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五个人才
王芯这天啥也没干，就一直看技术规格参数。
除了随便巴拉了几口饭，其他的时间都是争分夺秒地看规格参数。
本来十二个关键芯片的规格参数，还都是英文的，无论怎样，都得一个礼拜才能看完。
不过，王芯现在有全能学习天赋，所以看这些规格参数，比之看小说还要轻松。
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点钟，终于将十二个芯片的规格参数看完。
王芯心情十分不错，知识给他带来了不少愉悦感。看看空无一人的办公室，王芯居然有一种偷偷内卷的欢快。
他打开手机，准备刷会手机再回去。
打开智乎，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则广告：只要一滴血，就能知道你为什么会睡觉打呼？
这是个基因广告。
因为前世经过大灾变，他对这个广告背后的公司，有一种近乎本能的怀疑是梅国来搜集国人基因的。
跳过广告后，王芯随手刷了刷。因为平时搜索半导体相关的知识比较多，系统推送的也都是半导体相关的。
不过，王芯已经看了个差不离，也就没有再点进去看。
这时候，他又看到一个智乎精选：正常人接吻一分钟，会有数万种菌群的交换。
王芯有点好奇的点了进去，文章介绍了唾液中的菌群和包含的基因，不过，这是个广告。最后引向了一种瘦子菌群，据说有了这个就能减肥。
王芯一笑了之，随后关闭。
不过，接下来的推送内容逐渐奇怪起来。
基本都是一些基因相关的内容，甚至还有人类后代的基因形成的过程的讲解。
汗液包含的基因信息最少，其次是接吻时的唾液，再然后就是本垒打时的基因融合。
王芯越看越觉得，这个内容似乎是专门为了自己最近的遭遇而推送的。
如果说汗液的基因信息最少，那么融合成新基因的可能性就最小。以此类推，本垒打因为比较直接，所以融合成新基因的可能性就多。
这也意味着，一次能够制造出更多人才。
王芯暗叫了一声卧槽，这个意思是我制造人才的效率太低了？
他伸了个懒腰，起来活动了几下筋骨，同时思索着这些基因融合效率的事情。
只是他平时缺少锻炼，做了没几下，整个办公室就只能听到他的喘息声了。
正在做着伸展运动时，身后突然出现脚步声。
王芯回头，正见到郑轩然手提着一个披萨的外卖袋子走进办公室。
郑轩然穿了一件灰色高领毛衣，外面套了一件草绿色大衣，就这么敞着怀，饱满的胸脯和纤细的腰身相得益彰。下身则是一条淡蓝色的七分牛仔裤，为了给黑色的高帮皮鞋腾出位置，裤管向上卷起。原本就纤长的长腿显得愈发的挺直。
郑轩然道：“大门口就听到你的喘息声了，你在干嘛呢？”
王芯嘿嘿一笑：“你想的啥，我就在干啥？”
郑轩然给了他一个白眼。
王芯道：“你怎么还没有回去？”
郑轩然将披萨外卖放到他的桌子上，道：“还热着，先吃吧。”说话间，将大衣脱下来挂在了衣架上，姣好的身材一览无余的展现了出来。
王芯将披萨盒打开，是自己最爱吃的菠萝大虾，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菠萝大虾的？你不会偷偷喜欢我吧？”
郑轩然冲他翻了个白眼，媚态万生，道：“美死你了呢。看你一直在那里看文件，晚饭也没好好吃，怕你饿死，所以随便买的。”这句话其实等于不打自招了。
王芯也有点意外，这小娘皮居然这么直白。
拿起一块披萨，送到嘴里，香甜的味道使得他瞬间感到一阵愉悦，忍不住道：“太好吃了。”
郑轩然将一杯橙汁递给他道：“慢点吃，别噎死了。”随后，自己也拿起一块披萨吃了起来。
王芯道：“你也吃这么高热量的东西，不怕长赘肉吗？”
郑轩然扭动纤细的腰身，自己看了一圈随后道：“没有很胖吧，我保持得还是可以的。”
王芯道：“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胖子也不是一口吃成的。”
郑轩然翻了个白眼。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写字楼紧靠着金海路，偶有车子开过，发出一阵喧嚣声。但是二人的咀嚼声和呼吸声却是依旧清晰可闻。
郑轩然吃了两块便说饱了，道：“我饱了，剩下的给你吧。”
王芯道：“嗯，我再吃两块也差不多了。”
郑轩然吃完后，去洗手间洗了个手，顺带着还补了个妆。
王芯笑道：“这么晚了还化妆，这是要去色诱谁呢？”
郑轩然道：“这叫女为悦己者容，懂不懂？”说完这句话，意识到自己说得太过露骨，脸上一红，默默回到座位佯装看电脑
王芯道：“我没听说过什么女为悦己者容，只听过士为知己者两肋插刀，女为悦己者宽衣解带。”
郑轩然啐他一口：“不要脸。”
王芯道：“你还不回去吗？我这边已经看完了。难道真的是要陪着我包夜吗？”
郑轩然道：“谁要陪你包夜了？”说到这里，蓦地反应过来：“你这人嘴里就是没好话。”说着，起身收拾披萨盒子，一边收拾一边道：“你那个现货清单准备怎么办？”
王芯也帮着一起收拾垃圾，满不在乎道：“能怎么办？凉拌呗。”
郑轩然听他说得这么淡然，却是满面愁容。
两个人一起收拾残局，靠的很近。
王芯可以清楚的听到她的呼吸声，鼻子里也有着对方头发上淡淡的花香，气氛登时有点意乱情迷。
郑轩然忽然转头，正跟王芯四目相对。
王芯见她扑闪着一双大眼睛，却是没有躲闪的意思。
应该怎么办？
正在思索时，嘴唇上一阵温软。
王芯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一分钟，或者更久。
总之那种美妙的感觉，让王芯这个前生后世的处男，体会到了什么叫漫步云端的美妙。
正当他沉醉在这种美妙的感觉中时，系统却接连发出了数声提醒。
人才界面中一下子出现了五个人名：
王青霞…大数据人工智能研发方向…
林祖贤…智能云数据库研发方向…
成家辉…计算机信息技术研发方向…
张世龙…高级底层架构师…
房朝伟…电子信息技术高级研究员…
王芯没有仔细看那些人的介绍，不过光是看看他们的研究方向就知道，这些人都是自己需要的。
与此同时，他也在心里暗叫一声卧槽。
原来接吻真的可以提升人才制造的效率，原本握一次手智能制造一个，现在接一次吻却有五个人才。
如此看来，先前智乎上那些推送是系统安排的，并非空穴来风。
正在思索时，郑轩然用手抚着他的脸道：“傻了吗？”
王芯看着她红扑扑的脸蛋，胸口处两块肉贴着自己极是温暖，他将郑轩然紧紧抱住，又吻了下去。
只是，这一次没有新的人才出现。
不过，这一次他也不是为了制造人才。
第十章 十五个人才
把郑轩然送回家后，王芯也就回了家。
回到家后，王芯打开系统，将十二个零件的规格参数输入进去，等到要定制芯片时，才发现每个芯片定制都需要两年的寿命。
十二个芯片，那就是需要二十四年。
他现在才只有7年的余额，就算把命搭进去也不能定制完成。
王芯只能将人才库打开，看看二百个人才的任务怎样了。此时的人才185个，距离任务完成还差15个名额。
公司里面他认识的能够让他感到愉悦的姑娘，已经都握过手了。
除非接吻，只要跟三个人接吻，就能够完成任务。
到时候会有50年的寿命增加，十二款芯片就是轻飘飘的事情了。
只是现在去哪里找三个姑娘接吻呢？
电视里正在播放一部经典的喜剧《东成西就》。里面梁家辉饰演的段王爷，执着的寻找真心人，需要别人说三声“我爱你”，这样他就可以飞升成仙。
王芯先是觉得好笑，最后又觉得这他妈不就是自己现在的处境嘛，又觉得不好笑了。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最后睡着了。
第二天到了公司，郑轩然跟以往没什么两样。
要不是系统里多出来五个人才，王芯都怀疑昨晚是不是做了一场梦。
孙俊友第一个过来关心：“怎么样？现货找得怎么样？”
王芯一来不想把事情搞得太过容易，二来还想让事业部那边再作妖一会儿，平静道：“目前还没有消息，你那边怎么样？”
孙俊友看他淡漠的样子，恨不得给他一巴掌，口中却道：“也没有。”说完，叹了口气，有点郁闷的走了。
毕云涛随后也迈着六亲不认的步子，走了过来，笑道：“芯芯，找到几颗芯片了？”
王芯见他手里捧着一杯猫屎咖啡，正在一脸享受的闻着咖啡香味，玩笑道：“大清早的你怎么就闻屎？”
毕云涛道：“我这是麝香咖啡好不好，你个没品位的家伙。”
王芯不再理他，而是打开电脑，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
不过，坐在电脑前，却是不知道做什么好。
剩下的15个人才，令得他六神无主。
郑轩然期间过来关心地问了一下：“是不是现货找的不太顺利？”
王芯道：“那倒不是的，是别的事情。”
郑轩然今天穿了一件低胸棉衣，雪白的脖颈下挂了一条黄金项链。身上依旧带着好闻的香水味。
王芯心想，看样子只有轩然可以帮助自己了。
郑轩然见他呆愣的样子，也不知道自己其实早已春光外露，只能带着担心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直到下班的时候，王芯也没想到什么好的办法。
郑轩然给他发来消息：“晚上一起吃饭？”
王芯心想，反正回去也没什么事儿，一起吃饭也好。
本来以为是要去商场随便找个网红馆子吃饭，没想到，郑轩然却是将王芯带回了自己住处。
这是一座三室一厅的房子，青色的地面砖，周围墙上挂着一些梵高，莫奈，毕加索的仿画。
郑轩然道：“这是我爷爷留给我的房子，我暂时住着，就简单装修了一下。你先随便坐，那边有电视，也有游戏，你随意一些，我去做饭。”
王芯道：“你该不会是什么大佬的孙女吧？跑这儿来体验生活。”
郑轩然将大衣脱掉，换了一件碎花围裙，一边扎着头发一边道：“那也是上世纪的事情了，具体的我爸也没跟我说太多。”
王芯四处看了看，见到书桌上放了一张照片，上面是三个中年人在黄山莲花峰上的合影。
王芯觉得照片上中间的人很眼熟。仔细瞅了瞅，有点不确定，掏出手机来查了下，发现居然是创想电脑的创始人刘大志。
刘大志右手边上应该就是郑轩然的爷爷，郑轩然遗传了他爷爷的眉眼。
王芯转悠了一会儿，走进厨房，郑轩然正在做蒸鱼。
郑轩然回头见他进来，莞尔一笑道：“很快，还有一个蒸鱼就好了。”
王芯道：“我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
郑轩然道：“不用了。”随后又道：“要不你去洗枣。”
王芯一愣：“洗澡？”
郑轩然点头：“嗯，洗了就可以开饭了。”
王芯还想再问，不过再问显得自己很傻，没理由姑娘说得这么直白了，他还要扭扭捏捏。
郑轩然见他傻愣着，道：“算了，我跟你一起洗吧。”
王芯这下子有点不淡定了，他甚至觉得这姑娘是不是要找一个接盘侠，所以才对自己这么主动。
郑轩然从冰箱里拿出一个袋子道：“这是今天刚到的新鲜的枣子，是我老家的，很甜。”
王芯这才明白过来，尴尬的挠了挠头。
两个人一起在水池边，郑轩然手臂雪也似的白，王芯偶尔碰到，也是滑腻腻的，极是舒服。
洗完枣子，王芯跟着将菜一起端到桌上。
四个菜，凉拌凯撒沙拉，干煎羊排，蜜汁鸡翅，还有一个清蒸鲈鱼。
郑轩然又拿出一瓶酒道：“我看你这两天为了现货的事情，挺伤神的，咱俩喝点酒吧。”
王芯道：“你不怕我酒后乱来？”
郑轩然却当没听见，给两人一人各拿了一个杯子。
王芯道：“这个羊排不错，很嫩，就是太少了，不够吃。”
郑轩然道：“你要是喜欢，以后过来，我都做给你吃。”
王芯道：“这样子就想拴住我的胃了？”
郑轩然却道：“我看你前两次都找到了现货，是有什么特殊的渠道吗？”
王芯对这个问题很是敏感，一般的情况下不会有人这么问。因为渠道是现货采购的命根子，是在行业里能够立足的根本。
郑轩然虽然跟自己有点暧昧不清，但是这个问题还是太过突兀。
郑轩然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道：“我都忘了，不该问这种问题的，我自罚一杯。”说着，也不等王芯回话，就自己干掉了半杯红酒。
王芯有点瞠目，这姑娘太猛了，满满一杯，足有半瓶红酒。
两个人接下来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王芯问：“你爷爷跟刘大志是什么关系？”
郑轩然道：“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据说是当初一起搞电脑软件的，后来刘大志控股创想电脑，我爷爷没有跟进。而是替他做了海外的销售。后面的事情，我也不是特别清楚了。”
王芯道：“你爷爷叫什么？”
郑轩然举起酒杯道：“不说那些了，咱们好好吃一顿。”
二人不知不觉间就喝掉了一瓶，都有了三分醉意。
郑轩然面庞潮红，醉态可掬，一双美目宛若含着一泓清泉。
王芯只觉得内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被融化了，随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第十八章 狂怼
王芯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八点。
系统传来十多条新的未读消息。
人才界面里多出来十五个信息。
看样子昨晚跟郑轩然有了亲密关系。而且，这层亲密关系比之握手和接吻，制造人才的效率更高。
一次可以制造十五个人才。
猛！
王芯接着看信息。
恭喜宿主完成二百个人才搜集的任务，请接受奖励寿命+50年。
请接受新的任务，一个礼拜内完成EDA设计仿真工具软件的学习，完成奖励，寿命+5年。
王芯感觉到肚子上一沉，新的白皮书到了。他吃力地将白皮书拿起来，封面上写着“EDA设计仿真工具学习”。
所谓的设计仿真，类似于编完程序后的试运行，与之前的要求进行核对，查看电路是否都达到了起初的设计需求。
王芯将白皮书放到床头柜上，鼻子里有着少女闺房特有的淡淡香气。
努力回想着昨晚的场景，但是自己断片了，具体的细节记不清楚了。
郑轩然这时候走了进来，她已经化好妆，穿着一件棕色羊毛衫，下身穿着黑色裤袜，外面套了一件皮短裤。前凸后翘，姣好的身材一览无遗。
王芯心里头一动，冲她招了招手。
郑轩然走到床前，娇憨道：“快起来，要迟到了。”
王芯一把将她拉到身上，封住她嘴道：“那我们就一起休假，今天就不下床了。”
郑轩然挣扎了几下，身子却慢慢地软了下去。
…
王芯这天当然没有真的不下床。
郑轩然早上十点多的时候就去了公司，自己则是到了下午才进公司。
到公司后，见到梅星宇正在陆啸天的办公室里。
孙俊友见到他来，有点责怪道：“你最近他妈的也低调点，这么个紧要的关头，怎么还旷工？”
王芯调皮道：“谁说我旷工了，我不是告诉你，我去跑现货商了吗？”
孙俊友知道他在胡扯，也不跟他一般见识，只是道：“梅星宇这个死太监过来了，指不定在跟陆总说什么呢？待会肯定会找你汇报问题，你有啥准备不？”
王芯神秘一笑道：“待会你就知道了。”
回到座位上，王芯进入软件界面。十二个芯片的参数，先前都已经填写完成，现在只需要扣除寿命就好。
王芯点击确认，寿命的余额变成33年，随后系统界面变成了芯片模拟的画面。
在等着芯片模拟制作的空当，王芯查询了下注册公司的流程。
十二款芯片如果都放在芯火宇宙，肯定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至少要分配到至少六家现货公司，这样子才不会显得太过惹眼。
网络上注册公司的流程都很齐全，也有中介可以代为办理。
王芯想了想，决定自己跑一趟，现在虽说自己已经有了小一百万，但其实并不富裕。
后续，那些软件估计还是要花钱购买。
正在忙碌时，陆啸天的秘书贾友蓉这时候走了过来，道：“陆总要你过去一趟。”
贾友蓉刚满二十岁，身材高挑，化着桃花妆，一双柳叶眼，有一种神奇的魅惑，令得每个男人的眼睛都被她牢牢地抓住。
她又是魔都本地人，待人接物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骄傲。以前跟王芯说话都是一副冷冰冰的口吻，只是自从王芯找到了两次现货后，态度也突然变得热情了很多。
王芯起身道：“梅种那混蛋也在？”
贾友蓉笑道：“在的，你这次很猛嘛。”
王芯道：“什么话？我一直很猛的，好不好？”
贾友蓉被他这个一语双关的笑话逗得一乐：“自求多福吧，猛男。”说话时，转身离开，黑色皮裤令得圆滚的臀部愈发的高翘。
王芯走进办公室，陆啸天坐在位置上，梅星宇坐在他对面，见到他进来，笑道：“王工，现货找得怎么样了？还顺利吗？”
王芯没搭理他，眼睛直接看向陆啸天，仿佛梅星宇就不存在，道：“陆总，您找我？”
梅星宇被他无视，暗地里哼了一声，心道：“臭小子，再让你猖狂一会，回头有你好看。”
陆啸天冷着脸，问道：“这是电子控制器事业部部长张晓莉的秘书梅星宇。”
梅星宇面色稍和，点了点头。
王芯冷着脸道：“梅种好。”
梅星宇脸色一变，正要发作，却愣是强压下了怒火，眯眼笑道：“王工，你好。”
陆啸天道：“王芯，上次那批现货，目前进展如何了？”
王芯没有直面回答：“不是说好了一个月吗？这才一个礼拜啊，事业部是没事做嘛？成天就是催命似的催。”
陆啸天本身也是不爽梅星宇的突然到访。
从行政位置上来看，梅星宇其实就是科经理级别，跟陆啸天中间还隔着一个部门经理。不过，因为事业部一向比采购部强势，所以陆啸天才会表面上给他面子。
听到王芯这么直白地把事业部骂了一通，心里也是暗爽，嘴上却道：“王芯，你怎么说话呢？事业部也是为了项目，也是因为项目重要，所以才会盯得这么紧的啊。”
王芯不置可否，他也不想当面硬怼自己的总监。
梅星宇见陆啸天没把王芯怎么样，也是心里有气，道：“陆总，这十二个现货可是很重要的，开年了，我们就要给客户供货。到时候没货，采购部脸上也不好看。”
陆啸天对王芯道：“王芯，现在是什么情况，你跟梅总汇报下。”
这已经是陆啸天能做到的最大让步了。
王芯却是道：“陆总，目前还没有消息。”
梅星宇截住话头：“没有消息怎么行？你们这一个礼拜都干嘛了？”
王芯道：“在做什么我自然会跟我们领导汇报，至于那批现货，一有消息，我自然会通知事业部。还请梅种稍安勿躁，别上蹿下跳跟个猴子似的。”
梅星宇一拍桌子，怒道：“你说谁是猴子？”
王芯道：“没说谁是猴子，就是说别鸡毛当令箭，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没人吃干饭。”
梅星宇脸上被气得发白，自他在这家公司以来，还没人这么跟他说话的。
陆啸天心里暗爽，但面子上还是打圆场：“王芯，你说话注意点，什么猴子鸭子的，哪来的鸡毛。”
又转头对梅星宇道：“梅总，这件事情采购部已经知道重要性了。我会盯着这件事，一有消息，立马通知你。”
梅星宇听他故意说了个鸭子，这个也是别人背地里偷偷给他取得外号。他对这个外号也是分外敏感，不过看着陆啸天一脸真诚的样子，知道再吵下去自己也讨不了好。只能哼了一声道：“最好赶紧找到现货，断料了，谁都承担不起。”
说完，气鼓鼓的推门出去。
等到梅星宇出去后，陆啸天面色不像刚才那么冷峻道：“王芯啊，以后跟事业部沟通，还是要注意方法，注意分寸，大家都是一个公司的，还是要注意内部团结。”
王芯点了点头。
陆啸天接着道：“那批现货怎么样了？”
王芯道：“目前还没有消息。”
陆啸天道：“那你这边得抓紧啊，有什么困难跟你们主管说，刚才梅星宇也说了，断货了没人能承担的了。”
王芯心里却是不以为然，那先前要让我走的他妈是狗。
第19章 出货策略
回到座位后，王芯打开系统，十二款芯片都已经定制完成，相应的价格也都有了。
译法半导体共有两款芯片，都是CAN芯片。
YCAN1043ADMTTIRQ1和YCAN1145DMTITRQ1，各需要三十万片。
这两款芯片的原价都是5元每片，设置的现货价格是20元每片，一个中规中矩的现货价格。
凌飞英共有三款芯片，分别是高边驱动芯片BIS70021EPPXUMA1，需要二十万片，原价15元每片，现货价格限额100元每片。
低边驱动芯片LFE83542-3SA，需要二十万片，原价10元每片，现货价格限额50元每片。
H桥驱动芯片LFE94112ES，需要三万片，原价30元每片，现货价格限额却是高达300元每片。这个价格虽然高，却也是H桥芯片的特殊用途所决定的。
普智恩的芯片最多，这主要是因为普智恩是所有供应商里，明确提出将联盛汽车电子排除出供货第一梯队的供应商，一共有四款芯片。
两款LIN芯片，NLIN1021NXPBRQ1，NLIN7031QDNXPCKRQ1，各需要三十万片，原价是5元每片，现货价格限额是20元每片。价格虽然不高，数量却是巨大，极其难搞。
一款电源芯片，NPS65131，需要二十万片原价20元每片，现货价格竟然高达200元每片。
电源芯片素来是新能源汽车上的关键芯片，现货价格限额设置的虽然高了点，但在现货市场上而言，其实仍旧属于螳臂当车。
最后是一款采样芯片，NBQ79654NXPPAPRQ1，需要八万片，原价5元每片，现货价格限额50元每片，算的是一个中等的现货价格限额。
另外森普爱的RTC芯片，EPA8804XECA，需要三万片，原价10元每片，现货价格限额也是颇高，达到了100元每片。
裕瑞的以太网芯片，YTL9022AAD，需要三万片，原价40元每片，现货价格限额却是离谱的350元每片。
最后则是最难搞的镐通的PLC芯片，一共需要十万片，原价100元每片，事业部也是很自信的给了一个五倍的现货价格限额500元每片。
这些芯片在系统里都是按照原价出货，都是相当的便宜。不过，要将所有的零件都买下来，也得需要二千七百二十万元。
王芯算了算自己当前所有的储蓄，满打满算也才一百万。
这就有点难搞了，有货但是没钱买。
王芯将价格和所需要的现货数量做了个列表。
仔细研究了下，除了之前特意提到的PLC芯片，要了一个根本不可能用得完的数量100K之外。其他的零件，事业部也都加了一定程度的冗余数量。
对于比较便宜的CAN/LIN芯片，现货价格压得贼低，而且数量都达到了300K。
最离谱的是高低驱动芯片居然也要了二十万的数量。
王芯算了下价格，发现所有的现货价格居然需要143个Million，也就是一亿四千三百万。
这个采购额对于公司整体来说，也许不算什么，但是对于一个单独的事业部而言，这个采购额无疑是超出了事业部的预算的。
颇有点自伤八百，杀敌一千的味道。
不过，事业部却也不是这么傻，他们是吃准了自己找不到现货。
他们的策略是，不战而屈人之兵。给自己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然后将自己彻底解决，逐出这家公司，甚至让自己在行业里无法立足。
毕竟，跟国内最大的汽车电子公司，最牛逼的事业部部长闹掰了，在这个行业里应该是没法混了。
事业部是真的够狠啊！
正在苦恼的时候，郑轩然走了过来，一脸关切地问：“你在事业部是怎么回事儿？我看到了主管给我们发的现货清单了，你真的跟梅星宇有一个赌约？把张部长也得罪了？”
王芯看她化着淡淡地桃花妆，一双杏眼眉目含情，忍不住拍了拍她手道：“没事儿，我能够解决的。”
郑轩然道：“我也帮你去跟现货商打听了下，老实讲，那几个零件别说市场上有没有了，就算有，价格也是贵的离谱。”
王芯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笑道：“女孩子家家的，吞吞吐吐的可不好，有话直说。”
郑轩然面上一红，听出他又在打趣自己，面上却是忽然坚定道：“虽然不知道怎么帮你，不过，无论发生什么，我都支持你。”
王芯没料到她突然这么说，心里一暖，又轻轻握了握她的手。
郑轩然一走，毕云涛也是阴魂不散地走过来，扯着嗓门道：“芯芯，这次这十二个芯片不好弄啊。你看看，都是特么跟我们关系不好的供应商啊。
“这个裕瑞和森普爱都是倭国的，他们的尿性你也是知道的。当年我们要走直供，人家都不同意，看不上咱们那点业务量，一定要走代理。
“现在嘛，这吊环境，你也知道的，倭国是个没种的玩意儿，供不供货自己说了不算，都是听霉国爸爸的。
“你这次还搭上了霉国的镐通，啧啧啧，有得搞头了。”
王芯没好气道：“你要是想笑，就放心大胆的笑出来，憋在身体里，小心把自己憋坏了。”说到这里，又玩笑道：“你那名字也是挺保守的，得让自己放开，放开了才能疏通。”
毕云涛也不生气，知道他说自己名字的谐音，咧嘴笑道：“别人我不知道，反正我是名不副实的，怎么爽怎么来。倒是兄弟你，这次可真的得小心点了，事业部成心要把你搞走。”
王芯道：“走了你是不是贼开心？”
毕云涛道：“别这么说，你走不走，跟我可没半点关系，咱俩又没利益冲突。”
王芯不想跟他继续掰扯，直截了当道：“陈博被关了，让你今年换车的计划搁浅了吧，老是拿我寻开心，报复是不是？”
毕云涛面色变了变，道：“你这脑子可真会联想。”苍白地辩白了一下，随后悻悻走开。心里却是想着，这小子怎么知道我的换车计划泡汤了？
王芯坐到座位上，将那个表格又整理了一下，最后想了一个不算办法的办法，那就是分批出货。事业部那里虽说肯定会有阻碍，但是试一试，总是可以的。
自己当前手头一共有一百来万，可以先行将凌飞英的H桥芯片采购回来。这款芯片的原价是30元每片，三万片，也才九十万。
但是，现货价格却是颇高，300元每片。
这样一进一出，自己可以到手八百一十万，就算交完税，也有七百多万。
有了这七百多万，随后就可以采购第二批现货。
第二批现货，可以采购凌飞英的高低边驱动芯片，森普爱的RTC芯片，普智恩的电源芯片和采样芯片以及裕瑞的以太网芯片。
这一批现货的原价总额一共是七百三十万。
第一批现货赚的钱，采购第二批绰绰有余。
而且，第二批现货的这几款芯片都是新能源汽车上常用的关键芯片，自己如果找到了，事业部就算觉得价格太高，最终也会买下来。
第二批现货一进一出后，自己就能到手四千四百万左右，再购买第三批现货，已经是轻轻松松的事情了。
王芯盘算到这里，当下是毫不犹豫地进入系统，先行定制凌飞英的H桥芯片。
随后给事业部发送了一份邮件，主要内容是告诉事业部，自己已经找到了第一批现货H桥驱动芯片。
自己接下来则需要赶紧去注册新的现货公司。
第11章 注册公司
王芯第二天上午请了个假，前去注册公司。
王芯过去之前，已经提前预约过，因而没怎么等待就到了自己。
窗口是一个很年轻的小姑娘，白白净净的，鹅蛋脸，化了淡淡的妆，穿着一身深蓝色的制服，对着王芯微笑道：“您好，请问您需要办理什么业务？”
胸围B90，腰围W55，臀围H86，腿长60。
王芯脑子里像往常一样，收到这些信息，也是稍稍震惊了下。这算的是人小鬼大的典型了，旁光看到她的工牌名字：曹樱纯。
对着话筒答道：“您好，我要注册公司，这是我个人的相关信息文件。”
曹樱纯麻利地接过资料，随后从办公台上抽出一张表格道：“按照上面的指示填写，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我就是了。”
王芯接过表格，大部分都可以明确无误地填写，余下一些不清楚的在曹樱纯耐心指导下，也都填写了出来。
王芯这一次准备办理五家现货公司的执照，因而一共需要提交五家新的公司资料，而且还都是同一类型的。
曹樱纯忍不住问道：“你要注册的五家公司都是要做贸易的？”
王芯点头道：“嗯，是的，都准备做汽车零部件方面的贸易。应该没有违反什么吧，五家同一个类型的，都是挂在我的个人名下。”
曹樱纯笑了笑道：“那倒没有，只是好奇，为什么要注册五家相同的公司。这些名字也很有意思哦，岁星半导体，荧惑半导体，填星半导体，太白半导体，辰星半导体，很厉害的样子，有什么说法吗？”
王芯道：“这是咱们古代对金木水火土五颗行星的称呼，这五颗星还有个说法，叫做‘五星出东方利中国’。我起这个名字，也算是一个美好的愿望吧。”
曹樱纯听得极是认真，道：“没想到，你还挺有文化的。”随即意识到说错话，吐了吐舌头。
王芯也没太在意。
曹樱纯又道：“我看到系统里，你已经有一家叫做芯火宇宙半导体公司了。”
王芯道：“嗯，倒卖芯片的，就是跟做期货差不错，也可以理解成买卖股票，不过是有实物罢了。”
曹樱纯做了一个夸张的惊讶表情道：“那你不是能够赚到很多钱？”
王芯道：“勉强糊口而已。”
一边跟曹樱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一边填写表格，枯燥的时光也变得有意思起来。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王芯将五份填写好的文件交给曹樱纯。
又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所有的手续差不多才办完。
办理完现货公司的注册手续后，系统突然发出叮的一声提醒：检测到宿主此刻正在注册公司，请宿主一道完成EDA软件公司的注册，完成后奖励，寿命+10年。
王芯稍稍一愣，随后也明白过来。
是啊，系统里还有一套EDA软件解压包。
自己目前已经满足了200个人才，二十年寿命的解压条件。
最近一直忙着搞现货，把这事情给忙忘记了。连忙道：“不好意思啊，我刚才少注册一家公司了，能不能补一下？”
曹樱纯笑了笑道：“嗯，可以，这几张表格麻烦您再填写一下。”
王芯接过表格，这一次他已经可以轻描淡写的完成了。
填写过程中，听到旁边窗口的中年阿姨正在高声指导着一个小伙子填写资料。
那个小伙子身材高大，算得是孔武有力的形象，但是在那个大姐的淫威下，还是唯唯诺诺的答应着。忍不住庆幸，自己遇到了一个刚工作的小姑娘，还没有生成狮吼功天赋。
十分钟后，王芯将表格交过去。
曹樱纯道：“九韶科技？这个也有什么说法吗？”
王芯道：“那是咱们南宋的一个数学家，秦九韶。软件嘛，终归跟数字有关，所以起了这么一个名字，也算是有点寓意吧。”
曹樱纯笑道：“数学家啊，我只知道祖冲之。”随后问道：“你这个软件公司是只搞开发和咨询吗？有没有销售？”
王芯道：“都需要的。”
曹樱纯道：“那你这个最好去官府科委那里登记一下，如果你属于高新技术的话，那就可以申请高新技术企业名额，会有一定的优惠。”
王芯对此不是特别熟悉，只是茫然地点了点头，又道：“你对这些是不是很熟悉？”
曹樱纯笑道：“我就是做这个的，怎么可能不熟悉？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问我就是了。”
王芯道：“那你方便给一下我你的联系方式不？我不白问你的，回头给你咨询费。”
曹樱纯面上一红，在一张纸上写了一窜号码，低声道：“谁要你的咨询费了，我们这边制度不允许。”
王芯大窘，将那号码存到自己手机里，随后又填写了一些别的信息，手续才算办完。
曹樱纯将一个条子递给他，上面有很多划线的地方，道：“这些是我给你备注的注意事项，你的那个软件公司需要五十万的注册资本。
“你先去跑高新技术企业的资格，可能会有一定的优惠，当然这笔五十万也不一定是要交，只要一年内有过账记录就可以…”
王芯听她说得极是详细，幸得有全能学习天赋的帮助，听一遍也就都记下来了。
起身的时候，旁边那个孔武有力的汉子还在低头填写表格，大冬天的居然搞得满头大汗。调教他的那个大姐虽然一脸无奈，但身体上却似乎很是享受。
办理完这些手续后，王芯出了注册局。看看时间，才十点半，比自己原计划的十二点，早了一个半小时。心道：“幸亏遇到了个新人，少了很多麻烦事儿。”
办完这个后，也收到了系统完成任务的提醒，寿命增加了十年。
王芯下午一点半之前才去上班，看到曹樱纯给的提示里，有需要补齐办公地址的信息，就想再去张江那边跑一趟，看看有啥合适的地方可以租下来。
之所以去那边，是因为很多半导体公司都在那里。
国外的芯片大厂的办事处都在那里，便于他了解最新的芯片行业情报。
国产的芯片公司，后续肯定是要打交道的，自己的EDA软件的第一目标客户，就是他们。
结果，才跑了两个地方，就到了中午十二点半，两个地方还都没能看上。
第一个地方太贵，自己身上目前也就几万块钱，付定金人家都瞧不上。
第二个又太便宜，交通不方便不说，而且又破又小。连个像样的洗手间都没有。王芯稍稍看了下，就直接打了退堂鼓。
看完这两个地方，他觉得自己实在没时间自己搞这些，得赶紧出来才行。
不过，自己现在的信息链还没有完全掌握，也只能在联盛汽车电子里头先混着。
看样子，目前最稳妥的办法，是要找一个靠谱的人，帮自己在外面联络着。
现货公司可以交给孙俊友。
这个主管不论前生还是后世，都是对自己不错的人。而且为人正直，对芯片行业浸淫极深，如果由他主导，自己自然可以全无后顾之忧。
自己这一次把十二个芯片都搞到手，也足够让他信任自己了。
EDA软件难搞一点，不像现货公司只要几个跑跑腿的就行，还需要配备很多的技术人才。想到系统里那二百多个人的信息资料，他也感到有点头大。
这二百个人光是面试就得花上一个礼拜，后面还有很多的文案工作。
事情越来越多，需要尽快找几个合适的人来帮助自己才行。
郑轩然可以算一个。
今天这个叫做曹樱纯的似乎也不错，回头可以再进一步了解下。就是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放弃现成的编制工作进私企。
一边想着这些，一边往公司方向赶，快到公司的时候，孙俊友来了个电话：“你啥时候过来？陆总找你开会。”
第21章 一个礼拜必须付款
王芯道：“事业部那边又来催了吗？怎么催得这么紧呢啊？”
孙俊友截住他话头：“快点回来吧，还有多久？”
王芯道：“别催了，就快到了，还有十分钟。”
孙俊友道：“行，快点吧。”
王芯在他挂电话之前，抢道：“等会儿，帮忙看看食堂里头还有饭不？我这跑了一个上午，还没顾得上吃饭，饿死我了。”
孙俊友没好气道：“知道了，赶紧回来，陆总已经找了你好几遍了。”
王芯连声答应着。
…
赶到公司时，刚好距离一点半还差一分钟，近乎踩着点上班。
进入办公室，看到座位上有一份盒饭，不过，还没来得及吃，贾友蓉就走了过来。
小姑娘今天穿了一件深蓝色鲨鱼裤，白色的运动袜一直裹到膝盖下，颀长的腿愈发的秀美。
上身穿了一件特别宽松的白色内衣，飘动的下摆使得高跷的臀部若隐若现。外面罩了一件棕色的宽敞毛衣。头发自然的散落着，柳叶眼依旧让人欲罢不能。
王芯见他过来，抢先道：“梅种也来了？”
贾友蓉点了点头，冲他勾了勾手指，笑道：“快点来吧，猛男。”
王芯站起身来跟着，有点无语道：“咱俩这是去办公室吧？”
贾友蓉心领神会道：“小电影看多了吧？快点的，催你很多遍了。你要是没啥好消息，就低调一点吧，陆总今天早上好像被高层狠批了一顿，你小心点。”
王芯道：“谢谢了，回头请你喝咖啡。”心里也是疑惑，这小娘皮怎么突然对自己这么好。
进入办公室，梅星宇果然正端坐在陆啸天面前的椅子上，见到王芯进来，抢先道：“王工，听说你已经找到我们要的现货了？”
王芯道：“只是找到了一款，凌飞英的H桥驱动芯片，数量刚好是事业部需要的。原厂封装，还没有拆包，生产日期是2018年的，还在保质期内。”
梅星宇原本就是要拿产品保质期说事，现在王芯却是抢先说了出来，一时间，竟是不知道再说什么。
王芯随后看向陆啸天道：“陆总，这批货还是先前那家现货公司的，芯火宇宙，我们跟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所以这一次也是很帮忙，将这批货已经都锁定了。”
陆啸天不置可否，冷着脸没有说话，而是看向梅星宇。
梅星宇道：“只找到了一款芯片吗？我们要的可是十二款呢，还有最重要的那几个CAN/LIN，PLC芯片。”
王芯道：“梅种，这个我正在努力找，你也不用逼得这么紧，要不我也吃不消。”
梅星宇道：“行吧，那剩下的十一款芯片也请抓紧时间吧。我们事业部也是顶着很大的压力，今天早上的高层会议上，张部已经跟牛总汇报过这件事情了。”
王芯当即想起适才贾友蓉说的话，看来是张晓莉这个娘们去跟高层告了采购部的状，陆啸天应该是被批了，所以才会这么不爽。
陆啸天冷着脸道：“王芯啊，这件事情，还是抓紧一点吧。时间还是很紧迫的，就一个月的时间，现在已经过去一个礼拜了，你才只找到一款芯片。
“这件事情，高层现在已经很重视了，你得上点心啊。误了造车，到时候肯定得有人为此事负责。我也不是因为梅总在这儿才这么说，而是，此事真的至关重要，有什么困难一定要跟我说，我一定全力支持。”
王芯心想，你能支持个鬼了，口中却道：“陆总，我也刚想跟您汇报这件事。就是这次找到H桥驱动芯片，芯火宇宙那边还是希望跟上次一样预付款。”
没等陆啸天说话，梅星宇抢先道：“预付款？怎么可能接受呢？我们联盛汽车电子也是国内数一数二的企业了，这点谈判的话语权都没有吗？”
话里的意思却是说采购无能，这点破事都谈不下来。
陆啸天道：“王芯，这件事能不能跟芯火宇宙那边谈一下，按照我们的付款条例来。”
王芯道：“陆总，已经谈过了，他们要求必须先付款，他们保证在一个礼拜内能够出货。”
梅星宇打断道：“王工，你知不知道，H桥芯片我们要花多少钱？”
王芯轻描淡写道：“九百万。”
梅星宇听了也是稍稍一愣，反问了一句：“怎么这么高？”
王芯也有点懵逼，这孙子自己定的现货价格限额，居然会不清楚总价多少。只得耐心解释道：“梅种，这款芯片外面市场上本就很少，而且联盛汽车电子用量又这么大，一次性找到这么多货，已经很不容易了。
“你知道他们一开始要价是多少吗？他们要一千五百元一片，后来听说我们要的数量很大，这才同意了将价格降到了300元每片，这个价格已经是我们很努力的结果了。”
陆啸天这个时候也帮腔：“梅总，这批现货你也是知道的，现在市场上是个什么样子？凌飞英那边，张部自己也是跟他们的销售部长喝过酒的，现在的零件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得来，咱们能找到，已经很不容易了。”
梅星宇此时也是大概的回忆起来，自己当初定的现货价格限额，听到他们说的也的确是实情。又把话题扯回来：“但我们联盛汽车电子还是无法接受预付款这一条的。”
王芯道：“你看这样子行不行，货可以先发过来，我们也可以先行使用，不过一个礼拜之内必须付款。”
梅星宇面露难色，这个不是他能决定的事情，只得道：“你们稍等我一下，我去跟张部请示下。”
说完，梅星宇走了出去，给张晓莉打电话。
张晓莉是事业部部长，一般情况下，从早上九点开会能够开到晚上十二点，要约她的时间都是极难，打电话也是难以打通。
不过，梅星宇却是很快就打通了：“张部，有个事情需要跟您请示下，凌飞英的那批H桥驱动芯片需要我们预付款才发货。”
张晓莉：“他妈的上次不是已经要求一次预付款了吗？这次他妈的又需要？陆啸天说的吗？”
梅星宇赶紧道：“就是那个王芯说的，他找的什么芯火宇宙现货公司，不过，我刚才已经又跟他讨论了很久，嘴都说干了，他们最后才同意，先发货，不过要一个礼拜内付款。”
张晓莉：“嘴干了，那是虚火上升，要去火的。”
梅星宇嘴角露出一个笑意：“知道了，张部。”
张晓丽：“行吧，就按照你说的办吧。还有十一款芯片，你也盯紧点。”
梅星宇：“知道了张部。”
挂完电话，梅星宇又走进办公室，笑道：“张部本来不想同意，咱们联盛汽车电子毕竟是个大公司，怎么也不会接受这种苛刻条款的，好在我最后还是把她说服了，同意一个礼拜内发货。”
听到这里，王芯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道：“谢谢梅总帮忙睡服张部。”
梅星宇听他这次没有说翘舌音，也是笑道：“都是应该的。”心里却想着：“小子，知道老子的厉害了，开始对我做小伏低了。”
第12章 特殊面试
回到座位后，王芯点进系统，将30K的H桥驱动芯片发了出来。
接下来的几天，他除了学习EDA仿真工具设计之外，同时等待着第一批现货的到款。
另外五家现货公司的注册也需要尽快办理下来，所以他趁着这个时间跟办理营业执照的曹樱纯取得了联系，需要她这边帮忙内部打点下。
地点约在了陆家嘴的一个德国餐厅，那里的德国烤肘子不错。
时间约在晚上六点，不过王芯下午的时候就赶了过去。坐在靠窗的一个位置，向外可以看到整个黄浦江的景色。
王芯点了一杯美式咖啡，随后学习EDA仿真工具设计的白皮书。
EDA仿真工具跟输入工具的难易程度差不多，王芯看得很轻松，一个下午的时间看了将近二百来页。
脑子里对EDA仿真工具的框架已经有了一个清晰的概念，接下来就该是实际的细节方面的知识补充了。
将近六点的时候，曹樱纯过来了。先给王芯打了个电话，王芯将位置告诉了她，她直接走了过来。
曹樱纯穿了一件棕色风衣，里面是一件酒红色毛衣，脖子上带了一窜看不出质地的项链，傲人的胸脯展露无遗。
下身是米色的裤袜，穿了一件棉质格子短裤，脚上是一双低帮运动鞋。这身打扮使得她一米六的身高，却有了一米大长腿的假象。
王芯站起身，笑道：“来了，外面是不是很冷？”
曹樱纯将风衣脱了下来，甩了甩头发笑道：“还好，不过地铁上人挺多的，渴死我了。我先喝一口水。”
说着，自己要了一杯苏打水，直接喝掉了半杯。
曹樱纯放下杯子，看到王芯手边的白皮书，好奇道：“你在看什么？”
王芯将白皮书递过去，曹樱纯翻开后，一脸惊讶道：“哇，你还在看软件设计，你太厉害了。”
王芯笑笑，将服务员叫过来点菜。
曹樱纯要了一个牛排，王芯则点了一个德国猪肘套餐，问道：“要不要喝点酒？”
曹樱纯道：“不喝了，谁知道你是不是变态。把我灌醉了，囚禁起来，从此我就活在暗无天日的小箱子里，一年再给你生七个八个的小崽子...”
说到这里，面上却是一红，没再说下去，像是一个被踩到尾巴的小猫咪。
王芯乐道：“你当自己是猫还是狗呢，一年生七八个。你们这些小姑娘，脑子里成天的不知道想些什么，不去做编剧真是可惜了。”
曹樱纯瞬间来了兴致，道：“你还真别说，我觉得我们科室就有一个死变态。听说她会偷拿我们的办公用品，然后躲到厕所里，半天不肯出来，也不知道干些什么。
“还有啊，我跟你说，我们老家那里也有这么一个老光棍。光棍了半辈子，到了四十岁的时候，居然带回来一个小姑娘...”
王芯一边吃，一边听对方绘声绘色的说。他本就是重生的，心理上较成熟。此刻遇到这么一个年轻活泼的小姑娘，自然觉得有意思。
不觉间，外间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黄浦江对岸的高楼都亮起霓虹灯，彩色的灯光透过窗户，射在曹樱纯脸上，呈现出一种奇妙的五颜六色。
曹樱纯道：“你的那几个执照这个礼拜五应该可以出来，我已经跟内部都打点好了，让她们加急再加急，大家都是很给我面子的。”
王芯看她一脸自信的样子，颇为忍俊不禁，还是问道：“你同事就没问你替谁办的？为什么要这么着急？”
曹樱纯偏着脑袋将一块牛肉送进嘴里，道：“我说是我的好朋友，放心好了，我跟大姐们关系都很好的。”
王芯知道她刚入职，不知道深浅，从包里拿出几个信封道：“明天上班时，趁着没人的时候，交给帮忙的那些大姐。”
曹樱纯一脸懵地接过去，打开来看了看问道：“什么？”
王芯道：“就是一些购物卡，不值几个钱。”
曹樱纯道：“应该不需要吧，大姐不是这样的人。”
王芯道：“你先拿着，她们不要再说。”
曹樱纯嘟着嘴哦了一声，随后放到自己包里。
吃到一半的时候，王芯问道：“你今年多大了？大学学的什么？”
曹樱纯道：“大叔，问人家小姑娘的年龄是很不礼貌的。”
王芯道：“那你大学学的什么？怎么会想到做这个？”
曹樱纯眨巴了几下眼睛，透着些傻气道：“我爸要求的呗，说是考上这个轻松点，可我觉得也不轻松。”
王芯道：“怎么不轻松了？”
曹樱纯笑道：“遇到你这样难缠的，才不轻松呢。”随后又补充道：“不过，你这人很奇怪，我看你第一眼的时候，就觉得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
王芯不准备让对方继续说下去，他得赶紧说正事：“先不说这个，咱们继续刚才的话题，你大学学的是什么？”
曹樱纯道：“王先生您好，很高兴有这个机会向您做自我介绍。我叫曹樱纯，毕业于魔都财经大学经贸系国际贸易专业，大二时读了第二专业法律专业。
“研究生是魔都复旦大学法学硕士。毕业后，因为是个孝顺的乖乖女，所以听从父志，端上了铁饭碗。
“接下来是英文版本的，Nicetomeetyou。It'smyhournor...”
王芯打断道：“行了，真当我是面试官吗？”
曹樱纯却是呵呵一乐道：“你这人虽说面上很老实，背地里滑头得很。”
王芯被他说破心事，摊开来说道：“我看你又是经贸系的，又自学了法律，有没有来我公司上班的想法？”
曹樱纯道：“你那公司才刚刚成立，我能耐这么大，你养的起吗？”
王芯道：“肯定比你现在工资高，将来要是干得好，再给你个总经理当当。”
曹樱纯哎呦一声：“王总，这就开始画饼了，我消化不良，可不一定吃得下。”
王芯却没再回答。他今天这个提议倒不是心血来潮，其实来吃饭前就已经想好了。
这几天，他都一直有问题向曹樱纯请教，对方回答思路清晰，专业能力不容置疑的强悍。
最重要的一点是，有时候遇到一些她也解决不了的问题，也能够很快搞清楚来龙去脉，再准确地传达给自己。
所以，这顿饭一是为了感谢曹樱纯的帮忙，二来也是进一步的考察下曹樱纯。
小姑娘虽说年轻顽皮了些，不过学历背景过硬，而且做事也是挺有条理的。
EDA软件公司的初步运营的确可以交由她来做。
曹樱纯见王芯不说话，也正色道：“你真的要我去帮忙？”
王芯点了点头道：“老实讲，到外面招人太麻烦，还不如找熟悉的。”
曹樱纯抿嘴一笑：“我说你这人滑头，跟我才只第二次见面，咱俩可不熟。”
王芯知道她在说笑，道：“行了，你考虑考虑。”
曹樱纯道：“好的，大叔，我会仔细考虑。”
王芯道：“别闹，我也就比你大了一两岁，别大叔大叔的，真把我叫老了。”
曹樱纯道：“大叔不是最会疼人。”
王芯道：“我可不是宋思明啊，你们这些小姑娘，成天脑子里想些什么。我可送不起房子车子。”
曹樱纯脑袋又是一歪：“真当我喜欢那些嘛。”
吃完饭，给曹樱纯叫了一辆车，把她送走后，打算给自己也叫一辆。
看到手机上显示，预计车费116.52元，又打消了叫车的念头，转身进了地铁。
第23章 梅星宇慌了
到家时，曹樱纯发来一个安全到家的可爱表情，后面跟了一句：“谢谢大叔的款待。”
王芯回了一个：“收到，早点休息。”
正准备洗漱时，收到一条短信提醒。公司的那第一笔现货款已经到账，扣除税收，一共764.32万，已经足够购买第二批现货。
不过，另外几家现货公司的营业执照还没有办下来，目前还不能发货，需得等到下礼拜。
王芯也不着急，现在主动权在自己手上，一切都是有条不紊的进行。他洗漱完毕后，继续学习EDA软件仿真设计的白皮书。
第二天早上，他像往常一样上班。不过，他现在上班很是无聊，更多的时间都是学习白皮书。
正在看得入神时忽然觉得头上一痛，猛地抬头，只见一个巨大的胸脯被一件青色毛衣包裹着，明晃晃地呈现在眼前。
贾友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柳叶眼好似有一股魔力，令得王芯突然打了个战。
王芯笑道：“早啊，蓉蓉，我说谁这么香呢，原来是你。”
贾友蓉柳叶眼微微眯起，带着种懒散不阴不阳道：“某人说好了要请喝咖啡呢。”
王芯被那眼神瞅得魂不守舍，心想，古代的妲己估计也就是这样勾人的吧。笑道：“你也不用这么紧逼嘛，我这不是早上刚到。见你没来，估计你在赶路，所以就没有打扰你，想等你来了再说。”
贾友蓉却是没有搭茬，将他的白皮书转到自己面前，翻了几页，做了一个打哈欠的动作道：“你们这些学霸看的书，我都跟看天书一样的。”
王芯将白皮书合上道：“走啊，我请你喝咖啡。”
贾友蓉柳叶眼一翻，幽幽道：“切，没诚意，我走了。”
王芯知道这个部门秘书极其傲娇，今天主动过来搭讪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事情，连忙道：“行了，我买了给咱们大美女送过来。”
贾友蓉没吱声，回了座位。
王芯心想，反正一杯咖啡的事情，说几句好听的话，也没什么损失，但是收益却是极大。跟这个部门秘书关系处好了，后面部门总监那里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也能够提前得知。
再者说，这妹子傲娇是傲娇了一点，工作能力却也是没得说。领导的日程安排，文件往来都是安排得有条不紊，丝毫不乱。
后面说不定可以招到自己公司去做自己的秘书。
想到这里，王芯便下楼去买咖啡。到了咖啡店，想起来问对方喜欢什么，发了信息过去。
对方却是回了个问号，随后是一坨便便的表情包。
王芯知道，这是说自己连她喜好都不知道。最后只能摩卡拿铁美式买了十几样，既然要讨好别人，那就不要计较成本。
何况，获得的收益远大于付出的代价。
当王芯拎着十几杯咖啡上去的时候，先是走到贾友蓉跟前道：“啊，不知道你要喝什么？所以，我每一样都买了，还请大美女消消气，下次我一定不会忘记。”
贾友蓉虽然一直惺惺作态，此刻也被王芯这豪迈的举动所感动，嘴上道：“你这人...哄女孩子挺有一套的嘛。”说着话，自己挑了一个拿铁。
贾友蓉又问：“剩下的咖啡怎么办？”
王芯呵呵一笑道：“你都说了是剩下的，施舍给别人了。”说话时，对着办公室里的同事道：“大家早啊，请大家喝咖啡，口味都有，你们自己来挑。”
大家听了，都是欢呼雀跃，齐齐夸赞王芯。
贾友蓉的柳叶眼更是瞬也不瞬地看着王芯，心里好像有某个地方动了一下。
正在大家热闹的拿咖啡的时候，突然听一个声音道：“哎哟，你们现货科很热闹嘛。”
王芯回头一看，却是梅星宇。
这死太监他妈的每天没啥正事，老往采购部跑，嘴里打趣道：“梅种，你是不是要搬来咱们采购部啊，三天两头的往这里跑。”
梅星宇看着人手一杯咖啡，又看了看放在旁边桌子上的咖啡袋子道：“我何德何能，哪有能力来做采购啊。”顿了顿又道：“你们采购部福利这么好，还有咖啡喝啊。”
王芯道：“你自己看看，有啥想喝的，挑一个吧。”随后，回了自己座位。
梅星宇连声道谢跟过来道：“你们咖啡种类倒是挺多，怎么都没人喝美式嘛？”
王芯道：“怎么？你还一个个都检查了一遍吗？”
梅星宇呵呵笑道：“那没有，就是随手拿的。”随后喝了口咖啡，皱了皱眉道：“摩卡这么甜啊？”
王芯也不说话，心道，这孙子这点便宜也要贪。
梅星宇道：“先前那一批H桥驱动芯片用得不错，不知道后面的现货怎么样了？能找到吗？”
王芯冷笑道：“怎么？急着确认我是不是要滚蛋了，还是要确认会不会举白旗？”
梅星宇知道自己说不过对方，也就没接茬，而是一本正经道：“你可得抓紧呢，产线可都等着你的现货生产呢。张部那边可是跟客户打包票了，说是一定可以一个月内交齐产品。”
王芯道：“那是张部说的，又不是我说的，你去催她啊，找我干嘛？”
梅星宇听他这么说，猜测他后面的现货还没底，腰杆也挺直了一点，道：“这可是你跟张部承诺的啊，一定要找到现货，找不到，到时候可就真的得走人了。”
王芯悠闲地喝了一口咖啡，看着梅星宇道：“产线安排在啥时候生产？”
梅星宇道：“现货什么时候到，什么时候生产。”
王芯道：“这么粗糙的啊，连个排产计划都没有。”
梅星宇嘴角带着笑，语气却是阴阴的道：“话可不能这么说，咱们产线都是指着采购吃饭，采购找不到货，咱们就只能干瞪眼。”
王芯道：“知道了，付款条件一样，礼拜一到货，第二批，清单我待会发给你。你回去跟你们张部汇报吧，这批现货采购得五千多万了。”
梅星宇原本还一副安之若素的模样，嘴角猛然抽搐了几下，嗓子明显的发干，咳嗽了几下，嘶声道：“又找到了？”
王芯不冷不热道：“干嘛？你不希望我找到吗？”
梅星宇连忙摇头，带着发颤的声音道：“那没有，那没有，那太好了，那太好了，我这就回去汇报。”
梅星宇慌乱地起身往外走，快到采购部门口时，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模样颇为滑稽。
王芯随后拟了一个邮件清单，发送给了梅星宇，抄送了张晓莉和陆啸天。
...
梅星宇回到事业部办公室，连忙找到张晓莉道：“张部，采购又找到现货了。”
张晓莉头也没抬道：“是啊，我看到了。凌飞英的高低边驱动芯片，以太网芯片，哎哟，这小子有两下子啊。”
随后她扫了一眼梅星宇，淡淡道：“看你失魂落魄的，怎么了？”
梅星宇欲言又止，手掌上满是冷汗，他那本就不灵光的大脑，此刻极速的思索着，自己究竟想要表达什么。
张晓莉白了他一眼：“这不是才第二批嘛，慌张什么？瞧把你吓成那副熊样。”
梅星宇被张晓莉轻松的样子所感染，心绪也稍稍平复道：“张部，只是这小子实在太厉害了，这么快就找到了第二批现货，我担心他真的找到了，我会被...”
“被开除！”张晓莉提高音量替他将没出口的三个字说了出来，随后冷冷道：“你是我的秘书，又不是他王芯的，开除还他妈的轮不到他说了算。”
说着话，站起身走到梅星宇跟前，抬手替他整了整衣领道：“找到就找到了，让他赶紧发货，这样就慌神，成何体统。”
梅星宇面色缓和，轻轻点了点头。
第24章 驱虎吞狼
大鹏汽车用的电子控制器，电轴，油门踏板等都是联盛汽车电子的。
众所周知，芯片市场一片死寂，大家也都是得过且过的，有芯片了再交货。所以，无论客户还是事业部，都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大鹏汽车虽然有交付要求，却也没有逼得特别紧。
这天，张晓莉刚好去跟大鹏汽车的高层开会。会上主要内容是就未来的合作方式做了一些事无巨细的讨论。
会后的时候，张晓莉却是找到了大鹏汽车的总裁高大鹏攀谈了几句。二人说到交付问题，张晓莉说道：“国内的新势力汽车越来越多了，这后面啊，竞争是越来越大了啊。”
高大鹏听她这么说，也是附和道：“是啊，我们大鹏汽车的交付全仰仗你们联盛汽车电子呢。我们可是打包定点给你们了，你们要是掉链子，那我们可就完蛋了。”
张晓莉道：“你就别给我们戴高帽子了，我听说，你们准备2019年年底上市？”
高大鹏沉吟了半晌道：“的确是的，张部，我们计划是这样的。”
张晓莉道：“年底上市，二月份向客户交付现车，高总，我觉得，你们并不是特别想上市啊。”
高大鹏有点不明白，问道：“张部，什么意思？”
张晓莉道：“竞争渐趋白热化，别人已经亮出兵刃，你们还在想着磨刀呢？”
高大鹏道：“张部的意思是？”
张晓莉道：“我觉得，上市申请终归越快越好，据我所知，现在排队的，没有二十家也有十家吧。”
说完，沉默了一阵，见高大鹏没有作声，又道：“上市你不能控制，给客户交付提前，你们还是可以控制的嘛。二月份太迟，提前到一月份，不是什么难事儿啊。对资本市场也是一针强心剂嘛。”
高大鹏眼睛猛然一亮，慢慢点了点头。
...
礼拜四的时候，高大鹏突然要求联盛汽车电子十天内必须交付四千套的控制器。
张晓莉在事业部大会上，宣布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一脸的无奈，顺带着还把销售部的人骂了一通：“他妈的销售也不知道整天在干嘛，这么重要的信息，到现在才肯告诉我们，知不知道这会害死人啊。”
事业部大会上大家都是一片哀嚎，哀嚎过后，所有的压力则是传递到了采购现货科这里。
也就是王芯这里。
在那个清单中，凌飞英的高低边驱动芯片，普智恩的采样芯片和电源芯片都赫然名列其中。
张晓莉看着项目经理给出的排产计划，道：“我看我们紧缺的芯片都在那十二款现货清单中啊，计划什么时候到？”
项目经理有点茫然地看了看梅星宇，现货的事情一直都是对方在跟。
梅星宇虽然脑子不太好使，这个时候却也是灵光一闪，终于反应过来。
这个突然多出的排产任务，来得未免也太巧合了。
王芯那边刚刚通知事业部，第二批现货会在下礼拜一到货，礼拜三的时候就突然多出一个保供任务。
根据排产计划，所有的现货就务必在这周内到达，越快越好。
如此一来，采购部辛辛苦苦找来的现货就需要加急。
但是，人尽皆知，现货与常规渠道的货物不一样的就是，没法加急，因为这中间涉及到的关卡太多。
原厂的审核，海关的审查，多道现货商之间转手手续的扯皮，方方面面都制约着现货不能随心所欲的加急。
如此一来，王芯哪怕是找到现货，那也是迟来的现货。
那就算是他赌约失败，毕竟时间线是客户说了算的。
联盛汽车电子以客户为本，客户比天大。
迟到的交付，不算交付。
姜还是老的辣啊！
这招借客户的力，敲打采购部的策略实在太阴险了。
梅星宇想到这里，看着张晓莉，有点不含而立，心头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
当张晓莉的问话到来时，他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回复。
张晓莉又问了一遍，梅星宇才着急忙慌道：“现货最...最迟这周五就需要...必须到。”
张晓莉道：“那他妈的，咱们这次责任可就大了。跟采购部那个小伙子...叫什么来着...王芯是吧，跟他说一下，现货到货时间必须提前，记得抄送他们陆啸天。
“咱们联盛汽车电子的交付在业内一向都是有名的，他妈的别在这件事情上出岔子，出了岔子，咱们他妈的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这事情，我会立马跟高层汇报，你们赶紧整理个报告给我，我马上给牛总打电话来约会。”
众人听到这里，也都是面面相觑，心头惴惴不安。
有些暗自庆幸，还好我不是采购，要不他妈的就倒了八辈子血霉了，赶上这么个大环境。
有些则是一脸得意，这就是得罪英明神武的张部的下场，张部真是威武霸气啊。
有些则是同情，采购部真不是人当的啊。那个叫王芯的小伙子就是太年轻了，居然跟张部对着干，希望他这一次能创造奇迹。
另有一些明白的，则是感到惋惜，王芯这小子太勇了，这一次算是撞到枪口上了，张晓莉非得整死他不可。
散会后，会议纪要很快发到了采购部总监陆啸天这里。孙俊友，王芯和毕云涛等人也都在其中。
陆啸天看到这份邮件，第一反应还是将孙俊友和王芯叫了过去。
陆啸天黑着脸，劈头盖脸道：“有没有办法提前？”
孙俊友道：“陆总，现货的时间，你也知道的，要转手，转手的手续就麻烦，扯皮...”
陆啸天粗暴地打断了他道：“别他妈说困难，我现在要你们拿出办法来。”
孙俊友默不作声，心里也只能默默地骂一句操！
王芯则是一脸淡然，他适才一直在看白皮书，还有最后的一百页打算今天都看完。
哪知道，突然被叫到了总监办公室。平静地问道：“陆总，出了什么事情，我刚才一直在忙别的工作，邮件还没来得及看。”
陆啸天眼睛猛地一瞪，看他一副平静如水的模样，恨不得立马把这混蛋生吞活剥了。要不是他跟事业部老大抬杠，自己采购部纵然艰难一点，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被人堵上门来打。
孙俊友无奈地将张晓莉的邮件说了个大概。
王芯听罢，心里也是一阵感叹，姜还是老的辣啊。
这招驱虎吞狼计，用的是真的厉害。
只是，用客户这只老虎来抓我这头狼？
既然你们把我比做狼，那我就不客气了。
想到这里，王芯面色如同罩上了一层寒霜。他先前还有同在一家公司，都是打工人的共情感，现在张晓莉则是让他彻底断了这个念想。
对不起，哥们不是狼。
是虎。
猛虎出笼。
我不是针对谁，在座的，采购总监，事业部老大，客户总裁，都他妈是垃圾。
陆啸天见王芯一直不说话，不耐道：“你他妈说话，拿出解决方案，光盯着我他妈有什么用。”
王芯直视陆啸天的眼睛，冷冷道：“陆总，今天到货没问题，只要事业部肯今天下班前付钱。”
陆啸天被他那森然的目光一看，心里也是不自禁的露了怯，气势上明显减弱。
孙俊友则是一脸的惊愕，他万万没有想到王芯居然已经找到现货了，而且似乎一直藏在自己手上。
换句话说，不是计划在催促他，而是他在等待计划。
他仿佛听到一句话，不要担心，到时候，我会出手。
陆啸天带着些不信道：“你的意思是，你已经找到现货了？”
王芯道：“没错，现货现在就有，今天夜里就可以到，只要有人收货。不过，事业部必须今天下班前先行付款。”
陆啸天到抽了一口凉气，让自己震撼的心绪稍稍平复了下来，随后又打量了王芯几下。
俊朗的面庞，平平无奇。
虽然还很年轻，但是却有一种莫名的成熟。
不是少年老成，而是那种城府和单纯，天真与现实的矛盾结合体。
不对，在这之外又多了一层东西，那东西自己一直做梦都想要的。
杀伐决断的气势！
陆啸天隔了半晌道：“行，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我现在就跟事业部部长沟通，你等我的消息。”
第25章 请君入瓮
王芯走出办公室，正看到贾友蓉睁着一双柳叶眼，瞬也不瞬地看着自己，毛线衣包裹着的傲人胸脯极是养眼。
回到座位后，郑轩然问道：“我听说交货日期需要提前了？刚才你跟陆总汇报实情了吗？”
王芯道：“没什么事儿，货物现成的，只要公司肯预付款就可以了。”
这句话刚说完，毕云涛猛地叫道：“什么？又找到现货了？”
王芯回过头去，对方脸上不再是以前的羡慕嫉妒恨了，而是带着一种见到鬼的不可思议。
毕云涛走到王芯身边道：“你说的是那个十二现货清单中的零件吗？那里面可都是极其紧缺的，而且原厂都跟我们打包票了，不可能在外面有现货的。”
王芯道：“那就是原厂忽悠你了。老毕，我看你现在不行了啊，在原厂那边已经没有什么话语权了，这种事情都要忽悠你。”
毕云涛不置可否，震惊的脸上又多了一层懊丧，仿佛被阉割了的狮子一样，有点颓废道：“唉，江山代有才人出啊。看样子，得跟这帮原厂的销售再立立规矩了。”
正在说话时，陆啸天跟孙俊友走了过来。
陆啸天道：“王芯，走，跟我一起跟管理层汇报下。”
王芯有点错愕，自己这么一个小采购居然可以跟公司管理层汇报了。
孙俊友这时候解释道：“刚才陆总跟张部那边打电话，想要商议下现货预付款的事情，不过还没等开口，牛总的秘书就通知我们去汇报十二现货的情况。”
王芯听罢，点了点头。
这是先发制人呗，提前将这个严重的情况汇报到高层，随后就可以将所有压力都传递给采购。这样，顶着压力的是采购，后面出事了，担责的也是采购。
这个会议颇有点请君入瓮的意思，但是又不得不去。
王芯跟在两位领导后面，坐上前往高层办公室的电梯。心里盘算着，张晓莉先是使了一手驱虎吞狼，直接将自己逼到墙角，再来一个请君入瓮，令得自己一点转圜余地都没有，接下来就是最后的终极大招——开闸放狗。
这一套连环计，司徒王允看了都得叫好。
走进管理层会议室，王芯也是头一次进来。
真皮沙发座椅已经不是什么稀奇的了，每个人的电脑桌钱配着一台可升降电脑，旁边还有一个自带翻译功能的耳机，配置都是相当的高端。
面向门的位置坐着两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和张晓莉。
坐在首座的是联盛汽车电子的总经理牛晓鸣，他的个子不高，圆脸寸头，头发花白。一双牛眼很大，嘴唇很薄，不怒自威。见到陆啸天进来，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牛晓鸣下首坐的是联盛汽车电子副总经理顾伟清。他比之牛晓鸣要年轻一些，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嘴角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样子颇为和善。
据说，他是庐州科技大学少年班的天才少年，博士毕业，因此很多人都喜欢称呼他顾博。
顾博下首坐的则是张晓莉，此刻正在笔记上写着什么。陆啸天坐到她旁边跟她打招呼，她也没抬头。
牛晓鸣对面还有一些王芯不认识的人，都是些领导。
王芯挨着梅星宇，坐在靠墙的椅子上。跟普通的办公室座椅差不多，坐着不算舒服，却也不难受。
牛晓鸣最先发话：“啸天，十二现货现在什么情况了？这个事情过去了快半个月了吧，事业部这边反馈，才找到了一个H桥驱动芯片，其他的都什么情况？你先做个简短的汇报吧。”
陆啸天道：“牛总，十二现货清单的确是有两个礼拜了，我们也的确在抓紧时间找寻现货，目前也不是没有眉目。”
张晓莉这时候插口道：“这次十二现货的确辛苦采购的同事了，H桥驱动芯片也真的给我们解了燃眉之急，我们事业部还是很感激采购部的贡献的。”
王芯心里直翻白眼，哟哟哟，欲抑先扬，这是在领导面前表演事业部跟采购部一团和气呢。
张晓莉继续道：“不过，这次大鹏汽车要的这个需求也的确是急了一点。采购部这里呢，可能真的比较被动，反应时间的确不够。”
牛晓鸣道：“被动？什么被动？你刚才不是说，这个现货要求一直都有吗？”
会议室内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张晓莉脸上却是带着一些得意，这正是要领导说的话。
王芯对此再是熟悉不过，事业部只管提要求，一个邮件，一个手机信息，甚至没有证据的一个电话都算是要求老早就提了。
不出事，你好我好大家好，出了事，事业部要求早就提了，不关事业部的事。
果然张晓莉接住话头道：“这个要求的确是去年年中就已经提出来了，当时我们有一个清单，比这个十二现货的清单还要多，不过，经过采购部这半年的努力，已经基本都找到现货了，现在就剩这十二现货了。”
牛晓鸣看向陆啸天：“是有这回事吗？”
这个问题很致命。
回答有，那就是采购部没做好，回答没有，那就是等着被打脸。
没等陆啸天回话，顾博道：“晓莉，这个现货清单你们谁在具体跟？怎么高层会议上从来没有汇报过风险，到了这个节骨眼上才爆出来？”
顾伟清分管采购部，因而才会替采购部说话。
王芯听了，恨不得立即替顾博鼓掌叫好。
张晓莉被这句话噎住，连忙低眉顺眼道：“顾博，这个事情的确是事业部失职了。不过当前最紧要的事情，还是要尽快解决供货问题。
“供不上货，客户那边投诉还是小事情，联盛汽车电子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信誉可就没有了啊。”
牛晓鸣听完这句话，牛眼也是猛然瞪大，一脸凶相道：“啸天，这事情你们怎么回事儿？准备怎么解决？”
陆啸天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张晓莉，心想，这老娘们真是心狠啊，老子那么做小伏低，就差卖身了，居然下手还是这么狠辣。
梅星宇此刻也是眼角带笑，细小的眼睛如同喝到油的老鼠，满是得意。看了一眼旁边的王芯，心道，臭小子，这下傻逼了吧，跟老子玩儿，老子把你玩儿死。
顾伟清开口道：“那个十二现货的清单，我看过了，要找到现货的确很有难度。张部，你跟客户解释了吗？”
没等张晓莉开口，牛晓鸣率先道：“木已成舟，现在去跟客户说，肯定太晚了。关键是，这个现货的要求半年前就给了，采购部一点反馈都没有，而且也没人报警，这个事情有点说不过去啊。”
这句话已经说得相当厉害了，这等于是直接对着陆啸天的脸大嘴巴子抽。
所有人都是屏气凝神，不敢发出半点声响，知道一场狂风暴雨即将来临。
陆啸天干咳了一声，道：“王芯，你把现货情况汇报下。”随后看向牛晓鸣道：“牛总，现货都有了，邮件已经发给事业部了，只是到货时间上，还有点问题，具体的王芯这里会汇报。”
第26章 张晓莉败北
梅星宇听到这句话，却是咧嘴一笑，颇为嘲讽地看了一眼王芯。
老子当然知道你现货找到了，只不过，到货时间满足不了啊。
那可是走的现货渠道啊，真当跟常规渠道一样，说提前就可以提前的吗？真以为自己是芯片的王者呢？
牛晓鸣牛眼瞪向王芯。
王芯前世的时候，没跟这个总经理开过会，只是照片上见过，个头不高，给人不怒自威的感觉。
现在与他当面对视，却也是不得不佩服，牛晓鸣颇有种鲍国安版曹丞相的大将之风，顾盼之间极具威严。
王芯道：“牛总，顾博，各位领导同事，下午好。这个会议我没能来得及准备，所以没能够准备报告，所以还请见谅。”
张晓莉道：“采购部的事务繁忙，这个大家都是知道的，没什么准备，也是可以理解的。你就照实说，不用有什么顾虑。”
王芯暗骂一声，这死老娘们到这个时候还在暗搓搓的火上浇油，明里暗里的讽刺采购部对这次的现货危机准备不足。
顾伟清道：“行了，采购部这两年的确很艰难。我记得啸天刚来的时候，还没有白头发的，现在都已经两鬓斑白了，足可见得压力巨大。
“张部，你们事业部也是一直事务繁重。尤其这两年，新势力崛起，你们也是承担了很多开疆拓土的压力。
“有些控制器跟以往的都有所不同，有些更是摸着石头过河，你们的压力也是可想而知的。”
这段话等于替王芯解了围，又顺带着夸了一番事业部，两边不得罪，目的也达到。
领导的说话艺术就是牛逼。
王芯暗赞了一句。
牛晓鸣道：“行了，这个时候就别算账了，赶紧说一下你这边的情况，我接下来还有另一个会。”
王芯赶紧道：“好的，牛总。首先，各位领导，分享一下好消息，就是这次的十二现货，我们都已经找到现货了。”
这句话一出来，满座皆惊。
坐在王芯前面的几个领导更是回过头来看着他，脸上有惊讶，有赞叹，也有疑惑。
梅星宇却是险些从椅子上摔下来，什么鬼，所有的现货都已经找到了？不是，PLC芯片那么难找的现货也找到了？不会吧，不可能啊。
他看向张晓莉。
不过，张晓莉面色如常，并没有什么太明显的变化。
牛晓鸣牛眼瞪向张晓莉，面上带着疑惑不解：“张部，什么情况？所有的货都找到了？那你们事业部这个报警报的个什么劲？浪费大家时间嘛。”
张晓莉不慌不忙道：“牛总，这次的现货的确是找到了。不过，交货时间没有办法满足我们。
“根据我们当前的排产计划，如果需要在十天内交付4000套的控制器，那么本周六就要开始加班加点的生产，也就是说本周五就必须到货。不过采购部反馈的到货时间是下礼拜一。”
牛晓鸣脸上带着不快，这么重要的事情，张晓莉在之前的报警中居然没有提及。他一直以为报警的是断料情况，没想到是到料时间滞后。
他却不知道，这是张晓莉有意为之。
报警时，只提没有现货，牛晓鸣先入为主的将责任定给采购部。
现在就算出现这点小插曲，对后面的责任划定也没有丝毫影响。
果然，牛晓鸣没有继续纠缠这个信息遗漏的问题，而是继续问道：“十天内交齐，那我们目前的产能是多少？能满足吗？”
张晓莉道：“目前的龙城郡工厂的产能是600套一天，四千套大概需要一个礼拜的时间。但是龙城郡现在的产线基本都分配给了其他有料的产品，因此需要两天的时间用来调试设备。”
牛晓鸣对这个时间线没有异议，又看向王芯：“礼拜一的交付日期来不及，能不能提前？”
所有人又将目光锁定在王芯身上，他面向窗户。傍晚的霞光映照在他身上，使得他仿佛沐浴在一片红色的血光中。
梅星宇此刻重新恢复镇定，他知道，对方受到了致命一击。
王芯露出一个匪夷所思的微笑道：“各位领导，可以提前的，今天半夜十二点之前就可以到达龙城郡工厂，只要仓库有人收货就可以。”
会议室出现一片赞叹声，紧张的气氛也似乎被一扫而光。
霞光又更灿烂，王芯身上如同带着圣光。
牛晓鸣脸色变得和缓，牛眼瞪向张晓莉：“张部，这个事情你知道吗？你们事业部到底调查清楚了没有？为什么你的报警信息跟采购部的汇报内容不一致呢？”
梅星宇此刻面色煞白，这批现货怎么还可以提前呢？
不对啊，这批现货已经这么难找了，数量如此巨大，现货价格被压得这么低，怎么还能如此轻易地被找到？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窗外的太阳已经完全西沉，残阳如血，似乎预示着他在这家公司的宿命。
张晓莉面色如常，笑道：“那真是太好了。这个是我们这边失职了，采购部的同仁很给力嘛。这个现货提前的消息我也是刚刚知道，应该是最新的。”
牛晓鸣道：“你们事业部这边最近的确也是太累了，新势力崛起，你们面对的挑战也的确增加了很多。
“你这边呢，也要多多费心一点。不过，也要注意劳逸结合，我现在吧，也这样，事情一多，脑子就乱。”
这个看似是鼓励的话，实则却是敲打。等于在正告张晓莉，你还能不能干？不能干赶紧自己滚蛋。
张晓莉连忙道：“牛总，这个我下次一定注意，及时注意跟采购部和其他部门的沟通。”
王芯这时候却忽然道：“不过，牛总，今天到货还有一个条件。”
牛晓鸣道：“什么？”
王芯道：“这批现货需要先行付款，然后发货，当然考虑今天时间比较晚了，供应商那边说，看到转账凭证也可以。”
牛晓鸣点头道：“这个都是小事情，你跟事业部的人说一下就好，一共是多少钱？”
王芯道：“税前一共五千一百五十万。”
牛晓鸣牛眼猛地瞪大，原本放松的肩膀瞬间紧绷，他声音陡然拔高：“多少钱？什么现货？这么多？”
王芯道：“十二现货清单是走的内部信函，这个已经找领导们签过字了。”
牛晓鸣看向顾伟清。
顾伟清点点头道：“的确签过字了，之前张部这里跟你汇报过，那一笔现货的总价是一亿四千六百五十万，税前。”
牛晓鸣沉默了半晌，随后猛地想起，的确是有这么个事情。不过当时事业部判断的是，这批现货不一定找得到，只是希望能找到一些是一些，不可能全额付款的。
王芯接着道：“牛总，十二现货清单中的第三批现货，目前也已经找到了，供应商接受先发货后付款的条件，目前已经通知供应商锁定了。”
牛晓鸣牛眼又大了一寸，一脸错愕道：“什么？已经锁定了？能不能...”
他本想继续问能不能取消，不过旋即想起内部信函是自己签署的，公司的大部分高层也都在这个会议上。
虽然不能搞君无戏言的那一套，不过终归是从自己这里出去的政策。
牛晓鸣笑道：“很好嘛，我们采购部还是很厉害的，十二现货居然也找到了。”
随后看向张晓莉：“张部，现在货已经有了，接下来怎么把这笔成本收回来，你们事业部这里也好好研究下。
“这一批现货之前你们也汇报过吧，比之寻常芯片的价格贵了一个亿呢。咱们得卖多少控制器，才能赚回这一个亿啊？”
张晓莉强撑着没有倒下去的身体，强颜欢笑道：“牛总，收到了，我们事业部一定好好研究下。”
顾伟清这时候道：“王芯是吗？我看你这个名字很好啊，以后就是我们的芯片小王子了，没什么是你这里找不到的芯片嘛。PLC芯片这么难搞的，居然也能搞定，后生可畏啊。”
张晓莉则是疑惑的看向顾伟清，心道，他这句话难道是要告诉我，我的那些小九九他都已经知道了？难道他这是故意要让我难堪？
第13章 新的系统任务
出了会议室后，孙俊友冲王芯竖了个大拇指道：“你小子牛啊，这次让张部那老娘们搬石头砸了自己脚，我看，她今年如果干不出什么成绩，年底就得玩完。”
王芯道：“什么叫芯片小王子啊。”说着，做了一个战术后仰的动作。
跟孙俊友分开后，王芯将系统里的货物全部提出来，将龙城郡工厂的地址发了过去。
发完邮件，他准备去喝个咖啡好好放松下，反正接下来轮到事业部那边忙碌，自己等着收钱就好。
目前最大的影响，无非是芯火宇宙这个公司成了很多人注意的目标。不过，这也是早晚的事情，算不得什么坏事儿。
正在走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一个傲娇的声音：“哟，这不是芯片小王子吗？”
王芯回过头，正看到贾友蓉俏生生地站在身后。柳叶眼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她穿了一件黑色针织连身裙，深V衣领露出丰满胸脯上方白皙的皮肤，形成一片白雪皑皑的山谷。这片山谷别无长物，却是带着魔性的魅惑。
她腰间束了一根麋鹿色的皮带，使得纤细的腰身给人一种单手就能握住的错觉，脚上则是一双明黄色高跟马丁靴。
冬风吹气齐膝风衣，身材凹凸有致，又美又飒，极尽性感。
王芯道：“你这大冬天袒胸露乳的，就不怕冻着凉了。穿成这样，要不是知道你来上班的，还以为你来工作的呢？”
贾友蓉道：“你这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今天哪有那么冷。倒是你，大叔，成天穿个灰不溜秋的大棉袄子，要不是头发还算多，真是一副快要进棺材的样子。”
王芯知道这种傲娇女孩嘴上最是不饶人，她越是这样就越是不能顺着她，就得不停地跟她耍贫嘴，才能不让她那么作。
接口道：“我要是进棺材，你不得守活寡了。不过，我看你这样，活着给我戴帽子，死了估计还得给我烧帽子吧。”
贾友蓉面上一寒，已经有些生气：“我在你心中就是这么个形象？”
王芯不以为意道：“这不是夸你嘛，你以为这年头，夸人那么容易吗？说你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你指不定说我满嘴顺口溜，准备要考研。
“说你楚楚动人又美又飒，美得像是天上仙女下凡似的，你肯定得说我油腔滑调，搭理都不带搭理的。
“就得我这样，不走寻常路，其实心里头那是变着法子夸你好看。你这么个冰雪聪明的人，一听就明白我的意思。”
贾友蓉面色稍和，昂着头从下向上瞅着他，柳叶眼充满诱惑，说道：“行了，少跟我在这耍贫嘴，以前没怎么跟你聊天，没想到你这人是这副德行。”
王芯道：“行了，蓉美女赏个脸，我请你喝咖啡。”
贾友蓉看了看时间道：“你这是成心不让我睡觉了？这都快到晚饭饭点了，还请我喝咖啡，一点诚意都没有。”
王芯道：“那行，咱们改日。不过，我得先去喝杯咖啡，今晚估计还得熬夜呢。事业部那班人指定要我陪着他们。
“这批货现在牛总亲自过问，没人敢掉链子，就是熬通宵，估计也得把货发出来。”
贾友蓉道：“你现在越来越厉害了吗，猛男。十二现货清单都被找齐了，这一次可没有少赚吧。”
王芯知道她说的意思。
其实现货采购的确可以通过跟现货商沆瀣一气，抬高现货价格，以此从中牟利。
不过，王芯也不好直接承认。毕竟，这事虽然司空见惯，却也不是很光彩。
就跟明星的人设一样，嫖娼之前都是顾家好男人，出轨之前都是清纯好女子，出了事，那也只能说演技了得。
一句话，圈子里的事儿，你不知道没事儿，知道了你也改变不了啥。
王芯不算高风亮节，却也不至于把这事说得那么顺理成章。道：“别瞎说，咱可是守规矩的好采购。”
贾友蓉给了个白眼道：“我又不是要讹你钱，就跟你随便说说，瞧把你吓的。”正要走的时候，忽然道：“你最近还是小心着点吧，张晓莉那个女人的手段可是很厉害的，指不定给你下什么套子。”
王芯笑道：“好的，知道了，谢谢蓉美女的提醒。”
等到贾友蓉走后，王芯到了咖啡店，要了一杯美式。坐到一个角落里，一边喝咖啡，一边咀嚼刚才贾友蓉说的话。
张晓莉的确很阴狠，有时候甚至不惜让自己被领导责怪几句，以达到打击对方的目的。
这一次汇报，虽说对方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不但让她们事业部接了一个特别重的降本任务，他的心腹小秘估计也要滚蛋。
这个仇，她一定会报。
王芯将所有的事情都复盘了一遍，除了芯火宇宙暴露之外，就是原厂会来调查这些现货的来源。
货源问题也不用自己担心。系统连自己的寿命都能随意增删，一个小小的货源问题，别人一定察觉不出任何漏洞。
另一个比较棘手的则是芯火宇宙的法人问题。
芯火宇宙目前已经挂到自己的名下，公司的规章制度里，明确说了不能在外面开公司，自己这算是顶风作案了。
看样子自己离开公司的计划得加快了。
想到这里，王芯喝了一口咖啡，享受着咖啡在味蕾上带来的快感。
随后，他将白皮书拿出来，一百多页，差不多一个小时也就看完了。
随着白皮书最后一页读完，系统也发出“叮”的一声提醒。
恭喜宿主，完成EDA仿真软件设计的学习，获得寿命奖励，+5年。
王芯看到软件界面多了一个软件压缩包，下面写着EDA设计仿真软件，需要寿命二十年，人才200人。
跟先前的EDA设计输入软件一样的价格。
王芯打开人才界面，目前人才已经有了318个。看样子，最近这段时间里，他其实还是有意无意的完成了基因组合。
不过，这一次多出来的人才信息却有点奇怪。
谢洪峰…跆拳道黑带，散打全国冠军，现任尚方安保公司队长…
张靓欣…人工智能伦理研究专家…
蔡思琪…天体物理学家…
王芯一时间也不明白，这些人跟半导体行业有啥关系，只能暂时不思考。反正后面系统自然会告知自己。
接着系统也发布了新的任务，一个礼拜内，应聘系统中的200个人才进入九韶科技，并使得九韶科技开始运转，完成奖励，寿命+10年。
王芯忍不住吐槽，每次都是一个礼拜，一个礼拜后又一个礼拜，一个礼拜后又一个礼拜，一个月就没了，老大。
不过，一个礼拜招聘二百个人的目标，时间还是很紧张。
这意味着，自己要在一天内面试三十个人，不吃不喝，每个小时都要面试一点几个才行。
就在他吐槽的时候，系统也出现了一个特别说明：
系统中的人才，已经经过特别甄选，并且已经赋予了相应的特殊天赋，因此，宿主只要联系他们，录取即可。
随后，系统中出现一个二百人的清单。
王芯这才稍稍满意，这样的话，一个礼拜完成任务就比较简单了。
第28章 又一个陷阱
在牛晓鸣的亲自督促下，紧急支付的付款单在晚上十一点半的时候就发到了芯火宇宙的公司邮箱里。
不过，王芯并没有特意等这个付款单，而是早在几个小时前就已经让系统发出现货，凌晨三点左右的时候，货物送进了龙城郡工厂仓库。
这一整个晚上，最难熬的还是梅星宇。
凌晨六点，他就从酒店宽大的床上醒了过来。尽管这家酒店的隔音很好，而且床上用品也都是用的进口记忆棉。
但是，他一夜里还是没怎么好好睡觉。他看着身边鼾声如雷的张晓莉，有一拳砸过去的冲动，连忙翻身看向窗户。
脚线灯灯光昏黄，使得漆黑的房间笼罩上一层说不清的阴森感。这种阴森令得他打了个冷战，心头突然觉到一阵莫大的悲凉。
他想起六年前，自己刚刚到达联盛汽车电子的下午。
那一天他踌躇满志，在办理好相关手续后，去跟领导张晓莉报道。
那时候张晓莉还不是事业部部长，只是一个模块的高级经理。那时候的她，虽然已经变老，却还是充满了成熟女性的魅力。
也许是那时候太年轻，不清楚生命里所有的馈赠都早已标好了价码。
何况，一个大老爷们的价码，真的，有时候还不如一个年轻的小姑娘能得到的多。
女人都爱抠。
梅星宇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十二现货都已经找到了，自己先前的那场赌约需要兑现。
就算张晓莉可以凭着手中的权势将自己保下来，自己在这里的日子也算是到头了。
除非真的没脸没皮的待下去。
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这个鼾声如雷的半老女人，也许她还有办法。
梅星宇想到这里，悄悄起身吃了一颗蓝色药丸，随后去冲了个澡，刷了个牙，接着安静地躺在床上，等待着药效发挥作用，等待着张晓莉醒来。
他要用毕生所学，施展一次叫人无法难忘的生命之旅。
...
普智恩的汽车事业部的销售部长秦守义，早上八点就接到了联盛汽车电子控制器事业部部长张晓莉的电话。
张晓莉跟秦守义约了晚上六点，在陆家嘴南国花园雪梅厅吃饭。
秦守义对这个事业部长很是重视，当即满口答应。
梅星宇一边穿衣服，一边道：“张部...”
张晓莉盘腿坐在床沿，肚子上的肥肉将整个大腿遮住，笑道：“这里又没有外人，叫我莉莉就好。”
梅星宇愣了一下，带着些迟疑，不自然地叫了声“莉莉”，随后道：“你准备约秦守义做什么？现货也不是从他那里出来的，估计他也帮不上什么忙？”
张晓莉却道：“秦守义再怎么说不上话，好歹也是国内的汽车事业部老大，所有的货物去向，他这里应该都是知道的。”
梅星宇却是更加疑惑道：“既然他都知道，就应该给我们保供啊。为啥还要让我们花那么高的代价去买现货？先前不帮忙，现在都找到现货了，还找他又有什么用呢？”
张晓莉从床上站起来，象腿在地上踩出阵阵咚咚咚声。
她一边拿纸巾擦拭，一边自我安慰道：“应该没有事吧，这么大年纪，再有了孩子，可要被人说笑了。”
梅星宇颇为窘迫，刚才他为了尽快完事，就没有停下来做安全措施，现在事后却是颇为后悔。
张晓莉继续道：“秦守义不给我们供货，那是人家的策略。给现货商分货，那是人家的本分。人家也是要挣钱的，咱们可没理由不让人挣钱。”
梅星宇点头称是。
张晓莉一边穿衣服，一边道：“就不洗了吧，我待会还有个会议呢，就是滑腻腻的有点难受。”
梅星宇突然觉得有点恶心，他只想赶紧走出这个房间。
不过，工作前途现在就在这个女人手里，他不得不忍受。
张晓莉道：“这一次的十二现货，数量不可谓不巨大。王芯这小子却还是能够通过特殊渠道找到，如果分批出货还好，但是像这么大手笔的出货，肯定会有些问题的。”
梅星宇细小的眼睛猛的一亮，道：“你的意思是，举报他？”
张晓莉道：“对的，咱们可以让普智恩帮忙彻查一下。王芯终归还是太年轻，出货量这么大，还把出货价格压得这么低，那是断了别人的财路。”
梅星宇接口道：“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所以，你这事儿跟秦守义一说，他肯定会出手的。”
张晓莉道：“没错，咱们只要跟他把事情原委一五一十的说了，秦守义那边自然会有应对策略。
“至于是去告王芯哄抬物价，还是直接找人揍一顿王芯，咱们可就管不着了。”
梅星宇一直紧张的情绪，这时候也舒缓下来。他算是明白了张晓莉的意思，依旧是借力打力的计策。
这时候他又想到一点，疑惑道：“可是那个芯火宇宙跟王芯没关系啊，怎么搞到王芯呢？”
张晓莉将衣服对着镜子理了理，有点恨铁不成钢道：“你啊，这么些年，是真的一点长进都没有。
“做什么事情都是顾头不顾尾，想要搞人，又老是被人抓住把柄。”
梅星宇知道她不是真的在责怪自己，挤出一丝笑容，没有说话。
张晓莉道：“你说咱们公司哪个部门奖金最多，晋升最快？”
梅星宇道：“当然是我们事业部这里。”
张晓莉又问：“那哪个部门晋升最慢，奖金最少，干活最累的？”
梅星宇不假思索道：“自然是采购部。”
张晓莉穿上黑色的裤袜，道：“还算有点眼力见。那我再问你，既然活多钱少压力大，为什么还有很多人往采购部挤？”
梅星宇脱口而出：“因为有外快。”随后，也瞬间了然。
芯火宇宙既然能够一直给王芯提供现货，那么这家公司跟王芯可就是绑定很深了。到时候，彻查这家公司，拔出萝卜带出泥，王芯也得栽跟头。
梅星宇又感到一阵不han而li，张部这一次，不只是要把王芯赶出联盛汽车电子，而是要将他直接送进监狱。
张晓莉伸手温柔的在他脸上抚摩了几下道：“采购部那边，一直想要跟事业部对抗，只不过实力不够。这一次，也算是敲山震虎，让陆狗能够好好反省下。”
陆啸天，哮天犬，陆狗。
这是事业部给采购部总监取的外号。
梅星宇淡淡点了点头，随后道：“嗯，张部，你可真是深不可测。”
张晓莉面带桃花，笑道：“还不是被你探到底了。”
梅星宇没料到自己一句马屁居然成了一个恶俗的笑话，只得悻悻点了点头，跟着干笑了几下。
第29章 采购不当冤大头
供给大鹏汽车的产品顺利得以开工，销售部特意发了一个邮件给采购总监陆啸天，同时抄送给王芯和孙俊友，以表达对于采购部辛勤保供的感谢。
陆啸天看到这个邮件也是很开心地回复，这些都是采购部应该做的，大家都是一个团队的云云。
邮件刚刚发出去不久，高层却突然将他叫过去开会。
陆啸天刚解决完一个大问题，以为高层叫他过去是要表扬自己一番，哪知道一进会议室，里面的气氛却是极其压抑。
牛晓鸣和顾伟清坐在首座，下首是张晓莉，另外财务部部长沈旭也在场。
陆啸天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一般情况下，采购部是不会直接跟财务部进行小团体会议的。
采购部和财务部属于天然的敌对部门，一个要花钱，一个不让花钱。
在中间起到调节作用的一般都是事业部。
因为所有的花钱来源以及赚钱策略都是事业部说了算。
所以，采购要花的钱，事业部去跟财务讲。
财务要控制的成本目标，也由事业部转达给采购部。
但是，今天这个会议却是将双方直接拉到一起了，这是要针锋相对的讨论？
陆啸天跟两个高层打了个招呼，随后自然地坐下。
牛晓鸣率先开口：“啸天这次干的不错，十二现货找到的非常及时。”
陆啸天正准备说一些自谦的话，牛晓鸣却是话锋一转：“但是这次的采购额已经大大超出了我们的预期，尤其是后面这第三批现货，总价达到了8600万，快赶上电子事业部一个项目一个礼拜的总采购额了。”
陆啸天不置可否，现货采购的事情都是事业部的要求，内部信函也已经签署了，现在还有什么可以讨论的呢？
顾伟清见到陆啸天一脸茫然地样子，开口道：“我们今天这个会议主要是想讨论下现货的定价策略。
“当然也不是说定谁的什么责任，而是要避免今后再出现这样紧缺货物的情况，好好讨论下，看看能不能制定个什么流程出来。”
陆啸天神经猛然紧绷，如果让这个流程制定出来，那以后采购要解决供货问题就更难了。
牛晓鸣道：“咱们先把当前最重要的问题解决了。就是第三批现货，八千多万，我们比原定计划多花了六千多万，后面要怎么把这部分亏空补上。
“你们也看到了，今天财务部部长沈旭和事业部部长张晓莉也都在，咱们一起讨论下，有什么好的办法，一起拿出来说说。”
陆啸天听罢，登时血往脑子上冲。当初这批现货可是事业部签署了内部信函才会买的，怎么现在却还要采购部子起帮着降本。
沈旭狭长脸，眼睛细长，瞪圆了也就是个钥匙缝的宽度，两撇胡须像极了天牛的两根触须，下巴上却平滑得令长皱纹的中年妇女羡慕。
他的嗓音很雄浑，体现着最后的一点男性魅力：“各位领导，各位同事，咱们去年呢，销售额历史性的突破了200亿，这也得益于各位领导的支持和共同努力。
“不过呢，去年我们的毛利率其实并不是特别高，只有不到百分之十四，跟其他的同行相比，其实是很低了。
“今年公司定了销售额目标是230亿，毛利要突破百分之十五。所以，我们今年的任务还是很繁重的。
“不过，这个月我们就比目标支出多了将近两个亿，所以，我才恳请牛总约了各位来开这个会。”
张晓莉听到这里，脸色却是不太自然。
联盛汽车电子一共七个事业部，但是事业部部长却只是叫了自己，看样子，这两个亿的超支都是自己电子事业部的。
沈旭继续道：“我在昨天刚刚紧急批准了一笔五千多万的支出，而且是我联系德意志银行那边的人，请他们支持，加班加点帮我们操作的。
“但是今天又多出来一笔八千万的支出，我想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如果这个八千万再花出去，那我们这个月将会超支三个亿。”
众人同时沉默。
明白其中关节的人却是都知道，所谓超支三个亿，不过是财务部的一家之言，是不是确有其事，不去查账，谁都不能保证。
但是，八千万的支出，却是实打实的，所有人都能看到，这笔钱来自电子控制器事业部的十二现货支出。
加上前面的两笔支出，一共是一亿五千多万。这支出是经过牛晓鸣的签字画押的，流程上没有毛病。
但是，牛晓鸣签字画押时，也没想到这一亿五千万会这么轻易地被花出去。
现在，这笔钱既然已经花出去了，后面肯定要想法子把这个窟窿填上，一旦填不上，到时候公司的毛利润目标没法达到，作为内部信函上签字级别最高的人，他铁定得为此事负责任。
但是，自古哪有让老大背锅的道理。何况，联盛汽车电子也不是上市公司，没法通过舆论来起作用。
因而，这个会议与其说是讨论超支的问题，倒不如说是给牛晓鸣找一个背锅的人。
而这个背锅的人，又将会在事业部部长张晓莉和采购部部长陆啸天两个人之间产生。
张晓莉率先道：“沈部，我们也算是共事十多年了吧...”说到这里，看向沈旭，见对方没搭茬，又自顾自道：“我记得没错的话，是十五年了。
“几乎刚到这家公司就认识沈部了，那会我做油门踏板的项目经理，经常跟沈部核对成本直到大半夜。所以，沈部这里的苦心和压力，我是深有体会的。
“近几年来，我们电子控制器事业部也是一直充分配合着沈部的工作的，竭尽全力的压缩成本，不管是人力成本，还是设计成本，包括产线的工艺成本，我们也是尽量压缩。
“沈部，这个，我说的对吧？”
沈旭睁开门缝，里面射出两道微光，点点头，算是认同。
张晓莉继续道：“在今后的工作中，我们自然还是会在牛总的带领下，更加努力的配合沈部，做好降本增效的工作。”
一席话，虽说对十二现货额的事情只字未提，却是明里暗里打了感情牌，令得沈旭缚住了手脚。
最后更是将牛晓鸣拉出来挡枪。
她，张晓莉做的所有决定都是在牛晓鸣的带领下完成的，如果要说我的责任，那是等于将牛晓鸣一起拉下水了。
沈旭也是默不作声，而是将视线移向陆啸天。
陆啸天血往脑门上冲，脱口而出：“事业部出了内部信函，采购是严格按照内部信函执行的。”
他自以为机灵的说内部信函来自事业部，本意是要将牛晓鸣摘干净。没想到，却是将牛晓鸣拉下了水。
一些明白人脸上瞬间露出一丝坦然，这意味着，这个会不会浪费太多时间，事情已经定性了。
就好比，本来是强奸，但为了逃脱制裁，极力证明自己是出轨。
但无论结果哪样，出轨的结论却是不打自招，被定性了。
牛晓鸣牛眼也是瞪得大大的，他以为大家讨论个把小时，然后由采购部跟事业部各领五千万的降本任务回去，此事不了了之。
现在却是把所有的责任都定到了事业部张晓莉头上，顺带着，还把自己的责任给完全坐实了。
牛晓鸣颇为恼怒地瞪了张晓莉一眼。
第30章 让王芯从行业消失
张晓莉从会议室出来后，一楼的台阶往下走得时候，竟然不小心摔了一跤。
好在旁边有同事立马将她扶起来，关切道：“张部，没事儿吧？”
张晓莉说了句谢谢，表示没事儿。
此事很快传遍全公司，传得也是神乎其神。
什么梅总突然带种了，干得张晓莉腿软了。
什么张晓莉被牛总骂得狗血淋头，走路都不稳了。
最夸张的，还有好事者配了个撒切尔夫人的图片，说这是张部在联盛汽车电子工作以来，遭遇到的最大滑铁卢。
张晓莉回到办公室后，喝了一口水。随后，给梅星宇打电话，要他赶紧到办公室里来一趟。
等待梅星宇的空档，她站在窗户前，俯瞰着窗外的景色。
远处，泛雅汽车技术中心大楼跟她的办公室遥遥相望。
两座办公大楼间隔了两年建立起来，在无数个奋斗的日夜里，她已经习惯了望着那座大楼。
仿佛那里有一个看不见的朋友，与她互相对望，互相支援。
当她遇到难以决断的事情时，总会看着那里。
调整自己的状态，思索着事业部的每一个设计，客户的要求，自己下一步的动作。
但是，今天她却破天荒感到一阵憋闷。
就好像，对面大楼里那个看不见的朋友突然消失，不告而别。
她有点烦躁的看了一下时间，已经过去一分钟，梅星宇还没有过来。
她又打了一个电话，铃声在办公室门外响起。
接着，梅星宇喘着粗气走了进来。他应该是在产线，或是其他什么地方，接到电话后，奔跑着过来的。
梅星宇道：“张部，你找我？”
在过来之前，他已经看到了张部摔倒的照片，也看到了那个将之比为撒切尔的滑铁卢的照片。
张晓莉脸上没有了以往的沉稳，她脸上的妆容有点花，BB粉形成了颗粒状凝结在她的皱纹里，女王色号的口红印子延伸到嘴角，使得她看起来，像是一个没有鲜血滋润的吸血鬼。
张晓莉道：“PLC芯片什么时候到？”
梅星宇道：“就这两天？”
张晓莉道：“什么时候排产？”
梅星宇：“最快下周。”
“安排到后天，今天就开始调试，第一批产品500套就够。”
张晓莉的语速很快，她现在就像是一台机器，对梅星宇下达着指令。
梅星宇唯唯诺诺的点头，他从办公桌上拿起一支笔，快速的将张晓莉的内容记载在一张纸上。
等到张晓莉把所有的排产任务都说完后，他才问出了最关心的那个问题：“张部，为什么这么急着排产？客户现在的需求也没有那么多。”
张晓莉踱到办公室门口，对门口的助手道：“我在开会。”
助手点头答应，这意味着，除非大领导，任何人都不可以进去。
张晓莉将门关上，随后走到窗户边，将身子背靠在窗台上，双手抱胸，这是个防备的姿势，只听她道：“你来公司多久了？现在还没评上经理岗位吧？”
梅星宇道：“六年，去年年底张部已经把我经理岗位评选的资格申请递交上去了。”
张晓莉垂首，将指甲上的一块污渍拨弄掉，淡淡道：“那还是得看你今年表现啊，毕竟人事部那里最终同不同意，我也说不上话。”
梅星宇心里咯噔一下，他虽然脑子不好使，话里的威胁却是听出来了。
人事部对我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同不同意还不是张部说了算。
梅星宇连忙道：“张部，我一定好好表现。”
张晓莉双手放下，撑在窗台两侧，这是一个放下戒备的姿态，她柔声道：“你表现一直很好，我都是知道的。”
梅星宇道：“张部，我今年还会好好表现，你放心，我一定努力。”
张晓莉露出一个略带凄楚的笑容，转身看向窗外，深吸了一口气道：“你也看到我的那个摔跤照片了吧？”
梅星宇装傻：“什么照片？”
张晓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工作了快二十年了，临到五十岁，却是丢了这么大一个丑。
“小宇啊，实不相瞒吧，我说要看人事同不同意不是威胁你，而是，我在这里也自身难保了。”
梅星宇急忙上前一步道：“张部，摔一次跟头不至于的，大家很快会把这件事情忘记了。”
张晓莉道：“傻孩子，我是说，今年年底我估计就得走人了，甚至更快，下个月也有可能。”
梅星宇沉默了半晌，忽然问道：“是不是因为王芯那个混蛋？因为他的十二现货？”
张晓莉没有着急回答，而是走到了电脑前，指着邮件道：“你看吧，这是今天上午的会议纪要。”
梅星宇弓着身子，将脑袋凑到电脑跟前，足足看了两分钟。
这个姿势十分吃力，但是他却丝毫没有感觉到任何的酸痛。
看完后，他猛地站起，怒道：“果然是王芯那个王八蛋，他们采购部怎么可以这么欺负人？找到个现货就很了不起吗？”
张晓莉道：“先别生气，人家技高一筹，我们输的不冤枉。”
顿了顿，幽幽道：“我就是遗憾啊，没能及时的让你升到经理岗。”
梅星宇此刻心潮起伏，是啊，在这里是升不到经理岗位了。
而且张部走人，自己铁定也会扫地出门。
只是，我还年轻的很啊，应该还可以再出去闯一闯的吧？
张晓莉似乎看穿他的心思，淡淡道：“这个行业里，我们是待不下去了。就是国内，我看也是待不下去了。咱们汽车行业看着庞大，其实，圈子小的很啊。
“我犯了这么严重的错误，别人稍稍一打听，自然会知道我出走的原因的。你跟我这么久，想要独善其身，恐怕也是艰难。”
梅星宇这下子慌了。
张晓莉当然可以出国，这么些年，她应该是捞了不少钱。
可自己，职位没评上，钱也没捞多少，甚至快四十了，还是孑然一身，切切实实的孤家寡人。
梅星宇忽的想起王芯，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那个混蛋，都是那个王八蛋。
张晓莉这时候道：“小宇啊，你也不想就这么丢掉工作吧？”
梅星宇思绪飘忽，却还是点了点头。
张晓莉道：“小宇，你知道我在这家公司是怎么上去的吗？”
梅星宇不理解她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张晓莉继续道：“那个时候我还在空气管理与燃油系统事业部，做的是项目经理的岗位。
“有一次，我们要给客户紧急交付一批油泵支架总成，但是因为供应商的问题，我们的一款轴承缺料了。
“后来，也是采购部，他们发现那款轴承在市场上一个通用件，也就是说市场上是有现货的。所以，顺理成章的，我们采购了一批现货。
“交付问题虽然是解决了，后来客户在使用时却出现了轴承断裂的质量问题。
“联盛汽车电子难辞其咎，不得不将那一批使用现货轴承的产品全部召回。
“可是召回才只是第一步，后面客户安抚，问题解决，产品交付都需要一一解决。
“我啊，当时虽然年轻，却还是以一己之力，将所有的事情都一一解决了。
“我就是那次之后，进入了领导视野，随后一步步的走到今天这一步。”
说到这里，嘴角含笑，似乎想起过往那段激情澎湃的岁月。
二人沉默了半晌，张晓莉忽然道：“在我升任空气管理和燃油系统事业部高级经理的同时，采购部的部长也被撤职，并对他启动刑事调查，好在高层保了他，他才幸免牢狱之灾，只是也从此在汽车行业里消失了。”
梅星宇听到这里，也是忍不住觉得一阵荡气回肠。
忽然，猛地想到，现货出现质量问题，采购部部长被撤职，被调查。
他看向张晓莉，企图从对方眼中找到一丝蛛丝马迹。
张晓莉随后道：“咱们那个PLC芯片是要出口鸥洲的，需要满足他们那边的通信协议。这个协议在PLC芯片里都是预先刷了软件。
“不过，我们这边出厂时，还是会检查下，查看通信协议的有无。
“但是，产线的人，有时候难免粗心，会忘记检查这个功能，说不定将这个预先设定好的通信协议给删除了也说不定。
“到时候，到底是PLC芯片问题，还是产线工人误操作，也是一头雾水。这件事，你可要上点心，别出现这样的错误。”
梅星宇听到这里，登时明白了张部的意思。
只要这批PLC芯片出现问题，那么不仅事业部不用接一个亿的降本任务，自己也不用走了。
而王芯，则会进监狱，然后从汽车行业整个消失。
甚至，陆啸天这条老狗，也会跟着一起消失。
想到这里，梅星宇嘴角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