我的秘密武器，我们曾经有一个秘密基地，但现在——”
“现在你们吹了分手了，你回过神来了，还是想在吴灿这棵树上吊死？”
“不是，我们既没有分手也不是普通朋友，但很明显我们都疏远了对方，或许她发现了什么，忍无可忍。”
“也就是说，她还是你的秘密情人，沈立涛你行啊，跟我玩捉迷藏，这件事，萧南燕知道吗？”
许薇抬高了声调，沈立涛怀疑她会爆发，于是且战且退。
“谁都不知道，连朱一飞都不知道，许薇你的好奇心不要太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和隐私。我可不想当一个透明人。”
“我警告你，你最好主动告诉我，否则总有一天我会发现蛛丝马迹，然后顺藤摸瓜将她捉拿归案。”
“薇薇，你还威胁我，那我也告诉你，如果你一意孤行，不尊重我的隐私，我只好开掉你，咱们从此形同陌路，连普通朋友都没得做了，我说到做到。”
这下沈立涛够狠，连他自己都怀疑自己的人设了，但直觉告诉他，伤口迟早会开裂的。
许薇气得满脸通红，半晌才说：“好，我不跟你计较，那我问你，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人？你宁可去找别的不三不四的女人，也对近在咫尺的我视若无睹，是不是太过分了？”
“她可不是不三不四的女人，直说吧，我只对女神感兴趣，我的身边都是女神，为什么要退而求其次，去找一个坏女人呢？我还不至于饥不择食。”
“我问你，我到底算什么人，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别想糊弄我。”
这下沈立涛不得不翻出底牌，他只好再退一步，以退为进。
“稍安勿躁，有话好好说，这可是烛光晚餐，我认为咱们之间做普通朋友，互相支持，不谈爱情挺好的。”
“烛光晚餐？这就是你玩弄女性的惯用伎俩，你跟渣男没什么两样，你是ladykiller!“说着说着许薇的眼圈红了，落下泪来。
“薇薇，我从来没想过要占你的便宜，我是你的boss没错，但你也有选择的自由呀。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是启明集团董事长千金，未来的接班人。你根本无需在我这里打工，受这么多委屈，放手吧，你随时都可以走，咱们仍然是朋友。”
沈立涛退无可退，几乎把他和任冬冬的秘密恋情都暴露了，也难怪他狠心要把许薇赶走，她已经急红了眼，难保以后会发生什么事？
“放手！沈立涛，你早就可以放手了，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我告诉你，我不会这样不明不白空手离开，咱们还没开始呢。除非你带着你的女朋友或情人出现在我面前，亲口说你不在乎我，我是不会放手的。当初本来就是你没事找事，闯入我的世界，扰乱了我的生活，我完全是身不由己，现在说扔就扔我不接受。”
许薇终于泪流满面，她豁出去了，今天务必要与沈立涛一决高下，绝不忍耐下去。沈立涛这一下子都有秘密情人了，她还蒙在鼓里。
沈立涛既尴尬又心慌，其实他早就隐隐约约有预感，今天必定有一番恶战，所以他才为她准备了烛光晚餐，妄图软化她的斗志，火中取栗。
“薇薇，对不起，当初是我搅乱你的生活，我承认。但我并没有想到会发生这么多事，我只是不想错过你这样的好朋友，多一个朋友多一份力量，我就是这么想的。”
“多一个朋友多一份力量，多一个女朋友呢？行了，我不跟你兜圈子了，只要你爱我，愿意呵护我，给我温暖和快乐，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但我也有底线，我绝不做你的小三。”
“你牺牲你自己，只想以后能有翻盘的机会，这是赌博，你好好想想吧！你这样的女神，条件这么好，到哪找不到男朋友，不要把自己置于牺牲品的境地，这不值。”
沈立涛不想给她上课，实话实说而已。此时他已无法用桃花掌，只是凭本能见招拆招，幸好昨晚睡得还好，状态颇佳。
“别说了，我说过，除非你带着你的情人出现在我面前，一切说得明明白白，我才会离开你。再说，我爸的公司他自己会打理，他还年轻，还轮不到我接班，我不想在他的阴影下工作。还有我奉劝你，不要对吴灿抱有幻想，她不会接受你的。这都大四了，明摆着她心里另有别人，但又不好意思说出口，所以才说要考验你。”
连许薇自己都觉得难以自圆其说。妈的，抱有幻想的是我自己。
“我不信！她不是不负责任的女人，她也很在乎我的感受。总之我的理性和情感都确定无疑的告诉我，她爱我，只是时机未到。”
“咱们不妨打一个赌，我去问她，我可不可以做你的女朋友，如果她同意，算我赢，你必须答应做我的男朋友；如果她不同意，我立即退出，怎么样，你敢赌吗？”
“我不想刺激她，这叫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这顿饭吃不下去了，僵持了几分钟，沈立涛提议送她回家，但她本能的拒绝了。她没有扑入他怀里痛哭，而是缓缓地走到外面去打的。沈立涛只好远远的看着她，直到她上车离去。他告诉自己，此时变脸，将会前功尽弃。
第九十九章 四大美人
宁都又下了一场大雪，气温骤降，街上的年轻人热度不减，有的甚至喝起了冷饮。这天正好是吴灿的生日，她本想悄无声息的和沈立涛两人过，但朱一飞，岳秋晨等人不同意，说大学时代的最后一个生日，一定要过得热热闹闹。于是沈立涛、朱一飞，萧南燕，岳秋晨，许薇和吴灿一起在龙凤餐馆庆生。时值中午12点，酒菜已陆续上桌，生日蜡烛已撤下去，沈立涛站起身举杯道：
“来，让我们一起举杯，为女神吴灿22岁生日里程碑，并扬帆起航，干杯！”
大家都一饮而尽，朱一飞还觉得不过瘾，舔了舔舌头说：
“要不要再来一杯？我还没尝到莫高冰酒的味道就干了，妈的！今儿个必须一醉方休，谁也别认怂，OK？”
沈立涛和吴灿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岳秋晨却怼道：
“一醉方休，也不是这么个喝法呀！你以为大家都像你一样牛饮呀？人家沈立涛酒量不大，你别三两杯就把他给灌醉了。还是慢慢喝吧，多吃菜，光喝酒会伤身体的，来来来！动筷子呀，多吃菜少喝酒。”
大家都不动筷子，沈立涛笑道：“吴灿你是寿星，这第1块肉应该是你吃才对。”
“请！”大家都齐声说：“寿星请！”
吴灿只得夹了一块牛肉一边说：“大家都吃，请！”然后把肉塞进嘴里，细嚼慢咽，又说，“嗯，这第1块肉就是香，在座的各位，数我最大的，南燕其次，然后是朱一飞，沈立涛，秋晨，许薇。我提议咱们6人结成青春同盟，每年都为所有成员庆生怎么样？”
许薇说：“我同意，以前你们这些哥哥姐姐庆生都把我落下了，我好郁闷哦。”
岳秋晨说：“夸张！别的不说，沈立涛哪次生日没请你？你可是她的死党，神仙妹妹！”
许薇说：“哼！神仙妹妹可不比神仙姐姐呀，他心心念念的是三位神仙姐姐，不过今天只到了两位，我说沈立涛，干嘛不请严疏影过来呀？听说他比吴灿姐还漂亮霸气呢，怪不得你······”
不知何时许薇已修复了创伤，沈少侠这桃花掌越来越神乎其神了。其实，他只是承诺，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她，可爱情则免谈。许薇肯定被忽悠了，对他还心存幻想，来日方长嘛！正如立涛所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不过，许薇生性活泼开朗，有一点阳光就灿烂。
沈立涛说：“你别瞎说，我跟她八竿子打不着，她现在去拍戏了，她跟我们不是一路人。”
萧南燕说：“怎么不是一路人，咱们的青春同盟应该向多元化发展，只要价值观不冲突，都可以加入，而且神仙姐姐一般的演员会让我们的同盟活力倍增，与时尚同步，我很期待。”
岳秋晨说：“你真有意思，她只是沈立涛的神仙姐姐，又不是我们的神仙姐姐。再说了，她比吴灿姐还大几个月，她来了就是老大，你让吴灿姐的脸往哪儿搁？”
南燕说：“咱们又不是什么江湖帮会，无所谓老大老二什么的。大家按年龄叫哥哥姐姐就是了，叫错了也不要紧，就像红楼梦大观园一样，青春只为绽放。”
“问题是演员都很嚣张，她只为绽放，自然会抢了我们的风头，有伤和谐大计。反正我不喜欢电影演员。这些人都被资本和潜规则洗了脑，价值观跟我们根本就不合拍，你说是不是，吴灿姐？”
岳秋晨自己是艺人，但她有一个执念，认为歌手是艺术家，与演员隔着楚河汉界，不可同日而语。
“我不知道，但既然沈立涛把她当神仙姐姐，她自然有过人之处，至少价值观没有像大部分明星那么离谱。但我并不期待跟她做好朋友或姐妹，我们都知道，她注定要在表演这条路上往前冲，直到被市场淘汰。我也不想听她个人的乱七八糟的感情闹剧或潜规则游戏。”
许薇说：“也就是说你觉得她不配跟你较量呗，我也是这么想的。演员嘛，大多要扮演一个大众情人的角色，心态，生活方式，价值取向，跟我们大有不同。但沈立涛可不这么想，我寻思着他还想在进军传媒业的同时，捧红严疏影这样的神仙姐姐呢，大咖都有这种情结，是不是立涛？”
“你太抬举我了，我离真正的大咖还差得远，而且我并不想利用资本兴风作浪，操纵大众传媒，但如果——”
“如果你的实力增长对传媒业举足轻重，你会放弃对大众传媒的影响力吗？况且资本一旦积累到庞大的规模，你就身不由己了。如果飞涛公司想保持在传媒界的影响力与招牌，是不是必须得投资影视业呢？还有严疏影曾经是你的神仙姐姐，我不知道你是否对她许下了什么诺言，但她如果够聪明的话，是不会放弃你这棵可以依傍的参天大树的，不是吗？”
萧南燕也说：“对呀，沈立涛，你真的会放弃对她的支持吗？我觉得她不会放过你的。”
她最怕吴灿，严疏影还是其次，但此时却决定不再坐山观虎斗，先解决疏影再说。
“你们都把事情搞混了，就算我支持她的演艺事业，但也与感情无关。之前是与她闹过一个小插曲，但这并不是真正的爱情，无非是两个年轻的异性互相吸引而已，现在都是过去式了，我不会再走回头路。飞涛公司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我估计至少要三年后才能进军传媒业。而且一开始我们也不会投资影业，这样风险太大，我要做的是传媒影业的高景气度、能提供充足现金流的细分领域。等我完成布局，向影视业发力的时候，她可能已经成长为二线女星，所以不是我捧红她，而是互相合作，各取所需，反正我个人认为她具有相当大的潜力，冲击一线女星。”
岳秋晨说：“立涛，我并不反对，你与演员合作，把飞涛公司的蛋糕做大。但我提醒你，有些女人是沾不得的，你最好找人给她算算星象，看她是不是你的贵人或福星，否则就拉倒，离她远一点。虽然你很有担当有毅力，但我丝毫不怀疑演员对大咖的诱惑力与杀伤力，你要当心哦。”
吴灿把杯中酒倒给沈立涛，然后说：“算星象就不必了，都是骗人的把戏，还不如凭自己的直觉。他是否与你谈得来，是否有足够的亲和力与魅力，人气指数又是否能旺下去。反正我认为这个严疏影可不简单，大师之千金，对你别无所求，只希望借飞涛公司的东风，踏上冲锋艇，迅速冲上一线影星的前排，总体而言她的人格与品位没有任何瑕疵，可以信赖。”
萧南燕大为不满，柳叶眉倒竖，连立涛都觉得她像渗人的皇后，暗暗叫苦。
她说：“吴灿你干嘛长他人至轻灭自己威风呀，要知道她曾经是你的情敌，而且演员的人格基本不可信任，谁知道她是不是在表演呢？我刚才的提议只是随口一说，现在看来，为了防患于未然，我们都要与她保持距离与警惕。”
“什么呀，我根本没把她当情敌，我又不是沈立涛的女朋友，我只是觉得，立涛是有历史使命的大人物，他有众多女神可选择，为什么要跟一个演员大谈恋爱？是的，演员的身段确实很诱人，但她势必会对旁人尤其是亲近的人造成渗透，直觉告诉我，除非她放弃演艺事业，她不可能是沈立涛的合格妻子。”
朱一飞说：“对呀，我也是这么想的，当初我跟沈立涛打赌，就是好奇演员跟少侠能不能擦出火花，没想到沈立涛还真上当了。其实我跟严疏影倒是挺合适的，我这个人有点吊儿郎当，即便她出轨了，我也可以承受，多大点事呢！演员多少会受到性解放和女权主义的影响？”
沈立涛与朱一飞的赌局没输没赢，因为他主动提出中止赌局，否则他定会将严疏影拿下，一飞见形势不妙，一百万都要打水漂了，于是同意，见好就收。
岳秋晨说：“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现在是你的女朋友，你要是敢三心二意，我就踹了你，让你所谓的初恋梦了结。”
“啊，什么情况？”
大家都惊呆了，然后又释然，本来嘛，一飞跟岳秋晨那么亲密，只是在称呼上没那么亲热，中间肯定有什么私密情况。还好岳秋晨不打自招，大家都明白了。
萧南燕，说：“好呀，朱一飞你都有女朋友了，以后可别再缠着我了，我从来没考虑过你，你的存在对我就是一个讽刺。你口口声声说要追我，其实是想把我当取乐的情人，我算是看透了。秋晨你可要管好他，扎好后院的篱笆，防止他红杏出墙。”
大家都乐了，沈立涛笑道：“南燕，你就安心去美国留学吧。回来了必定大有作为，实在不行我请你做私人助理，年薪20万怎么样？”
“哇！”大家都惊呆了，岳秋晨嘟着嘴道：“立涛你现在就敢开空头支票，是不是对飞涛公司的前景十分有信心？那好呀，我提议您给许薇和我涨工资，她5万我5万行不行？”
“您可别吓我，飞涛公司现在刚刚站稳脚跟，连隐形冠军都不是，凭什么给你们开这么高的工资？我的工资才不到3万，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知道呀，我是说年综合收入。到目前来说我月薪1400，加上年终奖，年综合收入可达24，000，你就给我加26，000，这不就是5万块了吗？至于你自己，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月薪2500，一年就是3万，年终奖5万加起来就是8万，还说不到3万，蒙谁！你还有巨额的利润分红，一年少说也有20万，你早就是土豪了。”
说到money，秋晨怪一飞不老实，问他还有没有20万。
朱一飞嘿嘿笑道：“你太小瞧我了，我这还有50万存款，我的太太！”
朱一飞一把抓过岳秋晨的手，亲了一口，惹的众人哈哈大笑。岳秋晨心花怒放，但嘴上却不饶人：
“谁是你太太，什么时候你身家过亿，我才会考虑嫁给你。那既然你还有50万，能不能分给我10万块，才1/5嘛，你舍不舍得？”
朱一飞说舍得。沈立涛却说：“一飞，你可别得意忘形。我郑重告诉你，文学梦才是我的终极梦想。我不但要做超级CEO，还要做文坛大咖，你要有准备哦！”
一语惊四座，朱一飞、岳秋晨、许薇极力反对，吴灿、萧南燕支持，六人争论了近一个小时才尘埃落定。沈立涛承诺永不放弃飞涛公司，两年内不向文坛进军。朱一飞承诺多分担一点责任和工作，好好配合，把飞涛公司打造成航空母舰。
第一百章 紫气东来
进入3月，飞涛公司大举招聘。董事会，四名董事外还有人力资源总监曾春芳列席。会议一开始，沈立涛就发表了热情洋溢的开场白。
“各位董事，曾总，招聘季即将来临，今天我们会议的议题主要有两个，一，制定2004财务业绩目标与工作计划，二，敲定招聘计划。先说业绩目标，2003财年我们公司取得了骄人战绩，尤其是主营业务收入突破2，000万大关，比上年增长318%，那么今年的业绩目标应该确定在什么层次上呢？我认为，在改革开放深入，竞争日趋激烈的大背景下，我们要摒弃温和增长即是福的保守思维，作为初创公司，保持良好的发展势头，高歌猛进、以攻为守是公司生存和发展的最佳策略，所以今年的业绩目标应该定的高一些，不低于100%。我预计只要大家齐心协力，身先士卒，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攻克不了的目标。
“再说招聘计划，我们公司现有员工130人，个个都是好样的，大家都憋足了劲再创佳绩。但是以公司的收入规模，130人太少了，所以我决定今年大举招聘，为公司的长远发展和腾飞注入新鲜血液。好的，接下来是第1个议题，今年的业绩目标与工作计划，大家先各抒己见。”
朱一飞刚一犹豫，苏立言已抢先发言，语调铿锵，嗓音甜美：
“我认为咱们应该快刀斩乱麻，抓住主营业务收入这个牛鼻子，其他的迎刃而解，可以节省不少时间。刚才沈总说了，主营业务收入增长100%是可行的，那么我想更大胆一些，主动一些，在去年318%的增长率上，今年150%的增长完全可期。去年主营业务收入2，008万元，那今年就是5，000万元，离一个亿只有一步之遥，但我们还有利息收入，所以总营业收入突破5050万完全有可能，一飞你觉得如何？”
“我反对！2003年的业绩大幅增长，不仅是因为我们大家干得好，更重要的是因为运气好。人家果农种果子有大年小年之分，那今年的增长很可能不如去年。为了不给员工太大压力，造成士气低落，目标达不成的后果，我认为100%的增长目标是客观的，现实的，也不会折损公司的发展势头。毕竟100%也是高速增长。”
苏立言哼了一声并不反驳，也许她认为朱一飞的话太小儿科了，完全是神经过敏。
吴君敏却说：“一飞，所谓大年小年不适用于商界也不适用于股市，去年我们是运气好，但谁说今年我们运气就不好了，从各方面来看今年我们的运气会更好。而且你和沈立涛都要毕业了，可以全身心投入工作，还可以从校友中招兵买马，这可是一大利好。还有我感觉立涛还有许多秘密武器没有使用，所以我认为150%的增长目标不但不高，还有点保守。总之200%的目标是靠谱的，立涛该你了。”
沈立涛笑道：“我先问问曾总，今年如果招聘工作做得好，新招员工战力如何？是否能达到每人创收20万的目标。也就是72台电脑，说说吧芳姐。”
曾春芳嫣然一笑：“谢谢沈总，能给我一个发言的机会。我认为在各项工作做得没有瑕疵的情况下，新员工每人创收20万元是现实的，关键是激励措施要到位，比如提高底薪，缩短试用期。当然了，招聘计划也要雷厉风行，做到极致。不过170人的总招聘计划好像有点保守，我建议凑个整数200人。”
沈立涛说：“那你帮我算算新增200人需要新增多少薪酬，伙食费等开支在外。”
曾春芳笑得更灿烂了：“沈总！为激发员工的创造力与爆发力，咱们必须大幅提高底薪，去年新员工的底薪是900，那今年是不是可以提高到1100，加上绩效工资和年终奖，年薪酬应该翻倍，也就是26，000，再乘以200就是520万。这个数字是有点庞大，但按人均创收20万元计算，人均薪酬26，000还不到13%，远未达到30%的警戒线，完全可以承受。即使最保守估计，人均创收15万元完全是现实的，所以我们大可不必紧张。”
朱一飞说：“你的算法有问题，咱们的招聘计划是必须要分春季夏季秋季，这些新员工的工作时间都少于12个月，你为什么都按全年12个月计算？”
苏立言长发一甩，凛然说：“朱一飞，作为董事长，你的算法有问题，还不如曾春芳。她是最宽松的估计，你却要斤斤计较，须知公司经营瞬息万变，有诸多不确定因素，留有充分余地才是最好的算法。而且咱们刚刚只考虑了新员工的薪酬，那老员工呢？按人均提薪20%计算，这就是一个大数目，大大出乎你的意料。”
“苏姐，我承认你说的对，但这20%也不过人均5000块，乘以130就是65万，多大一点事嘛！不足为虑！”
“一飞我提醒你，算法要留有充分余地，20%是最保守估计，如果再乘以2，那不就是130万，你认为130万对飞涛公司是个小数目吗？我看你是得意忘形。控制成本是我们公司行稳致远，乘风破浪的重要战略，你作为董事长应该起示范作用，时刻铭记在心。”
朱一飞满脸通红，但也不好发作，哑口无言，因为论实力，苏立言要强过他，论话语权，她仅次于沈立涛，而且沈立涛也支持她，在多方面都要看她的脸色。
果然，沈立涛说：“苏姐说的在理，一飞你真的应该多向苏姐学习，她可是商界的大姐大，关键是抓住增加主营业务收入这个牛鼻子，我采取折中方案，在苏姐的基础上再乐观一点，也就是160%的主营收入增长目标。”
沈立涛一般就事论事，不偏向任何人。但总体而言，苏立言无论想象力、判断力、经验均可碾压朱一飞，所以支持她是常态。接下来，沈立涛又具体谈到业绩目标，尤其是现金流净额和A轮融资。苏立言，吴君敏先后发言。
朱一飞说：“别把我落下，咱们4人全票通过，那才堪称完美。立涛，融资方面我有看法，我认为3，000万少了点，不如来个整数5，000万，换取股份25%怎么样？交给苏姐，我放心，实在不行她自己接下这个5，000万的大单也可以呀，她可是身家数10亿。”
“一飞，你别往我脸上贴金。我是有10位数的身家，但也仅仅多出一点零头，这个大单我是想接，但也不能全接。因为a轮融资是我们走向资本市场的第1步，不能因为我个人而止步。总之我觉得本公司估值两个亿是合理的，但若一下子融资太多，也不利于公司稳定发展，所以20%的比例是合适的，还有我希望这次不要把融资后的股份分配摆上桌面，凡事都先行一步未必可取，立涛你说呢？”
“我同意！最好还是从外部融资4，000万，我估计20%换4，000万的飞涛股份是有相当诱惑力的，关键是打好春季销售这第一仗。我们已经有了开门红，1月份实现销售收入400万，同比增长340%，这完全能说明问题。那现在就讨论招聘计划，刚才已经达成了初步共识，全年共招聘200人，底薪1100块，试用期方面我认为三个月太长，一个月太短，所以两个月比较合适怎么样？”
另外三人都同意。沈立涛接着说：“200人的总目标分三大块，市场部90%也就是180人，人力资源部5%也就是10人，财务部3%也就是6人，另外。我希望许薇负责保卫科的直接领导，她是我的行政助理嘛，另外一飞也可以协助指导这个保卫科，Zhao4名保安，平时巡防各门店。另外我们还需要招收10名保洁员，临时工编制，月薪400元，在适当的时候可以讨论转正，但那至少是三年以后，因为家政公司多的是这类人才，但我们仍然要封住口子，优中选优。虽然不是公司正式员工，但毕竟也是公司的一份子，我们不要把他们当外人，否则会引起不安和矛盾。先就这些数字表决吧，有不同意见先说。”
“立涛，我觉得咱们先要明确一个数字，那就是门店总数，我们有330名员工。市场部300人，我们可以开设27家门店，每家店10~11人，多出的人归市场总监唐昭领导，负责采购工作。那如果一名保洁员负责三家门店，我们正好需要九名，但是公司总部尤其是食堂还需要两名，所以我们最好多招聘保洁员，这也花不了什么钱，OK？”
朱一飞总算抓到了漏洞，长舒了一口气。
“Ok，再加两名保洁员，请表决。”
4人全票通过，接着讨论招聘计划的细节。最后决定市场部180人中，销售170人，采购主管一名，从招聘的新员工中录取，月薪2000。公关主管一名，月薪2000，优先从新员工中录取。公关助理两人，月薪1200。人力资源部招聘主管一名，培训主管一名，月薪均为2200元。人事专员5名，财务部注册会计师一名月薪3000。出纳两名，月薪1400。保卫科保安4名，月薪1100，均需武校毕业或退伍军人。而且还任命曾春芳为招聘第一责任领导，吴君敏，唐昭协助。至于沈立涛，他只担任市场部第2轮面试的主考官。朱一飞负责后勤保障，尤其是招聘保洁员和保安。苏立言只担任财务部的面试主考官。
第一百零一章 巧笑倩兮
沈立涛一边忙着写毕业论文，一边盯着公司的招聘。他的论文题目是《狂野与诗意的边缘》，论题是加西亚·马尔克斯的写作风格，并以《百年孤独》为例，剖析魔幻现实主义的艺术特征。董千寻的毕业论文，是《信息时代的传媒语言》，论述全球化背景下广告传媒语言的发展脉络。不知何时，她已蜕变成准文艺女神，对文艺与传媒了如指掌，只是没有工作经验而已。
两人时常在图书馆汇合，讨论写作心得与体会。董千寻后来居上，不到一个月就完稿。随着写作的深入，千寻询问沈立涛为什么不向传媒业进军，开一个广告创意公司。立涛说暂无实力与精力。
她巧笑倩兮，秋波流转，眸子像警幻仙子，晶莹澄澈，
“可是既然向传媒业进军是你的既定目标，为什么不提前行动呢？要知道传媒业已成为市场的新宠和制高点，只有提前布局才能抢到市场先机。其实起点可以低一些，200万元的注册资本足矣，关键是打响第一炮，迎来开门红。”
“200万元就能开一个广告创意公司呀，我至少得招20名员工吧，头一年的营业收入没有保障。我单单开工资就需要40万以上，还有租房、设备开支，而且我对广告传媒业一无所知，如何打开局面找到突破是一个大问题。”
“200万足够5年的薪酬开支，你怕什么？房租设备这些都不是大额开支，而且你有的是电脑，拨给自己，又可以省一大笔钱。关键是战机稍纵即逝，市场不等人啦。等你有了2，000万闲钱，大水都漫过龙王庙了。立涛，你要果断些，拿出宁都弄潮儿的勇气来。”
“嗯，钱不是问题。那人呢，我得挑一员能挑大梁的大将，来主管这个广告创意公司啊，有时候有钱未必能请到合适的人。”
“对呀，现在广告公司的管理人才十分紧俏，所以你更应该抢先进入市场。我估计过两年花两倍的价钱都未必请得到你需要的人才。别犹豫了，不就是200万吗？”
千寻近来获稿酬上万，水涨船高，眼界心气也高了。200万曾经是天文数字，现在则是三年触手可及的目标。多亏了沈立涛！
“唉呀，千寻你这么一说，我倒真有点蠢蠢欲动了。妈的，不知道今年我的财运如何，是不是能迎来开门红？算了，我决定了！要干就赶早，最多沉寂一年，明年一定能打开局面。看来我得提前召开董事会会议呢。千寻你这么聪明又有才，不如到我的广告创意公司来吧，我请你当创意总监，年薪4万怎么样？”
董芊寻腼腆的笑了：“立涛，能帮到你我很开心，但是请你不要诱惑我，我的梦想是文学，主业是小说创作，我不想放弃，对不起。”
沈立涛当即打电话给朱一飞，要他召集董事会会议。时间就定在次日上午，趁春季招聘计划还未完成，沈立涛想临时增补招聘计划，免得夜长梦多。为了在董事会会上提升话语权，沈立涛命令许薇立即收集中国，尤其是宁都市的广告传媒业市场数据，为他在会上的发言提供依据。果然许薇不负所托，三小时就完成了任务，还写成了2000字的调查报告，交给立涛。他满意的说：
“好样的，这下我心里有底了，我得给你记一功。”
许薇眨眨眼，要了咬嘴唇，像极了现代版晴雯。
“记啥呀，这都是我份内的事，不如你请我吃晚饭吧，我最近胃口特别好，跟馋猫似的。”
“又吃烛光晚餐呀，多浪费呀。”沈立涛对上一次的烛光晚餐心有余悸，生怕她又提出那个让他寝食难安的问题。“烛光晚餐就免了，我也没这个癖好，要请就请你的女友吧。”
“别别别！我真要被你噎死。走吧，现在是4点多，我们不妨去逛街，逛累了再吃晚饭好吗？”
“Ok，let'sgo！”
且不说沈立涛又如何闪躲许薇的飞刀，总之他有的是经验，应付此种兵器。第2天董事会会议如期举行，苏立言一开口就问：
“怎么立涛，你是有什么特大喜讯要告诉我们吗？急急忙忙把我们找来开会，连议题都没有。”
“稍安勿躁，大家好，今天的议题是讨论增补招聘计划和新的市场大动作。首先请苏姐公布一下2月份的财务数据。”
“2月份数据依然亮眼，虽然新员工还没有入职，但老员工士气高昂，表现优异。2月份共销售高端组装电脑905台，高端笔记本电脑508台，共创销售收入409万元，同比增长500%。毛利108万元，现金流金额1，200万元，资产负债率18%，完全可控。薪酬开支20万元，不到营业收入的，5%，可以说我们以最小的成本创造了最好的业绩。”
沈立涛说：“我再通报一下招聘进度，春季计划招聘85人，其中市场部75人，人力资源部5人，财务部5人。已完成第1轮面试，第2轮面试已在进行中，关键岗位已完成，但尚未发出录用通知。按计划还有两天第2轮面试。再过三天就要发送录用通知。我说的市场大动作是成立广告创意公司，初定员工规模是20人，注册资本200万，总部设在宁都或上海，大家讨论一下吧。”
苏立言与朱一飞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看来是被惊诧到了。吴君敏却早有心理准备，不慌不忙的说：“立涛，我同意开设这个广告创意公司，但200万投资是不是少了点？我建议投300万，第1批先招30人。反正300万够我们招60名员工了。”
“我的计划是起点低，小步快跑，等公司步入正轨，摸索出经验，我们再扩招10名员工也不迟。至于注册资本，200万也不是一个小数目，想想三年前飞涛注册资本30万，不也有惊无险，赚得了第1桶金吗？关键是找到合适的人，把各项工作做扎实，不犯低级错误。”
“好吧我同意，但招聘方面你必须亲力亲为把好关，我只能协助你敲敲边鼓。”
“Ok，苏姐一飞，你们有什么意见？”
苏立言一甩秀发，用笔记本敲了敲桌子：“你们俩串通好了吧？这么大的动作事先也不给我说一声，让我有点心理准备。立涛你忘了吗？今天的销售任务很重，那可是整整5，000万，压力不少，一步都不能走错。你临时改主意，这可犯了兵家大忌。”
“一飞你说呢？到底有没有信心？”
“信心是有，但只是对你个人的信心，对市场对这个新公司，我还没有八成把握。立涛，你一向不是说要稳扎稳打吗？这回怎么半路冒出这么个鬼点子？”
朱一飞此时主意未定，只是凭本能质疑。在四名董事中，他是最保守的。
“改革开放进入深水期，谁掌握了大数据和流量，谁就有了话语权和资本的制高点。许薇的报告表明，2001~2003年中国传媒业以每年16%的速度扩张，未来还会更快。宁都作为二线城市，传媒业更是发展迅猛。2001~2003年，宁都传媒业以每年25%的速度增长，2003年的规模已达36亿元。就以龙凤传媒为例吧，它由蔡飞龙于1988年创立，注册资本15万元，目前已发展成净资产7.2亿元的大型民营企业。数据表明，该公司2003年的营业收入达10亿8，000万元，毛利3亿6，000万元。可见传媒业经营好了，是大有潜力可挖的现金奶牛，能为公司发展注入源源不断的资本和活力。”
苏立言微笑道：“你说的蔡飞龙，我不是不知道，他于1981年毕业于北大新闻系，然后赴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深造，1984年回国，他可是传媒界的一个天才。他老婆是英国伦敦政治经济学院毕业的硕士，两人不但情投意合，还对传媒业情有独钟。从1984年结婚到现在，期间20年两人的感情从未出现过变数和负面消息，这可是经济界和传媒业的一大佳话。立涛，我们都不懂传媒，谁来掌管这家企业，打开市场突破口，这是一大问题。余下的问题暂且不说。”
“我知道，我的能力有限，但方向是对的。两年后进军传媒业是我们的既定目标，既然如此，情势所迫，资金充足，我们为什么要等两年呢？我当初说两年，是没有预估到公司的主营业务发展如此迅猛，今年不出意外就将突破8，000万元。这是多好的机会呀，我们可不能浪费。”
“我相信你的能力和魄力，但我们对宁都传媒业还没有做深入的调查，只是从互联网收集一些数据，不是第1手资料，所以我建议最好等半年再看。比如在秋季招聘计划中增补20人广告创意方面的人才，这未尝不是最佳策略。”
“一飞你说呢，到底想不想干一笔大的？”
“想当然想！经你这么一说，我粗略估计一下，如果我们在三五年以内切得20%的市场蛋糕，那可是近20亿的年营业收入，太诱人了，说是现金奶牛，名副其实，一点都不夸张。但苏姐也说的有理，再等半年再说吧。”
沈立涛一刹那就看出了他的心思。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以为一旦公司赚的第1桶金，我就会向影视业进军，大把大把砸钱捧严疏影。你错了，她还需要历练三四年，到那时候，等我们的广告创意公司年收入近10亿，我才会考虑捧不捧她，我是有底线的。”
“是吗？我怎么没想到。”
苏立言秋波暗传，嫣然一笑，大御姐风范一览无余，朱一飞都看呆了。妈的，苏姐还不是半老徐娘。君敏呀君敏，你可是亏大发了。
“立涛，你是说，4年内我们的广告创意公司就能创年收入10亿吗？你哪来的信心？”
“只要在一年半内打开突破口，我就有信心，而这第1步关键是人才，选对了我们就有了成功的把握。我是不太懂传媒业，但不懂可以学嘛！我又是中文专业，与传媒业息息相关，不是外行。”
苏立言甩了甩波浪长发，又是嫣然一笑，露出浅浅的小梨涡。朱一飞越发成了呆鹅。
“OK，我同意你的方案，提前半年采取行动。但计划不能再改了，注册资本200万元，招20名专业人才，这个是雷打不动的。举手表决吧，咱们要形成董事会决议，然后尽快启动新的招聘计划。”
4人全票通过，然后大家讨论了创立新公司的细节，最后决定把公司设在上海，由沈立涛亲自抓第2轮面试，曾春芳抓第1轮面试。3月13日发布招聘信息，3月20日启动面试。
第一百零二章 飞刀
招聘计划启动，但沈立涛没有挖到合适的市场创意总监。总经理倒是招到了，他叫梁立秋，上海交大毕业，今年32岁，有10年传媒业工作经验，曾在某大型传媒企业任副总经理。沈立涛在面试时许诺给他一定数量的股份，并有股权激励计划。
由于面试没招到人，沈立涛随即通过陈冠芳介绍，找到了宁都传媒大学知名教授罗大江，他倒是很爽快，引荐了他的亲侄女罗芳晨。她是宁都传媒大学毕业，今年25岁，有三年传媒业工作经验，之前已升任某传媒公司市场总监助理。尽管她工作经验不够丰富，沈立涛还是果断决定录用她。
飞涛广告创意公司正在紧锣密鼓筹建中，沈立涛立即与梁立秋、罗芳晨召开了入职前的谈判。按照面试时约定，工作待遇面议。出于谨慎，沈立涛只开了底薪，梁立秋年薪四万，罗芳晨则是月薪2000。现在谈判的焦点是股份问题，沈立涛别出心裁，居然把这两人的谈判安排在同一场，在场的还有朱一飞，许薇。上午10:00许，在沈立涛的办公室茶几旁，介绍完了，5人展开了较量。3:2，沈立涛明显占了上风。
“梁先生，首先请你谈谈飞涛广告创意公司筹建的设想，尤其是关键数字。”
梁立秋正襟危坐，一脸严肃，与准总经理很合拍，毕竟他面对的是飞涛公司的掌门人，未来的超级CEO
“沈总，我相信飞涛公司的实力和决心，所以既然要开，起点就要高，注册资本300万以上，总部设在上海。我还请求派给我一名助理，月薪1500，985高校毕业，英语能力突出，有无工作经验不要紧，我可以带他，相信半年内就能上手。我从招聘海报得知，这个广告创意公司只有20名员工，与300万注册资本不相称，所以我提议在夏季招聘计划中给广告创意公司安排12人，而且面试工作由我主持，您只需要给予指导。另外办理营业执照，银行账户，办公地点都由我和罗芳晨执行，你不需要操心。在此我提议，创意总监的薪水应该控制在我的80%~90%。”
“那我如果只给你200万，这个公司多久能创立，准备上班开业。”
沈立涛毫无顾忌，一上来就翻了一张底牌。他吃准了这二位为人淳朴，没有什么弯弯绕，坦诚才是最佳策略。
“沈总，恕我直言，200万的确太少了。公司既然有充足的资本，没有资金压力，且发展势头良好，现金流源源不断流入，为什么不慷慨一点呢？不就是多给100万吗？不可能伤筋动骨的。”
“如果伤筋动骨，那问题就大了，公司不是我一个人的，我只控股30%，另外还有两名大股东。我也觉得200万少了点，但我说了不算，董事会已经形成决议，不可更改。所以你先咬牙坚持一年，如果真的需要，明年我一定追加投资，Ok？”
“OK！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能说什么。那我能不能问一问这个广告创意公司的董事长是谁？我个人认为，还是你亲自上阵比较合适。您放心，您只需要督导我和罗芳晨，其他的不需要你操心。”
朱一飞抓住了话语权，他一直在冷眼旁观，侧耳倾听。
“此话言不由衷有水分，你是希望公司的实际控制人给予你大力支持，所谓督导是形式。沈总不会干预你的管理，只要你的工作不与飞涛公司董事会决议相冲突，怎么都行。”
“朱总，我是真诚的。作为飞涛公司的子公司，我当然需要母公司，尤其是沈总的支持。你刚才也说了，他是实际负责公司运营第一责任人，我不找他找谁？但谁当董事长，我有建议权，没有表决权，我明白。”
沈立涛剑眉一挺，英气逼人：“我知道，你和芳晨都希望我来当这个董事长。事实上我也没有别的选择，一飞已经是董事长了，另外两名董事都很忙，分身乏术，那我就当仁不让了。直说吧，我代表母公司控股80%，我个人占股5%，剩下的15%将由你们二人瓜分，说说看想要多少股份。”
罗芳晨抢着说：“沈总，15%太多了吧，你才5%，我们刚刚来，什么功劳都没有，怎么能要这么多股份呢？其他的董事会怎么想？”
“那你想要多少？”
罗芳晨灿然一笑，又看看梁立秋这才说：“我觉得5%最合适不够了，股市的举牌不就是5%吗？”
“你确定？到时候可别反悔哦！”
“哪能呀，我最大的优点就是真诚，任何事情不遇不可抗力，作出了承诺，我是不会反悔的。”
“那还有什么不可抗力？这个可不能忽略呀。”
沈立涛没有忽略不起眼的细节，在他看来，不可抗力是个法律模糊概念。
“我指的是其他事情，这个事情我是不可能反悔的，5%就是5%，雷打不动。”
许薇说：“其他事情？那我能不能问问，在什么情况下你会离开飞涛广告创意公司？这也是至关重要的。”
“只要沈总支持我，梁总不给我穿小鞋，我是不可能辞职的。我的身体很健康，没有不良嗜好，至少还可以干30年，直到退休。”
沈立涛眉目舒展，又一番俊逸：“哇，这么爽快，太让我感动了，看来我真的找对人了。那好，5%就5%，但是我提醒你，待会提股权激励计划时可不能太羞涩哦。”
“我明白！”她又冲梁立秋说，“梁总该你了，可别害羞哦！”
“沈总朱总，既然我是芳晨的上司，他给5%，那我肯定要比5%多一点吧，你们随便给，我没有意见。”
“话可不能这样说，这不还有10%的空间吗？6%也是给，8%也是给，总之我认为应该是6%~8%之间，立涛您以为如何？”朱一飞还真是能掐会算，不愧是科大精英。
“你就不能大方的给人家10%或者9%吗？”
“我想给啊，问题是芳晨已经定了5%，两个人的责任相差不远，股权差距不能这么大吧！不如再问一问，立秋，你在之前那个传媒公司占多少股份？”
“不好意思，之前那个公司是大型国有企业改制来的，我一个副总，只有不到2%的股份，这还是我极力争取来的，想想就窝囊。所以这次一看到飞涛公司的招聘海报，我就动心了，再加上女朋友支持，我就更加激情澎湃了。”
“那我就给你9%吧，反正也没超出计划怎么样？”
“我想听听朱董的意见。”
朱一飞看了看沈立涛搔了搔头，说：“立涛本来我不想插手的，但立秋和芳晨的差距真的不能太大，所以我认为8%比较合适，两全其美。”
“那剩下的2%呢，给你还是给我？”
“给我也可以，给财务总监也可以，我不在乎。”
“你能不能爽快些？到底想不想要这2%？”
“不要！区区2%能顶多大事呀，反正算起来我也有24%的股份，我怕什么。”
朱一飞这下够豪爽，也许他不想让下属瞧不起，尤其是两位女神。
“确定？”
“确定，绝不反悔！”
“OK，那就8%给梁立秋，另外2%给财务总监林子炫。他才26岁，刚工作4年，这意外的2%应该也是一个惊喜吧。”
罗芳晨说：“沈总，2%也许不是惊喜，而是一个定时炸弹。同样是总监，凭什么我是5%他是2%？他会不会有负面情绪，尚未可知。再加上公司的成长壮大，这个利益差距会越来越明显，如果他的下属和家人煽风点火，难保他不会起疑心，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沈立涛不以为然，说林子炫不是白眼狼、数盲。
接下来说到股权激励，罗芳晨要求与普通员工拉开差距。
沈立涛说：“许薇你帮我算算，如果2004财年，广告公司普通员工的股票期权是5000股，公司的发展属于谨慎乐观的范畴，比如总薪酬占营业收入的25%~35%，梁总和芳晨可以分得多少期权？”
“如果是谨慎乐观，那说明两位领导的工作很出色，我们迎来了开门红。所以梁总宜定在9倍，芳晨定在7倍。算来梁总得45，000股，罗总得35，000股，这在10年后可以翻10倍，也就是45万和35万，这已经很多了，完全可行。”
沈立涛不急于拍板，又问：“一飞你说呢？6~12倍可以吗？”
“我的算法不精，还是你说了算。”
“OK！那就按芳晨说的，6~12倍。不过这个数字很关键，必须上报母公司董事会批准。”
梁立秋说：“沈总其实大可不必，我们相信你言出必行，不如把这个数字写在公司的备忘录里。”
“Ok，那你们二人在上海的安家费公司出多少？买房子是不可能的。”
“我希望公司负担我这两年的房租，我只要一个二居室，距离公司10公里以内就行。”
罗芳晨笑道：“我同意，但我只需要一个一居室。”
“那哪行！必须得租一个二居室，万一来闺蜜了也可以留下来陪你，是不是？”
“闺蜜可以和我同床睡嘛，我没有独床癖。”
“行了，别说了，就二居室，反正公司付给你一套二居室的房租，你自己爱租什么就是什么。”
这样，预期需要一个半钟头的谈判，半小时就搞定了。沈立涛的预定策略是在股份和股权激励上慷慨，在薪水和安家费方面抠一些，果然收到了奇效。
随即梁立秋挑选了一名面试成绩亮眼的女员工刘至纯当助理。筹备工作随即启动，不出意料，由于准备资料很充分，完全符合工商行政管理局的要求，营业执照10天就拿到了，而且还拿到了两年的免营业税优惠。与此同时人事主管杨军玲组织了入职前的员工培训。
清明过后，飞涛广告创意公司开业。沈立涛作为董事长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大家群情激昂随即开始工作。中午的第1个工作餐很丰盛。沈立涛亲自与员工一起聚餐，罗芳晨，梁立秋，许薇与他同桌。这样的公司创立节奏，比小李飞刀还神！
第一百零三章 人在江湖（上）
为迅速打开局面，朱一飞建议沈立涛从龙凤传媒挖人，沈立涛嗤之以鼻。不料龙凤传媒却先发制人，欲挖走许薇，还开出了非常诱惑的条件，任命她为市场总监助理，年薪10万，还有股权激励。许薇巧妙应对，侦查敌情，她假装答应，却问对方能否做得了主。他说：
“我冯立军虽然只是一个人力资源总监助理，但可以上通最高层，CEO蓝志勇是我表弟，这次我就是受他指派，来执行特殊任务的。”
许薇说：“龙凤传媒何以会这么看重我一个小小的行政助理、大四学子？你们到底想要什么，我能为你们做些什么，连CEO都上心了。”
“我们深知飞涛公司几乎是铁板一块，想挖掘高管几乎是不可能的，更别说朱一飞或苏立言。我们只是投石问路，试探一下飞涛公司的基本盘。当然如果你拒绝加入龙凤传媒我们也不勉强，但我要提醒你，在这种情况下，只要一走漏风声，飞涛公司董事会很可能对你失去基本的信任，你若继续待下去，前途堪忧。朱一飞，苏立言都容不下你，沈立涛留下你也没什么意思。但我们也不怕沈立涛反击，相反我们要付给你一笔钱，前提是你承诺不将这事捅出去。”
“多少钱，你这么一说倒是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不多，5万块，而且我们龙凤传媒的大门始终向你敞开，你随时可以加盟，怎么样？这个条件很诱惑吧，你进可攻，退可守，可说立于不败之地。”
冯令军显然是有备而来，一开口就是五万。
“有这样的好事，我还不如按兵不动，留在飞涛公司吧，5万块可不是小数目。”
“但是这5万块也不是白给。”冯令军也是商场老手，并不急于摊牌，他以为许薇已上钩。
“你们是不是想让我做卧底给你们通风报信，尤其是董事会的战略与规划？”
许薇一针见血，毫不晦涩，这也是她一惯的风采。
“你真是太聪明了！没错，但我们会根据你提供的情报价值另外支付报酬，而且会相当丰厚。你如果不满意，还可以讨价还价。”
这下，冯令军想速战速决，迅速获得需要的情报，至于后续奖励代价。许薇知道，他没有决定权。狡兔死，走狗烹，商场如战场，利益至上，胜者为王。
“OK，那真是太好了，那这5万块什么时候打到我账上？我首先得看到你们的合作诚意。”
冯立军嘿嘿一笑，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借记卡，笑眯眯的说：
“这张卡是特意为您准备的，密码是6个6。你最好修改一下，里面刚好是5万块。”
“哇！这张卡是用我的名字开的吗？没有我的身份证，你怎么能给我开银行卡呢？”
“小事一桩，我们知道你的身份证号码，银行方面自然不会多问，有钱还办不成银行卡吗？”
“那真是太好了，实话告诉你，飞涛公司下周就要召开董事会，到时候我一定把绝密消息发给你，我现在是不是可以走了？我想马上到ATM上取款，看里面有没有5万。”
“好吧，但我希望三天内你最好能把飞涛公司的财务数据告诉我，我们一定会给予丰厚报酬。”
“没事，但我需要准备一下资料，口说无凭，你们未必会相信，对吧？”
“不不不！”冯立军有些尴尬，“但如果是书面数据或优盘，价值会更高，总之你自己掂量着办，我们绝不勉强。”
许薇当即去ATM取钱，里面果然有5万块，她开心的打电话给沈立涛，说有重大消息要告诉他，他却问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这你就别问了，总之我想马上见到你，咱们是在公司会面还是在街上？我正在广场路附近。”
“还是在太阳广场会面吧，我临时决定去上海视察我们的广告创意公司，估计要在上海待几天，你需要准备一下吗？”
“不需要！我的手提包里有笔记本，随时都可以待命，待会见，快走啊，别让我久等。”
手握重大秘密，许薇迫切希望见到立涛。不是邀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誓与立涛共存亡。
太阳广场，沈立涛行色匆匆，一见面就问有什么好消息，是不是上海那边接了第1单。
“没有啊，也不知道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如果有一家大公司要挖我，你作何感想？”
“能有啥感想？高兴呗，你再也不会缠着我了。”沈立涛一脸坏笑。
“笑什么笑！你这个混蛋，我为你操碎了心，你却一点都不领情。”许薇一边跺脚，一边眼圈都红了。
“sorry，你怎么没有幽默感啊？其实我说的是反话，有你在我身边挺好的，我感觉很踏实很自在，真的。”沈立涛一脸真诚，“有人挖你，说明你有价值，我没看错人对吧？”
许薇不知道，沈少侠又在磨练桃花掌，欲擒故纵，欲扬先抑，写散文一样。
“对你个头，给！”许薇破涕为笑，把那张银行卡递给沈立涛，“密码是6个6，六六大顺嘛。”
“干嘛给我钱呢？我应该花大钱把你留下来才对呀。”
“你先别得意！”许薇随即把她与冯令军的交易一五一十都告诉了他，最后说，“到底怎么办呀？我继续给他们当假卧底，还是对他们摊牌？不过我知道，你小子肯定不愿意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们，这也是他们自找的。”
“先别管这么多，有5万块不要，你不会是傻瓜吧？我们马上去火车站买火车票，然后赶往上海，let'sgo！”
“等等，我立了这么大的功，你是不是得有所表示呀？”
许薇一脸灿烂，满心期待。自从那天与立涛摊牌后，她就改变了策略，决定以攻为守。
“唉呀，这个呀，给钱当然不行了。”沈立涛有些心虚，他知道她想要什么，但又不甘就范。只好说，“要不我答应好好陪你逛逛大上海，你想吃什么想买什么都行，OK？”
“你白痴呀，我要这个！”许薇微微仰起头，闭上了眼睛，饱满的红唇是那么肉感诱人。
沈立涛不再犹豫，一手搂着她的小蛮腰，一手搂着她的脖子，印上了她的芳唇。
ohmygoddess!这一吻不要紧，许薇忘情的回应并钩住了他的脖子，两人就这样深吻了足足有几分钟。沈立涛感觉怀中的美人儿是那么芳香娇媚，他甚至一手按住了她的胸，她嗯了一下，喃喃道：
“你想干什么？这是在广场上傻瓜？”
沈立涛只好收回了手，又恋恋不舍的吻了一下的唇，然后才说：
“不得了，我无法把控自我，追求快乐的本我几乎要把自我封杀了。算了，马上去火车站，let'sgo！”
许薇甜甜的应了一声嗯，然后默默的随他去打的。在出租车上她又拉住了他的手，目视前方，一言不发，任的士飞驰，情思迷离。
在火车上，两人面对面靠窗而坐，许薇一会儿看外面的风景，一会儿看他，嘴唇微微嘟着，似乎在说，还想不想吻我呀，傻瓜。沈立涛心有灵犀，终于低声说：
“我当然想吻呀，但这是在火车上，众目睽睽之下，您可别怪我耍流氓。”
许薇也低声说：“想吻就吻呀，就吻一下，我不怪你。”
于是沈立涛凑过去轻轻的吻了一下她的芳唇，一面喃喃说：
“oh，mygoddess.I'mlostinsweetlove.whatcanIdonext?“
“Nevermind.Iwon'tforceyoutoloveme.Loveissimplylove.“
爱就是爱，说也说不清楚。
到了上海，两人直奔飞涛广告创意公司，因为在火车上已吃过中餐。此时已是公司成立近一个月，公司上下井然有序，充满正能量。两人正在市场部办公室转悠，梁立秋闻讯赶来，微微嗔道：
“沈总，你来上海视察，怎么不给我打个招呼呀？我好去火车站接你。”说完两人紧紧握了握手。
“接什么接！我不搞形式主义，把工作干好是第1位的。怎么样？有没有好消息？我可是满怀期待哦。”
“有好消息，但只是小case。行了，你先视察吧，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问。”
“各部门是否运转正常，有没有负面消息？”
“没有，没有，一切正常。尤其是市场部14人，周一到周四都在跑业务，忙得不可开交。今天是星期五，大家都在公司整理信息，采集数据，或者准备下周行动方案。你也看到了，没一个偷懒。”
所有职员都是专业人才，工作效率极高，但作为初创企业，打响第一枪确实最难。
走进罗芳晨的办公室，她正在和助手准备广告文案，一见到沈立涛立即兴奋地张开双臂说：
“沈总您可来了，Ihateyou.”两人来了一个甜蜜拥抱。
许薇看着，只觉一股酸意涌上喉咙，但没有打翻醋坛子。这个芳晨，她不会爱上立涛了吧！管她呢，她没有机会，立涛也不会上钩。想到这儿，不禁咬了咬嘴唇，心下释然。
沈立涛问：“看样子有好消息呀，这么开心，我这回来对了，昨天我的左眼皮一直跳，真是心有灵犀呀。”
“是有好消息，不过不是昨天接的单，而是上周六。我正在家中休息，闲的无聊，之前拜访的一家客户忽然打来电话，询问报价可不可以降一些。我一看机会难得，就说可以，尽快面谈。于是趁热打铁，这第1单就接下来，数目不大，但也算开门红。是不是，梁总？”
“是的，这第1单你功不可没，我正在记事本给你寄了一功，年末董事会一定会给你奖励的。是不是？沈总！”
“当然，这第1炮最为关键，不过，我要说你们了，以后千万不要叫我沈总，这样太生疏太僵硬，我希望你们直接叫我立涛或者沈立涛、Mr沈，都行，OK？”
“OK！”
梁立秋又说：“这单虽小，只有区区25，000块。但对方也是颇有实力和潜力的隐形冠军，金池科技公司。这一单干好了，以后还有合作的空间和机会。”
“嗯，这个金池公司是干什么的？不妨给我介绍一下。”
“OK，它是于1996年成立的软件公司，主要为各类互联网企业生产软件，2000年营业收入突破3，000万，去年突破一个亿，利润丰厚，且现金流充足，负债率极低，只有不到25%。这次他们是想打开宁都市场，所以绕开了上海本地的广告公司。”
“咱们坐下聊吧，我主要想看看市场部的工作方式需不需要调整，比如原来三个人一组是不是可以调整为两个人一组？”
“我看不必了，三人一组运行良好，估计很快就会有第2单。这个月营业收入可突破8万块，不负所托。”
罗芳晨坦然自若，信心满满，眸子散发职场女神的光芒，像两汪天池水。
第一百零四章 人在江湖（下）
视察了飞涛广告创意公司，正好是下午4点多，沈立涛陪许薇游览了东方明珠电视塔和上海外滩，然后在一家法国餐馆吃了西餐，晚上又陪她买了两套衣服，吃的是上海特色小吃南翔小笼包。次日清晨他就叫醒了许薇，说要马上赶往火车站。许薇嚷道：
“昨天才来，今天就要走，你是不是工作狂呀？不是说要陪我在上海好好玩两天吗？我不走！要走你一个人走。”
沈立涛放下身段说：“薇薇，咱回宁都还有重要的事情，耽误不起，求你了！别耍小孩脾气，当初你是答应我的，工作上绝对服从我，咱昨天下午不是也玩过了吗？没有白来。”
许薇嘟着嘴说：“我还没玩够呢，上海太好玩了，简直是人间天堂。到底有什么重要事情，非得火急火燎赶回去？”
“我不会骗你的，具体什么事情，上了火车再告诉你。乖，快点洗漱，化个淡妆，然后出发。”
“我不化妆！丑死你哟！”许薇双手叉腰，瞪了瞪他。比豆腐西施要艳丽一万倍。
“你又不是我老婆，怎么能丑死我？这也太夸张了。”沈立涛乐呵呵的，一脸坏笑。他又玩起了桃花掌，这一招大漠孤烟。
“不是老婆也应该算准情人吧，我告诉你，你别想一门心思甩掉我，你要对我负责，我的初吻可是给了你。”
“你可真是！没听说，初吻也要负责的，初吻又不是初夜。”这一招长河落日。
“那好我告诉你。”她压低声音，“干脆别走，再待一天，今天晚上我就把初夜献给你，而且百分百温柔体贴，让你尽享处女之美，OK？”
许薇虽然还是大姑娘，却有几分御姐风范，这也是沈少侠逼的！又酸又甜的御用开心果。
沈立涛被吓着了，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微笑道：“OK，所谓初夜之美到了宁都再说，别磨蹭了，你一向是风风火火，从不拖拖拉拉的。”这一招平沙落雁，姿态不够优美。
“神经病！不识好歹！”许薇一下子关上了门。
在火车上两人一边吃早餐一边聊工作，沈立涛的计划让许薇大吃一惊，他居然要反杀冯令军，让他倒戈，做飞涛公司的卧底。
“你是不是傻呀？他在龙凤传媒干得好好的，春风得意，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要威风有威风，干嘛要听你的召唤，你能给他什么？”
“一切皆有可能，我给他画一个月亮大的饼，写上美妙的诺言，他自然会上钩。当然我不是骗子或阴谋家，事成之后我自然会奖励他。等着瞧吧，你现在就打电话给他，约他下午3点在梦圆咖啡屋见面。”
梦圆咖啡屋，许薇和冯令军相对而坐，沈立涛则在十步开外的茶桌旁坐着，冷眼旁观。虽然听不清二人在说什么，但也能察言观色，尤其是看面相。沈立涛对这一点颇有信心，不到半分钟他就做了判断。这个冯立军属于超凡者，价值观靠谱，不贪婪，也没有恶癖，但很要面子，对他来说，尊严荣耀比钱重要的多。
这边许薇与冯令军玩起了躲猫猫。许薇说：
“我昨天陪沈立涛去了一趟上海，飞涛广告创意公司运转良好，士气正旺，看样子今年能迎来开门红。你还想知道什么？比如飞涛广告创意公司的注册资本，股权结构，人事架构，战略规划，员工薪酬标准，这个情报值多少钱？”
“你可以开价，但不要狮子大开口，在商场上大家都要看利益。”
“3万块吧，你已经付了五万。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成交！”冯立军伸出了右手，两人握了握。说实话，这个价格低得出奇。但这是诱饵。
许薇说：“是这样的，飞涛创意公司注册资本200万，员工20人，但如果开局良好，明年肯定会追加投资，至少100万。母公司控股80%，由沈立涛作为董事长控股，他个人还持股5%，总经理梁立秋持股8%，市场创意总监罗芳晨持股5%，财务总监林子炫持股2%。战略规划是两年内盈利，营业收入突破300万大关，现金流净额400万以上；10年内成为传媒业隐形冠军，年营业收入突破10个亿，净利润率20%以上，现金流净额10亿以上，资产负债率25%以内。”
“这个战略规划是飞涛公司董事会通过的吗？我指的是母公司。”
“当然！你是不是想要书面报告？”许薇也不忘吊他胃口，来而不往非礼也。但这只是开打前的戏弄，沈立涛一出马，战局立即扭转。
“我相信你所言属实，但如果有书面报告，上面会更满意，我也可以给你更高的价格。”
“先不说这个，飞涛母公司那边你最感兴趣的是什么？”
“我最感兴趣的是财务数据和战略规划，股权结构我是知道的。”冯令军已深陷大坑而不自知。
“我可以给你弄到2003年的财务报表，但这三个月的财务数据我只能给你口头信息。飞涛公司已经加强了管理，我无从下手，否则会暴露的。您给多少钱？”
“还是你开价吧。”
“6万！”
“OK！成交。”冯立军又伸出右手，两人握了握。
“我还是先挣到这9万块吧。”许薇从手提包里拿出两页a4纸，“这是飞涛公司2003年的财务报表，上面还有苏立言的签名，飞涛公司的公章。”
冯令军看了很满意：“你要现金吗？我这里有5万。另外四万转账给你。”
“OK！现金也好啊，我就喜欢点百元大钞的那种快感。”
冯令军从手提包里拿出5扎现金递给许薇。
“刚从ICBC取出来的，你放心，少一张或是有一张假钞，我赔你10倍。你再说说战略规划如何，能不能搞到书面材料？”
许薇明白，这才是冯令军最想挖的情报。
“这个恐怕很难，这是绝密文件，锁在朱一飞的保险柜里，但我是所有董事会会议的列席者，一切关键信息我都知道，你也可以省不少钱。”
“我倒不想省钱，你也知道龙凤公司实力雄厚，该花的钱绝不会手软，但我也不勉强你，合作愉快嘛！你有你的难处，说说吧，这个战略规划是怎样的？”
许薇刚吐出情报，就亮出杀手锏，攻其不备，出其不意，不列颠的绝响，余味无穷！
“简言之就是8年内成为隐形冠军，12年内上市，20年内成为巨头。具体信息有更权威的解释，让我来给你引荐一位沈少侠吧。”
“沈少侠！难道是沈立涛的表弟，我记得沈立涛是独生子呀，他没有亲弟弟。”冯立军一脸疑惑。
“Comehere沈少侠！”许薇冲那边的沈立涛招了招手，他当即站起身，微笑着走来，那份从容淡定、潇洒自信，让她着迷，心里暗暗赞叹，ohliTao.我的宝贝你太帅了。
冯令军也看呆了，直到沈立涛走到跟前才回过神来：
“你就是沈立涛呀，久仰久仰！”冯令军又激动又惶恐，伸出的手都有些发抖。他总算明白过来了。
“yes，我就是！请坐！”沈立涛摆了个请的姿势，坦然坐下又说，“稍安勿躁，冯先生，我可是专为你而来了，你向我们伸出了橄榄枝，我不能不接啊。”
冯令军惊魂未定，慢了半拍才说：“可是，据我所知，你是绝不会出卖朋友的，而且飞涛公司发展这么好，你怎么会反水呢？难道董事会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发生？”
“不，我在飞涛公司董事会是实际控制人。虽然股份只占30%，但朱一飞是我最好的兄弟，苏立言和我眼光差不多，几乎心有灵犀，她是不会反对我的提议的。吴君敏也是我的好朋友，这些难道你一无所知？”
“我知道呀，我还知道你们当初创业的经历，这件事都在宁都大学城早就传开了，你成了一位传奇人物。30万到3，000万，短短三年之内，您真是商界奇才啊。”
“没有3，000万，到目前为止，飞涛公司的净资产不过1，500万，但如果卖出去，价值至少一个亿，我是不会考虑的，你说呢？冯先生！”
“当然！不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你真的想为龙凤传媒效力吗？”
“no，justtheopposite.我想把你争取过来，你不用紧张也不用纠结，我的条件很优厚。你作为飞涛公司的卧底，我会一次性付给你20万，另外每次情报交换再补给你差价，具体交易由许薇和你进行，我不插手。”
“何为情报交换？你这是烟雾弹还是——”
“不是烟雾弹，但如说是缓兵之计，也不无道理。你作为龙凤传媒的人力资源副总，总得为它作出贡献吧，我不能白要你的情报，我向你保证许薇提供给你的情报，100%真实有效。比方说飞涛公司的战略规划。”
“稍等沈总！恕我直言，你的条件是很好，但我感觉自己坐在火山口上，随时都会被火山熔岩吞噬，你怎么说服我为你效力呢？”
“你是职场精英，钱对你已经不是诱惑，只是一种手段。直说吧，飞涛公司的战略重点就是电子终端零售与信息服务并重，10年后将成为宁都一哥，吞并龙凤传媒只是时间问题。但你大可放心，我的并购不是恶意的杀鸡取卵，而是合作共赢，让双方都有更好的发展。还有最近，我们即将进行a轮融资，如果不出意外，5，000万即将到手，飞涛公司将如虎添翼。2004年营业收入将突破一个亿，明年将突破3个亿，我们董事会有100%信心。反观龙凤传媒，近年来收入增长乏力，已步入稳定发展时期，你们的黄金时代已经过去了。此消彼长，5年后飞涛广告创意公司将向龙凤传媒发起严峻挑战，你信吗？”
“沈总，你这些信息我可以如实通报给我表弟吗？他是龙凤公司CEO，是他安排我来挖许薇的。”
“当然！我并不怕打草惊蛇，我相信，您表弟不会将飞涛公司的威胁放在心上。在他看来，飞涛公司在5年内绝不可能超越他。”
“那你到底能给我什么呢？”
“我能给你一个安稳而辉煌的未来。总之，如果飞涛公司并购了龙凤传媒，你将成为龙凤传媒人力资源总监和高级副总裁、董事，我还会无偿划拨给你5%的股份，你觉得这个条件如何？”
冯令军沉吟半晌才说：“此事重大，我需要慎重考虑，给我三天时间，好吗？”
“Ok，请把你的银行卡卡号告诉许薇，一旦你答应加盟飞涛公司，20万就会立刻划给你。”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一向坦荡荡的沈少侠提前进入商战模式。这一枪必须打响。他判断，策反冯令军，以攻为守，将为接下来的较量抢占先机，别说20万，200万也值。此时他已预见战斗结果，以及十年后的飞涛传媒做大做强，成为飞涛集团又一支劲旅。
第一百零五章 灿烂秋晨
五四青年节晚上，宁都市青年歌手大赛决赛在宁都传媒大学体育馆举行。沈立涛，许薇，董千寻，萧南燕，朱一飞，吴灿等，都到场为岳秋晨打气助威。她在专业组，是9号，总共20名歌手参加决赛。朱一飞、沈立涛特别卖力，喉咙都喊哑了，这是他们第1次参加这种娱乐大餐，所以特别兴奋。女生们也很兴奋，但相对克制，没有声嘶力竭的叫喊，吴灿还嘲讽立涛是追星族，他只是一笑而过，没有反击。
岳秋晨唱了两首歌，一首是邓丽君原唱的《我只在乎你》，一首是张也原唱的《走进新时代》。这两首歌都是经典老歌，尤其考验歌手的功底和综合实力，但秋晨发挥的很好，尤其是后一首歌。她的嗓音既有邓丽君的甜美温柔，又有那英的粗犷豪放，张也的清丽明媚，一开口就吸引了观众的注意力和兴奋点。到了高潮更是如醉如痴，与观众打成一片。
沈立涛之前并非没听过她唱歌，但那种随意的氛围跟这种人山人海的大场面完全不同，秋晨也没有这么投入，效果自然千差万别。等到她刚唱完，朱一飞就吹起了口哨，他是此道高手，几乎全场都能听见。沈立涛更是狂呼：“岳秋晨numberone！”然后秋晨的拉拉队员，包括师大的数千人都跟着他呐喊：“岳秋晨numberone！”
秋晨含笑向观众行礼退场。经过激烈比拼，比赛结果尘埃落定，秋晨如愿以偿获得冠军及最具人气奖，并理所当然的成为宁都市文化形象大使。此外还有龙凤传媒赞助的奖金10万元，还可以参加CCTV全国青年歌手大奖赛，她可以说是这次大赛的最大赢家。
散场后沈立涛等人在场外等候。她一出来，朱一飞就代表大家给她献上了红玫瑰，她和大家一起拥抱还连连说：
“谢谢大家，没有你们的支持就没有我的今天，我会努力的，争取打入全国青年歌手大赛决赛。”
沈立涛说：“秋晨，你太客气了，你能获得冠军主要靠的是实力，我们只是到场为你呐喊助威，大家说是不是？”
“是！就是！当然是！”
“立涛，吴灿，朋友们，那我们一起去喝一杯吧，我请客！”
吴灿说：“好啊，但不应该你请客，还是让沈立涛请吧，他是我们的头啊。立涛你愿意吗？这可是你的殊荣。”
“当然愿意，只是不知道一飞会不会生气。一飞这样吧，今天的酒我请客，明天中午吃饭，你请客怎么样？”
“好啊，我就知道你不会挖我的墙脚，但今天这酒必须是红酒，预示着咱们大家，尤其是秋晨，都红红火火，人旺财旺运道旺。”
岳秋晨却说：“我反对，干嘛非得喝红酒啊？啤酒也挺爽的，想喝多少就喝多少，完全不用考虑钱的问题。立涛请客已经请的够多了，他的工资大部分都用来请客了，我们都心疼。”
“没事，今天是大好日子，不用省钱。我提议，两瓶长城干红，八瓶燕京啤酒，我们总共20来人，大家随便找个夜店。”
“立涛，一般的夜店也没有长城干红啊，还是免了吧，冰啤就挺好，我喝惯了。”
朱一飞说：“秋晨，你就别瞎操心了，沈立涛有的是钱，这个月刚发工资不久，他口袋里少说也有3000块，管两瓶红酒算啥，关键是大家要尽兴high起来。”
“那明天的中餐你可不能偷工赶料哦，我估计得三桌，每桌十个菜，两瓶红酒，没过瘾还要再加，你可能要大出血了。”
岳秋晨不忘敲打拿捏朱一飞，今天她是主角，料定他不敢反抗。
“没事！我把这个月的一半工资都豁出去了，还怕请不起一顿饭吗？不过地点还是在龙凤餐馆好。不用去四星级酒店，我们是龙凤餐馆的常客，老板会格外照顾我们的，你放心。”
“知道了！就你爱讨价还价，人家沈立涛从来不兴这个。”
沈立涛捶了捶一飞的肩膀：“一飞，罚你去买红酒，在美食街会合，Ok？”
“Ok，seeyoulater！”
这一顿酒大家都喝得七倒八歪，连吴灿都喝了一杯红酒，三杯冰啤，舌头都有点不听使唤，一个劲的嘲弄沈立涛贪心，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还说她永远都不会上他的当。沈立涛头脑比较清醒，只是一个劲哄她开心，还说非她不娶。其他人，除了岳秋晨，都一个劲的起哄，朱一飞还叫嚷：
“亲一个亲一个！”
吴灿乜斜着眼说：“你敢吗？沈立涛。”
“我当然敢，但是我不想惹你不开心。”
吴灿没有回答，只是痴痴的笑。在大家的一再怂恿下，沈立涛搂着吴灿的脖子，扳过她的下巴，给了她一个响亮的吻。这个吻像短平快的绝句，但立涛还是品尝到神仙姐姐的芳醇。他一边舔了舔嘴唇，一边想：ohmygod!这应该是她的初吻吧！人生若只如初吻，何处涛声不拍岸。
一伙人直到午夜才散场回学校。次日清晨，沈立涛睡得正香，岳秋晨一个电话把他吵醒，她二话不说，只说要请他喝上午茶，10点在龙凤茶楼相会。沈立涛蛮不乐意的说：
“干嘛呀秋晨！你昨天已经谢过我了，今天中午还要吃中饭，干嘛还要喝什么茶？”
“怎么不赏脸？咱俩同学这么多年，我才请你喝过几次茶，甭废话了，上午10点龙凤茶楼，不见不散。”
沈立涛一直在疑惑岳秋晨，为什么要单请他喝茶，他几乎要问朱一飞到底发生什么了，但总算忍住了不捅娄子。岳秋晨通常都不按常理出牌，这次请他一定有重要事情。他怀着忐忑的心情迟到了5分钟，还好秋晨没有打电话催他。这回她可是学乖了，她知道沈立涛不可能不来。
一进龙凤茶楼沈立涛，一眼就看见岳秋晨坐在靠窗的位置看外面的风景，直到他走近，她才扭过头来说：
“你可算来了！迟到5分钟，哪位女神把你绊住了？”
“没有啊，班上有一点小事，我临时跟刘一凡商量一下，耽搁了几分钟，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其实沈立涛撒了谎，他是故意的，意在拉开与她的距离，让她明白，她跟他不存在任何恋爱的可能，哪怕是她委曲求全，只求爱过，不求拥有。
“坐吧！”她又冲服务员嚷道，“上茶！两杯乌龙茶！”
“乌龙茶！”沈立涛大惑不解，“你喜欢喝乌龙茶，我还是头一回知道。”
“我最近有些重口味，乌龙茶味道重一些，对脏腑大有好处，老是喝碧螺春和西湖龙井，总得换换口味吧。”
两人开始闲聊，茶很快上来了。
“不好意思，秋晨，我只能给你半小时。公司那边临时有事，我必须在11点以前赶过去。”
“好啊，现在是10点过9分还有51分钟。我先考考你吧，你知道在获得冠军的那一刹那，我在想什么吗？你要猜中了今天我绝不难为你。”
岳秋晨早就打好了腹稿，第一步就是投石问路。
“难为我？不至于吧，让我猜猜，我想你一定想到了今天对你最重要的人和事。你是有事业心的，你的事业就是歌唱，在各种辽阔的舞台，甚至格莱美音乐奖的舞台。我不知道，谁能助你完成这一梦想，也许你根本不在乎能否获得格莱美大奖，你最在乎的是感情。我猜你，不是想到了爸爸妈妈，就是想到了爱人，你愿意用一生去守护的爱人。”
此时沈立涛霍然明白，秋晨是要把他拿下。他本就拥有一流判断力，更有预测未来之异能。秋晨的眼神与话语将心事暴露无遗。
“没错，你再猜猜这个人是谁？”秋晨的眼睛像两汪湖水，发出蓝宝石的光芒。
沈立涛故意装傻：“不可能是我吧？我没有这个资格，而且——”
“而且你在逃避，你真是绝顶聪明，一猜就中，看来咱们之间还是有默契的。尽管这几年发生了许多事，但你的内心还是那个多情多才多福的少年。”
沈立涛有些心慌，他沉吟片刻说：“秋晨，我们不用纠结，对方到底爱不爱我。从现实的角度看你和我之间是不可能的。你是百分百的女神，但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我无能为力，你也一样。我想你对一飞还有偏见，以为他只是运气好才有今天的成就。但谁又能否认运气的四两拨千金呢？谁能仅凭运气就获得成功呢？凭出身凭血统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一飞身上蕴藏着许多优秀的品质，比如勇气，忠诚，友谊，正义，公平等等。随着飞涛公司的壮大，他只会更努力更执着的坚守阵地，事业和爱情他都要。”
“那你能确保他不出轨吗？即使在追我的同时，他也一直找机会靠近萧南燕，要不是我运气好他早就上手了。他跟你不同，他属于大众化的精英，用下半身思考，欲望，快乐才是他行动的第一动力，而你······”这回，岳秋晨的话语属于常理，但也抓住了要害。
“我只是比他聪明一些，理智一些罢了，说白了只是性格和经历的不同，而且我也不能做到从一而终。比方说吧，我明知道自己爱的是吴灿，还身不由己，对别的女生产生微妙的感情。其实我不知道，有一天我跟吴灿结婚了，我会不会背叛她。说穿了，即使是用大脑思考的男人也忍不住色字头上一把刀。”
“这很正常啊，一个健康的男人是不可能不对美女产生兴趣的，至于他能否自控坚守爱情，我不勉强，一切随缘吧。你知道吗？以前我表现太差，觉得配不上你，但现在不同了，我的音乐事业即将步入快车道，如果与此同时步入婚姻殿堂，收获真正的爱情，这对我的事业将是最大的支持，您懂的。”
这样的表白看似坚不可摧，实则落入了功利主义的俗套。而她一直认为爱情是神圣的，超越一切世俗的功利，这也是她瞧不起一飞的主要原因。
“别说了，喝茶吧。”
两人喝了几分钟茶，沈立涛又说：“秋晨，对不起，我知道你是认真的，你是一个好女孩。但我们有缘无份，我爱的是吴灿，她才是我的终极目标。请你不要诱惑我，偏离人生的主航道。在事业上我会和一飞一起支持你，在感情上我无能为力。我想过简单快乐的生活，而不是瞎折腾，把自己的人生搞得一团糟。”
“对呀，我就是因为不想偏离人生的主航道，才要放弃朱一飞向你表白。你知道我犹豫了多久才下定决心吗？7个月！从去年我21岁生日起，我就在思考这个问题了。想想未来吧，我是一线歌手，红遍大江南北，你是飞涛公司的CEO和舵手，我们相亲相爱，共同成长，养育儿女，还有比这更完美的人生吗？这一切吴灿能给你吗？她根本不爱你。”
勾勒蓝图画大饼，对大多数饮食男女是屡试不爽的高招。
“不！她爱我，她和我都需要时间。好了，别说了，这是咱们最后一次聊这些，以后你再说这个我就告诉一飞，让你们自己处理，总之我爱的是吴灿，不是你。”
岳秋晨还不甘心失败，她请立涛慎重考虑，给两人一个打开天堂绿色通道的机会。沈立涛摇摇头，冷冷说：“对不起，秋晨，不要再浪费时间了。我很冷静，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我祝福你！”说完，起身离去，留下岳秋晨发呆，然后独尝苦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